| 86来了人
二月底,离出嫁仅仅还有十几天的日子时,罗纱终于盼回了叶颂青。
他这个月刚刚参加完乡试便匆匆回家往箐州赶来,临走前还给罗纱来了封信,信中大赞罗纱出嫁的日子选得极好,说是等到送走了罗纱,他还能赶回去参加四月份的府试。
看着叶颂青的信,罗纱哭笑不得。但她也明白,这说明哥哥对乡试已是有了十分的把握。想到如今叶颂青也是努力奋发向上了,她颇为欣慰,满心欢喜地算着日子等他回来。
说起来,叶颂青是她这一世自小到大最亲密的亲人了。
母亲早亡、祖母与父亲与自己颇为疏离,这些使得罗纱在承担着照顾叶颂青的责任时,也默默享受了叶颂青陪在身边带来的欢乐。
眼看着昔日的可爱男童一天天长大,变成爽朗的少年,与自己渐渐不复往日的亲密,罗纱心中到底是有几分伤感的。偏偏她去年经历之事极多,每一分每一刻都是独自承受着,就更加怀念起有哥哥陪伴的日子。
如今将近一年未见,罗纱听到他回来了,不由惊喜万分。
待时候算着差不多了,罗纱便天天派人去看可有叶颂青的消息。哪知道拖后了六七日,罗纱方才听到有人来禀,说是看到安国公府的马车进城了。
罗纱不由就有些激动,在屋里坐立不安地等丫鬟们回禀消息。
谁知丫鬟们再报,就说是来了至少有十几辆车子。罗纱一怔,刚派了人再去询问,就想着应当是舅父舅母也来了,叶颂青却忘了提起。
虽说去问话的人还未回来,罗纱已坐不住,忙让人给自己穿戴好准备去迎舅父舅母他们。
等到红蔻急匆匆跑来说了句“人已经进府啦”,罗纱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觉得尚过得去,也不等红笺给自己再插上那根簪子,就要急匆匆出屋子。红笺却是不肯,硬生生按着她,将那簪子插好了,才让她出了门。
罗纱带人往前行着,谁知走到半路,却见一行人迎面而来。当先的两位老人,鬓发花白气度出众。
罗纱一看到他们,就愣住了。
这两位老人,虽然未曾见过,可眉眼间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罗纱隐隐觉得他们是……
却又不敢认。
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叶颂青几步上前来将她往老人那边推了推,笑道:“怎么?见到外祖父与外祖母,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
罗纱张了张口,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叶颂青难得聪明了回。她当真是……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
轻轻咬着唇,她双眼噙着泪,跪了下去,端端正正磕了个头。
安国公拉了她起身,细细看着她的眉眼,侧过头朝安国公夫人说道:“你来瞧瞧这丫头,长得和瑞思一个模样儿,也像你。”
听着年迈的外祖提及亡母程瑞思,看着他们的华发,想到他们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痛,罗纱心中涌起了哀伤。
程老夫人瞧着她这模样,虽偏过了头去,可也红了眼眶,低叹了声:“她这副软糯样子,哪儿有瑞思半分的傲气?”
是了。安国公这时也想到,自己那女儿,同自己的发妻一样,是个执拗脾气,不管对错,一旦认准了绝不回头,少有这样感情外漏的时候。
这外孙女儿,哪点像她们了?
分明更像自己!
思及此,老国公爷就忍不住说出了声。
他这副样子倒是把程老夫人气笑了,“方才你还说她像我,如今倒好,我不过一句话,就成了像你了?”
老两口拌嘴拌了大半辈子,如今在场的都是自家后辈,就又像往常那样你来我往说了半晌,只是最后依然是以老国公的妥协而结束。
不过这样一来,气氛倒是和缓了许多。
罗纱看着外祖父和脸色苍白的外祖母,明白耽搁了这几日的缘由。
两位老人年纪都大了,国公夫人身子又不好,故而马车要放缓速度,以求颠簸地轻一些。
国公爷和夫人说着话,叶颂青低低问着罗纱今日的状况,一行人就来到了晴夏院。
老国公和夫人将这院子仔细瞧了许久,叶颂青跟在旁边细细解说着这些屋子的用处,偶尔说错了,罗纱便来补充几句。
老两口看着罗纱将这里打理得很好,自家下人在这边也很是懂礼,便很是欣慰。
只是看到红倚红绣她们时,程老夫人明显滞了滞,问罗纱道:“这就是穆家小子送来的丫头?”
红倚她们行了礼,罗纱笑答道:“是。”
她很开心。虽然外祖母神色淡淡的,但,这句话是外祖母主动同自己讲的第一句话。
程老夫人微微颔首,未再开口。
老人舟车劳顿,身子已然乏了,待了没多久有些疲乏,想去准备好的住处歇息。刚出来晴夏院,却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满脸欣喜,老国公和夫人倒是面色淡然,同老夫人不过说了一两句话,便告辞离去。
原来,程家早就派了人来租赁了个三进的院子,且已打扫干净,为的就是这几日住着方便。
他们本就没打算住在叶家。
罗纱心知外祖和外祖母定然是还没原谅叶家人。如今肯来,却是为了自己将要出嫁的事情……
想到这儿,罗纱胸口感到堵堵的,溢满了感激与幸福。
程瑞达和叶颂青陪了两位老人先去住处,穆氏却是专程留了下来,同罗纱说几句话。
“你和景安……熟识多久了?”
她用的是“熟识”而不是“认识”。罗纱知晓那次在赏花宴的时候,他们二人的小动作或许没能瞒得过穆氏,便如实说道:“应当是几年前他同三表哥一同来叶家开始,就是沈先生生病那次。”
穆氏是隐约知道沈先生那次生病的事情的,但她却未在这个事情上多言,话锋一转,说道:“其实,去年赏花会后,我寻过太后,想向她老人家求个旨意,给你和博文赐婚。太后本来答应了的,后来问过皇上的意见后,却又改了主意,只道是你已有人家定下了。如今看来,便是景安了。”
穆氏短短几句话,惊得罗纱出了一身冷汗。
赏花会后,是什么时间?是她急匆匆从荣昌府赶回箐州的时候!那时她与穆景安初初定下各自的心意,皇上怎就会知道她是有人定下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
穆氏看到她震惊的样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我不过是同你提个醒罢了。虽说穆家世子必定尚公主,可穆家的女儿,却从未有入宫为后的,可见皇家盯上的不是穆家血脉,却是穆家本身。穆家、皇家,自本朝初时就牵连在了一起,其中缘由,一时半会儿又怎能说得清呢?”
“若你是进了我家的门,有我们几个长辈看着,必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你是个好的,博文也是性子顺和的,我原以为,这事儿十拿九稳了,谁知你却被景安瞧上了。”她深深叹息了声,“这小子想来是对什么起了心思都势在必得,你性子乖顺又重情义,被他看在了眼里,必定逃不脱……往后你去到穆家,记得要事事当心。往后除了景安、长公主和国公爷外,谁都不要信,切记。”
定国公穆青涯是穆氏的哥哥,穆氏在穆家生活了十几年,对那里应当也是有所了解的。听她一番话,罗纱便知舅母是真正疼惜自己,忙郑重颔首道谢。
穆氏说完,就离去了。她这一路奔波,也是累极,只不过有些话,不得不对罗纱提点一二,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又能细细思索几天,不要进了穆家才知道,乱了阵脚。
后面几天,罗纱日日乘了马车去拜访外祖父和外祖母,同他们说说话,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安国公同罗纱讲话,国公夫人并不开口,但罗纱已经非常欣喜和满足。
出乎罗纱的意料的是,她居然也收到了叶之扬夫妻送来的贺礼,这让罗纱说不出什么感觉。
若说是那一次见面,让大伯父大伯母两人消除了对叶家的隔阂,她绝对不会相信。若说是因为她要嫁给穆家而让两位长辈另眼相看,那就更说不通了,毕竟她未来的婆婆可是长公主。
但是真要她想其他原因,却又想不出了。
不过这些念头在她脑海中过了一会儿便也丢弃了。
左右这是大伯父他们的选择,她在此时想这许多作甚?
眼看着婚期一天天逼近,罗纱在外祖那儿待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于,隐隐生出了不想回府的念头。
她也不知怎的,越是临近婚期,越是有种恐惧感,怕离开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家,怕去了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偏偏她没了生母,这种情绪无人可以倾诉,只得自己独自默默承受。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这样的情绪逼疯的时候,一个消息让她突然放松下来。
半年前白府附近被人买下的那座府邸,终于有人住进去了。
听说,那是一帮子鲜衣怒马的少年人。为首的两人,一个姓宋,一个姓穆。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回评论来着,结果说“数据库10.9.10.3:43308连接失败 ”。。。。
留评的妹纸们,我明儿再回评论哈,今天无能为力了……
亲一个~~╭(╯3╰)╮
87嫁妆
知道穆景安已经到了箐州,虽然不能见面,但罗纱心里却安定许多。
这日罗纱正和外祖父闲聊着,就有叶家下人专程来寻了她,说是叶之南已经回到家中。罗纱忙往家赶,等她到了的时候,叶之南正在花厅陪老夫说话。
叶之南看到罗纱后,便想到自己将要成为穆家世子的岳父,心中顿时澎湃不已,将罗纱狠狠地、大大地赞扬了一番。
待自己向来平淡的父亲一下子热情起来,罗纱颇为不适应,僵笑半晌后就寻借口出了屋子,谁知还没出院门,就碰到气冲冲而来的穆氏。
“舅母?您这是怎么了?”
穆氏见是罗纱,面色稍稍和缓,问道:“叶老夫人可在屋内?”见罗纱应了声是,她同罗纱简短说了两句话后,便急急步入屋内。
罗纱本欲离开,隐隐听到舅母生气的声音,就又准备折回来进屋,后又想到穆氏这些天一直在对自己的嫁妆单子,她犹豫了下,还是回了晴夏院。
听着里面的争吵声,想来舅母已经发现了吧!
至于邱氏……
想到她对那些家产虎视眈眈的样子,再回想起她看到自己嫁妆时眼中不时露出的贪婪之色,罗纱边走,边垂首笑笑。
如今父亲已经回来了,有些事儿,就也该解决下了。
“……穆家送过来的首饰少了将近两成,您给罗纱备下的那些,也缺了十之二三。”穆氏看着老夫人,说道:“这些东西哪里去了,还请叶老夫人给个说法。”
年后不久穆家就送来了聘礼,每个箱子都装得满满的,里面的东西也是件件精致样样贵重。老夫人虽然看着心痒,但也不敢随便取了惹穆家不快,就在看完后当场放了话,说是这些东西都不动了,给罗纱原原本本带过去。
叶家自然也会另外给罗纱添置嫁妆。
自罗纱出生,老夫人倒也给她慢慢置备了些东西,只是在去年之前,她都没想到罗纱会嫁到身份这样高的一户人家去,所以备下的东西虽然还不错,却算不得极好。于是在赐婚后,她又赶着时间让人准备了些上好的衣料首饰之类,加上以往的备下的,倒也有了不少,加上年后安国公府送了两辆马车的物品过来,前段时间皇上和太后也各赏了罗纱许多物品,总的说起来,倒也得体了。
程氏的嫁妆,罗纱只让沈秋意拿了一部分回来当自己的嫁妆,老夫人问起来时,她只说只有这些了——叶之南是个靠不住的,不会为她们兄妹多做打算,如今邱氏又有了儿子,她总得给叶颂青多留些,以防往后出些什么岔子。
好在老夫人也知道程氏那些年拿了许多自己的嫁妆来贴补,就也没多问。
邱氏母子俩如今在暖春院的正房住着,周姨娘和刘姨娘也住在暖春院,能顺便伺候邱氏和照顾那男孩。
以前拘着刘姨娘的银冬院早就空了出来,罗纱的嫁妆多,老夫人就专门腾出来那里的好几间屋子搁这些嫁妆箱子。好在嫁妆准备得差不多了,平日里银冬院的屋子便都落了锁,好好地关着。
虽说老夫人一再保证东西不会出岔子,可穆氏却是有些不放心。
来之前,安国公夫人就叮嘱过她,叶家常有些个眼界低的会做出些不合礼数的事情,让她帮忙注意着些。
在她来了后,罗纱也欲言又止地拜托过她帮忙看着那些物品,这使得穆氏更是拿定了主意,看牢穆家送过来的那些个贵重物品,还有程家给程氏备下的值钱之物,不能让有些人偷偷做了手脚。
故而穆氏这几日,看似在帮忙对嫁妆单子,实则在暗暗留意,可有东西出了纰漏。
原本前几天对的那些倒还正确,谁知今日对到西厢房里搁着的那些个箱子,却开始不对了。
里面穆家送来的字画、玉器和首饰,乍看之下好像没问题,箱子好像还是满着的,可细细地一样样对起来,才发现少了好些个东西,换做了劣质的胡乱充了数搁在了箱子靠下的位置。再看老夫人新近给罗纱准备的那些贵重些的东西,竟然也出了岔子。
穆氏很是生气,便去问老夫人。
老夫人听了后极为震惊,只道是自己前两日刚刚带人重新点了一遍,断不会出错。但看穆氏认真的样子,她才心道坏了,忙带人跟着过去看看。
见到东西的刹那,老夫人差点急晕了过去。
婚礼就还三四日,嫁妆还要提前一日送过去,如今出了大岔子,这可如何是好?她急得团团转,只说是让人帮忙找找东西去了哪儿,却一点头绪都没。
叶之南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此刻见老夫人慌乱了,他倒是还算冷静,问老夫人道:“这院子的钥匙,还有谁手里有?”
“刘姨娘曾经在这里住过,她那里有一套,我不曾要回来过。”
听老夫人这样说,叶之南赶紧命人将刘姨娘带了来。
刘姨娘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进到院中,叶之南看到她那迷糊的样子就来气,喝道:“说,你将这院子的钥匙搁到哪儿去了!这院子里的东西是不是你动的!”
刘姨娘一听这意思,便知道罗纱的嫁妆出了问题,忙说道:“钥匙还在我那儿,可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这钥匙就你和老夫人有,老夫人定然不会做什么,不是你,又是谁!”
刘姨娘大呼冤枉,“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老爷,您不信去我院子里搜!”
叶之南当真派了人去刘姨娘屋里搜。老夫人生怕旁的人不得力,就阻止了叶之南,让身边的郑妈妈带了些金秋院信得过的婆子去看。
那些人在暖春院刘姨娘的屋子里搜了许久,并没有一星半点的和罗纱嫁妆有关的东西,便无功而返。
待这些人回来禀报了后,叶之南正气极不知道该往哪儿使力时,刘姨娘突然问道:“老爷可是找有这钥匙的人?”她欲言又止,期期艾艾说道:“前几日夫人向我借过钥匙,不知……”
“不可能,就算她借过钥匙,也绝不会做这种事情。”叶之南断然说道。
刘姨娘缩了缩身子,不说话了。
一旁的老夫人此时刚好缓过点儿气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就算不会做,也好歹去看看吧。若是能发现个一丁半点儿的线索,也是好的。”
叶之南虽然不信邱氏会做这种事情,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违逆了老夫人的意思,只得让那些婆子去了邱氏屋里。
邱氏就在房中,听到郑妈妈这样说,冷笑着不肯让她搜屋子。
“我并未借过刘姨娘的钥匙,休听她信口胡说!”
郑妈妈去回禀了老夫人,老夫人此时愁得焦头烂额,不耐烦地说道:“你就说我偏头痛犯了,让她过来我这儿伺候会儿,你再去搜了便是。”
她不过是心烦意乱下,想要试试看罢了。谁知这一搜,就真搜出了问题。
其实原本是没事的。婆子们在邱氏的屋子里将箱子、柜子查探一番后没什么发现,本要离开的,谁知这时候一只猫窜了出来。
邱氏爱猫,可她以前怀着身子不能养,就歇了那心思。叶之南听她说起过这爱好,在她生了个儿子,叶之南异常高兴,就在过年时候给她带回来了只通体雪白的小白猫。邱氏很喜欢它,可老夫人不喜猫,邱氏去老夫人那里时就没将它带了去。
这小白猫平日里极其乖巧可人,大家都爱逗它,故而它也不怕人。谁知今日一堆婆子来势汹汹查探屋子,倒是将小白猫吓慌了。它躲来躲去看着到处都有人,就跑到了床便用爪子不停地挠一个地方。
婆子们本还没在意,谁知那小白猫抠了半天口,不知碰触了什么机括,床那儿“啪”地声响,居然从侧边露出个二尺宽,四五寸高的窟窿来。
小白猫扭着身子想往里钻,好像是在躲人,被旁边一个婆子一把拽了出来。
那婆子唤过郑妈妈,郑妈妈探头往那窟窿里看了看,才发现那厚厚的床板之间居然是空的,中间可以放东西。
她瞧着里面有物品,便掏出了一两样来看,这一看,惊了一跳。原来罗纱嫁妆里消失了的那些值钱的小玩意儿,居然在这里。
她当场就派人堵住门口,亲自去请了老夫人和叶之南来。
邱氏本极为淡定,在看到那床板边的小暗门被人打开了,不由心慌。刚想要解释,就被叶之南扇了个巴掌。
“那时你说认床,非要将这床带了来,如今看来,却是另有打算!”
他怒极,命人将邱氏关在屋里,直到罗纱出嫁那天才能出来——罗纱出嫁那天,邱氏必须出现,不然旁人问起来叶夫人去了哪儿,也不好看。
刘姨娘看着事情告一段落,便悄悄转去了晴夏院见罗纱。
作者有话要说:
惆、怅、了!晋江会吞评论的?
上一章里, miumiu 和 江楼月 妹纸的留言,我明明看到了还回了的,后来,后来它们不见了!
没错!是凭、空、消、失、了!
我没有删除!
一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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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管理员报错,管理员居然说,估计是非登录账号留言没通过审核什么的。。。。
非登录账号……咱这是v章啊……非登录进得来?
好抽的晋江啊啊啊~~~
88将嫁
“那个陈妈妈着实可恶,答应了的事情却又没有做到,若不是那小白猫突然出现,怕是那暗格还寻不着。”刘姨娘一到罗纱屋中,便如此抱怨道。
陈妈妈便是邱氏儿子的奶娘。当初她儿子惹了些麻烦,想寻人帮忙,思量了许久后,竟是觅到了罗纱这里。
罗纱听了后并没立即答应,而是让钱管事先打听了下,知道并不是太难处理的事情,银钱可以解决后,就让钱管事帮忙处理了。自此以后,陈妈妈便对罗纱很是恭敬,一心想要回报她。
那暗格的事情,是她无意间发现的,也是她主动告诉罗纱的,只是她并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东西罢了。罗纱让紫环她们暗暗查探,才发现邱氏将自己的嫁妆偷藏了一部分在那里面。
原本商量好的计划是,陈妈妈帮那些去寻东西的婆子发现暗格,揭露邱氏的行径,谁知她本是答应得好好的,今日里却并没出现,因而刘姨娘才这样抱怨。
“若不是那白猫,这事儿啊,说不定就成不了了。”刘姨娘又一次这样感叹道。
罗纱却是轻轻蹙了眉细想了许久,问道:“你确定,是那猫自己爬过去,碰到机括,然后暗门打开后,它又自己跑过去的吗?”
刘姨娘说道:“是这样没错,郑妈妈就是这样同老夫人说的。”她没能进那屋子一同查看,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那些人汇报时讲过的话。
“这就对了!”罗纱笑了,缓缓说道:“就算是那小白猫紧张害怕,也不至于会那么巧就做了这样的事情。猫儿鼻子灵,许是有人在那机括处和那暗格中涂了、放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我们要的是邱氏漏出马脚,陈妈妈使的是什么法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她办到了,那便好。她不想露头,就由着她吧。”
刘姨娘一字字听了,又将罗纱的话搁在心里过了好几遍,细想了许久,才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就慢慢点了头。
罗纱见她听进去了,就松了口气,问道:“你说那钥匙是那人问你借的,祖母她们可有怀疑?”她口中提及的那人,自然是邱氏。
“没有。原本应当还是有些怀疑的,此时发现了东西就在她的屋子里,估计剩下的那点儿怀疑也就没了。”
“可在她们眼里,毕竟是你借了她钥匙方才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若是老夫人日后想起来,少不得要怨你一怨。你往后当心着点儿,若是处理事情时能像陈妈妈那般,就也好了。”
刘姨娘闻言,倒是笑了起来。
“姑娘怕是不如我了解老夫人,”她说道:“在老夫人眼里,我如往常那般不知轻重、经常做些错事儿,她或许更放心些。如若哪天我滴水不漏了,反倒是要引得她紧张了。我啊,还是同往常一样好了。”
罗纱没想到她想得那么明白,就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道了声也是。
三月初八,是要送嫁妆的日子。
这一日,安国公府的几位少爷和少奶奶也来了,顺带着带来了几个小家伙——家中长辈都不在家中,小家伙们自然也跟了来。
罗纱许久不见两位表嫂,很是惊喜。
此时正巧有几位夫人来访,老夫人正同夫人们在花园中闲聊,两位程少奶奶给老夫人请过安后,就也坐了下来。
二表嫂盛氏性子温婉,,与老夫人与诸位夫人们在一处说话很能坐得住,倒也罢了。罗纱却知这大表嫂潘氏是将军之女,向来不喜这些话题,虽然面子上没表露出来,可心里头定然是觉得烦闷的,就寻了个由头叫了她出来,陪她在内院逛逛。
两人边说边聊,就也到了暖春院附近。
潘氏不经意地朝着院内看了一眼,突然“咦”了声,定定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罗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瞧见邱氏回房,显然她没有看到罗纱她们二人。
说起来邱氏被禁足,叶之南虽说不准她出屋子,但她只要不出暖春院,大部分时间待在屋子里,便也罢了。方才便是她偶尔出屋子时,刚巧被潘氏看到了。
罗纱见潘氏目不转睛地望着邱氏屋子的方向,笑道:“暖春院景色不错,如今□正好,不如我陪嫂嫂进去看一看?”
潘氏这才回神,瞧了瞧罗纱,又瞥了那屋子一眼,慢慢说了个“好”字。
两人借着赏花之名,进院子看了半晌,潘氏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李姨娘和周姨娘闻讯端来茶果点心给二人吃,两人就坐在了垂柳旁闲聊,潘氏还是时不时朝那屋子看几眼,眉端微拧,显然是心中有些疑惑。
罗纱见状,同李姨娘低语了几句。过了会儿,陈妈妈便抱着叶家新得的小少爷出屋子晒太阳。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笑,满院子里都是他畅快的笑声。
邱氏闻声便出了屋,抬头一看,正巧和潘氏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邱氏的脸色顿时煞白,潘氏倒是神色轻松了许多,三分犹豫七分肯定地唤了声“海棠姑娘”,又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邱氏张皇地看了罗纱和李姨娘她们一眼,朝着潘氏嚷嚷了声“不知道你在叫谁”,怒气冲冲地回了屋子,将门“砰”地下大力关上了。
潘氏“咝”地扬扬眉,说道:“些许日子不见,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罗纱笑问道:“嫂嫂与她倒是相熟?”
没想到她这话一出口,潘氏脸上闪过鄙夷,“我怎会与她相熟?不过见过罢了。”
罗纱忙问:“那她是谁,嫂嫂当是知晓的了?”
“那是自然,旁人或许不知,我却是认得她的。”潘氏没多想,张口正要回答,突然一个丫鬟在邱氏门外唤道:“夫人,您要的点心我已经拿到了。”
“夫人”二字一入耳,潘氏惊讶地瞪大了眼,不过一刹那功夫便恢复了神色自若,她想到方才邱氏的作态,轻咳了声掩口问道:“这是你家新夫人?”
罗纱只得颔首应了。
潘氏笑笑,“许是认错人了吧。”端起茶来抿了口,心中思量着这事儿先回去确认后,再问过自家婆婆穆氏后方才另作打算。
罗纱暗暗地叹了声可惜。
潘氏是程家的嫡长孙媳,虽然性子直,可也不是那等不稳重不妥帖的。此刻知道了邱氏的身份后,显然避讳了许多,方才若不是那丫鬟打岔,罗纱或许能知晓邱氏什么瞒着的事情。
虽然好奇,可她明日就要离家,这事儿也只得暂时搁下,只等往后到了穆家后再想办法查实。
第二日,三月初九,宜嫁娶、祈福、出行。
罗纱一大早就起身沐浴,待喜娘给她开了面后,就由全福夫人陶夫人上前来给罗纱梳发。听着她口中念着的吉祥话,罗纱思及上一辈子的经历,想起自己那时便梳着发边听屋里的那些个夫人一直说自己得了门好亲事的事情,竟也笑了。
待梳发完毕,丫鬟们忙准备好装扮用的东西,由陶夫人给罗纱上了妆。舅母穆氏、两位表嫂一直笑盈盈地瞧着,不时和旁边几位夫人说几句话。
陶夫人刚将胭脂水粉搁了回去,这时屋门被推开,语芙行了进来。
她抬眼见到罗纱的样子,赞叹道:“可比我那时候漂亮多了!”
罗纱嗔了她一眼,语芙就笑着上前来,将祝福的话说了一番。
她话音刚落,语诗和语蝶也跟着进了屋。
语诗也赞了罗纱几句,罗纱瞧着语诗与语芙的样子,知晓她们的日子应是过得不错,就与她们说笑了几句。
语蝶虽然容貌依然姣好,但气色却是比语芙她们差了些许。
她听着罗纱她们说笑,在一旁凉凉说道:“旁人当新娘子都紧张得很,前些日子语芙还紧张哭了。你倒好,如今要离家了,反倒更开心似的。难道就这样不待见叶家吗?”
她这话一出,屋里就静了静。
不待罗纱开口,穆氏已经笑着行了过来,对罗纱说道:“我瞧瞧。”她仔细看了罗纱片刻,朝陶夫人说道:“我说少了点什么呢,可不是还没戴首饰么!”
穆氏拿起桌上妆奁里的一支簪子插到罗纱发间,说道:“这支元花果纹金簪可是皇后娘娘赏的,她特意叮嘱了我今日一定要给你戴上……来我看看,嗯,果然不错。”
“自然是极好的。”陶夫人笑道:“两个孩子的亲事可是皇上亲赐的,怎能和旁人比呢?”
穆氏就道:“正是。”
两人简短几句话,就将语蝶方才的话头晾到了一边。
语蝶绞着帕子心中不平,语诗在她身侧轻轻嗤了声,低低地说道:“自个儿不爱惜自己,还要嫉妒旁人有人疼惜吗。”
语蝶一听怒了,低吼了声,刚要说话被潘氏打断,“外面像是要开席了,不如咱们去外面瞧瞧吧。”不由分说,使了力将语蝶拖出去了。
她是武将之女,力气自然是不小的。语蝶使劲挣了挣,又怎能挣脱开来?
语诗冷眼看着语蝶“走”远,不屑地撇撇嘴,又重新扬起笑脸,走到罗纱身边祝福了她几句,就也出去了。倒是语芙留了下来,一直陪着罗纱。
红倚红绣伺候着罗纱穿上了嫁衣,艳丽的妆容衬着鲜红的衣裳,更显娇媚。屋里的人齐齐地开心起来,上前来打趣她。
罗纱本来很是镇定,如今被她们这样一赞,反倒是开始不自在起来。
她望着周遭热闹的景象,看着四周在祝福自己的亲人,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开心和满足。
外面宴席正式开始,大家就都出了屋子。
罗纱觉得饿了,便问丫鬟们要了几个点心来吃,却也不敢饮水。红绣将点心掰成小块的放入她的口中,笑道:“主子且忍忍,过了今日就好了。”
东西吃完后,屋子里就静了下来。
方才热闹的时候倒也罢了,此刻一静了,罗纱才发现自己心跳地极快,越发惊慌起来,忙拉了几个丫鬟陪自己说话,好缓解这种紧张的感觉。
说着话的功夫,外面宴席渐渐散了。人们又来到罗纱屋子里,笑着说些喜庆的话,几个小娃娃也来凑热闹,屋子里的气氛倒是欢快了起来。
大家正开心着,红蔻突然急急跑来,说道:“他们、他们来了!”
来人是谁?自然是迎亲的!
罗纱瞬间更加紧张起来
89礼成
此刻罗纱紧张着,却有一人在难过着,那便是叶颂青。
其实依着他的意思,必然要关着门,狠狠地刁难穆景安一番,方才能让他进门。谁知叶怀瑾那几个家伙,早就被老夫人和叶之南给买通了。穆景安不过是在门外说了两句话,他们就忙不迭地开了大门,速度之快,使得叶颂青想拦,都没来得及。
待大门敞开,叶颂青气呼呼地对着穆景安,正要再拦他一拦,穆景安侧侧头,朝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少年上前来,一边一个搭了叶颂青的肩膀,笑呵呵地往里行去。
叶颂青想发火,没敢,因为这俩一个是泰王府的世子,一个是宁王府的世子。
镇国公杨家的嫡长孙将红包给了叶家诸人后,十一皇子在一旁笑道:“多给点儿!若不是他们帮忙,光叶颂青一个,就要折腾死了。”
穆景安横了他一眼,一旁卫国公江家的世子开了口:“你这话倒是替景安招恨,小心他大舅子恼了他,在他媳妇儿面前说他坏话。”
护国公王家的世子拊掌笑道:“使得使得,这个使得。我倒真想看看,穆景安这家伙能被那小弟妹折腾成什么样子。”
穆景安要笑不笑地说道:“信不信改天我让你们被世伯们禁足一个月,你们隔上一年都闹不清楚是哪儿招来的横祸?”
两位世子一个激灵就干笑着不说话了,十一皇子推着穆景安往里走,说道:“什么祸不祸的?今儿是你好日子,可积点口德吧。”
穆景安嗤道:“我只不过说了一次,你倒好,给我来了两次。”
十一皇子一想,是这么个理儿,尴尬地拍拍他的肩,一同往里行去。
一行人大喇喇地往里走,清一色的锦衣少爷,都神采飞扬地笑闹着,就这么一帮子贵公子,又是本朝中最会玩最纨绔的一**人,谁敢为难他们?
本来由于是喜庆日子,所以府内各条街道上都有人们在笑着、开心着,如今凡是他们几人过处,必定是提起就留出了一条干净街道来,让他们过去。
结果两位王府的世子还嫌弃了,低声说无趣,本来想要的就是个“挤”的热闹,如今却是享受不到了。两人正嘀咕着,被十一皇子一人瞪了一眼后,也就不吭声了。
一行人朝前行去,先去见过长辈。
一身红衣的穆景安立在几人中间,姿容最为出众,加上他今日春风得意,便将其他人的气势又生生地压下去了三分。
老夫人和叶之南看了,满意到了极点。只是邱氏不知怎的,用丝巾半掩了面。穆景安稍稍疑惑了下,行过礼后就也罢了。
红蔻跑到屋里,满心欢喜地向罗纱细说穆景安他们来时的情形。
罗纱本也微微笑着,只是在听到镇国公杨家的嫡长孙也来了时,还是稍微地纠结了下的。毕竟前世时,她差点嫁给了这个小少年的爷爷……
大红的盖头遮了下来,罗纱的世界便满满全是红色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罗纱紧张也有,哀伤也有,毕竟要离开生活了许多年的家,那种滋味,实在是无法言表,但直到此刻,她也还能将眼中的泪意压下去。
只是当叶颂青冲进门里,声音哽咽地说着“罗纱,往后哥哥可就没法护着你了”时,罗纱眼中的泪哗地下就流了出来。
陶夫人忙用帕子给她拭泪,罗纱待泪被擦干了,方才说道:“胡说,明明自小都是我护着你的。”
叶颂青嘟囔了几句“哪有”,用手使劲揉了揉眼,停了片刻,眼圈红红地说道:“走,哥哥背你过去!”
罗纱端坐在花轿中,轿子一路遥遥晃晃,正如她那忐忑不安的心。
待轿子停下卸了轿门后,有幼女扯了她的衣袖三下,罗纱慢慢出了轿子,由喜娘扶着,跨过一个鞍子,然后踩上了软软的红毡子,直至步入喜堂。
穆景安走到她身侧的时候,罗纱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手指都微微颤抖了,也没去注意穆青涯和长公主说过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按照赞礼者口中的话,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待到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进了洞房。
听着屋内小声的说话声和不时传来的笑声,罗纱额角的汗聚了起来。她深深呼吸两下,努力平复了下气息,正要呼吸第三下时,眼前一亮,盖头竟然被挑了起来。
她猛地抬头,正巧望进了穆景安含笑的眼中,平时他眸里被那张扬劲儿压下去的媚色,居然显现出来了七八分,直叫罗纱红了脸,心跳如鼓,低下头再不敢看他。
穆景安肩膀抖了抖,罗纱知他在默默地笑,却也没敢抬头。直到两人分坐了床的两侧,罗纱方才松了口气,环视了下屋内。
很多华服妇人。一个……都不认识……
罗纱默默地微微垂首,由着屋内人说笑了一番,又有人朝着床上撒了些东西,说了半晌的吉祥话,待屋内人散去了,全福夫人让人上了席面。
罗纱边吃边脊背发毛。此刻让她拘谨的不是饮合卺酒的刻板过程,而是穆景安的眼神。
他无论在做什么,眼睛却总是盯着她瞧,两人虽然未有身体碰触,可罗纱却总觉得他眼内的热度不断地在向自己射过来,搞得她全身紧绷,拘束到了极点。
穆景安显然发现了,就低低地笑。
待到礼成,穆景安便去外间敬酒。红倚红绣她们进到屋中来,服侍着罗纱又吃了些东西后,便给她卸妆沐浴换衣。
一切停当后,罗纱静坐在床边,越发地紧张起来,虽然红绣她们都在屋里陪着她,可她却一句话也不想说——这次,连说话都没法缓解她的压力和紧张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听到有人向自己这边走来,再听到红绣她们从外面掩上房门的声音,罗纱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抖。
她正在不断地提醒自己要镇定时,突然酒气入鼻,颊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原来穆景安凑到了她的耳边,正对着她吹气。
罗纱又羞又恼,推了他一把,说道:“别闹,痒。”
穆景安吃吃地笑,“恐怕不是怕痒,而是嫌弃我身上有酒气吧。”说着他凑到罗纱耳边,仔细地嗅了嗅,道了声“好香,是不能被这酒气污了”,又在她脖颈处轻轻蹭了下,低叹了声,轻轻说了句:“我去沐浴一下,你且等我会儿,很快的,别急。”然后大跨着步子行到了屏风后。
罗纱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羞极了便说了声:“我才不急!”后又咬了唇,揪着衣服说道:“说急的是你,又不是我。”
那边就传来穆景安哈哈的笑声,“没错,是我急!”
罗纱这才意识到穆景安耳力极好,自己和他离得那么远、说的声音那么小他都能听得见。只是如今她想后悔,却已来不及了,只得坐在这儿,脸颊绯红地和自己生闷气。
不多时穆景安出来,身上只垮垮地披了件袍子。
看到罗纱的窘迫样子,他就笑了,挨着罗纱坐下后,才压了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急的?看出来了?”
罗纱见他又提这话题,扭过身子不肯理他,他硬生生地将她又扳正了。
四目相对,穆景安淡淡笑了,将食指放到罗纱颈边,勾了勾她的衣襟,撩起来一些,又将食指放在她的锁骨上慢慢划着,说道:“我若不急,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将你娶了来?”他探过身子,凑到罗纱耳边,语带魅惑地说道:“你再不进门,我可就憋伤了。若是真伤着了,往后难受的还是你。”
罗纱虽然没经历过那些事情,可好歹也是两次嫁人,都被人“教育”过此类事情。穆景安说得露骨,她隐约猜到了什么意思,羞恼之下,就再去推他。
穆景安顺势握了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低下头就亲了下来。
少年的热情铺天盖地通过唇舌向自己袭来,罗纱毫无反抗之力,只得瘫软着任由他侵袭。待到两人都喘息不过来了,穆景安才稍稍松开了她,将头枕在她的肩侧,重重喘息着。
罗纱的手刚好抵在他的胸口。她动动手指,发现指尖处触感异常,突然记起一事,猛地将穆景安一推。
穆景安顺势倒在床上,罗纱却也没注意到,只是扒开了他的衣襟,细细看他胸前的伤处。
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条淡粉色的疤痕,映着他莹白的皮肤,略显狰狞。
罗纱记起他那时受了伤后的脆弱表情,心中大恸,轻轻地反复摩挲着伤口,问道:“还疼吗?”
“你问的哪儿?”
“嗯?”罗纱抬头,不解,“自然是伤口啊。”
穆景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伤口不疼了,可有的地方又热又胀,快疼死我了。”
他捏捏罗纱抚着伤口的手,再戳戳她另一只手的手臂,说道:“娘子,你先是将我扑倒了,又双管齐下两边都摸得那么精准,夫君我想不胀疼,却也难了。”
罗纱懵懂着动动那只手,才发现手掌处正摩擦着一粒粉色的突起。再动动那只手臂,感受到旁边的触感,她的脸腾地下红了,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谁能告诉她,那……那处硬.物……是什么……
她狠狠地吞了口口水,慢慢直起身,心中正思量着是坐到床的另一侧好还是干脆去床边站着算了时,突然间天旋地转,她已经被穆景安伸手一捞拽到了他的身边按下躺着。
将手滑进她的衣内,穆景安凑到她的耳边,浅浅笑着,低低说道:“想逃?你逃得了吗?”
90那夜……
罗纱穿的是红色缎子的中衣,很是顺滑。穆景安的手在衣襟内探了几下,皱了眉将罗纱胸前的系带轻轻一拽,她的衣襟就敞了开来顺着身体滑到了两侧,露出了内里的红色亵衣。
罗纱正望着穆景安,眼看他双眸神色渐渐幽暗,不由有些惊怕,就想拢上衣襟。
偏偏她刚刚一吻方歇,脸颊上的红潮还未退去,如今这副样子,妩媚中带了些惊怕,微粉的肤色映着四周的红,最是勾人。
穆景安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下子腹中热火就窜到了四肢百骸,脑中再想不到其他的事情,手下用力在她胸前隔着亵衣揉捏了几下,一翻身压到了她的身上,朝着她的唇就咬了下去。
中衣很薄,穆景安的身体很烫,唇舌更烫。
感受到他身体传过来的温度和重量,罗纱整个人都僵住了,任由他急切地攻城略地。
渐渐地,罗纱头晕目眩的同时有些微微憋气,轻声哼了下刚想偏过头,却被他伸手扣住了头颈,只得继续无力地承受。
就在她觉得自己全身发软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她的口。
罗纱刚刚深吸口气缓过一点点劲儿,颈窝间一痛,却是被他用力吸住了。
他不停地在她颈间和肩头亲咬,双手也不闲着,放在她颈间的手下滑转而拖住她的脊背,另一手伸进亵衣在她胸前不停地揉捏,力道时轻时重,使得罗纱身上刚刚回过来的一点点力气顿时又全部失去了,再度瘫软下来。
穆景安察觉了她的变化,伸手将她亵衣的系带扯开,一把拽下来丢到旁边。
罗纱感受到胸前一凉,知晓发生了什么,却没力气去阻止。她刚睁开迷蒙的双眼,胸前双双又是一热,却是一边被含住了一边被他的手继续揉捏,偏偏少年在轻咬的同时,还不时的唤着她的名字,几重刺激齐齐袭来,她轻轻喟叹着,全身燥热起来。
热气在体内肆虐,无处发泄,罗纱不安地扭动起来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却被穆景安抱住了两侧腰际。他一边继续往下吮吸着,一边含糊地说道:“别急,慢慢来,还不到时机。你太小了,我怕伤到你。”
他的手滚烫,按在腰际时摩挲的力度不轻不重,吻在她胸腹的唇却是极度地火热。罗纱腹中渐渐起了一股陌生的热感,让她又痒又怕,连连说道:“不要了,我不要了。”
穆景安却不理会她,一路继续往下。
待他亲到了肚脐下方,罗纱“啊”地声叫了出来,因为此时他将她的亵裤拉了下来,只是由于他跪在她的双腿间,所以只褪下了一部分。
罗纱刚刚心中道了声“还好”缓了口气,就听“刺啦”“刺啦”两声响,穆景安已经将亵裤撕了开来丢到一旁。
罗纱下意识地就要去遮掩下面,穆景安却是轻轻笑了。
在她光裸的腰后捏了两把,他声音黯哑地说道:“给我解开带子。”他只穿了件外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仅腰间系着带子。
看着少年望向自己时那认真而专注的表情,罗纱不由自主就听了他的,伸手想去帮他解开。谁知她一动弹才发现自己浑身酥软,手碰到系扣了,却使不上力,解了几次都打不开系带。
她心中暗恼,咬了唇想继续使力,谁知穆景安一下子拨开她的手,重重地叹息了声,一把拽开带子将衣服扯下来丢到地上,急急地朝她扑了过来。
他甚少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思及方才他也是那样急切地去了她的衣物,罗纱暗暗心惊,知晓等下自己或许会讨不得好,怕得紧,牙齿都开始有些发颤。
穆景安却是重新吻上了她,两人光裸的身子交叠,热度互相传递,交磨间处处都燃起了一把火。
感受到抵在自己腿间那烫热的温度,罗纱心中害怕到了极点,瑟缩着想要往上挪,却被穆景安一手扣住后脑一手扣住后腰动弹不得。
两人唇齿相交了半晌,腿间那物又不时地磨蹭着,罗纱再次酥软下来。
当她脑中一片迷糊的时候,穆景安却是松开了她的唇,笑了。
他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罗纱没有听清,只知道自己刚呼吸了几口空气,就又被他堵住了唇舌——只不过,这次是用手指。
她的口被他的手指轻轻翻搅着,颈窝被他慢慢舔咬着,就她放松到了极致、沉浸在他气息里迷乱不已时,突然,在她腰后的手猛地使力将她扣牢,接着,腿间之物横冲直上,硬生生地撕裂了她侵入了她的体内。
她疼到极致不由自主就咬紧牙关,却咬到了他的手指。她忙松开牙关大口喘息了两下,含着他的手指连连泣声说着“好痛”。
穆景安却皱了眉,手指动了动,踌躇了下,并没抽出来。他在她腮边耳侧轻轻亲着,低声安慰着她,待她的疼痛稍缓了些后,咬着牙又扣住她,再次猛地一挺。
罗纱痛得“啊”地叫出了声。穆景安却松了口气,细细地吻着她,不停地说道:“没事了,这回好了,以后都不会疼了,没事了。”又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罗纱实在疼得狠了,缓了许久才感觉舒服了些,这才发现穆景安好久没有动静了,便去看他。
谁知她一侧头,就见穆景安神色很是痛苦,大滴大滴的汗珠正顺着他漂亮的额头往下流。罗纱就抬起一只手,想要给他拭汗。
谁知她这一动,带得身子也微微转了下。穆景安低低喊了声“要命”,突然发力在她体内快速地进出起来。
罗纱没想到会这样,下面身体里那种一丝丝地疼又浮了出来,只是比方才好些,没有难耐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但……到底还是疼的。
她咬紧了唇努力承受着,谁知过了会儿后,他速度突然加快,然后有一股热流莫名地出现,急急地喷向她的体内。
那热流的温度极烫,刺激得她体内深处又酥又麻。罗纱被激得浑身一颤,口中不由自主就溢出了一声□。
她这声□一出口,就听穆景安叹了声“糟糕”,尔后,伏在她身体里的刚刚变软那物就又硬了起来……
罗纱慌了,双手无力地推拒着他。
穆景安也知道她今日疼,硬生生忍着没有在她体内再来第二次,而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退出了她的身体。他将她抱在怀里,缓了许久,那股子憋得厉害的胀疼感才离他而去。
这时的穆景安神清气爽,便搂着罗纱吃吃地笑,说这下好了,她是他的了,旁人可抢不走了。
罗纱本已经浑身酸软到没有一丝力气,软软地趴在他的胸前歇着,听到他这话,再思及方才两人的行为,羞恼狠了,忍着疼翻过身不肯理他。
穆景安方才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此刻见罗纱害羞了,就低低笑着再次痴缠了上去,在她后颈和背上又亲又咬。
罗纱实在拿他没辙,害怕若是再不理他的话,他又要来上一遭,只得连连告饶。
穆景安这才放过她,唤人备了水,抱着她细细洗干净。谁知洗完了才发现罗纱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罗纱一睁眼,稍一动身子,就心道麻烦了。
她现在的感觉,第一个是疼,再是酸,第三就是软,比当初跟着阿隐学技艺的时候的感觉还要强烈。
看着枕畔含笑望着自己的那个漂亮少年,罗纱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轻声说道:“等下我要是走不动了没法去像长辈们请安,那可得怪你!”
穆景安低低地笑,说道:“这不怕,我抱你过去就是,总能让你全了礼数。”
罗纱就瞪他。
穆景安笑着说道:“还得跟你提个醒,省得等会儿你自己瞧见了恼了我。”
罗纱心道没好事,就不睬他。
穆景安摸出方才自己搁在床畔的镜子,放到罗纱眼前。
罗纱一瞧,自己颈侧肩畔全是印子,回想起昨日里这人做的好事,登时就羞红了脸,气到:“你……你……”
说到这个,穆景安也不由红了红脸,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香得紧,我就想咬一咬亲一亲,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已经吩咐她们准备衣服的时候注意一下了,等下遮一遮……应该不打紧。”
罗纱又怨了他几句,穆景安便低声哄她,两人低语了半晌方才起身。
穿好衣服后,罗纱果然迈不开步子,一站起来便两腿发颤。好在穆景安早有准备,罗纱一起身,他就扶了她。又怕她害羞,让其他人都退下了,他才同她一起慢慢地在屋里走着。活动了一小会儿,罗纱就也好些了,两人这才开始用早膳。
不多时,就有位妈妈进到屋中来,将元帕收了去。
罗纱羞涩不已,自始至终都垂下头不去看那物,穆景安就轻轻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地笑,气得罗纱狠狠地回捏他。谁知一捏就摸到了上面的浅疤,她这才记起来是昨夜自己痛极了时咬出来的。
虽然他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但更多的,却是对她的怜惜。
思及此,罗纱心中甜蜜,就摸了摸上面的齿痕问他:“还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布兰德熙 妹纸的雷!!~~~
啊啊……清水派的我终于也破戒了!
肉不好写啊!哭瞎。。。。不知道还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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