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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肝/妖曌冲天/我爱北京天安门》作者:喜了(正文完+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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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风轻轻吹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8 09:16:2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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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也没吭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杳渺手轻握拳掩着嘴轻咳了一声,最后,还是要应声儿啊,别别都问到了。“他哥庆荣没进成总参二部,家里闷着呢。”

    别别挑眉,这倒好想,庆元就兄弟两个,庆元跟他哥庆荣关系最铁,一家子说的话庆元只听他哥的。庆荣远比庆元有出息,哈工大毕业留学俄罗斯两年后回来入伍,直接进的就是总参。

    总参二部被外界俗称为“总参情报部”,主要负责搜集军事情报,里面人才济济,庆荣的梦想就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进这个部门,学以致用。也听说了前阵儿总参二部有个内招,……没进成?别说庆元替他哥不好想,别别现在听说了,也觉得怪可惜。

    直至跟哥几个分开别别独自回来国防大,他也没刨根问底再绕庆元身上去。肯定还有别的事,他们不说罢了。别别现在“改邪归正”,弟兄们都体谅他少给他惹事,不过,真有事别别也绝不会坐视不管,庆元的事算放在心上搁着了,找空儿,要回去过问过问兄弟。

    今儿个是个大日子,国防大学学术会议厅座无虚席,中央军委委员安渠要来做一场学术报告。

    这场学术报告受到绝对重视,除了主讲人是安渠,且由于时间上一再延期,直至今日成行。还在于,安渠此次做的是题为《中国如何应对朝核危机》的现实题材。

    事实上,国防大高层领导已然在中央军委组织的高级干部学习班里凝听过安老总讲授的这次报告,他从历史角度入题,讲述了50年代以来中朝两国的战略关系。安老总用独特的视角向大家详细分析了朝鲜进行核试验的目的、后果以及对中国的影响,还深入浅出的论述了核武器对人类、自然所带来的危害以及中国现在应该如何应对“朝核危机”等问题。首长高深的学术造诣,生动洒脱的言行,都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于是,国防大的领导们多次拜请老总来校再指导师生一次,由于种种原因,得以今日才成行。

    肯定盛大,可想也该有多隆重。基本上都是中层以上领导、教授、研究员,学员只有少数人拿到入场券。别别被分到一张,这倒真不是谁给他走了后门儿,事实,这个叫做“毛天安”的学员在进修系默默无闻,平日里戴着一副深度眼镜,人看上去清隽干净,这样年轻,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分一张入场卷给他也是出于安保,要是某个不太安分的学员现场跟首长互动时问了不合时宜的问题……所以,也不是别别特殊,今天能进到会议厅的学员不一定能力最强,但,一定都非常老实本分。

    别别也不没(mo)了本分的虚名儿,老早坐在会议厅右后排一隅,右腿压左腿,腿上搁着笔记本,笔记本上别着钢笔,手机调到震动,想着一会儿听烦了,或许歪着睡个觉,或者玩玩手机……

    却没想,安首长果然有个人魅力,真一道汤听下来,别别是既没有抖瞌睡也没有玩手机,听得还蛮有味道。

    “2006年7月5日,朝鲜在无预警情况下试射大浦洞二号、芦洞及飞毛腿导弹七枚导弹,并全部落入日本海。10月9日上午9点35分33秒,朝鲜在咸镜北道吉州郡舞水端里一座360米高山的地下水平坑道进行了一次地下核爆……”

    首长一脚踝倒立交叠于另一脚面,洒脱轻松,手肘微撑在讲台,回头一轻点大屏幕**,……画面上理应出现当时核爆场景,却,一阵彩色马赛克之后,

    “你疯了?!你到底还把不把自己当人!!”

    男人狠狠甩了女人一巴掌!

    由于首长来亲作报告,会议厅最好的音响效果都打开了,所以,这一巴掌搁环绕声听上去格外震撼。

    而且,画面也超清晰,

    好像是个小巷背处,拍摄的角度类似偷拍,但是人脸看得十分清楚!

    现场高层领导一半儿都头上开始冒虚汗了,神经紧绷,

    别别这时候兴味儿地手撑到下巴上,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房艾么!

    军中高层何人不晓,房艾是安渠除穆小和之后最得意门生,那么,这种时刻插出这么个玩意儿……显然,有人动了首长的ppt,且,这是故意给首长难堪呐!

    其实,别别认得房艾,却肯定不认得那女的,国防大领导们冒虚汗除了大名鼎鼎房艾认得,那女的,他们也熟悉,杨娜,正是他们国防大出了名儿的美女副教授!

    这,这……如何个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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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nenShir 普通靓号 发表于 2013-9-18 10:06:0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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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毛天安。”天安起身,她一身休闲,长发轻松挽在后,风衣微解,露出浑圆稍挺的肚子。饶是这样,掩不住脸庞的灵致,掩不住气质的洒脱,如何个妙人!

    室友微怔,“你是毛天安?”

    “我是浅缘的姐姐。你刚才说这么长时间……浅缘很久没有回来了?”她的口气显然听过自己的名字,毛天安直入主题。

    “算算,有半年了,她都一直没跟你联系么?”

    “浅缘说她得了一个去圣彼得堡进修的机会,非全日制,因为她还要随团演出,这半年不经常在武汉,有事,她会联络我。没有这个进修?”

    “有啊,而且这个名额确实也是给了浅缘,可她推了。半年前,她就一天到晚捣鼓那个东西,”室友指着床上的画册,“经常请假外出,一出去也是一天,回来鞋上都是泥,我当时还开玩笑说她这天天出去种田,晒得黑黑的。可有一天她出去了,这就一直没回来,而且,有人天天找她……”

    “你报警没有,”

    室友摇摇头,“浅缘不让,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长时间没有回来不需要报警,她有点私事,还要我帮她给团里请假。”

    毛天安轻轻点点头,看来她早有准备……进修,不让联络,打好半年的伏笔,可她到底干嘛呢?

    “有人天天找她,……现在还来么?”

    “来,刚才我还看见!”

    室友走到窗边向外面望了望,“这里看不见,到我房里去,”

    天安跟着她来到隔壁一间房。

    天安一直表现的十分沉静,但是室友就是感觉到她条理非常分明,稳重,有主见。这样年少,有了身孕,外表呈现出的又是如此动人的柔美灵致,同时,大气,忙中无乱。室友想,浅缘很少提及她这个姐姐,可是但凡说起了这个名字,那眼中积聚的情感……深沉却浓烈到……想用“疯狂”这个词,但是室友又觉不合适……

    室友刚要走近窗边,天安抬手拦了下她,“别靠太近,你指给我看看。”

    室友微侧身子朝窗外下方小花园处站着的一个男人一指,“就是他,几乎隔三两天就会来一次。”天安看了一眼,男人站在那里正在抽烟,适时捏着烟正好往楼上这边瞅过来,天安往后退了一步。

    她回想了一下,上楼来时小花园没有人,说明这人在她后面来的,并没有见到自己……天安回过头,朝室友微笑了下,“谢谢你。浅缘既然之前就跟你提过她有事可能长时间不回来,也许确实有事耽搁了,还劳烦你在单位里给她请好假,圆好场。”说着拿出手机,“咱们互相留个电话吧,浅缘如果回来了,或者你见到她,都麻烦你给我回个电话。多谢了。”

    既然浅缘拿定主意做了这些事儿,面儿上,天安也要替她拿平。就算心里再着急,天安告诉自己,浅缘决定了的事儿,能替她维护着的一定要维护好。但到底什么事儿,天安必须知道。

    从屋里出来,天安透过楼道里的花栏向外看,那人还站在那里,天安也在楼道里站了会儿。直至那人开始往外走,天安快步下了楼,一路远远跟着……

    今天天气好,稍有些许风,天安拿出墨镜戴上,竖起了风衣领。

    一路跟着,那人没上车,也没走多远。胭脂路有条街被称为“玩乐巷”,是武汉著名的夜店云集处。天安见那男人拐进一家店,抬头一看招牌,“苏荷”。这个点儿,店都还没开门。门口停靠着几辆低调名跑,均为黑色。

    天安双手搁在风衣荷包里,指尖摩挲着手机……她想,是不是把这家店拍下来,回去给晋阳。她知道这件事应该这样处理,自己现在这样个状况远远比不上晋阳处理得稳妥有效,但是,天安着急啊,……是的,一直可以“表现”得从容,也力持不能慌手脚,越是这样棘手越是要想清楚!……可,怎么能不急,天安也悔啊,太放心,太放手,浅缘要出了什么事……

    天安轻轻摇了摇头,不能乱心神。刚要掏出手机,……天安看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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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魔鬼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8 10:38:3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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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驶过来一辆暗灰玛莎拉蒂总裁,平稳停下来,庆元从车的副驾位下来。他未着军装,穿着白衬衣,不过下面还是笔挺的军裤。皮鞋。皮带扎在精窄的腰身上,衬衣领口一个扣子未扣。

    驾驶位上的人也下来了,这人也没穿军装外套,不过是军装衬衣,军裤。看都没看赶忙过来泊车的人,两人交谈着向“苏荷”走进。

    天安眼色一沉。见着他,心倒安下不少。倒不是他是别别的人,只要这事儿在部队范畴内,有个方向,天安起码觉得心里有底。另外,直至此刻,看见庆元,天安也丝毫不怀疑这件事跟别别有关。这就是信任。

    天安松开荷包里的手机,走上前去,“请留步!”声音清亮也有威严感,源于她一年多的执法经历。

    庆元回过头……

    看见天安一手依旧放在风衣荷包里,一手取下墨镜,

    稍稍有风吹来,她耳旁的发丝撩过面庞,真真叫人见到唇红齿白眼神如灵,加之竖起的风衣领,那种凝聚的美艳,冷练……庆元竟看怔了去!

    天安捏着墨镜两手都放进荷包里,“能进去谈谈么,”

    庆元回过神,不自觉点点头,稍让身,天安走了进去。庆元望着她的背影……毛天安女孩儿的模样竟是这样!

    果然勾魂摄魄。特别是回头突然撞进眼里!……她那样专注地望着你……

    “她这是……”身旁的汤填小声说,望着她的背影也是不移眼,显然都想不到毛天安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庆元轻轻摇摇头,两人跟在她后面走进去,

    一进苏荷,突然喧天的快节奏音乐响起,这是音响师在开业前做音响调试。就见庆元忙喊了声儿,“都关了!灯都打开。”音响太大,一时没听见,汤填朝旁边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指了指音响蹙眉摆了摆手,立马,经理模样的人赶紧去布置。音响立即停了,灯,全打开。

    天安晓得他这是看着自己有身子,也算关怀自己,回头看了他一眼,庆元正好看向她,朝她一笑,这时候的庆元回缓了许多,朝里面指了指,“里面坐吧,喝点什么?”

    天安没做声,人站住,庆元走过来,领着她进到一间舒适的小包房,些许阳光洒进来,少了夜店的奢魅感。

    天安自己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倒点白开水吧。”

    庆元亲自走到矮桌旁给她倒来一杯热水,

    汤填见那边有个小靠垫,给她拿过来,“靠着?”

    天安身子向前倾了倾,“谢谢。”汤填把靠背轻放在了她背后。

    天安拿起茶杯,望着那冒气的热水,沉了口气,看向庆元,“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一直找毛浅缘干什么。”

    坐在对面沙发的庆元和站在她一旁的汤填都一怔,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毛浅缘……”庆元微笑,神色如常,

    天安望着他,“毛浅缘是我妹妹,她的事我不可能儿戏,我现在诚心诚意来问你,……”天安停了下,眼睛稍看向一边,不知是热水润熏的,还是……天安眼睛渐渐微红,“她出了事,我不会下地。”又看向庆元,眼中,一览无余的决心。

    庆元的笑容渐渐收起,他本翘起的腿放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微弯下身子,双肘放在双膝上垂着,头,也垂了下去,仿佛在想,

    过了一会儿,

    经过深思熟虑般,他抬起了头。

    “这事儿跟别别无关,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我知道。跟浅缘有关的,他但凡得知,不会瞒我。”天安一直看着他。

    庆元点头,又看了眼汤填,汤填在一旁的沙发上也坐了下来,双肘也搁在了双膝上,扭头看向天安,

    “你别误会,我们找浅缘是有急事,我们和她,是合作关系。这近一年来……我们依着她的主意,赚了不少钱,”汤填手指摩挲着,好像有些话不好出口,在想措辞,“浅缘脑子很活,心思也细,她说找些可靠的女人能讹出些许多见不得人的钱……”

    汤填话还没说完,天安那心呐,突然撑得要爆!

    “浅缘就是项巾?!!”

    项巾一蹦出口,那边的庆元这边的汤填俱震愕地扬起了头!

    天安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们的表情明明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而且,某些事情仿佛突然间,……见了底,开了窍……

    项巾,项巾,

    红领巾,

    红字的“工”

    领子的“页”

    项巾。

    “这个‘项巾’似乎对弘农杨氏挺迷恋,后来我们也打听过,结果,目前他手里捏着的王牌几乎都出自弘农杨氏。”

    老虎的母亲亦出弘农杨氏……老虎熟知弘农杨氏,毛毛和浅缘从小耳濡目染可不少弘农杨氏的事迹……

    天安重重闭上了眼。

    浅缘,浅缘,天安知道,她有这个能力玩转如此庞大的游戏。

    但,

    天安不可想,她为什么要玩!玩这些,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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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美滋滋儿丶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8 11:18:1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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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想着,实在想不通,天安笑起来,轻轻摇摇头,“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许是她口气里的叹息感染到庆元,庆元恢复平静望向她,“她没有要钱。她跟我们做这些完全也就是拿个主意,说了,浅缘心思真的很细,考虑事情比我们都周全……”庆元提及这些时竟然稍带感慨与敬佩,仿佛历经沧桑,回头想想,还是她说的话对,做的事对……“你也别怪她参合进这事儿,我们一先遇着……”庆元眼睛移到一旁,提起他们与浅缘的初遇似乎并不光彩,“并不知道她是毛浅缘,文工团漂亮女孩儿多了,以往追不到的强要也要了,”

    “你们,”天安盯着他,眼神锐利。不用他详说想也知道,这群畜生当初见到浅缘会起如何个不堪心眼儿!

    庆元却苦笑起来,又睨向她,摇摇头,“你放心,你妹妹精得跟猴代王似得,迷药都药不住她,差点儿还折得老子半身不遂……”想起一先的交锋,屡战屡败,庆元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得不感慨,那时候真是有眼无珠,你怎么玩得过毛浅缘?天使的模样,精鬼到毫无破绽的心肠……

    “不打不相识吧,说起来,毛浅缘人古怪点,但真的讲义气,不贪财不忘恩。咱们一块儿做了这么多,桩桩件件,滴水不漏……”好像突然又想起眼前烦心事儿,庆元紧蹙了下眉头,一逝而过,重新再又好好望向毛天安,十分严肃,“毛浅缘确实没有要过我们一分钱,每次得手,我们把钱送她那儿,她看都不看。她就是半年前要我们帮她在磨山上找了块地,我们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班都不上了,就在那上面住下了,后来甚至拉上去一个黄陂修庙的工程队!……可还没有开工,浅缘就失踪了,”

    杯子里的水温下来,天安拿起喝了一口,眉头也轻攒,

    确实搞不懂她在干嘛,先前在她屋里见到的图纸,磨山,修庙……天安眼神渐渐眯将起来,好像抓到一点儿……却,这时候庆元一句话又将这好像要勾住的线头暂时打乱,天安回神,

    “其实,这长时间,我们摸着点线索猜想她可能在哪儿,”

    “哪儿?”

    庆元这时候望着她的眼神更沉。……其实,这才是他愿意如此痛快对她开诚布公的原因,因为,那地儿,只有她去才真正找得到人!

    “云雾山别墅。崇重的一处私人房产,很隐蔽。浅缘最后露面是在姚三欠那儿,姚三欠是专门给人做人流……”

    天安一下抬起了眼,“做什么的!”

    “人流,所以我们也想不通,毛浅缘她什么时候有的?那段儿她在磨山上呆着跟走火入魔似得……”

    天安已经站起了身,“你们晓得那云雾山别墅吧,带我去。”忧急!天安不常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急迫,可此时,压不住。

    这就是庆元的目的,由天安带他们去找毛浅缘。

    崇重,庆元他们终究惹不起,何况,人在不在云雾山别墅都还只是推断。但是,现在他们真的急需找到浅缘解决一件事,只有天安进得了那间传说中的清修之所。茫茫人海,半年了,竟然找不到人,种种线索表明,也只有藏在那里了……

    不过,庆元汤填也纳闷毛天安怎得此刻这样忧急异常,他们并不知,浅缘会去找一个做人流手术的大夫意味着什么!

    天安心紧紧揪成一团!浅缘那里不是出了严重问题她怎会去找医生?而且她知道,庆元说的这姚三欠肯定不是个什么正规大夫,因为,浅缘死也不会去大医院,这孩子犟,那里的事儿,但凡她能扛得住一定往死里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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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5
    天才美滋滋儿丶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8 11:27:21 |只看该作者
    下50

    毛天安两指抵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山景全无一物入眼,她想着毛浅缘那命。

    算命先生说,毛浅缘命里五行缺木,她打小喜欢草木。

    毛天安带着她刚从法国回来,隐在黄陂乡下,你说那镇上有啥可看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只狗、几张人脸,隔个把月有个把寡妇好看一阵儿,发髻儿梳得紧滑滑,苍蝇落上去,下不去腿,六只脚死活扒不稳,滑倒,吃口头油,飞走。

    但是这些寡妇知道自己好看,每走一步都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人看着她,常常路都不会走了。时常就是,天安看寡妇,浅缘她不看人,就看草木。

    看多了,浅缘观察到很多草木的细节和变化。村里槐树多,聚聚成林,暮春开白花儿和紫花儿,先落下来的盖住浮土,再落下来的盖住先落下来的,积多了能有半寸厚,踩上去像踩在雪地里。毛浅缘就常常坐在上面,有时候即兴拉一段大提琴……你说说那是个啥景儿?看上去不伦不类,偏偏就是透着股够都够不着的仙劲儿,配上她的人品,美不胜收哩。

    所以,你说她在山上找了那么块地儿修庙啥的,毛天安不奇怪,喜欢接泥土气的人捣鼓些巧板眼不算啥,就是……毛天安总觉着快要摸着那脉络了,却又从指缝间不清不白地溜走……

    她在想毛浅缘,

    庆元在想她,

    这去云雾山的路途长了,刚才想不转的事儿现在都回了炉,嘶,她怎么知道项巾?又怎么找毛浅缘找着我这儿?这都是问题。毛天安真神通广大了不成?

    抵不住好奇,庆元清了清嗓子,

    “嗯,你怎么找我这儿来的,”

    庆元突然出声儿叫天安回过神,她也没回头,就是眼神动了动,真正看向窗外的山景,

    “我去她家有事儿,碰见你派去盯梢那人,跟过来的。”天安突然又想到,他盯浅缘这么紧干嘛,什么事儿至于找这么急么。于是,天安倒慢慢转过头,睨着他,“你找她到底什么事儿,她不就给你出主意么,至于这么离不开了?”

    庆元望着她轻笑,有些嘲弄,这也不知道是嘲她这句话还是嘲自己,“还真离不开了,……她那心思,那手段……”

    天安实在好奇毛浅缘到底何德何能,是相信她有这个本事,可,真想见识见识自己养出来这货儿怎么就把这**畜生收服成这样了?

    看样子,庆元不想往下说了,

    天安停了下,右手从支着的车窗上放下来,人,舒适地靠在椅背上,两手搭在她那肚子上,轻声叹了口气,“说说吧,这事儿我肯定想知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又扭头看向庆元,

    妖精!

    她这模样就是勾你说!

    洒脱又胸有成竹样儿,仿佛,你不说她也有刨根问底的手段,恐怕,到时候,还不如你现在跟她坦白,少些麻烦。

    庆元想了想,笑笑,说说也无妨,毛浅缘是她的人,迟早她也会知道,何不现在称她的意。

    庆元挪了下身子,右腿压在左腿上,手轻轻拍了拍膝头像赶上面的灰,漫不经心开了口。

    说实话,听完他说的这些,毛天安着实要更“另眼相待”他们家毛浅缘鸟,那心思缜密的……比那寡妇抹了头油的头发丝儿还细!

    “我也不晓得她为什么喜欢用姓杨的女人,不过,弘农杨氏着实出美女。

    大半年前,又招募了个姓杨的,杨娜,还是国防大的个副教授。说实话,模样好,气质好,素质高。很来菜,勾一个得逞一个,而且勾的都是两毛三以上(两毛三,两杠三星,上校)。

    用得好好儿的,那天出事儿。在香格里拉,被人堵在门口,猜猜谁堵的?房艾……”

    提及“房艾”这个名字,庆元好像格外不待见,唇边满是讥诮,眼神带毒。

    房艾?

    天安对这名儿有印象,不就是差点儿成她顶头上司那人?天安当然不得吭声,继续听。

    “原来杨娜是他房艾的表妹,看见自己家的出来当biao子当然火冒三丈,这我也能理解,可这事儿咱也没逼迫她杨娜啊,你情我愿,怪只怪你家这biao子本来就不是好货,花钱大手大脚不说,最要命,还沾了毒!啧啧,这就由不得人了。你房艾就算出了名儿的心眼子多,最后害人的手段还不是这么不地道。有本事冲我,对我哥使什么绊子……”

    天安不懂,这时候开车的汤填缓缓开口,

    “庆元的大哥庆荣一直想进总参二部,人家也没靠家里,自己凭本事。这次,总参二部内招,庆荣的各项考核都不错,临了儿,到了面试环节,被刷下来了。……房艾是主面试官。他丫就是故意刁难!他妹自己当biao子当上瘾,老子们晓得杨娜这层关系后是没派活儿她,可她吃大麻你知道么,那是个无底洞,多少钱能丢进去,杨娜又死乞白赖非揽活儿。后来我们跟浅缘商量了一下,浅缘说得防备,她也真有本事,拍了不少房艾的行踪,幸亏留了这么一手。不过,她也说过树敌多了没好处,这些东西不轻易用。这我们也认同,本来拍下这些是防着杨娜那边又出事儿他房艾来找茬儿。没想,这丫手真毒,直接冲庆荣了!我们没忍住,曝了他一些照片,可都是手头上有的,现在估计房艾也毛了,……我们急着找浅缘是,她手头上还有房艾的一些东西,她不晓得怎么跟杨娜谈的,杨娜乖乖儿配合她拍了不少房艾的私事儿!你知道,房艾人称“九条命”,有这么多他的东西捏手里,还怕他翻天?”

    啧啧,听听,能想象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娇主儿,当真权谋起来,掌乾坤呐,九条命都翻不出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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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51

    深山有深山的魅力,特别是接近黄昏,简直磅礴得不成样子。

    毛天安从车上下来,举目望去,些许地方树少土稀,竟有西北之感。毛天安对西北腹地有种另类向往,那里是个厚重的地方,厚得一洛阳铲铲下去,能打出贯穿整个中国封建王朝历史的五花土,自纠纠老秦以来各个历史时期的断层在那块儿重叠,王侯将相,宫阙城郭,黎民百姓,山寨土匪,如同幕布前的皮影,在本属贫瘠的黄土高原上走上一遭,一场场演出在一个个鲜活的时代上演,之后,物是人非,黄土一堆,就此沉甸甸起来……所以,第一眼,第一口呼吸,毛天安喜欢这个地方。大气,苍茫。

    “天安,你冷不冷……”庆元刚想上前问问她,山里寒气怕她受不住。却,天安这时候抬起了右手,侧耳凝听般,“你们闻着什么味儿没有?”

    庆元汤填左右看看耸耸鼻子,“没有啊,……”

    天安突然又举起食指点在自己唇上示意他们不做声,眉头深锁,依旧侧耳凝听,又好像在判断什么味儿……狗鼻子,顺风耳,毛天安慢慢往旁边一条小路上走,庆元汤填赶紧跟上去。

    是越走越能闻出些味儿,腥,血腥。

    庆元汤填一阵紧张,忙上去要拉住毛天安,“天安,小心,……”

    毛天安却绕开他们扶住的手,眉头始终紧锁着,神情却异常专注,“是王八血……”

    她这模样着实怪异,她怎么就知道是王八血?

    “天安,……”庆元还要去拦,怎么弄,也不能把别别这心肝命儿盘出事儿了!

    却,顺着天安的眼神望那山坡下一看啊!

    毛浅缘!!

    山坡下一块多么奇妙的平地,

    说它奇妙,在于地势,圆溜儿的边缘,三面下就是悬崖,相当于这是山体纵深突出的一块圆角,傲然睥睨!

    正中心的位置已经用木桩围起一个巨大的场子,看上去要开始打桩建个什么东西,就是个小工地。

    而此时,那里只有一人,

    果然是王八血,

    六个大篓子,里面装着面盆儿大小的王八,毛浅缘手里拿着匕首正在挨个放血。

    她十分专注,王八血顺着她的手肘滴落在黄土上。

    天安轻轻走了过去,庆元汤填紧紧跟着,因为天安此时的神情实在……像中了邪,哦,不,失了魂!

    “浅缘,”天安喊了一声儿,

    这声儿,实在轻,轻得如此遥远的距离,料想那头的毛浅缘绝对听不见,

    但是,

    就像有那么一根线缠绕着,牵引着,主宰着,……毛浅缘突然惊吓回头!

    绝对惊吓,手里的匕首都掉在了地上!

    望见到这头的毛天安,浅缘惊睁大的眼里仿佛一下承受不住惊恐,“别过来!!”大叫!

    天安却执意要往前走,浅缘的惊恐却愈加剧烈,她跑过来想拦住她,却一望自己满手是血,仿佛又不敢去碰她,……真急疯浅缘了!让庆元汤填料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突然跪了下去!

    “天安,求求你,别过来!天安,求求你……”浅缘凄慌的大喊响彻山谷,

    适时,正往这边来的崇重,严吣,薄苦,笑高听闻,互相看一眼,反应过来,忙跑了过来!!

    见到的……

    浅缘跪在那里不住磕着头,额头都磕出了血,还在不停地哀求,“天安,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而天安,

    一个女孩儿,

    目光清亮,

    却,仿佛失去了神魂,

    定定站在那里,注视着,凝望着,……浅缘身后,那六个大王八篓子中间,一个红布包裹着的圆盅模样的东西,……

    庆元汤填赶紧上前扶住她,天安仿佛摇摇欲坠,她唇角却又好像带着笑,明明轻的如一缕青烟,却,重的直往下坠,碎成一地,一地无以言说的,想念啊……

    是啊,想念,

    天安眼神慢慢柔,慢慢柔,柔成了一滩水,

    春林渐盛,

    春水初生,

    春风十里,

    不如你……

    安缘,我终于又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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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美滋滋儿丶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8 11:51:32 |只看该作者
    下52

    安缘也许真正的兴趣在于墓葬。

    他对毛天安说他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就是他曾经潜入地下,在一处青铜时代的墓葬里,把所有的尸骨(包括了一对奴隶主夫妇、一个早年夭折的奴隶主女儿、一个在暴动中死于非命的奴隶主近亲、还有四个男奴和四个女奴)打乱,再重新排列,试图恢复原来的样子。

    他对“盖庙镇妖”也有讲究。老早,天安八岁,浅缘更小,他把她俩儿带到后院儿的沙坑旁,就教授她们如何“盖庙镇妖”,且说过这样一番话:我妖气有点重,死后,要用庙或塔镇住。

    天安记得,没想,浅缘记得更清。因为,她永远记得,小小的她怕那只脸盆大的王八,安缘把她放在王八背上坐着:你可得跟它混熟咯,将后来给王八放血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仿佛一种使命感,浅缘对当时他说的“盖庙镇妖”记忆尤其深刻,

    “这盖庙是有讲究的,瞎盖根本起不到任何镇妖作用,

    庙要在子时开工。《类经图翼》上说,‘子者阳生之初。’子时是第二天开始之时,阳气初生之时,此时开工趋阴取阳。

    如果有坟冢,庙要在坟头伸出的脖子而盖。脖子向西而生,庙要面西背东,以庙之死门对坟头的生门,以切断妖正在生长的脖子。

    另外,庙要六根大柱子支起,柱子下面要分别埋入一只脸盆大的王八,王八脑袋要面朝西北,意味‘喝西北风’,只有那样才不至于把王八们饿死。王八用于镇守妖,一旦他想从坟里出来,就会被王八咬住,咬住就不会松口。”

    记得当时天安还问起,“脸盆大的王八哪里找去?”

    于是,安缘就拉出了那个大篓子,里面一只大王八呼噜呼噜,浅缘吓得躲到了天安后头。

    安缘用竹签子逗着那王八,“这个好找。河边北山上,每天上午都会有脸盆大小的王八晒盖子,一见来人就噗通跳进河里,一般人逮不住,可以叫老渔公去逮。”

    “这王八是你逮的?”天安不怕,她也拿竹签子去挑,浅缘捉着她腰间的衣裳躲在她后面偷偷看,

    “我逮的,守了两天。”

    “下次,你也带我去。”

    ……

    之后,浅缘不怕王八,逮王八成一绝,宰王八更成老手。

    天安这头站不住,人往下滑,庆元汤填扶着她往后走了几步,扶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就见那头毛浅缘见天安安定下来,赶紧爬起来,拖着那一篓子一篓子大王八就往悬崖下丢!回头一看自己手上都是王八血,左右看了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擦手,最后干脆脱下外套,使劲搓着手,恨不能把手上搓下一层皮!

    待手上的血都擦净了,浅缘才又小心向天安走过来,却又不敢太靠近,

    “王八我都丢了,今儿这阵也算破了,赶明儿我再重来,我身上手上还有腥味儿,怕冲了你,……”

    天安望着她,泫然欲泣样儿,“你还真信?压得住他么,”

    “压得住压得住,天安,我知道你要是一先找到他,肯定第一时间就想这么干……”

    这头坐着的天安突然像来了大气,一下抬起手指着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知道他的骨灰在哪儿!”

    浅缘噗通一下又跪了下去,连连摆手,“一直不知道一直不知道,是那天晒箱子,我打开了‘天谴盒’,……我当时人都懵了!谁,谁把他放在那里面的!”

    听着这话儿,天安当时举着手的,人就呆在那里!

    豆大的眼泪啊,扑腾扑腾往下掉,

    你说,你说他怎么这样坏,

    明明就一直在我身边,从我们离开法国,他,根本就一直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天谴盒,

    那只里面装着折断的弹弓,装着所有天安不想去回想又坚决不丢给自己做“警戒”的天谴盒……

    他把自己藏在那里面,

    明明知道我不愿意去打开它,

    也明明知道,我走哪儿都不会丢掉它,……

    老虎,老虎,

    你怎么这么坏,这么坏!

    天安痛哭出声儿,

    脑袋里一直回响老虎弥留之际说的那句话:我怎么可能离开你,毛毛,我怎么可能离得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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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美滋滋儿丶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8 12:29:53 |只看该作者
    下53

    毛浅缘终究不想过他人手把老虎的骨灰捧给天安,双手在那外套上又死蹭了几下,然后,小心捧起红布包裹着的圆盅走到天安跟前又跪下来,递到她腿上搁着,天安边哭边摸着那红缎子。

    “想你可能也是个大富大贵人家生出来的,包着你那小褥子,连尿布都是大红牡丹金线压阵,啧,怎么就不要了呢。”老虎以前感叹,“我死后,光用你这考究的尿布兜着都是福分……”

    说是尿布,老虎说把她抱回来后,原始包着她的一套行头都给珍惜地收起来了,从没用过。

    天安摸着那红缎子,以前从没有过这样凄悲自己的身世,可,现如今,里面竟真兜着如命一样的人儿,那大悲大戚……天安抱着,低下头,将脸庞贴在那红布上,哭得剜人心呐。

    毛浅缘也不敢太靠近她,怕冲她。“盖庙镇妖”这事儿对她姐俩儿而言,已非迷信的范畴,这是一种誓言,得谨遵。

    她哭,浅缘跪在那里,双手摊在双腿上,窝着身子,凄哀地望着她。好像,她知道她肯定会这样悲伤,也让她发泄,而浅缘唯一要做的,就是在一旁守着她。

    天安泪眼望向她,“为什么瞒着我,”

    “你怀孕了,这事儿毕竟晦气。”

    天安又有些来气,“是老虎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你重要。老虎对你重要,你对我重要。”

    天安直起身狠狠推她,“白养你了!”

    她也任她推,摔倒了又坐起身子,“不白养。他死了,你还得好好过日子。”

    天安望着她,眼泪掉得厉害,不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今天总也是阵破了,明儿一早子时也动不了工了,这里风大,你抱着他上屋里哭会儿吧,要动了胎气可不好。”

    庆元汤填是不可想象,这毛浅缘原来真是这么个嘎巴子,只道她跟他们说话嘎得厉害,没想,跟毛天安也是这样,什么叫“上屋里哭会儿吧”,不该劝她不哭么?想来,又有些哭笑不得。

    哪晓得,这姐俩儿确实奇葩,毛天安还真点点头,抱起圆盅就要起身,庆元汤填赶忙弯腰去扶她,她身子一让不叫他们扶,不叫他们扶不说还嘎里嘎气地说,“你们帮她去收拾收拾那地方,地上有死王八血,要用水龙头冲。”

    庆元汤填更不可想象了,敢情这会儿拿他们当长工使这样自然了?

    可,不干成么。再说,他们也想逮住毛浅缘解决他们那摊子事儿呢。

    毛天安十分自觉,她又走到一个避风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听见那头毛浅缘冷冷的声音,“你们觉得,这种时候谈这事儿,合适么?”望见庆元摸摸鼻子,灰头土脸的模样,好像就这种模式被毛浅缘训惯了的模样。也是,有时候庆元回过神都会想,他妈的老子就是图你那个金脑子赚钱,怎么回回被你训得像孙子?可,心里对这金脑袋又不得不服。

    那头,庆元汤填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帮着毛浅缘拖来水龙头。毛天安抱着老虎的骨灰盅坐在石头上真继续哭,薄苦他们走了下来。

    “好了,晓得你伤心,可有身子了也禁不住你这么哭了,这里面装着的见了更过不得不是,”笑笑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膝头,

    毛毛抽噎地看向他们,“把晋阳喊来。”

    “已经在路上了。”薄苦说。其余三人都站着离她有些距离。

    以后对她,……就要有些距离了。

    关心可以由心,那时不时揪扯一下的心肠也可以由心,但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理。

    她有晋阳的孩子了,

    晋阳对她更是……

    也许,遂了晋阳的心意,一路扶持她登顶高峰,……也不负这初始为她勾起的兽性,不负这刻骨铭心的“邪念丛生”。

    妖孽,

    怪只怪,

    相遇晚了,碰撞狠了,

    隔着情与义,

    原来,我们终究不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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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
    天才美滋滋儿丶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8 12:55:30 |只看该作者
    下54

    晋阳推开门,毛天安背对着他坐在靠椅上,圆盅放在面前的桌上也没打开,依旧用红布包着。

    晋阳走过去,毛毛仰起头看他,人是没哭了,可眼睛都肿了。晋阳拍拍她的肩头,又走了出去。

    再进来时,端着一盆温凉水,毛巾。

    挽起袖子,毛巾在水里浸揉了会儿,折成小方块揽过她的头轻轻敷在眼睛上。

    毛毛靠在他怀里,

    “那是我的尿布。”

    “嗯。”

    “上次在北京,我一看见包着的是小褥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他的骨灰,他说过要用尿布包。”

    “嗯。”

    “他把骨灰放在我的天谴盒里,我猜是杨伯放的。肯定一先他就跟杨伯交代好了。杨伯照顾了我们四五年,我带着浅缘一回国,他也回老家了。他是香港人。”杨伯是他们的老管家。“我想过问杨伯,可老虎最后一面都不叫我见,说,叫我活好玩好……”天安又开始有点哭音,晋阳低下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眼睑,“他说会有人通知我他把自己安放在哪里,之前叫我不要问,就是活好玩好,要不,我要死要活了,到下面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他永远不见我……”毛毛哭得……怎么说得出口这句“永远不见”……怎么承受得起……

    晋阳点点头,拇指只不住抹她的眼泪,“不哭了,不哭了……”晋阳的声音几乎无声,只从唇形上看好像反复说着这三个字。

    毛毛双手捉着他的手腕哭了会儿,又自己接过毛巾擦了擦眼泪,眼红通儿的,倾身双手捧过那包红盅。

    晋阳看着她轻轻解开红布,上下一个结,左右一个结,红布滑落……露出一个金色的圆盅,圆盅的盖儿上镶着一顶正在飘扬的红领巾……

    “这是我的糖果盒。”说完,毛毛死死咬住了唇,她怕自己大哭出声儿,惊扰了老虎……

    是的,很旧很旧的一个糖果盒,红领巾拎盖儿还是老虎亲手做的,毛毛儿时拿它装过许多东西,一直把它放在床头。生气的时候摔过它,伤心的时候抱着它哭过。上面刻过字:老虎,老虎,我要吃糖……

    抠开盖儿,天安那眼泪啊,……可她又似乎十分镇定,指尖颤抖地伸手进去抓起一把,拿出,摊开手……

    那灰白一把……天安突然感觉单手抱着自己的晋阳似乎晃荡了下,天安仰起满是泪的脸看过去……晋阳眼睛通红,一手依旧环着她,另一手似乎就像人站不住一样,紧紧扶在了桌边缘,人,牢牢望着那一把,那一把……整整七年啊!怎得再见面,就是一把灰白了呢……

    晋阳定定望着天安的手心,他的模样,倒叫天安猛然一醒!

    手里这一掊灰,难道不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儿!

    “向晋阳,

    毛天安一世安好,你不能娶她。

    毛天安遭遇凶险,你必须娶她。

    务必让她寿终正寝。

    你我此世相识一遭,

    临别赠言,恶毒了些,

    如若得罪,来世再还。”

    到头来,

    小的不感恩,还要拖累个更小的来羁绊他……小的是他的责任,更小的是他的责任,肚子里还有个更更小的,也是他的责任……

    但,就算这样,他尽心尽力,他无怨无悔。

    眼前一摊手心的灰,

    是他的兄弟,

    是他的挚友,

    也是他的亲人呐,

    怎会不伤心,

    怎会,不殇情,

    只当晋阳是神,他无所不能,他覆手翻云,

    可,

    首先,他也是一个人呐,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呐,

    心,疼起来,一点不比常人坚强……

    天安悟到这点,真是……她伸出手过去紧紧环抱住他的腰,仰起头,下巴磕在他的腹部上,望着他,

    晋阳,不哭……

    晋阳没有流泪,

    但是天安知道,他在哭,哭得很伤心,

    晋阳,不哭。天安也没有出声,可那唇形的张合,那紧紧的环抱,那抓住他腰间衣裳的手都在说着这句话……

    是的,也许这就是老虎期待的“送终”吧,

    最爱的人为你哭,

    最敬重的人也在为你哭,

    一上一下,一大一小,

    老虎有了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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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者排名:146
    160
    天才美滋滋儿丶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8 14:20:39 |只看该作者
    下55

    浅缘进去时,看见晋阳包起那块红布,依旧上下一个结,左右一个结。天安两手摊在双膝上呆呆望着。

    看见浅缘进来,晋阳就走出来了。她姐俩儿单独处,不干涉,不打搅。

    走在这别院里,很似他们儿时住过的四合院,中间一颗海棠树。

    晋阳立在门廊停了会儿,看着那颗海棠。

    老虎问过自己这样一句话:挣多少算够?

    直至刚才看见他一把骨灰,好像,老虎还在问自己,挣多少才够……

    晋阳慢慢在门廊边坐了下来,双手撑在双膝上,

    我欲望不强烈,没有欲望挣到“没有数的钱”,没有欲望位极人臣。就像有史以来最能成事的曾国藩所说:“天下事,有所利有所贪者成其半,有所激有所逼者成其半。”我眼里无光,心里无火。我深杯酒满,饮食无虞。我是个不成事的东西。

    但是,我有想珍惜的东西,我觊觎了毛天安,我让这份觊觎……伤害了老虎……

    可是,老虎没有怪我,最后的最后,他把他最心爱的,交给了我。

    他把自己的骨灰藏在天安身边,

    他对天安说,你要死要活,就永远不见,

    他在恭王府我的家门口埋下了一只巫蛊娃娃,留下那样一段话……

    天安,原来,老虎是知道的。知道我对你做过那件事。

    他当时不把自己的骨灰藏起来,不说那样的狠心话,天安,你还有活下去的勇气么,

    他知道他死后我不会放弃你,他要确定我的心意,是到底“挣多少算够”还是真心实意,所以,他用“毛天安遭遇凶险,你必须娶她。务必让她寿终正寝”来击醒我,让我更看清自己的心意,为了你,我也能豁出一条命去……

    天安,老虎对你何其用心,

    老虎,你对我这份最终的成全……

    挣多少算够,

    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挣到天安寿终正寝,挣到你心愿圆满。够了,足够了。

    薄苦他们来到后院,见到的,就是晋阳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那颗海棠。

    “晋阳,还好吧。”

    晋阳扭过头来,淡淡笑着摇摇头,“没事了。”

    “晋阳,毛浅缘在我这里我们瞒了你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崇重急于要说,晋阳抬起手,轻轻摆了摆,“我知道,我不怪你们。她能看中云雾山埋了安缘,眼光也不错,这里静,视野也好。”

    沉默了会儿,眼神中传递着信任,没有芥蒂。也许,这就是兄弟。

    “房艾……”晋阳扭头看向薄苦,薄苦微蹙着眉头,“他的调令昨天下达了,可据说,他要带过来一个人。”

    “谁,”笑笑也不禁蹙起眉头,

    薄苦却看向严吣,“韩青梓。”

    一个笑高崇重都没听过的名号,不过严吣却似笑非笑起来,“他呀。”

    接着,严吣看向晋阳,眼神变得郑重,坦坦而出,不愧他“智库”的名号,

    “韩青梓是国防大极有天分的一位军史研究专家,此人记忆力超强,特别精通解放战争史,部分史料倒背如流。这人课也上得极出色,只要他开课,场场爆满。”

    “开课?还能不天天上课的,他不坐班?”笑笑问,

    严吣淡笑点点头,

    “他确实可以不坐班,这人弱听,而且后来国防大也不敢叫他出来上课了,幕后编教材做学问比较多。”

    知道“不敢”这词儿肯定挑起了他们的兴味儿,严吣也没再卖关子,

    “韩青梓男生女相,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他左眼下有一梅花泪痣,看久了,真的挺媚人。”

    原来如此,男人们心照不宣浅浅笑了笑。

    这房艾执意要带着这么一人来任职,无论他出于何意,此事儿就凭韩青梓这长相,事儿,就变得有点香艳起来。

    “知道他的底儿就不要紧。庆元跟房艾的恩怨……他们的恩怨,何必再搭上毛浅缘。叫庆元别找毛浅缘了,毛浅缘手上就算有房艾的短儿,留着就留着,别再往外掏了。总也是房艾调出来了,庆元他兄弟想进总参二部也不是难事儿。房艾这边……他要带这么个人过来,就让他带,称他的意,算了了他对庆元的怨吧。”

    薄苦点点头,知道晋阳的意思,

    糟心事从此就别再沾上毛浅缘了,帮庆元了了心愿也算叫毛浅缘脱了身。

    另,本房艾从总参调入广州军区政治部也是应了穆小和的要求,现在,又加条件,一调一双,……晋阳也答应了,算是为庆元浅缘这事儿息事宁人了。

    咳,晋阳入手,这事儿当然得以解决。不过,风云突变,这风起云涌的权力场就真能至此消停么?

    人心难料,世事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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