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1放心不下
两人稍稍分开,小米抬头看着姜邵离,笑吟吟的脸上还有半干的泪痕,让姜邵离不由得失笑。
小米奇怪道:“你笑什么?”难道她脸上有脏东西?她不由自主地去摸自己的脸。
“还留着哭过的痕迹,要是这样回客栈的话,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他用指尖轻抚她脸上幼滑的肌肤,将那些泪痕擦去。
小米嘟哝道:“就是你欺负我了。”
“这样欺负?”他低头在她唇上又吻了一下,准备与她回客栈去了。
小米却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贴着他的唇瓣喃喃道:“就这样欺负……”
他没再说话,专心吻她。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笑道:“再这样下去今晚就回不去了。”
小米亦笑了,想起明早还要赶路,虽然不舍,还是与他一起并肩沿着街道回客栈。
夜空晴朗无云,因为无月,星光更加璀璨迷人。夜深了,小镇居民大多入睡,街道上连一点灯光都没了。
小米拿出白玉小鱼,拎着挂绳,白玉小鱼轻轻晃动,在她的足前投下一团浅淡柔和的青色光晕,照亮了街道上铺设的石板。小米嘻嘻一笑:“还能当手……提灯照路用。”好险,差点说出手电筒。
姜邵离侧头瞧着她。她姣好的脸庞被手中的光晕照亮,漆黑的眸子兴致勃勃地凝视着手中小鱼,眸底清晰地映出两条白色小鱼来。他低声道:“小瑜,其实直到今天,我还在犹豫……”
小米知道他指什么:“你已经没资格再犹豫了,本**被你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你要负责到底!”
他看向夜空:“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其实只因觊觎了自己本不该去得到的……”
小米打断他道:“只要你和我是站在一边儿的,总有办法去应对他们。”
他摇摇头,看向小米时眸中带着几分无奈:“许多事并非是尽力就能达成的。”
“可是不尽力就放弃了,岂不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我都不是笨蛋……喂,不许笑!”小米伸手去拧他的脸,被他轻易让开。
“好,我不笑。”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眸中却还是带着笑意。
“切!”小米心里嘀咕着,再笑就说明你自己是笨蛋,反正我路小米不是。
“离,要是说服不了我爹的话,我们就私奔吧?我们找个地方,经营一家小店铺。”
他轻轻皱眉:“一个姑娘家怎么总是把私奔挂在嘴边……”
“私奔不好吗?”小米总觉得私奔说起来好带感,追求婚姻自由嘛!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得不到世人认可,尤其是女子,更遭鄙夷……”他眼神黯淡,怕是想起了他的娘亲。
小米道:“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住,谁知我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小瑜,我娘也留下了一些田产,我虽非一贫如洗,但若是和侯爷比起来,那就是天差地别了。你真的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你真的舍得放弃侯府优渥的衣食,跟着我过平淡的日子?”
小米本来就没真正的在侯府住过,谈不上放弃,更何况:“有我在,日子怎会平淡?”
姜邵离闻言失笑:“此言甚是。”
随即他又正色道:“可是,你舍得你的爹娘么?你可曾想过,如果这样做,也许这一生都不能再见他们了?”
小米点头:“舍得。”她在现世就是个孤儿,自小独立惯了,对自己现在的这对“爹娘”更是毫无感觉,见不见都无所谓的。
姜邵离却摇摇头:“终究不是好办法,将来我们若是有了孩子,他们要如何入籍?而他们本该是王侯贵胄府里长大的,却不得不跟着我们过平民的生活,终其一生……”
“王侯贵胄府中长大的,除了衣食生活优渥之外,也未必就能一生如意了,像我四哥五哥那样,那两个还不是废柴?”
“废柴……?”
“呃,就是连当成木柴烧火都不行的废物嘛。”小米赶紧解释道。
“……倒也贴切。”他沉默了一会儿后道,“然而,即使他们是废柴,侯爷不也在兵马司里给他们安排了两个不做事的闲职么?虽然人人知道他们没用,见了面不也要客客气气地称呼一声副千户么?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有那样一个父亲。而换做一个平民的子女,即使再有才能,再勤奋上进,若无特别的时运,终生都无法达到像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
小米道:“那就想方设法地让我爹同意啊。”
说话间已经到了客栈门口,姜邵离站定了,对小米道:“小瑜,我答应你,你既然一心待我,我便会负起这个责任来。”
小米点点头:“我们一起想办法。”
姜邵离笑了一声:“想办法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小米本来觉得挺开心,找了个靠得住的男人啊!转念一想不对啊,他这话里隐含的意思就是她想到的办法都是不靠谱的,所以想办法的事还是交给他吧:“姜邵离,你看不起我?!”
“在下不敢。”姜邵离忍着笑说完便走进客栈里去。
小米气呼呼地跟上,她不是已经“顺利”地把他拐到手了吗?她一定要想出个好办法来让他心服口服。哼!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人的智慧。
在外面呆了好久,又说了许多的话,一回到客房,小米就觉着渴极了,咕嘟咕嘟地喝了许多水。她喝水时,刘妈笑嘻嘻地瞧着她。小米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放下水杯问道:“刘妈,枕头缝好了?”
“缝好了,在床上呢。”
“我要洗澡睡觉了。”
“是,仆妇这就去倒水。”
--
第二天,天还未亮,小米一听见刘妈叫她就起床了,虽然呵欠连天,她还是强撑着爬起来穿衣梳头,匆忙吃了早饭便上车出发。她急着赶去找到柳神医,好尽早治好季风的伤。
到了车上,被马车这么一摇晃,小米的瞌睡虫就来了,她连打两个呵欠后,姜邵离道:“小瑜,车上反正无事,你睡会儿吧。”
小米感到老天极其不公平,为何同样晚睡早起,他和刘伯刘妈都比自己精神呢?不管了,先睡一觉补足精神再说。她往姜邵离身边一坐,往他腿上一躺,爪子往他膝盖上一搭,心满意足地合起双眸。
姜邵离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低头望着小米满足安详的睡容,心中也觉满足安乐。
她离开雁南的那一天,他心中茫然若失,仿佛最重要的一块东西少了,空了。
以前他一直以为,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事是复仇,是让璟亲王后悔当初的所为。他以为赶她回鲁国去,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也让他能心无牵挂地去报复那个薄情寡信之人。
可是当他听刘妈回报小瑜借着意外跑走时,虽然明知道她有王府暗卫护卫,不会有危险,心却始终定不下来,什么事都做不下去,最终决定还是去找到她,确认她的安危。至于他确认她安全之后会怎样,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她没有出事的话,也许他仍会坚持送她回鲁国。
幸好他做出了去找她的决定,不然一定会悔恨终身。
他赶到那家客栈,得知小米并未离开客栈,却在客栈中消失了踪迹。她已经甩掉了刘妈,没有必要为了摆脱自己而故弄玄虚到这种地步,所以她那个时候一定是陷入了危机之中。他有一瞬间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是自他十五岁之后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想到侯爷至今没有派人来找回小瑜,起初他以为是小瑜强令季风不许泄露她的行踪,如今看来,怕是有人半路拦截了季风送出的消息,或是截杀了送消息的人,甚至这就是季风本人所为。
冷静下来之后,他试着联络季风,出现的却是季风的两名部下。他们告诉他副队许建仁叛变,季风生死未卜,瑜**下落不明的时候,他真的非常后悔,他后悔逼她离开雁南,后悔让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那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他想要不顾一切地留在手里的是什么了。
是不是已经晚了?
当他赶到季风留下的,许建仁可能藏身地点时,正好在窗外听见小瑜大叫道:“不要,不要,还是我来吧!”声音虽然慌乱,但中气十足,不似受伤或被折磨过的样子,他稍稍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他看到许建仁□着压在她身上撕扯她衣服。那个刹那,他的脑海中便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将许建仁碎尸万段,绝不会让他舒舒服服地死!小瑜虽然答应了许建仁,只要说出季风下落,就留他一条性命,他姜邵离可没有答应过。
她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死死抱紧他叫着“谁让你不要我!”的时候,他是真的心疼,也有终于将她拥在怀中的快慰。她咬他的时候,他任她咬,这是他欠她的。那时候他曾有一瞬间想过,再也不要放手了。
下山之前他还对季风拼死留下了暗记,助他及时找到小瑜而心存感激,待看到小瑜对季风的伤势担心超过了一般的主仆情谊时,他对季风已经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在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不顾一切地将她留在身边的时候,她却为了要治愈季风,不惜千里迢迢去寻找一个从未谋面的大夫。
他一再地想起自己对惜薇说过的话,小瑜喜欢自己只是因为面对得不到的东西偏要不顾一切地去抢到的**脾气作怪。但最终,他还是决定陪着她上路,因为她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62验伤·吻袭
小米心中高兴,连睡着时,嘴角都弯弯的带着笑意。随着她睡熟,脸上表情渐渐放松下来,红润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姜邵离微笑着垂头看着她的睡容,想起以后要面对的局面,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就像个孩子一般,凡事想得简单,有一点点小事满足就开心,可是世事又怎会像她想得那么简单容易?
只是,再难也要去尝试,这是她面对人世的态度,不知不觉地,他也被她感染了。
虽安天命,也要但尽人事!
他心中主意已定,抬头看见刘妈笑望着自己,便也回了她一个微笑——
中午到了一处县城,他们停下马车。姜邵离轻推小米:“小瑜,醒醒,下车吃饭了。”
小米坐起身,揉揉眼睛道:“别吃饭了,还是买几个包子上路吧。我想早点找到柳神医。”
刘妈一面帮她把睡凌乱的头发梳理好,一面劝道:“九**,赶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别把自己身体弄垮了,也不在乎吃一顿饭的时间吧?”
小米想想也有道理,人是铁饭是钢,便点头答应了,下车吃饭。
匆匆吃完饭,上车继续赶路,小米照旧往姜邵离腿上一躺睡起觉来。她上午睡了个回笼觉,加之下车活动过之后,小米来了精神,其实这会儿她根本睡不着。静静躺了一会儿,她放在他膝盖上的爪子就不安分地摸呀摸。
他抓住了她的爪子:“睡不着就起来吧。”
“不要。”小米翻了个身,改成了仰躺,继续赖在他腿上不起来,反过来捉着他的手掌,放到眼前看。
他手指修长,手掌也长,指甲光滑,修剪得很整齐。
见小米仔细端详着他的掌心,他问:“你还会看手相?”
“嗯,会啊。”其实小米就是想摸他的手,这能说么?她索性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在他手掌上划来划去。
“你的命纹很长,智纹很深,都很不错。情纹嘛,既深且长,爱上一个人就会专一不变,恩恩,情纹这里有根直纹连到命纹,要是始乱终弃的话就会得危及生命的重病……”哼哼,吓唬他一下,让他不敢变心。
小米正满口胡说八道,突闻姜邵离淡淡道:“你看的是我的右手。”
小米滞了一滞,随后严肃脸道:“男左女右那是误传,其实手相不分男女,都是看右手的。”
姜邵离轻笑:“是吗?”
“世人只道男左女右,其实男子平时取物、书写、劳作……用右手居多,女子也一样啊。男子的心生的偏左,女子不也一样?凭什么手相要分男左女右?没任何道理。”小米手举得酸了,便将手臂放下搁在自己腿上,但却不肯放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那里的肌肤摸起来有点粗糙,还有薄茧,是练武练出来的吗?
“听起来有理。”
“不是听起来,是本来就有理。”强词夺理,小米是一把好手。
姜邵离将她的右手拉过去,摊开她的掌心瞧了会儿,指着她的情感线道:“小瑜,这一条情纹到了后面分岔了,那是说明你以后会喜欢上别人吗?”
小米自己还没仔细看过自己的掌纹呢,听他一说,赶紧把手收回来,仔细地对着亮处瞧了瞧,疑惑的看向他道:“没有分岔啊?”再见他微微笑的样子,才明白又上他的当了!尼玛有看手相的不知道自己的掌纹情况的吗?
路小米轻咳一声,严肃脸道:“知道太多自己的命运,不是太无趣了吗?所以我从来不看自己的手相。”
然后她马上打了个呵欠道,“又困了。”继续以他的腿为枕,躺下装睡起来。
“小瑜。”
“恩?”小米正装着睡,听见姜邵离叫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一声。
“柳大夫让你去找她娘亲,有没有给你信件或是什么信物?”
“没有啊。”
“那你要怎么才能证明是柳大夫让你来请她的?”
“柳姐姐说,只要说一句‘小桃山下花初见’,她就会知道是柳姐姐让我们来请她的了。”
姜邵离摇头:“恐怕没这么容易。”
“柳姐姐倒是说过她娘亲可能会拒绝来雁南。”小米坐起来,“可是我总得试试啊!”
“柳大夫如此说过?”
小米点点头。姜邵离微皱起眉,沉吟起来。
小米静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也知道柳神医怕是没那么容易请得动,说不定连柳姐姐自己都没法子,不然她一定会告诉我啊。现在多想也没用,还是到时候见招拆招吧,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这个晚上,依然是入夜了才找客栈休息,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发。
从姜邵离送小米白玉小鱼的那天夜里起,他就没有再吻过她。小米上午半天在车上补眠,下午就只能与姜邵离或刘伯刘妈说说话。她其实好想扑倒他!可是车内还坐着刘妈,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急色了,毕竟这是古代,她好歹是个从小接受教导嬷嬷礼仪教导的侯府**,还是要矜持一点的。(路小米,你真的知道矜持两个字该肿么写吗?)
所以,他们出发后的第三天晚上,白天睡足了觉,养足了精神的小米,在沐浴过后,跑去了姜邵离的房间。刘伯去楼下询问接下来几日可以吃饭歇脚住宿的地方,好安排之后的行程,此时房中只有姜邵离一人。
小米觉得这是个大好时机!她紧挨着姜邵离坐下。他也刚沐浴过,湿润的长发比鸦羽更漆黑,闻起来有股澡豆的清香。
“有事吗?”
小米看着他左肩道:“那天我咬了你一口,好像咬得挺重,你疼不疼?”
他扬眉道:“咬出血来了,你说疼不疼?”
“给我看看……”小米的爪子伸上了他的肩头,并一路向着衣领进发。
“已经好了,不用看了。”他淡淡道,捉住了她的爪子,阻止她再进一步。
“这么快就好了?我不信,还是要看一看才放心。”小米不死心地用另一只爪子进攻他的衣领。
姜邵离哭笑不得地再次捉住她的爪子,将两只不安分的小爪一并握在掌中:“别闹。”
小米试着抽了一下,没能把爪子抽出来,眼看着“验伤”这招是行不通了,不过现在她离他很近,嘴唇与嘴唇之间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所以小米采用“吻袭”,用极快的速度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他没有让开。
小米又啄了一下,眉花眼笑地望着他。
偷袭因此成了明袭,紧接着又成了对攻。
他亦轻啄着她的唇瓣,接着他放开了她的双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搂在怀中,热切地吻着她。小米勾着他的脖子,紧紧地贴着他,同样热切地回应他。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唇舌间的动作也变得用力起来。小米一面回吻他,一面把爪子伸向他的脖颈,纤细的手指沿着他颈侧抚摸下去,轻轻地勾着衣领向外拉松。
姜邵离不是没有察觉她的企图,却任由她把本就宽松的寝衣拉得更松,直到衣领滑下了他的左肩。
小米转头去看他的肩,在肩颈之间,微微贲起的肌肉上面,有一对弯弯的咬痕,此时已经结了痂,比肌肤表面鼓起一些,呈现暗红的颜色,痂周围的肌肤还有些微红。她用指尖去抚那对咬痕,粗粝的质感与周围肌肤的光滑形成了对比,毛拉拉地刺着她的指腹。
小米问道:“会不会留疤?”
“不知。”
小米突然想起倚天屠龙记里面张无忌重重地咬了殷离,殷离因此一直记着了张无忌,后来赵敏知道此事后,也咬了张无忌,还在他伤口上涂抹“去腐消肌膏”,以便让咬痕更深,终生难消。她想着这段情节,脱口而出道:“最好是留疤。”
姜邵离闻言,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小米扬眉道:“要是没有留下疤,就说明我咬得还不够重,我要补咬!”
他失笑:“这还有补咬的?原来你先前问我咬得重不重,并不是心疼我?”
“就是心疼你,我才说最好是留疤,省得你再疼一次。”
“为何一定要留疤?”
小米低头在他的伤疤上亲了一下,轻声道:“这是做个标记,教你一生一世都忘不掉我,一生一世都不许变心。要是你哪一天变心了,和别的女子亲热,她看见你肩膀上的疤,就知道你曾经被我咬过……”
姜邵离又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整天胡思乱想……”
小米沿着他的脖颈吻下去,一面拉他另一边的衣领,让他话说了一半便停下了,轻轻推开小米,不让她继续往下:“小瑜,不可……你我刚才已经是过了,不能再……”
小米再去亲吻他的唇,低声道:“那这样可以?”
他没再说话,温柔地回吻她。
小米的爪子却不太安分,从他的肩头开始,一点点往下摸。他平时爱穿宽大的深衣,看起来身材颀长而削瘦,没想到摸起来还挺有肌肉的,也就是所谓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
63生米熟饭
姜邵离温柔地回吻小米。小米的爪子却不太安分,从他的肩头开始,一点点往下滑。
他的肩很宽,背很直,脊柱那里略微下陷,两侧的肌肉微微贲起,非常紧实。小米的手指顺着他脊背中央那道凹陷,一路划下去……
他吻她的动作顿了一顿,低声道:“小瑜。”不知为何他本想要警告她住手的,话出了口却带着几分暗哑的情.欲。
他没有实际的行动来阻止小米,小米也就当他默许了,小爪子在他后腰下方抚摸。他的肌肉本就结实,这会儿绷得更紧,摸上去一点赘肉都没有。小米隔着宽袍与裤子,摸得不过瘾,掀起他的衣服下摆就往里伸。
姜邵离一把捉住小米的两只爪子,将它们背到她的身后握住不让她再乱摸,哑声道:“别再……”
小米挣扎了一下,她斜靠在他怀里,被他捉着双手背在身后,本就紧贴着他,这一扭动,胸前那对高耸之物就在他胸膛上来回蹭动,只隔了两层薄绸,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一对的弹性与柔软,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熟悉的渴望,连带着下腹都有了反应。
他赶紧放开了小米的双手,扶着她的肩让她坐直,自己则站了起来,走开两步,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早了,你回房去歇息吧,明日天不亮就要起来赶路的。”
小米白天睡饱了,这会儿哪有睡意,追上去抱着他道:“我还不想睡嘛。”
姜邵离只觉后背被她热乎乎的身子贴着,他刚被她挑起了欲念,这个时候特别敏感,只觉后背上有两团软物那样顶着,不禁唇干舌燥起来。
看着他俊脸微红的模样,小米偷笑道:“我们干脆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吧。这样我爹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说到这个话题,姜邵离严肃起来:“绝不可以。”
“为何不可以?”小米在他身后扭过来扭过去。
姜邵离转过身来,借机与她分开了一点距离:“小瑜,你可曾想过,万一我们的事最后还是不成呢?万一姨父坚决不同意呢?你不就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我爹这么疼我,在这种情况下,我爹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同意吧?”
“未必。”姜邵离低声道。
小米疑惑道:“未必?我觉得他肯定会同意的。”
姜邵离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
小米生气了,他老是说她想得简单,做事胡闹,在他眼中,自己是一无是处吧?可是他想得太多患得患失,实际情况也未必就会像他担心的那样啊:“是你想得太复杂了!不然他还能把我嫁给谁?”
姜邵离叹了口气,向她耐心解释。
作为护国侯来说,即使再宠爱小瑜,嫁女时也会考虑家族利益,把小瑜嫁给他毫无利益可言,所以即使小瑜失了身,姨父多半也不会同意他们成婚,而一样会选择最有利的王侯间的联姻。考虑到联姻产生的利益,男方说不定会接受已经失身的侯府嫡女为妻,但这样的女子婚后绝不会得到丈夫的怜惜与疼爱,这一生便毁了。
当然亦不排除侯爷与郡主疼爱小瑜,不忍她受苦,那么因此联姻失败之后,侯爷只会更憎恶姜邵离,宁可一辈子把小瑜养在府里,也不可能把她嫁给他。
小米听完才知他担心的是什么,听起来确有道理。她想了想道:“那么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呢?他还能把我嫁给别人?或是养着我不让我嫁你?”
姜邵离无语地看着她,这是一个女子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的话吗?
小米奇怪地摇摇他:“问你呢?怎么不回答?没听清我说的话吗?我问你如果我怀了……”
姜邵离一听她还要问一遍,赶紧打断她的话头道:“第一遍就听清了。即使如此,一样可以瞒天过海,只要外人不知,他们还是会通过联姻而得到利益,所以结果是一样的。至于那个孩子,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和我一样,而最坏的结果……”
“是怎样?”
他低声道:“活不过一个时辰。”
小米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有隐约的愤怒,虽然那并非实际发生过的事,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生气:“那就宣扬开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不就好了?”
“你的名节就全毁了。”
“名节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啊!”
姜邵离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小瑜胆大妄为,没想到她会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愣了半晌,他才喃喃道:“姨父会气得杀人的。”
“杀谁?”
“你和我。”
真的假的?小米抖了一下,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她这位武将出身的老爹,一怒之下说不定真的会动手杀人啊!
“啊,那还是私奔吧!”小米改了主意。
姜邵离睨了她一眼:“知道怕了?”
“谁怕了?这叫避其锋芒,不与其正面交锋,迂回作战,是战术懂吗?”
他轻笑一声:“你还懂战术?”
“别瞧不起人啊!”小米一叉腰,一挺胸,“像空城计啊,暗度陈仓啊……兵法战术我也知道不少呢。”
姜邵离摇摇头:“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你还是先回房去休息吧。”
小米嘟着嘴道:“你再亲我一下,我才走。”
他半低头,在她嘟起的肉乎乎唇瓣上碰了一下,本想要就此叫她回去的,唇瓣分开之后顿了一顿,再次吻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低声道:“回去吧,刘伯在外面等太久了。”
小米稍稍踮脚,在他唇上又亲一下,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房间——
白天在马车上赶路,小米一直粘着姜邵离,可是也只能摸摸手,连亲一下都不行,大夏天的总不能叫刘妈避到车外去吧?
路过一个大县城的时候,小米从纸行买了最硬最厚的一种,在店铺里叫人裁成约半个手掌大小,叠成厚厚的一叠,晚上吃过饭后就在客栈里画纸牌。
刘妈洗完衣服回来,瞧见小米埋头画,疑惑道:“九**,您画得这是什么字牌吗?”
小米一愣:“刘妈你知道这是纸牌?”
“仆妇瞧着和字牌有点像,可是又不太一样。”
“字牌?”小米问下来,才知道原来这时候已经有了纸牌游戏,上面写了字,亦分很多种玩法,她对刘妈笑道,“我画得是扑克牌,马车上可以玩牌解闷。”
“扑克牌?”
“是啊,我在鲁国路过一个小村子,那个村里的人就玩这个牌。”
刘妈拿起她画好的一张牌,瞧了好一会儿后问道:“九**,您这上面画得是兔子?”
小米一愣,她哪里画过兔子了?伸头过去一看,气得差点吐血:“这明明是小丑啊!”
“小丑?”
“额,就是戏里面的丑角儿啊。”
“丑角儿头上怎会有那两个长耳朵?”
“那是帽子啊!帽子!”小米要咆哮了!
刘妈嘀咕道:“从来只见武生头上有这样插着翎毛的盔帽,哪有丑角儿戴这么高的帽子的?”说完放下纸牌整理行李去了。
第二天,小米上车后破例没有补眠,兴致勃勃地拿出昨晚画好的扑克牌,向姜邵离和刘妈介绍了斗地主的玩法后道:“开始吧!”
一开始小米连赢几轮,随着姜邵离和刘妈熟悉了规则之后,渐渐小米就只有输的份了,气得她把牌一丢:“不玩了!”
刘妈道:“九**,这牌戏还挺好玩的。反正在车上也无事可做,不如再玩会儿。”
姜邵离看了小米一眼道:“刘妈,你要小瑜再肯玩牌的话,记得要输给她几次。”
刘妈道:“仆妇知道了。”
小米怒道:“我有这么没牌品吗?谁要你们故意输啊!斗地主一点也不好玩,再换个玩法,拱猪。”
一天下来,姜邵离和刘妈已经学会了好几种扑克玩法,小米却是输多赢少。而且每次她赢了,总会疑心这一局是他们两个故意输给她,好让她肯继续玩下去的,结果她越打越觉得趣味大减,只是车上也无其他事可做,就全当解闷了——
十天后的午后,他们到了一条大江边,名芝汀江,江面宽阔,水流舒缓而清澈。江边是一座小米所见过的规模仅次于雁南的大城市——泽临。
泽临靠水吃水,渔业发达,水运更是繁忙,因着灌溉便利,农民亦比其他地方富足,因此城里颇为繁华热闹,除了当地人之外,往来行商旅人亦是极多。
根据柳大夫的说法,要从泽临雇一艘船,沿江往东而行,大约两天的水路,会到一个叫烟炉谷的地方。小米他们决定先在泽临住上一夜,第二天一早出发。
找到客栈定下房间后,小米道:“时间还早,我们去城里逛逛吧?”她为了早日找到柳神医,一路上日夜兼程,别说是逛街了,即使路过风景优美的地方都不曾稍稍停下来过,连坐了这十来天的马车,早就觉得闷极。如今既然无法再赶路,便趁着这小半天的余暇,好好地逛逛这个大城市。
姜邵离道:“这样吧,先去码头雇船,然后再去城中逛逛。”
“好。”小米点点头,雇船是正经事,要先定下来才行——
他们刻意选择了离江边近的客栈,因此出了客栈后,很快抵达江边码头。
小米下车,深深呼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颇觉畅快。芝汀江不比现代的江河,虽然江面有数百米宽,却清澈见底,码头边可见江边浅滩,宽约十数米,浅滩上遍布浅灰色的卵石,大者比圆桌更大,小者亦有如小米拳头般大小的。
沿着码头走到江水较深处,这里疏疏落落地停泊着百十条大大小小的船,看样子再停个百条船舶也不成问题。
小米看的眼花,也不知该雇哪条船。
刘伯走到一条中等大小的渔船前,询问船家,是否肯明日出发,送他们去烟炉谷办事,然后再接他们回来。小米只见船家摇了摇头。
刘伯连问了好几条船,竟没有一条肯送他们去烟炉谷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