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0后原创作者社(90 Original Club)

    找回密码?
    楼主: ゛寒莜伶つ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大唐御医》作者:半堕落的恶魔(完)

    [复制链接]
    字体大小: 正常 放大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222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81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0:54:29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四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侯君集这次……算不算垮台呢?以后还会不会再被启用呢?貌似是个问题,答案还不一定,但是,这一次应该可以庆祝一下吧?甭管能不能庆祝了,反正卫螭那厮也从来不搭理那些,先把好吃的、好喝的摆上乐呵乐呵再说。
        心情好了,做了好吃的,当然要把亲近的人叫来一块儿吃喝,正好是春天,百花盛开,春游赏花的好时节。说起要好好聚聚,妞妞小丫头就兴致勃勃的提议去山脚边的庄子住两天,赏花也好,做其他的也罢,都可以随意休息。
        这主意一出,就得到了卫螭、谢玖,包括高阳公主在内的一干人等的赞同。瞅着周末的时候,提前把东西收拾好,卫螭赶着把工作做完,提前下班,领着一干大大小小出发,当天下午就赶到庄子去。
        能出去玩,高阳公主都跟去了,兕子公主自是不会少,为了把这小可爱带上,卫螭特地进宫去求得长孙皇后和李二陛下两口子的同意,李治小正太见有得玩,也追了出来,搞到最后,大大小小,将近十来个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因为去的人多,大大小小都有,为了照顾方便,卫螭早派了人提前去庄子打点,待得众人到时,已一切准备妥当。
        提前来做前哨的是程会南和刘嫂,刘嫂带着人准备好住宿吃食,程会南负责安全守卫,但这样的庄子,附近都是显贵之家,邻居没一个普通人,说守卫,其实也没什么好操心的,程会南趁着空闲的时候,居然跑上山去打了不少猎物回来,甚至还有一头肥硕的野猪。待得卫螭等人到的时候,已经屠宰洗剥干净。
        看有新鲜的野味,卫螭干脆道:“不用做什么正餐了,干脆弄个篝火晚会吧。大家一起乐和乐和。”
        叫厨房开始准备食物,又叫人在院子的中间架起个大火堆,摆上烤炉架子,准备开始。肉、蔬菜、水果准备了不少。卫螭负责做监工兼任指挥,指挥着下人们迅速准备,争取在天黑前摆放好。
        院子中人来人往,忙碌穿梭,终于赶在天擦黑地时候摆好,孩子们已先给他们做了粥垫肚子。待得一切准备好,卫螭欢喜的宣布篝火晚会开始,孩子们开心的吼了一声,各自就坐,等着吃食端上来。
        当下,孩子们的笑闹声。尖叫声,喧嚣热闹,看着就让人觉得有生气。卫螭拎了壶葡萄酒,坐在摇椅上,看着孩子们围着火堆笑闹,满面地欢喜。他喜欢这样的气氛和感觉,觉着这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
        “爸爸。抱。”
        麒麒揉着眼睛,朝卫螭娇声道,看样子,小丫头玩累了。瞌睡了。卫螭放下酒壶,伸手把女儿捞了上来,让她骑爬在他的肚皮上,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头,笑问:“小宝贝要睡觉觉了吗?来,老爸抱。”
        小丫头乖乖的伏在父亲怀抱里,眼睛睁得溜圆。滴溜溜的看着卫螭。小手胡乱往老爸脸上乱动,弄得卫螭痒痒的。赶紧抓下她的小手,一边晃动摇椅,一边笑道:“妈妈说麒麒会数数了,来,数给老爸听听。”
        说到她这几日来受尽夸奖地“丰功伟绩”,小丫头显然非常开心,露出甜甜的笑容,伸出白嫩嫩,粉嘟嘟的小胖手,长开手指,开始数手指头:“一,二,三,三。三个!”
        三个——难道是酒量又下降了?!还是谁给他的葡萄酒里掺了高度白酒?怎么才喝了半壶就醉了?!卫螭瞅瞅女儿的小手,又瞅瞅酒壶,拿起来确认一下,没错,是赛义德送他的多食美酒,纯正甘甜地葡萄酒,绝对没有任何掺假,那怎么就眼花了呢!
        卫螭纠结半晌,伸出四根手指,笑着鼓励道:“麒麒真聪明,来,再数一次,老爸这次伸出几根手指?”
        “嗯!”小丫头干劲儿十足,小手拉过老爸的手掌,开始数起来:“一,二,三,三!三个!”
        卫螭倒抽一口气,眼睛睁得老大,这次算看明白了,确定没有酒醉,也没有眼花,确实是伸出了四根手指,小丫头数的时候也跟着伸出了四根手指,但是……但是,小丫头会的数字里没有四这个说法,四就是三,三却不一定是四,归根究底就是小丫头的三属于能者多劳的类型,既要当三,又要当四,真是辛苦了。
        卫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赶紧叫孩子妈:“夫人,夫人快过来看,你家宝贝女儿数数。”
        谢玖就在他旁边不远坐着,卫螭拉过谢玖的手,掰开四根手指,叫小丫头再数了一次,还是“一二三三”地数法儿,卫螭再次笑了出来,结果笑得太过嚣张,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哈哈大笑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敏感的小丫头麒麒也不知是被老爸的大笑吓得,还是因为隐约感觉到被坏心眼儿地父亲取笑了,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突然呜哇一声抽噎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转,掉了下来,小手揉着眼睛,哭得好委屈、好伤心的样子。
        本来还乐呵呵的孩子爸,这会儿被吓得一呆,呵呵傻笑:“怎……怎么哭起来了?!乖,乖,麒麒乖,不哭不哭,来,爸爸抱你睡觉。”
        现在说好话已经晚了,人家小丫头不乐意让他抱了,小手朝着旁边的妈妈伸,抽抽噎噎:“妈……妈妈抱!”
        谢玖忍着笑抱过麒麒,故意不看某男委屈莫名的脸,轻哄:“乖,不哭,爸爸坏,妈妈帮麒麒打坏爸爸,妈妈抱啊,咱们不让爸爸抱。”
        手意思意思的在卫螭身上打了两下,总算哄得小丫头停了眼泪,一抽一抽地依偎在母亲怀里睡去,卫螭在一边看得好不委屈,就差没蹲在地上画圈圈了。迎着谢玖似笑非笑地目光,卫螭心中那个纠结啊,干巴巴的,十分委屈地说了一句:“其实。俺啥都没说,就是笑了一下下而已,俺怎么就成坏人了?!俺家亲戚表里没有姓窦名娥的女子。”
        谢玖拍小狗儿似的拍拍他,状似安慰。略带苦恼地道:“麒麒数到四的时候就变成三,我早就发现,也纠正过,可是她不愿意接受我的说法,自己表达不清楚,还特别认真的对我说三。我怕她哭,就想等她再大些就会自己纠正过来地,也就没再说。你今天这么触碰人家的禁忌,活该你受委屈。”
        “……”卫螭如遭雷击。还是打击不轻那种,纠结的看了谢玖一阵,语重心长的道:“夫人,做人要有同情心。话说,做老爸的这几天忙碌,没赶上孩子的成长变化。做老妈的是不是应该自觉汇报呢?你忘了谁才是这一家之主了?”
        谢玖眼睛微眯,笑容又甜又温柔,低声问:“那你说,谁是一家之主呢?”
        卫螭瞅瞅人家姐姐正在做伸张运动的那五根儿嫩若春葱、修长雪白的手指,很识时务地认命道:“当然是夫人,如不是夫人不顾辛劳操持家事,哪里会有俺在外面呼风唤雨。顺风顺水是吧?夫人辛苦了!向伟大的劳动人民、光荣的劳动楷模谢玖致敬!”
        “罢了,为人民服务吧。”
        “领导同志的作风真是亲民。”
        “应该的,和谐社会嘛。”
        卫螭瞅瞅闹得正欢的大小萝莉和正太们,好吧。确实很和谐,就算为建设大唐和谐社会做贡献吧。峨眉豆腐。
        看着卫螭憋闷地脸孔,谢玖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微嗔:“叫你再坏吧?连女儿都取笑,活该。”
        说到这个,卫螭倒是理直气壮了。很是光棍的道:“这是做父母的权益好吧?你可不能剥夺!”
        “权益?这怎么扯的?卫忽悠童鞋。请陈述理由。”
        卫螭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语气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道:“话说当年我一岁多的时候,家里吃面条,人人都放味精,大大地一碗,当然放很多,我用的是小碗,我娘只给了我随意的两三颗意思意思,我不乐意啊,硬是自己哭着闹着抢过来味精,一包的倒了下去,然后吃了一口我碗里地面条。”“然后呢?”
        “然后就是自此之后再没碰过味精一下!”
        卫螭说得就像是什么光荣事迹似的,谢玖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笑嗔:“德性!”
        卫螭嘿嘿笑道:“没办法,被老妈取笑多了。你想啊,一岁多,我还没记事呢,哪里会记得这些事,甚至从来没想过为啥我不喜欢放味精,我家那个老娘哟,俺都上着研究生了,放假回去,因为俺无意间教训了侄儿两句,我说为了身体健康,味精不要吃太多,结果她就把这件事给抖出来了,害得我哥哥姐姐们一直取笑我,被取笑多了,都产生抗体了,本来挺羞愧的事情,这不,成了童年俺天真可爱的勋章咯。”
        “厚脸皮!”
        谢玖笑了开来,道:“有你这么做父亲的么?自己小时候受过的取笑,做过的糗事,居然巴望着在自己孩子身上看到,这算什么呢?”
        卫螭大言不惭,满脸得瑟:“还能是啥,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呗,或者说,俺这是再给儿子将来做榜样。”
        “去!”谢玖白了卫螭一眼,脸上却是忍不住地笑意,大概是在想象卫螭幼时地惨样儿,眼光柔柔的看着他,带着浓浓地笑意,笑得脸上都带着红晕,可见这姐姐有多快乐。
        卫螭趁机道:“你想啊,孩子最可爱就这个时候了,做父母的不趁机享受,那等将来孩子大了,该操心了,哪里来的勇气去收拾烂摊子,对吧?你说咱家这俩儿宝贝怎么这么可爱呢!麒麒吧,数数不会数四,麟麟吧,刀削面和面条分不清楚,全都一统笼的叫面条,馒头、花卷、饼干、蛋糕全部叫饼饼,真是太可爱了。美好的童年啊。夫人啊,你看麒麒、麟麟这么可爱,是不是应该说说你小时候有啥好玩儿的事儿,让俺对你可爱美丽的形象再深刻一些?”
        谢玖别有意味的瞄了卫螭一眼,一口咬定:“我从小就是乖宝宝,没有做过这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拉倒吧,你骗谁呢!赶紧的,我都说了,你最少也要说一件出来交换!”
        “没有就是没有,我过去看看,可不能让孩子们烧烤食物吃太多,吃多了不消化可是对身体不好呢。”
        说完,谢玖轻飘飘走人,那气势、那风姿,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干净得叫人咬牙切齿,叫卫螭咬牙切齿——真是的,不带这样儿的啊!以后不带她一块儿玩了!刚夸了她作风亲民,转眼间就变了,做领导的,难道都是高高在上的么?唉,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作风了么?话说如今流行亲民作风来着。
        “夫君,麒儿麟儿都睡着了,把他们放床上去吧,帮我抱一下。卫螭这边正憋闷呢,谢玖扬声道。卫螭过去接过麟麟,和谢玖一起把俩小宝贝抱卧室里已经烧好的炕上去。放下孩子,盖好被子,俯身在俩孩子额头上亲了一下,起身来,刚转身,两片柔软的唇贴上来,还没反应过来,柔唇的主人已笑着跳了开去,步履仿佛带着春风,欢喜无限的钻孩子堆里去了。搞得某男在后面扼腕——木有前途啊!!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五章 明月知我心
        “原来师丈还记得我们。”
        卫螭刚坐回位子,妞妞小丫头就没大没小的取笑起他来。这丫头与卫螭玩闹惯了,说话百无禁忌,啥都敢说,让卫螭无奈之余,深刻的反省起来——这究竟是谁教的呢?反正他绝对没有责任就是。伸手顺着这丫头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把自己的椅子拉了过去,在妞妞身旁坐下,卫螭道:“好吧,既然我家的妞妞抗议了,那伟大的师丈俺,就拨冗给你个倾诉心事的时间和机会好了,丫头,说吧。”
        妞妞毫不客气的瞅了卫螭一眼,抗议道:“师丈好没诚意,这样的语气,是听人家说心事的语气么?师丈欺负人,我要向师父告状。”
        卫螭屈指弹了小丫头的眉心一下,弹完才后知后觉的拍了下额头,感叹道:“对了,你都及竿了,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这么逗你玩,可怜的,弹得多顺手的额头啊,要放弃了,怪可惜的。”
        卫螭这死不正经的语气,让妞妞大是气愤,咬着牙齿,就要扑上来,卫螭赶紧道:“你要记得,你是大姑娘了,不是小孩子了,注意你的形象和名声哈,你看人家高阳多淑女,你想被她取笑么?”
        妞妞恨恨的哼哼两声,又不能真扑上去,实在气不过了,眼神在卫螭胳膊上溜,看样子,似乎很想不顾形象的扑上去狠狠咬几口。卫螭见逗得差不多,也算报复了刚才被小丫头取笑的仇,心情大悦,这才收起可恶的笑容,换上看似温和亲切的笑容,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亲切有多亲切的道:“那么,美丽可爱的小姑娘。你有什么烦恼吗?要不要和师丈说说呢?我现在很有时间哦。”
        妞妞恨恨白了卫螭一眼,娇嗔:“这样的语气、表情才对嘛,算吧,谁让人家有求于师丈呢。今天暂且休战。”
        卫螭呵呵笑着,忍不住又拍了她脑袋一下,笑骂了句“小狐狸”。妞妞倒是对这个称呼很得意,笑得那个美啊,得意的小脑袋仰得高高地。卫螭翻了个白眼儿,懒洋洋的道:“行了啊,要说快说啊,不说我就跑去和兕子玩了。”
        妞妞不满的瞪他一眼,瞅瞅四周。见众人都没注意他们,这才说道:“师丈,你是秦老爷子的义子,秦宗汉要叫你四叔地,对吧?”
        “当然,你这不是废话吗?都跟着我去秦府玩过那么多次了。还需要问么?”
        妞妞的小脸儿,十分可疑的一红,不过态度倒是落落大方,小声问卫螭:“那师丈知道秦宗汉有没有相好的姑娘或是有没有订过亲?”
        这问题一出来,卫螭的下巴就掉了,愣愣看着妞妞,虽说已经看出了些苗头。看出秦宗汉那书呆对妞妞有意思,但想不到先来开口的确是妞妞,他媳妇儿这徒儿……该怎么说呢,难形容啊难形容。
        卫螭的惊讶。让小丫头脸蛋儿又是一红,小声道:“人家不想被父王随便指给别人,人家想自己挑个顺眼的嫁人嘛,妞妞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坏师丈还取笑人家。”
        这话说地卫螭挺有罪恶感的,赶紧补救道:“没有取笑,就是想不到书呆宗汉看上了你。想不到你也看上他了。这叫什么?王八看绿豆,互相顺眼么?”
        妞妞抬起头。白了卫螭一眼,气哼哼道:“就不指望师丈能说出顺耳的话来,果然呢。”
        卫螭笑笑,小丫头嘴上说得大大方方,小脚丫却一直不停的在原地画圈,小丫头也不是真大方,而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坚强的迫使自己放弃了矜持和羞涩,勇敢地为自己争取幸福。
        卫螭取笑归取笑,心底却真正为这孩子心疼。和高阳差不多的年岁,心理年龄上,起码比高阳大了不止四五岁,只是平日喜欢装可爱,不喜欢表现出来而已。高阳和妞妞,两人是截然相反的人。高阳表面看着坚强勇敢,出身高贵,似乎一切都挺好,但其实内里却是个脆弱自卑的孩子,十分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追求刺激,喜欢用那么激烈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喜恶。而妞妞刚好相反,表面看着柔柔弱弱的,为人又古灵精怪地,看似调皮可爱,内里却十分坚韧刚强,十分的精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又努力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这俩儿孩子吧,高阳就像温室里栽种出来地名贵花朵儿,而妞妞就像一株野草,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
        卫螭笑了笑,眼神温和、慈祥的看着妞妞,道:“放心吧丫头,你的年纪,应该无忧无虑才对,想这么多,脑袋瓜不会疼么?女孩子啊,就文文静静的呆在闺房里,安心的做你地嫁衣,等着心上人来娶你回家就行了,其他地,不用你操心。”
        妞妞眼睛一亮,满脸满眼都是欢喜,惊喜的抓住卫螭地胳膊,摇晃着问:“师丈已经帮妞妞打算好了吗?”
        卫螭被她摇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赶紧扒开她的手,玩味的笑看着她,谁知道人家小脸儿虽然羞红了,但还是勇敢的迎着他的目光,好吧,卫螭败了,不忍心让这小丫头失望。卫螭笑着道:“不是我说的,在你们没有明确向我表示需要我的帮助前,我是不会主动插手的。”
        妞妞很理解卫螭的意思,如果她和秦宗汉都没有表明意思,卫螭就擅自做主的话,和她那不管她感受的父王有何区别,这是属于卫螭的疼爱与体贴。
        卫螭知道妞妞是个聪明的孩子,能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是宗汉主动向他父亲提起的。宗汉那孩子吧,虽然有些书生气,人却不错,也能明白你,知道你关心的是什么,这很好。也就是他主动向他父亲提出想娶你为妻这件事。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男人啊,有担当才叫男人。”
        妞妞又羞又喜,嘴角弯弯的。眼中闪着小星星,一种名为喜悦、幸福的感觉,遍布全身。这小样子,看的卫螭挺开心的。小丫头从来不说,但卫螭明白她过地是什么日子,她能露出这种表情,这让卫螭挺有成就感。
        其实就亲疏关系来说,秦宗汉与妞妞,他更倾向妞妞。就熟悉程度和感情来说。妞妞与他认识时间更长,也更亲近。而秦宗汉是回家后认识的,且因为性格缘故,与卫螭并不亲厚。虽然卫螭也很疼这个侄儿,但感情上,更倾向妞妞。且现在的时代。男人总比女的好存活,妞妞如果遇不上一个好地男人,那她的一辈子就毁了。卫螭不希望他改变妞妞真实历史上的命运之后,还不能享受到幸福。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改变,有他的一份责任。
        “师丈,妞妞好开心啊。感觉好幸福。”
        妞妞突然朝卫螭露出个又纯真又甜美的笑容。看的卫螭一阵开心,又一阵心疼,简单的小丫头,聪明的小丫头。希望她以后都好好地。卫螭笑道:“开心就好,那么,既然你这么开心,那就去给师丈端点儿吃的过来吧?今天除了喝酒,啥都还没吃呢。”
        妞妞做个鬼脸,道:“人家才不要,师丈刚才还取笑人家。才不要给师丈端。人家要去向师父告状!”
        说完,起身朝谢玖那边去。似乎真是去告状的样子。卫螭笑呵呵看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情真是出奇的舒坦。刚喝完一杯酒,鲤儿端了一盘烤好的食物来给他,卫螭让鲤儿放着,看了妞妞正和高阳逗气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调皮地小丫头。明月、篝火、美食、美酒、孩子们的欢笑,还有谢玖的陪伴,这样的日子何其美好啊,当然,如果兕子再跑来撒娇下,那就更加美好了。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好了。卫螭扔开酒瓶,自己凑了过去,兕子正坐在李治身边吃东西,小嘴吃得油乎乎的,见卫螭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卫大人!”
        卫螭笑着凑过去,抱起她,让她坐在膝上,笑问:“兕子的小肚肚吃饱没?喜欢这些食物吗?”
        兕子笑道:“好喜欢呢,不过哥哥一直在照顾兕子,自己都没吃,卫大人教兕子好不好?兕子也要给哥哥弄吃地。”
        卫螭看看兕子盘子里,全是已经处理好的食物,都是小正太李治弄好的,看他费劲儿的样子,卫螭微微一笑,道:“好吧,我教兕子怎么切,晋王就准备好吃就成。”
        说着,叫人拿了把小刀来,让兕子握着,他握着兕子地手,手把手的开始帮兕子给她的哥哥弄吃的。
        笑笑闹闹一晚,看大家都吃饱了,小兕子靠在卫螭怀里,已经开始打瞌睡。卫螭拍醒她,赶着孩子们去刷牙洗脸,完了又叫人准备些凉茶和助消化的东西,让孩子们吃了点儿,领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散步:“刚吃饱不能去睡,对身体不好,走上一会儿再去睡。”
        走了半个小时,才叫人端来热水,每个人都热热的烫了脚,才赶着孩子们去睡觉。高阳突然羞羞的看了正给兕子换衣服地谢玖一眼,慢慢蹭了过去,挨着谢玖,却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可怜兮兮地,满脸期盼的看着谢玖。
        谢玖被这样地表情看得不由一笑,伸指点点她的鼻头,笑道:“好吧,敏儿今晚和我睡,好不好?”
        高阳开心的急忙点头,伸手一把抱住谢玖的腰,满脸孺慕的扑她怀里,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紧紧抱着。谢玖微微一笑,伸手拍拍小丫头的背,笑道:“好了,快去换好衣服,我让你师丈去客房睡,自己先去炕上,我还要照顾兕子呢。”
        高阳这才放开谢玖,飞快的换好睡袍,跳上炕去,安心的睡在麒麟双胞胎的旁边,等着谢玖来。
        兕子见高阳不与她一起睡,咬着手指,拉拉谢玖的衣服,小声道:“兕子不要一个人睡!怕!”
        谢玖恍然,估计在宫里有奶娘跟着睡吧,今天来卫府玩,奶娘并没有跟着来。谢玖想了想,刚要说要兕子和她一块儿睡,妞妞已经笑着道:“兕子妹妹,要不要和堂姐一块儿睡?我给你讲故事哦,我知道好多好多好听的故事。”
        兕子看看谢玖,又看看妞妞,点头答应:“好。”
        招呼好孩子们,卫螭很可怜的被赶去客房,与李治一块儿,俩人睡一张炕,谢玖则领着孩子们睡主卧室,妞妞与兕子在主卧室旁边的小书房里睡。那里也有一张小炕。
        谢玖睡下去,高阳却不敢贴过来了,拉着被子盖着头,也不说话。谢玖笑着拉下她的被子,柔声道:“小心生病,睡过来一些,贴着我好了。”
        谢玖睡中间,麒麟双胞胎睡里面,高阳睡外边,听了谢玖的话,小小的挪过去一些,却还是不好意思贴着谢玖。谢玖微微一笑,拉好被子,见麒麟双胞胎睡得好好的,也不会冻到便伸手把高阳拉到身边,一只手臂搂着她,轻声道:“傻孩子。”
        高阳嘤咛一声,贴在谢玖身上的脸孔,火辣辣的烫,嘴角却忍不住的裂开来,如果娘亲在,应该也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会抱着她,会疼她,会搂着她一起睡,不让她冻到。娘亲……应该也是这么温暖香甜的味道吧。高阳贴着谢玖,甜甜睡去。
        谢玖看着高阳甜美的睡容,稚气可爱,不由微微叹息一声,又帮她掖掖被子,才吹熄蜡烛,手臂揽着她,安静入睡。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六章 新的变化
        山林的早晨,是从叽叽喳喳的鸟鸣开始的,如果是都市中出来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起床,那肯定是心旷神怡的,但卫螭这大唐居民,大清早是被李治给吵醒的。这小子,昨晚卫螭还以为他会踢被子,一晚上都半梦半醒的,不时注意着他,谁知人家睡觉规矩得很,也不喜欢乱动,就那么规规矩矩的盖着被子,不过,丫会说梦话,还是那种谁都听不明白的,咕咕哝哝的梦话,卫螭被吵醒的时候还以为他要上茅厕,弄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只是说梦话。
        一晚上都没睡实在,早上就十分的想赖床,可是李治那臭小子却不打算放过他,大清早天刚亮就在床上动来动去的,巴巴的等着大家都起床,好一块儿玩。卫螭被吵的无法,只好打着哈欠起床。今天早上,秦府的人也会过来,难得的空闲,刚好一起聚聚。洗漱完毕,厨房也把早餐端了上来,一律吃面条,不准挑食偏食。
        待吃了早餐,初春的天气,早晨还有些寒冷,干脆全部人聚在屋里,打麻将的打麻将,玩扑克的玩扑克。麒麟双胞胎和兕子一块儿,蹲在一起玩积木,卫螭靠着软榻,名为照看,实则打瞌睡。这吃饱了吧,瞌睡就又回来了。
        待得中午温暖了,秦府的人也来了,老爷子、两位老太太,还有秦威一家子,孩子们和孩子们玩,大人聚在一起说说话,谢玖、秦家大嫂子,俩儿老太太四人凑了一桌麻将,秦老爷子、秦威则抬上鱼竿,钓鱼去也。
        话说,卫府的这座庄子,花园是花了大力气设计装修的,挖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工湖。中间用一条石子铺就的潜水沟连着,湖水清澈,等夏天来避暑的时候,把脚泡在里面。人都能凉爽不少,偶尔,还会有鱼儿从水沟里游过,小鱼儿更是数不胜数,即使孩子们想在这里捞鱼玩儿也没问题。
        小孩子喜欢玩水,这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你不给他玩吧,他更要玩。卫螭觉着,与其让孩子自己偷偷去玩而照顾不到发生意外。还不如一开始就有意识的引导,能去除神秘感不说,还能在一边照看着,又安全,又让孩子玩得开心了,多好。
        当初这园子刚建好的时候。可是让秦老爷子几人大大眼热儿了一把,程知节当时更放言,等回去也要照着弄一个。卫螭还帮着出了不少主意。
        父子仨儿一人戴了一顶帽子,坐在树下钓鱼。孩子、女人们就在不远处地凉亭里玩耍。卫螭把帽子拉得低低的,看似钓鱼,实则打盹儿,一小觉一小觉的睡过去。
        “四郎啊。你府上的护卫有多少?只说身手好地。秦老爷子突然开口。卫螭被惊醒,揉揉眼睛,道:“义父,你刚才说啥来着?”
        秦威苦笑着摇头。拿卫螭没办法,秦老爷子直接伸手给了厮脑袋一巴掌,问:“瞌睡醒了?”
        别看老爷子年纪大了,好歹也是练过的,那手劲儿……反正卫螭啥瞌睡都醒了,抹把脸,讪笑着做精神抖擞状:“醒了。早就醒了。刚还看见有小鸟儿在天上飞,围着我脑袋唧唧叫呢。”
        可怜的孩子。看来被打得不轻。秦威闷头低笑,秦老爷子直接给了卫螭一个白眼儿,把问题又重复一遍。卫螭这才嘿嘿笑道:“只算身手好的话,就大虎、二虎,还有程会南大哥他们,总共十一二个人吧,咋了?义父,我庄子上又没啥,这些人应该够了吧?”
        秦老爷子略一沉吟,道:“待回去为父再给你送十个过来,都是以前跟着我的亲兵子嗣,身手那是过硬的,年轻力壮,忠心不是问题,你只要照顾好人家一家大小就成。”
        卫螭点头应下,应下之后才疑惑的问道:“义父,是不是有什么风声传出来?有人想……孩儿我么?”
        卫螭比了割脑袋的动作。老爷子冷冷一笑,道:“那个人虽然倒了,但也是带过兵的人,有不少人受过他地恩惠,军中之人,多是热血男儿、铮铮铁汉,知恩图报的大丈夫。他虽没了军权,但却把你透了出去,估计有人会想替他出气吧。”
        这个算不算封建思想祸害人呢?!卫螭觉得这是个问题,不过,在生命安危面前,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于是,卫螭道:“义父,既然这样,只派十个人来是不是少了?不如咱派个百八十个,最好把孩儿家里都保护起来。”
        “胡说,你以为是啥?谁家准养这么多私兵?”老爷子笑骂了一句,秦威笑道:“父亲,四弟怕死呢。”
        卫螭倒是理直气壮:“那是,谁不怕死啊,我有媳妇儿有孩子,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为啥要不怕死啊!不信大哥问问义父,当年在战场上搏命,为的是啥。”
        秦威赶紧认输,道:“行行,为兄说不过你,你总算道理一套一套的,为兄认输,认输了。”
        卫螭得意地龇牙咧嘴,秦老爷子看得哈哈大笑,他如今仨儿子,三种不同的性格,也挺有趣。老爷子道:“不要命的,总有各种不要的理由,不外乎时势、世事所迫罢了。命啊,谁不珍惜呢。”
        老爷子的语气,颇为感叹,不知是否回忆起了往日的峥嵘岁月。卫螭见状,和秦威对望一眼,秦威道:“父亲,程会南已在四弟府上任职,孩儿就挑选几个身手好的配合他好了,便于四弟管理。”
        “大郎考虑地是,就这么办吧,老夫倒要看看,有我们四个老家伙在后面撑着,有陛下眷顾着,谁还敢冒大不韪来放肆!”
        老爷子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听得卫螭挺感动。付出与收获,收获的时候,却觉得付出的还不够,需要更加努力。
        说完护卫地问题。老爷子感叹道:“魏征此次倒是下了老力,许多人都说他是个固执古板的老头,却是被他的外在表现欺骗了。”
        卫螭认同的点头,魏征那丫绝对就是个阴险地老狐狸。想当年。丫作为李建成的幕僚,曾给李建成建议,让李建成先下手杀了李世民,只是李建成没有采纳。后来李世民打败了李建成,问他是否曾给李建成出过这个主意,魏征坦然承认,没有否认,并放言如果李建成采纳了他的建议,那局面又会是另外一种。李世民怜魏征才华。考虑到招安李建成前部下地问题,启用魏征,让他主持招安工作。魏征是个老狐狸,心知以他地经历和身份,做忠臣没他的份儿,李世民身边人才济济。房谋杜断俩儿,还有长孙无忌等,想出头,想获得李世民地信任,唯有做直臣一途。这样的魄力与智慧,会是古板固执的老头吗?那不是纯粹瞎扯淡么一说。卫螭才明白魏征在其中起的作用,那不是一般的大,而是相当的大,可以说。整个事件的起因和结束,都有魏征若隐若现地身影,李绩老爷子几位是顺势而为,最多就是推了一下波,助了一下浪而已。
        “以后,和魏征少来往,这样的人太危险。咱老秦家不求代代大富大贵。只求代代平安,香火血脉能一直延续下去就好。特别是你。四郎,全族那么多人,只剩下你们小俩口活着,这是多大的福气,好好珍惜,可别再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了。”
        全族?!卫螭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底直发虚,好险,好久不提,差点忘了他和谢玖的来历了,不行,以后要经常拿出来复习一下。心中这么决定着,卫螭笑着道:“啊……哦,孩儿明白,义父放心,孩儿还想给义父过百岁大寿呢,到时候,孩儿一定亲自下厨,做满桌的好菜,起码得有一半儿是义父从未吃过地美食。”
        这也是他心中最真切的愿望,衷心的希望老爷子能活得长久,待他根基再深厚些,待卫澈把那些庄子布置好,到冬天来了,就跑去南方过冬,老爷子的腿应该会好受不少。
        这话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中气十足的笑声,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心中却热腾腾的,就是要这样的笑声才好。
        一群人在庄子玩了两天,第二天,卫螭耐不住性子去钓鱼,干脆领着一群孩子玩起了游戏,都是厮小时候玩地,老鹰捉小鸡、丢沙包啥的,权当是怀念当初单纯的童年,只是,卫某人的体力,显然不如年幼时候了,老鹰抓小鸡才玩了两回就累地伸着舌头直喘气;沙包啥的,还跑不过李治、高阳等人,身手不比当年,羞愧啊。
        第二天下午回去的时候,卫螭把人家姐弟仨从宫里领出来,得把人给完整的还回去,到得宫里,小黄公公派人来通知,说李二陛下有事召见他。卫螭只得拐道立政殿,刚到殿外,就听见李二陛下的怒骂声,卫螭自觉地缩在外面,等着李二陛下召见。脑袋悄悄往里一探,被骂的人,卫螭认识——汉王李元昌。丫不知做了啥错事,被李氏皇族的族长、当今地大唐皇帝陛下给骂了个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比霜打了地茄子还焉儿。
        卫螭自觉地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等候宣召。里面地声音却不由自主的传入耳中——
        “……今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你与齐王佑有任何关系,承乾也好,李佑也好,李也好,都与你无关,做好一个叔叔的本分,不要逾越,懂吗?”“是,陛下,臣弟明白。”
        “退下吧。”
        “臣弟告退。”
        脚步声传来,卫螭很想躲起来,但奈何没地方躲,干脆假装打瞌睡,闭上了眼睛。李元昌出来,看到卫螭,似乎一愣,略一咬牙,居然主动和卫螭打招呼:“卫大人,真巧,皇兄召见你么?”
        卫螭一副刚被惊醒的样子,强忍着哈欠道:“原来是汉王,卫螭见过汉王殿下。是陛下召见,这不,正等着陛下宣召呢。”
        李元昌呵呵笑着道:“如此,本王先走了,卫大人慢等。”
        李元昌大步离去,不知咋的,那笑容,让卫螭咋看咋别扭,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搭理了,转而把注意力投到立政殿内,似乎李二陛下还在会见臣子。
        “……万纪,吴王恪在你的调教下,学问有长进,人也自律不少,朕很满意,吴王恪能有今日,卿居功至伟。”
        “谢陛下夸奖,这是臣应该做的,陛下把吴王交给微臣,微臣当尽到自己的责任,方不负陛下。”
        “好!卿果然为人师表,刚正不阿。今日,朕封你为齐王府长史,对齐王行辅佐、调教之责,望卿再接再厉,好好帮朕教导齐王佑,则朕心慰矣。”
        “遵旨,陛下,臣定当尽心尽力辅佐齐王,为陛下分忧。”
        李二陛下又勉励了几句,方才让他退出来。卫螭觑眼看了一下,不过是普通的一小老头,不过,腰杆挺得笔直,一口黑须,很有威严的感觉。见了卫螭,也只是淡淡的行了个同僚的礼节,卫螭还礼,也不和人家说话,这类人,貌似不在他的友好范围。
        “卫螭,进来。”
        卫螭正发呆,李二陛下已扬声叫他进去,赶紧溜一下跑进去,行礼:“参见陛下。”
        见卫螭进来,李二陛下脸上的怒气,收敛干净,淡淡笑道:“免礼,平身吧,朕今日叫你来,是让你准备一下,朕要到东都去,你身为御医,要随行。”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七章 诸般杂事
        不是征询,也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也就是说,这是已经定了的事情。卫螭身为御医,算是李二陛下的家庭医生,当然是人家去到哪里,厮就得跟到哪里去,这是职责所在,没有办法,当然只有点头答应的份,顺便还要问问出行的忌避啥的,好趁早做准备。不过,矛盾的争端不在这里,而是——
        “陛下,皇后娘娘和晋阳公主也要去,那我家夫人岂不是也得随侍在侧?”
        是的,长孙皇后的气疾,一直是谢玖在专治,李二陛下的风疾倒是小俩口有商有量的在调理,如今,人家帝后两口子要出门,那身为专治医生的卫谢小两口貌似也逃不开,但关键是:“请问陛下这出巡得去多久?如果去个一两年,那回来之后,我家的儿子女儿岂不是连父母也不认识了么?”
        这话一说出来,立即得到李二陛下的白眼两大颗,赤裸裸的鄙视,一点都不掩藏。卫螭被鄙视得赶紧低头,不说话了,不过,眼中却没有半分避让的意味,话说,这真是很严重的问题。古代的交通条件,出次远门就得按月、按年计算,两口子出一趟差,又不能把孩子也带着去,试想一下,回来的时候,他去抱儿子女儿,肯定不给抱不说,连老爸都不会叫他一声,那就太悲惨了,只想像一下就觉得惨不忍睹、惨不堪言了。“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朕叫你去,你敢不去?你媳妇儿敢不去?”
        估计卫螭的样子看着真的挺怂的,人家李二陛下不乐意了。卫螭只是满脸委屈的抬头,小声说了一句:“苛政猛于虎也。”
        “你说什么?大声说!”
        “小臣不敢,静听陛下吩咐。”
        形势不如人啊,卫螭只能瘪嘴收声。两人正说着,后殿一道柔和的轻笑声,却是长孙皇后走了出来。笑道:“让子悦为难了。”
        卫螭一看长孙皇后出来了,赶紧行礼:“微臣参见娘娘。”
        “平身,子悦免礼。”
        长孙皇后在李二陛下身边落座,笑看着卫螭。道:“上次我与陛下一起去九成宫时,气疾复发,缠绵病榻年余,幸有卫夫人。今年再去,唯恐旧病复发,故陛下说带上卫夫人比较好。子悦的孩子尚幼,家中又无人可照顾,幼子离不开母亲,倒是为难了。”
        被人家这么一说软话。卫螭就有些不知所措,挠挠头,赶紧道:“娘娘言重了,臣和夫人本就是御医,跟着去也是分内应为之事,只是。法理不外乎人情是吧?看是否能找到折中地办法,若能两全其美则万事大吉。”
        李二陛下又是一个白眼送过来,哼哼道:“两全其美,万事大吉,世上哪有此等好事!”
        卫螭又是一窒,万分确定李二陛下就是欺负他的。长孙皇后笑道:“单独安排卫府一辆马车,可以把孩子、乳母都带去。如此,子悦以为如何?”
        卫螭一愣,踌躇道:“娘娘,方便么?您也是做母亲的。知道小孩子哭闹起来,基本无理可讲,特别是在陌生的环境,如果到时候有个哭闹,那……”
        长孙娘娘倒是好脾气,笑道:“无妨,我也是做过母亲。新城孩儿年纪与你府上地双胞胎相仿。我知道的,带上吧。”
        卫螭跪下行礼谢恩:“臣遵旨。谢陛下、娘娘垂怜。”
        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类的,叮嘱身体都不算太健康的帝后夫妻做好防护措施,卫螭才出宫回家。一路上还在感叹,人家帝后夫妻对他们家算是好的了,不说别的,也该回报人家一下。
        出了宫,来到程会南等人等待他的地方,却见程会南等人似乎正与别人对峙,愣了愣,快步过去喊了声:“程大哥!”
        “老爷。”
        程会南等见卫螭来了,俱都露出喜色,齐齐围了过来,把卫螭护在中心。低声对卫螭道:“对面那将领乃是牛进达,侯君集的老部下,可说是侯君集一手提拔起来的。”卫螭明白了,估计那丫就是传说中地放话要为侯君集出气的人了。笑着抱拳行礼,道:“对面是牛进达牛将军,不知拦住我们有何指教?奉劝一句,京畿重地,牛大人还是三思而慎行为好。前车之鉴不远,望君引以为戒。”
        牛进达一双环眼,凶巴巴盯着卫螭,似欲择人而噬,瓮声瓮气的道:“阁下就是卫螭卫祭酒?在下久闻大名,今天恰好遇上,特意等在此处,认识认识。”
        被人这么凶巴巴的瞪着,会好受就见鬼了!卫螭呵呵干笑道:“是么?原来是我误会了牛将军,那啥,既然没事了,那大家各自该干嘛就干嘛去吧,牛将军,再见。”
        说罢,挥挥手,带着程会南等就准备回家。牛进达那炙人的目光,一直烫得卫螭后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卫螭心中暗自嘀咕,不愧是战场上下来地,这眼光都比一般人凶悍,但是嘛,眼光杀不死人,咱谁怕谁啊。不过,厮就不明白了,为啥每次被瞪的人都是他,为啥每次承担后果的都是他?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怎么了?”
        回到家,见卫螭臭着一张脸回来,谢玖问了句,面上的表情,却有些开心,因为很难看到某男发脾气,看他总乐呵呵的,少有臭着张脸,也算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回家路上碰上个脑残,丫用眼神威胁我,玩心理震慑咧!”
        某男愤愤不平的把原因、经过那么一说,情绪还处于激动中,看架势,颇有点儿大发雷霆地架势。谢玖打量他几眼,低声对身边的鲤儿说了句什么,鲤儿出去了,谢玖道:“脑残是什么意思?”
        卫螭:“夫人,你从来不上网么?”
        谢玖很认真道:“上的。这和脑残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卫螭无语问苍天一阵,又道:“话说我现在正生气呢,你别转移话题,得让我把火气发出来。憋着多伤人啊。这种时候,作为一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女人,应该顺着我地话,把我的火气引导出来,发泄出来,知道不?”
        谢玖一脸受教地点头,道:“我知道啊,已经叫鲤儿去了。”
        卫螭满头雾水,还没问出来。鲤儿已经端着一个小篮子进来,篮子里放的都是卫府用旧的,换下准备丢弃的小瓷杯。卫螭满脸莫名,闹不清楚把这些东西搬来做啥地时候,谢玖接过篮子,递给卫螭。道:“砸吧!”
        “砸?!”
        “对呀,你说地,火气憋着对身体不好呢,要发泄出来,砸吧!”
        姐姐居然满脸认真地建议。卫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厥过去,颤抖着手指,指着谢玖。控诉:“你……你这是劝人的态度么?太没有诚意了!”
        说着,还真一把抢过篮子开始扔了起来。还别说,这么就着火气扔上几个,似乎火气都小了不少。这么砸着砸着。想起穿越后受地委屈,还真是有些悲从中来,越想越气,越气越扔。是人都会有情绪,卫螭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可能像谢玖似的,情绪上来就嚎上一嗓子。男人要面子。男人要形象,只能憋着、忍着。做男人难,做一个成了家的男人更难,做一个成了家的穿越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两斗大米了!”
        扔的正投入呢,边上喝茶看卫螭发泄情绪地谢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见卫螭没受影响,自己解释道:“你砸了的瓷杯,价值量斗大米。”
        两……两斗大米……卫螭倒抽一口气,这瓷杯再也扔不出去了。没办法,从小苦惯了,节省惯了,小时候吃饭,碗吃不干净都还被老娘脑门儿上拍一巴掌呢,这……这都扔出去两斗米了,罪过啊罪过,用老娘的话说,下雨天打雷的时候会被雷劈的。卫螭满脸纠结:“夫人你太坏了,太破坏情绪了。”
        估计卫螭的表情真地很有趣,谢玖居然绷不住笑出来了,这下子,还真是没有发火气氛了,卫螭瘪瘪嘴,放下篮子,叫人进来打扫,自个儿拄着下巴坐在谢玖旁边,唉声叹气:“以后你生气的时候,我坚决不逗你了,这会儿我知道痛苦了,唉,果然是没有切身体验就不明白啊。”
        谢玖伸指点了他额头一下,笑道:“现在明白了?不过呢,我估计要你改可难了,某人的劣根性,那不是一般的重啊!”
        这么说了两句,卫螭的火气是彻底没了,笑了开来,笑开了才觉得自己刚才那火气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值得,不过,想想还是憋屈,卫螭道:“你说那侯君集明知道是李二陛下给他不自在的,却总是找我麻烦,这不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么!”
        谢玖握着卫螭地手,和声道:“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咯,总要有个发泄恨意的地方,陛下那里侯君集不敢怎么样,相比之下,我们总是好欺负些,迁怒于人,很容易犯得毛病呢。”
        卫螭胡乱挥手道:“罢了,不说丫挺了,破坏我心情。对了,夫人,李二陛下要我们跟着去出差!”
        “出差?!”
        卫螭把今天去宫里李二陛下见他的事情一说,谢玖蹙起眉头,道:“要带孩子们去地话,得好好准备呢。”
        说着就拉过纸笔,开始列起要准备的东西的清单来。卫螭也凑过去,一块儿商量起来。话说,卫螭倒是挺喜欢谢玖这种务实的精神,从不浪费多余的精力在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上,务实、认真、执着,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少见。用人家姐姐地话说就是要操心家事就已经很累了,与其再去花费多余地精力在抱怨上,不如趁早想办法,让所有事情都完美解决。卫螭私下嘀咕,说到底还是完美主义作祟啊。但是,身为被人家操心的一员,享受福利地一员,貌似也没有取笑的权力,还是低调做人为好。
        皇帝要出巡,那是大事,准备就要花费不少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卫螭和谢玖也好做安排和准备。工作上的事情好安排,反正制度在那里,关键是出行的问题。在这个交通基本靠马的年头,出远门想舒坦,那是想都别想的事情。但伟大领袖教导的好,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自己的问题,咱要努力的自己解决了。
        两口子分工合作,谢玖操心着带着孩子出去需要做的准备,还要顾及两个大人出去的东西。卫螭则操心起马车的问题来。可以预见,出差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肯定是在马车上渡过的,如何让马车更舒服,这是个问题,何况他家夫人还晕马车,太颠簸的话,万一谢玖半途倒下,那可就不美了。
        要解决颠簸问题,首先想到的是弹簧。先不说唐朝的工艺能不能造出来,卫螭瞅瞅自己,又瞅瞅谢玖,虽说都理科出来的,但是,工科不是他们俩的专长,俩人连钢咋炼出来的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去造弹簧了。
        “还是缺弹性好的东西啊,有了弹性就能起到缓冲作用,就能减少颠簸,就能弄出个简单的减震来,唉,没有文化果然很可怕。”
        “是的,为什么你就不去学工科呢?你看,在古代多管用啊。”
        卫螭无言,女人之所以为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此贴共有 2 人浏览过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222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82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1:05:16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第四十八章 意外的礼物

        卫螭这边为改装马车犯愁,谢玖那边,每天都在或写或修改出行物品清单,或精简,或增加,美女姐姐放言一定要整出个最完美的出行物品清单出来。卫螭听得哈哈笑,该怎么说呢,让人喜欢又让人好笑的完美主义么?
        考虑到术业有专攻的说法,纠结了数天的卫螭,干脆把家里养着的工匠们全都叫了来,把问题交代给他们,让他们也跟着他一块儿头疼。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巨大地,不能忽视地。所以,卫螭决定把难题交给伟大的人民群众去,厮该干嘛就干嘛去。
        要出差,还是跟着皇帝陛下出长差,手上的工作什么的就得交代好,安排出去。卫螭这厮从来都不是大权一把抓的人,厮没那么勤快,所以,交接工作反而是最简单的。
        “四叔,听说宗汉兄已请了秦伯伯去霍王府提亲,是吗?”
        工作间歇,殷安道问卫螭。卫螭玩味儿的看他一眼,道:“还没呢,宗汉只是向我大哥说过这件事,提亲啥的,还没说呢。怎么?你小子看上谁家闺女了?来,和四叔说说,四叔帮你参详参详。”
        殷安道倒是大方,笑笑道:“小侄心中有谁,四叔会不知道么?”
        卫螭被噎了一下,感叹现在的小鬼真是不简单,脸皮也经得起考验,居然不害羞了,难道是平日太欺负人家,搞得这些小鬼头们都不会害羞了?!峨眉豆腐,罪过罪过。
        卫螭拍拍殷安道的肩膀,道:“我以前曾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队旅人,穿过沙漠。途径一个绿洲,那绿洲长了一棵果树,唯有树梢才结了一个果子,清脆甜美,鲜嫩多汁。最能解旅人的饥渴。于是,这一队人就在此停下。准备去采摘那美味的果子。旅人甲很想吃树顶的果子,但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奢望果子自己从树上掉下来。旅人乙也想吃,他指使旅人丙去摘,旅人丙认为不应该他去。而应该叫旅人乙去,于是两人争吵起来。唯有旅人丁看看树梢处诱人的果子,找来一根儿竹竿,把果子给打了下来吃了。”
        卫螭说完。笑眯眯看着殷安道。殷安道微笑道:“多谢四叔,小侄明白。”
        卫螭笑笑,不再说什么,下班回家。回到家,管家迎上来,满脸的喜气,卫螭还以为是难题解决了。也跟着笑呵呵地问:“有啥好事儿?”
        管家笑道:“老爷。胡商赛义德等你半天了,说是带了不少老爷要的东西。”
        卫螭一愣。敢情俩人高兴的不是同一件事,赶紧点点头,走了进去。胡商赛义德果然在偏厅里等着他。
        “马哈茂德见过卫大人。”
        “好久不见,马哈茂德.赛义德,好久不见,看你红光满面,眉宇间全是喜气,看来阁下的生意做的越来越顺了?”
        赛义德满脸地笑意,道:“托大人的洪福,目前一切顺利。”
        卫螭笑道:“应该不止顺利吧,清凉油对于你炎热地祖国来说,可是宝物来着,马哈茂德,我们大唐有句话说做生意当以诚信为本,作为阁下的生意合作伙伴,欺骗伙伴可是相当于自毁前程的事情,很严重哦!”
        赛义德不过是一个外来人员,怎敢与卫螭这大唐命官作对,连忙诚惶诚恐的道:“大人,小人确实没有欺骗大人,获得的利润也按照协议如数上缴,请大人明鉴。”
        卫螭点点头,没说什么。此次与赛义德地贸易,以清凉油低廉的成本来说,回报率高得吓人,话说,就算是如今已算见惯世面的卫文,当时也愣了一会儿,与卫螭、谢玖一块儿,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太喵喵的赚钱了。
        卫螭道:“生意地事情,有协议在,咱不说了。说吧,今天到我家来,有啥事儿?”
        赛义德恭敬地道:“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小人与大人达成协议时,大人曾让小人找些大唐没有的东西来给大人,小人幸不辱命,找来了几样,请大人过目。”
        “找来了?快拿给我看看。”
        这个消息恐怕是最近几天最让人振奋的消息了,卫螭颇有些惊喜,赶紧叫赛义德把东西拿上来。
        赛义德见卫螭满脸的欢喜,谨慎的表情,这才稍微有了些得意,赶紧叫人把东西抬了上来,不多,也就是四个箱子,打开,有三个箱子装的是种子,还有一个箱子,装的却是果实,不过,却让卫螭满心地欢喜,心中暗呼收获大了!
        “大人,请让小人为您介绍。”
        “好,马哈茂德你请。”
        卫螭主动让赛义德说,谁知道现代地叫法是不是与古代一样呢,还是让人家本地人说的比较好。赛义德主动上前,指着第一个箱子道:“大人,这是朝日花地果实,又叫转日莲、太阳花,果实可以吃,是一门不错的小零食,没有太多经济价值,只是图个新鲜。种植期为一年,比较耐旱,种植在山地边上,不会影响粮食。”
        卫螭抓了一把看看,点头,道:“我知道这东西,只是叫法与你们不同,我们叫向日葵。高度约三尺到九尺之间,茎比较直、很粗壮,花儿多是圆形的,果实是娘们儿和孩子都喜欢的小玩意儿,闲暇时嗑一嗑,也是不错的。”
        赛义德笑道:“大人果真见多识广,小人等不及也。大人觉得不错就好,接下来是下一种,这是一种比较美味的水果,在大唐尚未见到有种植的,名字叫……”
        赛义德沉吟半天,似乎在思考怎么把他们的胡话翻译成大唐话。卫螭看他头疼的样子,笑道:“我知道,用大唐话说叫西瓜,有人雅致的称呼为青门绿玉房。我以前在海外的时候见过。味道不错。”
        赛义德欢喜的击掌道:“就是西瓜,大人名字取得真妙。”
        卫螭对这明显地赤裸裸的马屁没有反应。话说,这只是一种习惯的称呼,实在谈不上妙不妙的问题。赛义德这家伙,还真是诚实,是个好孩子啊。
        卫螭眉开眼笑。摆手道:“接着下一种。”
        赛义德恭敬道:“是,大人。这是一种蔬菜。随便种在田地边上就行,高产、味美,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小人没有学问,也不知在大唐应该如何称呼,请大人赐名。”
        卫螭玩味儿地看赛义德一眼。笑道:“据我所知,这个东西叫南瓜,果实表皮光滑,味道甘甜。确实很好吃。不过。这个东西,在你们那儿,应该是给牲畜做饲料吃的吧?”
        赛义德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大人误会了,给小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侮大人,这南瓜确实是可以吃地。在我们多食,常有穷人把它当作食物来食用。唯有贵族家里采用做喂养牲畜。小人只是不想大人因此而错失一道美食,故而隐瞒。请大人原谅。”
        卫螭笑着摇摇头,道:“无妨。这种情况,到处都有。这也算是一种社会现实吧,咱只要自己喜欢就成,管那么多做啥,南瓜确实是一道美味儿来着。当然它的作用不仅是味道甘美,根据医学原理,南瓜性温,味甘无毒,入脾、胃二经,能润肺益气,化痰排浓,驱虫解毒,治咳止喘,疗肺痈与便秘,并有利尿、美容等作用,还能对一些疾病起到预防的作用。还有前面说的西瓜,具有清热解暑的效果,性寒,解烦渴、利小便、解酒毒等功效,用来治一切热症、暑热烦渴、小便不利、咽喉疼痛、口腔发炎、酒醉。西瓜皮用来治肾炎水肿、肝病黄疸、糖尿病。西瓜能引心包之热,从小肠、膀胱下泻。能解太阳、阳明中及热病大渴,故有天生白虎汤之称,白虎汤为汉伤寒论方,功能清热生津,解渴除烦,即指西瓜皮与其同功之喻。而春、夏伏气发瘟热,觅得隔年收藏者啖之,如汤沃雪。”
        卫螭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听得赛义德满脸地敬服,牢牢记住,以便以后。卫螭见状,笑道:“南瓜、向日葵我们大唐是没有的,但这西瓜,确已有人种植,只是受限于地域,流传不广。好了,接着介绍下一个吧。”
        赛义德这会儿不敢再用什么溢美之词了,只是朴实的介绍道:“这个是交趾国传来的,果皮或为白色,或为红色,耐旱,可代粮充饥,在交趾国有宝物之称,乃是我国一聪明之人,偷偷带出来地,方才传播开来。”
        卫螭笑道:“很好,马哈茂德你辛苦了,这四件作物,我都很满意,看地出来你费心了。放心,贵方如此有诚意,我大唐也不会薄待贵方。我们大唐有句话说礼尚往来,即是如此。”
        赛义德见卫螭肯定了他此次找来的东西,笑得见牙不见眼,道:“大人能喜欢就好。因为路途遥远和价值的缘故,小人只每样找来一箱子,恳请大人仔细翻捡一番,辨清好坏,莫要丢了好东西。”
        这话说的卫螭一头雾水,只是种子而已,没必要说的这么郑重其事吧?!正要询问,赛义德已行礼告辞,不愿多留。卫螭只好让人把他送了出去,然后叫人把箱子抬到后院,准备朝谢玖献宝,顺便琢磨一下,这些东西要种在哪里。
        此次赛义德寻来的四种作物----向日葵、南瓜、西瓜、番薯,可说番薯与南瓜经济价值最大,最值得推广,向日葵与西瓜,就适合自家在空地上种植,多添个能吃的东西,可以在富贵人家推广,老百姓间就算了。
        “夫人,快看。”
        把东西抬进去后,卫螭巴巴地朝谢玖献宝,谢玖放下笔,过来一看,也满脸地欢喜,道:“番薯、南瓜可以种在花园或是山地边上,向日葵也可以一起种植,西瓜麻烦一些。对了,卫螭,现在是种植的季节吗?”
        卫螭笑道:“当然了,季节正适合,你看,这么多种子,咱可以种多少山地来着!第一次就给咱弄来四种,夫人你说,多捣鼓几次,会不会连土豆都给咱弄来了?俺每年冬天地时候都特别怀念土豆。”
        说起冬天的菜蔬,小俩口都是一阵叹气,冬天的菜篮子工程,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还真是对比产生美,不对比不知道平时几块就能买到的蔬菜,在古代是这么稀罕的玩意儿,冬天是一个很沉重的季节。
        谢玖勉强一笑,道:“现在不是有南瓜了么?今年咱们多种一些,收成的时候多在地窖藏一些,冬天就又多了一门蔬菜,也不用上顿大白菜,下顿还是大白菜。”
        想起冬天那仿佛永远也吃不完的大白菜,想起今年的冬天就要多南瓜,总算觉得日子还有点儿盼头,不然还真会纠结死。有南瓜吃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两口子憧憬一阵,一致赞同有南瓜吃的冬天就是幸福的冬天,做人要知足,南瓜已经有了,其他蔬菜还会远吗?总要有点希望才是。
        想到这些,卫螭立即喜滋滋的叫人拿来木盆,准备把种子分开,该种植的种植,该处理的处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多几样食物吃。刘嫂等人拿来盆子,几人合力准备把箱子里的种子倾倒出来----
        “这是……”卫螭和谢玖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刘嫂老成些,赶紧道:“鲤儿,关上门。”
        卫螭摆摆手,道:“不用了,后院就我们几个,不会有别人来。”
        说完,旋即苦笑起来:“这个赛义德,我说他刚才说的那么古怪,又玩这些东西!如今可正是风口浪尖来着,咋办呢?”
        停了好久了,反反复复在生病,俺的呼吸道还真是……唉,希望别变成哮喘,不然就玩大了!
        恢复更新了!如今人在北京看病,没事干,码字吧!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九章 飞来横石
        在倾倒出来的种子堆中,夹杂着四个银子雕刻的小盒子,每一个盒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风格一看就不是大唐的。制作之精美,实在让人不得不开始想象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名贵的东西。
        “……先把东西拣出来再说吧。”
        夫妻俩面面相觑一阵,谢玖提议道。卫螭点点头,开始动手把四个小盒子挑拣出来,完了还仔细检查了一下种子里再没有掺杂其他物品之后,又开始倾倒下一个箱子。同样的,每一个箱子里,都掺杂着四个银制的小盒子。
        一共十六个银质的小盒子,一字排开放在炕桌上,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当先望向在场的刘嫂和鲤儿。刘嫂人老成精,以前也曾在大户人家呆过,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赶紧道:“老爷,夫人,老身一个孤老婆子,无儿无女的,还指望能在府上养老呢,请老爷夫人放心,老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应该烂在肚子里。”
        鲤儿从小就在教坊司那样复杂残酷的地方长大,也是个聪明人,见刘嫂那样一说,赶紧扑通一下跪下,道:“老爷、夫人,鲤儿的命是你们救的,家中父母已亡故,唯有哥哥能相依为命,托老爷和夫人的福,才能与哥哥再聚,鲤儿就是猪油懵了心,也绝不会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谢玖冷冷看了俩人一眼,道:“刘嫂和鲤儿跟我的时间也长了,也是信得过你们,才把你们调到后院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和老爷好了,你们才会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是,夫人,我们明白。”
        卫螭呵呵一笑,道:“做一家人已经这么多年了。大家是什么品性,咱都知道,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这几个盒子,夫人先收着,待我明日找那赛义德说说,种子嘛,刘嫂收起来,处理一下。待过几日,我叫人收拾了田地出来,咱再种上,冬天的时候,餐桌上就能多几道吃食了。”
        “是,老爷。”
        刘嫂似乎松了一口气。领着鲤儿张罗种子的事情去了。待得刘嫂和鲤儿下去后,卫螭才和谢玖对望一眼,俩人这才吐了一口气。谢玖道:“怎么办?听说朝廷的反腐倡廉还没结束呢,这个赛义德,也真不会挑时候。”
        谢玖忍不住抱怨起来,卫螭搓着下巴开始想招儿,一边想。一边道:“在这个时代,这么小的盒子,又没有雷达探测器,要藏个东西还不简单么?来。先看看是啥东西,值不值得咱藏起来。”
        谢玖白他一眼,不过却没反对打开盒子看看,话说,她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一人拿了一个盒子打开,脸色都齐齐一震,不敢相信的对望一眼。动作一致地关上盒子。拿起其余的盒子,全部打开。表情呆滞的对望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每个盒子里装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神奇或是大件儿地玩意儿,而是小小的一块石头。只不过,那块石头,颜色各异,晶莹剔透,有个比较迷人、比较俗的名字叫宝石。
        卫螭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喉头一阵滑动,眼巴巴盯着盒子里那可爱无比的石头,道:“要不……咱收了吧,不用还回去了,人家都送出手的礼物了,再退回去……似乎不太好,是吧?”
        谢玖似笑非笑的看了卫螭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卫螭被看得一阵惭愧,心中对自己一阵鄙视,堂堂大老爷们儿,堂堂八辈儿贫农出身的人,思想境界居然还赶不上谢玖,看看人家小玖玖,那涵养,那定力,这么一排宝石放在眼前都不动心,言行举止还是那么的淡定,还是那么地优雅,一点儿都没有被物欲打倒的样子,相比之下,厮真的是太不争气了,太上不了台面了,所谓动心是小,失节是大;所谓……
        卫螭正倾尽全力的歌颂谢玖伟大,鄙视自个儿境界不够的时候,谢玖突然伸手拿起装着蓝色宝石的盒子,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卫螭,软绵绵抛出一句:“夫君,你说,这个蓝宝石,是去做条链子还是做个戒指呢?做戒指的话,似乎太大个儿了,戴在手上不好看呢。”
        “哐当”一声,卫螭栽倒炕上,敢情他家美女姐姐也没经得住宝石的考验,华丽丽的倒塌在一排宝石的面前,只是人家比较腹黑,比较沉得住气,他没看出来是他眼光不够,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有啥心思也隐藏得深,不是他这种单纯的穷孩子能猜透地,不过,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也说明他家谢玖是正常人。不是有句话说么?女人和巨龙的爱好是一致的。
        抹把脸,重新树立起男子汉尊严的某男,咳嗽一声,端正身姿,一本正经地建议:“夫人,照为夫我的意见吧,这些宝石都太大颗,不如咱做个项链镶嵌一下戴起来比较好看,你知道的,戴在手上太大颗的话,惹眼不说,也不怎么好看,还影响夫人你的气质、品位,小心人家在背后笑话咱是暴发户,对吧?还有,你忘了结婚戒指的事情了么?戒指是不能乱戴的!”
        谢玖深以为然,深刻地认为卫螭童鞋地建议非常的中肯,非常地实在,转而考虑起其他的用途来。总而言之一个态度,宝石既然已经送到卫府来了,那就是属于卫府的东西了。卫螭也认为,作为一个体贴的、善良的人,人家赛义德经过那么远的路,绞尽脑汁才弄来这么几块宝石送给他,也不能太辜负人家好意,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
        主意打定,两口子脑袋凑脑袋,喜滋滋的开始合计要怎么“处置”这几块宝石来。面对各种能想到的情况,两口子各抒己见,群策群力,总之,就是要齐心合力的把这些可爱的石头安全留在卫府。合计的一宿,两口子熬了个眼通红。终于合计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方案出来,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咚……咚咚……咚咚咚……”
        卫螭正在做美梦,做手里抓着大把地又大、纯度又高的各色宝石的美梦,咧着嘴哈哈大笑。流的枕头上全是口水地时候,吵死人的敲门声,一直的、坚持不懈的响个不停,硬是坚持得吵醒了卫螭,打断了他的美梦,这让卫螭的脸色,实在好看不起来,臭着一张脸,虎声道:“啥事儿?不知道爷正午睡吗?”
        “老爷。宫里来人说陛下急召老爷去回话。”
        “回话?!丫是谁啊?叫我去我就要去么?”
        听这话说的,明显没睡醒。门外的仆人一阵静默,不知道该咋接话,这静默让卫螭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一骨碌从炕上跳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我马上就去。叫宫里来的人等我一会儿,对了,好吃好喝地别忘了端上去。门外的仆人似乎松了一口气,道:“小的们明白,不敢怠慢宫里来的老爷们,小的先告退了。”
        说完,仆人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出了后院,卫螭换好衣服,让被惊醒地谢玖继续睡,自个儿匆匆出门进宫见驾去。今天来的不是小黄公公。宫里宫外的又刚刚搞过廉政风暴,这些小内侍们警戒心还未过,还真不敢收什么东西,只是谨言慎行的提醒卫螭赶紧进宫去。卫螭也明白人家的想法,也不刻意为难,骑了马就跟着内侍进宫。
        “卫螭,你大胆!”
        刚进去立政殿。还没来得及行礼呢。李二陛下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骂,随手还有一本疑似奏章的东西迎面扔了过来。卫螭赶紧伸手接住,满头雾水的道:“陛下,臣不明白。臣可以看看么?”
        立政殿里,除了宫女内侍,就只有五个人——李二陛下、长孙皇后、魏征、牛进达,还有卫螭。李二陛下怒视着卫螭,魏征一脸地平静如水,看不出啥想法。牛进达倒是一脸的冷笑,满面幸灾乐祸之色。长孙皇后满面的端庄温和,见李二陛下动怒,连忙劝解道:“陛下,事情尚未问明白,动气对陛下的龙体不好,且待问过子悦之后再说,可好?”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指着卫螭骂道:“你小子给朕好好看看,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朕砍了你脑袋!”
        卫螭心中一怵,摸摸脖子,赶紧翻开疏奏,看了两眼之后,又满脸无奈地合上。李二陛下陛下怒哼:“这么快就看完了?”
        卫螭可怜兮兮的道:“陛下,臣没学问,看不明白。”
        “……小黄子,你来给不学无术的卫大人解释解释。”
        “是,陛下。”
        小黄公公满脸肃然之色的上前接过疏奏,准备给卫螭解释意思。卫螭偷偷觑眼向李二陛下的位置扫了一眼,迎上的就是李二陛下一个责怪的冷眼,还有长孙皇后柔和带笑地眼神,心中这才稍稍放了些,看来,他一贯地人品是好的,是坚挺地。
        定了定心神,静下心听小黄公公给他解释疏奏的内容。很简单,是御史台送上来的,有人向御史台检举他与胡商官商勾结,收受胡商的贿赂,损害大唐利益,中饱私囊,在朝廷提倡廉洁奉公的时候,还知法犯法,理应严惩。
        听完卫螭倒没有惊讶的感觉,就是一个果然如此的念头。古人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果然是真理啊,这不,马上就应验了。
        “卫螭,你就没有惊讶或是蒙冤的感觉么?”
        卫螭的淡定,似乎让李二陛下有了其他想法,怒气从脸上消散了不少,只是高深莫测的盯着他问道。卫螭很光棍的道:“回陛下,没啥好心虚的,臣确实是收了胡商赛义德的四大箱东西,这是事实。”
        “……卫螭,你太让朕失望了!”
        卫螭很无辜的看了看李二陛下,又看了看其他人。牛进达一脸的得意表情,更加的明显,也更加的刺眼。长孙皇后和魏征倒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平静模样儿,看不出想杀,果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啊。
        卫螭道:“陛下,这是当初与赛义德签订协议的时候就私下说好的,赛义德是在履行与臣的协议,他不算行贿,陛下可别找人家麻烦,培养起一个客户不容易。”
        这话说的,李二陛下突然火气全消了,白卫螭一眼,道:“你又和人家捣鼓了什么古怪的东西?自己说出来,免得御史台还要为了你那点儿破事去劳师动众,免得牛进达还要为了监视你而派人在你家门口蹲点!”
        卫螭嘿嘿一笑,果然,李二陛下了解他行事风格,被忽悠多了,想忽悠一下都难了。偷偷给一脸惊容的牛进达一个得瑟的白眼儿,卫螭爽快的道:“陛下,当初与赛义德达成成药购买协议的时候,臣曾私下与赛义德说好,让他想办法弄点儿我们大唐没有的农作物种子和栽培技术来,这算是臣从中牵线的回报,不然臣就破坏他采办成药的活动。陛下,这种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以权谋私,请陛下惩罚微臣。”
        啥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卫螭这厮此刻的真实写照。看厮的嘴脸,就差把得意二字写在脸上了,厮还冲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牛进达龇牙咧嘴的怪笑,拱手行礼道:“辛苦牛将军了,居然还派人去我家门口蹲点,辛苦兄弟们了,最近的天气也挺凉的,兄弟们受冻了,没招惹风寒吧?如果有啥好歹的,欢迎到我们医学院下设的医官,一定给兄弟伙派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给予大家最好的治疗和照顾。”
        “你……你……”
        牛进达气得脸都绿了,却又说不出什么,只能等着卫螭气哼哼的,几近把自己郁闷死。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222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83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1:30:53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卷 第五十章 “千古奇冤”

        “行了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就是不能夸,以前夸你两句还知道不好意思,现在到好,一夸就发飘,德性!”

        见不得卫螭得瑟的神情,李二陛下立马儿来了个当头棒喝,卫螭嘿嘿傻笑,做憨厚状:“陛下,臣这不是才疏学浅嘛,难得有可以得意的地方,再不发扬一下,那哪年才能出头啊!陛下,没学问的人,不容易呀。”

        这话说的,让李二陛下一阵笑骂,如果不是在场的人多,要顾及他作为皇帝陛下的形象,绝对会给卫螭那小子屁股上两龙脚。说了卫螭两句,李二陛下道:“行了,说说你从那个胡商手中骗了什么回来。”

        卫螭嘿嘿笑着,偷偷瞅了瞅牛进达的表情,那可真是精彩啊。卫螭心中暗笑,面上正色道:“也没啥,暂时就四种,向日葵、西瓜、南瓜、番薯。其中,番薯和南瓜,臣建议交由司农寺育种推广。向日葵和西瓜,有兴趣的可以种植,不建议大面积推广。”

        李二陛下听出了兴趣,吩咐道:“这是为何?各有何区别,细细讲来。”

        卫螭组织一下语言,道:“回陛下,番薯、南瓜都是既可以做蔬菜,有能做粮食的好东西,特别是番薯,在贫苦的地方,种不出粮食,常有百姓种植番薯代粮充饥。陛下,番薯可是好东西,营养丰富不说,能制糖,能制酒精,叶、茎、根都可以食用,且比较容易储存,不容易腐坏。煮食补脾胃,益气力,御风寒。益颜色。且种植起来不挑地方,不用占良田,山地就可以种植,比较耐旱,对一些偏远的地方。种植不了稻米、小麦的地方,可以大力推广之。”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颔首。一边吩咐旁人记录下来,一边叫卫螭继续说。卫螭道:“接下来说说南瓜。南瓜的味道不错,淡淡的甜味儿,性温,味甘无毒。入脾、胃二经,能润肺益气,化痰排浓,驱虫解毒。治咳止喘。疗肺痈与便秘,并有利尿、美容等作用,还有防治动脉硬化与胃粘膜溃疡、治糖尿病、化结石等作用。算是一门温补的好蔬菜,且种植比较简单,随便在房前屋后都可以种植。臣记得小时候,院子里就种了好大一簇南瓜,从南瓜开始发芽开始成长。南瓜叶子、南瓜花到结出来的南瓜。都可以做菜。小的时候,家里穷。别人家地孩子都有零食,我家没有,娘亲大人曾用南瓜花和着面,做饼子给我们兄妹做零食,当时,在小伙伴儿中,颇为奇特,让其他的孩子都极为羡慕我们兄妹。”

        卫螭脸上现出追忆之色,旋即回过神来,憨憨笑笑,道:“请陛下原谅则个,微臣走神了。言归正传,番薯有季节限制,但只要照顾得当,产量颇高,且容易储藏,储存期比较长,可以替代粮食,这是值得推广的优点。南瓜除了具有番薯一般容易储藏、储存时间长的优点外,采收期还比较长,基本上,种上几棵,就可以采收长达半年多,到得冬季来临之际,还可以留一些老熟的,储存在地窖里,为冬季添一门蔬菜。臣记得,有些买不起粮食,又种不出粮食地人家,存一个地窖的番薯和南瓜,冬季也是可以安然度过地,不用再担心挨饿。”

        卫螭话刚落下,一旁听了半天的牛进达突然冒出一句:“一派无稽之谈,如今我大唐国富民强,在陛下的励精图治之下,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富足,米粮价格极其便宜,哪里有你所说的挨饿之说,卫螭,你如此说法,居心叵测。”

        汗,那丫居然到这时候都不忘抓卫螭的漏洞,不忘给卫螭扣大帽子,卫螭心中地郁闷就别提了,心情就像吃了只苍蝇似的,恨不得把牛进达劈死在立政殿上。要比扣帽子,WHO怕WHO啊!卫螭脸孔板了起来,冷然道:“牛进达将军,照在下说,你为臣只知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不把真实情况报知陛下,意图混淆上听,蒙骗陛下,破坏陛下的千秋伟业,你丫才是居心叵测!“你胡说!陛下,臣只是实话实说,如今天下太平,卫螭的话,绝对是危言耸听。”

        牛进达斥责了卫螭一句,忙向李二陛下说道。卫螭翻了个白眼儿,用一种很郁闷地表情和眼神看着牛进达,满脸“你丫是神经病”地意思。淡然道:“陛下,牛将军,这天下太平是太平,可是,温饱问题不是太平不太平就能解决的。咱大唐疆域广阔,全国人口千千万,牛进达将军能保证每一户都吃得饱,穿得暖吗?难道牛将军以为全国各地的生活水平都如长安一般?牛将军常年领兵在外征战,别和卫某说你没见过穷苦百姓的生活是怎么过的?别告诉卫某说你见到的人家,家家户户都是大鱼大肉的过日子,更别和卫某说,你没见过满脸菜色,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地人?”

        “我……我……”

        牛进达一个带兵地,平时口舌就不大伶俐,更何况被卫螭说到点子上,那就更加的无言辩驳了。牛进达只气哼哼地一甩衣袖,道:“在下不屑和你辩驳,咱领兵的,说不过你们读书的。”

        卫螭满脸的郁闷:“牛将军,您这是骂我吗?您不是刚才就见到卫某连陛下赐下的疏奏都看不明白,您说卫某是读书人,请问,你对在下有啥意见么?别这么拐着弯儿的损人成不?太伤人自尊了。牛进达脸孔涨得通红,气急了忘了刚才卫螭看不懂疏奏的事实,口不择言的就把平日最常用的借口说了出来,被卫螭这么一说,倒像他真的在损他似的,憋了个脸通红,就是没法儿找到话给自己解释。

        这情况,让一旁的长孙皇后和魏征脸上都有几分莞尔,从来都知道卫螭那厮嘴利,这会儿见牛进达果然在他手里吃亏。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李二陛下摆摆手,略带感慨的道:“子悦所说的,正是朕这做皇上的忧虑的地方。大唐人口比之前朝多了不少,这每一个多地人口,都是嗷嗷待哺的肚子。都是朕和诸位卿家肩上的责任呀。”

        魏征在一旁惭愧道:“陛下,是臣等愚钝。无法替陛下分忧,臣之罪也。”

        “魏卿家过言了。”

        君臣俩正相对唏嘘,卫螭瞅了瞅俩人,道:“陛下,魏大人。多了这么多人口,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天下太平,百姓生活渐渐好转的证明。也是陛下与诸位大人比之前朝做的好、做地优秀的证据。当然。两位地要求比较高,有勇气再攀高峰,这种精神,是只得我等钦佩和学习的,不过,也不能一味的把责任揽到自个儿肩上。要让天下百姓皆温饱,是一个很难很难的事情。只靠十年、二十年是很难做到的。需要一代代地努力,这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就目前来说,渐渐好转却是真的。呃……陛下,咱还接着说向日葵和西瓜不?”

        卫螭这一打岔,让李二陛下和魏征醒了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二陛下示意道:“接着说。”

        “是,陛下。”

        卫螭接着道:“臣先前已把南瓜、番薯要推广地理由阐述了,接下来,臣说说向日葵和西瓜不赞成推广地理由。向日葵比较容易种植,且花蕾奇特,花盘终日朝着太阳的方向,因而得名。花色明亮大方,可以种植在花园啊、地沟边之类的地方,比较耐旱,基本上种上了之后,只要小心不要被麻雀偷吃,就不用管它,等到成熟采收即可。果实葵花子可以做一门小零食吃,增添平日的生活情趣,于粮食啊、温饱啥的,实在没啥大的帮助,如果有人喜欢,可以随意种植一点儿,不建议推广全国。西瓜也一样,就是一门水果,喜欢的,有条件地可以自己种,全国推广暂时可免。”

        卫螭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在粮食产量没上去前,还是一门心思先搞好农业建设再说,瓜子、西瓜之类地,暂时还不是享受的时候。贫民老百姓过日子,还是平实些好。

        李二陛下略一沉吟,道:“子悦,如今是番薯、南瓜地种植季节吗?”

        卫螭闷着脑袋想了想,努力回忆一番小时候他娘种番薯和南瓜的时间,貌似还真是这个时候。卫螭抓抓脑袋,道:“陛下,如今气温已回升,春播已开始,正是种植番薯、南瓜的季节,现在种下去,南瓜可以吃上一年,番薯就得等采收的时候。”

        李二陛下叫人记下来,把记录的东西送去司农寺,让司农寺明天就去卫府搬番薯和南瓜的种子,李二陛下还宽宏大量的表示,向日葵种子和西瓜种子,除了给宫里分一点儿种植外,其余的就交由卫螭处置了。卫螭心中郁闷不已,这究竟是谁的东西,咋他处置他自己的东西还要感谢李二陛下的大恩呢?唉,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封建社会特权!好在,还有十六颗美丽的宝石可以补偿他受伤的心。

        想到家里的宝石,卫螭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处理的种子的事情。长孙皇后微笑着说道:“也唯有子悦会在与胡商交易时起这等灵巧心思,时刻心系家国。”

        这话夸的,就算是卫螭脸皮厚,也不禁有些老脸发热,赶紧谦逊道:“娘娘过誉了,微臣只是从小在外方长大,自小见的东西,有不少是从外邦流入的,其中,有好有坏,这是历史发展的潮流,随着双方来往越来越多,我们的东西会流出去,外面的东西也会流进来,阻挡不了,也不宜阻挡。闭关锁国,相当于固步自封,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也是一种遗毒无穷的政策。咱们大唐在发展,外邦也不可能永远停步不前,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谁知道今天是兄弟邻邦的国家,明天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呢?所以,微臣才琢磨,咱们一点点的了解人家,人为的引导一下,影响一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只是微臣力量微薄,所知有限,目前也只能在农作物方面和医学方面提供一点微薄的意见。”

        李二陛下和魏征眼中具亮了一下,看卫螭的目光,让厮一阵毛骨悚然,缩缩脖子,赶紧展开自我检讨:“那啥,陛下,是不是臣太自以为是了?臣逾越了,请陛下赐罪。”

        李二陛下深沉的看着卫螭,道:“非也,非是汝逾越,相反,说得很好。”

        卫螭刚放下心,李二陛下幽幽接了一句:“就是这个想法有些阴险。”

        卫螭差点一头栽倒在立政殿上,这在现代是很平常的手段啊,人家老美为了搞文化入侵,连国防部都经常帮忙拍电影,他只是拐了人家点儿种子,就被评价阴险----真是死不瞑目啊!千古奇冤啊!

        卫螭憋闷的闭嘴,不再说话,李二陛下居然还哈哈一笑,转而对牛进达道:“牛卿家。”

        牛进达连忙道:“微臣在。”

        李二陛下道:“卫螭卫子悦这小子,花花肠子是有不少,但难得的是还具有赤子心怀,他的禀性、为人,朝中上下皆知,这次暂且作罢,朕不希望再听到、看到任何没有真凭实据的说法,如若你手下清闲的话,长安城门外二十里处的路该修葺了,让他们修路去,也算是为一方造福祉。”

        “是,陛下,微臣遵旨。”

        牛进达还能说啥,今天的情形他算是看明白了,卫螭那小子圣眷正隆,没有真凭实据就想告倒他,那是不可能的!

        牛进达退下后,李二陛下白了卫螭一眼,道:“今后做人做事,手脚干净些,你做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明白的,如若朕偏听偏信,你会有何下场,自己想去!”

        卫螭这会儿倒是真的心存感激了,讪讪笑道:“陛下,正因为是陛下,所以臣才会去操那么多心,会想去多忽悠人家点儿东西来给大唐,我知道陛下不会冤枉我的。再说,臣的人品一贯不错,对吧?陛下。”

        李二陛下莞尔一笑,道:“明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但朕听得挺开心,行了行了,回去吧,收拾一下种子,明日会合司农寺处理一下,争取在出巡前处理好。”

        “是,陛下,微臣告退。”卫螭乐滋滋的告辞回家,这次厮是彻底明白了,原来人品好、形象好,才是真的好。




    第四卷 第五十一章 得、舍之间

        “我得意儿的笑,我得意儿的笑……”

        回到家,把情况一说,卫螭就美滋滋的趴炕头上玩赏宝石,一边欣赏,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曲,笑得见牙不见眼。谢玖在一旁莞尔,不过,心中也挺高兴的,闪亮亮的十六颗宝石啊,从今天起就是属于卫府的东西了。不过,玩着玩着,卫螭突然冒出一句话:“俗话说,收入与付出一般都是成正比的,咱收了赛义德这么丰厚的礼物,那要回报啥?万一超过了咱的能力,是吧?”

        这么一说,谢玖也没有了赏玩宝石的心思了,小夫妻俩面面相觑,齐齐叹气,谢玖道:“这么说的话,宝石还不是咱家的东西?”

        卫螭也是万分不舍,道:“恐怕暂时还不能确定归属,等问过再说吧。如果只有咱俩人,那管它作甚,拐了宝石就跑,貌似现在有家业了,不得不考虑啊。”

        两人又是叹了口气,虽然依依不舍,但只能把宝石放回原来的小盒子里放好,眼巴巴瞅着,再没半点欢欣。卫螭忍不住的叹气:“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啊,咱俩也太经得起考验了。”

        谢玖心有戚戚焉,就算是她生在大富之家,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纯度这么高、又这么大块的宝石,都拿到手里了,还要还回去,不是一般的心痛,那是相当的心痛。有时候吧,生活就是这么喜欢和人开玩笑。喜欢这么考验人。

        “……你在念叨什么?”

        谢玖正感慨呢,见卫螭在那边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念叨啥,口中念念有词的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卫螭加大音量,继续念道:“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俺不是超人。俺木有王八之气!”

        反复的就念这么几句。念得谢玖一阵好笑,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贪心。多数时候都是祸害。还是得克制一下。这么念叨一阵,心情却奇迹的好了不少,想想巨大收获后可能有地付出,卫螭和谢玖行动一致地把银盒子收起来。腾出一个装种子的箱子装起来。虽然还有些不舍和心痛,但也心安理得,比起小命,身外之物始终都是身外之物,何况俩人身上但系着的人命,不止他们俩,还有孩子。还有仆从呢。

        奇迹似地。小两口晚上睡得极为踏实。早晨天刚亮,尚未起床。司农寺地人就摸上门来了,卫螭一边咕哝着一边起床,心中嘀咕着谁那么不懂事,大清早上门扰人。洗漱了去见客,司农寺来人三个,两个是老熟人严九龄和刘富贵,一个小年轻儿是陌生人。领头的是他的老上司严九龄童鞋。

        双方行礼后,严九龄笑道:“老夫就说不用早来,卫祭酒这架势,看来是被我们吵起来的。”

        卫螭老脸一红,赶紧道:“无妨,无妨,也差不多该起来了,毕竟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寒暄了几句,叙了旧,招呼三人用了顿早膳,就领着三人去种子存放地厢房,把南瓜和番薯交给他们。把昨天对李二陛下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听得三人连忙点头,严九龄是知道卫螭底细的人,很认真的请教南瓜和番薯的种植方法,刘富贵和小年轻在一边记录。

        卫螭道:“这番薯,要捂几天,等长出芽儿来,才能种植,南瓜只要把籽种下去就成,种植方法都挺简单,比玉米简单多了。”

        三人点头应下,卫螭又说了些详细要注意的地方,才让三人抬着种子走了。当然,卫府自己用的种子,已提前留好。严九龄和刘富贵倒是对向日葵和西瓜感兴趣,要了一些种子走。

        做完这些事,已是中午,午饭时间,说起宝石地事情,卫螭道:“要不要派人去叫赛义德过来一趟,老实说,这么多东西放在家里,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地。”

        谢玖道:“不急,一般来说,送礼的都比收礼地急,晾他两天,他自己自会找上门来提要求,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主动些,不至于太被动不好做。“夫人英明。”

        卫螭毫不吝啬的夸奖一句之后,看谢玖的表情有些古怪,看的谢玖脸孔微红,嗔道:“以前给我爷爷、父亲送礼的人多,人家见多了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卫螭恍然大悟,嘿嘿直笑,还以为是谢玖做副院长的时候,收礼收出来的经验呢。不过,一想到这姐姐的务实作风,貌似看来是误会了。

        谢玖白他一眼,道:“葵花子和西瓜种子,我分成了四份,今天你给四府送过去吧。”

        卫螭点头:“行啊,反正这几天儿都没事,那我待会儿下班之后送过去。”

        说完这些,卫螭跑去上班,到得下班的时候,李府、程府、尉迟府的,卫螭叫人送了过去,秦府的卫螭干脆亲自送过去。到了秦府,秦威见他来,笑道:“正好你过来,为兄的有事想向你打听。”

        “啥事儿啊?大哥你说。”

        “关于雪雁郡主,你有何建议否?”

        卫螭愣了一下,想不到秦威会问这个。想了想道:“大哥,妞妞常在我府上来往,秦府也来过不少次,她的品性如何,想必大哥也知道。没错,妞妞那孩子在霍王府风评不太好,不外乎说她调皮捣蛋,说她泼辣啥的,其实吧,就是个可怜自尊的孩子,外表看似胡闹,但心中却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不是坏人,也不是会闹得家宅不安的人,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秦威道:“你说地。有些东西,为兄从平日的接触中,也能看得出来,雪雁郡主确实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大气。也有足够的魄力。汉儿那孩子。自小被教育得太规矩,这太规矩,有时候就嫌过于古板。持家有碍。如能娶个厉害媳妇儿,也算是互补。”

        卫螭笑道:“大哥,你这么说,可是小看了您儿子。宗汉吧。看似性子柔和,可内里可全是咱老秦家的做派,大哥莫小看了他。”

        这话听得秦威挺开心,仔细想想,貌似还真像卫螭说地那样。秦宗汉那小家伙,平日看着温文尔雅,一派笑眯眯地谦谦君子做派。没有半分习武人的样子。但性子却极坚毅,决定了的事。从不半途而废,常常不声不响地就把事情给做完了。

        秦威笑道:“你如此说也是,为了雪雁郡主,这孩子求了父亲和为兄好多回了。父亲并不赞同与霍王府结亲,这孩子为了让父亲答应,愣是在地上跪了一天一夜,还自己写了份所谓地分析报告出来,让父亲看看他与霍王府结亲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和变化。”

        秦威说起这个,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卫螭却偷偷汗了一下,貌似这个写报告的习惯,秦宗汉是从他这儿学去地。在学校,谁要找卫螭批什么,卫螭都让人家先弄个可行性报告来,耳濡目染之下,秦宗汉也学会了。

        卫螭道:“大哥,咱秦府也不打算做什么,如果孩子真对上眼了,等改日我去霍王府问问霍王的意思,如果能成,也算一桩美事,宗汉是个踏实的孩子,他定不会让大哥你失望的。”

        秦威道:“如果能先问问霍王府的意思,那自是极好,免得贸贸然上门提亲不得应允丢了颜面。”

        卫螭点头应下,道:“大哥,宗汉在家吗?我有事儿找他。”

        秦威道:“在家呢,为兄派人去叫他过来好了。”

        不一会儿,秦宗汉被叫来,进来就行礼,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卫螭温和的笑道:“宗汉,过段时间陛下出巡,四叔要跟着去,可能要大半年才会回来。所以,三日后,四叔要在我家园子搞个聚会,和安道一块儿过来玩玩吧。”

        秦宗汉是个聪明人,卫螭话说完就明白意思了,表情虽见欢喜,但还是沉稳地道:“是,四叔,小侄到时一定到。”

        说完这些,又到秦老爷子和两位义母那里唠了会儿嗑,卫螭才告辞回府。刚回到家,管家就来报,说是有人想出了解决马车颠簸减震地问题。卫螭一喜,一把抓住管家的手,问道:“谁想出来地?啥办法?走,快去看看。”

        管家连忙拉住激动的卫螭,道:“老爷,想出办法的人,已经带过来了,夫人在接见呢,老爷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卫螭一拍脑门儿,赶紧收住脚步,叫管家带路。想出办法的既不是木匠,也不是铁匠,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篾匠。想出来的办法,也不是卫螭想的所谓的弹簧,而是编了个竹器,铺在马车厢内,竹器内铺上稻草,虽说不能一点颠簸都没有,但也能最大目的的起到减震减颠簸的作用。在卫螭回来前,谢玖就叫人把马车拉出去试了试,确实比以前舒服了许多。

        卫螭把赏钱给那人,继续鼓励大家想更好的法子出来,争取做到“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指导方针,说得一群人热血沸腾的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要再想办法出来。

        送走了人,卫螭道:“看来,弹簧真的是不成了,匠作监的老工匠,也整不出来了啊。夫人,那竹器真管用么?”

        谢玖道:“弹簧看似是个小东西,其中需要的工艺却很复杂,太脆的钢不行,太软的也不行,即使有工匠能打出薄片,也不一定能承受车身的重量。用竹器虽说是个笨办法,但也比以前舒服了许多。编得密实些,路面平整的话,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就是路面坑洼的地方,也比过去舒服,起码不会象过去似的,过个有坑的地方都能颠得全身发麻发痛。”

        卫螭笑道:“既然你觉得比过去舒服就好,出远门我倒是没啥,已经出过一次,有经验了,还能忍,就是你,怕你受不得颠簸晕车,那么远的路呢。”

        “卫螭!”

        “嗯?咋了?”

        卫螭抬头,谢玖转到他这边,身子软软的偎了过来,眼睛雾蒙蒙的,低声软语:“你许久未对我说过心疼我的话了。”

        !卫螭那个汗啊,也有些害羞,搂着她,道:“许久未说过了么?”

        “嗯。”

        语调好委屈的样子,卫螭呵呵傻笑,挠挠头,道:“这我还真没发现,你想,咱孩子都这么大了,都快会打酱油了,咱俩都老夫老妻了,老说那甜言蜜语的,那不是把肉麻当有趣么?”

        谢玖笑了笑,满脸认真的道:“可是人家是女人,想法当然与你们男人不同我是女人呐,即使当了母亲,也还是个女人。”

        卫螭愣了愣,迎着谢玖认真的目光,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点心疼她,也对,女人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生物,为丈夫生孩子,受十月怀胎之苦,为丈夫操持家务,把家中一切整理得仅仅有条的,往往只需要一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她们甘之如饴,甘心付出。女人是感性的小东西。

        “我明白了,以后一定努力做到你的要求。当然,夫人你知道的,男人嘛,有时候比较粗心,你总说我记性没有忘性大,所以,你要记得提醒暗示一下俺。”

        “提醒了还是出自真心的吗?好没诚意。”

        卫螭的说辞,美女姐姐不乐意了。卫螭哈哈一笑,搂紧她道:“你刚说了你们女人的要求,那我们男人的要求,你是不是也应该重视一下呢?咱又不是专吃软饭的小白脸儿,整天甜言蜜语不离口。老婆大人,别太挑剔,求同存异吧。”

        谢玖嗔他一眼,没说什么。夫妻俩偶尔的互相抱怨,也是一种沟通的方式,总比什么都闷在心里,小问题闷成大问题的好。





    第七卷 风采 第五十二章 说 亲

        清早起床,去医学院把公事做完,卫螭就回来了,司农寺那边,得跟着去看看,毕竟,番薯和南瓜,谁也没种过,为了保险起见,严九龄请了卫螭过去做指导。种南瓜并不难,卫螭去实地看了一下后便回来了,今天妞妞和高阳要来,卫螭想找妞妞问问情况,免得一点准备没有上霍王府,被人家给扫地出门。

        到家换了衣服,去找妞妞,却见几人围坐在游戏室的木地板上,逗麒麟双胞胎玩儿呢。几个小丫头也是一脸笑意,显然都很开心。卫螭扭头四顾,并没有见到兕子,便问道:“兕子公主呢?今天没来?”

        高阳答道:“今日申国公进宫看望皇后娘娘,留了兕子,国公爷想看看她。”

        卫螭哦了一声,敢情是高士廉进宫啊,人家一家人要欢聚天伦。了解的点点头,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欢声朝麒麟双胞胎张开双臂,笑道:“小宝贝儿们,爸爸回来!快来给爸爸一个欢迎回家的抱抱、亲亲。”

        两个小鬼头立即扔下玩具,跑了过来,热情的给了老爸一脸的口水印儿。虽然被亲的一脸口水,但卫螭却挺开心,也回了儿女一个热情的亲亲。谢玖在一旁笑看着父子仨天天上演的戏码儿,高阳和妞妞眼里却有几分羡慕,她们的父亲,没有这么亲密的时候。放开孩子,让她们各自去玩,卫螭挪到妞妞身后,低声道:“你父王近日在家吗?心情如何?”

        妞妞奇道:“师丈问这些做甚?父王封了徐州刺史,不日就要去赴任,我和娘亲已确定将留在京中,说是为了不耽误我的学业,留下娘,也好就近照顾我。”

        妞妞的语气。有丝冰冷,又有丝嘲讽。卫螭微微一叹,轻轻拍了拍她削瘦的肩膀,道:“丫头。我昨日去秦府的时候,我大哥让我帮忙去霍王府问问,探探你老爸的意思,如果有意,秦府就上门提亲。”

        妞妞冷笑道:“我父王怎会不答应?肯定乐意的不得了!”

        “关键是你乐意!“

        卫螭沉声道:“丫头,别说这么刻薄的话,不合适,也难看。”

        “师丈……”

        妞妞委屈地看着卫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卫螭心中一软。不忍再苛责她,道:“王爷毕竟是你父王,有些话,咱做晚辈的不能说,知道吗?但是,他也毕竟只是你父王。这个世界上,不止只有你父王,还有许多许多人,你要做的是那个让那些爱你的、关心你地人眼中的妞妞,明白吗?”

        妞妞擦擦眼泪,点了点头。卫螭柔声道:“你做晚辈的,说了这些话。如果让外人听见,人家会说你不孝,会责骂你,也会让人降低对你的评价。对你来说,只是逞了一时心中之气,却带来无穷的恶果,你说,合适吗?”

        妞妞摇摇头。卫螭这才露出笑容道:“我知道我的妞妞最是聪明,会明白我的苦心。当年那个缠上我的小丫头,可是要眼光有眼光。要智慧有智慧呢。”

        妞妞破涕为笑:“师丈好不要脸。自己拐着弯儿的夸自己。”

        卫螭狡黠笑道:“这不是让你发现了么?不算拐着弯儿了。”

        两人相视一笑,卫螭笑骂了句“傻丫头”后。便没再说什么。待得妞妞恢复了平静,才道:“过两天是周末,我们一块儿到南山地庄子玩两天,下次要去玩,只能等陛下出巡回来了,我也趁着还在京中,把能帮上你的事给做了。”

        “师丈,谢谢你疼妞妞。”妞妞红着眼眶,满脸孺慕。卫螭屈指叹了她脑门儿一下,取笑道:“你才这么点儿大的时候就认识师丈了,不疼你疼谁去?我可是怕你哭鼻子,水漫金山我可招架不住。”

        妞妞做了个鬼脸,好奇的问道:“师丈,什么是水漫金山?”

        卫螭一愣,拍了下额头,一时说的顺口,忘了这会儿还没有白娘子的故事流传呢。当下,干脆讲起了故事,当然,讲地不是原版的,而是TVB的电视剧版,总的来说,这个版本比原版的受人待见。

        听完故事,招待着小鬼头们吃喝玩乐完了,才放人回去。哄着孩子睡下,谢玖靠着卫螭肩头,道:“妞妞那孩子,确实命苦,也难为她坚强。”

        卫螭笑道:“是啊,我就是喜欢这孩子的坚强,也心疼她的坚强,这么大点儿地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上初中呢,还爬在母亲怀里撒娇呢。”

        两口子唏嘘不已。第二天,谢玖帮卫螭准备了礼物,卫螭上霍王府去。到了霍王府,整个霍王府上下都在为赴封地而忙碌着,卫螭到的时候,霍王正在书房指挥人手整理要带去封地的书籍,霍王就近在书房接见卫螭。

        霍王李元轨此人,在外风评在一干皇亲国戚中,算是比较高地,多才多艺且为人低调,也不好权,外人只言他好学好读书。卫螭虽不是什么实权位置上的高官,但常在宫里行走的人,都知道李二陛下待见他,霍王也不敢慢待他。

        “见过王爷,如此忙碌的情形下来打扰,在下实在惭愧。”

        “无妨,不过是些收拾整理的事情,卫祭酒能来拜访,本王很是高兴。雪雁在贵夫人处学习了这么久,本王都未登门拜访过,是本王失礼才是。”

        双方见礼后坐下,霍王开始慢条斯理的、咬文嚼字的发表对谢玖地感谢宣言,感谢谢玖对妞妞地教育,让她这几年来,调皮捣蛋的恶作剧没了,人也稳重多了,也愿意读书上进了,学针织女红了,总之,一切都是谢玖地功劳。

        卫螭听得想晕倒,但也只能打着哈哈谦虚着。表示妞妞既然做了谢玖的徒弟,那谢玖自是要好好教导,方才不负王爷的托付。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下,终于扯完了废话。卫螭道:“王爷赶着奔赴封地。想必时间宝贵,那在下就长话短说直言罢,唐突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霍王脸上挂着贵族式的优雅笑容,语气、动作也非常贵族式的淡然道:“无妨,卫祭酒请说。”

        卫螭强忍着翻白眼儿地冲动道:“护国公府的长房长子秦宗汉,王爷可曾听闻过?”

        霍王凝眉沉思一阵,道:“本王深居府中,极少外出。只知闭门读书,对各府的少年子弟,倒不曾熟识。卫祭酒为何提起秦少公子?”

        卫螭笑道:“秦老国公是卫某的义父,这秦宗汉就是我大哥秦威地长子,这个,王爷应该知道吧?”

        霍王点点头。道:“卫祭酒蒙秦老国公青睐收为义子一事,本王当然知道。不过,这与秦少公子有何干系吗?为何要问本王?”卫螭道:“我那侄儿年少,曾随他的先生游学在外数年,回京后,我大哥说他已成年,也该婚配了。故四处打听,听闻霍王府雪雁郡主尚未婚配,有意向霍王府为我那宗汉侄儿提亲,大哥就先派遣在下过来问问王爷的意思。如若有意,秦府择个黄道吉日就请媒婆上门提亲,王爷意下如何?”

        霍王表情沉静,也没什么惊讶之色,只是做沉吟之态。卫螭又想翻白眼儿了,但还是努力忍住,笑了笑道:“在下说得太直。失礼之处。请王爷见谅,您知道。在下对大唐的礼仪,并不是十分了解。当然,如果王爷有为难之处,明日再给在下答复也成,或者,王爷要问问雪雁的意思?”

        霍王昂然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等事,岂是那丫头能做主的!”

        卫螭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霍王沉吟一阵,道:“卫夫人就是雪雁的师父,卫祭酒也熟悉她,雪雁是什么性子,两位最是清楚。如此性子,到了秦府,只怕……”

        卫螭明白霍王未尽之言的意思,笑道:“婚姻大事,乃是一辈子的事情,非是儿戏之事。王爷慎重些自是极好。不瞒王爷,我大哥也曾向我夫妻二人打听过雪雁地脾性,我们也如实相告,我大哥说我那宗汉侄儿生性沉静温文,最是需要个性子活泛的夫人与他做补充。这一点,王爷尽可放

        霍王又是一阵思量,道:“既然秦府已对雪雁的性子有过了解,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过了,对否?”

        卫螭笑着点头。霍王又道:“既然秦府有此诚意,本王又怎会不允,这门亲事,如若秦府真有意,卫祭酒尽可回转秦正卿,本王答应了。另外,因为本王要尽快赶赴封地,请秦府在本王离京前上门提亲,尽快把亲事定下来。如此虽说不符礼数,但事急从权,也顾不得了。”

        卫螭道:“当然,特事特办嘛,再说,这也是好事,没啥。既然已得到王爷的意思,王爷又繁忙,那在下这就回去转告我大哥,即日上门提亲。卫某告辞。”

        霍王又是那副斯文优雅的态势,道:“卫祭酒慢走,来人,代本王送客。”

        卫螭出了霍王府,骑上马,回头看了看王府那高大的门墙,只是微微叹气,一抖缰绳,朝秦府疾驰而去。这种地方,还是让妞妞赶紧离开吧。喵喵地,刚才他可是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对霍王说一句——做人莫装13,装13遭雷劈。

        卫螭骑马到了秦府,秦威还未下差回来,卫螭还得等一下,倒是秦宗汉那小子,听说卫螭来了,自个儿溜了过来,哼哼哧哧的蹭到卫螭旁边,憨笑着道:“四叔,喝茶。”

        卫螭玩味儿的看他一眼,“嗯”了一声,接过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假装不明白他过来的意思。秦宗汉见状,虽然急得抓耳挠腮,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丫没妞妞的脸皮。只得抬眼四顾,又端了盘点心过去,傻傻道:“四叔,吃点心。”

        卫螭还是只简单的应了一声,捻了块点心吃下去,临了还评价道:“这点心不错,甜味淡,又酥软可口,还不腻人,不错不错。这是什么点心?谁做地?你四婶最近口味淡,偏爱这类点心,宗汉你去帮四叔打听是谁做的,教一下方法,我回去叫人做给你四婶吃。”

        见卫螭还有闲心关心点心的口味问题,秦宗汉真是有挠人的冲动,而不是抓耳挠腮了,脸儿都快绿了,那表情,那眼神,让卫螭再也绷不住哈哈笑了出来。秦宗汉一阵泄气,无奈为人太过正经,对上卫螭这样不按牌理出牌地,他就没辙,只能傻笑着任由卫螭欺负,巴望着卫螭欺负够了,可以主动告诉他关心的事情。

        卫螭笑了一阵,乐够了,看人家还眼巴巴的瞅着他呢,总是自家侄儿,不好欺负的太过,逐收了笑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儿了。傻小子,有了媳妇儿,就不要四叔了,唉,真是没良心啊。”

        秦宗汉眼睛一亮,欢喜的追问:“四叔,这么说,事情成了?霍王答应了?”

        卫螭笑着道:“你四叔出马,有搞不定的事情么?当然是答应了,傻小子,恭喜你啊,有了个小媳妇儿,有了个老丈人!”

        秦宗汉只是呵呵傻笑,虽然满心欢喜,却不善言辞,没法儿表达出来。卫螭也跟着他笑,笑完了,朝秦宗汉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秦宗汉老实的过来,笑问:“四叔有何吩咐?尽管说,小侄一定尽全力去做。”

        卫螭笑着摇摇头,整了整脸色,严肃道:“宗汉,四叔今天帮你去问了霍王,霍王并没有提什么额外地要求。但是,四叔是妞妞地师丈,你四婶是她的师父,你要娶那孩子,我们倒是对你有要求。”

        秦宗汉见卫螭露出正经严肃地神情,也跟着屏气凝神,严肃而又恭敬的行礼道:“四叔请说。”

        卫螭认真道:“我不要求你一辈子只娶妞妞一个,也不要求你一辈子只专宠她一个。只是,作为男人,你给我一个男人的承诺。既然娶了她,那就要保证一辈子对她负责,好好待她,尊重她,不要委屈了她。即使将来你有了喜欢的妾室,也不能因为她的出身慢待她,请尊重她。成吗?可以答应四叔吗?”





    第七卷 风采 第五十三章 记住你曾疼爱过的人

        秦宗汉怔怔看着卫螭,这么认真严肃的卫螭,是他没有见过的,即使是在医学院办公的时候,也未见过他这么郑重严肃的样子,老实说,秦宗汉觉得挺新鲜,也有些吓人——原来四叔严肃起来也很有威严的感觉。m秦宗汉赶紧道:“四叔,小侄当然能答应。小侄……”

        “先等等!”卫螭开口打断他,道:“我想,你并没有弄懂我的意思,也别先答应我,听我仔细说完,你慎重考虑后再答应,这是男人对男人的承诺,人无信不立,所以,答应了,你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答应,好不?”

        秦宗汉性子温文,听卫螭这么说,也从善如流的道:“是,宗汉定会谨慎回答,四叔请说。”

        卫螭道:“你和妞妞也认识很长一段时间了,对彼此的才学、性情都有一定的了解,如今也愿意对方成为此生的伴侣。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想法、隐秘,做长辈的或许都知道,也或许不知道,但不管知道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如果爱护晚辈,那就不要主动去向别人讲述她不愿意提起的东西。不愿意提起的东西,总有不愿意的原因,作为长辈,爱护晚辈,那就尊重她的选择。所以,妞妞在霍王府的过往,她一些被隐藏起来的东西,我并不了解,只靠揣测的东西,并不准确。我认为,还是由她来向你讲述为好。”

        秦宗汉是个很有原则的孩子,看似温文和气,其实心底却有自己的想法,见卫螭这么认真慎重的和他说这些,也摆出最严肃认真的表情和心情对待,抱拳行礼道:“四叔的想法和做法,小侄以前从未见过,也未听过。小侄知道的都是长辈决定一切。从未有长辈尊重、顾及过我们晚辈的想法,所以,四叔地话,小侄很陌生。也很惶恐,但心中却是欢喜的,四叔定是认真考虑过我们晚辈的感受,才对小侄说出这方话的,是故,小侄遵从四叔地决定,四叔不愿说的,小侄绝不追问。”

        这话说的极为认真,显然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卫螭对秦宗汉有刮目相看的感觉,不由露出赞许的笑容道:“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很欣慰,也很高兴,那我就接着说。”

        秦宗汉认真的行礼道:“是,小侄恭听四叔教诲。”

        “不是什么教诲。只是交流、沟通,说说彼此想法,希望我俩儿能达成共识。”

        卫螭摆摆手,再没有摆出严肃的神色,而是语带怀念地道:“我认识妞妞的时候,她才这么点儿大,聪明、狡黠、顽皮、可爱。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当时,因为我家蛋糕店被人下毒的事情,她被牵连中毒,虽然肚子很疼。但还是笑嘻嘻的,是个坚强的、了不起地小丫头。她差点儿死在毒药之下,我给她做了一个关系性命的手术,之后,却只有她的母亲来看望她,王府的管家在她尚未康复之前就想把她接回去,是我出面拦住的。再之后。又经历了一些事。高阳公主拜在你四婶名下,我上王府去。求得了霍王的同意许可,又收了妞妞,才有了我们这几年的缘分。这几年来,你四婶和我,待妞妞和高阳,既象师徒,又像亲朋,还像儿女、兄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说是疼到了骨子里。特别是妞妞,两个孩子中,我是最疼她地,也是最了解她性子的人。所以,我今天才会要你答应我算是无理的要求。”

        秦宗汉道:“不,并不是无理的要求,这是四叔对郡主地疼爱之情,小侄明白。四叔有何要求,尽可提出来,小侄能做到的,绝不会含糊,也不会打半分折扣。”

        卫螭笑笑,道:“我知道,虽说我们俩儿并不算亲厚,但你的性子,我还是知道几分的。不过,大家都是男人,而你的年纪……还有些幼小。”

        “四叔,小侄已经成年了!”秦宗汉挺了挺胸膛,强调道。卫螭却是爽朗一笑,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道:“假设人生能活七十岁,你的年纪,连三分之一都没到,与妞妞成了亲之后,也有好几十年要走。这人吧,是会衰老的,再美丽地女人,也经不住岁月地侵蚀,有一天会容颜不再,有一天会老去。有些女人,或许能保持一辈子的优雅,让你忽视她地外表,而只专注她的内在,有一些女人却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青春的不再,自信也会消失。妞妞会是什么样的,咱们现在还没法儿下结论,也不能下结论,每一个人都是在岁月中慢慢变化的,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可是,重要的是现在。现在的你,想与现在的妞妞成亲,必定是因为现在的妞妞有着吸引你想与之婚配的理由,对不对?”

        秦宗汉脸皮儿薄,被卫螭问了个大红脸,却也明白卫螭这会儿并不是在取笑他,脸孔虽红,但还是硬撑着点头道:“四叔说的对。”

        卫螭没有笑,认真看着秦宗汉,道:“宗汉,请抬头看着四叔的眼睛,认真的记住我下面要说的话。”

        秦宗汉红着脸,依言抬起头,严肃的迎上卫螭的目光,等待着卫螭说。卫螭郑重道:“妞妞的母亲只是霍王府一个并不得势的妾室,连侧妃都不是,她郡主的封号,是高阳为她讨来的,她嫁人之后,她就只有你可以依靠了!所以,我要你答应我,如果将来你有了更喜欢的女子,如果将来你娶了娘家势力比她更大的女子做妾室,也请你记住今天她让你动心的理由,记住你想娶她的理由,给予她身为正妻应有的尊重和地位,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她,不要让别人侮辱她。那个孩子,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最是容不得别人的侮辱,你能答应吗?能做到吗?”

        秦宗汉动容的看着卫螭,沉声道:“四叔。小侄并不是三心二意之人,小侄可以保证一辈子对郡主不变心,小侄……”

        “宗汉!”卫螭又打断了秦宗汉的话,认真道:“四叔我啊。是个悲观的人,凡事都喜欢先想最坏地结果,然后才想好的。我自是相信你能对她一辈子不动心,但妞妞那么依赖我,做长辈的,自是要先把她可能有的最坏处境先处理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秦宗汉幽幽看了卫螭一眼,点头承认。卫螭笑道:“就算是四叔强迫你,逼迫你吧。你们今后要走地时日太长了。与四叔做一个男人的约定吧。保证你能记住你对她的心动和喜欢,记住你现在愿意给她的尊重和疼爱,即使将来有什么,或者说,即便将来不会有什么,即便你们将来会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你也答应我,记住这些,记住她现在是你最喜欢和疼爱的人,然后,给予她应得的尊重和尊严,保护她,不让她受委屈。能答应吗?”

        秦宗汉漆黑的眼,定定的望着卫螭,沉思一阵,认真道:“四叔。小侄知道你是认真地,所以小侄也经过认真思考,才回应你的要求。小侄有信心一辈子对妞妞好,也有信心一辈子保护她、疼爱她,但小侄也能明白四叔的期望和想法,所以,小侄答应。小侄会永远记住今日想娶她。对她动心的理由,并在将来保护她。不让旁人欺侮她。小侄向秦家列祖列宗发誓!”

        卫螭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语带歉意的道:“谢谢!谢谢你,宗汉。我知道这个要求强人所难了,也与如今许多人地做法相违背,是四叔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秦宗汉笑笑,认真的小声道:“小侄明白的,四叔不用说这些。四叔曾说过,咱们是男人,男人总要多担待一些,总不能让娘们儿站我们前面,是吧?”

        卫螭哈哈笑了起来,重重拍着秦宗汉瘦肉的肩膀,笑道:“没错,没错,原来四叔还是小看你了,宗汉,你是个伟大、强壮的男人了!行了,你能这么说,四叔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今天咱俩的约定,就是咱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秘密,别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男人地誓言,记在心底,做在行动就成了,不用成天挂嘴上,对不对?”

        秦宗汉脸又红了,不过,不是害羞的,是激动的,一贯温文的他,很少有被人称赞伟大、强壮地时候。秦宗汉认真的道:“四叔放心,小侄明白的。”

        卫螭笑着点点头,心中有种与秦宗汉更亲近了的感觉,感觉叔侄俩儿的关系比以前进步了。卫螭真是个悲观主义者,他不是妞妞的父亲,只是妞妞的师丈,虽说疼爱妞妞,妞妞也依赖他,但终究亲疏有别,在这个礼仪规矩严格地古代,如若将来有什么变化,即使他有心相助,只怕也找不到理由插手,如果他擅自插手,只怕还会给妞妞带来不好地风言***。所以,他只能先打预防针,先把能做的都做了。这是一夫多妻地年代,秦宗汉也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未来太漫长,悲观主义者的他,不敢保证能一切和顺,只能未雨绸缪。

        妞妞与秦宗汉都还是年轻人,于婚姻一道,待两人成亲后,必将有一段磨合的时期,许多东西,得俩人慢慢体会,只靠旁人说是没用的。将来如何,卫螭不知道,他只能强行用长辈的身份压迫秦宗汉答应他。

        世间多少相亲相爱的伴侣,最后成了陌路人,彼此只有怨恨,往日情分一笔勾销,搞的双方老死不相往来,在他们互相怨恨的时候,如果他们能偶尔记起曾经动心的理由,记起那个人曾经是最心爱、最疼惜的人,或许,情况会有所转变,或许,许多矛盾、冲突就能在互相让步的情况下消弭。卫螭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预先提醒秦宗汉,也算是他的自作主张吧,只是希望妞妞的将来能好一些。起码,比她成为文成公主好一些。是卫螭和谢玖改变了妞妞的未来,所以,在卫螭心底,他要对妞妞的将来负责,这是他的责任。

        说完这个严肃的话题,卫螭岔开来,与秦宗汉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随意的聊了开来。正说着,下人来报,秦威回来了。

        卫螭笑着拍拍秦宗汉的肩膀,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去和你父亲说说王府的意思,然后,四叔就不插手了,就是你父亲的事情了,我啊,就安心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你呢,就安心等着新娘子过门儿吧。”

        秦宗汉脸皮经不起考验,再次被卫螭说的通红,只知呵呵傻笑。卫螭心情极好,也跟着呵呵笑笑,这才随下人去见秦威。秦威在书房里等他。

        卫螭到了书房,下人道:“四爷,大爷说您来了就进去,不用通报,大爷在里面等您。”

        卫螭点头道:“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说完,卫螭径自走进去。书房的门是敞开的,不过出于习惯,卫螭进去后,还是敲了敲门,提醒秦威他来了。

        秦威正在看一幅画,似乎有些出神,脸上还带着追忆的表情,眼神有种古怪的柔和。听到敲门声,连忙回神,把画放书桌上,道:“四弟来了,过来坐吧。”

        卫螭走了过去坐下,道:“大哥,小弟今日去霍王府问过了,霍王也有意与秦府结亲,大哥可以找个媒婆上门提亲去了。另外,霍王赶着赴封地就职,说是让咱们尽快挑选日子,赶紧把事情定下来。”

        虽然不太乐意霍王的态度和做事风格,但卫螭还是尽职的把霍王的意思给传达了,谁让霍王是妞妞的父亲呢,卫螭还真是不好、也没法儿多说什么。秦威点点头,居然没有意外的表情,反应很是平静,似乎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道:“知道了,我明日就让管家去钦天监打听黄道吉日,尽快安排。”

        “好咧,那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等着喝喜酒就成了,不过,霍王出京就职没几天了,这么快就成亲,会不会太快了?”卫螭有些疑惑。秦威讶异的看他一眼,道:“四弟,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222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8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1:31:40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五十四章 小秘密

        卫螭讶然:“咋?哪里弄错了?”

        秦威笑道:“在霍王出京前,结亲、迎亲自是来不及的,霍王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赶在他离京前遣媒婆去,定下媒妁之言,之后,即使王爷不在京里,后续的礼仪,咱们也可以一一做来,最多费些时日罢了。按照礼节,三媒六聘,直至迎亲,都是有严格时间规定的,且还要挑选合适的黄道吉日。霍王乃是重礼之人,妞妞持有封册的郡主娘娘,一切都要按照皇家的礼俗来的。”

        卫螭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文盲啊,没学问啊,看看,木有文化还不知道隐藏,木有文化还不知道低调,木有文化还要多嘴,又闹笑话了吧!

        秦威看卫螭一副快要钻桌子底下去的德性,不由一笑,却厚道的没有再额外取笑他,而是详细的,把礼节之类的东西,详细给卫螭解释起来,免得他下次再闹出类似的笑话。外人可不见得能像秦威这么宽和。

        卫螭低眉顺眼的,认认真真的听秦威解释了半天,弄明白之后,老脸忍不住再次一红,羞惭之下,赶紧施展转移话题大法,抬眼环顾,看到书桌上的画,无话找话的道:“大哥,小弟刚才进来时,你在看什么画?似乎是张美人图,怎么?有人给大哥说媒么?大哥想娶新的小妾么?”

        好脾气的秦威,也被这么一个问话给弄得哭笑不得,笑骂了句“胡说”之后,拿起画,细细端详。道:“这是你大嫂年轻时的画像,当年,为兄就是看了这一幅画像之后选的你大嫂为妻的。画中尤是窈窕少女,如今已是暮色妇人,时光如刀,刀刀催人呐。”

        卫螭听说是大嫂地画像,好奇的凑了过去,准备仔细瞅瞅。瞻仰一下大嫂少女时的风采。不过,待他过去后,刚满怀好奇的看了一眼之后,却只有满脸的字。

        记得以前上数学课的时候,要学立体几何了。老师说要学好立体几何,要有空间想象能力,不再像平面几何那样简单了,如果没有想象能力,立体几何是学不好的。卫螭深以为然,不过,这会儿他最深刻的体会是——如果没有把一幅写意地仕女图想象成写实的美女图的能力,那最好还是别去欣赏仕女图。实在是对不上号。除了能从衣裙、打扮看出是个女的,卫螭实在没法儿把画中的女子和大嫂联系起来,看来,他显然缺乏秦威那种彪悍地想象力。

        秦威显然所有心思都专注在赏画上,并没有注意到卫螭的异状,只是双眼专注的看着。神色中带着缅怀,坚定的,近乎自言自语的低声道:“今后不再言纳妾之事。”

        卫螭听得一愣,刚要问为什么。秦威已小心翼翼收起画像,对卫螭道:“已到了晚膳时候,四弟,今日就在府中用饭吧,走吧,父亲可是许久未与你喝酒了,今日就浅酌几杯吧。”

        卫螭见秦威转移话题。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不过心中却有一个疑问,秦威是否听到了他和秦宗汉说的那些话呢?不过。听到没听到似乎都没什么区别,就象卫螭说的,这是他与秦宗汉的约定,与旁人无关。就让这个疑问,变成一个有趣地小秘密,让秦威自己一个人珍藏下去吧。每个女人都有不能告诉任何的小秘密,同样的,男人也有。男女平等,在这方面也是一样的。

        在秦府用晚餐的时候,老爷子喝的酒,不是一般地白酒,也不是葡萄酒,而是卫螭给他泡的药酒,每天就那么一小杯,强身健体,还能解了酒瘾。被卫螭和谢玖唠叨多了,老爷子如今也自觉的遵守卫螭的一些叮嘱,孩子们希望他能长寿,希望他能活地长久些,他也不愿拂了孩子们的意,活得开开心心的,为什么不活长久些!

        在秦府吃了饭,卫螭才骑马回家。回到家,谢玖问起今天去霍王府的结果,卫螭转述了一下,说起霍王李元轨还有些悻悻然,不待见之色,显而易见。谢玖倒只是笑笑,未予置评。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各种各样,人存在差异显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待见了就来往,不待见了就避开,没什么复杂的。

        从小听得最多地一句话就是虎毒不食子,说得最多地就是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但事实,总有一些冷血地家伙,或者说可悲可怜的家伙,在生活、在各种各样际遇中消磨了所有的爱心,变成了连自己生养的孩子也提不起爱心的麻木之人,比之鲁迅先生《药》一文中的那些家伙还麻木可悲的人。连天性中应有的对子女的亲爱之心都没有的,实在没法儿要求那样的家伙再有别的。虚伪、麻木,不过是一具活死人而已。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而有些人活着,他却已经死了。

        卫螭感叹道:“多好多聪明一个闺女啊,居然那么不重视,如果是我闺女,我肯定好好疼,要出嫁了,不说整上十卡车的嫁妆,十牛车是要有的。对吧?闺女,老爸一定会保护你好好长大的,不让你被坏男人骗去!”

        抱起坐一旁玩耍的女儿,下巴在她软软的小肚肚上轻轻揉了揉,挠她痒痒,逗得女儿格格笑个不停,卫螭也跟着哈哈大笑,因霍王而来的郁闷,才稍稍消散了些。父女俩正闹着,谢玖抱过儿子,瞅了瞅炕,略一迟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是开口道:“打扰你们妇女俩相亲相爱,打扰你与孩子培养亲子关系,我觉得是不太好,不过呢,你是不是先看看你女儿的小屁屁,似乎……又尿了!”

        说得很软,说的很有同情心,只是嘴角的那抹笑意,却不怎么对味儿。卫螭的哈哈大笑戛然而止。扭头看了看女儿地小屁屁,果然,还在淅沥沥的往下滴呢,然后,毫不意外的,果然长袍的袍角已经湿了。话说,还是赶紧换下来洗吧,趁着“新鲜”容易洗干净。如果晾干了再洗,可以保证,就算洗了也是一团印迹。

        卫螭满脸古怪的看看女儿笑呵呵的粉嫩脸蛋儿,缓缓调侃:“女儿啊,知道老爸郁闷。居然制造个泄洪来帮老爸冲走郁闷,真是太孝顺了,来,老爸亲亲,爱死你了!”

        一边笑着,一边秦着,跳起来去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衣物,把女儿从里到外弄得干干净净的。话说。做了几年父亲,卫螭可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宝宝沾有便便地尿布给弄得没辙的菜鸟了。

        把儿女伺候好,哄了睡着之后,卫螭和谢玖也上床睡觉,都习惯了早睡早起,晚上还真熬夜的习惯。躺床上。习惯性的挨近谢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不知道为啥,每次只要一挨近谢玖。再紧张卫螭都能放松下来,大概这是全心信赖地结果吧,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吧。迷迷糊糊的刚开始打瞌睡,谢玖忽然摇他手臂,卫螭伸手揽住她问:“怎么了?”

        谢玖道:“卫螭,我突然想起来,马车弹簧的问题。汽车上的能用么?咱不是有两辆车么?卡车和我的小车。总有一个能用的吧?我们可以试试!”

        卫螭打了个哈欠,稍稍振作精神。道:“姐姐啊,首先你得考虑重量和动力的问题,汽车那是喝汽油的,马车地马儿是吃草的,力气不一样。汽车的钢板,那也是减震的,但是,考虑到重量问题,咱不能往马车上用,倒是这个原理,当初制造马车的时候,我和匠师们说过。还有,汽车用的减震,并不是一般意义上地弹簧,而是一连套的装置,配合整个汽车的系统的,少了一个就动不了了,咱马车太落后了,太回归自然了,用不上。”

        谢玖点点头,不过还是惊奇地道:“你还懂机械?”

        语气十分惊奇的样子,卫螭一边打瞌睡,一边还不忘显摆:“那是,咱男人对机械方面比较感兴趣,当初看过两本儿书,和专业的说那是够不上格儿,糊弄你这个外行就够了。”

        说的太直白,说的太诚实的结果就是挨了美女姐姐一记粉拳,美女姐姐似乎还一不小心忘记收起些力道,肩膀挨了一下,还是挺痛的,瞌睡都醒了不少。也比较有心思研究为啥姐姐突然关心起弹簧地问题,甚至有精神能在睡觉前拨冗过问下。一琢磨姐姐往日地作风,要说什么不太好直接开口的事情之前,总是喜欢兜***,还是那种不厌其烦地,一圈圈不停的兜,直到你明白了主动问起了才消停的类型,耐性好的惊人。

        考虑到姐姐的这个风格,卫螭主动询问:“请问夫人还有何需要?或是领导大人有什么想要群众我给点儿意见、建议之类呢?咱现在很有空,请领导大人夫人童鞋示下。”

        谢玖对卫螭的自觉自愿比较满意,哼哼哧哧蹭过去,脸红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房夫人今日来我们家串门,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才打算再给麒麟添个弟弟或是妹妹的,我说问问你的意思。”

        “敢情就是这个问题啊,有啥好害羞的嘛,直接找我商量不就成了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都两个孩子妈了……哎哟,夫人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妈了,可那美貌,就像那十七八的小少女似的,水灵水灵滴,美不可言呐。”

        随口说的话,被一个两指掐给拦腰斩断。某人赶紧咳嗽一声,故作严肃状,道:“麒麟是双胞胎,生的时候差点儿难产了,如今才两岁多,是不是再将养两年再说,女人生孩子太频繁了伤身体,虽说你底子好,但咱也不能乱来,是吧?为了夫人的玉体着想,再等等吧,夫人的状态好了,孩子才会健康,对吧?这是群众我的意思,夫人领导意下如何呢?”

        谢玖满心甜蜜的靠着卫螭,软软的道:“恩,听你的。”

        卫螭欢喜道:“O,甲乙双方达成共识,那么,睡觉吧!”

        谢玖学着卫螭往日的语气,叹了口气,道:“男人啊,睡吧。”

        周末的时候,众已从萝莉正太成长为美少女和翩翩少年的小丫头和小伙子们如约聚在卫府的庄子,高阳公主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小尾巴——晋阳公主小兕子。李治却没有来。这半大正太在学习处理事务,话说,待这次随着李二陛下出巡回来,他就要去封地独自开府,独当一面了。

        “兕子!”

        “卫大人!”

        许久未见的两人,见面的时候,很是热情的来了个拥抱,兕子还毫不吝啬的送了个大大的笑容。兕子穿了件淡粉的小裙子,翠绿的襦衫,梳着头发,已有了几分美丽萝莉的样儿,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沉静娴雅,在朝臣中,在宫里,都有大把的人喜欢、疼爱。这小萝莉如今说话还是软软的童音,不过,已经不喜欢自称兕子了,人家认为她是大姑娘,再自称兕子那多害羞啊,大姑娘要自称我了。如今,小萝莉也只让卫螭抱了,这还是从小就积累下的情分。

        卫螭抱着兕子,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吃了什么好吃的,学了什么功课,字练的如何了,随着母后学了什么,宫里的先生们又教了什么。卫螭笑眯眯的听着,不时的夸奖、鼓励几句,说完这些,兕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挣扎着要下地。卫螭疑惑道:“怎么了?”

        兕子欢喜的朝卫螭笑笑,然后转身向随她来的随从女官招手,女官小跑着过来,递过来一个食盒,看卫螭的目光,却不知怎么的,有股很可疑的同情和威胁。

        卫螭被看得莫名其妙,直觉认为与食盒有关,防备的目光投向食盒,再看看兕子带着羞红的小脸儿,试探的问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兕子特意带给我的么?”

        兕子点头,满脸孺慕看着卫螭,小声道:“卫大人自小疼我,对我好,我也要对卫大人好,近日随着母后学做了一道点心,我……”

        我什么却没有说,而是直直的递过食盒,黑漆漆的大眼睛里却有着羞涩,有着期盼,还有着淡淡的欢喜,还有着一股柔弱的怯色。被一只可爱的萝莉用这种堪比星星眼的眼神看着,卫螭还能拒绝么?当然不能!很干脆的接过食盒打开,暗自做了番心理建设,拿起一块尝了尝,不由满心的惊喜和讶异:“味道很不错唉!小兕子手艺不错啊!恩恩,这么好吃的点心,要多吃几块!”

        兕子小心翼翼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欢喜扑到卫螭身边,笑得眼睛仿佛两弯月牙儿似的,欢喜的看着卫螭吃她做的点心。

        卫螭口中在尝点心,心中却暗自感叹,这么小的孩子就学做点心,难怪古代的女的早熟。萝莉啊,就是享受众人疼爱的,这么早就开始学做家务,真是太可怜了。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一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像这样大家聚在一起玩耍的日子,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有了,后面最少有半年的行程是在辛苦的旅程中打发。穿越者注定了是孤独的人,即使有人相伴,但人的寂寞,并不是伴侣就可以填满的,寂寞有各种各样的,有了爱侣,有了亲人,只是给予了彼此生活的勇气,但父母亲朋,甚至是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知己兄弟,亲密闺友却是没有的。

        谢玖自认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也偶尔孤独凄凉之感。人的心中,有些地方会有的空洞,不是爱人可以填满的,那是给爱人之外的人留的。她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有着许多幸运,也有着许多遗憾,但总的来说,却是幸福的。她怜惜高阳公主,疼爱高阳公主,是因为从高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孤单。卫螭总说,人对与自己相似的人总是无法抗拒的,看着曾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缺点,出现在别人身上,心中却是焦急的、担心的。

        谢玖曾衷心的感谢从小教她们兄妹武艺的那位老兵叔叔,武艺给了她坚毅、执着、忍耐,这些品质,让她熬过了孤独的少女时期,能管住自己,知道遵守规矩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而高阳,显然缺乏这些,那是个急躁、敏感、脆弱的孩子。

        “敏儿。”沉吟良久,谢玖决定开口,卫螭曾对她说过,有些话,不主动说出口,别人是不会知道的。偶尔。人应该忘记一些束缚,主动一些,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师父。”

        高阳喜欢谢玖唤自己名字地样子。也喜欢她注视自己的眼神。那种慈爱温软的眼神。让她全身发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谢玖,也让她情不自禁地就把谢玖当初了母亲,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如果母亲还在,也许就会是谢玖这样地,不是太热情的人,却有独特的、谢玖式的温柔和慈爱。

        谢玖微笑着朝高阳招手。把她叫到身边,低声道:“我和你师丈随陛下出巡的时候,交给你一个任务。”

        高阳神情一喜,随即略带郁闷的低落道:“师父。敏儿也要随着父皇一起去呢。”

        谢玖讶然:“怎么突然要你也一块儿去了?”

        高阳满脸的不悦,显然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撅着小嘴,委屈的道:“前几日,皇后娘娘突然把敏儿叫去问话,说她以前因为身体地关系,未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未好好照顾、管教于我。如今身体好了,我也大了。照顾已来不及,但管教的职责却是要尽到。平日在宫中,皇后娘娘掌管后宫,数次想与我谈话,却因杂事而耽搁,这一次父皇出巡,虽说路上辛苦,但时间却是宽裕,我也大了,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娘娘说,正好路上她好好教些东西,以尽母职。”

        对于这种在别人看来是恩赐地机会,高阳是满心的郁闷,她并不想跟着出巡,她想留在京中,也有留在京中的理由。谢玖若有所思,沉吟一阵,只是点点头,温言道:“既然如此,那任务就取消吧,以后再说。”

        “师父,你要敏儿去做什么任务?尽管说,敏儿定会进百倍努力去做的。”

        谢玖笑笑,摸摸高阳垂着的发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让你与妞妞好好相处,在师父和你师丈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有闲暇的时候,你们年轻人一起出来逛逛,整日闷在家里,总不及出来看看这青山绿水舒服。”

        高阳小嘴又撅了起来,小声道:“人家宁愿呆在家里,也不想和李雪雁一块儿玩。”

        谢玖看她一眼,直白地问出一句:“不与妞妞一块儿,你还能与谁?”

        高阳被问得一窒,低下了头,顿感委屈,眼泪开始在眼眶聚集,却咬着唇不说话。谢玖无奈一叹,伸臂把高阳揽入怀中,柔声道:“你为何要帮妞妞讨个郡主封号?”

        高阳道:“她一贯与敏儿不对盘,敏儿一定要压她一头,不能让她因为身份什么地被赶出京去,要让她一直留在京里,让敏儿狠狠的欺负她,看她再张狂,看她……”

        这孩子气地理由,别扭的语气和表情,让谢玖不由一笑,出言打断她:“为什么不能坦率的表达出真实的想法呢?为什么这么惧怕在妞妞面前暴露你的软弱呢?你们是朋友不是吗?”

        高阳一愣,脸孔刷一下变红,有些被人看穿后的难堪,也有些忸怩,怔了怔,迎着谢玖鼓励的目光,嗫嚅几下,却没勇气说出口。谢玖暗地叹气,续道:“因为怕自己的软弱、缺点暴露后,妞妞就不与你玩了,不与你做朋友了,对吗?因为你只有妞妞这个能肆无忌惮的表达情绪的朋友,对吗?”

        一瞬间,高阳有种阳光穿破乌云照射到她身上的灼热感和冲击感,那种感觉,让她满心的复杂,心中甚至有空白一片的想法,原来师父都知道,连她深藏心底的懦弱和胆怯都知道,原来这就是被人看破心事的感觉,原来这就是被人记挂在心中心疼的感觉。

        “师父……”高阳热泪满眶,看着谢玖,眼泪掉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有悲有喜,颇为复杂。谢玖伸手帮她擦眼泪,柔声道:“傻孩子,我们俩在这方面真是惊人的相似呢,都是一样懦弱矜持,胆小孤傲的人呢。可是傻孩子,你不伸出手,怎么才能交到能牵手相连的朋友呢?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你的懦弱与缺点而舍弃你,会因为这些舍弃你的,那就不是朋友。”

        “师父!”

        豁然开朗,遮住阳光的乌云全部被吹散了。晴天来了,温暖来了,以前一直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地目光。这一刻全明白了。原来挡住自己的就是自己。

        谢玖微笑着抱住扑入怀中的小丫头。心底终于松了口气。一直看着高阳就这么伪装坚强,看着她像只张牙舞爪地小猫般,明明很脆弱,却喜欢伪装自己,懦弱不敢主动迈出一步,只敢一个人孤独地躲在自以为安全地堡垒中,却又羡慕堡垒外的满目阳光。不明白她如果自己不走出堡垒,阳光又怎么可能照射进去!真是与她该死的相像。

        谢玖偶尔会想当初为何会主动去关怀一个人躲着哭的高阳,按照她以往的风格。应该是事不关己的走开,不喜欢管闲事才对。谢玖一直以为是因为收了卫螭的影响,偶尔与卫螭讨论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感叹卫螭对她影响不小的时候。卫螭只是笑。唯有一次,卫螭说她在推卸责任,然后很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人对自己讨厌的东西,总是会依照本能行动。

        当时,谢玖不明白,追问的时候。卫螭只是笑。说要她自己想,说法不传六耳。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如今想来,卫螭果然是个细心地家伙,都看明白了呢,谢玖与高阳,果然是很相像的人。两人都有着看似光鲜幸福的家世,看似天之骄子的地位和耀眼的经历,但底下的孤独寂寞却只有自己知道。

        谢玖对于童年时的孤独寂寞,有着发自本能地厌恶,甚至提都不愿提起,这何尝不是一个逃避呢!高阳就像是她厌恶地那一段过去的再次显现,所以,她无法硬起心肠去拒绝高阳,甚至发自本能地想去疼爱她,关心她,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们的相似,她们相同的懦弱矜持。谢玖拯救了高阳,高阳何尝不是解救了谢玖。

        “我说,高阳公主李敏同志,你到底要哭到啥时候?就算是金山,以你这眼泪的汹涌程度,白娘子法力再高,估计也得认输,太可怕了!”

        高阳哭得正投入,正准备把所有的委屈、害怕都发泄出来,越哭越有感觉的时候,妞妞终于看不过去,凑了过来,吊儿郎当的,学着卫螭往常的口吻冒出一句。

        就是这么一句冒出来,高阳哭不下去了,刚才卫螭的故事她也听了,还跟着感动了一把呢,自然明白妞妞话里的意思,害羞的同时,有些委屈,向谢玖告状:“师父,你看,有这么欺负人的朋友么?”

        谢玖莞尔,还未说话,妞妞已抢着道:“废话,能不是朋友么?如果不是把你这笨丫头当朋友,你以为本姑娘有空搭理你么?有时间我还不如多读两本书呢。”

        高阳一愣,心中有些奇怪的感动,不过嘴上却条件反射似的反讽:“读那么多书,怎么不见你多赢本宫几次?是谁一直输来着?”

        妞妞翻个白眼儿,道:“那不是怕你哭鼻子,让着你吗?”

        “崩狡辩,不知道师丈曾说过么?狡辩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虚伪,掩饰就是认输。”

        两个小丫头你来我往的又开始了,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谢玖在旁边听得微笑不止,她能看出来,从今以后,这俩小丫头之间是真正的不同了,而她也不同了,心中空洞的一个地方,被填满了,再无遗憾了。

        满意的叹息一声,转头去看卫螭,某男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神中的温暖笑意,烫贴了她的心,让她也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如果这时候卫螭就在她旁边,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那该多好。可是,卫螭如今在孩子们身边,他的身边,围着麒麟姐弟,围着小兕子。罢了,这个小小的遗憾,就让它过去吧。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玩了两天,渡过了一个热闹的周末,卫螭这孩子头,带着大小孩子们,玩了个疯狂,到聚会结束,送走孩子们,哄得麒麟姐弟睡下后,卫螭也累得趴在炕头上直哼哼。这一躺下才发现这两天真是玩得太疯狂了,四肢酸软无力,全身肌肉感觉软趴趴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不由得连连感叹“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谢玖十分体贴的给他按摩放松,卫螭被按得那感觉真是太欲仙欲死了,又疼又爽,既想疼的大叫,又想大笑,最后变成了哼哼,那模样儿,别提多搞笑了。

        “对了,敏儿说,她也要跟着陛下出巡呢。”

        谢玖突然想起来高阳和她说的,连忙说给卫螭听。卫螭一边哼哼,一边沉吟道:“不愧是千古第一后啊,这动作就是快。”

        谢玖一时反应不过来,追问道:“怎么说?”

        卫螭道:“你想啊,高阳与殷安道那小子来往,虽然不高调,但也没刻意隐瞒什么,估计皇后娘娘看出了什么,决定出手管管了吧,这次出巡路上,咱找机会探探口风,问问娘娘啥意思,看清楚该管的管管,该说的说说吧。”

        谢玖点点头,表情若有所思。卫螭突然翻起身一把抱住,把谢玖搂在怀里,笑问:“今天和高阳说什么了?看你说得一脸感慨,看咱那眼神儿,让咱那小心肝儿那个跳啊,那个快啊,都快赶上子弹头列车了。”

        谢玖安心的靠他怀里,笑道:“你猜猜。”

        卫螭翻个白眼,道:“姐姐啊,你以为我是神仙还是你肚里的蛔虫啊,俺咋可能全都猜得到呢?”

        谢玖调侃:“你不是一直自称和冯巩是一个单位的么?不是号称妇女之友么?”

        卫螭裂了裂嘴,无奈道:“就算是妇女之友,也不见得对女人的心思全都懂吧?那咱不就是女人了么?话说,俺可是是个大老爷们儿,纯的那种!”

        谢玖呵呵笑笑,脑袋靠卫螭肩窝处,轻轻抹平他另一边肩膀处的衣服,笑道:“我一直觉得我缺少些什么,所以努力的去学习,看许多的书,学习很多的技艺,想去填补缺少的部分,可是无论怎么去努力,无论学了多少东西,那个空洞的部分,都还是空的,总是做不对,感觉无论做什么,无论寻觅多久,那个空洞都无法填满。然后,今天教导敏儿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部分的空洞被填满了,以前做过那么多,原来都是无用功,所以有些感慨,有些自嘲的感觉。”

        “哦,这样啊。”卫螭应了声。谢玖笑问:“你明白我要表达的是什么吗?”

        卫螭很诚实的摇头,老实的道:“不明白,不过,觉得你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搞得我也挺开心。你们女人的心思太细腻了,再细心的男人也会摸瞎。呃……是不是有些失望?”

        谢玖摇头轻笑:“不,这样就好,够了。”

        第八卷标题驿路梨花的出处如下,猜猜与整卷、全书有啥关系吧!嘿嘿!

        闻武均州报已复西京陆游

        白发将军亦壮哉,西京昨夜捷书来。

        胡儿敢作千年计,天意宁知一日回。

        列圣仁恩深雨露,中兴赦令疾风雷。

        悬知寒食朝陵使,驿路梨花处处开。


       

    第八卷 第二章 千古奇女

        打胜战了!

        卫螭奉长孙皇后谕旨进宫,正好遇上军报进宫,李二陛下龙颜大悦,在朝堂上高兴了一通还没完,下了朝还兴冲冲跑去找长孙皇后,卫螭到的时候,李二陛下正在说承乾太子的表现。

        承乾太子此次负责的职位,是一个偏将,收下带着六七千号人,偶尔协助粮草押运什么的。在此次松州之战中,也不搞特殊,能与一般将士同吃同住,对战斗的指挥,也不指手画脚,对统帅的命令,绝对做到了令行禁止,遇到不懂的问题,也能虚心请教,获得了出征大军上下的一致好评。

        在跟着军队打了几次小战,与吐蕃短兵相接了几回后,承乾请求调动,理由是他的父亲大唐皇帝陛下李世民同志十七岁就开始戎马生涯,上马能打战,下马能治国。他身为人子,自要继承父亲的衣钵和雄风,令大唐的声威传遍天下。老子是英雄,儿子不能是个连敌人都没杀过一个的懦夫!

        此次统兵的统帅程知节是跟随李二陛下戎马半生的老功臣,追随李二陛下征战半生,如今犹在战场上打拼,为人英雄豪迈,听承乾太子如此一说,居然答应下来,把他调到了另一行军总管执失思力的手下,执失思力与承乾太子两相配合,共率步骑兵五万对防守松懈的吐蕃军夜袭其营帐。吐蕃军自恃军力雄厚,防守松懈,措不及防之下。被奇袭打了个正着。唐军此次袭击,斩敌千余人,一次就打垮了吐蕃军的士气,为此次出征地胜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此次承乾是立下了不小的战功了!

        李二陛下说的时候,语调很是高昂,满面红光,高兴的神色很明显。常常同一句话说上三四遍,虽然没有明着夸承乾,但喜悦骄傲之色显露无遗。长孙皇后笑眯眯的听着,不时说上两句,眼睛里的神采,既有些担心儿子,又为儿子骄傲,但神情终还是保持了平静与端庄,完美地维持着大唐国母的形象。

        卫螭在一旁听着也挺开心。傻呵呵的跟着乐。承乾与他也算好朋友了,特别是承乾还有那样的过往,卫螭一直陪着他走过来的,知道其中的不容易,看来当初那个叛逆天真的小子真是长成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李二陛下高兴了好一阵,说起承乾的时候,看卫螭地目光,很是意味深长,也很复杂。卫螭只是笑笑,低着头不说话。等李二陛下情绪平静下来了。李二陛下才想起关心卫螭进宫的原因:“观音婢今日为何召子悦进宫?”

        长孙皇后温婉的笑道:“陛下出巡在即,臣妾以前身体不好,对宫里的孩子们,关心不够,以前曾答应过高阳,臣妾要好好照顾她,尽母后之责。臣妾想,趁着高阳尚未出嫁。此次出巡就把她一块儿带去。高阳一直在卫夫人名下学习,臣妾把子悦叫来问问高阳的情况,对她做些了解,也能照顾的顺手些。”

        李二陛下见说起高阳这个让他又爱又头疼的女儿。笑道:“是该好好问问,说起这个,卫螭啊,你们夫妻真是为朕分了不少忧。如今也没外人,只有朕与皇后在,有些话,朕不用顾虑太多。尽可对你直说。为了承乾的事情。你曾对朕谏言多次,私下自己也做了不少事。这些,朕都是心中有数的。”

        卫螭赶紧道:“陛下言重了,陛下对臣说如此肺腑之言,那臣也就不怕直说了。臣对太子殿下做的那些事,如果说都是应该做地,那就是虚伪,臣只是觉得太子真的很好,不能因为一些小错就去否定他,太子曾说过,他从小就一直在努力做一个父皇、母后眼中合格的儿子,大臣眼中合格的太子,那么多年的努力,因为一些错误如果就把过去全都否定,臣将心比心,绝不愿意。所以,臣才会忍不住大着胆子去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臣只是把我眼中的世界告知予太子,臣觉着,或许看多了,对比一下,能让殿下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微微点头,长孙皇后微笑着看着卫螭,目光宽和。李二陛下道:“是故朕对你总是欣赏有加,与承乾差不多的年纪,心思、想法却是与承乾截然不同,有时候,朕真是怀疑你这年轻地皮囊下,藏的是个饱经沧桑的的魂魄。”

        卫螭心中那个冷汗啊,流地哗哗的,不愧是最能知人善用的千古明君唐太宗李世民李小二童鞋,那眼光真是一针见血般的犀利啊。卫螭道:“回陛下,那是经历和性格的缘故,臣总是愿意去思考,去想,去做对比。见了太多不幸的,所以,臣发自心底的觉得自己幸运和幸福,也就知足了。哲人说,一个人地经历,是刻在心上地。”

        李二陛下颔首,走过来,拍拍卫螭肩膀道:“你能如此想也好,但过去的终归过去了,珍惜现在方是正道!”

        卫螭笑着道:“多谢陛下,臣知道地。臣自个儿满足的不得了,有义父兄长,有媳妇儿孩儿,还有陛下关照,够了,臣自个儿有时候做梦都会笑醒。”

        李二陛下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诸如此类的话,朕与你说过不少次,朕不管你心里记住没有,朕心里是记住了。卫螭,朕会记住你的好的,就如你义父秦琼、程知节等一干老将为朕立下的汗马功劳一般,朕都铭记在心!”

        这话就说得重了,卫螭心中一抖,噗通一声跪下,严肃道:“陛下,臣不敢,也不愿陛下如此说。我家老义父他们的功劳,那是在战场用命拼来的,臣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如果这样都能比,那臣这嘴皮子也忒贵重、忒能耐咧!”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道:“你心里觉得比不上,但朕心里认为能比上。好了,此事就此搁下,不用再提。说说朕地小高阳,那个孩子,自小英武聪颖。与她那早逝的姑姑平阳一般,让朕又是喜欢,又是头痛。如今算好,随你夫人学了几年,总算有些女孩子的规矩和气质了,比之过去那骄纵蛮横的样子,进步不少,卫夫人教导有方。”

        卫螭听得恍然大悟,厮一直觉得。千古明君李世民同志,英明神武一世,儿女众多,为何独独对真实历史上那位骄纵蛮横的高阳公主那么疼爱,原来是从高阳身上看到了已亡故妹妹的影子。

        李二陛下的那位平阳公主妹妹,是先皇李渊地三女儿,与李二陛下是一母所生,他们的母亲就是那位历史上有名的奇女子窦氏。平阳公主精通武艺,平阳公主精通武艺,谙习征战。嫁给柴绍后,仍然手不离弓箭,身不离宝刀。李渊父子在太原起事后,当时的朝廷隋朝拘捕李渊的亲人,平阳公主与其夫婿柴绍就在其中。柴绍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第十四位,据说谋略出众,擅长以少胜多,后来消灭薛举。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都有他一份功劳,消灭唐朝最后一个对手梁师都他还是主将。不过。当时隋朝要逮捕他们两口子的时候,这家伙的作为可不够爷们儿。听闻朝廷有要捉拿他们夫妻的命令,立即叫老婆一块儿逃走去会合岳父大人。并说因为老婆是李家人,目标太大,带着一块儿逃走,怕被朝廷发现,自己一个人逃走就胜算大些。当然。丫当时地说辞跟婉转些。没说这么直白,不过言下之意大致如此。

        平阳公主端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巾帼奇女子。也没有怪丈夫,只是宽慰丈夫说,要他尽管走,她一个妇道人家,容易躲藏,到时候会自有办法。柴绍那丫居然就真自己一个人跑了。柴绍跑后,平阳公主女扮男装,变卖产业,招兵买马,公开与朝廷对抗,在当时还是隋朝地盘的长安,建起了敌后根据地,且连续打败了朝廷多支队伍。最为人称奇和称道的是,当时平阳公主收编的队伍,多是些强盗、马贼之类的亡命之徒,未受过任何军事训练,此女只凭一人之力,硬是把一只杂牌军,训练成了一只百战百胜,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军,平阳公主的才能可见一斑也就是平阳公主的这一支队伍,象钉子似的钉在了关中,为之后李世民挺进关中做接应,其中地功劳,对唐王朝的建立来说,无论怎样评价都是不过分的。只可惜,这样的一位奇女子,却只活到武德六年,值得一提的是,平阳公主的葬礼,并不是按照一般的公主葬仪办理的,而是以军礼葬之,成为史上奇观之一。

        据说,这位平阳公主与她地二哥李世民最是亲厚,兄妹俩自小感情就极好,她又为大唐立下如此赫赫战功,她的早逝,一直是高祖李渊和太宗李世民心中的遗憾,并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这么想了一阵,卫螭总算明白为何李二陛下会特别钟爱高阳了,敢情是有了移情作用在其中啊,不过,平阳公主这样的奇女子,确实令人敬佩。不过,卫螭很好奇地是,历史记载,平阳公主是病死的,但却以军礼下葬,这不太符合常理。卫螭曾看过一则分析,说是根据这位公主以前的作风,大唐建都长安后,让她一直在京中享福,那不太可能,很有可能会随军出征,征战四方。再根据她的年龄推算,武德六年的时候,最多也不过是二十来岁,如此年轻的年纪,又是武将,身体素质应该很过硬才对,不可能二十来岁就病死,且还是以军礼下葬的,很有可能是战死地。不过,相比之下,如此奇女子,却嫁了柴绍那么个丢下妻子逃命地软蛋儿,真是令人唏嘘。

        卫螭默默出了一阵神,李二陛下也因国事繁忙,回太极殿处理政务去了。李二陛下去后,长孙皇后终于可以说今天找卫螭来的理由了。长孙皇后看卫螭一眼,略一沉吟,选择了开门见山,问卫螭道:“子悦,殷家幼子殷安道是你地属下,此人如何?”

        卫螭一愣,还真料不到长孙皇后会开门见山,不过还是老实的道:“回娘娘,殷安道那个小子吧,挺稳重诚实一人,做事踏实周到,也挺有能力,把什么事交给他,如果他答应下来,那是绝对可以放心的,从不会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是那小子的风格,最妙的是,如此性格,居然不是那种不知变通之辈。臣以为,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长孙皇后被卫螭的形容词说的微微一笑,颔首道:“本宫也曾多方查证过此人的品性,与你所言大致相符,但你说的更为生动、详实一些,看来,此子真是一青年才俊。”

        卫螭笑道:“娘娘,青年才俊嘛,安道可以算半个,那小子没什么大心思,青年才俊一般都对事业有些雄心的才是吧,安道吧,真如他的名字一般,有时候,真是稍嫌稳重过头的感觉。”

        说到这里,卫螭瞄了长孙皇后一眼,见她面容平静,若有所思,想了想,接了句:“高阳公主的性情,稍显跳脱,有人能帮她稳一下,也是好的。”

        长孙皇后忽地一笑,道:“所以你就从中牵线搭桥,撮合高阳和殷安道?”

        卫螭连忙道:“娘娘,这你可冤枉臣了,我和我家夫人可从没存过这些心思,高阳之所以认识殷安道,纯属偶然,俩人能看对眼,话说,臣也很意外。再说,娘娘问起来,臣本着诚实厚道的原则,才说真话的。”

        长孙皇后看了卫螭一眼,虽然是微笑的,但卫螭还是被看得心头乱跳,喵喵的,好有威严的感觉,果然是年纪长了几岁,他家小玖玖板起来就没人家长孙皇后这种感觉,又威严、又大气的感觉,他家玖玖在气场上,还是差了些。他是否可以幻想一下,等将来他家谢玖年纪再长些,阅历再多些,是否会有长孙皇后这样的气场与气质呢?!算了,这个想法太可怕,还是就此掐掉吧,谢玖目前的气场就足够震慑他了,再加强……那他还有活路么!

        长孙皇后又问了不少问题,卫螭都老实的回答了。长孙皇后没有说什么,从表情上也看不出来如何想的,只是婉转的提醒卫螭,注意监督好,发乎情,止乎礼。其余的,长孙皇后说了,待出巡回来之后再说。卫螭应下。长孙皇后的要求,卫螭倒是能明白,不关事出于礼数还是保护高阳公主的角度来说,该有的操守和节制,那是必须的。毕竟,高阳是女孩子啊。






    第八卷 第四章 出 发

        “胡闹!放肆!一群腌货!气死朕了,当真是气煞朕也!”

        临近出发了,身为御医的卫螭和谢玖要进宫帮李二陛下夫妻做一次体检,毕竟这次是出远门,那两口子的身体都不是很好的人,做个检查,也是为了旅途安全。背着医疗器具,卫螭和谢玖携手进宫,待内侍把他们领到立政殿的时候,李二陛下却正在里面发脾气,听声音,似乎气得不轻,似乎还摔了不少东西。

        “卫大人、卫夫人,先等等吧,陛下正发脾气呢。”

        内侍小声的对卫螭、谢玖道。两人对望一眼,点点头,没说什么。现在进去那就是典型的自触霉头,这种蠢事不能做。

        两人静静地等在外面,等着李二陛下的火气散去,不过,似乎李二陛下的火烧的挺旺的,等了一会儿,还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骂声。一连串的无法无天,一连串的骂语,可以听出李二陛下气得不轻。

        “传朕的圣谕与权万纪,着他严格管教齐王佑,待朕到洛阳后,携齐王佑一块儿来见朕,朕到要看看李佑有几个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罔顾朕的旨意,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近乎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阴冷森然,可见李二陛下是动了真火了。立政殿内安静了一会儿,估计是写了谕旨,李二陛下又道:“继续写下一道圣谕,朕郑重警告汉王元昌,让他安分呆在封地,闭门谢客,无朕旨意,不许离开封地。”

        连续下了好几道谕旨,命人快马送出京去,之后卫螭和谢玖才得到召见。卫螭两口子进去,李二陛下的表情已恢复平静。再看不出刚才怒火盈胸的模样儿。长孙皇后坐在他的身旁,给他倒茶端水,温婉轻笑,恬静端庄的样子。似乎一点儿烟火气都不带,在这样的人旁边,还真是很难发出火来。不知咋的,卫螭有些同情李二陛下。

        “娘娘,请入内室。”

        谢玖与长孙皇后去了后殿,卫螭帮李二陛下检查,主要就是量血压什么的。李二陛下的风疾。最是怕血压高,那可就是正宗地脑溢血了,发病的时候,神医在都不管用。

        也不是是受了卫螭影响还是长孙皇后管束的,李二陛下最近一年来,对油腻的食物摄入减少了不少,每天都有固定地骑马锻炼身体的时候,身子骨比过去好了不少,再加上食疗的调理,绝不服用那些丹药之类的东西。身板比过去瘦了,但身子骨反而更结实了,李二陛下自己也说,感觉比往年轻松了许多,对卫螭的治疗也不抗拒了。

        详详细细的做了检查,在听脉的时候,卫螭建议最好再从太医署调两个经验老练地太医跟着一块儿去,卫螭和谢玖如今的中医。在恶补刻苦的学习下,已可独立坐诊,不过,卫螭和谢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个儿经验还不足。中医这东西是经验越足医术越好的,特别是听脉上,人家孙思邈孙大大可以从脉象上辨出来的病症,卫螭和谢玖估计也就能辩个四五成,需要学习进步的空间还很大呢,起码,卫螭和谢玖现在就没本事只凭脉象就能断出孕妇所怀胎儿的性别。那本事儿真是太神奇了。卫螭当初曾放言,说这诊脉术比B超还管用。

        长孙皇后那边。也增加了适当的体育锻炼,又比较注意调养,比之过去,身体反而渐渐强健起来,近年来,已很少发病。这种良好的恢复状况,让卫螭和谢玖又惊又喜,两人暗地里嘀咕,是不是抗生素在古人的身体内效果更好呢?还是比较注重养生地结果呢?这是个谜题,还待两人去慢慢的研究、解决。

        检查完大的,李二陛下找来要带着去的一干儿小的,高阳就不用说了,壮实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又有谢玖那个爱美的师父监督着,那身体叫一个倍棒儿!李治虽说爱安静,但弓马骑射这种基本功,老李家的孩子,不管男女,基本都会,人家受地就是那个教育,所以也不用担心他的身子骨。唯一担心的就是兕子小公主,这孩子自小心肺就弱,好在如今历史已改变,长孙皇后还好好的活着,有正宫皇后的母亲在背后撑腰,性子又比较讨人喜欢,这后宫里,还没人敢欺负这个小可爱地。成长中虽偶尔些小烦恼,但还不到郁结玉胸的地步。要知道,长期悲伤难过的话,郁气结于胸中,就算是个健康孩子也会生病的。

        一家大小都做了体检之后,长孙皇后温言关怀了几句,问了下两口子的收拾情况,是否已打点好了行李,是否还有缺的,如果缺什么,尽可与她说,她会让宫里给备下,总之,不能委屈了跟着去的两个孩子。

        长孙皇后生性节俭,最不喜欢铺张浪费,后宫如今是她当家,上下风格都以俭朴为主,能对卫螭、谢玖说宫里给他们准备物品什么地,已是大大地眷顾、关怀。两口子有些感激,有些感动,连忙婉拒,表示都已经收拾好了,只待陛下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了。

        体检完了,两口子告辞出宫,出了宫门,卫螭扭头看看皇宫高大的院墙摇头叹气,低声道:“住这么大地方地人,还真是不容易,可怕啊,真不知道Y小说中,主角王霸之气一发,然后大一统,然后住进这种地方,真那么爽么?啥都不用操心,只用吃喝玩乐、宠幸后宫。”谢玖白他一眼,也低声道:“也不看看地方就张口胡说。”

        卫螭笑笑,没说话,有些不好意思。谢玖道:“我没看过你说的那些东西,只是这天下又岂是那么容易坐的,这里是天下的中心,欲望的中心,多少人的眼睛盯着这里呢。别的不说,管理一个家、一个公司、一个企业都已是大大的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国家!不知你注意过没有,以前还在现代的时候,你看新闻联播么?”

        卫螭点头道:“当然看了。我以前看电视就看新闻和体育,还有就是科技之类地。”

        谢玖叹道:“那你注意过没有?那些身在高位的人,一年比一年衰老的快,五年之前。比之五年之后,衰老的,又岂止是五岁!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卫螭很赞同地点点头,握住谢玖的手,呵呵笑道:“所以,咱们还是做老百姓好。咱老百姓多简单呐,衣食住行能满足就行,再有个孩子,那就万事OK了!”

        谢玖笑着点头,伸手轻抚卫螭的眉心、额头,道:“对啊,万事OK了。陛下、魏征、房玄龄这一些身居高位的人,他们的眉心、额头都有着深深的皱纹,两鬓斑白,我希望你的眉心和额头不要有那么深地皱纹。反而希望你的嘴角能有笑纹,那我也会很开心。”卫螭听得心中一暖,在马车中不方便做太过火的动作,只是倾身深深一吻,道:“我知道的,我也乐意长笑纹,而不是愁出来的皱纹,你也一样呢。将来啊,咱俩做一对快乐的小老头儿和小老太婆吧!”

        谢玖依偎在卫螭怀中,睨他一眼,捧着卫螭的脸看了半晌儿,颇有些不甘心的叹道:“人家的希望是将来你已经白发苍苍了。而人家还是青春貌美呢,那该多好啊。这样你也不会因为我年老色衰就移情别恋,你也找不到借口变心!”

        卫螭那个啊,虎躯巨震、天雷加身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感受,这姐姐有时候地思维咋那么叫人难以形容呢!卫螭干脆的转移话题,说起别的。谢玖笑着睨他一眼,知道他的小心思。也跟着转移话题。

        过了几天。宫中一切准备完毕,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大清早的。把麒麟姐弟两个小宝贝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抱上马车,卫螭和谢玖也钻进去,刘嫂和鲤儿、招弟搭乘另外一辆,大虎等一干护卫起码,卫府地三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赶去与皇宫的车队集合。

        本来这一次是不带招弟去的,但招弟听说谢玖和卫螭要出远门,唯恐使唤的人不够,自己求了谢玖要跟着来。谢玖考虑招弟照顾人比较细心,年岁又比鲤儿大了几岁,有些活计,做起来更比鲤儿顺手,便把她临时招进队伍。

        隆重地送行仪式,卫螭这种跟队的小官儿,基本没资格见识到,只能安静的坐在马车中,等待着仪式结束上路,结果等着等着,厮居然睡着了,头晚上因为要出门,又是跟着李二陛下出巡,心情有些兴奋,居然没睡好,这不,刚在铺得软软的马车上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了。

        谢玖也比卫螭好不到哪里去,昨晚她也没睡好,卫螭那厮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她能睡好么!为此,早晨起床的时候,还扔给了卫螭好几个白眼仁儿呢。于是,在隆重的大唐皇帝陛下出巡地送行仪式上,卫府地一家四口就这么华丽丽滴在自家马车上睡着了。还一睡就是一个多时辰,最后还是女儿的哭声把两口子给吵醒地,小丫头要尿尿了。

        麒麒这小丫头,经常不注意就尿床了,教了不少遍,告诉她要尿尿的时候要叫妈妈或者爸爸,结果她有时候一高兴就给忘了,上次尿了老爸卫螭一身就是这缘故。还好,自那之后,卫螭念经似的在女儿耳朵边念了无数遍,又拿弟弟麟麟给麒麒做参照,小丫头貌似终于学会了。

        谢玖找来尿盆儿给小丫头把尿,卫螭扭头拉开帘子看看外面,已经上路,绵延的队伍正缓缓前行。卫螭问了问赶车的车夫,说是已出了长安城,不过还未出长安地界。

        卫螭缩回头来,趴车厢里给女儿当马骑,陪着两个小鬼头玩,以打发无聊的旅程。不得不说,那个竹子编的垫子很管用,在平路上的颠簸,果然是微乎其微了,且铺的比较软,整体来说,还是挺舒服的。

        “老爷,晋王、高阳公主、晋阳公主三位来了。”

        卫螭正陪着儿女胡闹,马车停了下来,滋溜儿一下冒出来三颗小脑袋,以及车夫的报告声。卫螭刚要行礼,李治已笑嘻嘻的脱了鞋子,蹦上马车来,道:“卫大人免礼,此地又无外人,咱们还是按平时的来吧,卫大人,有啥好玩的,一起玩儿一下吧,拿出来,一起解解旅途的无聊、寂寞吧。”

        看这小子笑得贼眉鼠眼的样子,卫螭用眼白的地方给了他一个瞪眼,把高阳公主和小兕子给叫了进来。谢玖从马车的小柜子中翻出吃食摆上,甚至还有一个小手炉,炉上放了个小铜壶,烧上水,不一会儿就有热腾腾的茶水喝。

        卫螭看看人数,问道:“要玩扑克、麻将、跳棋、围棋、象棋,还是大梦想家?”

        李治笑呵呵的道:“我就知道卫大人肯定会带这些好玩意儿,想吃好吃的,想玩好玩的,还是得找卫大人,对不对?兕子。”小兕子正捧着一块儿玉米饼吃得眉开眼笑,小嘴油乎乎的,听到哥哥问话,笑着点头赞同,说话却要等下,人家还没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呢,嘴里有食物的时候说话是最没女孩子气质的事情,她的母后曾教导过,身为有教育的淑女,是不能做那种行为的。

        谢玖微笑着看着几小,建议道:“人多的话,不如玩大梦想家吧,这样大家都能玩,也比较有趣。”

        高阳唯谢玖马首是瞻,自然是万分同意,小兕子性子最是随和,当然也没意见,李治对这个东西也很有兴趣,只是玩的次数少,当然也是同意的。卫螭见大家都没意见,很干脆的摆开地图、骰子,开始游戏。

        前面已说过,卫府的马车是为了此次出巡特意重新设计、建造的,不止考虑了减震、避免颠簸的问题,还考虑了长途旅行的方便问题。设计的时候,卫螭想到以前曾看过的YY小说里说的那种带有各种小功能的方便马车,不由心驰神往,便找匠师们讨论了好几天,众人详细画了好几份图纸,最终才定下来的。

        炉子和水壶,在古代的行路条件下,想要不泼洒,想要不因颠簸而打翻,设计采用的方法是卡槽,炉子与马车间有一个活槽扣上,这样炉子就不会倒,炭火也不会仨出来,而水壶与炉子之间,也采用同样的办法,只是卡槽的方式有区别,很是方便。再加上一些小柜子放置茶叶、点心什么的,看得三小一阵羡慕,李治更是道:“卫大人,父皇的御驾都没这么舒服,这么有趣,果真不愧是卫大人的东西,真是好享受,叫人羡慕。”

        仗着没外人,卫螭屈指弹了李治一下,笑道:“皇后娘娘说了,要艰苦朴素,节俭持家,殿下身为人子,要听话,知道不?要学我那是不成的,小心被打屁股!”

        李治给了卫螭一个鬼脸,几人嘻嘻哈哈的笑闹着,游戏着,无聊的旅途,总算有了那么几丝色彩。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222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85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1:50:23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第五章 疯狂的火锅

        旅途这种东西吧,刚开始会有点儿新鲜意思,时间长了,除了忍耐,除了疲惫,除了无聊,还真是再没什么感觉了。这才两天,刚出了长安地界,不止卫螭、谢玖,就连几个小鬼头,即使跑卫府的马车上,也只是混吃混喝,混完了就跑回皇家的马车上睡觉去了。

        谢玖很有先见之明,行李中有不少书籍,趁着休息的时候,叫人去装行李的马车中取了来,准备旅途中打发时间。卫螭随意翻了下,全都是些医书之类的,让卫螭对谢玖的好学精神,十分的钦佩。话说,看专业书是最枯燥的,最需要毅力的。

        出了长安地界,吃的东西也好,休息的驿站也好,就比不上长安了,好在没跳蚤之类的,不然那日子,更别比怎么过了。晚上在一个小县城歇脚的时候,卫螭开始想念起在现代看的清装剧,话说,电视剧里,皇帝出巡,甭管是到了哪个疙瘩里的小县城,那都是山珍海味,想吃啥就有啥的,那个菜式又精致又多,哪像他们现在吃的这些,口味不对口就罢了,菜色也是简单的几样,据说已是本地能找到的最多、最好的东西了。

        人家李二陛下都不挑剔,那卫螭这做人家手下的也不好多说,还是夹着尾巴,低调做人的好,不过,吃点儿自己带的咸菜,应该不犯法吧。“来,夫人,酸萝卜,辣白菜,长途坐车之后,吃一点儿酸的、辣的。最是舒服了。”

        卫府那一大车的行李,除了必备行李之外,全都是咸菜、腌肉之类地东西,甚至还有一部分是调料,准备咸菜吃完之后,再一路上腌制补充,总之。卫螭是铁了心的要吃到出巡结束回家。

        一路上,两个小鬼头,反而是精神最好的人,在马车内翻来爬去的,折磨得卫螭快要喊娘了。不得已之下,只得每天让刘嫂她们抱过去玩一下,或者卫螭出去骑马。把两个孩子护在怀中坐在他前面,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走一阵,消耗两个小鬼头的精力。

        谢玖最是耐不得长途的马车,虽说没有强烈到呕吐地程度,但一路上精神头都不大好,也没什么胃口,给她准备的点心,基本都进了几个小鬼的肚子,她反而没吃多少,只是一路不停的喝水。服用些安神助眠的药汤,醒了就看书,困了就睡觉,病恹恹的样子,看的卫螭挺心疼地。

        路上打尖的时候,卫螭跑去找厨房的厨具借用了下,给谢玖熬了碗清淡的白粥出来,再整了一小碗腌肉出来。再切了一小碗腌萝卜,盛了一碗腐乳,叫厨房上了些时鲜的蔬菜,清清淡淡的吃一顿。

        “师父!”

        刚摆开桌子,高阳就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高阳也是知道自家师父弱点的,厨房的主食是羊肉,谢玖是不吃的,高阳怕她吃不舒服,特意去厨房,打着长孙皇后的名义,让厨房给熬了莲子羹。除了给长孙皇后地。偷偷留了一些给谢玖,高阳特意送来。

        高阳的孝心。让谢玖笑意连连,摸摸她的小脸儿,笑道:“谢谢你的心意,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现在吃不下甜食,你吃过没?不如留下一起喝你师丈给做的白粥,你师丈的手艺,你是知道的。”

        高阳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桌上的那些咸菜、腐乳,伸手把食盒给了随身来的侍从,赏给她们吃去,自个儿跳到桌旁,端起一碗白粥,淅沥呼噜就开吃。看着她那一点儿都不斯文的吃相,别说,感觉白粥都香了不少,胃口都多了些。

        高阳胃口大开的喝了两大腕白粥,小肚子吃了个溜圆儿,扶着桌子叹道:“这是路上吃得最舒服地一顿了,还是师丈的手艺好。”

        卫螭也是唏哩哗啦的喝了三大碗,撑得和高阳差不多德性,点着头赞同道:“没错,还是自家的味道比较对胃口,俺滴那个神啊,口味差异果然是个大问题。”

        高阳眼珠一转,蹭到卫螭身边,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师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连煮碗白粥都那么好吃,果真就如师丈说的,越简单地菜式,越能显出不凡地手艺,师丈真厉害。”

        卫螭懒洋洋看她一眼,打着哈欠道:“行了,行了,只要你自己能找到借口在吃饭的时候溜过来,我们每次吃饭地时候等你一炷香时间,过时不候。”

        高阳欢喜得大大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只见白牙不见眼睛,忙不迭的道:“一言为定!师丈可不许反悔,为了一路上的口福,敏儿定能出来。”

        卫螭笑着摇头叹气。还真别说,高阳公主这小丫头,居然还真找了借口,每天一到吃饭时间就钻到卫府的这一桌来,看着卫螭用当地能提供的材料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出来,再加上卫府自带的那些咸菜等小吃食,确实比接待地的饭菜符合口味。

        “我说十七姐怎么一到用膳时间就不见人影,原来是跑来卫大人这里吃好吃的,十七姐,你没义气,有好吃的也不叫雉奴和兕子!”

        “卫大人,兕子要吃松花

        高阳连续几天的“失踪”,让李治留上了心,瞅准机会,带着兕子偷偷跟在高阳身后,果然搞清楚了她的行踪。兕子比较直接,含着手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瞅着卫府桌上的那些菜,可怜兮兮的看着卫螭。

        这等可爱攻势,卫螭哪里抵挡得住!一边鄙视李治狡猾,明知道兕子来着卫螭肯定不会拒绝他们一块儿吃饭,还把兕子带了来,摆明了是想借着兕子的光来混吃混喝。强烈鄙视聪明狡猾的正太小鬼。

        于是,卫府的用餐队伍。再次壮大。卫螭不得不担心起带着地咸菜是否够吃,干脆到了驿站的时候,叫人去买了材料来,继续做。腌菜之类的,酸透都是需要时间的,卫螭估算着带着的吃完之后,刚好新腌制的酸透可以吃。

        感谢朝廷的推广。经过两年地时间,大白菜已经传出了长安,各地都开始广泛种植,一路接待的官员,都有新鲜的大白菜。在路上走到第十天的时候,到了驿站,卫螭偷偷找人带路出去逛了一圈。居然正好遇到有人卖野菜,兴冲冲地,连价都不还的买了回来,顺便买了些猪瘦肉,还有两条大肥鱼,再弄了些白菜、豆腐之类的,卫螭宣布今天吃火锅。

        找厨房要了张大桌子,架上炉子、汤盆,还有厨房做菜剩下的骨头汤,开始熬制锅底。话说。卫螭那厮居然把特制地火锅盆都带着来了,简直是让人发指!

        在现代,平民老百姓家要吃火锅,不像上火锅店,一般都自己在家弄,根据各自口味,自己熬制锅底,特别是农村。记得开始流行起吃火锅的时候。在家吃的都是他那心灵手巧的老娘自己熬制的锅底,卫螭深得真传,号称手上拥有卫家的祖传秘方,常常拿出来忽悠谢玖,味道倒是不错。搞得谢玖也将信将疑的。

        女孩子们喜欢吃清淡的,有专门鸡汤熬制的清汤锅,卫螭那厮喜欢辣的,李治地口味儿也随他,两个一大一小的爷们儿占了辣锅。把菜放进去,眼巴巴瞅着,闻着香香的气味儿。一边流口水等着吃。一边满脸的喜气洋洋,卫螭那厮很得意。厮可是把“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给贯彻始终了。

        “卫大人,熟了吗?”李治咬着筷子,问卫螭。卫螭眼巴巴盯着锅里,捞了一筷子,道:“再来会儿,咱多煮一会儿,免得吃生了拉肚子。”

        “哦。真香啊,真饿啊!”

        “都一样的,忍忍吧。”

        卫螭和李治在一边嘀嘀咕咕,谁让这俩儿心眼儿厚,硬是放了一大锅进去煮,看看人家女士那边的清汤锅,都已经开吃了,真是叫人羡慕,特别是高阳还得意洋洋的,不时给谢玖夹一筷子,兕子一筷子,眼神儿还忒得瑟,直叫人恨得牙痒痒的,太不厚道了。

        “可以开吃了,恩,辣地就是香!”好不容易终于熟了,卫螭宣布开吃,和李治一块,撩高衣袖,拿着筷子就开始往碗里捞,那家伙,那架势,简直和集中营中饿了三天放出来的俘虏差不多一个德性,啥形象都没了,还好,这伙儿人是关在屋子里自己偷偷躲着吃的,如果开小灶还高调的让所有人知道,那大家都不用混了。

        “好大胆的卫子悦!有好吃地也不叫朕,独自享用,该当何罪!”

        也许是抢菜抢肉抢得太专心了,也或许是涮肉涮的太专心了,居然没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没发现两个大人走进来的脚步声,一伙儿人还吃的挺开心,直到来人出声了,所有人才抬起头,满脸呆滞的看着来人----大唐帝国国家元首李二陛下夫妻。

        吃火锅的桌子是挨着墙放地,卫螭和李治在背对着门地方向,谢玖、高阳几个在斜对着门的方向,如果不注意盯着门,还真不会知道有人推门进来了。于是,吃得太专心地结果就是有人进来都不知道,偷吃被抓个正着。

        先用眼神瞟向对面,互相表示了一下谴责,赶紧擦擦嘴,卫螭等人赶紧行礼。长孙皇后倒是笑眯眯的让众人免礼了,李二陛下却耸动着鼻翼,径自走到桌边,笑骂道:“卫子悦,你该当何罪?路上自己开小灶吃火锅就罢了,居然敢不叫朕!朕要叫人打你三十杖!”

        卫螭嘿嘿傻笑,道:“陛下,这不是今天偷溜出去逛了一圈,刚好遇上有人卖新鲜的野菜,陛下,您不知道,越新鲜的野菜,越是要吃火锅,煮出来又嫩又香,别提多美了!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些粗野吃食,陛下身份尊贵,哪能和臣等一样。”

        李二陛下用白眼仁儿的地方对着卫螭,道:“朕吃不得,那雉奴、敏儿、兕子为何能吃得?”

        卫螭满脸肃然的道:“臣是被逼的!晋王殿下说了,如果不给他们吃,他就去向陛下告状,迫于无奈之下,唉,臣唯有低头认输。再说了,晋王殿下等人年纪尚幼,自小未经历过什么困苦,一起吃点儿山毛野菜之类的,也算体验生活,忆苦思甜。”

        李治的脸色,在卫螭的前半句话的时候是苦兮兮的,待听完,赶紧低眉顺眼的站着,背后却悄悄朝卫螭竖大拇指----吃顿也野菜火锅都能扯上忆苦思甜,厮真能忽悠!

        李二陛下对两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拉着长孙皇后大马金刀的过去坐下,板着脸朝卫螭道:“叫人再加两副碗筷!”

        卫螭的下巴差点儿没掉地上,傻傻的问:“陛下,娘娘,您二位这是……”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不说话。长孙皇后倒是笑着道:“我与陛下也未用膳。近几日,高阳、雉奴、兕子三个,天天往子悦这里跑,也不回来和我们一起吃,联想子悦往日爱吃的美名,不得不让人期待呢。”

        卫螭瞬间无语,看吧,往日的形象太糟糕了,让人家一下就想到了,真是木有前途,非常的木有前途。心中唉声叹气中,卫螭道:“陛下,那个锅,臣等都吃过了,请稍等,臣再给您和娘娘换一个。”

        李二陛下却不管这些,拿起筷子就开始在锅里捞,给自己捞了一碗不说,还给长孙皇后捞了一碗,一边吃,一边道:“无妨,这里都不是外人,都坐下,继续吃,朕当年在外行军打战的时候,也曾和将士们同吃一锅饭,同喝一碗汤,你们能吃,为何朕就不能吃?”

        卫螭再度无语,不过,厮倒是个光棍儿,朝着谢玖递过来的目光点点头,挥手道:“咱们坐下继续吃,吃饱了,明天一早还赶路呢,路上可不一定还能买到新鲜的野菜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谢玖抿唇一笑,领着一干小鬼们再次坐下开吃,偶尔还低声给长孙皇后介绍哪个东西比较好吃,吃了有啥养颜美容或者滋阴养颜的效果。李二陛下则一个人拿了两双筷子,不时在辣锅里搭一筷子,又去清汤锅里捞一下,忙的不亦乐乎。

        卫螭一边吃,一边在心中浮想联翩,在大唐贞观十四年,在某小山沟沟里的小县城驿站,与大唐帝国皇帝陛下夫妻共吃一锅火锅,是时只见筷影纷飞,身手矫健,浓汤滚滚中,蔬菜、肉片纷纷消失不见,其势也,如猛虎出闸,又如蛟龙出海,猛不可挡也。

        想到会被如此记在,卫螭在心中忍不住高喊了一声----观音姐姐、如来哥哥,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偶卖糕的!

        关于马车,并不是BUG,而是有认真测算过的,以卫府的地位,卫螭是有爵位的,双马拉的马车,够资格享用了。双马拉的马车,拖个三米五左右的车厢,应该是可以的,也是符合条件的。下一章会有关于马车的详细描写。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六章 旅途见闻

        因为李二陛下夫妻在,大家吃东西都斯文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卫螭那厮贼眉鼠眼的瞄了瞄,老实不客气的不停往碗里夹菜,偶尔还给谢玖和兕子夹一筷子,总之就是看着哪里好吃就夹哪里,看的李治目瞪口呆,望卫螭的目光,崇拜中带着可怜,瞅瞅锅里,又瞅瞅他自个儿的碗,意图用眼神示意卫螭他也是小孩儿,也需要照顾。

        卫螭冲着他一阵龇牙咧嘴,故意慢条斯理的吃将起来,让李治看得一阵憋闷,瞅瞅自家父皇母后,衡量一下,还是没胆象卫螭般去锅里捞,身为皇家子弟,就有义务维护皇家的形象和尊严。

        李治的样子,让在一旁看似在专心吃饭,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默默关注众人的李二陛下夫妻齐齐摇头——李治还真是有许多地方不如人啊。

        吃完火锅,叫人来收拾撤下去,看天色尚未黑,就提议出去做个饭后散步,所谓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饭后不适宜做剧烈运动,散步之类的休闲活动却正合适。这个散步,并没有走远,也就是在驿站周围走一走。本来官府征了一富户的园子做李二陛下歇脚的地方,但考虑到只住一晚就走,李二陛下驳回了进城的请求,而是选择在驿站将就一晚。随行人员众多,除了李二陛下一家,卫螭还是沾了儿女的光,人家长孙皇后体恤他们一家,特意拨了一间房给他们住。

        “爸爸,抱!”

        散步的时候,麟麟看新城公主都让奶娘抱着跟着散步也拉拉卫螭的外袍,举着双手撒娇,要父亲抱。卫螭蹲下身,满脸认真的对麟麟道:“儿子啊,吃了饭之后要自己走路。不能抱,我们说好了的。”

        麟麟小手朝新城一指。理直气壮的道:“公主小姐姐都有人抱。麟麟也要!”

        卫螭翻个白眼儿。道:“儿子,公主小姐姐是女孩儿,你是男孩儿。爸爸不是教过你吗?男孩子要坚强,要勇敢。要保护女孩子。你看看,你的麒麒姐姐和小公主姐姐将来都要你保护呢,你连走路都走不了,怎么保护她们呢?难道你想做女孩子吗?”

        麟麟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决定由爸爸牵着一起走,乐得卫螭呵呵笑。他们家是双胞胎。还是一男一女,两人的观点都是要从小就竖立孩子地性别意识,可别到了六七岁还是稀里糊涂的,男孩儿不像男孩儿,女孩儿不象女孩儿,那可就完蛋了!

        趁着散步地当口,卫螭跑在后面。领着一群小鬼头玩起了游戏。逗得新城小公主也不愿再被抱着,扭着身子要下来。奶娘为难地望着皇后,长孙皇后微笑着点头,把她放下来,咯咯笑着跑去和麒麟玩在一起。

        欢欢乐乐地散了一圈步回来,不过,鞋子却是脏了,特别是麒麟和新城,连小衣服都是泥土,招呼着收拾干净,哄了睡下,旅途中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天就算完结。

        驿站的床,总是比不上家里的舒服,据说,人家为了迎接李二陛下一行,已特意整理过了,可算是最豪华地装备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挑剔,只能将就着睡下,只是,一晚都没睡踏实,基本半梦半醒之间,实在撑不住了才睡过去一会儿。

        第二天清早起床,天都还未亮开就要上路,仆人们手脚利落的把东西收好,卫谢小俩口就抱着孩子钻进马车就是。翻出孩子的小被子盖上,两人对视一眼,不由一笑,笑得都是对方的黑眼圈,卫螭打个哈欠,伸个懒腰,翻出毯子,拉着谢玖躺下,手臂一伸揽入怀中道:“路上很无聊的,咱接着睡吧,黑眼圈怪吓人的,现在可没化妆品给你遮。”

        谢玖笑笑,脑袋朝他怀里拱了拱,闭上眼睛,抱着卫螭腰睡去。轻轻地呼吸,打在他脖子上,有些痒痒,却奇异的很舒服、安心,也跟着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卫螭被车夫叫醒,说是李二陛下召他过去。

        车队太长,行走的本来就慢,卫螭让母子仨儿继续睡,他个人跳下马车,就着端过来的洗脸水洗漱一番,精神抖擞的过去李二陛下那里。待他过去,李二陛下让他直接上车,卫螭得以第一次荣幸的爬上了八匹马拉的,金黄色地豪华大马车。

        宽敞地马车,巨大的车轮,还有八匹结实健壮地大马,看的卫螭一阵咂舌。话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辆马车,但每一次见到的震撼却是相似的。和人家比起来,卫府的马车,只能叫简陋,只能说狭窄,里面甚至有一张小书桌给李二陛下批阅书奏的。

        古代毕竟是以马车、马匹为主要交通工具,皇帝的座驾,又岂是平常人能比得上的。上马车的时候,甚至有个小楼梯放下来,不用象卫府那辆似的,直接跳上跳下的。

        卫螭上去,行礼之后,李二陛下让他坐一旁,摆开桌子,在卫螭疑惑的目光中,铺好桌子,笑道:“旅途寂寥,有好玩儿的,卫子悦,还不赶紧贡献出来!”

        卫螭看看围着桌子坐的人,李二陛下坐上位,然后是长孙皇后,然后是李治,兕子小公主跑他这里来,坐他身边,表明了是要和他一家。**能四方玩儿的,貌似只有麻将。

        卫螭恍然大悟,赶紧叫人取来麻将,一行人开始打麻将。卫螭不怕死,临开牌前居然笑眯眯的问:“陛下,有彩头么?这玩麻将,最好有点儿彩头比较有意思,是吧?不然没动力啊!”

        李治一脸崇拜的看着卫螭,估计和李二陛下玩麻将敢要彩头的,也就卫螭独此一家了。李二陛下玩味儿的看卫螭一眼,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卫螭道:“卫子悦果然就是卫子悦,从不让朕失望,行,有彩头。”

        说着,掏出几个银裸子。随意的扔在桌上,长孙皇后微笑着看看俩人。也转身吩咐人拿了些上来。就卫螭还未见动静。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中,厮摸摸口袋,脸红耳赤,期期艾艾的道:“那啥。陛下,娘娘,请稍等片刻,臣忘了今日换过衣服,忘记装钱袋了,我立马儿就来。晋阳公主先帮我砌牌先。”

        说着,滴溜一下跳下马车,跑回去拿钱去了,剩下的李氏皇家一家面面相觑,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卫子悦,真不知该说他糊涂还是该说他胆大了。

        卫螭跑回去拿了钱袋来。一本正经的。无视众人揶揄地目光,气定神闲的坐到兕子身后。两人开始合作打麻将。或许今天还真是赌神俯身,也不知道是卫螭还是兕子运气好,总之,两人一路狂赢,还都是赢大牌,脚边地银裸子已经堆了一小堆了,李治输了个愁眉苦脸,看卫螭和兕子地眼神,那叫一个哀怨啊。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却还是一副稳如泰山地样子,想从两人脸上看出他们牌的好坏是不太可能的。

        旅途的日子就是这么寂寥无聊,每天除了打麻将、斗地主之类地,还真就没别的花活了儿。这样在马车上坐了几天,卫螭实在熬不住了,做着打麻将都是扭来扭去的,话说,所谓的坐,其实都是跪坐,真是难为了他,能坚持这么多天。

        卫螭强忍着脚上的刺痛,提议道:“陛下,不如出去骑马,如何?在车上坐了这么多天,出去骑马活动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也好,在这马车上坐了这么多天,骨头都快生锈了,出去骑马奔驰一会儿,吹吹风也是好的。”

        卫螭地提议显然很得李二陛下的欢心。长孙皇后拿出一件披风,温言道:“陛下,外面风大,加件斗篷。”

        长孙皇后在那里忙着照顾李二陛下,兕子拉拉卫螭,可怜兮兮的道:“我也要去,我也和卫大人一起!”

        卫螭挠挠头,道:“公主,我骑术不好的,不过,我家法拉利很温顺的,咱俩慢慢骑好了。”

        见卫螭答应下来,兕子很是高兴的笑了出来,大大的眼睛弯弯地,可爱地样子,让看的人也忍不住心情飞扬起来。小萝莉每天都坚持做五禽戏,她地老爸又是文武双全的杰出人物,受老爸的影响,儿女们也向文武双全发展,即使是女儿,也都是身手矫健,巾帼不让须眉。兕子以前受限于身体素质,一直没有接受系统的学习,这两年,身体渐渐好起来,也试着学习一些简单的武艺和做一些简单的骑射训练,如果要比射箭的话,卫螭很惭愧的想,或许他的准头都比不上人家小萝莉,真是没脸见人。

        一行人出来,长孙皇后没有来,李二陛下、李治、高阳各人骑了一匹马,卫螭和兕子共骑,沿着官道,疾驰一阵。卫螭把小兕子裹在披风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小脑袋上还戴了顶帽子,不让她被风吹到。

        疾驰一阵,不能离队伍太远,便缓缓放慢速度,沿着路边,缓缓前行。路边不远处,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些小村庄的房子,瓦房很少,多数是茅草房,光景比不上长安。

        “卫大人,那是什么房子?”

        兕子没见过茅草房,自小在长安长大的她,见到的都是豪华的高墙大瓦,即便小时候随着父亲出巡的时候见过,只怕也记不得了。卫螭道:“那是人住的屋子,只是盖房的材料与我们平常住的不同,那是茅草盖的。”

        “为什么不同?为什么不用瓦片?”

        兕子小萝莉好奇心不小,追问道。卫螭淡淡一笑,道:“因为买不起瓦片啊,没有足够的钱去买瓦片,只能用茅草盖房。”

        “为什么没钱?父皇说,只要种出粮食,就能有钱吃饭穿衣,是他们懒惰吗?不会种粮食吗?”

        卫螭想了想,道:“不是的,如果不勤劳,只怕连茅草屋都该不起来,更别说是瓦房了,只是呢,这人的力量吧,有时不是勤劳就足够的,还有许多许多的因素。咱们这么说吧,一季种出来的粮食,留够自家吃的,剩余多少,就是自家的收入了。有些人种地的本领差些,收的粮食就少,再加上家里人口多些,只怕自家吃的口粮都不够。有些人家,种地的本领好些,又比较会持家,节余也就多些,日子自然就会渐渐好起来。”

        兕子听了一阵,很诚实的摇摇头,道:“不明白!”

        卫螭挠挠头,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如果弄明白这个问题,或许,就能解决许多问题,农业是国家的根本,根本有了,上层建筑也就能建立起来。”

        卫螭近乎自言自语,与兕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在古代的技术条件下,产量的多少,基本要看老天,在产量不稳定的情况下,农民就是一个脆弱而又坚强的怪异群体。

        “师丈,这里也是大唐的国土吗?他们也是大唐的子民吗?为什么与长安不一样高阳见卫螭和兕子两人在聊天,也放慢速度,等到卫螭靠近,问出自己的疑问。卫螭笑笑,道:“这很正常,长安是大唐帝国的心脏,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农业、商业等都是整个大唐最繁荣发达的。而这里,就是一个小山沟,只怕赶个集都要走上好几天的山路,交通不方便,交流就受到阻碍,没有交流,经济发展不起来,只有农业,就只能如此了。”

        卫螭说完,见高阳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卫螭想了想,道:“这么说吧,农业是基础,而商业就是流动的渠道,比如说要建造一所房子,你要打地基,要砌墙,要架梁,要上瓦。就像是一个国家,士农工商,农就是地基,士就是大梁,工就是墙壁,陛下领导下的官服就是盖房子的工匠,而商人,就是给工匠运输所需材料的渠道,如果材料运不进来,那地基就只能是地基,房子永远都盖不起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呐。”

        “难道商人如此重要吗?”

        “也不是重要,而是缺一不可。发展是需要资本的,商品卖不出去,积累不了原始的资本,怎么发展?发展不起来,那就只能一直落后……呃,陛下,您啥时候来的?呃……臣只是和小孩子们随意的扯两句。”

        卫螭说的投入,眼睛也没看前面,而是盯着远处的山村出神,曾经,他的故乡也是那样的小山村,相似的地方,让他有些失神,也有些怀念,连和自己说话的是谁,都没仔细注意,顺口就答出来了。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222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86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2:01:03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七章 留待后来人

        李二陛下没注意卫螭的表情,而是径自沉思起来,跳下马,背负双手站在卫螭身旁,举目眺望,看着远处的小山村沉思。李二陛下都下马了,谁都不可能继续坐在马上,大家都下马,静静站在李二陛下身后,等着他回过神来。

        “卫螭,所谓的资本积累,如何积累?何谓积累?”

        望着出了一阵神,李二陛下问道。卫螭挠挠头,走过去,道:“陛下,所谓的资本,说白了也就是钱吧,资本积累差不多也就是从小钱到大钱的积累,对那样的小山村来说,说这些太遥远了,先把肚子问题解决了才是大事。”

        按照学过的马哲,生产力与生产方式,在大唐并没有失衡,也远远达不到大规模爆发的社会矛盾的程度,刚经历了大战才几年的时间,谈所谓的爆发太遥远,也不现实,如今正是人人满头搞生产、填饱肚子的时候。

        李二陛下笑着颔首,摸着胡须道:“这几句话倒说得有见地,不过,也不是很明白,来,就算是和朕聊天吧,说说。”

        卫螭组织一下语言,道:“我给陛下讲讲臣在海外的见闻吧。民以食为天,首先,要做到的是填饱肚子,然后才能再言其他。在海外,要发展之类的,首先要做到的是百姓能吃饱,衣食住行,衣服嘛,只要能遮羞就行,穿破烂点儿没问题,住和行,只要有一瓦能存身也能对付着住。吃饱了,有剩余了,才会有人想出售,如果连喂饱自己都成问题,谁会去出售粮食?肚子吃饱了,生存没有问题了,然后。人们才会去考虑其他。在粮食不够吃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地种上的都是粮食,怕饿肚子。只有粮食够吃了,才会去想要种点儿可以卖钱的东西,然后拿去添加其他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个过程。”

        李二陛下一脸沉思的表情,显然在努力理解卫螭的意思,示意卫螭继续往下说。卫螭续道:“在海外的国家,已基本解决了百姓的吃饭问题,能种植许多地经济作物,也有了剩余的劳动力,但是,发展问题仍是重中之重。地势好的地方,交通便利地地方,商人到达容易。商品也容易运输出去,经济发展就好一些,经济好了,带动了其余产业的发展。当地的百姓收入高了,自然也就富裕了。而交通欠发达地区,要发展却很难很难,即使有了剩余地物资。要么就是任由在地里坏掉,要不就是得不偿失的运出去,或许卖的价钱,还赶不上运出去的花费。”

        这种情况,在后世的现代偏远山区是很普遍的。卫螭的故乡虽说也是小山村,但随着改革开放,交通条件的改善。日子是渐渐好起来的。就是因为他们村的发展,搞得厮以为全国各地肯定都通上了公路。直到送医下乡地时候,厮才知道想得太天真了,事实上,并不是所有地方都通了公路,仍有很大一部分的偏远山区,莫说汽车了,连自行车、摩托车都上不去,只能靠徒步行走。运输基本靠人力背,大件的就靠马什么的牲畜驮出山。

        卫螭随医疗队下乡地时候,曾遇过一次。大约三四个小村子,都在大山里,从镇上过去,最近的要爬四个小时的陡峭山路,基本没有年轻人在家,年轻人都出外打工去了,只有老年人在,平均年龄六十以上。当时进山的时候,医疗队地用品都是这些老人家给背进去的,即使背着物品,人家走山路也是比卫螭等年轻人快,当时,让医疗队的大姑娘小伙子们惭愧得很无言。

        记得,当时山里有家人养了一年的大肥猪终于出栏了,弄下山大概能卖个千多块钱,千多块钱,在当地是一笔大收入,毕竟,那只是一个人均年收入只有数百的贫穷山区。那户人家也没有年轻人,只剩下两个老人家在家中。为了把猪弄下山去卖,出价两百都没人愿意帮忙运下山。要知道,两百在当地,够山里人家生活三个月还绰绰有余。最后没有办法,加价到三百,还是仗着熟人的面子,才把肥猪弄下山。

        甚至有些地方,山势虽然稍微平缓些,但因为路途远,把猪赶下山去卖,结果路上给走死的。这样地情况,在偏远地区,很普遍。卫螭道:“在交通便利地地方,人家养猪不是一头头养的,都是一群群养地,卖些东西也便利,当然容易发展起来,而交通不便利的地方,想卖点儿什么,很难很难。要发展,谈何容易,还是喂饱了肚子比较实在。所以啊,不是人家懒惰不发展,而是实在没条件,人力有时穷。”

        李二陛下道:“这些只靠百姓,是做不到的,唯有靠朝廷来主持去做,只靠一乡一郡,一者,没有那么多钱,二者,也没那么大的权利和力量。看来,当皇帝不仅要开疆拓土,国计民生,都是皇帝的事。”

        卫螭行礼笑道:“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叹道:“英明?如果朕英明,那这天下都如长安了,就不会是像你说的这样了。”

        卫螭倒是很想得开,在生产力发展不到位的时候,在生产力还只是封建社会水平的时候,要求人家去做科技社会都没做到的事情,显然是不切实际的。社会的发展有一个过程,罗马都不是一天建成的。所以有时候,很无法理解,YY小说中的穿越青年们,如何在短短一二十年内让整个天下直接从封建社会进步到资本主义社会的!

        卫螭道:“陛下,发展不是一代人的事情,而是许多许多代人的积累和努力,陛下已经给后代子孙打下了大大的疆土,威震天下的声威,能传诵千年的美名。或许不止陛下,后世无数代帝王都是在给子孙后代打基础,但是正因为有这些基础,后世的繁华才能建立起来,万丈高楼平地起,历史会铭记所有有功的人。”

        “卫子悦。你拍马屁的功夫见长了!”

        李二陛下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表露,不过,神情却是愉悦的。只是还带着淡淡地遗憾。卫螭嘿嘿笑笑,没有辩解,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在后世现代,说起唐太宗李世民,多数人心中都是充满向往与钦佩的,大唐帝国,那是中国历史上无法让人忽视地一段,而太宗皇帝,就是那一段历史中最闪亮的星星之一。

        李二陛下眺望着远方,对卫螭道:“子悦,你看这大好河山,都在朕的掌中。也在朕地肩上。朕打战的时候,最喜欢毕其功于一役,如果这天下也能毕其功于一役该有多好。”

        卫螭笑道:“陛下,您全做完了。那后人该做啥?总要留点儿给人家表现的,否则,小心人家在你身后骂您,说。嘿,这也太能干了,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二陛下一愣,哈哈笑了起来,用力拍拍卫螭肩膀,拍的厮疼得龇牙咧嘴的。如果不是事关面子。只怕当场就要坐下去。这身板儿,也太不强壮了。李二陛下笑道:“子悦说的对。如果朕全都做完了,只怕历史上会说,朕有了一群脓包子孙,只会享受祖先的荣光和遗福。朕也希望老子英雄儿好汉。”

        卫螭呵呵傻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李二陛下也不管他是否接话,倒是自个儿说的尽兴,双目熠熠生辉的看了一阵,出了一阵神儿,突然叹了口气,喃喃道:“只是这天下何其大,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

        卫螭笑道:“事情再多,咱也可以一件件慢慢做着来啊,一件件积累,总有一天能盖好地基,总有一天能盖起新房。大不了咱做个账,估算一下家庭每年大概会有多少收入,然后,列个计划。比如说收入一百贯吧,扣除必要地家庭开支,剩余根据需要分成不同的份儿,投入到不同的地方去,一点点积累,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李二陛下听得若有所思,沉吟道:“这个……应该也是属于统筹规划里地道道儿吧?”

        卫螭扭头想了想,道:“应该是吧,陛下,臣也不是专业人士,臣夫人也不是,只是看海外的国家都这么干,每年的国家财政收入,扣除必要的军费开支和维持朝廷地开支,哪一些钱要划拨地方建设河工,哪一些钱要划拨到哪里去修一条公路之类的,似乎都有专门的规划,具体怎么弄,臣不明白,臣只是普通的小医生来着。”

        李二陛下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方法,待朕与众卿家商讨看看,如能实行,卫螭,你又立下一件功劳了!”

        卫螭倒是一脸的惊喜,呵呵傻笑,这日子也太好混了,随便说说都能算功劳,很想奔放的宣布一句——李二陛下,俺太喜欢你了!不过,这么说了之后,会不会被砍脑袋?万一长孙皇后误会吃醋……是吧,女人心海底针呢!

        李二陛下和卫螭站着说了半天,说完,李二陛下转头问跟来的三个子女:“除了兕子,雉奴、敏儿,你们两个,听懂朕与子悦地话了吗?”

        李治行礼道:“回父皇,大致意思能听懂,只是,儿臣以为,这些话并不止表面如此简单,还有更深层次地含义,只是儿臣愚笨,无法理解透彻,请父皇降罪。”

        李二陛下表情神色看不出喜怒,“唔”了一声,转向高阳,问高阳:“你呢?敏儿,听懂了吗?”

        高阳小脸儿古怪的一红,略带羞惭地道:“回父皇,这些话,师父早与儿臣说过,只是说的方式与师丈不太一样,但大致意思却是相同,故儿臣听明白了。”

        李二陛下奇道:“哦?卫夫人如何与你说的,又是为何与你说这些?”

        高阳被问得脸孔通红,小声道:“因为师父嫌儿臣铺张浪费,师父说,有太多的无谓花费,实在有不挣钱不知道其中艰辛的嫌疑。内府每月颁下的例钱,儿臣从不经手,只知道花用,也从不担心钱赢有不够用的一天,总以为一切都有父皇,儿臣贵为公主,自不用担心钱不够花用的一天。”

        说到这里,高阳小心的觑眼看了父皇一眼,而她的父皇只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高阳还是个大孩子,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又是错事,被谢玖批评过,如今说给父皇听,还是有些忐忑,不过想到她已经改正,胆气又壮了些,她的师父谢玖曾对她说过,只要改正了就好。

        想到这里,高阳壮了壮胆气,接着道:“儿臣往日花费,都是需要的时候,朝嬷嬷们要,喜欢的东西,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买进来,甚至发脾气的时候,也扔了不少。许多账目,如今看来,也不知道花费的究竟是什么,为何花费那么多。儿臣刚拜师的时候,师父就教导儿臣这些,师父说,人总要对自己的生活做到心中有数,连每日花费之类都稀里糊涂的,活着也不过是个糊涂虫。师父也曾问过儿臣,问是否知道稻米从何而来,是否知道所穿华服何人所制,是否知道一月需花费多少钱粮,又是否知道平常人家一月花费多少。师父问这些,儿臣全都答不上来!师傅就笑骂儿臣是小糊涂蛋,儿臣自己想想也是如此。之后,曾随师父用心学过此类的东西,心中也有了个明数,故而,对父皇今日与师丈所说之言,儿臣能明白。”

        李二陛下点点头,大有深意的看卫螭一眼,道:“子悦,你们夫妻果真很会教育孩子。”

        卫螭一脸“我是老实人”的笑容,道:“回陛下,臣的夫人吧,生性认真,做事做人都喜欢清楚明白的,缺乏圆融,陛下见谅则个。”

        李二陛下笑着道:“如此性子倒也好处多多,你卫府如今想必有不少积蓄了吧?”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虽说太座大人持家有方,做人丈夫的跟着张光享福,但要把家庭存款也**裸的晒出来,貌似就有些缺心眼儿了!咱中国人讲究的闷声发大财,这么显露出来就太不合适了。

        李二陛下对卫螭的傻笑不以为意,也知以卫某人的滑头,大致是不用期望他说实话了,李二陛下也不想听胡编的,干脆自己续道:“如今想来,当日去卫府的庄子上,景象就比别的要好些,庄户的生活,也富足些,看来,朕应该派人向卫夫人学习一下经营之道。敏儿,来,告诉父皇,你以前的花费如何?如今的花费如何?卫夫人又是如何教导你的。”

        高阳见父皇不批评她,似乎还有表扬的迹象,很老实的把前后的花费仔细的汇报出来,还把谢玖帮她算账、清帐的东西也说出来,减少了许多的无谓开支,生活品质并没有任何改变,比之其他公主甚至更好,但花费却比以前少了,目前,据说已经小有积蓄。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八章 妇道人家

        李二陛下一路都在与高阳公主说话,说起谢玖教她的那些东西,那丫头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说,但语气间,遣词用句却颇为讲究,让人听着只觉得她对谢玖的感激和敬佩,但只是师生之情,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卫螭听得心中温暖,这丫头是在用她的方式在保护谢玖吧?虽说不一定需要这样的小心翼翼,但是有了这个心就是好的,也不枉谢玖疼她一场。

        一路逛回车队去,重又上了马车,高阳公主说骑马吹了一身灰,去梳洗一下,众人一块儿去了,高阳公主主动担起了服侍她家父皇的任务,伺候着洗脸,后又叫来内侍,服侍着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之后,又照顾着兕子、李治弄好,才开始收拾自己,细心体贴之处,让人十分的舒心。

        待得卫螭也梳洗了出来,李二陛下正笑眯眯的站外面不知道想什么,待见到卫螭出来,朝卫螭招招手。卫螭过去,李二陛下道:“待会儿到了驿站的时候,叫你夫人过来,朕要问话。”

        “是,陛下。”

        说完,李二陛下便回去他的御驾上,卫螭刚要离开,高阳已担心的叫住他:“师丈,敏儿……是否给师父惹了麻烦?”

        卫螭走过去,微笑着看着她,道:“刚才应对还十分合适,怎么这会儿又犯嘀咕了?放心,没事的,最多费些嘴皮子,你做的很好,你师父教导你的东西,你都记在心里了,这就够了!好了。带着兕子他们回去休息吧。骑了这么久的马,很累呢,不用多想,还有师父、师丈呢!”

        “嗯!”

        高阳担忧的小脸儿,这才放晴,欢喜地拉着兕子,同卫螭挥手再见之后回自己地马车去了。卫螭心中的感觉颇为复杂,这个高阳公主已大大不同了,或者说。她从未与卫螭记忆中的那个高阳重合过,因为,她们的遭遇早已不同,如果说性格决定命运是真理的话,那如今的高阳性格已大大不同,命运……应该也会不同了吧?只要能过得好,其他的。也就不用在意了吧?卫螭笑着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全身暖洋洋地。

        待得晚上到达小县城歇脚的时候,李二陛下那边特意使人过来告知,让卫螭不用捣鼓开小灶了,今日由随队前来的御厨做饭,全队都有份,李二陛下要卫螭一家子过去,一块儿吃御宴。不过。卫螭带来的那些咸菜之类的,李二陛下吩咐了,想吃的话可以带着过去。

        收拾了一下,让刘嫂、招弟、鲤儿也一块跟着去,省的吃饭地时候,卫螭、谢玖两个人招架不下来麒麟俩儿姐弟。小孩子吃饭的时候就象打战,常常是孩子在前面到处乱跑,而父母长辈则在后面端着饭追,只希望孩子能多吃一些。孩子的吃饭问题,历来都是一个十分让人头疼的问题。

        待卫螭一家拖家带口的到了的时候,所谓的御宴,并没有其他人参与。就只有李二陛下那一家子。外加卫府的一家子。当卫螭他们到的时候,奶娘正追着新城公主喂饭。新城公主见麒麟两姐弟来了。再不管喂饭地奶娘,哒哒哒跑过来,一过来就冲着麟麟去,双臂一张抱住,“啪叽”一口就啃在麟麟脸上,可怜的麟麟,显然被吓到了,眼睛里含了两大包眼泪,却不敢掉下来,转头一脸委屈的望着母亲,伸臂要母亲抱,估计只要谢玖一抱过去,肯定就要哭出来。

        卫螭看得一阵摇头,没出息啊,太没出息了,居然被女的亲一下就吓哭了,真是太木有前途了,以后还指望他种马后宫别人家闺女呢,看看这架势,看来还真是前途无亮了,而且还是暗淡无光那种,没盼头啊!

        孩子爸在这边暗地吐槽自己的儿子,也没说有点儿同情心的过去哄一下,只是抱过女儿,嘀嘀咕咕地做机会教育,什么要胆大、心细、下手快,什么快准狠三字诀之类的,这是能和孩子说的话么?孩子妈白他一眼,悄悄伸手捏了孩子爸一下,提醒他不要不务正业,然后转身抱过儿子柔声轻哄,总算没哭出来,不过,却是赖在母亲怀中再不肯出去了,一双眼睛,滴溜溜一直望着新城公主,只要新城公主有过来的意思,小身子就立即往母亲怀里缩,一副十分没有出息的样儿,看得孩子爹又是一阵摇头。

        哄着孩子们吃了饭,由刘嫂她们抱出去玩耍,卫谢小俩口才有机会吃自己的饭,卫螭偷偷觑眼看长孙皇后那边,似乎新城公主也是刚搞定,刚开始吃自己的。

        吃饭地时候,咸菜之类地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为了今天来御宴上搭伙儿吃饭,卫螭特意准备了一盘凉拌松花蛋,虽然味道不好闻,但吃起来却是十分好吃地东西。话说,松花蛋做出来后,也只是在各府之间、庄户之间流传,皇宫……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卫螭从没想过要向皇宫推荐,毕竟气味儿在那儿摆着,没办法。

        李治、高阳、兕子几个,在卫府吃饭吃了很多次了,对卫府这些咸菜之类的东西,那是相当有感情的,见卫螭带了过来,不用招呼就自己动筷了。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见三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跟着尝试了一下,果然不负卫螭好美食的美名,回味无穷。

        李二陛下道:“难怪这三个孩子,一到吃饭时候就往子悦那里跑,原来还有这等美食在。子悦端是可恶,只顾自己享用,就没想过给朕和皇后也尝尝?”

        卫螭嘿嘿憨笑道:“回陛下,这些吃食都是普通人家的吃食,怕陛下和娘娘看不上吃,也怕您二位吃不惯,所以……嘿嘿。”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似乎懒得再说他。干脆埋头吃饭,话说,赶了一天的路,还真的挺累的,肚子也饿得快,为了赶路方便,没有一顿三餐地说法了,基本都是一日两餐,早上启程前吃一顿。然后就要到晚上了,中午基本都是点心加茶水,随便凑合过地。

        饭过三巡,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今天名义上吃所谓的御宴,实际上是骗卫螭私带的咸菜吃的饭局差不多要结束了,主题终于提了上来。李二陛下似乎无意间说起今天骑马散步的时候高阳说的那些话。以及往常看在眼里的高阳的改变,问谢玖道:“卫夫人,为何你会教导高阳这些东西,你要知道,高阳是朕的女儿,贵为公主,荣华富贵,有食邑,有俸禄。一生衣食无忧,学这些,并没有任何用处。”

        谢玖温暖地目光,先是看了高阳一眼,用眼神无声的安慰着她,然后才淡然道:“陛下说的。臣妇并不同意。女儿家将来总是要相夫教子、操持家业的,高阳贵为公主,这是她的身份,但她也是一个女孩儿,学些女孩儿的东西,将来婚配出嫁之后,也不至于两眼摸黑。什么都不知道。将来,将有许多人依靠着她吃饭、生活。既然担了主家的位子,就要做到主家地本分。臣妇无才无德,不懂什么大道理,陛下把高阳公主交到臣妇手中,总不能教坏了她,只好把自己懂的、会的,倾囊相授而已,只希望能对公主的未来能帮助一二。”

        “妇道人家的事?”

        李二陛下微微一笑,道:“如果妇道人家都要懂卫夫人教与高阳的那些东西,那我大唐的妇道人家可就不得了了。”

        谢玖宠辱不惊,淡然优雅的行礼:“陛下过誉了,臣妇愧不敢当。”

        又说了一会儿,长孙皇后显然也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也加入探讨的行列来,说着说着,由一般家庭地操持账务,不知不觉说到了宫里的账目开支来,长孙皇后也是掌管着整个后宫开支的人,于账目一道,颇有些心得,只是,毕竟不是专业的,有些东西,只会简单的开源节流,于资金利用上,显然还缺乏些效率。谢玖在一旁听着,偶尔提个建议或者意见之类的,总能让长孙皇后有些新启发,连连叹道:“如早日请教卫夫人就好了,那宫里应该还能再节俭,再效率一些。”

        谢玖笑道:“如今也不晚,臣妇也是近年来操持家业,管起家庭开支之类地事情才有了些心得,如前几年娘娘问我,只怕我也答不上来。”

        于是,好好的御宴,好好的谈话,最后变成了两个主妇的讨论会,李二陛下倒是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似乎所有所获,人家李二陛下说了,治家之道与治国之道,互相印证之下,似乎也有共同之处,触类旁通,举一反三,都有作用。唯有卫螭听得打瞌睡,干脆抱着玩累了的双胞胎,轻轻拍着,哄他们睡觉。

        会谈的气氛是融洽的,收获是巨大地,高阳那小丫头,虽说稳重了不少,但毕竟是孩子,见谢玖受到夸奖,不禁满脸地喜色,虽然努力的抑制了,小脸儿还是兴奋得红彤彤地,望谢玖的目光,亮晶晶的象两颗小星星似的。正说着,内侍进来报:“启禀陛下,有急奏到!”

        李二陛下道:“呈上来。”

        内侍连忙呈上急奏。见李二陛下有正事要做,卫螭和谢玖不方便在久留,赶紧告辞出来,谁知长孙皇后却说起了兴头,要拉着谢玖过去她居处再继续叙话。于是,卫螭等人只好转移阵地,出来的时候,看到李二陛下正在看急奏,那脸色,那表情,那叫一个难看啊。还没感叹完,就见李二陛下“啪”一声扔了急奏,怒骂道:“胡闹!传旨官何在?”

        “回陛下,微臣在。”“传朕口谕,告诉李佑,莫说生病,就是要病死了,只要还剩一口气,爬也要他给朕爬到洛阳来!朕一定要考校他的学业、武功,准许他带医生随行!另外,再传旨全军,从明日起,加紧赶路,早日赶到洛阳!”

        不一会儿,就见传旨官急行而出,八百里加急传李二陛下的旨意去了。众人面面相觑,长孙皇后缓缓道:“卫夫人,陛下那里在发脾气,看来本宫今日是不能再与卫夫人叙话了,此约留待改日吧。”

        谢玖道:“娘娘尽管去忙,臣妇等告退了。”

        行礼之后,长孙皇后重又回到李二陛下那里,卫螭一家子则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刚转身要走,高阳已一个蹦跳跳了出来,抱住谢玖的腰,讨好的唤了声:“师父!”

        谢玖伸臂抱住她,轻嗔道:“小丫头,给师父找麻烦。”

        高阳略带羞涩的一笑,低下了头,小声道:“父皇问话,敏儿希望父皇也明白敏儿有一位多么厉害的师父,只要父皇知道了,就没人敢再说师父的闲话了。”

        因为谢玖的出身问题,高阳做了她的徒弟,也只能悄悄的来。但是,即使是悄悄的来,也有许多人家是知道谢玖与高阳的关系的,且高阳从未想过隐瞒,虽未刻意高调,但也不算低调。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去计较所谓的身份、地位、出身之类的东西,然后在别人的背后,说些尖酸刻薄的话语,意图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实则是在隐藏自己的自卑心,满足自己那变态的癖好罢了。谢玖是从不在意这些的,但是,高阳做不到不在意,心中总是憋着一股劲儿,想为谢玖证明,让她名正言顺的叫谢玖师父。

        高阳的心思,谢玖是明白的,心中虽感激,但并不赞同,所以,谢玖认真的问高阳:“我的出身、来历,你介意吗?”

        高阳急急的摇头,道:“师父知道的,敏儿从未在意过,敏儿只是不想师父受委屈,敏儿的师父无论如何,都是比旁人出色,旁人连师父的……”

        谢玖捂住了高阳的小嘴,阻止她说出一些刻薄的话,肃声道:“那就够了!只要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那旁人的在意,又有何用?只要相关的人不在意,旁人说再多,也不过是无用。我们无需去指责什么,也无需因此而说什么刻薄难听的话,否则,岂不是和那些人一样了吗?女孩子啊,要好好保持你的高贵优雅,不要让自己变成一个粗鄙不堪的人,那太难看了。”

        “是,师父。”

        高阳心满意足的靠在谢玖怀中,心底从此刻起,真的再不在意那些人的话语,她知道师父的好,知道师父疼她,知道师父、师丈一家对她的用心,这就够了。旁人的话,太在意了,只会让自己辛苦,师父说过,要好好生活,要让自己、让自己关心的人,好好的生活,无关之人,就用无关之心去对待吧。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九章 乐极生悲

        “请问是西医馆主治卫螭卫医生?”

        自从李二陛下下了加紧赶路,早日赶到洛阳的旨意后,队伍的行进速度加快了不少,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吃早餐上路,中午也没有休息的时候了,基本都是一直赶路,知道傍晚才落脚歇息。

        这样一来,日子就难过了不少,连着几天,吃点心吃得卫螭都开始反胃了,厮历来不喜欢甜食,只吃了三天就有些撑不住了,基本吃下去不久就会吐出来,没有办法,只好跑去主厨那里,劳烦人家给蒸米饭,准备做饭团。

        可刚去到御膳房的队伍,就冲出一个侍卫样式的年轻人,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满脸激动的望着卫螭,小心的请问。卫螭愣了下,仔细看了看,并不是认识的人,疑惑的点头道:“在下就是卫螭,以前曾开过一个医馆是叫西医馆,怎么?这位侍卫大哥有何指教?”

        那人悲呼一声,似乎难抑感激之情,“噗通”一声跪下,在卫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满脸感激之情的道:“恩人,小的总算见到您了!”

        卫螭一愣,赶紧伸手要扶起他,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力气如何能有人家当兵的大,那人固执的跪在地上,卫螭还硬是拉不起来,不由得暗自犯嘀咕难道练武的都这么恐怖,谢玖不是说是用巧劲儿吗?

        “这位侍卫大哥请起,如此大礼,卫某不敢当。而且,你为何谢我、恩人之类的。我也不太明白,你看,是不是应该先解了我的疑惑呢?”

        卫螭满脸困惑的看着侍卫,还一副没搞清楚状况地样子。那侍卫还是跪着,喜气洋洋的道:“卫大人贵人事忙,品行高尚,做过的好事,自从不会放在心上,但对我等受惠者来说。却是铭记一生,时刻不敢忘,常思报答之策的大事。卫大人或许已不记得,卫大人夫妇开医馆的时候,曾有一老妇人因为无钱治病,卫大人曾免了她的药费,尽心给她治病,救了老妇人一命。那老妇人就是小的娘亲。小的当时正值当差,娘亲住在乡下,多有不便,得的又是急病,待小地托人送银钱回去的时候。娘亲曾托人告诉小的,说如不是卫大人、卫夫人慈悲为怀。娘亲只怕已……是故,娘亲命小的要铭记恩人的恩德,如果有机会见到卫大人,一定要代她向卫大人磕头,感谢卫大人的救命之恩。”

        “哦,那没什么,我们是医生,救人治病是应该的,这……你是不是先起来呢?一直跪着,别的且不说,咱挡着路了!”

        拉又拉不起来,劝说让他起来又不听,就这么在门口电线杆子似地拄着,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张望。卫螭挺尴尬的。连忙说道。那人举目四顾,见两人已成为目光聚焦的中心。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古怪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拉着卫螭,近乎语无伦次地,不停的向卫螭表达感激之情,胸口拍地啪啪响,要报答卫螭。

        卫螭被感激得挺尴尬、挺不自在的。话说,实在接诊过太多的病人,也做过许多次没药钱就免费的事,且时间久远,是不是救过这么一位老太太,他已经记不得了。在他来说,只是做了一件符合良心、心意的事情,是一件应该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是很平常地事情,实在担不起这样的感激。在他的观念中,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随便便就下跪。下跪行大礼这种事情,实在是担当不起。

        一直听别人对自己的感激,虽说听着感觉挺美的,会让人感觉当时做的挺值得的,但是,这位侍卫实在是太热情了,热情得让卫螭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赶紧道:“请问侍卫大哥贵姓大名?”

        侍卫连忙道:“不敢,不敢,小地不敢让卫大人叫大哥,如果娘亲知道了,可是会骂我忘恩负义地,小的叫严进财,大人直呼小地名字就好。”

        卫螭呵呵笑道:“这样啊,那好吧,进财兄,你看,你还在当差,我这里呢也有事要去找厨房,咱先各忙各的吧,你娘亲的事情吧,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这都是我该做的。咱们还是先公后私吧!如何?”

        严进财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憨笑道:“卫大人说的是,那待小的换班的时候,到了洛阳的时候,小的再来叨扰卫大人,到时,小的再替家母表达对卫大人的感激之情。”

        说着,很是热情的朝卫螭又是一个大礼,之后才又站回自己的岗位上去了。卫螭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溜进厨房,找人蒸米饭去了。边走边摇头叹笑,这人太热情了也颇让人苦恼。

        进了厨房,主厨以为卫螭又要来开小灶、借用厨房用具,谁知卫螭只是摇头,请主厨明天做早餐的时候,给他蒸一小锅米饭,然后请主厨去找找是否有梅干之类的东西,明天一起交给他。

        卫螭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那个点心,实在是受不住了,他家的两个小宝贝倒是好打发,每天在马车上的小炉子上烧水时候给煮两个水煮蛋,偶尔再做点儿稀粥,也就打发了,他就比较麻烦,水煮蛋已经吃得不想吃了,茶叶蛋也怕了,只能自力救济——做饭团带着路上吃。

        就是奔着这么个目的,他才跑来厨房的,谁知道居然遇上个所谓的受过他大恩的侍卫,还真是叫人心情复杂,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太考验心脏了。

        话说,在现代的时候,做医生是个苦活儿,永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假期,还要随时忍受态度恶劣的病人的辱骂。甚至,遇到横一点儿,还会打人。卫螭记得他实习时,在心胸外科地时候,有一个做了手术后还是去世了,当时,主刀的是个老教授,都六十多的人,技术过硬。手术也很成功,只是病人还是没有撑过去。病人家属非要说是老教授手术失败,说医院骗钱,说是如果当初就知道治不好,就不会花那么多钱。就那么在办公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打老教授。人家都六十多的老太太了,三十来岁的壮小伙儿。硬是下得去手。卫螭当时也在场,看不下去拦了一下,被人扇了一嘴巴,也只能忍着,谁让他身上穿了那件儿白大褂呢。

        可那病人家属还是不乐意。硬是想打老教授,卫螭急了。一把脱了白大褂,吼丫:“老子脱了白大褂就不是医生了,要不要打?试试?”

        卫螭长得人高马大的,小身板儿看着还像模像样的,那家属看他的架势,也不敢下手了,骂骂咧咧走了。临走还扬言要去医学会告那位教授。教授并没有在意,反而安慰卫螭,叫他小伙子要想开些,她已经老了,受气习惯了。也就是那么一次,教授对卫螭这小伙子挺待见地,主动帮他找了工作。

        卫螭从厨房回去。和谢玖一说。顺便说起了当时的晚事,卫螭美美的道:“在古代做医生还真是幸福啊。这医患关系就是比在现代做医生舒服,救了人也会有人感激,舒心呐,咱在现代,那就是妖魔鬼怪的亲戚,工作辛苦不说,还要被人骂,唉,不堪回首啊。”

        谢玖笑笑,道:“国内的环境就是这样,没办法呢,隔行如隔山吧,病人不了解,总以为医生为了高工资在坑钱,虽说也有那样的人,但大家都是制度的受害者呢。”

        在中国,有个制度叫举证倒置。也就是说,如果出了医疗事故,医生是被告,患者是原告的话,举证责任是由医生主要担负地。对原告诉讼所请求的事实,被告医生要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的制度刚出来的时候,医疗单位那是怨声载道,也弄得患者看病地成本增加,谁都怕医疗事故,只能把所有有可能是病因的、需要检查地项目都给检查了,先撇清自己的责任。另外,还有些不负责任的媒体,在不停的煽风点火,妖魔化医疗工作者,搞得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矛盾也越积越多。

        每一个群体都会有害群之马,不能因为一个坏人,就否定了全部的医生群体,那样欠缺公平。只是,在后世的社会上,能清醒公正的看待医疗群体地人已经越来越少,更多的人,说起医生的时候,都是一副指责、羡慕的口吻,外人永远都不知道,医生是没有真正的假期的。真正医学院毕业的人,到最后,真正走到医生岗位上地,少之又少,有许多都是当了几年医生后,受不了那个压力,转行干医药代表去了,起码那个挣地钱更多。卫螭想起穿越前的某次同学聚会,全班五十多号人,还在做医生地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真是何其的可悲。

        两口子闲着无聊扯了几句闲话,感叹了下在古代做医生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也就过去了。严进财的感激,两人都没放心上,只是当时美了一下,过了也就过了,心思早已转移到了如何打发寂寞无聊的辛苦旅程上去了。

        卫螭捣鼓出饭团后,第二天就把兕子、高阳、李治几个叫了来,中午给自家麒麟双胞胎做粥的时候,顺便多做一些,分给兕子、新城公主和长孙皇后三母女。小孩子肠胃弱,点心又很多是糯米做的,吃了不容易消化,怕积食。高阳和李治与卫螭、谢玖一起吃饭团,中午饿的时候,放在小炉子上蒸一蒸,就着咸菜之类的,就可以热乎乎的吃上一顿,总比是点心好些。

        卫螭已忘了那严进财的事情,可人家没忘啊,常常在中午的时候,偷偷弄来点儿烤肉、烤鸡之类的,某天还弄了一小锅白菜汤,当然,这些食物都是冷的,想吃热的,还得架在小炉子上热一热,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的。卫螭抓住他问了问,才知道是从御膳房顺来的,看样子,似乎花了不少去疏通。

        卫螭有些过意不去,给他钱他又不要,让他不要再弄来了,当时说的时候笑着答应了,第二天依然故我,说啥都不管用,卫螭也没办法,只得随他去,准备等到了洛阳的时候再想法儿解决,于是,卫府的马车上,日子渐渐好过起来,每日中午再不用过只有点心吃的悲惨日子,几乎每日都是换着花活儿的吃,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在天气越来越暖和的时候,洛阳也越来越近了,据说,只要再走个三天左右就能到洛阳了,眼瞅着胜利在望,卫螭胃口都好了不少,就着严进财送来的白菜汤,吃下去了五个饭团,那饭量,还让李治、高阳俩儿笑话了一通。

        卫螭倒是不以为意,得意的朝俩儿小龇牙咧嘴,晃着一口大白牙道:“看到没?咱牙好,牙好胃口就好,吃门儿门棒儿!吃啥啥香,羡慕不?嫉妒不?”

        得瑟的样子,让众人挺无语的。卫螭那厮不要脸,居然朝啥都还不懂的麒麟姐弟做鬼脸,厚着脸皮问道:“宝贝儿,来,快给老爸鼓掌,鼓励一下老爸!”

        说着,还当先鼓掌,麒麟啥都不懂,也跟着啪啪的拍小手,刺激得李治、高阳一副仰天长叹的样儿,小兕子则在一旁看的咯咯直笑。

        但是,就是这个但是,古人早就告诉我们,得志莫猖狂,猖狂有祸。还有无数先烈用事实、用鲜血告诉我们,乐极容易生悲;更有无数惨痛的例子告诉我们,人倒霉起来,那就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而卫螭显然得意前没看黄历,不知道黄历写着大凶,诸事不顺。厮居然还吃了五个饭团,喝了一大碗菜汤,结果就是晚上开始不明不白的拉肚子了,驿站的茅厕成了他一个人的专属地,霸着就不让地,直接蹲在里面不出来了。

        谢玖放心不下,叫人熬了药汁来给他,还给他调了一杯盐水,让他出来时候喝了,免得拉脱水了。卫螭心里挺美的,还是太座大人体贴啊,瞅瞅高阳和李治,一个还比一个没良心,看他拉肚子,不仅不关心,还哈哈大笑,十分没有青少年童鞋应该有的天真善良,丫们的心肝儿肯定是黑的!纯黑色的!

        肚中腹诽着,似乎终于有了停止的迹象,某人拖着疲软的身体,缓缓走出茅厕。黑灯瞎火的,又没有路灯,只靠一支蜡烛,刚好能照清楚道路。刚刚站定,还未来得及辨清道路,寻到回房的路,一只手突然伸到面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只觉后颈一疼,晕眩的感觉袭来,什么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更别说求救声,便已人事不知,只来得及在心中骂咧一句——靠,老子的主角模式还能遇上劫道的?!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章 没有你我怎么办

        “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谢玖哄着两个孩子入睡之后,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卫螭回来,担心他的身体,叫鲤儿去找了大虎来,和大虎一起到茅厕旁,唤了卫螭几声,却不见答应,谢玖一愣,以为卫螭在闹脾气,逐对大虎道:“大虎,你进去看看,老爷拉肚子拉了大半宿儿了,也不知是否应该体力不支昏倒在里面。”

        “恩,我进去看看,夫人稍等。”

        大虎走进茅厕去一看,里面根本就没人,出来满脸奇怪的对谢玖道:“夫人,老爷并不在里面,是否已经回去了,而夫人又没遇上?”

        谢玖的眉头蹙了起来,心头一沉,道:“他并没有回去,老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这大半夜的,他身体又不舒服,我实在是担心,你去找些侍卫来,一起帮着找找。”

        “好咧,那我去侍卫大哥们来一起帮着找找。”

        大虎连忙急行而去,找人来一块儿找卫螭。大半夜的,怎么一个大活人,上个厕所就能上丢了呢?想到卫螭在李二陛下那里的地位,侍卫们心头也是一紧,如果卫螭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些值岗的那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故一听大虎说卫螭不见了,就赶紧抽出人手,帮忙寻找起来。

        谢玖知道卫螭性格,虽说平日为人嘻嘻哈哈的,看似非常不正经,但却不是分不清好坏的人,再想到某人平日惫懒的样子,如果身体不舒服,早就爬回床上赖着不起来了,绝对是有的偷懒机会绝对不放过的人。这么想着,下沉的心隐隐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眩晕感袭来。谢玖的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

        “先等等!不能这么悲观,或许卫螭只是出去散步了呢?这么多侍卫守着呢,一定会没事地,谢玖,你要冷静,你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呢。深呼吸,深呼吸。”

        谢玖喃喃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定了定神,面色沉冷。看似平静,手却有些颤抖,一步一挪的往茅厕走去,甚至生性略带洁癖的她,连遮掩口鼻都忘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猛地探头进去一看——空空如也。

        晕眩感再次袭来,心跳声大得如雷鸣一般,似乎要跳出心口,强行抑制着眼泪流下来,谢玖喃喃骂着:“卫螭,你跑哪里去了?身体不舒服还乱跑,回来要给你一个过肩摔让你长长记性!对,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到哪里散步去了。我也去找。”

        谢玖刚冲出来。就被跟随前来的刘嫂一把拉住,刘嫂地身后,还跟着泪眼婆娑的招弟和鲤儿,刘嫂毕竟年纪大些,经历的也多,看脸色,虽有些苍白。但还能稳得住。牢牢拉住谢玖,道:“夫人。少爷和小姐还等着您照顾呢,没了你,少爷和小姐谁也哄不下来的,你想想秦府老夫人抱去地时候哭得那样儿,他们可离不开您!”

        谢玖脸色苍白,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儿,浑身软绵绵的靠在刘嫂身上,软语道:“对,麒儿麟儿还等着我呢,卫螭只是出去散步了,说不定待会儿就会抱着一把野花回来见我,他最喜欢玩这些浪漫的小把戏的,走,我们回去等着他,不然等他回来地时候见不到我,会很失望呢。”

        说着,强自站直身体,似乎力气一下子就回来了,也不管刘嫂和招弟几个,自己疾步朝房间走去,似乎卫螭就在那里等着她,只要她回去等着,一会儿之后,卫螭就会抱着一把漂亮的野花出现,给她一个浪漫的小惊喜。对,一定是这样的!

        “怎么办?”

        谢玖走后,鲤儿一脸的哭相,但还能忍着不哭出来,反而是年纪大些的招弟,已经开始抽噎。刘嫂瞪她一眼,骂道:“哭什么,老爷只是出去散步了,他最喜欢散步的,夫人和少爷、小姐还在这里呢,老爷才不会离开!”

        “呜呜……可是老爷从不会做这么不靠谱儿的事,大晚上的,谁会出去散步啊?老爷……老爷还生着病呢!”

        招弟“呜哇”一声哭出来,说出了卫府众人皆知但又不肯面对的事实。刘嫂脸色更加苍白,一把牢牢抓住鲤儿地手,道:“鲤儿,招弟虽然年纪比你大些,但说起硬气,却是你更胜一筹,你和招弟一起回去陪着夫人,老身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会见到陛下,求陛下派人去找老爷,这么多人,一定能把老爷找回来地。”

        “鲤儿明白,鲤儿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夫人出房的!”

        年纪虽然幼小,但自幼经历了许多坎坷的鲤儿满脸坚毅的说道。刘嫂满心的悲伤,但还是颇为欣慰的看着鲤儿,细声叮嘱道:“夫人的性子,看似坚强,处事果断,实则最是依赖老爷,如今老爷不见了,夫人决不能垮,少爷和小姐在老爷回来之前还得依靠夫人,所以,你们俩记得看紧夫人,时时用小姐和少爷提醒夫人,明白吗?”

        “我们知道!”

        三人商议一阵,鲤儿和招弟便急忙跑回房去,陪着谢玖。刘嫂见鲤儿和招弟去了,定定神,转身向李二陛下住地房间去,迎面遇上大虎,连忙一把抓住问道:“找到老爷了吗?”

        大虎摇摇头,道:“没,我刚才顺着茅厕外面地脚印去追,脚印是朝着南方去的,也问过驿站守门地,说是刚才有一队人马离开了。”

        说到这里,大虎沉默了,神情懊恼,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显然不乐观。刘嫂脸色又是一白,抓住大虎的手,道:“大虎,咱们队伍里,老爷如今不在,只有你们几个护卫是男的,是咱们的支柱了,你可千万要稳住啊!”

        大虎懊恼的低吼一声后,才道:“我知道,刘婶你放心,我们现在去求见陛下。我问过时间,离开的时间还不长,走不了多远,如果现在就追出去,有很大机会能追上!”

        两人商议妥当,一块儿去求见李二陛下。卫螭不见后,已有侍卫向李二陛下汇报。不止李二陛下,连长孙皇后都惊动了,帝后夫妻一块儿起身,等到着侍卫的回报。待得刘嫂和大虎一起去求见的时候。李二陛下立即就让他们进去,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大活人,半夜就丢了?”

        刘嫂把今天的情况一说,道:“回陛下,我家老爷今天身体不舒服。一直往茅厕跑,夫人还派了大虎给他端了药汤,谁知大虎刚去还药碗回来老爷就不见了!”

        大虎也道:“陛下,刚才草民仔细查探过,从茅厕出来,有几个脚印甚是怪异,草民曾追出驿站,脚印是象南方去的,也问过驿站看门地,说曾有一队人马。持有陛下的口谕。执行急召去了。如果现在派人去追,或许能追上!”

        李二陛下杀伐果决,当即下令:“你立即带一队人马起快马去追,定要把卫螭给找回来。来呀,传将卫们进来。”

        大虎接过李二陛下的令符,急急出门而去。刘嫂一看,心中总算安定了几分。李二陛下来回不停的踱步。召了随行的军官们进来。寻了善于追踪的人,分派人马。宁错杀不放过的各派了人寻方向追去,不放过任何可疑踪迹。又派人在队伍中严查,查找一切可疑人员。李二陛下咬牙切齿地道:“一个大活人,在这么大的队伍中失踪,没有内鬼,决不可能做到!给朕查,严查,一定要查到底,定要把卫螭给找回来!”

        李二陛下那里忙着分派人手查找卫螭,长孙皇后看了明显惶急的刘嫂一眼,低声道:“卫夫人那里,可还安好?”

        长孙皇后一问,刘嫂的眼泪就忍不住了,唰一下落了下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回娘娘,夫人那里早就慌了神,老爷不见了,最惊慌就是她。刚才还想出去找老爷,被老奴用少爷、小姐地安危给劝了回去,只怕如今还是神思不属,老爷就是府中的主心骨,老爷不见了,这府中就没一个能做主的了。”

        “这样啊……”

        长孙皇后微微颔首,若有所思,想那卫夫人谢玖平日看着也是个刚强的人,想不到却是外刚内弱,再想想卫氏两口子平日的相处情形,谢玖确实是不知不觉地在依靠着卫螭,不,或许应该说,那两人是互相依靠的,缺了谁,剩下的一个都会失去主心骨,毕竟,他们是全族唯一活下来的两个人。这么一想,也就有些理解谢玖的感受了,长孙皇后轻轻一叹,转身对李二陛下道:“陛下,我过去卫夫人那里看看吧。”

        李二陛下恍然道:“对,观音婢你过去照看着也好,以免那谢玖乱了分寸,做出什么傻事来,这两口子少了谁都不行,你要镇住她。”

        “我明白,那陛下我过去了。”长孙皇后朝李二陛下展颜淡笑,叫着刘嫂一起,朝谢玖的屋子去了。

        话说谢玖一人独自回房后,一屁股坐下,软软的靠在两个孩子身旁,手轻轻的拍着孩子,脸色苍白,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滑下。卫螭曾取消过她,说她表面上看着刚强,很女强人的样子,其实却最是软弱、爱哭,只是年纪长了,历练多了,学会了伪装,学会了掩藏,把软弱地内在掩饰起来了,卫螭还笑过她表里不一。谢玖一边想,一边落泪,也想不起擦一下,连鲤儿、招弟啥时候进来地都不知道,直到鲤儿走过来帮她擦眼泪,才回过神来,脱口问道:“是不是找到卫螭了?”

        “夫人,老爷一定会回来的!从老爷和夫人回到大唐至今,多少磨难都走过来,这一次定也会过去,老爷定能遇难呈祥的,夫人要有信心才是,如果连夫人都不相信,那我们做下人的还能去相信谁?夫人还有少爷和小姐在,如果老爷回来的时候,看到夫人的样子,定会心痛夫人,责备夫人不好好的照顾小姐和少爷。”

        平日不怎么喜欢说话,像个沉默地小羔羊似地鲤儿,关键时刻,居然能说的头头是道,让一旁只知道忍着哭地招弟心中颇为佩服,也更为依赖她,期盼着夫人能让鲤儿劝过来。

        “你不明白,不明白卫螭对我的意义,没了他,我不成的。”

        谢玖哭着摇头,眼泪甩得四落,神情脆弱而又悲伤,其实她一点都不坚强,因为有卫螭,她才能坚强。

        “夫人!请您看看小姐,看看少爷!”

        鲤儿见谢玖的样子,狠了狠心,突然大声道。谢玖被她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怔怔望向她,鲤儿突然撩起衣袖,解开衣服的扣子,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咬着牙,含着泪道:“请夫人看看我,看看鲤儿的身子!鲤儿从未向夫人说过,鲤儿的父亲是罪官,被砍了脑袋,鲤儿的娘亲和大哥、鲤儿只是被流放。可是母亲舍不下父亲,母亲……是殉情而死的,为了追随父亲,丢下了年幼的大哥和鲤儿。鲤儿从未说过,其实鲤儿心中是恨着母亲的,恨母亲从未替大哥和鲤儿想过,母亲只想着为父亲殉情,却未想过当年只有七岁的大哥和三岁的鲤儿该如何过活,从未想过没有了母亲的大哥和鲤儿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活。本来我们只是流放,最多日子苦些,遇到朝廷大赦的时候,或许还能重获自由,得到宽赦。可是,因为母亲死了,鲤儿和大哥成了没依没靠的孩子,被人随意的欺负,随意的辱骂,鲤儿和大哥更是沦落到教坊司。那里的日子好苦,每天只能吃残羹剩饭,还要辛苦演练歌艺、舞艺,稍有不对即有打骂加身,鲤儿是女儿身还好一些,只是背上有伤疤,大哥的身上却没有一块好的地方,都是疤痕。夫人,小姐和少爷绝不会像鲤儿兄妹这般命苦,但是,鲤儿还是想告诉夫人,父母对幼小的孩子是何等的重要,如果夫人不守护着他们,那少爷和小姐该如何办?夫人,老爷一定会回来的,鲤儿有这个信心,因为老爷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鲤儿身上那些亮晶晶的伤疤,刺痛了谢玖的眼,也刺痛着她的神经,是的,卫螭会回来的,肯定会的!他一直有着古怪而又强横的运气,本来以为必死的车祸,他们都活下来了;意外穿越到大唐后,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都好好的生活下来了,不仅有了家,还有了孩子,是的,一切都很好。卫螭会回来的!谢玖的精神终于振作起来,伸手帮她把衣服穿好,柔声道:“夜晚天凉,衣服要穿好,着凉了可是要喝药的,药汤很苦呢。”

        “夫人!”招弟和鲤儿又惊又喜。谢玖神情中有着某种坚定,对她们点点头,微微一笑。鲤儿和招弟又惊又喜——太好了,平日那个镇定自若、胸有沉竹的夫人又回来了!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222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87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2:14:57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一章 有没有偷偷打我
        疼!很疼!非常疼!仿佛被人踹了好几十脚,打了好几十拳似的疼!特别是胸腹那一块儿,都疼得麻木了!然后,就是晕,非常非常的晕,脑袋似乎被坦克压了十遍似的,不止看见了星星,还看见了光屁屁的小天使,不过,小天使吹得不是小号,而是打鼓——卫螭感觉脑袋被人用鼓槌擂了N+1次,头疼无穷大。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感觉又回到了童年坐着拖拉机奔驰在山路上的感觉,肠胃都要颠出来了,肌肉都能无风自动。下意识的想动一下四肢,却伸展不开手脚,仿佛被关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似的,神奇的是那空间还能随着四肢活动,非常具有弹性。
        “大哥,那家伙似乎醒了。”
        “驿站那边肯定发现他失踪了,说不定后面就有追兵,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他醒着实在不方便,再打晕他!”
        于是,刚刚有些清醒架势的卫螭,尚未意识到不妙,连所处的环境都还未搞清楚,犹自迷迷糊糊的,在后颈一阵疼之后,再次可怜的失去知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也不知晕了多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疼醒的,全身火辣辣的疼,咽喉干得快冒烟儿的疼。不知是不是被人扔地上给马踩了来报复他,或是被人扔太阳下暴晒,感觉全身就没一块好皮似的疼,下意识的动动脑袋,动动四肢,后脑勺也是一阵阵的疼,忍着痛摸了摸,好大一个包。
        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那种,忍着疼,试着移动身体。试探所处的环境,却是木质的,坐起身,稍微举手就能碰到屋顶,躺下手脚张开成大字。就能碰到墙壁,全都是木质的墙壁,晃晃悠悠的,似乎还存在晕眩的后遗症。
        难道被关在箱子里吗?可是,以刚才探测的范围来看,如果是箱子,这个箱子也忒巨大了吧!又考虑到他被抓来地过程。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营地肯定已经发现他丢了,不妄自菲薄的说,以李二陛下对他的重视,再加上古代的运输条件,想走的太远是不可能地,那么。在走不远的地方,肯定有戒严,带着这么大个箱子走路,这不是明着告诉人家有鬼么?虽说在现代的古装剧里经常有这种脑残情节出来,但实际上古人真有这么愚蠢么?不要因为自己脑残就以为别人也是脑残,太不厚道了。
        卫螭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疼得火辣辣的。但可以感觉并没有少什么零件,清醒之后能思考这么多问题,可见脑袋也没被人敲坏,没被人打傻,这就好。
        卫螭盘腿坐着。搓着下巴开始思考。虽说路上晕晕乎乎的,但再次被打晕的时候,那两句对话,还是听在耳内了,那个叫大哥的声音,如果没记错,就是那个该死地侍卫的。看来人家早就在针对他设陷阱了。就他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很安全,以为自己很低调。以为自己靠山很硬,不会有人敢动他,看来,他高估了李二陛下的威慑力,低估了背后黑手恨他的心了。原来他做人很失败,原来他这么招人恨,现在反省还来得及么?
        轻轻叹了口气,拍拍脸,振作一下精神继续思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能策划这么周密的行动,又有能力支持这么周密行动的背后黑手,老实说,在恨不得杀了他地人里,也就那么两三个,如果真是那几个人的话,或许,还能逃得一命也说不定,先看看几个劫匪的反应再说。最优先目标——保住性命!
        越想脑袋越清醒,思维也越来越清晰。如今是李世民的朝代,是李世民的帝国,在李世民当政的时候,要说当世声威最盛的非李世民莫属,不管在民间还是官方,李世民三个字代表地意义,是非同一般的。要对李世民有信心!卫螭,你一定能活着回去的,穿越都死不掉,绑架只是小意思,关键时刻,男人就要把红内裤穿到外面,就是自我催眠,也要相信关键时刻男人的可靠就象超人一样。定了定神,再次细细辨别周遭的环境,静心细听,似乎有水流声,屁股下晃晃悠悠地感觉……根本就不是晕眩的后遗症,怎么感觉象在坐船呢?!难道……卫螭心中一沉,上了水路的话,追赶起来似乎就麻烦了,峨眉豆腐,佛祖哥哥、观音姐姐多多保佑!保佑俺这穿越青年具有彪悍的运气吧!阿门!
        定了定神,深呼吸几下,卫螭躺下,用脚“砰砰砰”踢着木板墙壁,张口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我要渴死饿死了!快拿吃的喝的来!”
        声音喊出口,有些沙哑,有些破嗓,音量也没设想中那么完美,只得加大脚上的力气,使劲儿地踹着木板——
        “不要吵!马上给你送来吃喝,妈地,被劫了都还敢这么嚣张!”
        有人骂骂咧咧的过来了,听声音,既不是那个被叫做大哥、下令再次打晕他地人,也不是那个侍卫进财。
        卫螭浑身疼痛,又渴又饿,听到有人来了,就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道:“这位大哥,你没母亲吗?不要张口闭口就骂妈的,太对不起你娘了,知道不?男子汉大丈夫,没娘你怎么来到世上?连简单的知恩图报都不知道,真是太不是人了。”
        舱门被呼啦一下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站立着,表情看不清,模样儿也看不清,突来的光亮,让卫螭眯起了眼睛,还以为是晚上,原来还是白天,下意识的伸手遮挡在眼睛前。
        “妈……你爷爷的,叫什么叫,叫魂啊!嗟,吃吧。”来人用脚踢了踢卫螭的脚,骂骂咧咧的道,语气十分鄙夷,把一个水囊扔到卫螭脚边,似乎还有一包饭团。
        卫螭懒洋洋眯着眼,缓缓坐起身,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不过,看清了和没看清基本一样,那人留着又长又乱的胡须,一双很凶恶的眼睛,甚至还能在他胡须上看到食物的残渣。卫螭腹中饿的如雷鸣。却半点儿胃口都没了——感激他家美女姐姐的洁癖,留胡须又不爱卫生真是太可怕了!
        卫螭心思飞快转着,表面眯着眼睛,懒懒看着人家,也不去捡水囊和饭团,而是哑着嗓子道:“我说,你们来地时候你们王爷应该有吩咐。要你们抓个活蹦乱跳的回去吧?如果我死了,估计哥们儿回去之后结局不会太乐观吧?”
        那人骇然看着卫螭,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王爷……唔!”
        等反应过来要捂嘴已经来不及了,恨恨看着卫螭,手指扳得咯吱作响,使用暴力的意图十分明显。看看人家健壮结实的身板儿,再看看自己那没几两肉的小身板。卫螭赶紧提醒道:“我劝你最好别动我,不然我就自杀,你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医生,对一个医生来说,要自杀实在太简单了,方法儿少说没有一千儿也有八百。要不要试试?”
        “老八!”
        随着脚步声响起,有人喊了一声,听声音,正是那个被叫做大哥地人,也就是那个给了他后颈一下。让他第二次陷入晕眩的可恶家伙。听到那家伙的声音,卫螭有些咬牙切齿,后颈似乎又疼了起来。
        “卫大人的大名,我等也是听过的,既然卫大人已经猜到我们的主人是谁,还望卫大人好好合作,不让我们为难。也不让卫大人自己为难。对否?”
        那人走了过来,短须。收拾得很干净的一身衣衫,面容整洁,腰杆挺得笔直,那身姿一看卫螭就想起送程知节出征时候见到地那些军士,那人微笑着朝卫螭行了一礼。卫螭也笑着道:“终于出来个有脑子比力气好使的了,不容易啊。”
        说着,卫螭捡起脚边的饭团,想也不想突然就朝来人的面门丢去,那人不防卫螭会突然袭击他,不过还是出于武人的意识,偏头让开了,卫螭的饭团打空了。卫螭不无遗憾的道:“真遗憾,如果是一块儿板砖该有多好。”
        “卫大人,您似乎还没弄清楚您现在地处境,您是俘虏,而我们是绑匪,形势比人强的话,以卫大人的学问,应该听过吧?”
        那人脸孔板了起来,森冷的盯着卫螭。卫螭也不惧他,一副认真的样子道:“这位将军贵姓啊?来来,咱俩讨论一下自杀的艺术。你不是医生不知道,想杀死一个人或者说当一个人想死的时候,那可太简单了。最简单地办法,撕两片破布堵住鼻孔,不出一盏茶时间就能死人,还死得没一点儿声息,就是样子难看些;还有一个办法,自己咬断腕部的动脉,也能死得很快,就是疼了一些,狠了一些,需要勇气;还有一种办法……”
        “卫大人!”
        那人苦笑着,一脸无奈的望着卫螭,道:“在下明白了,请问卫大人有何吩咐?”
        卫螭笑嘻嘻拍掌道:“乖,早这么合作不就完事了么?看来这位将军不喜欢研究自杀的艺术,那好吧,等下次找到同好,咱再研究好了。将军贵姓?”
        那人脸皮抽搐了一下,沉声道:“末将姓姜,请问卫大人有何吩咐?如今在船上,多有不便,请卫大人吩咐的时候,考虑
        卫螭随意地摆手道:“放心,予别人方便就是予自己方便,这句话我还是知道的。你看,如今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是吧?咱们坦诚些好了,其实我吧,是个旱鸭子,是绝对不能下水的那种,这个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那姜姓男子看着卫螭点点头,道:“在计划之前,末将确实打听过。”
        卫螭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果然是个将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未雨绸缪的道理,将军看来已是烂熟于胸了,难怪会选择走水路。既然将军已知道我的底细,那是否可以放我出这个船舱了?这么个狭小地地方,实在不方便。还有,我要喝水、吃饭,不是冷得发硬地饭团,是热腾腾的饭菜。另外,我身上地伤痛,也要劳烦将军弄些伤药来,咱的身板儿比不上将军这样的武士,弱不禁风的,万一因伤有个三长两短的,将军也不好交代是吧?”
        那姜姓男子又是默默看卫螭一眼,眼睛闭了闭,平静的道:“卫大人的要求,我们能做到,卫大人请出舱。”
        卫螭比了个V字手势,磨磨蹭蹭的爬出船舱,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迎着阳光、微风、水波伸了个懒腰,撩起衣服看了看,全是一片黑紫。卫螭怀疑的目光瞪了那姜姓男子一眼,道:“姜将军,今后大家要同路一段时间,是吧?来,你老实告诉我,我昏迷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偷偷打我?”
        姜姓男子一阵错愕,愣了愣,明显被卫螭的问题雷到了,双目又是一阵开合才又稳住心神,坦然道:“卫大人身上的擦伤,是骑马的时候伤到的,都是些皮外伤卫螭一阵龇牙咧嘴,一边检查伤痕,一边道:“就算是皮外伤,也是很疼的,唉,咱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虽然学问差点儿,但体虚却是货真价实的,姜将军也太狠了!”
        姜姓男子又是一阵错愕,被卫螭雷的有些哭笑不得,默默看卫螭一阵,突然开口道:“京城传言卫大人为人憨厚善良,卫府庄子的人都说卫大人为人仗义,诙谐幽默,京城各豪门也说卫大人有本事,朝中各高官都说卫大人是位妙人,如今看来,卫大人还十分的不怕死,明知前途多难,尚能如此潇洒自如,常人不如也。”
        卫螭撇了撇嘴,接过有人递过来的药膏,一边给伤口上药,一边道:“姜将军这样的铁血军人都这么看得起我,真是让人自豪。只是呢,死谁不怕,以前听过一句话,说是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医生,有媳妇儿有孩子,是家庭的支柱,我比别人更怕死。只是如果我摇尾乞怜,将军会好好的一路善待我么?”
        姜姓男子摇摇头,似笑非笑的道:“不会!只要能保住卫大人不死就行。”
        卫螭摊开双手道:“看吧,不争取一下的话,得到的待遇就和狗差不多,该喂食的时候喊一声,嗟,来食。偶尔看守不顺心的时候,还可能被暴打一顿。如今我争取了,看看,马上就有水和热饭吃,还能有伤药治伤,如果是将军,将军作何选择?”
        这两天书评区比较热闹,好久没人来骂场了,好吧,俺诚实滴承认,俺居然很开心。最近实在闲着无聊,有个人来斗斗嘴也是好的,不过,请别涉及辱骂的字眼。
        俺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不同滴,看法、想法不同也不奇怪,求同存异呗!不过,礼貌、尊重却是永恒的主题,努力的做一个懂礼貌,知道尊重别人的人吧!那些不知道礼仪为何的畜生(对不起畜生了,俺借用一下),咱也不用客气,对不?歌里不是唱过么?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O,放马过来吧!吹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啊!这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二章 女人要坚强!
        “夫人,皇后娘娘驾到!”
        谢玖刚给鲤儿穿好衣服,擦干她脸上的眼泪,立即有人通传,谢玖拍拍脸颊,微笑着望着鲤儿和招弟,问道:“我如今的样子好吗?”
        两个小人儿狂点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谢玖笑笑,伸手帮两人擦眼泪,口里喃喃念着:“傻孩子,皇后娘娘来了,哭成这样,很失礼呢。”
        “嗯嗯!”
        两个小丫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低头站到一边,做好迎接皇后的准备。谢玖迅速的整了一下仪容,走出去迎接长孙皇后的到来:“卫谢氏恭迎皇后娘娘,娘娘……”
        礼还没拜完,已被长孙皇后一把拉起来,满脸的关怀表情,柔声道:“快不要多礼,我和陛下已经知道情况,陛下亲自派了人去追查,我过来看看你。”
        长孙皇后并没有用官方的称呼,而是直接自称我,温言相慰之下,让人心中颇为感动。谢玖道:“多谢娘娘关怀,刚才还有些接受不了,如今倒也平静下来了。男人都是这样,要人把心操碎了才是完事。”
        说着,忍不住呜咽一声,尽力克制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已经接受事实是一回事儿,已经做好了心事准备又是一回事儿,但感情上,该担忧的还是那么揪心,眼泪也还是那么控制不住。
        长孙皇后拉着谢玖的手,走进屋内,看着铺上睡得两个孩子,也不顾什么礼仪了,拉着谢玖在床边坐下。目光投向两个熟睡的孩子,慈祥一笑,爱怜的眼神慈光闪现,伸手轻轻抚摸着孩子软肉的头发。道:“我自十四岁时嫁与陛下。如今夫妻近三十载。陛下领兵在外、奔波在外地年头,总比相聚的多。我每日领着孩子们留在家里,操持家务,奉养公婆,也总是担心着,他在外面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下人们是不是有仔细照顾,会不会受伤……每次都这样担心着。但又每次都相信陛下一定会如以往般安全无恙地回来,一边不由自主地操心,一边又劝自己安心,相信那个人,会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保重。”
        长孙皇后娓娓述说,虽是一派平淡口吻,但话里地辛酸、孤寂。谢玖却能想到,特别是长孙皇后的那位,还是那么一个人。千古一帝的李二陛下,有野心,有才能,也有着强烈的自信,想必是一位十分喜欢冒险。喜欢追求刺激的人吧。和这样的人成了夫妻,似乎等待与担忧就成了永恒的主题。特别是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弥合丈夫与公公李渊之间的关系,与妯娌间的关系,都是长孙皇后一直在做的事情。她是一个完美地女人,从未有人说过她一句不好,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谢玖却无来由的想为她叹息,这样的人生就是她想要的么?
        这样的问题无法问出口,谢玖也不会问出口,望着长孙皇后温婉的笑容,心中浮起地却是一张灿烂的笑脸,心中再次坚定信念——卫螭一定会安全归来的,她要坚信着,然后照顾好孩子,照顾好家里,安心的等待着他的归来。没有了卫螭,到处看着都显得空荡荡的,好冷好寂寞。
        长孙皇后见谢玖有些出神的样子,笑了笑,道:“我也真是地,都过去这么多年地事情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不过,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子悦吉人天相,定能遇难呈祥,平安归来。”
        谢玖点头,坚定地道:“谢娘娘宽慰,我也坚信我家四郎定能平安归来,那个人啊,似乎一直有着古怪的好运气呢,说不定我明日醒来的时候,他已平安归来了,可能会摔得鼻青脸肿,看着狼狈不堪,但在这样的惨状下,说不定还会抱一束清香的野花,告诉他只是去采野花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叫我不用担
        长孙皇后微笑着,听着谢玖说,偶尔宽慰几句,却如温开水般烫贴着人心,恰到好处的给予安抚和宽慰,让谢玖安定下来,不再那么的忧急。
        然而,愿望终归是愿望,当谢玖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卫螭并没有回来,只是她的枕边却多了一束还带着露水的野花,谢玖知道,那是鲤儿和招弟去采的,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等卫螭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垮掉的谢玖才靠着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两个小丫头。谢玖轻抚着野花,心中有着感动,为了这样的小丫头,也为了卫螭,她会努力振作精神的,这个家还需要她呢。
        抖擞一番精神,伺候着两个小宝贝吃喝拉撒,面对着宝贝们询问爸爸去哪里的话,也还是微笑着告诉他们,爸爸出去办事了,临走前交代了,让麒儿麟儿一定要听话,不然回来不给带礼物。
        听到爸爸回家的时候会给他们带礼物,两个孩子开心的笑了起来,纷纷保证着一定会听妈妈的话,乖乖吃饭,乖乖听话。谢玖笑了,就算是为了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卫螭也会安全回来的,对吧?
        这一天,队伍没有从驿站出发,而是继续在驿站停留,等待着去追踪的人回来。昨晚驿站被火把照耀得近乎天光,探查了踪迹,派人寻踪追出去后,紧接着就是严格的排查。到谢玖早晨伺候好两个小宝贝,带着他们出去散步的时候,紧张的排查工作才算完结,驿站内外,增派了不少岗哨。谢玖看着,不知为何,竟有些怨愤,如果早些增加这些岗哨,她的卫螭谁还能劫走!
        明知这样的怨愤没有道理,但谢玖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想,走了一阵,刚好遇上带着新城、兕子出来做早锻炼的乳娘,兕子见到谢玖等人,一双眸子关切的望着谢玖。走过来,握住谢玖的手,道:“卫夫人好吗?”
        谢玖一愣,绽出一个微笑。也为自己刚才无理地怨愤羞愧。反握住兕子的小手。道:“好呢,兕子不用为我担心,我是大人呢,没事的。”
        兕子毕竟幼小,刚才的担心在谢玖地宽慰下,消散了不少,露出一个可爱地笑容,拉着谢玖地手道:“卫大人曾告诉兕子,他说只要每天早上都做五禽戏,每天有个好的开始。那一整天都会开心呢,卫夫人,我们一起做好不好?”
        谢玖摇摇头道:“不行呢,我要去见陛下,兕子带着我们家麒麒、麟麟做,好不好?”
        “好啊,我还可以给麒儿麟儿讲故事。都是卫大人讲给我听的哟,老好听了。”
        兕子欢喜的答应下来,跑去找麒麟玩儿去了,那说话的语气,深刻的受了某人的影响,某人也喜欢用老字做形容词。
        交代鲤儿和招弟在旁边看着孩子们玩耍,谢玖去求见李二陛下。听得是谢玖。李二陛下没让人阻拦就让她进去。谢玖进去。见李二陛下熬得通红的眼睛,心中默叹一声。想起了长孙皇后,刚才那般怨愤,实在是不该。心中一松,行礼之后,谢玖道:“为了我家四郎,让陛下受累了,请陛下珍重龙体,否则,四郎与我心中都会不安的。”
        李二陛下摆摆手,道:“无妨,以前领兵打战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也是常事,你地夫婿在朕的大营中被人绑走了,朕又怎么能放心得下,这还是朕的大营,如果是别处,那岂不是更加的……哼!”
        李二陛下没说完,只是哼了一声,但话中意思已尽显。谢玖低着头,咬着唇,也不接话。李二陛下扫了她一眼,道:“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吓一跳,原来朕的身边,被人安插了如此多的眼线,虽不是什么显要位置,但里应外合配合着弄出去一个人,却是简单至极的事情,看来,朕真地老了,让人小看了。”
        谢玖还是沉默着,李二陛下心中想起某个油嘴滑舌偏又长了一副老实相的家伙,如果是他在,定能顺着他的话,说得他重又雄心大发,又骄傲又自得,还能让他在自得之余,感到还有许多事情未做,他还未老。截然不同的小俩口!李二陛下心中一笑,面上却没说什么,依旧沉着脸,一副严肃威严的样子。
        “报,追踪队伍有人回来了!”这个消息让谢玖和李二陛下同时站了起来,李二陛下道:“传进来。”
        不一会儿,风尘仆仆的领队就疾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倒行礼:“参见陛下。”
        李二陛下随意的摆手道:“平身,人呢?追到没有?”
        谢玖也眼巴巴望着,那人进来地时候,没有卫螭跟着进来,她就知道还没找到,心中不由一沉,但还是希望能有一些卫螭地消息,给她一丝希望,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能坚持下去。
        那将领望了谢玖一眼,欲言又止。李二陛下道:“无妨,尽可说来。”
        “是,陛下!”将领见李二陛下不介意谢玖在一旁,便接着道:“末将奉陛下旨意分头去追,但显然劫人者是有备而来,一路上故布疑阵,各种迹象有条不紊,实在无法判断出真正的逃脱路线,目前只能推断出此事是经过周密计划地,手法有些象是军中的手法!”
        “军中的?!”
        李二陛下眼中闪过一丝利光,厉声问道:“目前只能查探这些,你回来做什么?”
        那将领见李二陛下发怒,连忙伏身道:“回陛下,末将已派了人继续追查,末将之所以回来,乃是因为根据情况所作的判断,来人做了如此多的准备,必是早有了一条安全、迅速的逃脱路线,如此故布疑阵,必是在拖延追击时间无疑,综合以上因素来看,末将以为来人定是走的水路,只要上了船,要追击就难上加难,故而末将先回来禀报陛下,请陛下下旨让水路沿途官府注意,或能救出卫大人来。”
        李二陛下听后,立即吩咐道:“拿地图来!”
        内侍赶紧拿了地图来,李二陛下看了一阵地图,道:“你的判断很有可能,来人,宣朕旨意,命沿途郡县严加盘查,遇有可疑船只,不管是什么船,都可先羁押。”
        “是,陛下。”
        传令官疾步而去。李二陛下还在看地图,命人去招人来,看样子似乎有继续开作战会议的意思。谢玖站起身,道:“陛下,既已有了四郎的消息,那臣妇就告退了。”
        李二陛下道:“如今只回来一队,待其余的队回来,朕自会派人去通知夫人。”
        谢玖淡淡一笑,道:“陛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今只知被劫走,并未有四郎遇害的消息,对臣妇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臣妇知道,四郎还好好的活着,来人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他从出巡的队伍中劫走,又没有立即杀害他,想必留着他的性命另有用处吧,只要暂时没有性命危险,我就放心了,只要四郎没有死,我相信陛下定能把他救回来,陛下毕竟是陛下。”
        李二陛下一愣,似乎料不到谢玖会这么拐着弯儿的夸他,笑道:“夫人对朕如此有信心,看来朕也不能辜负夫人的期望了,好,朕可以承诺你,只要卫螭还活着,在这天底下,就没有朕找不回来的人!”
        “谢陛下。”
        谢玖淡然行礼,正要出去,老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来,由远及近,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谢玖心中一紧,忍不住停下的脚步,想听听是不是与卫螭有关的信息。李二陛下见她如此,心中暗道谢玖果然是个女子,终究掩饰不住她的关切之情。
        “报!陛下,八百里急报!”
        “呈上来。”
        内侍呈上封了蜡的急报,李二陛下打开迅速的一看,神情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怒光,“啪”一声重重把急奏扔在桌子上,怒问:“送急报的人呢?”
        “回陛下,那送急报的人,把急报送到门口就晕倒了,他的马已经累死在离此三里地的地方,此人是一路疾跑而来的。”
        “速速找太医去救醒他,救醒过来后立即叫他过来,朕有话要问!”
        “是,陛下。”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222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88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2:17:41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三章 可怕的光明正大
        怎么就被绑了呢?!
        第一个在绑匪手中清醒度过的夜晚,卫螭躺在狭小船舱的地铺上,思考着这么一个非常具有深度的问题。想起李二陛下,心中就回荡着一句话——关键时刻掉链子!
        想他卫螭,在京城的时候,那时候除了自家的护卫,皇家的侍卫一个都不跟着,在京城里虽然不至于说横着走,但去到哪里,都还有几分薄面,安全无比。出了京城,还跟着一串儿皇家侍卫,反而被绑了,关键时刻居然不可靠啊李二陛下,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对着李二陛下竖一下中指!
        不过,有了这么一次掉链子,可以期待的是后面的营救,以那位陛下那么爱脸面的德性,估计这一次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来找他。卫螭的被绑,那就是在李二陛下、在皇家侍卫的脸上打了响亮的一巴掌,还是打得辣疼的那种巴掌,敢策划这次行动的人,不是胆大包天就是丧心病狂,叫人钦佩啊。这么想着,想象着李二陛下会有的暴跳如雷,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这厮就这种死德性,实在是不怎么善良的禀性。
        想完了李二陛下,卫螭又美美的想起老婆孩子,也不想难过的,也不想能不能回去,就他的角度来说,肯定能回去,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关键是怎么体面的回去,不能回去的可能……那是绝对没有地。必须要有这样的决心,不然还有啥斗争的信心。
        一会儿幻想一下回去能得到什么待遇,一会儿想念一下谢玖和孩子。一会儿又诅咒一阵李二陛下不停打喷嚏,这一晚,卫螭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地过的,实在是全身都疼,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根本睡不着。疼急了还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第二天,是被肚子饿给饿醒的,爬出舱门,已是中午,那姜将军就坐在船头,捧着本书,十分装13的在那里看书。卫螭咧了咧嘴。打招呼:“姜将军中午好啊。”
        姜将军放下书卷,抬头望着卫螭,淡笑道:“卫大人午安,睡得可好?”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道:“姜将军这话问的我真是心酸,如果姜将军也像我这般全身青紫,估计就能明白我的夜晚是怎么过的了,整晚垂泪到天明啊。”
       
    卫螭默默叹了口气,嗯了一声没说话,径自叫人带着去洗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已经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了,如果他再不识时务。日子只怕就难过了。
        洗漱之后开始用餐,卫螭胃口很好的吃了一大碗面条,吃得饱饱的,除了昨晚睡眠不好眼睛略带血丝之外,换了干净的衣服,看不到衣服下的那些青紫,还真有些风度翩翩、精神抖擞的样子。姜将军道:“卫大人风度翩翩,相貌非凡,如此显眼,看来还需要再做一些修饰。”
        卫螭直接道:“要啥配合就说,不用拐着弯儿骂我,就算你骂我英俊,我也没法儿反抗,也没法儿不让你贴假胡子!”
        姜将军只是笑笑,叫人拿来假胡须,给卫螭贴上。待一切搞定,卫螭就着水光看了看,老实说,区别不大,就是嘴唇上多了一道八字胡,给他准备地衣服居然很华贵,一看就是有钱公子哥的装束。话说,逃跑不是应该低调么?为啥还给他穿这么高调的衣服?卫螭满脸疑惑的看向姜将军,有点想不明白了。姜将军还是笑,也不解释,只是叫了人来,吩咐道:“吩咐大家按计划行事。”
        于是,在卫螭开始疑惑,后来惊讶的目光中,船上的所有人都换了装束,全部换成了官兵的服装,本来只是普通大船地船只也换了装束,挂上了代表身份的旗帜,桅杆上高高飘扬的李字和汉字,让卫螭的惊讶变成了震怒,指着姜将军道:“汉王的旗帜,你们……你们……”
        姜将军微微一笑,躬身朝卫螭行礼,道:“末将姜瑞,汉王府帐下偏将,奉我们王爷命请卫大人过去聚几天,我们王爷命末将转告卫大人,在京城承蒙卫大人多次照顾,一直无以为报,不亲自把卫大人请去,心中过意不去。”
        卫螭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努力保持冷静,抬头看看周围地变化,苦笑道:“谁是这次行动的主策划?卫某要郑重表示钦佩,这样一来,只怕卫某就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搜捕的官兵面前,也没人会仔细查探。真倒霉,说说,卫某这次是汉王府啥身份显赫的人?”
        姜瑞躬身道:“汉王府汉王殿下第三子毓公子,身受汉王殿下喜爱,性喜山水、巡游,汉王殿下生日在即,奉命归府为王爷贺寿,请公子配合。”
        卫螭抚额长叹道:“姜将军尚未告诉在下谁是此次行动策划?”
        姜瑞道:“此次行动由不才姜某主持,谢卫大人夸奖。”
        卫螭叹了口气道:“你们汉王爷要做大事了吧?”
        姜瑞眼睛闪了闪,表情不变,依旧淡然从容:“这就不是公子应担忧的事情了,这一路上,还请公子多多配合,不然……”
        “唰”一下,一支羽箭擦着卫螭的耳边而过,钉在舱门上。卫螭又是一叹,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瑞一眼。道:“在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弱书生而已,玩儿得最溜的刀就是手术刀,其余地。别无所长。姜将军也不用如此威胁我,我就是想反抗,除了自杀,还真没办法,连跳河都做不到,不过呢,我还没活够呢,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姜瑞露出一个满意地微笑,朝卫螭拱手道:“如此,末将就放心了,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卫螭懒得再说他什么,别有意味的看着他,道:“与我说话是很简单。就不知与将军说话简单不简单。我已经放心,将军是否放心呢?想得到的东西越大,付出的必然也就越多。往往以为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到头来却突然发现原来一成把握都没有,人往往喜欢高估自己。这是人的劣根性。我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了,将军是否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了呢?”
        姜瑞沉默了一阵,答非所问的道:“虽说水路比陆路近,比陆路快,但旅途疲惫,公子身娇肉贵。请好好休息,如若公子因而有何不妥,末将回去在王爷面前可担待不起。”
        卫螭也没了再说的心思,缩回船舱里,郁闷得想把所有东西都砸了,但还是控制着理智没有这么做,如果他这么做了。岂不是明着告诉人家他已经没辙了吗?不。一定不会这样地!一定还有办法,只是他暂时没有想到。冷静,一定要冷静,卫螭,拿出外科医生的素质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姜瑞见卫螭没多说什么就缩回船舱,也未听到舱内有何异响,低着头,不知默默在想什么,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再没任何表示,只是吩咐收下加快速度,尽快赶回汉王府。
        水路要走五天左右,卫螭昏迷了一天,到得今天,已过了两天,路程可说已走了大半。待得走完了水路,就到了汉王府的地界,剩下的两天陆路,基本可以说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内,真要跳水逃跑么?以卫螭那从未外泄过,只被秦威取笑过的狗刨儿式泳姿,卫螭实在没信心可以横渡汉水。
        卫螭在舱内静静坐了一下午,到得吃晚饭的时候,卫螭走出舱门,吩咐道:“我要赏月,饭菜就摆在外面吧。”
        姜瑞默默看他一眼,道:“是,公子请稍待。”
        不一会儿,在众人地忙碌之下,一桌色香味儿俱全的美食就摆好了,卫螭就着小凳子坐下,拎着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不经意的回头,却发现了那个叫进财的侍卫,脸皮紧了紧,朝他招手:“来来,过来,叫旺财是吧?过来,这一船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难得有个脸儿熟的,来,过来,陪我喝一杯。”
        那个进财看了姜瑞一眼,弱弱喊了一声“大哥”,姜瑞点点头,淡淡的对卫螭道:“公子,都是您地属下,何来陌生、熟悉之说,请公子慎言,以免伤了属下等的心。”
        卫螭随意的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嗦,来,旺财,过来,陪公子喝酒,这是命令。”
        那进财走了过来,低着头坐下。卫螭面带微笑,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姜将军是个有心人啊,知道公子我酒量不好,最喜欢喝葡萄酿,准备的都是上等的,来,尝尝,真地很不错,如果再有些烤肉配上,那就更好了。”
        进财闷头灌了一杯酒,也答话,只要卫螭给他倒酒,就一口干下去,啥都不说,连卫螭故意叫错他名字也不搭理。卫螭喝了一阵,心中觉得忒没劲,笑笑的看看进财,又看看姜瑞,一个闷着头不说话,一个脸上带着假假的淡笑站在船头装酷,真是叫人倒胃口。卫螭叹道:“行了行了,我这被你绑的人都没忧郁呢,你们俩就忧郁上了,烦死人了,能不能高兴点儿,让我这将死之人看了能高兴些?你们这么哭丧着脸,公子我实在是烦啊!”
        卫螭突然站起身,把所有酒菜连着桌子,全给一脚踹到江里去了,扯着嗓子开始吼:“老婆,我想你!儿子,我想你!闺女,我想你!”
        “吼什么吼!鬼叫啥?”那个老八卫螭都不顺眼,如果不是姜瑞拦着,只怕已经暴揍了卫螭N次了。卫螭直接一嗓子吼回去:“是啊,我就是鬼叫呢,这不,立马儿就叫出来一只鬼来了。”
        “你敢骂老子,老子要揍你!”说着,老八就要上前打人,卫螭冷笑着看着他,夷然不惧。姜瑞一把拉住老八:“老八,不许坏事,不然我马上叫人把你扔江里去!”
        那老八一下就焉儿了,只能骂骂咧咧的走开,瞪了卫螭一眼,干脆转别处去了,免得看见卫螭心头火起。卫螭也不搭理他,一屁股坐船边,挥着手喊:“再给公子我来壶酒!”
        姜瑞叫人重新给卫螭拎了一壶葡萄酒来,卫螭又开始自斟自饮,喝了一阵,似乎胸中的郁闷终于挥发干净了,站起来,走到姜起旁边,道:“算了,算了,你为了你的主子,我就是那个倒霉地,咱俩本来无冤无仇地,恨你也没用。唉,男人活在世上,有些事情,不想做也得去做,想做的事情,有时候想到死都没机会做,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
        姜瑞眼光深沉地看着卫螭道:“公子很睿智,能想明白自是最好。”
        “想明白也是死,不想明白也是死,与其憋闷死,还不如乐呵呵的死,起码咱心头爽快些。来来,姜将军,话说我以前也做过军事发烧友,在我临死之前,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咱们来玩军棋推演吧。”卫螭干脆盘腿坐下,仰头望着姜瑞。
        姜瑞满脸的疑惑:“军事发烧友?!军棋推演?!何物?末将不明白。”
        卫螭喷着口水道:“乖,不明问就问呐,你不问我怎么给你解释呢?只有你问了,我才能告诉,你不问我是不会告诉你滴!来,坐下,听先生给你解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就来说说古往今来的名将们。”
        姜瑞表情一呆,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望了卫螭一阵,无言的学着他盘腿坐下,静静的听着卫螭说。卫螭道:“看这次绑架我的计划就知道姜将军是那种胸中自有千万兵、熟读兵书的智将,是靠脑袋打战的人,这样的人,最是难对付了!”
        姜瑞朝卫螭拱拱手:“卫大人过奖了,末将只是粗略看过几篇兵法,略懂门道,不敢在卫大人这样的大学士面前班门弄斧。”
        卫螭脸上一滞,很是郁闷的道:“我说姜将军,咱就不能当成普通的军事爱好者之间的讨论,友好的进行么?别拐着弯儿骂我成不?俺没学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京里只要是常跟在陛下身边的人,谁不知道我是半文盲?一直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一直提别人的伤心事,那是很不道德的,很损阴德的事情哎!”
        “噗嗤”一声,却是在一旁闷头装木头的进财没憋住笑出来了,卫螭白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责怪他,姜瑞嘴角却是抽抽了一下,力持镇定的道:“是末将失礼了,请公子继续说。”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222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89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3:13:35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四章 加急密报

    传令官接了李二陛下的谕旨跑去找太医,李二陛下来回不停的在屋内踱步,脸上颇为难看,眼神闪了几闪,似乎下了某个决心,对一旁的小黄公公道:“速速准备人马,朕要发紧急谕令。另外,取消出巡,明日启程赶回长安!”

    “是,陛下。”

    小黄公公小跑着出去,经过谢玖身边时,只来得及对着谢玖点头致意,微微躬身一礼之后便急匆匆走了。谢玖心中一紧,看来是出事了,那卫螭怎么办?

    正出神,一队将领急匆匆而来,进入李二陛下的房间议事,谢玖见状知现在自己没法儿进去打听,无奈之下,只得回转自己的房间,静静坐下,闭上眼,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如今看来,李二陛下那里也出了事情,要取消准备了好久的出巡回长安,看来是大事,只不知出的是什么事,对寻找卫螭的事情会有多大影响。谢玖双拳握了握,口中喃喃念叨:“谢玖你还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冷静!冷静!冷静!深呼吸……冷静,深呼吸……冷静!”

    如此往复几次,心神终于安定了不少,已经慌乱了两天,也是时候冷静了。世上从未有什么真正的巧合,看似巧合的东西,总会有一些暂时看不见的联系,在卫螭被绑后两天,李二陛下就因出了意外的事情而要取消出巡回京,这两件事之间。会否有什么关联?

    细细想想穿越到大唐后地时光,以卫螭随和热情的性子,真要说与人产生嫌隙到生死不相容的,也就是侯君集和贺兰家。贺兰家已经失势,从卫螭被绑的过程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次周密地策划,要策划这样的行动,贺兰家肯定做不到。即使古代的社会比现代社会风气淳朴,但人性趋利的人类的本能,没有好处的事情,或许会有一两个人会做。但绑走卫螭决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单就掩护绑匪逃走地人马,就不是容易的,背后必有着庞大的势力做支撑。

    侯君集?会是这个人吗?因为贺兰楚石的仇怨,此人对卫螭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都被李二陛下给拦住了,甚至还因为打压他,削薄他的功劳。究其原因,是为了承乾太子,如果不是承乾太子的缘故,李二陛下绝不会打压侯君集的军功,毕竟,承乾太子是李二陛下心爱的儿子,承乾以往地作为,在父亲的眼中。只怕是属于被人带坏的,而陪着承乾太子一起胡闹的贺兰楚石,就成了被怨恨的对象,成了带坏承乾太子的坏人。为了这样的人,侯君集一而再,再而三找卫螭麻烦,在李二陛下第一次警告之后犹自不知收敛。失去帝宠,怪不得谁,只能怪侯君集自己不识时务。以侯君集如今的权势,还能策划出这样地行动吗?

    谢玖不敢确定,她并不了解古代的军事结构,如果是四位老爷子中的任何一位在这里,或许就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了。那么。反着来推断。随着李二陛下出巡的军队,肯定是李二陛下的心腹卫队。侯君集是军中大将,李二陛下会容侯君集与自己的卫队亲近吗?卧榻之畔,可能容他人酣睡?

    谢玖眉头皱得死紧,下唇咬得发白,叹了口气,揉着眉心,还不够,论据还不够,还不到足以做出结论地程度,她还需要更多的论据来帮助她下结论,不能全凭主观推断下结论,那不可靠。

    谢玖又是一叹,又开始细细推想着卫螭失踪的这两天的变化,寻思着还有哪些地方是她没有想到的,突然想起刚才李二陛下的吩咐和反应,谢玖猛然站起身,她知道要去哪里接着收集论据了。

    定了定神,谢玖走出房间,正好迎上带着麒麟双胞胎散步回来的鲤儿、招弟,麒麟看到谢玖,齐齐伸手叫着“妈妈”,想要谢玖抱。谢玖蹲下身,把两个孩子揽入怀中,一人亲了一下,笑着道:“麒儿麟儿听话啊,妈妈出去一下,和鲤儿她们玩一会儿,乖啊。”

    说着,也顾不得两个孩子地不情愿和哭闹,把孩子交给鲤儿、招弟,径自往太医们地住处走去。待得到了太医住的地方,进去一看,随队前来地两个太医都不在,只有侍卫在,问了侍卫太医们的去向后,又寻了去。不出谢玖的意料,太医们都去看那个为了送八百里加急而累晕的人去了。问明了去向,谢玖加快脚步,快步到了那个驿差休息的地方。谢玖到了之后,使人进去通报。谢玖也是挂职的尚药局郎中、太医博士,也是太医中的一员,只是以往是专治后宫嫔妃和女眷的,并不参与太医院的事情。

    听得谢玖来了,两位太医连忙把谢玖迎进去,这两位太医,谢玖都认识,一个姓王,一个姓刘,常在宫中行走,以往也熟识。

    谢玖淡淡一笑,微微一福,道:“我听说来人累晕,陛下又急着召见,故而过来看看是否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卫夫人来了就好,我等正要使人去寻卫夫人。”谢玖刚进去,刘太医就一副“正好你来了”的表情。谢玖笑着摇头,谦逊了几句,便上前去查看来人的情况。

    来人是个十七八的小伙子,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发白,明显是太过疲累而晕倒。王太医道:“我等已用针灸针了他人中,但并未起作用,也喂了他半小碗清水,都未醒来,陛下又不停派人过来催促,卫夫人可有何良方?”谢玖上前把脉,翻了翻眼睛,观察瞳孔变化之类的,略一沉吟道:“如今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太过疲累。流了太多汗,导致体内盐分流逝,体内循环失衡,不能只喂清水。请找厨房要一些盐和糖来,按比例各调一碗喂他服下,这样就能醒过来。”

    谢玖想了一下,把生理盐水地比例写了出来,叫人按分量拿来糖、盐、水,亲自动手调制,待得调好之后。叫人给那个小兵服下。

    果然喂下去之后,只半盏茶不到的时间。那小兵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睁眼看看四周,一把就摸向胸口,声音嘶哑的道:“我……我的信,要呈给陛下!我们王爷说,万万不能耽搁!”

    王爷?!

    谢玖眼中一闪,没有说话,刘太医上前宽慰那小兵道:“没事。你地急报已呈给陛下,来,再把这碗水喝下去,速速恢复精神,陛下要召见你。”

    那小兵这才放心的点头,但听到李二陛下要召见他,却顾不得身体未恢复就要挣扎起身,刘太医赶紧摁住他。劝阻道:“先喝水,恢复精神,陛下的问话你才能回答,否则你就是过去,也回答不了陛下的问话,岂不是冲撞了陛下?”

    那小兵一想也是,二话不说接过碗一口喝了下去。虽然那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喝完水,把碗还给刘太医,精神头似乎还真好了不少,虽然声音还是嘶哑,但已比刚才好了不少,对刘太医道:“这位大人。小的已经好了。可以去见陛下了,事关重大。小的不敢耽搁。”

    刘太医望向谢玖,道:“是这位卫夫人救醒了你,你能不能去见陛下,得卫夫人检查之后再说,卫夫人请。”

    谢玖略一示意之后走过去,又重新对那小兵做了一番检查,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小哥儿赶了几天地路,从哪里来的,还请告知,我好给你调理身体。”

    那小兵不疑有他,道:“回夫人,小的是从蜀中益州来的,连续赶了半个月,累死了好几匹马才赶到的,夫人,小的可能去见陛下了?”

    谢玖似乎征了一下,反应略慢了已派,小兵问起她才回过神来,道:“可以了,不过最好由人搀扶着去,不要劳累。”

    听谢玖这主治医生这么一说,刘太医和王太医连忙叫人来扶着小兵,随着一直等候在外面,等着去向李二陛下复命的内侍去面圣。

    谢玖道:“这盐水和糖水,就按刚才我调制的比例,让那小哥儿多喝几天,每天两碗不能断,如此才能补回元气,否则会伤了根本。”

    “好的,我等定会照办。”刘太医和王太医连忙答应下来,本来想问问谢玖其中地原理,但看她一脸神思不属的样子,联想到卫螭的失踪,她一个弱女子,心神不安也是情有可原,也不忍再打扰她,便婉转的劝谢玖回去歇息,如有事情需要谢玖,自会派人去请她过来。

    谢玖已达成目的,也就顺着两人的话,回转自己的房间去,麒麟双胞胎那里,估计还在哭呢,她得赶紧回去哄一下。

    谢玖快步回去房间,果然,两个孩子还在那里抽泣呢,抽抽噎噎的,听得人好不心疼,谢玖心中一阵歉疚,疾步过去,一手一个,一把抱起两个孩子,柔声安抚着。叫人拿来点心,哄着两个孩子吃了些点心,喝了点水,把他们放着玩耍,谢玖守在一旁,默默思索。

    益州——那是蜀王李地地盘,李似乎与卫螭不是很友好的样子,也曾与卫螭起过嫌隙,但似乎被他的兄长和母亲压了下来。此人据卫螭说是个浑人,性喜游猎,目无王法,曾殴打过属地的官员而遭到弹劾,且屡教不改,惹得李二陛下当着很多人的面骂他,说禽兽调伏,可以驯扰于人;铁石镌炼,可为方圆之器。至如者,曾不如禽兽铁石乎。在李二陛下那里一直对他的评价都不太好。李是李二陛下子嗣中比较不得帝心的,不然也不会从梁王被改封蜀王了,这样地人,派八百里加急来这里作甚?李二陛下为何又是那样的反应?

    谢玖越想心中越是不安,卫螭失踪了,当然是寻找他的人越多越好,李二陛下越重视越好,如果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耽误了寻找卫螭,她心中是绝不愿意的。思索了一阵,谢玖招手把卫府的护卫叫了一个过来,道:“你过去陛下那里外面看着,如果陛下议事完毕就来报给我,不管多晚都行。”

    “是,夫人。”护卫领命而去。

    谢玖叹了一口气,压下心思,哄着孩子,静静等待着李二陛下有空闲。而这一等就等到了深更半夜,两个孩子都熟睡之后,谢玖睡不着,点着灯,书也看不下去,干脆叫人准备笔墨纸砚,准备写几个大字,磨一下耐性,让自己冷静一下。以前谢玖的爷爷曾说过,练书法最是磨练心性地事情。

    大字都写了好几张纸,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来,谢玖扔下毛笔,抬头望向门外,心中一喜,是她派出去地护卫。那护卫到了门外站定,因为夜晚的缘故,要避嫌不敢进来,向谢玖禀报道:“夫人,陛下说他知道夫人忧心地事情,陛下要召见夫人。”

    谢玖一听李二陛下要见她,心中稍定,吩咐刘嫂、招弟、鲤儿照顾孩子,与护卫一起过去面圣。到得李二陛下那里,内侍刚进去通报,李二陛下的声音就道:“叫她进来吧。”

    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谢玖一进屋就闻到浓浓的茶香味,李二陛下正坐着喝茶,长孙皇后也在,正给李二陛下沏茶。李二陛下喝的是浓茶,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什么,只是熬得通红的眼睛和带着疲惫的声音能看出他的状况。

    谢玖行礼道:“参见陛下,是臣妇放肆了,本已到了陛下歇息的时候,臣妇还……”

    李二陛下摆摆手,打断她道:“无妨,朕今晚是无法歇息了,卫夫人如若不从朕这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怕今晚也无法安心歇息,今后也无法安心,如若因此而让卫夫人有何闪失,卫螭回来之后,定会指着朕的鼻子骂朕说苛政猛于虎也。”

    说到卫螭,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沉默,李二陛下默然一叹,道:“少了卫螭,就像少了许多人一般,热闹都没了。”

    谢玖忍不住眼圈一红,但还是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只是低着头,咬着唇。长孙皇后见状,轻轻碰了李二陛下一下,李二陛下会意,表情一整,眼中掠过一丝怒色,沉声道:“今日送来急报的人是蜀王的手下,这是他给朕的密报,朕准许你看看,勿要对外声张。”

    谢玖含泪的表情一喜,行了个大礼,感激的道:“谢陛下,陛下的大恩,臣妇不知该如何报答。”

    李二陛下摇摇头,叹道:“不止你关心卫螭,朕也关心,朕的心,也是肉长的,卫螭做过的事,朕都记着。”

    “谢陛下。”谢玖接过李二陛下递过来的八百里加急密报,上面只简短的写了几句话——汉王李元昌密谋牵头,连同齐王李佑,议定谋反。汉王联系孩儿一同起事,孩儿念及父皇亲恩,不敢从之,特派加急密报父皇,孩儿自缚上京请罪,望父皇保重之。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五章 英雄豪杰当如是

    姜瑞不再阻拦,卫螭拎着酒壶,小口小口的喝着,一边喝,一边似乎已有了酒意,眼睛透着迷茫的劲儿,满口的醉话:“成,来来,咱一边喝酒一边说,聊天就是要这样才有气氛,知道不?”

    “上下有别,末将不敢逾越。”姜瑞神情深沉的看着卫螭,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就像他如今也看不透卫螭一般,或许,这个时刻,对双方来说,对方都是一个谜题,无法用常理衡量的谜题。

    卫螭笑呵呵的看着姜瑞,醉眼朦胧,道:“前朝的事儿咱就不说了,俺没学问,也不知道前朝多少事儿,咱说说现在吧。当今陛下十六岁随先皇起事,对抗前朝暴政,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从占据关中到横扫天下,再到如今的天下太平,这短短的二十多年真可谓是将星倍出。有人说这天下大势那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大势所趋,又说乱世出英雄,在乱世的年代,出了多少英雄豪杰?远的咱且不说,只说近的。当今陛下,少年从军,征战无数,算不算一位能征善战的名将?”

    姜瑞看了卫螭一阵,还是摸不透他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干脆象卫螭一般坐下,拎了壶白酒,陪着卫螭一块儿。听卫螭问话,点头道:“当得!陛下的英明,已有无数的战绩来佐证!”

    卫螭道:“那是,可这些不是陛下最大地功绩。也不是我最佩服陛下的地方,我最佩服的却是陛下地识人、用人、容人地才能。在识人方面,陛下麾下。聚拢了多少文臣武将。房谋杜断更是其中翘楚,武将方面,如今老的一辈儿,我家老义父秦老将军,我李绩李伯伯、程知节程叔叔、尉迟敬德尉迟叔叔,这四位如今的荣华富贵、封妻荫子,靠的都是战场上一刀一剑拼来的,军功那是铁铮铮的。程叔叔如今还带兵征战西边,为了捍卫我大唐的声威,与吐蕃决战,打得敌方高官畏惧自杀足足有八个,如此声威,如此战绩,足让我大唐男儿自豪。为此,是否当浮一大白?”

    “当得!干!”姜瑞的脸孔不停地抽动,似乎在力持镇定,拎着酒壶与卫螭碰了一下。自个儿把酒给喝了个干净。卫螭也喝了一口,似乎酒意上涌,说话再无顾忌,满脸神往之色,道:“英雄豪杰、保国志士风采当如是。我的来历,想必姜将军知道,我是从海外归来的。咱炎黄子孙在海外的待遇如何,姜将军未曾亲历过,我告诉你,憋屈!只有憋屈两个字!在海外,别的国家称我们为华人,就连那小小的倭国,也有人曾在门口竖立过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根本不把咱华人当人看。咱华人在他们面前只是二等,永远低人一头。如此待遇。若是热血男儿,闻之谁不是愤恨难平!”

    姜瑞眼光闪了闪,愤怒之色一闪而逝,不等卫螭拉他,自个儿叫人重新拿酒来,又喝了一壶,仰着头,喝得又急又快,连酒液顺着脖颈流下都不顾,喝完只是狠狠擦了擦嘴,默默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怔怔出神。

    卫螭看似醉朦朦的眼睛,很随意的扫了一眼,唉声叹气道:“不止如此,甚至还有人上门骂我们是东亚病夫,戳着我们地脊梁骨,骂我们的祖先,此等侮辱,只要是男人,谁能忍下去。憋屈,真他母亲的憋屈!”

    “难道就没有热血男儿、英雄豪杰反抗吗?”姜瑞沉声问道,表情有些可怕。卫螭呵呵醉笑一阵,神情似喜似悲道:“当然有,咱炎黄子孙,从来不缺带把儿的男人,从来不缺热血男儿,从来不缺英雄豪杰!那时候,也有人站出来了,一个真正的英雄,他叫霍元甲!”

    接着,卫螭就开始声情并茂、感情充沛、豪气万千的开始讲霍元甲的故事。卫螭讲得口沫横飞,哀叹道:“……堂堂一条好汉,堂堂一位英雄,就这样死于奸人地阴谋诡计之下,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为了这样的英雄好汉,姜将军,来,干了!”

    “干!”姜瑞被卫螭的故事,说得心情有些激动,表面虽然力持镇定,但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情。而两人的身后,一阵唏嘘声,感情丰富的,甚至有人偷偷抹眼泪,为了霍元甲那位悲剧英雄。

    “卫大人,那位霍英雄就这么死了,再没人站出来了吗?再没人狠狠揍那些小鬼子王八蛋了吗?”进财哭兮兮地问道。卫螭“啪”一声摔了酒壶,站了起来,大声道:“怎么可能!咱炎黄子孙怎么可能就此屈服在阴谋诡计之下,我刚才就说过了,咱炎黄子孙从来不缺英雄豪杰!历史上,咱地民族多苦多难,遭遇了多少外敌的入侵、杀虐,可是,每一次苦难来临地时候,都会有人站出来,带领着整个民族去战斗,撑起整个民族的脊梁!就算是在海外,咱也从来不缺!在霍英雄被人谋害之后,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那个人叫陈真!”

    “啊,是霍英雄的徒弟!”

    “没错,就是霍英雄的徒弟陈真,他继承了师傅的遗志,挑起了撑起国人脊梁的那个人……然后,陈真对着躺了满地的鬼子们说,我们炎黄子孙不是东亚病夫!”

    “好样的!”

    船上的人,都是当兵出身的,大唐的社会又是尚武精神极浓的社会,每个男儿都以上沙场杀敌,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为自己的志愿,在当时,参军是十分普遍且高尚的事情,百姓的踊跃性非常高。听到卫螭讲了这么个让人热血沸腾,又让人感动地故事。不由得抛弃了敌我之间,齐齐为那故事中的英雄豪杰喝彩。

    卫螭似乎也动了血性,酒意上涌。越说越激动:“没错。是好样的!在这两位英雄地感召之下,一位叫金庸地先生,写了千古名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一位叫顾炎武的儒生发出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慨叹;更有学士怀念起当年汉武帝的豪言,犯我大汉声威者,虽远必诛!咱堂堂炎黄子孙,泱泱数千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蛮夷之国?难道还要屈服于一群未开化的蛮子,屈服于不懂我汉服之美,不明我礼仪之意的野人吗?”

    “不能的!咱是炎黄子孙,怎么能呢!”

    “对啊对啊!”

    一群人群情激动,议论纷纷,而姜瑞则低声喃喃重复着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卫螭举高酒壶,道:“兄弟们,为了这些英雄好汉们,咱们把酒满上!”

    “来呀。上酒!”这次却是姜瑞下的命令。一会儿之后,只要是在场地人,每个人的手上都端了一碗酒。卫螭道:“第一碗,咱们敬给我们炎黄子孙撑起脊梁的如霍元甲、陈真一般的英雄好汉!”

    众人一起把酒洒向河面,神情肃穆。待把酒满上之后,卫螭又道:“第二碗,咱们敬给象顾炎武那样的有识之士。虽然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但是他们也是铮铮铁汉!”

    又敬了一碗,第三碗众人才干了下去,趁着酒意,卫螭干起了盗版的勾当,开始吟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诗,好豪情!”姜瑞忍不住高声喝彩。卫螭呵呵傻笑。似乎已经酒醉,一步三晃的走过去,一把抱住姜瑞的脖子。姜瑞的个子比卫螭矮一些,卫螭近乎是挂在人家身上,身体软趴趴地,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卫螭呵呵笑道:“我们家族就是受了顾先生的感召,决定回归祖国,报效家国。我族没有什么武艺高强、能征善战的人,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最多就是会一手能救人的医术,最多就是会一门能打造神兵利器的手艺,但是,只要我们回来了,虽然上不了战场报国杀敌,也能为保家卫国贡献自己地一份力量,或许因为我们的回归,能救回一个受伤的士兵,能为咱国家打造几副好盔甲之类的,可是啊,世事弄人,最后只剩下我们夫妻二人,只剩下了两个医生。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卫螭连念了两遍,抬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喝得太急,忍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趴在船沿,好不狼狈,但却没一人去笑话他,全都默默的看着他。姜瑞也看着,满面的复杂之色。

    “不说这些伤心事,咱来说说开心的事情。我告儿你们,自从汉武大帝犯强汉声威者,虽远必诛地豪言壮志之后,咱在海外地人,就再没有扬眉吐气过了。但是,大唐建立了,那个繁华的、强大地大唐建立了,陛下虽未说过虽远必诛的话,但咱大唐每一次对异族的胜战,每一次都给我们在海外的人长骨气、长志气,大家不知道,咱陛下,在遥远的西域诸国,有着的是天可汗这样的赫赫威名,天可汗之名到处,异族无不拜服,咱回来路过的时候,听说咱是唐人,人人争相款待,只为了一看唐人的风采,咱炎黄子孙在的地方,人家叫做唐人街!这样的荣耀,是陛下、是诸位功勋们给的,是咱大唐的士兵们、百姓们在陛下的带领下努力得来的!这样的好陛下,你说说,为啥你们那脑袋搭错线的汉王就想谋反呢?难道丫从未想过凡是站在百姓对立面的人,从未有成功者!前有秦二世胡亥,后有暴君杨广,历史上的累累铁证,还不足以警醒吗?人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人人都有妻儿,士兵也是人,为了一个人的私欲,把百姓、把本应该在战场上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军士来出来谋反,反对一个好皇帝,这样,真的对吗?我不过是一个小医生,死就死吧,反正咱有人继承香火了,因为我和他有仇,可是士兵呢?百姓呢?何其无辜,何其可悲啊!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卫螭激动的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说得越来越激动的当口,晃着醉步,在甲板上乱逛乱骂发泄情绪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哑了,“噗通”一下摔倒甲板上。

    众人大惊,站在卫螭身边的姜瑞连忙抢上前去查看,查探一番后,姜瑞表情古怪的迎着众人的关切的目光,缓缓道:“卫大人喝醉了,睡过去了。”

    众人一愣,仔细一看,卫螭脸颊通红,眼睛紧闭,嘴巴还在吧唧不停,似乎正在做好梦,偶尔嘴里还咕哝两句意义不明的话语,不是抬下手脚,和骂两声,突然又呵呵笑笑,突然又呜呜哭一下,看的众人一阵目瞪口呆之余,忍不住纷纷爆笑,敢情有名的神医卫螭卫子悦酒醉了也就和大家一个德性。

    姜瑞松了一口气,扶着卫螭起身,道:“老三,你把卫大人送回船舱去,其余人到我房间来。”

    “是,大哥!”

    众人眼睛一亮,派了人收拾甲板,其余人则齐聚到姜瑞的房间,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灯亮了一夜。

    而卫螭呢,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的痛苦在提醒他——昨晚真的喝多了,他的酒量真的很差,只是滑头的喝了三壶葡萄酒就醉成这样,太没前途了,只是,不知道昨晚趁着酒意说的那些话,有没有起到作用。

    卫螭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呻吟。正痛苦呢,进财的声音在外面问道:“卫大人醒了吗?小的这就给您端醒酒汤来,请稍等!”

    说完,一骨碌跑了,不一会儿之后又跑了回来,给卫螭递上一碗醒酒汤,看卫螭的眼神,很是崇拜。卫螭似乎被他看的一阵莫名其妙,居然伸手摸摸人家额头,皱着眉道:“旺财,你咋了?是不是发烧脑袋烧坏了?这么看着我做啥?还是你想拜我为师学医术啊?我不收徒弟的,如果你想学医还是去医学院报名为好,再说了,再过两天,我就是死人了。来,我帮你把脉看看,是否你身体不舒服。”

    进财只是呵呵笑笑,道:“卫大人,小的没事的。您好好休息啊,还有,对不起,小的以前糊涂,做了错事,请卫大人原谅则个,待我从沙场归来之日,就是报答卫大人之时。”

    “啥?呃……是不是我酒醉还没醒,怎么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意思啊?哎,别跑啊,把话说清楚再跑啊!嘿,我又不会吃你,打架也打不过你,你跑啥啊!”

    旺财惭愧的羞笑一下,拿着空碗就跑了,扔下卫螭满头雾水的坐那儿搓下巴——怎么酒醉一个晚上,世界就变了?!难道他酒醉还没有醒?不过,这身上怎么更疼了,貌似淤青又加深了,不行,他要出去问问,是不是昨晚他酒醉的时候姜瑞又偷偷打他了。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222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90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3:24:15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六章 峰回路转

        汉王李元昌牵头?!

        谢玖的眉头越蹙越紧,那个人与卫府可不是有友好关系的人,会是他密谋绑走了卫螭吗?李元昌确实有实力策划周密的行动,可是,没有理由!无论什么事,都需要一个理由,为了卫螭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医生,需要冒这么大的险吗?他与卫螭的恩怨,对卫螭的憎恨,已经到了如斯地步了吗?

        当然,另外一个人齐王李佑也有嫌疑,此人不学无术、肆意妄为,连在皇宫大内都敢调戏谢玖,这样丧心病狂的家伙,更像是会做出疯狂行为的家伙。那么,会是齐王佑吗?

        至于蜀王李,谢玖排出了这个可能,蜀王是个浑人,却极为敬重母亲、哥哥,以吴王李恪的睿智,以杨妃的低调,肯定严重警告过他,自那次之后,李就没找过卫螭的麻烦,显然是打算就此揭过的。

        谢玖想了半晌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揉着眉心叹气,长处不在这里,嫌疑对象的论据也不够,对嫌疑对象的了解也不够。心中幽幽一叹,谢玖似乎恍然大悟,脸现悲容,悲叹道:“臣妇明白了,臣妇定能遵从陛下的旨意,轻重缓急之分,臣妇心中明白,绝无怨言。”

        李二陛下似乎很奇怪的看了谢玖一眼,与长孙皇后对望一眼,李二陛下道:“朕刚才说过定不会放着卫螭不管的话吧?什么时候朕说的话也不算数了?”

        谢玖似乎一愣,呆呆望着李二陛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长孙皇后微微一笑走过去,拉住谢玖的手拍了拍,道:“卫夫人,如今寻找子悦与平叛并不矛盾。”

        谢玖一惊。也不顾是否失礼冒犯,反握住长孙皇后软绵的手,惊喜的问道:“娘娘地意思是?”

        长孙皇后正色点点头,望向李二陛下。李二陛下道:“卫螭是被谁绑走的,朕心中已有数,哼,有人心中图谋颇大,等不及了!”

        李二陛下没有明说是谁,谢玖也不好再问,但有了确切的消息,心中确实稍微放松了一些。告退出来后。谢玖虽说是回房安歇,却并没有睡着。累极迷迷糊糊靠了一会儿,却梦见卫螭满身血迹的被人抬回来,她哭着扑过去想替卫螭治伤,却只摸了一手热乎乎地鲜血,怎么翻怎么找也找不到伤口在哪里。急得她眼泪不停的流,涕泪横流,焦急不已,一下子就给吓醒了。

        剧烈的喘息着醒来,下意识的抬手一看,手上果然又湿又热的沾了满手,却不是卫螭的鲜血,也没见卫螭回来,还是在驿站的房间内。手上沾的却是麒麒地尿——麒麒尿床了!

        这情形,让谢玖惨淡的心情不由好了几分,唇角不禁露出个慈爱地笑容,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小脸儿,低头抱起女儿开始给她换衣服和褥子。这俩儿姐弟,麟麟已经知道要尿尿或者拉粑粑的时候叫人了,麒麒还不太会。有时候还是会撒在裤子上。晚上尿床更是每天的必备。卫螭说,这很正常。每个孩子都不一样,有些孩子到了六七岁都还会尿床,等再大些看情况再说。

        想起孩子她爹,谢玖心中一片柔软,刚刚的梦已是最坏地情形,应该再不会有比这更坏的了,如此一想,心中也坚定了一些,卫螭定能安全回来的。

        给麒麒收拾干净,再次哄着她睡去,谢玖就再没睡着,直到天色微亮,队伍准备启程回京,而这时,出去追击的人马,全都回来了,大虎待谢玖起来就来见谢玖,告知她追击的情形。

        大虎和侍卫们寻着痕迹追出去了一天的路程,可以确定的是走了水路,水路根本无法继续追击,大虎等人才不得不折返回来的。走水路的话,李二陛下已派人传出紧急地圣谕,命沿途州郡严查过往船只,定要把卫螭救回来。但这并不是这次去追击的惊喜,这次去追击另外的惊喜,却是大虎抓住了三个人,而这三个人还是分属于两方的人马。

        大虎审讯了俘虏,一人来自京城,另外两人却是帮忙掩护绑架卫螭的人后退的。他们的身份,一个属于牛进达,另外两个却是汉王府地人。

        谢玖连忙追问道:这么说,绑走老爷地就是汉王了?”

        大虎道:“是的,就是汉王府地,据说是汉王手下一个叫姜瑞的人主持策划了此事,他们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策划,说是汉王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老爷活着绑回去!”

        谢玖一屁股坐下,道:“如此说来,老爷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大虎,从这里到汉王府,路程大概有几天?”

        大虎道:“我找侍卫们打听过,水路大约需要五天,还有两天的陆路,总共七天。夫人,请让我带人继续追出去,我们也走水路,悄悄潜入汉王府去救老爷。”

        谢玖刚要答应,想起李二陛下给她看的紧急密报,又摇了摇头,道:“不行,现在的时机,不能带大队人马过去,太显眼。”

        “可是……”

        谢玖摆摆手,沉吟一阵,脸现坚毅,道:“大虎,你太有名,汉王图谋卫府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如果让你去,不安全,也容易暴露,重新从护卫中挑选几个面生的,让他们赶过去,注意情况,过不了几天,汉王属地就会乱了,到时候,再趁乱救出老爷,不然,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大虎还想再说,但谢玖坚决不允,只得闷着头答应,出去挑人去了。谢玖也跟了去。这一次跟着来的护卫,都是忠心耿耿、久经考验的忠心护卫,除了大虎,其余的人都是程知节老爷子分派过来的,身手、忠诚都绝对靠得住。

        大虎天天和他们混一起,知道彼此的身手和性情。挑选地人手都是非常合适的,相貌之类的,也是属于扔人堆儿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要多平凡有多平凡。一看就是勇猛之辈地,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卫府一共带了十个护卫过来,谢玖从中挑了五个。

        看着无人,谢玖神情肃穆,弯腰一福,行了一礼,五人吓了一跳,赶紧让开。连连道:“夫人如此大礼,小的们不敢当!”

        谢玖道:“我知道大家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的人,如今为了老爷让诸位去冒险,我心中难安,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实在无力搭救夫君。只能拜托大家,我们家卫螭就靠五位了,这一礼五位绝对能受。我希望五位能和老爷一块儿回来,如果……诸位的妻儿老小,只要有我卫府一日,就能保他们吃饱穿暖,富足安康。”

        领头的护卫程建新道:“夫人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程老将军把我们送到卫府来就是保卫大人安全的。如今卫大人出了事,我们也无颜面对出征的程老将军,请夫人放心,我们定能把老爷带回来!夫人保重,我等告辞,兄弟们,走!”

        五人穿着一身便服。出驿站而去。谢玖看着五人离开地背影。不知为何,眼泪掉了下来。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领,默默祈祷着,卫螭,你一定要和他们一起回来。

        谢玖擦擦眼泪,咬着下唇,虽然满面灰白,但还是坚定地道:“收拾好东西,随陛下回京!”

        “是,夫人。”

        卫府诸人听从谢玖命令,收拾行李,随着李二陛下一块儿回京。而李二陛下那里,从昨晚一直到今天,不停的有人进出,不停的有快马飞驰而出,全部都是最快的速度,整个大唐帝国的力量,直到这一刻才运转起来。能征善战地千古一帝李世民,似乎已经有人忘了他的可怕,似乎以为他已垂垂老朽,却忘了即使是睡着的狮子,那也是狮子。帝王一怒,血流千里。

        “奇怪,今天怎么感觉人少了不少!呃……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喝完醒酒汤,灌下一大杯水的卫螭,再次反省了酒醉的害处后,想洗个澡清醒一下,但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给抬水过来,不由开始怀疑是不是酒醉一晚世界真的变了,不是让他冒充汉王府的某纨绔子么?纨绔子洗个澡应该很正常吧,不至于待遇差到连洗澡都不让吧。

        嘀嘀咕咕一阵,也不见有人抬洗澡水来,卫螭只好抱着又沉又疼的脑袋自个儿爬起来去要热水来洗澡,好吧,实在不行的话,冷水也不反对,当然,如果能再加一碗姜汤地话,让他跳下河去洗也称,前提条件是要有人在旁边守着,他的游泳技术实在不怎么可靠。

        一路走出船舱,直到甲板,却见一群兵丁被人绑住栓在一起,旁边站着拎着刀的姜瑞一群人,不时还有人被绑了送过来,如果卫螭没记错,被绑住的人都是汉王一边的人,也就是说,姜瑞他们闹内讧了。

        听到卫螭的声音,姜瑞转身望向他,熬得通红的眼睛,眼神锐利而又深沉,似乎正在蓄势待发,只待有机会就会扑过去咬断敌人地脖子。

        卫螭被这样地目光看得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脖子,姜瑞地眼神,让他想起小时候爷爷给他讲的进山打猎的故事,据说,狼的眼神也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爷爷说的话是吹牛皮还是真的,但这样的眼神真让人不舒服。

        卫螭摸着脖子,抹了把脸,干笑道:“呃……那啥,酒醉刚醒,有些口渴,有些难受,所以出来走走,那啥,打扰各位了,继续,就当没看见我吧,我继续回去睡觉。”

        “卫大人!”卫螭刚走了几步,姜瑞就出声叫住他,然后就听到“砰砰”的声音前后响起,卫螭回头一看,却是姜瑞突然跪倒甲板上,他身后的兄弟们也跟着跪了下去。卫螭一愣:“姜将军,你们……跪我做啥?不用跪我的,如果沿途遇上有官府来查,我会乖乖配合的,俺也想要保命的,是吧?呵呵……”

        又是一阵没意义的干笑,实在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细数卫螭活到现在的经历,除了穿越比较奇特外,经历与普通人差不多,普通人谁会有被人绑架的经历,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参照之下,只能自己一个人瞎琢磨,然后闷头去做,也不敢多想后果,只怕想多了反而就不敢做了,俗话不是说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么!

        姜瑞低头抱拳行礼,肃声道:“卫大人,末将是个孤儿,先父只是隋末一个落魄的儒生,手无缚鸡之力,自小先父就教导末将,身为男儿,忠君卫国孝顺父母。先父去的早,末将没机会孝顺他老人家,故而投身军旅,希望能做到先父教导的忠君卫国的遗愿,只是世事蹉跎,最后成了汉王府上一偏将。末将曾以为这是汉王赏识末将的才华,给末将一展抱负的机遇,即使末将有时也迷茫,听从汉王吩咐来帮他绑架卫大人是否就是末将想要的抱负,末将想要的机遇,但想到汉王的知遇之恩,末将还是心甘情愿的去做了,带着一干兄弟们还是来了。”

        卫螭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整不明白人家究竟演的是哪一出戏,还是说他善于倾听别人讲述心事的名声已经传遍天下了,连绑架他的绑匪都来向他倾诉心事,还是跪着说的,偶卖糕的峨眉豆腐啊,这个世界太刺激了,虽然他是外来户,不了解本地情况,但也别这么玩弄他啊!不是咱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快!谁来解开卫螭的疑惑?!

        广告时间,三国历史类的爱好者们,俺要推将最近一部很火的三国类书籍,书名叫《三国神隐记》,书号:1115743。喜欢三国历史类的巨巨们可以去看看!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七章 俺的名字叫旺财

        卫螭的迷迷茫茫,显然并未影响姜瑞。姜瑞跪着,腰肢挺得笔直,虽然低着头,却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姜瑞昂然道:“以往虽说也能得汉王信任,做一些方便之事,但心中总觉郁郁,昨日闻听卫大人之言,在下方才明白心中所思到底为何,方才有了茅塞顿开之感,谢卫大人指教。”

        说罢,很郑重的给卫螭叩头,卫螭哪敢受啊,赶紧跳开,使出吃奶力气拉起姜瑞,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姜将军,如今这场面,还让我冒充汉王府的小公子么?”

        姜瑞目光透着股坚毅,坚定的道:“不用了,卫大人好生在床上养着,末将等这就把卫大人送回去。”

        说着,就吩咐众人该开船的开船,该看守的看守,当然,还分派了人手服侍卫螭。卫螭不是那么娇贵的人,看得出船上人手紧张,便让姜瑞不用派人服侍自己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说完了这些,卫螭扭头看看被绑在一起的汉王府卫兵们,看着他们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心中一阵不忍,暗自苦笑看来他果然不是做大事的人,首先这个心软的毛病就容易犯错误,不过,他也只是一个小医生,心软些好,能多救几个人。这么宽慰自己一番之后,卫螭道:“姜将军,有几句话,我觉得应该说说。”

        “请卫大人指点。”姜瑞似乎十分敬重卫螭。言谈举止间,对卫螭很是恭敬。而这种恭敬,卫螭看得出来是出自真心地。话说,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还真是不自在,当然,不可否认,厮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地满足,心中有些偷偷的小得意,不过。卫螭还是觉得刚认识姜瑞那会儿的样子比较自在。虽说比较装,但好歹还能忍受。

        卫螭的手指搔了瘙脸,呵呵笑着,指指那些被绑了的汉王府兵丁,道:“姜将军,对这些家伙,你准备怎么处置?”

        姜瑞脸上又是那种坚毅的神色。硬邦邦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昨日已问过他们,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卫螭叹了口气,道:“算了吧,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大家家中都有老有小的,大家都做儿子地,杀了他们有啥用?忠诚是一种很可贵地品质,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如今不杀他们也不会影响什么大局。我呢,十分相信当今陛下,当今天下,任何想与陛下作对的人,得到的都将是惨淡的收场!前车之鉴,似乎有些人忘了!”

        姜瑞道:“不,卫大人。并不是有人忘了。正因为前车之鉴太让人印象深刻,有些人被吓倒了。故而选择了铤而走险,拼死一搏。”这说法倒是新鲜,本以为之所以汉王敢谋反,是因为丫丧心病狂、自信过头,敢情人恐惧过头也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他不明白的。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把人救下来再说。

        卫螭扭头,诚恳地望着那些被绑了塞住嘴的兵丁,道:“诸位兄弟,昨晚大家还一起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喝酒,今日就这样兵戎相见,我心中是十分难过的。当兵的,当的就是一个忠字,只是,我卫螭诚恳的建议大家,好好想一想家中的妻儿老母,有些东西,咱做男人的说出来确实就应该做到,要有坚持下去地勇气,但是,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比坚持更需要勇气的活儿。这天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战乱刚平静下来没多少年,大家可以出去问问,究竟有多少人愿意打战?汉王注定是要失败的,陛下才是真龙天子,才是真正会胜利的一方。姜将军做出的选择,大家不愿意跟随,我明白,但也不想大家就这么把命送了,这样吧,我说个办法,姜将军琢磨一下,毕竟我只是个小医生,不懂行军打战的事情。”

        “卫大人请说。”

        “想必姜将军现在是不会去汉王府了,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和机会,就把他们都放了吧,他们要回汉王府也好,要隐姓埋名也好,都随他们去,我们坚持我们地东西,也让他们坚持他们地东西吧。”

        姜瑞默默看着那些兵丁,这些人都是他以往的同僚,为了不同地选择而要杀了他们,说实在的,他也不忍心。衡量了一阵,姜瑞咬牙点头,道:“末将遵从卫大人的意见,兄弟们,这是最后一次如此称呼各位,待寻到机会,姜某会放了诸位的,姜某用脑袋担保,如今只有委屈各位了。”

        说着,抱拳一礼,神情郑重的保证。被绑的兵丁中,嘴被塞住,说不出话,但有人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呜呜哭嚎起来,哭得一脸的鼻涕眼泪混着口水流的满脸都是,或许是嘴里塞的布团影响了呼吸,也或许是太过伤心,呼吸跟不上,竟然有人哭得晕了过去。

        卫螭赶紧过去拿下他塞嘴的布团,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终于救醒过来,一醒过来,那人又是呜哇一声哭了起来,泣道:“姜将军,卫大人,非是我等不识时务,非是我等要做不忠不义之辈,而是我们的妻儿老小都在汉王封地居住,我等死了不要紧,如若连累了妻儿老小,将来如何有颜面见先人。”

        这话一说,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嚎哭,姜瑞挥挥手,让人把众人塞嘴的布团都拿下,让他们哭个痛快,都是当兵,都是男人,都明白大家的苦楚。一时间,甲板上,哭嚎声一片,人人都想做英雄,但是,英雄只有那么几个,不是人人都喜欢做反派。很多人都是迫不得已,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也不外如是。姜瑞见此,长叹一声,下令道:“松绑!”

        “大哥!?”

        “放了吧,我们是无父无母地孤苦之辈,没有妻儿老小的羁绊,这些兄弟们不同,放了他们,让他们走吧。”

        众人一阵沉默,进财率先走过去给众兵丁松绑。有了人带头。不一会儿大家都动了,连那个脾气暴躁易冲动地老八也去帮忙,卫螭想了想,道:“诸位大哥,汉王必败无疑,只是时间早晚,以当今陛下的脾性。绝不会容许汉王猖狂,大家回去后,先想办法抱住家人性命,其余最好是出工不出力,陛下并非嗜杀之人,只要不是主犯,想必能得到宽赦。”

        “多谢大人指点。”

        松了绑,众人一阵唏嘘,到了可以靠岸的地方靠岸。让众兵丁自己寻路赶回去,卫螭、姜瑞众人则继续赶路,不过这一次,赶路的方向已经变成了原路返回,准备把卫螭送回原来的地方。

        来的时候是必死无疑,发了回酒疯,狠狠发泄了一回后。居然峰回路转又活过来了。这日子……还真是不知道该咋形容了,这日子啊。过的真喵喵的刺激。卫螭唏嘘感叹不已。

        坐在船沿上,卫螭眺望远方,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很是平静,如果按照往日的性子,以他地个性,理应高兴地手舞足蹈才是,毕竟可以活着回去见到老婆孩子,怎么可能不高兴,嘴上虽然说地硬气,但心中却是郁闷非常的,人谁不怕死,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姜瑞忙着指挥,进财倒是闲人一个,如今化敌为友,卫螭对他们的情况也相熟起来,姜瑞的收下一共兄弟二十八人,都是孤儿,进财排十七,这小子的性子,也不是象他当初表现出来的那般憨厚,反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像只猴子似的,一刻也安静不下来,还十分地缠人,赶路的时候,闲着没事就来缠卫螭,让卫螭给讲些英雄豪杰、保家卫国的故事,每次不听完不走人,都是姜瑞亲自来逮人才管用。

        见卫螭坐在船沿发呆,进财立即凑了过来,笑嘻嘻望着卫螭,讨好道:“卫大人,有空呢哈?船上没啥可玩乐的,时间挺多,无聊啊,要不,咱继续讲故事打发时间吧?”

        卫螭忍不住的翻白眼,这小子听卫螭说话说多了,学了一口的北方话,越说越像卫螭,有时候还真是让卫螭挺无语的,怎么他家谢玖听了这么多年了,就没这小子说的地道呢,难道这小子就是传说中的语言天才?!

        卫螭被他扰得不胜其烦,很是恶劣地瞅着他看了一会儿,坏笑:“成啊,我这里还真有一个故事,不过不是什么英雄豪杰的故事,而是才子佳人的风流故事,这类故事你也愿意听么?”

        进财一副为难的样子,假模假样的考虑一阵,勉为其难的道:“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才子佳人就才子佳人吧,随便打发应付吧。”

        卫螭心中那个怄啊,恨不得一脚把那小子踹下去,不过,以那小子好得仿佛河里地鱼似地水性,踹丫下河那是让丫享受的,卫螭祈祷着,如果有机会去黄河,一定要把这小子骗着去,然后把丫踹下黄河,最好是壶口瀑布那一段,看丫怎么游。

        心中腹诽着,出于某人地某种恶趣味,卫螭一边坏笑着,一边开始讲一个差不多全国人民都知道的故事——唐伯虎点秋香括弧周星星版的再括弧。特别是出于某种报复的阴暗心理,卫螭特地详细的、重点的讲了一下旺财与小强的故事。

        都是在船上,除了开船的船工,也没什么事,大家基本都聚在一块儿听卫螭讲故事,听完也明白卫螭的意思了,纷纷指着进财哈哈大笑,更有夸张的,更是笑得抱着肚子捶甲板。

        进财也跟着一阵傻乐,也不生气,居然笑着朝卫螭举大拇指,满脸的崇拜:“卫大人果然非凡人,不仅没打听就知道俺的名字叫旺财,居然还能用俺的名字编出这么好玩的故事,太厉害了!那啥,卫大人,下次您再编故事的时候,可别拿俺的名字给狗用,俺不要求做啥风流才子,也不要求做啥英雄豪杰,嗯……祝枝山之类的较角色就够了,多低的要求,是吧?”

        “……你真叫旺财?”卫螭一阵无言,板着脸,追问道。进财,不,现在应该叫旺财了居然真的点头,还指着笑得打跌的众人道:“卫大人看看他们笑得那副德性就知道了,俺确实就叫旺财,姓梁,嘿嘿。”

        人生总是充满了巧合,人生总是充满了惊喜,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卫螭觉着,他又让命运给玩弄了,恶搞一下也能歪打正着,天哪,他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啊!卫螭看似淡定的点点头,语气似乎很是平缓的道:“哦,原来你真叫旺财啊,我乱猜都能猜到,看来运气不错。”

        口里这么说着,右手却握起了拳头,中指高高竖着,冲着天空就是一指,鄙视贼老天,鄙视诸天神佛,鄙视耶稣基督圣母马莉亚。卫螭满脸遗憾的道:“早知道你真名叫旺财,我就不叫你旺财改叫你小强了,唉,无人理解的幽默,也是一种痛苦啊。”

        旺财一愣,不由满脸的哭笑不得,道:“卫大人,你还真是……俺不就是骗了你一回么?那是我大哥主使的,我最多算个帮凶,卫大人应该去报复大哥,而不是我这个无辜的小兵兵。”

        卫螭再次翻个白眼儿道:“你瞅瞅你大哥,再瞅瞅我,你觉着,我去报复你大哥,成功率高么?”

        旺财还真的扭头看了看自家大哥那张看似温和淡定,实则面无表情的脸孔,再看看卫螭笑眯眯的脸,诚实的道:“我大哥更狡猾些。”

        卫螭毫不犹豫的举起大拇指,夸奖道:“好眼光!来来,俺再给你讲个故事,这次咱讲三国,这可是一个长故事啊,足够咱们回到营地去了,不过,旺财啊,当初因为你的缘故,俺可是拉了半宿的肚子啊,作为道歉,你是不是该一路上服侍我的生活起居啊?”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八章 在路上

        当初因为你的缘故,俺可是拉了半宿的肚子啊,作为道歉,你是不是该一路上服侍我的生活起居?

        因为卫螭的这一句话,旺财成了卫螭的贴身小厮。这成了贴身小厮,卫螭才发现丫旺财不仅是活泼,简直就是话痨,整天拉着卫螭不停的说说说,如果前一刻卫螭还在感叹日子清闲的话,那这一刻他就会开始深刻的反省,原来太过活泼的性格有时候也是一种灾难,如果谢玖在这里,对比产生美一下,就会明白他的性格是多么的文静内向,多么的内敛稳重。想谢玖了,想孩子了。

        相思如刀,刀刀催心肝。卫螭坐着想了一阵,心口隐隐的疼痛让他非常的不舒服,干脆起身走动一下,转移下注意力,那么多天都撑过来了,快见到了反而有些熬不住了,真是太没出息了。卫螭干脆跳出舱门也不管众人的眼光,冲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就是一通吼:“媳妇儿,我想你,儿子,我想你,女儿,我想你!”

        这一阵狂吼,惊得众人一阵呆傻,心中的滋味儿非常复杂,即有好笑,又有羡慕,人生,能有这么吼着说想念的人,也是一种幸福,但这种幸福显然不属于姜瑞这些无父无母,尚未成家的人。这么想着,众人又觉得索然无味,干脆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

        姜瑞默默站在船头,望着远方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卫螭略一沉吟,凑了过去,突兀的问道:“汉王为什么绑我?”

        姜瑞一愣,转首望着卫螭,没说话。卫螭道:“如今咱俩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告诉我也不奇怪了吧?来,给我说说,不然我闷在心里真是难受,就像有七八只爪子在挠我心肝儿似的,痛苦啊,难受啊!”

        姜瑞嘴角溢出一丝浅笑,道:“末将明白卫大人心中的好奇,只是,汉王毕竟对我有过恩情。背叛他也是无奈。如何能妄议前任主子?如果是卫大人。您的手下在投靠您后,就在您面前说前主人地坏话,这样的人,卫大人是否会相信,是否会鄙弃?”

        卫螭被问的一阵无言,如果真遇上这样的,他还真的会鄙弃。见卫螭不再说话,姜瑞行了一礼,自己走开,留下卫螭在那里抓耳挠腮。恨不得过去踹丫两脚的德性,不过,武力值不如人啊,郁闷。

        其实卫螭一直都闹不明白,他和李元昌究竟有啥仇恨,厮既没有半夜偷偷跑去刨了他家的祖坟,也没有在他家鸡下蛋的时候去偷鸡蛋。更没有在丫床上放毛毛虫,啥缺德事儿都没做过,咋就这么招丫恨呢?

        卫螭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与李元昌最开始的冲突是因承乾太子而起,但是,那是人家承乾太子自己想明白地,亲贤臣、远小人。学会辨别真正对他好地人了。承乾太子疏远他。与卫螭有何干系!难道就因为这个恨上他了?在御宴地时候,李元昌故意挤兑卫螭。让卫螭作诗,卫螭都没放在心上,凭啥丫就恨上了卫螭呢?卫螭想不明白。

        再接着想想,与李元昌的第二次结怨是因为卫澈。因为李元昌看上了他们家的小帅哥卫澈,开口向卫螭索要,结果被卫螭拒绝了,半点儿机会都没给李元昌,之后卫澈就被派出去做事,一直未能回京。这么一想,貌似剥夺人心头所爱确实是一件招人恨的事情,难道李元昌以为是卫螭横刀夺爱么?!……这个设想太恶心了,先去吐一下先。

        从姜瑞策划这次行动的时间和周密来看,显然李元昌是志在必得的,能这么招人恨,冒着危险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绑人的动机,前面两个推断显然都不够分量。在卫螭印象中,貌似与李元昌的冲突就这么两次,但分量似乎都够不上绑架他的动机吧?卫螭拄着下巴,努力的回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主要是对李元昌了解太少了,如果能了解丫地一点儿性格,或许还能推断出来。关键是了解李元昌的人不肯说,不然……卫螭很是鄙夷的看了旁边的姜瑞一眼,姜瑞歉然低头,但就是不肯说。真是让人郁闷。

        姜瑞不说,理由还挺充分,卫螭虽然挺想拿把刀架在丫脖子上逼着丫交代,但除了身高比人家强之外,其他的,他是一点都比不过,传说中的文武双全,就是姜瑞这样的,看着斯斯文文地一个人,某天赶路的空当,脱了衣服跳下河去,抓了两条大鱼上了,给众人吃了一顿鲜美的鱼汤。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衣服脱了之后,那健美的肌肉,看的卫螭挺没劲儿的,瞅瞅自个儿,再瞅瞅人家,聪明人不做傻事。

        来时顺流而下,只走了四天的路,再回去地时候,就多了两天地路程,说是逆流而上比较慢。在船上没事干,卫螭整天闲着没事就和旺财厮混在一块儿,除了旺财丫是个话痨比较让人痛苦外,两人居然挺合拍,坏点子、损主意什么的都能想到一块儿去,强强联合地结果就是船上的众人过上了哭笑不得、水深火热的被捉弄生活,最后还是姜瑞出面,教训了旺财一顿。

        卫螭挺明白,那是杀鸡给猴看呢,他被姜瑞当猴了,只好收敛了恶趣味,无聊时就躺甲板上眯眼睛打瞌睡。卫螭不出馊主意了,旺财显然胆子不够,还没胆量去挑战姜瑞,也只好跟着卫螭一块儿晒太阳打瞌睡。

        闲着无聊,卫螭眼珠一转,问道:“旺财,姜将军以前就这么无趣么?”

        旺财道:“是啊,我大哥很有威严啊,很多时候显得忒古板无趣,以前就因为他的性格,在汉王府我们兄弟几个过的并不如意,那个汉王有事的时候要我大哥去做,没事就把我大哥扔在一边,不闻不问,除了赏赐的比较大方之外。根本就不大接见大哥。”

        这叫什么情况?派来执行这种秘密任务的人,应该是深受信任地才对,怎么姜瑞竟是不受待见的家伙呢?!真是越想越糊涂。卫螭在这边满头雾水,旺财那边挠着头,幽幽道:“反正我是一直不太喜欢那位汉王,虽说我这样身份低下的,每次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位王爷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人。那些有学问的先生们都说他礼贤下士。都说他和蔼可亲。都说他能书善画。但我就是不喜欢他,见到他还没见到卫大人这样让人打从心眼儿里觉着舒坦。”

        卫螭一乐,笑道:“就算是拐着弯儿夸我和蔼可亲也没用,我不会再和你一块儿胡闹了。说说,为啥不喜欢?”

        旺财嘿嘿笑笑,闷着头想了一阵,想一阵又抬头看看卫螭,然后又皱着眉想一阵,愁眉苦脸的想了一阵,才傻笑道:“我也说不好。说不上来,反正每次见到的时候,汉王虽然都是笑眯眯的,但就是感觉不舒服,从心底觉得怕他。”

        “人家是王爷,肯定会有威严地。你这么说,是拐着弯儿骂我呢吧?”卫螭随意地开着玩笑。伸手一把抱住旺财地脑袋就开始钻,钻得他呜哇大叫。

        卫螭面上笑着,心中却在叹气,说了等于没说,让本来想从旺财那里打听点儿消息的卫螭只能无奈的叹气,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算是出气。不过。想想也明白。皇宫里出来的,能像李似的浑人能有几个。谁不是心眼儿多得近乎全身都是啊。

        姜瑞那里不肯说,卫螭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厮干脆就不想了,秘密不可能永远都是秘密,只要有谜底,总有一天会揭穿,只是时机未到。这么想着,卫螭也就暂时抛开了。

        卫螭闲着没事干的时候,要么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要么就睡大觉。在心急的时候,这样的日子最是折磨人,没个事情做着、想着,单是对老婆孩子的思念就能把卫螭折磨疯。

        看着卫螭越来越烦躁的倾向,姜瑞不知从哪里捣鼓了一副围棋出来,天天陪卫螭下围棋,以卫螭那臭棋篓子地水平,居然还能不腻烦每天陪着。姜瑞不烦,卫螭却烦了,静不下心来,做什么都白搭,就算是改成了他平时爱捣鼓的,谢玖不喜欢的五子棋也是一样,他根本下不过姜瑞。

        “汉王的母亲是先皇后宫妃嫔中的孙嫔,汉王出生的时候,正是张尹二妃得宠的时候,孙嫔貌美,虽得先皇喜欢,但如何比得上张尹二妃。”

        下着棋,姜瑞忽然开口道,卫螭听得满头雾水,刚要询问,姜瑞已闭口放下棋子走人,留下卫螭一个人在那里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一声大吼:“姜瑞,你丫不知道这么高不高、低不低地最折磨人么?”

        卫螭那边烦恼不少,而谢玖那边,已随着大部队开始回程。在驿站等了一天一夜,从洛阳方向调来了十万大军,护着李二陛下回京城坐镇指挥,同时,李二陛下的旨意,随着不停驰出的快马传了出去,也有消息源源不绝的传回来,为了让谢玖安心,一些可以让谢玖知道的邸报,李二陛下都会叫小黄公公拿来给谢玖看看,为此,谢玖心中非常的感激,也努力的镇定自己,坚信卫螭一定能回来。

        在蜀王李地信使刚到地那天,李二陛下就派了人直奔蜀中,截住李,让他原地待命,等到李二陛下的召见,并命李先于汉王虚与委蛇,拖住汉王。而另一边,李二陛下调兵遣将,着人回京,分拜侯君集、李绩为帅,侯君集奔赴汉中,擒拿汉王,李绩奔赴齐王封地,捉拿齐王归案。齐王李佑那里,李二陛下加派了圣旨去,让李佑赶紧随权万纪一块来见他,汉王那里按兵不动,等着李绩去捉拿。

        如此调兵遣将之后,李二陛下也就耐心地率领大军回京,除了初闻时有些震怒外,李二陛下再没表现出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连长孙皇后也是一般,该如何还是如何,怕李二陛下陛下因为这几天的劳累伤了龙体,甚至还叫谢玖来给他做了个检查,镇定自若之态,让谢玖颇为佩服。

        谢玖为李二陛下做了个身体检查,还好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劳累,需要注意休息。喝了杯安神茶之后,李二陛下睡下休息,谢玖退出来,也没回自己的马车上,而是骑上马,默默跟随着大部队前行。总是呆在车里,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让人更加的烦闷,偶尔也需要出来透透气,卫螭总是喜欢拉着谢玖散步,总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想起那张笑呵呵的脸孔,谢玖心中又酸又甜,手轻轻抚摸着马缰。

        卫府有自己的马厩,养了数匹马代步或是拉车,代步的那几匹马,卫螭给它们取了名字,全都是世界名车的名字,卫螭总说好马就要用尊贵的、具有纪念意义的名字,就比如现在骑的这匹叫法拉利的枣红马,卫螭说,以前做梦都想有一辆法拉利,法拉利是男人的梦想,如今在古代,终于过上小康日子了,怎么也要过过干瘾。当初,这种取名法儿,让谢玖很是取笑了一通,如今回忆起来,却是酸甜参半,卫螭,你好吗?

        “师父,你又在想师丈了吗?”

        正望着前方出神,却是高阳那小丫头骑着马赶了上来。谢玖淡淡一笑,点点头。高阳道:“师丈那么本事,定能安全归来的,师父要把自己养的好好的,这样师丈回来才会开心,师父如今这等憔悴,师丈看了,只怕心都碎了。”

        谢玖道:“道理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做起来却难,心总不是不由自己做主。等将来你有了心爱的人,有了牵挂的人,你就能明白我的感受了,好好享受你的青春吧,不用为我们大人的事情操心。”

        高阳眼圈一红,道:“师父、师丈能为敏儿操心,敏儿年小力薄,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陪着师父说说话,以往总说要保护师父,到头来,敏儿却什么都做不到,看着师父伤心难过,连宽慰师父都做不到。”

        谢玖一愣,想不到这丫头那么敏感,驱马过去,与她并排,道:“不,你已经做了很多,起码,在我难过的时候,你会来陪我说话,逗我开心,师父感到很幸福啊,有敏儿这么乖巧的徒

        师徒俩低声互相宽慰着,互相鼓励着,说了一阵话,干脆下马回马车去。高阳也不回她的马车,而是钻到卫府的马车里,缠着谢玖叽叽喳喳的说话,无法让谢玖放开心怀,那就让她转移注意力,没空去思念,没空去寂寞,总能让她好过些吧?高阳只会这些笨拙的办法。

        来时走了大半个月的路,回去的时候紧赶慢赶,时间缩短了近乎一半,但这样赶下来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人困马乏,不得以之下,只好宣布暂时休整一晚,明天再好好赶路,而也就在这时,两匹快马奔驰而入,带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九章 上 岸

        齐王李佑杀了权万纪,起兵造反!

        京中奉命捉拿齐王佑的侯君集,得到军权后,领兵出京城三天后,突然杀回,包围长安,也跟着举兵造反。这就是快马送来的两个坏消息。

        李二陛下收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导致风疾复发,长孙皇后见状连忙召了谢玖去。没有了西医的药物,谢玖也没什么急救措施,还好,因为李二陛下有风疾,谢玖曾重点向孙思邈请教过风疾的急救针灸下针法,早做了准备,李二陛下近几年来又注意调养,情况倒也不是很严重。谢玖赶过去,拿出银针给李二陛下扎了几针,终于让李二陛下的情况好转了些,再辅以药汤,倒是稳住了病情。

        “陛下,请以身体为念,勿要太过悲伤。”

        长孙皇后扶着李二陛下,亲侍汤药,李二陛下喝了汤药后,叹道:“李佑那个该死的小畜生,是朕害了权万纪,如此一忠直之臣,却因尽心替朕教导皇子而害命,朕愧之,权万纪真乃国之忠烈也。”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递上药碗,柔声道:“陛下,还有一碗药,请陛下服用。”

        李二陛下又叹又怒,起身喝药,神情好一阵伤感。喝了药,也不管谢玖也在场,向长孙皇后念叨起来。齐王佑素来喜欢与小人交往,身边根本就没什么正直有才之士,不是些只知溜须拍马的家伙。就是只知舞刀弄剑讨好与齐王佑的地痞流氓之类地,齐王佑喜欢射猎,与这类人最能相合。李二陛下深知他的脾性,便派了生性正直,把吴王李恪调教得十分好的权万纪做了齐王府的长史。辅佐教导齐王。

        权万纪为人刻板正直,李二陛下派他去就是为了调教齐王,当然会严格以对,如有不符合法纪的地方,也如实禀报李二陛下。为此,李二陛下曾多次训斥齐王,勒令他听从权万纪地教导,要遵纪守法。这一次李二陛下大怒,命李佑同权万纪一块儿来面圣,是因为齐王李佑一再宠信两个擅长射箭的混混。而那两个混混曾被权万纪赶走过两次,每次赶走之后,齐王佑又把两人召回来。权万纪无奈之下,只好向李二陛下如实禀报此事,勒令李佑随权万纪一块儿来面圣。李佑怀恨在心,派人偷偷暗杀了权万纪,又怕李二陛下派人调查事情暴露,于是便在他的舅舅阴宏智的怂恿下,干脆的举兵造反。

        李二陛下又气又怒的念了一阵。在长孙皇后的劝慰下。总算平静下来,不过,提起跟着谋反的侯君集,李二陛下又是一阵叹息,但却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评说侯君集,而是命人传出圣旨,命在侯君集之前先出长安的李绩调转马头,回护京城,捉拿侯君集平叛。又命任职晋州刺史的江夏王李道宗率兵前往捉拿汉王。另派年轻将领席君买直奔齐王封地,平齐王叛乱。

        这些命令发出去后,李二陛下并没有加快赶回京城地步伐,反而下令调转马头,赶去洛阳,他要在洛阳等着侯君集来向他领罪。李二陛下道:“当日朕令侯君集向李靖学习兵法,李靖每到精细之处就不肯再教授他。侯君集向朕奏曰李靖将反。朕召李靖来问之。李靖说,此君集反耳。今中夏安。臣之所教,足以安制四夷矣。今君集求尽臣之术者,是将有异志焉。朕当时尚不相信,如今……唉!李药师见微知著,明察善识,果然名不虚传也。”

        之后的日子,谢玖常常待于长孙皇后身旁,天天为李二陛下扎针活血,以免他风疾加重。如此又赶了五天,到了洛阳。而这五天,也足够卫螭赶完水路,重又上岸。

        卫螭上岸后,身体脚步都还在不由自主的摇晃,还没适应陆地的感觉呢,就赶着去找驿站去给谢玖报平安讯,以免谢玖担心。到了驿站,找驿站官员,自承就是朝廷正在寻找的医学院祭酒、太医博士、尚药局郎中卫螭卫子悦子爵。那官员并不是认识卫螭,卫螭在船上,洗漱之类的都不方便,留了一嘴的胡须,虽然满身的华服,但那官员拿着一张图对比了一阵之后,居然道:“何方歹人,胆敢冒充朝廷命官,吃了豹子胆了吗?来呀,给我抓住此獠,回报陛下,严惩之。”

        卫螭一愣,赶紧道:“我真是卫螭,那个卫螭有啥好冒充的,这位大人,请仔细对比一下,可别弄错了!”

        那驿站官员眼一瞪,怒道:“怎么可能弄错!知道这画像是谁画地么?这画像可是卫大人地元配夫人卫夫人亲笔所画,官府所有的画像,都是画师照着卫夫人的画临摹的,可能错么?来人,抓走!”

        卫螭那个无语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么?还有么?还有么?人家姚明每次留胡须都能赢球,为啥他每次他留胡须的时候,得到的都是惨痛非常的教训呢!第一次迫不得已留胡须的结果是儿子不认他,第二次留胡须的时候是驿站官员认为他是冒充地,话说,自己冒充自己,很好玩么?!

        “这位大人,且等上一等,我乃汉王府偏将,我等能证明这位就是卫螭卫大人,这是我的官牌。”

        见卫螭要被抓,姜瑞等人赶紧上前护着他,姜瑞更是拿出了他的偏将官牌。驿站的官儿不过是最低等的,连品级都谈不上,姜瑞这种级别的小武官,和卫螭那种三品大员是没法儿比,不过压一压驿站的官员足够了。

        卫螭悲愤得啥都不想说了,直接叫来旺财,吩咐道:“赶紧地。找刀来给爷我刮胡子,没法儿活了,留了胡须就不认人了,留了胡须就连名字都是别人地了,咱叫卫螭就是冒充地了!”

        旺财忍着笑。看看卫螭那铁青地脸,想笑又不敢笑,赶紧找了把快一点儿的匕首来,小心翼翼的,当着许多人的面就开始给卫螭刮胡须。那驿站官员一见这架势,估摸着卫螭可能真是本人,再加上还有官大一级压死人地姜瑞在一旁看着,驿站官员还真不敢拿卫螭咋样,那官员拿着画像,一边看旺财给卫螭刮胡须。一边对比。对比了一阵,卫螭的胡须已经刮得差不多了,噗通一声跪下,惊奇的道:“哎呀妈呀,果然是卫大人,哎呀,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卫大人恕罪。卫夫人这画像画的实在太象了。画像上的卫大人又没有长胡须。小人眼拙,实在分辨不出来。”

        卫螭沾了点儿口水,给被旺财刮破了几道小口子的脸上涂口水消毒,忍着疼,一边丝丝儿抽气,一边道:“算了,算了,起来,赶紧的,把画像拿来我看看。还有做下准备,我要发一封八百里加急,还有准备一下纸笔。”

        “谢卫大人,谢卫大人。”

        驿站官员见卫螭不计较,立即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赶紧派人按照卫螭的吩咐去做。趁着驿站官员去准备纸笔和快马的空当,卫螭擦了擦脸。道:“旺财。你这什么刀法?爷我本来就不是美男子,再被你这么一弄。更加没法儿见人了,在船上你不是拍着胸口对我说你刮胡须地本事一流么?你一流就这水平?”

        旺财嘿嘿笑着,挠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憨厚样儿,笑道:“老爷,小的确实有一手好的刮毛手艺来着,不过,以前都是过年的时候,帮忙刮一下猪毛,这给活人刮胡子,除了给咱自个儿刮过,在别人脸上,这是第一次,紧张,紧张的!”

        卫螭再度无语,磨着牙瞪着旺财,怒吼:“你丫把爷我的脸当成啥了!旺财,我要劈了你!”

        说着,跳起来追着旺财就是一阵猛敲,旺财身高赶不上卫螭,但是身手却是灵活不少,撑着给卫螭敲了两三下出气之后,就开始滑溜溜的满地绕,让卫螭再也追不上。而这时,驿站也给准备好了笔墨,卫螭只好悻悻然的停下,暂时放过旺财,抓起毛笔准备开始写家书。

        刚要写,不经意间抬头,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特别是那驿站小官员,更是一脸景仰地表情,看卫螭地表情,就像半文盲看孔子,那叫一个崇拜,那叫一个景仰。而姜瑞等人,似乎是好奇更大,想看看卫螭的家书究竟写啥。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卫螭脸上一热,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那首拙劣的毛笔字,后知后觉的想起李二陛下从不把他的疏奏给别人看,一直再给他保留面子,他自己似乎也应该爱护一下脸面,于是卫螭道:“全体都有,向后转,不准看我写啥,这是国家机密,是陛下写的,不能随便看的,知道不?”

        众人一愣,虽然不明白啥意思,但还是全都缩了回去,转身不再看,虽然心中更加好奇了,但卫螭都说了是给李二陛下写的,只好转身不看。卫螭抓起毛笔,正要写,突然想起他现在并不知道谢玖在哪儿,也不知是不是到了洛阳,赶紧向驿站官员打听,奈何那官员也不过是个小官儿,如果打他这儿经过,他还能知道,但到洛阳地路、到京城的路似乎都不经过这里,他根本就不知道。

        卫螭无奈,也不知李二陛下知道李元昌的图谋没,是去了洛阳还是回了京城都不知道,不由一阵头疼。那驿站官员见卫螭满脸的忧愁,道:“大人请稍待,小人们这里有个刚送差回来的人,小人去找他来给大人问话。”

        不一会儿之后,一个驿差被找来,卫螭连忙问他可曾在路上见到大队人马经过。那驿差道:“回大人,小的从洛阳方面回来的,听说,从洛阳周边整整调了十万大军出去,迎接当今皇后娘娘到洛阳,陛下随后就到。”

        “皇后娘娘去洛阳了?洛阳周边调出去了十万大军?!”

        卫螭再次确认之后,拧着眉头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姜瑞见他烦恼地样子,问道:“大人是否在烦恼夫人究竟是随陛下回京还是随皇后娘娘去了洛阳?”

        卫螭道:“是啊,我不在,太医署地太医们就会交由我家夫人主理,娘娘和陛下都离不开我家夫人,也不知她究竟是随陛下会了京城还是随娘娘到了洛阳。”

        姜瑞道:“大人,不如请驿站派两匹快马,分别去洛阳和京城报信,大人这里,大人再决定究竟是回京城还是去洛阳好了。”

        卫螭点点头,沉吟思考一阵,道:“我还是去京城,夫人那里只要报了平安就没事了,京城那里,却是一定要回去的。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放了我回来,我也得投桃报李,亲自去陛下那里为你们求一条活路。”

        卫螭这话,听得众人心头一热,违背汉王地命令放卫螭一条命,本来就是众人决定把脑袋别裤带儿上做的选择,本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毕竟,绑架朝廷命官,协从汉王谋反的罪名,每一条都是死罪。

        “多谢大人高义。”

        众人齐齐跪下,向卫螭叩谢。卫螭摇摇头,示意众人起来,然后便走到一边咬着笔头琢磨要如何写家书。想了一阵,正要下笔却发现众人,包括驿站的官员、姜瑞等人,全都眼巴巴瞅着他。卫螭一愣,想起他那手让李二陛下嫌弃了无数次的字,老脸一热,吼道:“刚才说过,不准看我写字,这是给陛下的疏奏,不能随便看,知道不?”

        众人一听卫螭是要给皇帝写,赶紧转过身不看了。卫螭这才舒了一口气,提笔开始歪歪扭扭的写起来,一边写一边腹诽——估计李二陛下看到这封疏奏,谢玖看到这封家书,在放心之余,李二陛下估计又要嫌弃他的字了,而谢玖估计会笑死,关键是那毛笔字太难看了,就像横七竖八爬在纸上的毛毛虫。

        貌似按照现在每天一章的进度,三月份写不完了,俺又不想烂尾,又有事爆发不了,只能这么每天保持稳定更新了,看来还能写一个月!俺不要烂尾,俺要好好的写结局!!!请大家见谅,也欢迎大家鄙视,俺要把脑袋里的结局全部写出来!!!!努力!奋斗!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二十章 真正活了!

        墨墨迹迹的先给谢玖写了一封平安信,那毛笔用着实在别扭,又不好叫人去弄鹅毛之类的,只能咬着牙,愁眉苦脸的一笔一画的慢慢写,众人转身等了半天也不见卫螭召唤,旺财平日与卫螭最是相近,知道他性子,忍不住悄悄转头看了一眼,不小心瞄到卫螭那如毛毛虫般的字迹,不由一愣——这就是朝廷三品大员的字?!

        看来卫螭的字给旺财的打击太大了,连笑都忘了,卫螭正好在那里抓耳挠腮的想呢,抬头看见旺财的表情,脸一虎,眼一瞪,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旺财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去。

        好不容易等卫螭写好,封了之后叫那驿站官员过来,千叮嘱万交待的让他把信送出去。为了让送信的驿差能见到人,卫螭翻遍身上,唯一能算得上信物的就是脖子上挂的那根儿金链子,栓着结婚戒指的。大男人家不喜欢戴首饰,平日手上连个扳指都不戴,更别说玉佩什么的。虽说根据习俗、礼仪之类的,卫螭都应该戴几个玉佩之类的,但是这厮不习惯,男人嘛,有些丢三落四的,已经掉过好几个玉佩了,后来,谢玖也绝了给他戴玉佩的心思,就算是巨富之家也撑不住一天丢三四个的,也就随他去了。

        再加上当时被绑的时候,正好是出恭之时,还是在茅厕呆了半晚上的那种,更不会带官牌之类的东西,无奈之下,只好把金链子贡献出来,郑重的叮嘱再三,不要弄丢了。才算是消停。

        做好这些,众人留在驿站歇息,明天早起再接着赶路。话说,在船上吃啥都不方便,多是些干粮之类的东西,唯一吃了一顿鱼汤,那还是送汉王府的侍卫们上岸地时候,船靠在岸边做的。能吃上热食的机会很少。

        在船上晃了十多天,下了船之后,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晃荡,站都站不稳,卫螭身体素质一般,这么多天,又累又难受,再不好好休息一下,恐怕就撑不下去了。姜瑞也看出来卫螭的身体比不上他们,主动配合着在驿站休息一晚。卫螭晚上的吃食是粥,实在是在船上吃得胃难受,得将养一下。

        晃晃悠悠的过了那么多天,终于有了个地儿可以睡个安慰觉,虽说驿站的条件也不算好。甚至连床都没有,就是打个地铺,但也比船上好。奈何卫螭在船上摇晃惯了,居然还睡不着了,恨得厮连连暗骂贱皮子,条件好了还睡不着了,真是没有享福地命。

        睡不着干脆起来去外面走走,在船上根本没法儿好好走走,如今上了岸,正好在地上好好走走,适应一下,明天又要开始骑马了。想起未来那可说漫长的旅途,卫螭就觉着屁股隐隐疼了起来。把换下来的旧衣服拿了垫在台阶上,一屁股坐下,仰头望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出神,脑袋里盘算着等替姜瑞他们求得活路之后,他就好好在家里修养,以后不到迫不得已。再也不出门了。出门的日子太苦了。

        “卫大人也睡不着?”

        正出神呢,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卫螭被吓了一跳,从地上蹦了起来,转头一看却是姜瑞,想起他的再三隐瞒,心中有些小怨气,很干脆的道:“大半夜的,不要突然打招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说完又自顾自地坐下。姜瑞无奈的无声苦笑,学着卫螭也一屁股坐下,一起抬头望着月亮,问道:“卫大人为何事睡不着?”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咋这台词听着这么像小白脸搭讪美女的台词呢!扭头看看他和姜瑞,两个大老爷们儿,说这种台词太让人恶心了。卫螭很干脆的道:“在船上摇晃惯了,突然睡到不会摇的地儿还睡不着了,就出来坐坐,姜将军呢?为啥不睡?为未来担心,还是为别地?来,大晚上睡不着也没事做,咱老大爷们又不可能对着月亮抒情,还是聊聊天比较好打发时间。”

        姜瑞笑笑,没有回答。卫螭皱起眉头,道:“我就对你这个作风忒有意见了,啥事都是笑,也不说,自己憋着舒服么?我听说军中的爷们儿可是粗豪得很,你这样的去了,可是会被排挤、冷落地,到时候可别怨人家有眼不识泰山,这人有才华吧,不能总藏着掖着,你要找机会表现出来,如何与人交往,这也是一门学问,你学好了,做好了,做事也方便不是?如果你连简单的、普通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怎么去做将军?其实我虽然没当过兵,但我倒觉着这当官的也就是一门处理人际关系的学问,你觉着呢?”

        姜瑞愣了一下,眼中若有所思,想了一阵,郑重向卫螭行礼,道:“多谢卫大人指点,解开了末将心中疑惑。”

        卫螭无语,随口说说而已。见卫螭表情古怪,姜瑞又是一笑,道:“末将自幼孤苦,养成的性子坚忍严肃有余,灵动活泛之处不足,生性沉闷,不善与人交往,就如卫大人所说的一般,在军中一直受人排挤,郁郁不得志,只觉报国无门。之后,遇上了汉王,得汉王赏识,把我要去做了汉王府的偏将,但情况并未有所改变,该受排挤的还是那样,如今想来,原因却是在我身上。”

        卫螭见他说起往事落落寡欢的样子,愣了愣,平日看惯了他一副淡泊明志,莫测高深地样儿,突然间这样子还真是让人惊讶,不由笑道:“这有啥好奇怪,每个人的性格问题呗。你的经历影响或者说造就了你的性格!我告诉你,有门叫心理学的医学就有研究这个的,你想了,你小时候,你父亲带着你艰难生活,男人嘛,再细心也不可能比得上女人那么会照顾孩子。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在一块儿,估计你父亲也不是什么热情开朗地人,在他影响下,你找不到人说话、玩耍,自然也就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这没办法,这是客观事实造成地,但是呢。你现在也是大人了,你得让你去适应你所处的环境,而不是让环境来适应你,知道吧?”

        姜瑞喃喃地念道:“让我去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适应我?!”

        卫螭双手环胸,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人看月亮发呆总比不上有个人说话有趣,兴致上来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卫螭点着头道:“没错!你看吧,首先呢。这个社会,都是由一个一个的人组成的,你认识我,我认识他,他又认识别人。就这样一个个的串联起来,就组成了一个社会,人与人之间是有联系的。你要做什么事,都得从这个联系出发才好做,如果你与别人的联系断开了,处理不好了,自然就会觉得过的不如意了。”

        姜瑞听得满脸疑惑,道:“卫大人这不是叫我学习钻营之术吗?”

        卫螭听得气结,目光盯着姜瑞的脑门,道:“看着一脸聪明相,却长了一个石头脑袋。我有说是让你学习钻营吗?比如说吧,你与你几个兄弟地关系。你爱护他们,监督他们,也是一种维持人与人之间感情和联系的方式,我说的是让你要学会让别人与你相处的时候,就像你兄弟们与你相处时那么舒心、愉快,而不是叫你去钻营,以你的石头脑袋。就是叫你去钻营。估计也是适得其反。”

        姜瑞也是聪明人,卫螭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皱着眉头想了想,抱拳道:“多谢卫大人指点,末将明白了。”

        卫螭笑嘻嘻的拍拍他肩膀,道:“既然你都明白了,我又这么费口舌的指点了你,那是不是给我透露一点儿汉王绑我的原因呢?”

        姜瑞苦笑不已:“卫大人,你怎么又问上了?末将不会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卫大人不要逼迫末将。”

        卫螭瞪他一眼,满脸的无趣,骂道:“还真是长了个木头脑袋,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想把你脑袋劈开看看你想地是啥呢!”

        姜瑞歉然一笑,不答话。卫螭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是彻底明白为啥你会反了汉王,放我活路。”

        姜瑞笑问:“难道大人这么多天都未相信末将么?”

        卫螭笑着摇摇头,道:“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你说,一个人遭逢了大难,被人绑了,结果喝醉酒发了一回酒疯后,绑匪就投诚了,这种好事落你头上,你会真正相信么?”

        姜瑞沉默一阵,道:“不会!”

        卫螭道:“是啊,不会,但是呢,我就一个弱书生,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也只能就这么应付着,你说啥就是啥吧,总好过把我送汉王府去送死好,大家就暂时那么虚与委蛇好了。不过,虚与委蛇了几天,我算是看明白了,除了你丫心眼儿多些,你那些兄弟,个个都是实心眼儿的爽快人,就是那当初叫嚣着要打我的老八,也不过是脾性暴躁冲动些,为人却都不坏。而你呢,心眼儿虽然多些,为人却是认真固执的,十分有原则啊,虽然你的某些原则会让你自己觉得痛苦,但坚韧地品性却又让你能坚持下来,只要认定的事,那是一条道走到黑也要去做的,你说我说地对不对?”

        姜瑞道:“卫大人看人十分的准。”

        卫螭得瑟道:“咱也就这一个优点了,这是秘密哦,你要记得给我保密,不能泄露了。”

        姜瑞沉默的看了卫螭一眼,郑重的点头。卫螭笑道:“随口说的,你这么认真做啥。其实吧,我看你挺顺眼的,就像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到这个世上走一遭,有所为有所不为,心里总要有杆儿称,眼里只有利益、欲望,没半点儿原则的,活着就真痛快了么?还是咱们这样的好,坚持自己的做人原则,虽然可能有时候这些原则会让日子过地不是太舒坦,但是咱心里乐意,是吧?”

        姜瑞望着卫螭,胸口剧烈起伏着,虽然力持平静,但声音还是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低声道:“是的,虽然可能会因为这一次的选择而丢了性命,但是,我心中舒坦,我没有辜负先父的期望,没有去做无君无父、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逆子,我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先父,就是我因此而死,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堂堂正正的面对先父,我并未让先父抹黑,如若我去做了那无君无父的叛逆之徒,只怕将来见了先父也无颜。”

        卫螭笑笑,很是理解又拍了拍姜瑞地肩头,神情中满是男子汉地理解和钦佩。这才是男人,这才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有理想、有追求、有担当、有热血地四有新男人。人活在世上太累,特别是男人,肩头上的担子更重,女人总说女人不容易,要照顾丈夫孩子公婆,要负担家务活儿,其实男人也不容易,但是男人就是男人,不可能向谁去抱怨肩头上的担子有多重,不可能去抱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不顺,女人遇到了委屈,遇到了挫折还能撒娇,还能发泄,还能抱怨,而男人只能憋在心底,谁让咱是男人呢!如果男人受了点儿委屈,受了点儿挫折就到处去说,那还叫男人吗?还不如把脸撕下来藏裤裆里,不用拿出去见人了。

        卫螭这会儿是真正的对姜瑞放心了。虽说他一直嘻嘻哈哈的与他们一路赶回来,但心底却从未真正放下心,谁会相信只是那么说几句就能说得绑匪弃恶从善的,说得绑匪放了肉票的。卫螭一直不敢相信,只是他没表露,也不敢表露,他的命太重要,要留着回去陪老婆孩子,嘴上说得再光棍,他也怕死,他想看着儿子长大,想看着孙子出世,他不要这么年轻就死去,还是这么憋屈、这么郁闷的死去。

        到了驿站,信安全送出去,卫螭才放了一大半心,但还是不敢全部放心,就怕姜瑞突然又用出什么古怪的手段,实在是姜瑞此人的手段给他印象太深刻了,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从来都不是卫螭的长项,厮很有自知之明。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申请友链|手机版|访问动态|90 Original Club ( 闽ICP备12015723号-2

    GMT+8, 2025-4-20 03:17 AM , Processed in 0.679713 second(s), 157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90YCS Template By SADGD

    © 2006-2013 Sadgd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