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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寒莜伶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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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御医》作者:半堕落的恶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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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71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1:29:29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一章 大唐第一老无赖

        “他怎么送礼来了?!”
        当天的酒宴,有几个蝗虫军的老汉在,热闹非凡还不足以形容其盛况,反正一干老头最后全喝趴下了,卫螭也倒了,第二天一早抱着脑袋爬起床,送几位老汉早已精神抖擞的各自回家去,临了,被程知节和尉迟恭两个老爷子拍着肩膀嘲笑了一通,别的不说,吵得他脑袋疼,骨架都差点拍散了。
        送完客,又倒去床上继续睡,睡到下午起床,冲个澡,终于活过来了,也有胃口吃东西了,端着一碗面,看谢玖递给他的礼单,一张颇让人意外的礼单,随着礼单拿过来的,还有礼单上附有的礼品,体积不太大,但是价值很大。
        精美的波斯地毯,上品的葡萄美酒,还有些金器、银盘啥的,这些东西,在大唐不多,只有真正的权贵之家才用的上。很奢侈,连宫里都不多,也就是番邦进贡的。送礼的人,就是前两天得玫瑰疹的那孩子的父亲赛义德。谢玖整理礼单做记录,准备将来好还人情往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一张礼单,一时还真有点为难。
        “要不,咱先收着,暂不入库,看看再说。夫人的意思呢?”
        宿醉的痛苦还没有全部解除的卫螭,揉着眉心问太座大人。谢玖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起身走到他身后,微凉的手指轻轻按上他的额头,一边给他做按摩,缓解他的头痛,一边道:“也好。听你的。”
        俩人都不了解阿拉伯风俗,也不知道古今有多大区别,如果贸然把礼物退回去,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干脆先留着,看看再说。这一看,看了好多天,也不见那赛义德有何表示。卫螭也给忘到了脑后。积极投入到医学院地工作中去了。
        夏季来后。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不管是教授也好,学生也好,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全然没有精神。虽说现在没有温室效应的说法,但夏天穿那么多层衣服,也挺痛苦的。而今年的夏天,不知怎么的,比往年还炎热几分,卫螭这个大人,身上都被捂出了痱子来,搞得他哭笑不得。
        为了给他治痱子,谢玖找孙思邈打听,找人找了几簇活的薄荷根来。用花盆移栽了几盆。又在家里花园种植上了一从。每天用薄荷叶煎水给他擦洗,总算治好了他的痱子。
        “还有么?仔细听听。”
        “没有了。”
        俩人对望一眼,看看睡得香甜地姐弟俩。抹去额头地汗水,相视无奈地苦笑。
        这天气一热,蚊子、苍蝇什么的也就更多了,每天勤快的打扫房间,纱窗不开,还是能偶尔跑进来几只,为了两个小宝贝着想,每天晚上睡觉前,卫府小俩口就忙着打蚊子。话说,在昏暗的烛光下打蚊子,不止考验眼力,对耳力也是不小的考验,很辛苦。几乎每天晚上打完之后,头晕眼花,浑身大汗。
        一块儿躺床上,卫螭感慨:“如果有清凉油或是风油精就好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没有蚊香,我妈怕蚊子叮我们兄弟姐妹,就用那种很便宜的清凉油,摆几盒在房间里,晚上睡觉之前打开,能驱蚊虫的,效果还不错。”
        “我们带来地药里,有清凉油么?”谢玖忙问道。卫螭叹道:“如果有还会让你一开始就绷纱窗么?我早就用上了!”
        俩人一阵沉默。卫螭又道:“以前不觉得,现在说起来,清凉油还真是好东西啊!貌似这个也是中成药吧?配方!赶紧想想配方,或许能研制出来呢!”
        俩人一起拧着眉头想配方,谢玖平日根本就不用这些东西,无从想起,就把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交给卫螭,说是她就安心做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小女人就好。搞得卫螭哭笑不得,这姐姐真是……太会逃避责任了。
        天热,忙于照顾麒麟双胞胎,又怕妞妞和高阳晒中暑,谢玖就停了妞妞和高阳的课,安心在家照顾孩子。两个小丫头属于那种精力旺盛的,就算是停了课,还是一天一回的往卫府跑,每天晒得小脸儿红扑扑的跑来,谢玖也不好责备什么,只好每天叫厨房给准备好凉开水、果汁等,努力的给两个小丫头补充水分和维生素,不让俩人出什么问题。
        而卫螭受到薄荷叶地启发,不仅想起了清凉油,连风油精地配方都大概想起来了,毕竟小时候用太多了,这厮小时候好奇心又强,问过老娘不少关于清凉油、风油精的问题。特别那个年代没有什么玩具,用完的风油精瓶子和清凉油地小盒子,那时候也是小孩儿们收藏的玩具之一。他家小妹小时候就收藏了不少,用来在玩过家家的时候当菜盘子用的。
        有了大致的配方,卫螭立即兴冲冲的跑去找孙思邈。薄荷的药用价值,在唐朝的时候,已经有了普遍的认识,卫螭的药方,立即引起了孙大大的注意,喜道:“二弟的提议甚好,愚兄立即就投入到这两种药方的研究中去。”
        孙大大专心研究清凉油和风油精去了,他的课暂时只能闲下来,其他系的还好说,那药学的,一时还不好找人代替。卫螭灵机一动,干脆给学生们布置第一个科研课题。话说,医学院的学生也是资源,不能浪费了。
        于是,卫螭冠冕堂皇的走进药学系的教室,笑问:“大家也学了不少时日的药学,有点儿基础了。我们学校的指导思想是实践与理论结合,如今大家有了一些理论基础,是时候安排一点儿实践给大家验证所学的时候了。今天给大家安排第一个课题,薄荷的药用价值和适用范围。希望大家开动脑筋,灵活细致的观察。大胆地假设,小心的求证,得出自己认可的结果来给教授看!期限是一个月时间!”
        “是,教授。”
        题目布置下去,卫螭就任由学生们去捣鼓去了。自己则和孙思邈一起,研究如何制作风油精和清凉油。在风油精和清凉油没被制造出来之前,谢心思巧,让招弟给缝了一个小荷包。缝上一个布扣子。可以打开。每天掐几片薄荷叶带身上。不仅能驱赶蚊虫,还能怡
        ,妙用无穷,就是味道重了些,不过一时间也顾不了
        “卫大人,卫大人!您在哪儿呢?陛下急召您进宫!”
        卫螭与孙思邈一同埋头与研究时,小黄公公尖细的嗓音。老远就能听见,急急的叫着卫螭。卫螭跳出来问道:“在这儿呢,小黄公公,啥事儿啊?”
        小黄公公满头大汗,道:“赶紧,收拾收拾,陛下的病犯了。”
        卫螭一听,赶紧二话不说。拉上孙思邈一起。两人一块儿去上苑。李二陛下正在那里避暑,京城里由承乾太子监国。
        一阵疾驰,赶到上苑。李二陛下躺床上。精神萎靡,一派昏昏欲睡之态。周围围了不少人,有嫔妃、有王子公主们,全围着他一个人打转。卫螭进去的时候,就见众人一阵欢喜,纷纷叫着:“太好了,卫医生夫妇来了。”
        卫螭刚要行礼,长孙皇后已经道:“免礼,子悦快过来看看,陛下刚叫了两声头疼就已昏昏欲睡,精神萎靡。”
        卫螭赶紧过去,带上听诊器开始检查,孙思邈也开始把脉。检查一番后,俩人交换一下意见,由孙思邈用针灸疏通血脉,卫螭上药。卫螭对长孙皇后道:“娘娘,请不要让这么多人围着陛下,要保持陛下周围通畅。”
        卫螭话刚落,机灵些的直接道:“我等到外面去等,陛下好转时再通知我等。”
        反映稍微慢些地,见人家已经这样了,也跟着走了出去,一时间,满满一屋子地人,瞬间走了大半,总算好过了些。
        经过孙思邈地针灸,李二陛下昏昏沉沉的神情渐渐好转,总算清醒过来,头疼的症状也缓解不少,呻吟道:“疼煞朕也!观音婢,朕的身旁是何物的香味?闻之让人精神都好了不少。”
        长孙皇后扶着李二陛下的背,把他扶了坐起,道:“臣妾也不知道是何物,是子悦身上带有的。”
        卫螭恍然大悟,道:“陛下,臣身上带了几片薄荷叶,提神醒脑、驱赶蚊虫,有些作用。”
        说着,掏出荷包,取出薄荷叶,置于李二陛下鼻端,让他嗅闻。经过针灸,又有薄荷叶提神,李二陛下精神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地样子,但已好过刚才的昏昏欲睡,让众人松了口气。
        李二陛下拿着薄荷叶闻着,道:“朕有风疾,暑夏最是难熬,子悦,可有缓解之法?”
        卫螭想了想,道:“陛下,近日可曾饮酒、食肉无忌?是否有按照臣往日叮嘱忌避作息起居?”
        李二陛下瞥了卫螭严肃的脸孔一眼,重重咳嗽一声,道:“朕又未出家,难道一点酒肉都不能沾么?”
        这种无赖的话,还能说得理直气壮,气吞山河,还真是……卫螭突然醒悟,原来大唐最大的老无赖不是程知节,而是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的风疾,长孙皇后的气疾,这俩病号夫妻的病症,都是难缠地病症,在现代也不见得有什么有效地治疗手段,重点还在于平时的调理防护。为此,卫螭叮嘱过不少遍。长孙皇后还好,能管住自己,严格遵照卫螭的叮嘱行事起居,唯有李二陛下非常让人头疼,属于医生最恨地那种病患。
        卫螭道:“陛下,臣从未说过您不能沾任何酒肉,而是要适量,要选择好种类,为了您的龙体康健,不是什么肉都能吃的。”
        李二陛下毫不客气的打断卫螭:“朕知道了,知道了,小小年纪,不要学魏征的唠叨。”
        卫螭被念得一脸委屈,小声嘀咕道:“臣也不愿意唠叨,惹陛下心烦,只是,陛下不顾及臣的想法,也请顾及一下皇后娘娘的想法可好?”
        李二陛下被这话说的一窒,觑眼看看神情平淡的长孙皇后,狠狠瞅卫螭一眼,瞅得卫螭心中那个得意啊,原来一国之君,也是怕老婆的!看来,怕老婆是世界性问题,是客观普片存在的事实。
        卫螭努力的忍着笑,做眼观鼻、鼻观心之状,满脸严肃,又开始唠叨应该注意的避忌,李二陛下扶着额头,道:“行了行了,你别念了,朕已经记住了。”
        卫螭闭嘴,可怜的目光,立即投向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语气温柔,淡淡的道:“陛下,子悦是医生,于医术一道专精,臣妾于医术并不了解,陛下不愿听,就让子悦说予臣妾听,陛下不愿管束自己,就由臣妾来照顾陛下,可好?臣妾只希望陛下龙体康健,不再受病痛折磨之苦。”
        李二陛下神情一瘪,无奈的道:“子悦继续说,朕与皇后一起听。”
        卫螭努力作出严肃的样子,道:“是,陛下!”
        卫螭清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念叨了不少关于心血管疾病应该避忌的东西,说完,卫螭道:“陛下,风疾这个病症,主要靠平时调理,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许多防治措施,可能没有时间做,臣建议可以从食疗上入手。”
        说着,又说了几个方子出来。首选的当然是荷叶粥,降压降至脂的好东西,味道清香可口,最适合解暑食用。当下,卫螭说了做法,长孙皇后立即起身去亲自监督御膳房给李二陛下做。
        “卫螭,你小子过来,让朕踹一脚!”
        长孙皇后刚一出去,李二陛下立即咬着牙,气哼哼的道。卫螭在一旁陪笑,苦不堪言,欲哭无泪,还以为长孙皇后是好人,哪知道她那么阴险,自己劝解李二陛下,却让李二陛下把气出在卫螭身上,太不厚道了。
        ~~~~~=


    第七卷 风采 第二章 机 会

        皇帝陛下犯病了,卫螭这做人家家庭医生的,就只能在着,连带的,孙思邈也只能把时间耗在宫里。在李二陛下处理事务的时候,俩人就在一旁的偏房候着,有需要的时候就上。等候的过程中,就随意的聊聊天,说说中药的事情。说着说着,卫螭想到了本草纲目,想起了一些后世用的比较普遍的药,但他看过的几本医书上却没有提及,便问了出来。
        孙思邈道:“受限于地域等,天下的药材千千万,又怎能全部都录入医书之中!”
        卫螭听得直点头,现代交通运输发达,各地产的的东西才得以互通有无,而这古代,信息、环境因为交通等缘故造成闭塞,不可能把全部的资源都集中起来。所以古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总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孙思邈笑道:“二弟说的没错,愚兄已羁留京城多时,今日二弟一说,愚兄也起了游性,待得这风油精、清凉油研制出来,二弟找人来代替愚兄的教授一职后,愚兄想出京城去转转,这第一个目的地,就去戎州、昆州一代看看吧。”
        戎州就是四川一带,昆州就是后世的云南。往常聊天的时候,卫螭偶尔提及过,提及那里丰盛的药材资源,想不到孙思邈居然留了心。卫螭道:“大哥,此去路途遥远不说,那里条件险恶,气候湿热,蛇虫蚊蚁众多,大哥最好不要去。危险。”
        孙思邈微笑道:“贫道就是一个方外之士,又是一个医生,非军士,又怎会有危险可言?”
        卫螭劝了半天,孙思邈似乎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卫螭怎么说就是不肯松口,搞得那厮挺郁闷的,只能搜肠刮肚地想应该注意的避忌。操心了半天。说了半天。猛然警醒,孙思邈本身就是医生,所谓的瘴气什么的,对他并没有害处,他自己会省得。
        说起蛇虫蚊蚁,孙思邈笑道:“二弟所提议研制的清凉油、风油精等,待愚兄上路时。就是必备良药了。”
        言词间,颇为乐观。卫螭无奈,闷闷的摸摸鼻子,任由他去。他这孙大大义兄,看似温和,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打定了的主意,就不用想着劝回来了。这种个性。往日觉得挺好地。这会儿看着那就是碍眼了。
        看卫螭郁闷地样子,孙思邈温言宽慰道:“二弟对愚兄地真心,愚兄铭记在心。不过。二弟不用为愚兄烦恼就是,愚兄非是第一次出游,往日也曾云游不少地方,初遇二弟时,愚兄也不过刚回长安一月。”
        卫螭一想也是,逐挠挠脑袋,笑道:“大哥说的是,看来是小弟瞎操心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做点儿准备,准备的充分一些,在路途也方便,在外可不比在家。”
        孙思邈温和的笑看着卫螭,对卫螭的唠叨频频点头,临了,笑道:“愚兄还有一段时日才会出游,二弟请放心,有何想对愚兄说的,慢慢说就好。”
        卫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度了,不由赧然笑笑,低着头一阵不好意思。孙思邈道:“愚兄如此说,并没有指摘二弟的意思,愚兄自幼孤苦,一生屡经风霜磨难,到得中年,能遇上二弟与弟妹这样两位亲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卫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大哥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初到大唐就得到大哥的诚心、热情相待,也是我和谢的幸运。要不,咱俩都不用说了,心中有数就行。”
        兄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归于不言中,把话题转开,继续说风油精和清凉油的问题。药方卫螭只是依稀记得,还需要多方论证。好在,知道了用途,孙思邈又是熟识药性之人,目前已经有了点儿谱儿,只待宫里的事情完毕,俩人再回去继续研究。
        俩人正说着,远远见内侍端着吃食过来,看样子是李二陛下的点心。卫螭眉眼掠过一丝喜色,冲孙思邈眨眨眼,静看着内侍端着吃食进去。果然,内侍刚进去一会儿,长孙皇后就叫人来传卫螭,询问点心是否可以享用。
        卫螭一本正经,又复述一遍要忌口的东西。这几日,除了每日给李二陛下按摩针灸,配药给他减缓头痛,疏通经络外,卫螭还担任了营养师一角,总之,李二陛下地饮食习惯,全都要改。恨得李二陛下眼光总是在卫螭屁股部位转悠,转得他心惊胆战,但又对营养师地角色乐此不疲,难得的报仇机会,还光明正大的,看着李二陛下不甘心地表情,卫螭都有一种无言的快感。喵的,皇帝又咋地,还不是要听他的建议吃东西。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长孙皇后的手段,她对李二陛下的性子可说是了如指掌,每天都能轻松的让李二陛下把饭菜、药剂乖乖服下去,运用之妙,让卫螭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多年的夫妻。
        卫螭在别苑当家庭医生,最快乐的莫过跟着李二陛下来的孩子们。到别苑来避暑,领来的孩子中也就是李治、兕子、新城三个小的,连妃子来的也不多,也就是两三个。于是,卫螭闲暇时,三个小鬼头就跑来找他玩,日子倒也不是很无趣。
        李二陛下有空的时候,也会带着大家一起去湖边坐坐,垂钓、饮宴皆可。小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荷叶帽戴上瘾了,每次去湖边,都要摘一片荷叶顶头上,在绿绿的荷叶映衬下,因为炎热而有些粉红的小脸儿,笑得灿烂而又可爱。
        卫螭看得一乐,童心大起,一把扔了鱼竿,叫人拿来线,挖了几条蚯蚓,用线拴好,领着三个小鬼,趴在池边钓小鱼儿玩儿。这样的钓法儿,也就是能钓起一些小鱼苗似地小鱼。妙诀就是一个眼疾手快,看着小鱼咬蚯蚓的时候,看它咬紧了,瞅准时机,把线拉出水面。这样钓上来的小鱼,不会死,还能养着玩。
        卫螭特意叫人准备了一个白色的大瓷碗,打上半碗水。待钓上小鱼后。就放进去。领着兕子,玩得不亦乐乎,那边李治满脸的羡慕,但又不好意着鱼竿,时不时的扭头看看。
        湖边,只有李二陛下、长孙皇后、卫螭。还有三个小鬼在。跟着来的妃子,因天气太热,坐了一会儿就回去歇息了。唯有长孙皇后还在凉亭下坐着,照顾丈夫、孩子。卫螭是他自个儿脸皮厚,见人家在钓鱼就摸过来凑热闹的。
        李二陛下见李治心不在焉地样子,训道:“钓鱼最是需要静心,你心不静,如何能钓起鱼来?”
        李治缩了缩脖子。赶紧道:“父皇教训地是。”说着。端正心思,重又把精神集中到钓鱼上,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很是难能可贵,李二陛下很满意,看了一会儿后,道:“今天例外,去吧,去和子悦、兕子他们一块玩吧。”
        “谢谢父皇。”
        李治神情一喜,却没有立即跳起来,还耐着性子把钓具收好,才跑过去,学着卫螭他们地样子,拿根儿线钓小鱼玩儿。
        李治刚来,技术不够熟练,常常在小鱼尚未咬紧的时候提线头,结果一条都钓起,卫螭十分恶劣,不仅不去指导,还嘲笑人家,得意的显摆自个儿瓷碗里为数不少的小鱼儿。
        李治气得直哼哼,冲卫螭一阵龇牙咧嘴,努力的耐着性子慢慢琢磨。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李治渐渐琢磨出门道来,钓起来的小鱼儿,渐渐多了起来,惊奇地是,他居然还钓了一只小虾上来,让他朝着卫螭又是一阵显摆。
        卫螭看李治冲他显摆的鬼脸,心中挺乐的,贼有成就感,如今的李治小正太,哪里还能看出当初那畏畏缩缩,没有半分自信的胆小鬼的样子,这都是他影响的,是他的教育成果,不是一般地有成就感,是相当地有成就感。
        在别苑混了几天,卫螭不仅给李二陛下调养,还给长孙皇后调养,俩人不管是出自自愿还是非自愿的配合下,严格遵守了卫螭的医嘱,病症再没犯过。卫螭和孙思邈得以回家。回家之后,孙思邈又继续清凉油、风油精地研制,而卫螭,却被谢告知,那个赛义德果真找上门来了。
        卫螭被小黄公公紧急叫走,谢一人在家,处理一切事宜,为了就近照顾两个小宝贝,谢玖把办公地点都搬到了游戏室,一边办公,一边看顾两个孩子。不过,一岁的两个小鬼,根本没给她安静工作的时间,不是去抓那里,就是去翻这里。麟麟更是,直接抱着积木就啃了起来,看的谢玖一阵好笑,赶紧帮他拿开,笑道:“儿子,积木是不能吃的。”
        母子仨玩得开心的时候,管家成叔来了,恭声道:“夫人,有个叫赛义德的胡商递来名帖,求见老爷。”
        赛义德?!
        谢玖想起还摆在厢房的礼物,道:“成叔,烦你回他,就说老爷进宫给陛下诊病,不在府中,问他有何事,请说明来意,待得老爷回来,告诉老爷后再给予答复。”
        “是,夫人。”
        成叔应下,出去门口,对等在门口的赛义德道:“我家老爷进宫为皇上诊病,不在府中,赛老爷有何事,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如果方便,请告知老奴,老奴禀告夫人,待得我们老爷回来,夫人自会与老爷说。”
        赛义德道:“有劳管家,赛义德前来,乃是和卫神医相谈生意的。赛义德想朝购买一批成药,不是什么急事,待得贵府老爷回来,赛义德再来就是。”
        说完,赛义德告辞而去,又留下了一些礼物。成叔连忙留住他,道:“赛老爷,我家夫人说,礼物我们不能收,请赛老爷收回去。”
        赛义德笑道:“请管家转告贵府夫人,按照我们民族的风俗,送出去的礼物是不能收回的,这代表我对贵府卫神医救了在下爱子的感谢之意,请不要嫌弃,收下吧。”
        说着,不管成叔如何说,就是不肯再收回礼物,带着人回去了。成叔无法,只得再次禀告谢玖。谢玖这会儿明白过来了,原来那阿拉伯人赛义德之所以给卫府送礼,一是为了感激卫螭救了他的宝贝儿子,二是想与卫府做生意。
        待谢说完,卫螭道:“原来是想买成药,这没问题,如今这一切都由卫文统管,把他打发去找卫文谈就是。”
        谢玖秀眉微皱,道:“你没想到吗?没发现其中蕴藏的机会吗?”
        卫螭呵呵笑着,做虚心状:“请夫人指点。”
        谢玖道:“互通有无啊!我们有的,他们需要的,他们有的,我们可能需要的。真正的历史上,玉米、胡椒、辣椒等是如何传入中国的?”
        卫螭恍然大悟,欢喜的一把抱过谢玖,亲了一口,笑道:“夫人提醒的是,这条路子行得通。”
        说着,卫螭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着要如何与赛义德谈判。谢玖看他的样子,妩媚一笑,卫螭兴致勃勃的正要说话,腿被抱住,低头一看,却是麟麟。笑着抱起他,在他粉嫩嫩的脸蛋儿上香了一下,问:“儿子,怎么了?”
        麟麟奶声奶气的道:“亲亲!亲亲!”
        吐字还不是很准,但意思卫螭却明白了,敢情这孩子是刚才看见他亲了孩子娘,感觉受到冷落,也跑过来撒娇要亲亲了。谢玖闹了个大红脸,伸手掐了卫螭一下,掐的厮直抽冷气。


    第七卷 风采 第三章 结婚礼物

        有了指导方针,卫螭派人去通知赛义德,告知他已回府的第二日,赛义德就收整一新的上门来,正式的递上名帖等,一切都按照大唐的礼数来。卫螭在偏厅接待了他。这是成叔建议和安排的。
        随着大唐日趋繁荣,国势日趋强盛,各地胡商云集长安,多数做的都是珠宝生意,少有的本钱不够的,才做一些餐饮业,但即使是做餐饮业的胡商,也是有数的大富豪,比之唐朝本地的商人还要富有。唐人称胡商为千金估胡、富波斯等。不过,即便胡商如此富裕,他们的社会地位,在大唐重农抑商的国策下,比大唐商人还要低几分,为人所看不起,普通的大唐人说起胡商,既羡慕又轻视,态度矛盾而又复杂。
        卫府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家,胡商赛义德还轮不上正厅接待。即使卫螭心中没有任何歧视,一视同仁,但这是社会现实,身处这个圈子,只能按照这个圈子的规矩来办事。
        “多食商人赛义德拜见尊敬的卫大人。”赛义德一进来便连忙行礼,道:“按照我们多食的风俗,第一次拜访主人家,都要送礼物,请卫大人收下我的礼物。”
        卫螭笑着道:“且慢。赛义德……”
        卫螭还在犹豫该如何称呼赛义德的时候,赛义德已恭声道:“大人,在下本名叫马哈茂德.赛义德,赛义德只是在下的头衔,被在下用做唐人名。请大人直呼在下地名字就是。”
        原来这家伙在暗中占咱大唐人的便宜。卫螭心中嘀咕着,道:“如此也好。马哈茂德.赛义德,前几日你来的时候,我并不在家。我家孩子周岁时,你送来的礼物,本应在那时交还给你,今日来的正好,礼物嘛。不用再送。还请一起。把上一次送的也拿回去才好。”
        赛义德满面正色道:“多食人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要回来的。大人,对于我们多食人来说,儿子就是财富,是宁愿用全部家产去换地珍宝。您救了我地孩子,那是感激你地礼物。”
        卫螭笑着道:“原来如此。那咱们接着往下说,听管家说你想购买我们大唐产的成药?”
        赛义德道:“尊敬的大人。是的。您知道,我的故乡多食,周围沙漠环绕,气候炎热,患病多有不便,自从大唐有了成药之后,在下关注多时,看重其方便。易于携带。且疗效显著的优点,请尊贵的卫大人卖一些予在下,如有人因此而获救。得以保住性命,则必将高唱大人地名字,为您祈祷。”
        卫螭只是淡淡的笑着,道:“多谢你的祝福。不过,不知你是否知道,制药厂是少府寺的下属机构,我只是暂领管理之责,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需要朝廷的意思,唯有朝廷同意了,我这里才能与你达成合作。”
        “在下明白。所以,请大人从中斡旋,如能达成此事,则马哈茂德铭感五内。”
        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全都是颗粒饱满硕大的宝石。卫螭呵呵笑着,饶有趣味的捻起一颗看了看,道:“宝石啊,这么大颗,很值钱吧?送给我的么?”
        “当……当然是送与大人地,希望大人喜欢。”
        赛义德有些呆滞,一时反应不过来,送礼送过许多次,被严词拒绝、被骂地狗血淋头都有许多次,卫螭这种反应,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卫螭笑着把宝石放下,道:“多谢你的礼物,不过,这礼物我却不能收,如果可以的话,卫某想请阁下帮一个小忙。”
        赛义德道:“只要是用地上在下的地方,请大人尽管吩咐。”
        卫螭笑道:“贵国远离大唐,气候、环境、农作物等与我大唐多不相同,同样,在离多食的地方,还有许多不同的国度。成药生意,我们签订一个契约,一切都照着规矩来,礼物就请阁下收回去,也不用送我礼物,只要阁下把贵国和其他国家的农作物种子弄一些来给我就行。以农作物种子优先,其他花卉、水果的种子也要。卫某可以向阁下支付金钱购买,如何?”
        赛义德一听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连忙道:“礼物请卫大人留下,种子在下也会找来给卫大人,尽管放心。”
        卫螭笑笑,把礼物推回去,道:“我家孩子周岁时候你已经送过礼物,那些我留下,这些宝石,请你收回去,大唐的律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么一说,赛义德只好把礼物收回去。不是卫螭矫情,也不是他不爱钱,实在是大唐律法没有人情可讲,这年代,贪污可是要死人的,谁知道御史台的人是不是知道胡商赛义德来他家的事情,是吧?
        谈妥,合作自然是水到渠成。与赛义德的生意,可说一拍即合,双方都有心,谈起来也就简单了许多。成药目前的量还不大,供应了军里,要再供应赛义德这里,就有些吃力了。为此,卫螭采取了限额供应的政策,每个月供应一定量的限额,不能在大唐境内贩卖,至于大唐国境外要怎么卖就是赛义德的事情了,卫螭不干涉。说白了,也就是给予赛义德独家代理商的资格。
        搞定了这件事情,卫螭上完课,跑去药学系转悠。药学系的教授,多是资深的药师来担任,交由太医署派来的医生主管。卫螭跑来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三个人在,不由一愣,目光瞅往满脸尴尬之色的安春华酒大人怎么过来了?”
        卫螭似笑非笑的瞅瞅四周空荡荡的座位,道:“难得有空过来转转。各位教授呢?别着急,慢慢说,擦擦汗,我又不会吃人。”
        安春华尴尬的笑笑,道:“由于学生少,两位教授带着去上课,其余地,大家闲来无事。有人在医馆兼了药师的差事。所以……”
        安春华不说。卫螭也明白了,不由苦笑连连,还真是……原来古代也兴搞副业啊。人力资源过剩,不给大家弄点儿差事做,看来是大大的浪费啊。
        卫螭笑着摆摆手,道:“没事,我就是过来转转。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安道,走了。”
        笑着与安春华告别,叫上殷安道一起回去,神情若有所思。殷安道觑眼看看卫螭的脸色,略一犹豫,道:“祭酒大人,这个情况由来已久。各位教授……”
        笑着摆手。打断他,道:“安道,不用说了。我明需要生活,能多些收入,总是好的,学校里无事,又不妨碍、影响到本职工作,尽可去,我没意见。这个问题,调整一下政策就好,这是第一次办医学院,不止我,还有各位教授,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切从头学,从头来就是,出现错误、偏差不奇怪的。”
        殷安道的点点头。俩人走了一段,卫螭看看时间,也到了下班的时候,干脆就决定回家。再过几天,就是各位公主出嫁地日子,宫里准备了大半年,已有好几位公主下嫁,如今,快轮到城阳公主和豫章公主,卫螭与豫章公主最是熟悉,要有点表示,这个问题要与他们家地美女姐姐商量一下。
        “祭酒大人。”殷安道突然开口叫他。卫螭微笑问:“什么事?”
        殷安道踌躇半天,才略带忐忑地道:“祭酒大人是否在生安道的气?身为祭酒大人的文书、主薄,却一味只顾及自己,安道应该把药学系的情况事先告之祭酒大人才是。”
        看着清秀少年脸上的难为情和不安,卫螭脸孔板起,盯着少年看,看得少年满脸通红不安后,才坏笑着冲人家挤眼睛,道:“你是顾忌如果告诉我,被别人知道后,会被人看不起,被人说闲话吧,说你是告密者?”
        殷安道忙不迭的点头。卫螭笑着道:“好吧,看在你小子叫我一声四叔的份上,教教你好了,如果你小子和我没这个关系,我还真不想说,直接换个文书。”
        殷安道不好意思地笑笑,满脸通红。卫螭道:“你是我的文书,你首先应该倾向的人是我,不是让你拍我的马屁、巴结我,而是应该有一个选择的倾向。就拿药学系的这件事来说吧,你既要与同僚搞好关系,又不能得罪我这个领导,那就需要一个技巧的问题,不需要你来告密,也不是要你装作不知道,而是要有技巧的给我提醒,让我随时能掌握情况。做文书,如果不能得到领导地信任和认可,那就代表你失败了。具体地方法,我不说,因为我与你性格不同,我们各自的为人处世方法不同,适合我的,不适合你,适合你地,也不一定适合我。这是一种人情世故的阅历和技巧,自个儿琢磨去,你自己琢磨明白之后,收获更大。鱼与熊掌都想要,想在同僚和领导面前都做好人,又不想违背你自己的做人原则,就好好头痛一下,好好想想。”
        卫螭嘴角边的笑容,带着一抹可恨的狡猾与坏意,殷安道却很感激,朝卫螭敦厚的笑笑,道:“谢四叔指点,小侄愚笨,一定会努力想的,只是怕辜负了四叔的指点和期望。”
        卫螭挑挑眉头,笑道:“看你现在说的这句话就能看出来,不是愚笨,也不会辜负,努力吧,年轻人!”
        卫螭说得很自然,殷安道却有些尴尬,小声说了句:“四叔,您也只比小侄大了四五岁。”
        卫螭一愣,摸摸自个儿脸儿,恍然明白过来,不由哑然失笑,敢情他刚才一不小心忘了自己如今的小嫩脸了。呵呵笑笑,仗着身高,伸手打了殷安道脑袋一下,笑骂:“差一辈儿呢,咋不是长辈?比你大一天,也是年长者,你也是年轻人,懂不?”
        殷安道笑笑,摸摸头,聪明的不说话了。卫螭见他这么乖,这么识时务,才放他一马,心情不错,笑道:“聪明人能从别人的错误中找到自己的不足并加以改进,吸取对自己有用的经验教训;稍微笨一些的,需要自己吃了亏才能明白,就是所谓的吃一亏,长一智;再笨一些的,吃了一次亏也不知道反省,要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得到深刻的教训才知道反省;最可怕的是最后一种,吃无数次亏,不知道自己反省,不知道吸取教训,不懂自省,反而怨天尤人,永远都把错误推给别人,这种人最是要不得,也不值得同情和帮助。”
        殷安道满脸严肃的听着,听卫螭说完,行礼道:“谢谢四叔教我。”
        卫螭淡淡一笑,道:“道理是给你摆在这儿,是不是真的懂就要看你自己了。大小伙子一个了,许多道理,我不说你自己也明白,欠缺的只是自己的体会,有些东西,旁人是无法教给你的,只能你自己思考,跟着我历练两年也好,这是我仅有的一次教你,以后就要你自己体会了,不然,你得不到应有的锻炼。”
        殷安道严肃的道:“是,小侄明白。”
        卫螭笑笑,拍拍他肩膀,道:“回家吧,家里人应该在等着回家吃饭呢。”
        “嗯,四叔,咱们一路回去吧?”
        “走吧。”俩人各自骑上马回家。
        卫螭在家吃了晚饭,陪着老婆孩子饭后散步,说起豫章公主大婚的事情来。谢玖瞟了卫螭一眼,道:“你说要送什么?”
        卫螭抓抓脑袋,发愁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吧,送个礼物,聊当纪念也好。这些事情,你们娘门儿比较擅长,你帮我做主就好。”
        谢玖对他“娘们儿”的叫法有点想法,白了他一眼,想了想,道:“送些她将来能用到的可好?”
        “例如?”
        “孩子玩具或是家庭实际需要的东西,还有工艺品也好。”谢玖很认真的想着,不时说说自己的建议给卫螭拿主意。卫螭听得一阵头疼,男人总是对这些送礼什么的耐心不足,无法了解女人的想法,也不知送什么合意,卫螭抱着脑袋,苦道:“要不,把咱用完的盐水瓶,随便弄弄当礼物送去吧,怎么说玻璃也算是宝物,是吧?”
        “……”
        谢玖很纠结的看着卫螭,决定不予理会,牵着孩子的小手,继续朝前走,扔下卫螭一个人站那里傻眼。话说,他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


    第七卷 风采 第四章 秦猛离京

        公主大婚,无关者去干嘛?如果问卫螭,他会告诉你凑识。咱现代人一个,没见过古代公主大婚是啥样子,难得有个认识的公主要结婚了,当然要跑去看看。谢本不爱热闹,更愿意在家和孩子们呆一块儿,但人家豫章公主使人来说了,让谢一定要去,无法之下,谢只好来参加婚礼。
        “你不是要看热闹么?你自去看就是,我在这里坐坐。”
        被迎进公主府,谢玖对卫螭道。卫螭翻个白眼儿,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喜欢到处乱跑,所谓的长见识,不是要到处看的,凑个过场看看就是,看看人家怎么办的,等将来轮到咱家麟儿的时候,依葫芦画瓢。”
        现在就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呢?
        谢皱眉笑看着正打量人家摆设的某人,默默倚着他坐下,端着茶杯,静静饮茶。卫螭看了一会儿,觉得也没多大的区别,收回目光,鬼鬼祟祟的,从口袋里翻出一物,却是一个纸扇,献宝似的打开,一边给太座大人扇凉,一边得瑟:“看到没?这个扇面,我找阎立德画的,传家宝又多一件。”
        “你呀,不说你。”
        卫螭别有意味的笑笑,道:“当然,你现在可是在享受俺的服务,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是吧?”
        谢玖不忿,偷偷伸手掐了他一把。俩人正闹着,一群熟人进来。是秦猛、程明、高履行几个。这几人与唐善识认识,总要来凑凑热闹。
        谢玖见一群男人过来,低声附在卫螭耳边,道:“我进去看看公主。”
        “OK!”
        谢玖离开后,卫螭凑过去男人堆里,和秦猛他们一顿神侃。正说着豫章公主大婚后,秦猛就要赴外地就职,房氏兄弟过来了。房遗直一贯的沉默寡言。不喜与秦猛他们一块儿。房家老二房遗爱则呵呵笑着凑了过来。言行举止间。比过去叫人顺眼多了。
        程明口无遮拦,张口就道:“房遗爱,最近怎么没见你丫去逛青楼柳巷,也没见你出来喝酒听曲,怎么?被你家里老爷子禁足了?”
        房遗爱苦笑两声,爽直地道:“不是。是公主不准我去。”
        “你小子这么听话?”程明大是惊奇。房遗爱苦着脸道:“不听话不行,公主说。如果我再去,就向陛下告状,说要罚我去当和尚。”
        众人一阵闷笑,表情古怪。房遗爱跟着嘿嘿苦笑,却没有半分不乐意的样子,看来是被管的没脾气了。这让众人又是一阵笑。卫螭也跟着笑,心中却有种奇妙的感觉,想起刚正与狡诈兼具的房玄龄老爷子。心中有种奇妙的安慰感。
        高履行怪笑道:“也好。房遗爱被管住了,子悦的同好又多一位。”
        “说的是,说地是。”
        众人哈哈大笑。卫螭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道:“你们懂什么,有句话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们这叫全家努力,劲儿往一处使,有利于团结向上,知道吧?家里有了夫人,再加上小妾,还有丫头婢女什么地,一人一个心思,夫人能管束住还好,如果夫人压不住,嘿嘿,等着家里上演春秋战国的好戏吧!”
        众人一想也是,想想自家的鸡飞狗跳,都觉得有些无趣。卫螭冲房遗爱笑笑,转开话题,转到秦猛要去任职的地州上去,说到个人挂着的闲职。
        说说笑笑,待谢出来,吃了酒席,各自离开回家。回到家,卫螭才想起过问究竟送了什么礼物给豫章公主。谢玖道:“我叫人做了银杏叶茶及一张心血管疾病患者平日饮食菜单,还有儿童玩具若干,其他的与别人家一样。”
        卫螭惊讶:“你会做银杏叶茶?”
        谢玖道:“我爷爷有高血压,家里的医生给他做过,我也帮过忙。”
        豫章公主大婚,京里着实热闹了几天,宫里却有冷清了地感觉,以前各宫都住着公主,随着公主们长大,一个个出嫁,搬出宫去,住进公主府,原来热闹的皇宫,一去不复返。
        李二陛下已经回宫,卫螭进宫去给他检查身体,李二陛下却在御花园散步,身边跟着高阳、兕子、新城、李治等一干还住在宫里的孩子们。
        内侍直接把卫螭领到御花园去,李二陛下见卫螭来,挺高兴,叫他一块儿赏花,一路上,不时指着园内的景致、花卉,说说哪个哪个公主或是王子,最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景致,说到儿女们幼时的趣事,自个儿仰头一阵开怀大笑。
        李二陛下道:“这是豫章最喜欢的花,到花期的时候,她最喜欢来这园子逛,从来不让人采摘,说是鲜花还是长在花枝上最美,摘下来就死了,毫无半分美丽可言,小女子的心思。朕给她建公主府地时候,叫工匠在花园给种植了大大地一片。”
        卫螭笑道:“豫章公主看到时想必十分开心。”
        李二陛下开怀笑道:“是啊,豫章看了十分开心,特意进宫来谢朕。”
        卫螭跟着呵呵笑,看着李二陛下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酸楚,想到了自家老爸,平时只会说让他要如何如何做,很严格的样子,似乎漠不关心地样子,但他偶尔有空回去的时候,饭桌上的饭菜,全都是他最爱的,偶尔与旁人说起来的时候,才会从别人嘴里听到老爸对他的了解远远比他自己以为的多,对他的关心也远远比他以为的多,只是,老爸不爱说,也不会说。或许很多中国爸爸都这样,做的远比说得多,似乎都吝于把爱说出来,宁愿做也不愿说。
        想到自家老爸的德性,卫螭瞅瞅李二陛下这会儿地样子。心中估摸着,估计千古一帝的李二陛下也一个德性,这些公主们未出嫁的时候,可能怕他多于敬他,仅有的几个能与他亲近的,才能知道他的慈父柔情吧。
        又走了一段,走到个凉亭,凉亭边有颗大大的树。枝繁叶茂。
        枝叶。正好遮挡了炎夏地日光。李二陛下道:“进坐。”
        进了凉亭,卫螭才有机会给李二陛下检查身体,还好,李二陛下陛下平日经常锻炼弓马骑射,身体强健,身材比卫螭这大小伙子还强壮健硕,弄得卫螭挺自卑地。虽说这次发病了。但恢复地很好,气色也不错,看来长孙皇后的监管措施不错。
        检查完毕,李二陛下又起身,继续逛。新城年幼,走了一段儿已经疲累,小脸儿可怜兮兮的,卫螭把她抱起来。跟着走。小兕子小脸儿虽然热的粉扑扑的。倒还精神奕奕,和李治、高阳一起,三人一路走。一路玩耍。
        走着走着,远远看到有人在个亭子下画画,待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小萝莉,让人比较发指的是,小萝莉居然是做才人打扮地。卫螭仔细一看,想了起来,就是那日在立政殿见过的,陪在李二陛下身边伺候的小萝莉。
        “臣妾参见陛下。”
        小萝莉见有人过来,一脸淡定的放下笔,款款行礼,稳重淡定的样子,全然没有十来岁小女孩有的活泼,一双清亮的眸子,黝黑深邃,隐隐掠过一丝睿智的光芒,眉宇间灵慧可人。
        李二陛下笑着道:“徐惠,今日没读书,出来作画么?”
        徐惠?!
        卫螭囧!居然是徐惠!话说,他还以为是武媚娘呢。偷偷抬眼再瞅瞅,确实,这小萝莉虽说还没张开,但相貌清秀,气质文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淡定。而武媚娘可是因为容姿俊美才被李二陛下慕名选进宫地,就算古今审美有差异,徐惠现在地样子,也只能说可爱,实在谈不上半分俊美。
        其实卫螭比较好奇的是李二陛下的心理活动,把十来岁地小萝莉选进宫做才人,这是在搞萝莉养成么?不然,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身体比搓衣板还平,李二陛下居然能下得去手,实在是……算了,古人的心思,咱不猜了。
        卫螭默默站在一旁胡思乱想,怀里的新城公主已经呼呼睡去。高阳公主眼光斜斜看了徐惠一眼,上前抱住李二陛下的胳膊,娇声道:“父皇,新城妹妹已经睡着了,叫人送回去可以好?让儿臣与兕子妹妹、新城妹妹一起再去逛逛园子,好不好?”
        李二陛下抬起头,道:“也好,要你陪着朕在这看徐惠画画,你的性子是耐不住的,去吧去吧。”
        高阳又道:“父皇,卫大人一起去好不好?”
        李二陛下笑道:“行,行,去吧去吧。”
        卫螭如蒙大赦,把新城公主交给女官抱回去,赶紧领着一群小鬼走人,实在是看着渗得慌。
        几天后,秦猛赴任的期限到了,他此去担任的是越州刺史,地点就在江南道,谢玖的故乡。此时的江南道虽然不像后世的富庶,但也算是一个好地方,算是李二陛下对秦家的恩宠了。秦猛离京,这在秦府、卫府都是大事,是要好好操办的,卫螭特地带着老婆孩子过去,一起吃送别宴。
        宴上,义母的神情有些焉焉儿的,兴致不高。秦猛自小和在她身边长大,往年老爷子在外征战的时候,就她一个妇道人家主持着秦府,两个孩子可说是她一人拉扯大的。如今要远离,心中自不会好过。
        谢玖和秦家大嫂伴在老人家左右,温言劝慰。卫螭则坐在老爷子身边,秦威、秦猛,连秦宗汉也给叫了来,几人一起,摆了桌酒,桌上放了碟黄豆,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听着老爷子说他的为官经验,听着他交代秦猛去越州后要把持住的一些原则和东西。
        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是老爷子一辈子辛劳的收获,秦猛低头认真听着,秦威和卫螭满脸的沉默,秦宗汉这小鬼,或许是年纪阅历还不到,理解不来老爷子的心情和用心良苦,有些开小差,被他爹一巴掌打脑袋上,给打老实了,乖乖坐着,竖起耳朵听,也不管听懂没听懂,先听进去再说。
        老爷子道:“老二去越州,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该伸手的地方,管住自己,我们老秦家如今也不缺啥了,只要你们兄弟几个好好的就行,做人莫贪心,自古以来,多少灾祸,都起自一个贪字。该是我们的,紧紧攥在手里,谁也拿不走,不该是我们的,半文不取。记住了吗?”
        “记住了,父亲。”秦猛乖乖点头听着。
        老爷子又说了不少该忌讳的东西,说完,一碗酒喝下去,看看卫螭,突然道:“侯君集在高昌打了胜战,不日就要进京献俘。”
        以侯君集的军事才能,卫螭并不意外,真实历史上,高昌国本来就是他打下来的。卫螭道:“陛下用人精准,当初点侯君集出征的时候,孩儿就料到了。”
        老爷子摸着胡须,道:“御史台参了他一本,打高昌的时候,纵容部下抢掠,贪墨财物,数目不小。”
        卫螭憋闷的道:“以陛下的性子,以侯君集平日的功劳,只怕不会伤他性命,没啥可以盼的。”
        老爷子高深莫测的笑笑,拍拍卫螭脑袋,对卫螭的话不置可否。卫螭心中一动,赶紧追问:“难道义父还有其他的安排么?”
        老爷子一巴掌打他脑袋上,笑道:“先把你的酒喝完,滑头小子,和老爹喝酒还耍滑,要不得,赶紧喝了,不然罚你喝一坛。”
        卫螭看看:一口干下去,“咕咚”一声在老爷子的爽朗笑声中痛快的躺下,“自杀”是一种伟大的行为。


       
    第七卷 风采 第五章 我们的目标是
        秦猛离京赴任去了,老爷子和两位老太太,还有一干女门,秦威、卫螭两兄弟骑着马,陪着秦猛走出京城十里地。
        “大哥,老四,就送到这里吧!”
        秦猛也是骑马的,跳下马,对秦威和卫螭道。秦威、卫螭也下马,下人端来酒,三兄弟干了一杯,秦威道:“老二,此去好好干,该说的,昨晚父亲已经都说了,愚兄只能说,京城有愚兄和老四在,无须担忧。”
        卫螭道:“二哥,义父、大哥把正经的都说完了,小弟我还是说点儿轻松的吧。去到越州,有啥好玩的、好吃的,记得给我们留点儿,可别一个人吃完了。还有,小妞儿少去找点儿,好好在家陪嫂子,要是混出风流病,我可不帮你治。”
        秦猛笑骂:“胡说!二哥我早就不出去玩了,好吧?”
        说着,给卫螭脑袋一巴掌,外加肩膀上的一拳,打得卫螭那厮龇牙咧嘴,哼哼着抽气喊疼,满脸委屈:“二哥,小弟是文弱书生,不是练武之人,您的手力这么两下,估计内伤了。二嫂,二哥欺负我,看在刚才我帮您劝二哥的份上,待到了驿站,罚他睡马厩吧。”
        秦二嫂子落落大方的从马车中探出头,笑道:“大哥,四叔多保重,公婆面前,劳二位代我们尽孝了。”
        被卫螭一闹,伤感的气氛总算冲淡了些,挥手中,秦猛跨上马。带着人马一块儿上路。秦威怔怔看着秦猛的车队离开,喃喃道:“这是我和二弟第一次分离,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从未分开过。”
        卫螭笑着道:“说明二哥真正地长大、自立了。成天呆在父母、兄长跟前儿,虽说已娶妻生子,但得到的成长有限,二哥要出去开创属于他的天地了,大哥应该高兴才是。再说。二哥任期满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咱兄弟仨,再与义父一起,喝个酪酊大醉。”
        秦威收回目光,温和的看着卫螭,笑言:“那你的酒量可要再练练,再是三碗酒醉,可就要被罚了。”
        想起喝酒的碗。卫螭有些忐忑,试探的问道:“大哥,要罚什么?怎么罚?”
        秦威笑道:“下次你再酒醉,就把你扔下莲池。老四,会游水不?”
        卫螭踌躇地道:“会狗刨儿,在莲池应该淹不死,就是不知道酒醉地时候能不能发挥出来。”
        秦威呵呵笑笑,语带感叹:“狗刨啊。老四。愚兄实在对你地酒量没信心,有空多练练吧。”
        秦威收完,抖动缰绳。驱马回城。卫螭停在原地眼睛眨了三下,才明白过来,秦威的意思就是看不起他的狗刨儿是吧?
        卫螭立马不乐意了,赶紧抖动缰绳追上去,嚷嚷着:“大哥,你咋能看不起狗刨儿!难道你不觉得狗刨的姿势特别回归大自然,特别可爱么?”
        秦威在前面笑着摇头,回归大自然……这是什么意思?瞥了卫螭一眼,秦威息事宁人:“也好,总比溺水好。”
        卫螭那个憋闷啊,狗刨这种普通大众差不多都会的,简单易学,近乎能无师自通的完美泳姿,咋能看不起呢!不行,要去纠正一下秦威的错误观念。卫螭嘿嘿坏笑,赶上去,缠着秦威,准备施展啰嗦大法,总之,要缠得丫说狗刨是史上最完美泳姿才罢休。
        送走秦猛,生活渐渐恢复如常,只是,平时空闲地时候,少了个咋呼爽直的家伙,想打个麻将,贴人满脸纸条,也少了一个人,三缺一,人生最大憾事。可惜这是古代,如果在现代,想念的时候还有飞机、火车可以坐,唉,玩伴儿少了一个,兄弟也少了。
        卫螭有些感慨,望着湛蓝的天空,炎炎的夏日。人一无聊就爱胡思乱想,一无聊就会去做些更无聊的事情。比如,研究下泳姿问题。要不,找谢开个名为“如何精进狗刨式泳姿”的大会好了?!
        晃进游戏室,入目就是两张小花脸在冲着他天真无邪的笑,笑得还很愉快。可惜,做老爸地看到那两张小花脸可不愉快,瞅瞅正给孩子换衣服地孩子娘,走过去,道:“这谁家的小脏孩子?看看那脸脏的,啧啧,刚从土堆里滚出来么?”
        谢笑着给孩子就着招弟端来地热水擦洗,点点儿子胖嘟嘟的小脸儿,道:“儿子,女儿,你们太脏,你老爸不要你们啰。”
        “爸爸!”女儿叫声极其的甜腻,撒娇的意味儿,明显可见。儿子就比较傻,还呵呵冲着老爹傻笑,笑得口水流了一地,形象惨不忍睹。不知为何,看着儿子流着口水的小花脸儿,看着女儿刚刚被洗干净的小胖脸儿,心中因秦猛离去而来的孤独感冲淡不少,几不可见,看来,小鬼头还有治疗孤单寂寞的作用啊。好吧,看在让老爹心情好的份上,不嫌弃两个小鬼头不爱干净了,慢慢教就是了。
        孩子爹心情好了,看东西也顺眼了,凑过去一起,名为帮助孩子娘打理孩子,实际就是帮倒忙,看似在帮孩子洗澡,实际却是逗着孩子去玩水,笑得开怀,神情貌似十分专注。孩子娘微皱着眉头,看着撒了一地的水,问:“卫螭,你在做什么?”
        某人玩得太开心,太专注,头也不抬,笑呵呵的回答:“教儿子玩狗刨式。”
        谢哭笑不得,笑吟吟的伸手,瞅准目标,大拇指、食指一起运动,先向左边扭动180,又向右边扭动180,终于扭醒了某个玩的不亦乐呼的家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说法。
        迎着谢看似平淡的表情,卫螭呵呵干笑,拉着女儿的小手,笑道:“夫人。你看,咱女儿多厉害,这么小就这么能玩水了,如果生在现代,肯定是未来地游泳冠军,
        小白龙、飞鱼什么的,根本不够看。”
        谢“唔”了声,慢条斯理的扔下毛巾。站起身。淡笑道:“原来夫君眼光这么厉害。”
        卫螭心中咯噔一下。完蛋了,又被叫夫君了,没好事儿了,他家美女姐姐不高兴了。果然,谢很优雅的坐回软椅上,淡淡吩咐:“夫君这么乐意给孩子洗澡,那么。接下来的就拜托你了,好好给孩子们洗哦,记得水擦干净,继续为做个好爸爸努力吧,夫君大人。”
        卫螭傻眼,小孩子软趴趴的,男人手劲儿大,叫他帮忙打小手还行。叫他担任主力。有点吓人,心理压力很大的,万一手劲儿一个把握不住。弄疼了孩子,孩子娘会打他不?话说,孩子娘可是一个打七个,橙色警报级的人物啊,他不过是个文弱小书生,打不过啊。
        脸上地表情苦哈哈地,孩子爹重整志气,迎着两个孩子露出六颗小牙齿地纯真笑容,孩子爹决定豁出去,和他们俩卯上了,拼了!一定要怎样给孩子洗一个舒服的澡!卫螭,你行的,你一定能行的,加油吧!呃……先用四成力试试好了。
        瞅瞅女儿白白胖胖的小身子,再瞅瞅儿子,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儿,孩子爹决定把魔爪伸向儿子,口中振振有辞:“儿子,你和爹都一样是男的,咱男人就要能吃苦,吃地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儿,虽说你还小,但也是男的,是吧?所以,咱勇敢点儿,你先来吧,先说好,如果不小心弄得你不舒服了,老爹我允许你嚎啕大哭,趁着小赶紧哭吧,等大了你就不好意思哭了,到时候,有泪可就要流心底了。”
        谢坐一旁看着,听着卫螭的念念有词,心中暗笑,摇摇头,白了孩子爹一眼,重又走过来,和他一起给孩子洗澡,指点他该如何做,如何使力。谢道:“据说,多与孩子做肌肤接触,有助于增进与孩子的感情,增加孩子的愉悦感。”
        “大概吧,看麒儿麟儿口水都笑出来了,应该很开心吧。”
        卫螭瞅瞅俩孩子笑呵呵的小胖脸,猛点头,仔细观察谢的动作和使力方式,模仿着来。这方面的事情,细心感性地女人总是比男人擅长,比男人先学会。不过,咱不怕落后,只能肯努力,也能迎头赶上去地。
        被孩子把心情给哄开心了,孩子爹在午睡的孩子小脸儿上亲了亲,又表示,为了表现他一视同仁,不仅爱孩子,还爱孩子妈,也亲了下孩子妈,惹得谢脸上笑得跟朵小花儿似的,眼里地开心,水汪汪的,闪烁着波光,乐的某人嘎嘎大笑,上班去也。
        这心情好了,看学校里迎来遇上的胡须花白的老教授们,也觉得无比的顺眼,听听他说的。
        “丁司业,你的胡子今天白的特别有气质,特别好看。”
        “唐大人,你这身官服,今天穿着看起来特别的有魅力。”
        “安道啊,你今天看起来特别英俊。”
        …………
        诸如此类的话,某人从一进医学院,见到个人就开始夸,夸得人哭笑不得那种,不过,众人也算明白,他们的祭酒大人今天心情不错,前两天那种焉了吧唧的状态已经没了。这种状态下,是不是就算拿一些不让人愉快的事情找上门估计也不会被骂。安春华灵机一动,赶紧拉着这几天忐忑不安,被卫螭抓到出去兼职赚钱的老教授们找上祭酒办公室的大门。
        “祭酒大人,您忙吗?”
        安春华被推了出来,先去查探卫螭的心情。卫螭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啊,堪比外面火辣的夏日,道:“不忙,怎么?找我有事?”
        安春华笑笑,道:“就是大家没课的时候不在公房的事情,大家来找祭酒大人认错来了。”
        卫螭咦了一声,道:“原来是那个,不用,正好,我决定就这件事情开个会,安道,去,通知一下,今天下学后开个临时会议。安教授,请转告大家,我并没有生气,也不会处罚大家,具体情况待放学后开会再说。”
        其实,兼职搞副业的问题,卫螭能理解,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解决的办法也有了。不管是大唐的现在,还是千多年后的后世,人性趋利这点是本质,也是根本。人家后世的老师去搞副业是工资低,特别是一些中小学老师,想买房,想供孩子上大学,只能想方设法的搞创收,虽然不支持,但能理解,毕竟后世的社会,已经不讲究艰苦朴素,在一切向钱看的年代,凭啥要人家老师继续过清苦的生活,人家也是凭劳动吃饭,只要不影响教学质量的前提下,要搞就搞吧。
        当然,这个问题,在大唐,医学院教授的工资还是不错的,养活一家老小,过个普通富足的小日子是足够了,但想说富裕却谈不上,顶天也只能说是饿不死。这是老师的工作性质决定的,不可能飞黄腾达,富甲天下,就是普通人的小日子而已。这些教授们都有一手本事,想用自己的本事挣多点儿,贴补家里,不奇怪。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是忙习惯了闲不住的。总之,不管是什么类型的,都要给他解决了才好。
        卫螭要采取的措施很简单,就是设立研究项目经费。不管什么系的,只要有突破,有发明,都可以得到奖励,并得到研究经费。学生上也给奖学金。基本就是后世大学实行的那一套,稍作修改后,照搬到医学院里,最根本的出发点就是为了促进医学发展,改善教师生活,一举数得的好事情、好政策,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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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3:56:31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六章 目标爷们儿,前进!
        大家都下课后,所有人集中到会议室里,就改进教学教授待遇问题,开会研究讨论。卫螭特不喜欢后世开会的冗长繁琐,开头简单的说明了下开会的原因和议题之后,就把刊印的计划书给发了下去,人手一份。印刷作坊是他们家的,卫螭正在努力的学习利用资源,先从他们自家的东西节省着来。
        卫螭的计划书写的很明白。当初建学院的时候,就预留了好几十亩的田地准备做药田的,一直空闲着,如今要利用起来。每个系划分一块儿,各自计划利用,当然药学系的要多些,要给他们种植药材的地方。
        卫螭道:“我们的学院今年才第一年开始办,许多东西都要摸索着来,有不足的,有做错的地方,并不奇怪,甚至,我个人是鼓励犯错的,唯有犯了错,才知道还有什么不足,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所以,我在心里定了一个时间段,三年之内,我是允许犯错的。至于前几天,我去药学系的时候,大家不在学校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追究。”
        这话说出来,唐俭只是看了卫螭一眼,继续保持沉默。丁守诚却道:“祭酒大人宽厚为怀,自是不错,只是,这里是学堂,是研究学问,精进技艺的地方,这样做,是否太过宽松?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现在就不定下一个规矩,常此以往,医学院还能算学堂吗?岂不是让国子监那般教授看笑话?”
        卫螭想了想,笑道:“丁司业说得有理。好吧,有个根本原则,不能影响教学工作,原则上,医学院不鼓励外出工作。”
        “祭酒大人……”
        丁守诚似乎还有异议。唐俭突然笑道:“丁司业,我等可否先听卫祭酒把话说完,大家先细细研读一番卫祭酒的计划书再说呢?”
        唐俭老狐狸,重点抓得很准!
        卫螭笑着道:“咱们都是男人。男人养家。上孝敬父母。下养育子女,肩上地担子不轻。儒家的圣人有个说法,叫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小家进而才能到大家,到国家。大家想给家里增加收入,以自身技艺去赚钱养家,这就是我对各位在闲暇时出外工作的理解。所以,我写了这么一个计划书。各位教授授课之余。可以确立一个自己想要研究的课题、项目,挑选合格的学生协助,一起研究,既不会影响到本质工作,又能为医学进步贡献自己的力量。举个例子说,就拿药学系来说吧。目前的药材,多数都是从山里采来的野生药材,那大家是否可以研究一下。用我们学院地那些空闲田地。试着人工栽种药材呢?”
        卫螭顿了顿,喝口水,继续说道:“计划书里有写清楚。确立研究项目,待审核过后,只要审核批准,学校会视项目下拨一笔研究经费,这笔经费,除了用于项目研究,还能给教授、学生划拨出生活费用等花销。”
        卫螭讨厌那种把学生当成免费劳力地恶劣行为,想当年,学校里地老师,有什么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学生,公私不分。当然,如果是好老师那还好,帮着、做着也乐意,一些平时对学生很差的老师,也搞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不痛快。何况,有了给学生的报酬后,一些家庭贫穷的学生,也就不虞担心生活问题,不至于给家里造成负担。毕竟,学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医学院培养的医生,而不是像军队那么简单地急救知识。
        仔细研读过卫螭的计划书后,多数都同意了,仅有的少数不同意,心中担忧这样施行后,会让纯净的校园染上铜臭味,让学问变味儿。
        卫螭淡淡一笑,道:“诸位的担忧虽有道理,但过于多虑。教授、先生就应该一生清贫么?大家都是男人,是儿子、丈夫、父亲,家里有父母、妻子、儿女,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让父母舒适,让妻子幸福,让儿女快乐长大,这不就是大家的责任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靠自己的学识、努力挣钱养家,无可厚非。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连日子都过不好,老爹老娘连顿好地都吃不上,让跟着自己地妻子穿荆钗布裙,儿子看上把好刀,女儿看上匹好布都买不起,那这样的男人,做着还有何可以得意、骄傲的?有何乐趣?”
        卫螭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我实行这样地政策,就是希望在能促进医学发展,改进教学,让学生能更好的学习知识,我们不是培养只会做学问的学生,我们要培养的是救人性命的医生,医术,不是一味读书就能懂的。实践,实践也很重要。这份计划书,能一举数得。我坐了祭酒的位置,我希望能做到的,不仅教出优秀的学生,减少病人的痛苦,我还希望在这个学堂里的教授、学生大家都过好,唯有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专心发展技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不要大家一边扑在教学工作上,一边还在忧心家里的妻儿老母,燃烧自己,奉献别人。这种品行是可敬,但我不提倡。我希望我们医学院出去的都是好医生,教授们不仅是好先生,还是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人生,不是只有事业,大家认为呢?至于可能会有人说的,染上铜臭味儿,这铜臭,如果我们作出成绩,还会有人说么?我们这里是医学院,不是国子监,我们的顾虑,只有一个,那就是成绩!其他的,不再考虑范围之内。有时候,事实是要成绩来改变的。”
        卫螭这话都说出来了,也说到了众人心坎上,齐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唐俭深深看了卫螭一眼,也怔怔出起神来。丁守诚沉吟一阵。长叹一声,道:“祭酒大人说的是,我等医者,何事被儒家子弟看得起过?一味地向
        拢,非是长策。我们确实需要成绩。”
        说服了众人,这个议题就此定下,交由卫螭和唐俭写成疏奏上书朝廷。
        工作是为了什么?往大了说,是在报国。是为了理想。往小了说。还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日子么。做儿子的。老娘想吃点儿什么稀罕物事时,有钱有能力满足老娘的要求,叫孝顺。做丈夫,妻子参加宴会或是什么聚会什么的时候,说起丈夫的时候,嘴里虽然埋汰着,但脸上却笑得甜甜。心里得瑟的不行,那叫好丈夫。做父亲的,嘴里平时说着严格,但儿子看上了把好兵器,看上匹好马,或是看上本感兴趣地书,女儿看上匹好布,想做条新裙子。看上支好钗。嘴里教训两声节俭,可背后还是能爽快掏出钱来偷偷买了送给儿子女儿,这就叫好父亲。男人。做到这份上,叫幸福,叫满足,可以骄傲,可以自豪,也能让家人幸福,叫家人骄傲。这就是一个男人美满幸福地人生。
        可能有些人,一辈子也做不到这些,但在有条件地做到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矫情的往外推拒?难道叫老娘辛辛苦苦养育你长大,辛辛苦苦一辈子,临老了,还要节衣缩食的,为你操心,享不到半点儿老福么?难道要妻子跟着吃苦受罪,人前欢笑,背后忍泪,辛苦帮你操持家务,辛苦为你生儿育女的,享不到半点儿生活的快乐么?端着个清高的架子,结果却牵连全家日子过地一点都不舒服,那样的男人,自豪么?快乐么?
        不是每个母亲都像岳飞的母亲那么伟大,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比较多,普通母亲也比较多。养儿防老,古已有之。男人,小的时候老娘、老爹养,成家立业了,养老爹、老娘不是应该的么?有多少人小时候不是父母都舍不得吃的东西全给儿女吃的么?咱小时候吃了多少老爸老妈舍不得吃的好玩意儿,让咱们体会到多少简单快乐地满足与幸福呢?临老了,回报一二,不是应该地么?在不违背道德良知,不违背父母教养的情况下,尽量的让父母妻儿过得好,这才是应该地。
        开会临结束的时候,卫螭说,如果有人说医学院的政策,就让挺起胸膛,大声告诉那丫,老子上不愧天地,不愧君王,不昧良心,老子凭借自己的本事、学识,堂堂正正的挣钱,教出来优秀的学生去救死扶伤,努力为医学发展贡献自己的光和热,对得起老娘,对得起妻儿,有何亏心之处,有何亏德之处,请丫明白指出来。
        被卫螭这么一洗脑,一煽动,医学院上下,思想冲击很大,别的且不说,工作热情却提高不少,几个教授或联合同僚,或独子研究,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反正卫螭打定主意了,如果朝廷不批准,那他就以成药厂委托研究的方式,支援教授们研究经费,为中医的蓬勃发展,贡献一个穿越人士的力量。
        不仅解决了问题,还极大的提高了医学院老师的工作热情和效率,卫螭暗地里颇为得意。毕竟,这厮从来没做过领导,就是毕业的时候,为了学习社会经验,揣摩人际关系,看过基本管理学,看过几本心理学,属于半道子出家的野路子,能做到这步,这厮自觉,成绩不错,能力不错,自信心提高不少。话说,当初虽然风风火火的,看似很沉稳的走马上任,其实他一点底儿都没有,凭借的就是一腔热血和一点点身为穿越青年的盲目优越感。话说,历经了穿越的打击后,卫螭仅有的优越感就是思维方式和医学的了,可怜啊,穿越青年也不好混,古代社会也不好混啊,谁让咱没学问。
        卫螭回家把这事儿得瑟给谢听,听得谢一阵目瞪口呆之余,看卫螭的神情都带着若有所思,拉过卫螭的手,柔声问:“这个标准和想法,是不是就是你自己的想法?”
        一击必中!一下就抓住要害了!不愧是精明的美女姐姐。卫螭赧然抓抓脑袋,颇有些郁闷,道:“这种时候,你只要顺着俺,猛力的夸奖俺就是了,搞啥追根究底啊!”
        谢瞥他一眼,笑笑,抬头望入他的眼里,笑着道:“因为某个人笨人,只会从自己的喜好出发去猜度别人的接受程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是么?”
        卫螭那个憋闷啊,皱着眉头,道:“知道还说,俺又没做过管理,不准笑话我,我……”
        嘴被按住,谢笑着道:“可能我嘴笨,本来要夸奖的呢,怎么让你以为我是在笑话你呢?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卫螭,你很棒!让我越来越爱你了。”
        卫螭老脸一热,居然脸红了,丫居然不好意思了。搔搔脸,不自在的道:“突……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干嘛?我告诉你,就算你叫我做什么,我也不……”
        迎着谢柔情万千的笑容,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很没气节变成了:“好吧,夫人要支使俺做啥,俺都会乐颠颠的去的。”
        谢“噗嗤”一笑,抱着某男的脖子,奖励似的给了一个香吻,娇声道:“我们一起给孩子洗澡吧!”
        某男被谢哄得很开心,屁颠颠儿点头,乐滋滋的拉着老婆的手,抱着宝贝女儿和儿子,全家一起去大浴池里洗澡,某男甚至叫嚣着,他家两个小宝贝儿是游泳天才,看那狗刨式泳姿,多帅气,多可爱。   
      

       
    第七卷 风采 第七章 兕子的理解方式
        奏,卫螭是怂恿唐俭去送的,他怕他去送,李二陛下不该有的想法,话说,本来挺高尚的事儿,到了李二陛下那里,只要是卫螭送的,李二陛下都要习惯性的在心里多绕两圈,这厮滑头的形象太深入帝心了,都给人家李二陛下留下心理阴影了。
        也不知唐俭是怎么回的,朝会上准是准了,但卫螭又被李二陛下给传进宫去了。卫螭到后,就李二陛下一个人,啧啧有声的,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卫螭似的,看的卫螭毛骨悚然,话说,李二陛下应该不好男风吧?那眼神儿,太可怕了。好想问问李二陛下心里是不是也有座背背山。
        围着卫螭看了半天,李二陛下才笑着道:“卫螭呀,平日朕还朕没看出来,本事不小啊。”
        卫螭被夸的满头雾水,傻傻的问:“陛下,臣有什么本事,您不是都知道吗?为啥又突然夸我?难道今天黄历上说大吉么?臣出门前没看黄历。”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道:“别贫嘴。说正事,来,卫螭,朕问你,怎么想到那个计划书的?”
        “陛下,臣想到的计划书多了,您说的是哪一个?”
        “还能有哪个?你最近写的关于医学院的。”
        卫螭恍然,笑道:“原来是那个啊,陛下,海外的学堂都是那么来的,我也是照搬的。然后,臣又从自己出发。如果是我,我会有什么需求,这样思考之后,就有办法了。己所不欲不施于人,没办法,臣笨,只会用笨办法。”
        李二陛下饶有趣味的看了卫螭几眼,坐下。道:“你这办法。在医学院施行了。那朕地国子监,又当如何?”
        卫螭瞅瞅李二陛下,闷声扔出一句:“陛下,臣只做了医学院的祭酒,国子监与臣没关系,咱不是学问人,混不到那地方去。国子监。那是啥地方啊,哪是咱能说的上话的地方。”
        李二陛下盯着卫螭,表情平静,淡淡道:“如此也好,如今的国子监祭酒乃是孔颖达,闹将起来的时候,第一个头疼的人是他,第二个是你。不是朕。”
        堂堂一国之君。能这么耍赖么?
        卫螭做无语问苍天状。摸摸鼻子,道:“陛下,本来就是。世上的事情,哪能那么好,臣又不是万灵丹,啥都能解决,管好自个儿地一亩三分地就成了,臣不贪心地。”
        李二陛下冲卫螭笑笑,莫测高深地道:“这是你说的,到时,可别找朕帮忙。”
        这应该算威胁吧?卫螭默默叹口气,道:“陛下,我们医学院能实行这个政策,是适合我们的情况,国子监研究的方向与我们不同,不能照搬,该怎么做,还得他们自己去想办法,陛下就是把事情交给臣,臣也是两手摸瞎,没辙的!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李二陛下瞅了卫螭一眼,摸着胡须笑了笑,冒出一句:“学问长进不少,知道引用论语骂人了,看来国子监的教授们,还真是不招你待见。”
        卫螭嘿嘿坏笑,满脸无奈道:“没办法,他们首先是不招我们学院的教授们待见,臣是医学院地头儿,要和他们保持一致,上下一心,团结向上。”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骂道:“就是这种护犊子的烂德性。”
        卫螭满脸无辜的瞅着李二陛下,嘿嘿憨笑,默默低头不语。李二陛下笑笑,看卫螭的目光,很温和。
        正说着,嗒嗒嗒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小的身子,向着卫螭冲去,一把抱住他的双腿,仰头看他,笑得甜甜:“卫大人!”
        是晋阳公主,可爱的小兕子。脸上地表情,清凉纯真地眸子中,全是惊喜,甚至有些小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似乎还有些委屈和期盼。卫螭愣了愣,这孩子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
        觑眼瞅瞅人家老爹,发现人家老爹只是笑呵呵的看着,道:“子悦啊,兕子可是向朕问了好多次,问卫大人为何不进宫。”
        卫螭笑得那个开心啊,哼哧着问:“陛下,还有啥吩咐不?没吩咐,臣可就和小公主玩去了。”
        “去吧去吧。”李二陛下挥挥手,任由卫螭一把抱起兕子跑出去。卫螭抱着兕子,笑呵呵的问:“兕子很想我么?说吧,想玩啥,今天就陪着你玩儿了!”
        兕子笑得眼睛都弯弯地,抱着卫螭脖子,满脸欢喜的问:“真的可以玩一整天吗?”
        “当然!嗯,想玩什么?游戏?还是咱们跑去河沟里摸鱼去?”
        卫螭笑得开怀,问道。兕子笑得甜甜:“可以都玩吗?”
        卫螭愣了愣,迎着她期盼的表情点头,总觉得她的情绪波动,比往日强烈许多,估计在宫里真的没人陪她玩吧,新城还小,李治渐渐大了,学业渐重,渐渐也没时间陪她一起玩了。卫螭笑笑,一把把她举高,笑着道:“好!都玩!”
        领着小兕子,一大一小满御花园的乱窜,头上戴着卫螭折了几根树枝编的草帽子遮阳,讲故事、玩过家家,累了就喝杯果汁,爬屋子里玩大富翁游戏。不得不说,兕子这小丫头就是聪明啊,玩得那叫一个溜儿,资产刷刷的长,可怜的卫螭,只能眼睁睁看着失败一步步到来。瞅瞅兕子变得越来越多的地盘,而他自己还是那么可怜的几块,恨不得把骰子给瞪穿了,诚心和他捣乱是吧?可怜他堂堂一个成年的男子汉,居然玩不过一只小萝莉!好丢脸。
        “兕子好厉害!”毫不吝啬的夸奖,希望借此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话说。输的真是太惨了。
        小兕子笑得甜甜,神情羞喜,低头笑笑,又抬头看看卫螭,小模样儿,别提多可爱了。卫螭看地呵呵傻笑,突然觉着,刚才输给小萝莉也不是什么悲惨的事情了。能让可爱的孩子。毫无顾忌的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那是做大人最大的成就和责任。
        名义上,卫螭进宫是为了医学院的前途而来的,实际上,李二陛下同意地很爽快,大部分时间,都被他用来陪兕子玩,算是忙里偷闲地摸鱼行为。一整天内。几次卫螭想告辞,但小兕子那期盼地眼神,又让他心软继续留下来,每次他留下的时候,小兕子那雀跃的眼神都让他心情一亮,莫名的鼓舞起来。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即使再不想回去,分离的时候也会到来。看着落山的太阳。卫螭笑着揉揉小兕子地脑袋。道:“我该回去了。”
        兕子眼神一黯,拉着卫螭的衣角,小声道:“可是卫大人还有好多游戏没有陪兕子玩。还有好多故事没给兕子讲呢。”
        卫螭低着头,默默看着小兕子,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神情,一脸想哭的样子。卫螭默然长叹,道:“时间晚了,要回家的,明白吗?”
        兕子放开手,抬头看着卫螭,那眼神,让人忍不住心酸,仿佛犯了世间最大的过错一般。卫螭蹲下身,耐心的问:“怎么了?往日我也回去地,为什么舍不得我走?”
        兕子强忍着眼泪,哽咽道:“城阳姐姐走了,豫章姐姐也走了,高阳姐姐也走了,九哥哥也走了,呜呜……只剩下兕子了!大家都走了,只有兕子了!呜哇……”
        这段时间,王子们,长大地都出去开府了,公主们则一个接一个的出嫁,没出嫁的也搬出宫去住自己地公主府,宫里和兕子亲近的兄弟姐妹们差不多都走了。与兕子最亲近的李治,随着年纪渐长,虽然还没有出去开府,但也被李二陛下派着去办事,开始学习处理事务。城阳公主、豫章公主出嫁,高阳公主开府,也搬出去住了。这孩子找不到什么玩伴儿,愈加的孤独了吧?卫螭默默把她搂怀里,帮她擦眼泪,轻哄着:“大家都没有走,只是换了个地方住。”
        兕子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巴巴的望着卫螭,哭泣道:“哥哥姐姐们也和大臣们一般,不能再留在宫里了!兕子今后都没人陪,没人一块儿玩了!呜呜……”
        小手揉着眼睛,哭的好不伤心。卫螭只能抱着她,轻轻拍着,是到了学会分离的年龄了吗?到了成长的年龄了吗?如果可以,宁愿永远都不长大,永远都无忧无虑、天真快乐,让她的世界永远都是纯真美丽的颜色,而不是色彩缤纷,苦甘掺杂。可惜,这只能是美好的幻想,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人只要活着,就要承受时间带来的后果,承受成长带来的苦与乐。
        卫螭目光慈和的看着兕子,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道:“兕子是只顾自己的自私小鬼吗?兕子不愿意姐姐哥哥们更快乐吗?”
        “不是,兕子要大家都快快乐乐的。”小公主抽噎着反驳,哭的红红的眼睛,像只小兔子。
        卫螭笑着把她抱起放膝盖上,自个儿席地而坐,面对面的道:“兕子的哥哥姐姐们,渐渐长大,大家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就必须出宫去,这是规矩,也是需要。但是,大家只是换个地方住,到更多的地方去见识,并不是离开,只是走动的地方大了,要见面,要在一起,花费的时间更长一些,并不是只剩下兕子,大家所有人都在,都没有走。明白吗?”
        兕子含着眼泪,泪眼朦胧:“那为什么大家都不回来?都不来找兕子玩?只让兕子一个人!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规矩?”
        卫螭点点她的小鼻子,道:“因为需要啊!因为需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规矩,就像兕子每天都会肚子饿,都会需要吃饭一样,这是一种需要,每个人都要经历。”
        “兕子不明白。”泪眼婆娑的小样子,招人疼。卫螭呵呵一笑,把她抱了放地上,道:“来,兕子和我一起,我们先蹲着,向远处看,然后在站起来,然后……嘿!”
        卫螭使力把她抱起来,举到肩膀上,笑着问:“是不是坐我肩膀上看,比蹲着看到的东西就更多、更远了?”
        “嗯!”兕子乖乖点头,眼泪不掉了,但还是不开心,可怜兮兮的看着卫螭,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看这些。
        卫螭道:“兕子想不想知道坐我肩膀上时看到的远方有些什么东西,有些什么人,想不想去与远方的小朋友们一起玩。”
        “想!”兕子很可爱的歪着头想了想,答道。卫螭笑着用额头顶了顶她的,笑道:“你的哥哥姐姐们,曾经也像兕子这般,小小的,然后一点点儿的长大、长高。随着年纪、身高的增长,随着渐渐的长大,他们也想看看远方有什么人,有什么东西,会不会交到好朋友,大家也想出去看看啊,所以,他们必须要离开,就要与父母、兄弟姐妹们分离,去看更多的东西,学习更多的知识,认识更多的人和朋友,这样,他们才会长大,将来,等兕子长到这么高的时候,也需要出去哦!”
        卫螭一般成年女子会有的高度,笑着对小兕子解说。小兕子眨巴着大眼睛,似明非明,低头想了想,才忧郁的道:“原来是这样,但是,如果是兕子的话,才不要长大,兕子要永远陪着母后,陪着父皇,陪着太子哥哥,陪着卫大人,要大家永远在一起,没有分离。”
        卫螭心中酸楚,淡笑道:“兕子真是好孩子,可是,长大更好哦。”
        “为什么?长大不是要分离吗?分离好痛苦。”说着说着,又要哭了。卫螭默然一叹,道:“分离是很难过,可是,兕子想帮母后和父皇分担辛苦吧?”
        “是的,兕子要帮父皇和母后,他们好辛苦。”语气、表情都前所未有的认真。这孩子天性体贴,早就说着要帮助父母分忧解劳。
        卫螭笑着揉揉她的头,道:“那么如果兕子不长大,不就不能帮助陛下和娘娘了吗?你的哥哥姐姐们,长大了,去学习更多的东西,才能帮助陛下、娘娘,等他们学成归来,就是相聚的时候。所以说,虽然距离远了,但是,大家仍然还在的。”
        兕子似明非明,大眼迷蒙,看着卫螭,显然不是很明白,自己想了半天,问出一句:“就是说,哥哥姐姐们并没有与兕子分离,只是隔的更远了,是吗?”
        卫螭点点头,笑看着兕子。兕子低头想了想,总算绽开笑容,仰头对卫螭道:“那兕子也要快快长大,这样兕子就可以去找哥哥姐姐们,就可以帮助父皇、母后了。”
        ~~~~~~  
      
       
    第七卷 风采 第八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
        一边还挂着泪痕,唇角却已经绽开纯稚的笑容,眼中是情,可怜巴巴的,小狗狗似的看着卫螭。看得卫螭忍不住一笑,如她所愿,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毫不吝啬的,出自真诚的夸奖她:“兕子真是好孩子,不过,也不能让自己太辛苦,兕子身体好好的,快快乐乐的,大家才会快乐,我才会开心,明白吗?”
        “嗯!”
        重重点头后,乖乖靠着卫螭的腿,望着他,还是一脸不舍。卫螭想了想,笑道:“按照以往的惯例,好孩子总要给点儿鼓励,是吧?”
        兕子听得眼睛一亮,满脸期待的看着卫螭,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卫螭又摸摸她的小脑袋,道:“后天我们医学院的药学班要上山,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要去!要去!”兕子雀跃的说道。说出来的提议得到受邀请者的积极响应,让卫螭心情颇为愉悦,笑呵呵的问:“兕子去爬过山没?”
        兕子很诚实的摇头,满脸很可怜的神情,道:“父皇说我太小,不让跟着去。卫大人会嫌兕子太小不让跟吗?”
        卫螭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正因为小才要带着去,起码小的背起来不算太费力,如果是大的……卫螭想到了某个不愉快的回忆。与兕子说定,卫螭又跑去找人家的老妈长孙皇后,征得长孙皇后的同意,后天来带小箩莉上山。然后在兕子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离去,这小萝莉。从长孙皇后地寝宫,一直跟到宫门,心心念念的都是后天要和卫螭一起上山的事情,不停的追问着。卫螭胸口拍的砰砰响,让小萝莉这几天吃好睡好,养好体力,等后天随他一起去就行,小萝莉很乖的答应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回到家。家里已经摆好饭菜等着。两个小鬼已经先吃饱喝足。由招弟、鲤儿带着在游戏室玩耍,饭桌边就谢一个人等着,见卫螭回来才开放。卫螭一边吃一边把原因说了说,感叹:“那孩子太懂事,也太可爱了,不是福气啊。”
        谢道:“懂事不好吗?孩子听话,带起来也容易。看你喜欢她的德行,恨不得兕子就是咱们家的孩子。”
        卫螭赧然笑笑:“可爱懂事地孩子,人人都喜欢好吧?不过,如果是我自己家地孩子,我倒宁愿她有点儿女孩子地小娇蛮、小任性,不如她意的时候,可以哭闹,可以撒娇。千万别像兕子似的。太懂事的孩子,即使父母再疼爱,有时候也会无意间疏忽她。不经意间就对她造成伤害。我的观点,孩子的心灵就像魔晶似的,容易受伤害,也容易受挫折,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一些疏忽导致孩子性格大变,这样不好。”
        谢看着他大发感慨地样子,抿唇一笑,道:“不过,如果有个那样的女儿也挺好,不是吗?”
        卫螭一笑:“也是,如果有一个也不反对就是。”
        第二天,卫螭跑去找周木匠,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在捣鼓啥,长时间的泡在那里,去学校也好,做什么都来去匆匆。
        民间有谚语,说是七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一切计划妥当,只待第二天一早拉上大部队出发上山,头天下午天就突然阴了,卫螭刚驱马赶到办公室,就听“噼啪”一声巨响,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
        卫螭做完公事,都要下班了,也不见雨停。干脆搬了个椅子,爬在窗口看着,嘀嘀咕咕:“喵喵的,难道是玉皇大帝家地马桶漏水了么?咋就不见雨停呢?如果明天去不了,兕子会失望地啊!”
        “卫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唐俭满脸呆滞的表情,目瞪口呆的看着卫螭,疑惑地问道。一进来,看到的就是窗口挂着的,一块迎风招展的手帕,包着个圆圆的东西,用绳子系着挂在窗口。窗口边,卫螭领着殷安道,俩人一起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做什么。
        卫螭满脸严肃,扭头道:“做了个简单的晴天娃娃,祈祷明天天晴,唐大人要来一起祈祷么?人多力量大,说不定人多了,明天就天晴了。”
        唐俭囧,满脸古怪的道:“呃……不用了,有安道贤侄和卫大人就够了,那谁……过来过来,他是宫里派来的,有信要给卫大人你。你们说,老夫先告辞了。”
        说完,忙不迭的走人,看步履,似乎是有什么在背后追似的。卫螭摇头笑笑,唐老头太经不起捉弄了。眼神移向来人,一身内侍打扮,规规矩矩行礼:“奴婢见过卫大人,奉郑女官的命,替晋阳公主传信,请卫大人过目。”
        一张叠成纸青蛙的信纸。卫螭接过打开看了看,不由一笑,满篇的童言稚语,都是兕子担心下雨不能去爬山,特地写来问他的天真之语,写的很可怕,字嘛,卫螭自认写的比他好。卫螭看完,笑对内侍道:“晋阳公主说,让你给她传信辛苦了,让你等雨停了再回去。回去的时候,转告公主,就说如果明天早起下雨那就不去了,如果雨停则还是要去,最好让她做好准备,听清楚了没?”
        “是,卫大人,奴婢记住了。”内侍连忙答应,又把卫螭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完就要走,说是本来兕子是让他等雨停了再来送信的,结果他自己心急,不忍耽误晋阳公主的吩咐,直接冒雨就跑来了。
        到得卫螭下班回家,这雨还是在哗啦啦的不停下,马是不能骑了,谢心细,今天又没课,见雨势大,派了马车来接卫螭。殷家就殷安道一个大小伙子在京中,他的哥哥外放做了一方大员。就他一个人在京中。卫螭看他撑着伞准备回家,便顺道送他回去。
        瞅着外面地瓢泼大雨,卫螭道:“看来明天上山采药是不行了,不过,如
        雨停,倒是可以去采蘑菇。”
        殷安道一听,喜道:“小侄可否一同前去?”
        卫螭笑笑:“行啊,一起去吧。”
        或许老天真的听到了祈祷。又或许卫螭用手帕做的那个晴天娃娃起了作用。大雨啪啪下了一整天。后半夜的时候却停了,待早上卫螭起床,鼻腔间都是雨后清新湿润的空气,有股雨水和青草的气息。这种天气,不适合登山,但是适合捡蘑菇,看来。今天可以加菜了。
        嘿嘿笑笑,招呼大虎、夏生跟着,带了篮子,飞马赶到学校,高阳公主的马车已停在那里,听到马蹄声,探出来三颗小脑袋,却是妞妞、高阳、兕子三只小萝莉。
        卫螭下了马。抱过冲着他张开双臂的兕子。任由她搂着脖子,笑道:“兕子等急了吧?”
        兕子摇摇头,急切地问:“还能去爬山吗?”
        卫螭道:“爬山是不行了。下过大雨,土质松,药学班地都不能去了,我们几个可以去,去采蘑菇,嘿嘿。”
        “采蘑菇?!”
        三小一起问地,满脸疑惑。卫螭纳闷的看着她们,恍然大悟,大唐的情况和现代刚好相反,在现代那是有钱人吃野菜,穷人吃肉;在古代的大唐,有钱人都吃肉,穷人才吃野菜。三只小萝莉都生在好人家,看来这还是第一次去亲手采摘蘑菇呢。
        “你们应该都吃过蘑菇吧?”
        三小一起点头。卫螭道:“都山里长出来的,下雨之后特别多,今天去采的话,收获应该不错。”
        卫螭话落,兕子还是满脸的不明白,只知道跟着卫大人走。高阳满脸惊奇,冒出一句:“原来蘑菇是山里采来地,我一直以为是地里长的。”
        妞妞鄙视的看高阳一眼,道:“原来你吃的蘑菇是地里长的。”
        高阳脸孔一红,哼了声,不搭理她。妞妞笑得那叫一个畅快啊。卫螭看的好笑,生长环境的缘故,许多东西,不一定都知道。话说,当年厮直到上初中了才知道粽子是用生米包了煮熟的,话说他一直以为是煮好了米饭再包地,惭愧。生长环境、阅历这种东西,不是聪明智慧可以弥补地。
        卫螭笑道:“在海外国家,山林少,也有一部分蘑菇是地里农户自己培植的,高阳说的也不算错,只是我大唐没有。”
        卫螭地话给高阳小萝莉解了围,小萝莉趾高气扬的哼了妞妞一声,小脑袋一扭。妞妞白她一眼,缠过来,拉着卫螭的手问:“那我们可以自己种蘑菇吗?”
        卫螭道:“很难啊,小丫头。菇不开花结果,没有种子,采不到种子,怎么种?”
        妞妞眨巴着大眼睛,来了兴趣:“那没有种子,蘑菇是怎么长出来的呢?”
        这小丫头好奇心重,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最是感兴趣,经常问些在别人看来刁钻古怪,在卫螭看来却非常有趣的小问题,都是些现在的科学技术没法儿解释清楚的科普小知识,卫螭知道的就给予回答,不知道的就坦诚告之,留待她自己慢慢去研究。
        卫螭皱着眉头努力回想,道:“蘑菇在植物科里是属于菌类,算是比较低等的植物吧,没有种子,是靠子繁殖的,待待会儿上山,如果能找到老点儿的蘑菇,我指给你看看。”
        “师丈真好!”
        妞妞欢喜的拍手,一脸的期待。正说着,殷安道总算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秦宗汉。
        “祭酒大人(四叔)。”俩人分别行礼。殷安道说道:“昨晚宗汉弟弟到我家玩耍,听说我们今天要上山采蘑菇,也要一同去。”
        秦宗汉腼腆的笑道:“四叔,小侄冒昧。”
        卫螭随意摆摆手,道:“无妨,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些。”
        一行人,大大小小,一溜儿的猎装,行走方便,带着侍卫在身后照顾着几只小萝莉,卫螭牵着兕子,看路途难行的地方就抱起她。不得不说,古代的环境真是太好了,在现代想去山里采蘑菇,不仅要雨后,还要爬好远的山路才能采到,且进山的人非常多,地点不熟悉的还不见得能采到好蘑菇。这古代,只要进了山,不用多远就能采到,还是任君挑选的那种。
        卫螭给几只小萝莉一人一个小背篓,兕子也有一个,让她自己背着,牵着她,俩人一块儿捡。采方面,大虎从小在山沟沟里长大,熟悉得很,有他的指点,不怕采到毒蘑菇。
        “哇!好多哦!”妞妞欢呼着,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就往背上的背篓里装,结果因为太心急,扔坏了不少,看的卫螭颇为感叹,这东西多了就不知道爱护了,在现代,很多人住山里的人,只靠着雨季进山勤快的去找菇卖钱就能抵得上家里一年的收成。想当年,年幼时,每逢放假,他也会随着村里的小伙伴儿们进山采蘑菇,卖的钱一半上交老娘,一半留着自己花用,没到雨季,最期盼的就是采蘑菇。
        山里的蘑菇很多,足够几人采的。卫螭跟在兕子身后护着她,让她自己去采,总要亲自动手才能明白其中的乐趣,满怀期盼的去找,找到之后的惊喜和满足,唯有亲自体验才知道其中的愉悦感。卫螭希望小兕子将来长大了,能有个回忆起来会甜甜一笑的欢乐童年,而不是只有分离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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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风采 第九章 从来没有救世主
        疼疼疼!轻点,轻点!四叔,手下留情啊!”殷安道着膀子爬床上,由卫螭帮他处理被野蜂蛰伤的地方。卫螭嗤嗤冷笑,口气故作和蔼,道:“你要记着,你现在的疼,我和大虎也享受过。高阳公主有你四婶罩着,有陛下给撑腰,我没法儿找她算账,你是同谋也好,受害者也好,总之,你们俩是伙伴,要算帐目前只能找你,懂吧?”
        殷安道呵呵笑笑,理屈的不知道咋回话了,满脸惭愧之色。卫螭顿觉无趣,也不故意欺负他了,至于手重了让他偶尔产生的疼痛,那是意外,是失误,不是故意欺负的。
        挤了蜂刺,涂上药膏,让殷安道回去好好休息,谁知那小子居然贼笑着,贡献出他自个儿的提篮,里面全是蜂蜜,还有一些未孵化的蜂卵,感情他们把人家野蜂的老底儿都抄了,难怪被人家从山头追到山脚。
        高阳怯怯的看着谢,小声道:“敏儿看到蜂窝,想给师傅和父皇采些蜂蜜,殷书呆说他会采,才招来野蜂的。”
        果然和预料的一般。卫螭笑着摇摇头,不予评价,人家高阳公主是和谢坦白的,由谢去说比较好。谢笑着拍拍高阳的小肩膀,把她搂怀里,抱了抱,道:“谢谢你记挂着我,我要表扬你的孝心。”
        高阳惨绿的小脸儿一扬,脸色好了不少。谢摸摸她小脸蛋儿,柔声道:“只是,你的心是好的。却因为处置不妥而造成了坏结果。下次不要再这样冒失,看看安道他们几个,再看看你自己,受了苦不是?下次啊,我们要懂得量力而行,如果因为你地缘故而牵连他人,岂不是罪过吗?去。谢谢安道,谢谢他很好地保护了你。”
        高阳小丫头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最是听得进谢的话。闻言乖乖点头。红着脸,一脸别扭的过去,对殷安道说道:“殷书呆。师傅说我应该谢谢你,我……本宫也觉着应该感激你,本宫……”
        谢谢两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憋得脸儿通红,卫螭在一旁看的暗笑。这个别扭的小丫头。殷安道却是性情敦厚,笑着道:“公主请不要如此说。都是安道无能,许多年没再掏过蜂窝,技术生疏了不少,否则,岂会拖累公主挨蛰,是安道拖累公主才是。”
        殷安道这么一说,引得高阳小萝莉,眉头挑起,噘着小嘴数落道:“都是你说有把握才去掏的,不然我就回去叫侍卫!”
        卫螭大汗,感情小萝莉以为她家地侍卫是万能超人么?可怜的侍卫哥哥们。殷安道笑笑,不予辩驳,只是道:“是安道的错,连累公主,对不住了。”
        卫螭在一旁看着,表情古怪,目光在俩人脸上转来转去,怪怪地笑笑,道:“好了,好了,说清了就没事了,每人承担一半地责任好了。咱们现在来说说你们采回来的东西。那个蜂蜜,记得熬一下,用布过滤一下再吃。至于蜂卵嘛,就给我当酬谢吧,我不客气了。”
        “……”
        高阳、殷安道面面相觑——居然有这种人!还叫他们说什么?发指!太让人发指了。卫螭才不管他们俩呢,没骂他们就是好的,连累一群人跟着做越野跑。忍着身上地难过,跑去牵着小兕子,俩人一起跑厨房去,熬蜂蜜去。把蜂蜜放锅里熬着,翻出殷安道和高阳采来的几块蜂巢,卫螭教着兕子,翻了两把子出来,一个个夹出来放盘子里。
        “咦!这是什么?”
        卫螭笑着道:“野蜂的卵!”
        小兕子不怕毛虫之类的东西,反而对这些东西充满了好奇,她怕的是老鼠。据说,小地时候,晚上起来解手的时候,被老鼠吓到过,还被吓得生了一场病,可怜地孩子。
        “会动!卫大人,它会动!”小兕子很兴奋,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卫螭笑着,耐心的给她讲解野蜂的发育过程,听得她一张小脸儿笑吟吟的,满眼好奇的神采,很是积极的和卫螭一起夹蜂卵。
        野蜂卵,最是营养的一道美味,高蛋白,富含各种营养元素,最是滋补,也最是难得的一道菜。不过,取出来的时候,蜂巢里偶尔会有些已经孵化发育成型的野蜂,这种野蜂刚孵化或者正要孵化,用来泡酒,对风湿病有效果。
        夹到刚孵化的野蜂时,小兕子吓了一跳,一把把蜂巢给丢了,卫螭看的哈哈大笑,捡起来,示范给她看。小兕子虽然有些害怕,但好奇心更甚,爬在卫螭身旁,眼巴巴瞅着,看确实没危险,也跟着亲自动手。卫螭摸摸她的脑袋,鼓励她:“你看,没事儿的,好多东西,咱会害怕是因为不了解,了解之后其实也不过如此,对不对?”
        小兕子似明非明,忙不迭的点着小脑袋,学着卫螭的样子,夹起一只就放进准备好的盘子里,不过,她比卫螭多了一道工序,她把野蜂的翅膀给摘了,说是怕野蜂飞跑了。天真可爱的童言童语,让卫螭听得挺开心的。
        上山的一行人,就留在卫府用晚饭,用过晚饭,卫螭把滤好的蜂蜜按照高阳的意愿分成三份,一份留给谢,一份给高阳拿回宫去孝敬她家皇帝老爸,还有一份给了殷安道。殷安道这小子却是不爱,又分成两份,转送给了妞妞和兕子,让两只小萝莉很是高兴了一场。蘑菇,卫螭也让人仔细挑拣,保证全部都是可以食用的无毒蘑菇才让几人带回家去。
        分蘑菇的时候,妞妞却是只要了一小部分,淡淡冷笑着道:“师丈,师傅,那么多拿回去浪费了,我们辛苦一天的成果呢,留着孝敬师傅和师丈吧,妞妞拿一小点儿回去给娘亲尝尝就好。”
        她在家里的尴尬地位。谢和卫螭都心中有数。卫螭揉揉她脑袋,道:“那师丈我叫人做成蘑菇干,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过来拿,或者直接来是师丈家吃就好。”
        “师丈最好了,妞妞最喜欢师丈了。”妞妞欢喜
        来,抱着卫螭地胳膊撒娇。小兕子看的大眼圆睁,着卫螭,强烈要求平等待遇。逗得众人一阵大笑。卫螭抱着她哄了一通。才让小箩莉回嗔作喜,露出欢颜。
        被野蜂蛰了,处理之后是不痛了。就是痒的让人难受,还好那是毒性小的一般野蜂,如果是再厉害些的,估计殷安道、大虎、卫螭几个就直接躺下了。也算是一个小教训。后来卫螭问殷安道才知道,这小子小时候干过掏蜂窝的事儿。说起来地时候还一脸得意,乐滋滋的。让卫螭十分不爽的踹了他一脚,罚他写了十篇大字。
        *********
        “卫大人!卫大人!快……快……快去看看我老师!”
        这天,卫螭不上班,在家悠闲地捣鼓他那些蘑菇干,褚遂良满脸急切地跑来。话说,采回来后,这厮又鼓动家里有空的下人和庄子上的孩子们,收购了不少来,说是为冬天准备地,每个冬天都只能吃那么几样菜式,对从现代来的卫螭和谢是一种折磨,只能自己变着方儿的扩充菜单,没有办法,环境所迫。收来的蘑菇,卫螭都洗净晒干,做成干,等冬天要吃的时候,用水泡发了,蒸煮炒都是一道美味儿,总比天天吃大白菜强。为着这个目地,谢也很是上心的和他一起捣鼓,看她积极地帮忙晒制就知道她很乐在其中。
        放下手里的蘑菇干,卫螭赶紧收拾,派人去请孙思邈,叫招弟、刘嫂看好孩子,拉着谢一同骑马飙马赶往虞府。谢低头思索一阵,拉住卫螭的手,道:“现在是贞观十二年!”
        卫螭默默一叹,道:“我知道是贞观十二年,尽人事听天命吧!虞世南……挺好一老头儿,唉。”
        小两口赶到虞世南府邸,卫螭进去,虞府的人待要行礼,卫螭连忙道:“不用多礼,先去看看虞大人。”
        虞世南老爷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陷入昏迷状态中,枯瘦如柴,仿佛一夜之间就瘦下去似的,看着很是虚弱,口鼻间,偶尔还有白沫儿冒出来。卫螭满脸严肃,谢在一旁帮忙量血压,俩人配合着开始检查,待检查一通后,孙思邈也来了,孙思邈坐着把脉完后,和卫螭对望一眼,两人都不乐观。
        “油尽灯枯,回天乏术。”对望一眼,孙思邈沉声说出一句。卫螭点点头,道:“西医上叫急性心力衰竭。强心针已经没了,条件不足,不然还能搏一搏,如今……虞公子是吧?对不住,我等无能为力。”
        虞家长子面色一白,但还是强忍着,温文的行礼:“谢谢卫大人夫妻,谢谢孙道长,劳驾三位。”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虞公子请自去安排,我守着送虞老大人一程,往日曾受过他老人家的照顾和教诲,让在下略进绵薄之力吧。”
        卫螭心中戚戚,想起往日与虞世南打交道时老爷子的风采,心中有所感。虞家长子眼圈一红,点点头,道:“多谢卫大人,家父年以八旬有一,平日常言,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八旬已是满足,早已安排好了后事,我……”
        话已说不下去,哀不自胜。卫螭宽慰了两句,让他去忙,守在虞世南身前,看着老爷子痛苦的样子,却因为条件所限而无法施救,很痛苦,让他心中一阵烦躁。谢看在眼里,走过去,轻轻握住他手,脉脉看着,不多言,却用眼神安抚了他。
        卫螭长叹一声,俯身低头在虞世南耳边道:“老爷子,请走好。晚辈无力回天,对不住您了。”
        虞世南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卫螭连忙道:“晚辈知道,以老爷子的风骨,自不会在意这些,晚辈会铭记您的教导,您辛苦了一辈子,请好好安歇吧。”
        这一夜,卫螭一直呆在虞府直到虞世南老爷子逝世。虞世南,字伯施,越州余姚人,与其兄虞世基均为陈朝知名才俊贞观七年,赐爵永兴县子。虞世南纯文人出身,书法大家,唐太宗非常看重他的博识,常常与之谈论经史,虞世南也常常趁讲史之际规调劝谏,陈述昔日帝王得失。而且,他志性抗烈,多次因修陵、游猎等事进谏太宗,李世民万代明君,因此更加亲礼于他。太宗称虞世南有五绝,一德行,二忠直,三博学,四文辞,五书翰。贞观十二年,世南病死,年八十一。太宗“哭之甚恸”,赠礼部尚书,谥曰文懿。
        虞世南的死,让卫螭或有些兔死狐悲,或有些感触,心境上又有了些收获和感慨,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触碰到,绷得紧紧地,抽了更多的时间去秦府,给三位老人家检查身体,贞观十二年,似乎注定了是不能轻松的一年。
        野蜂蜜、野蜂酒,卫螭精心捣鼓了往秦府送不说,李绩、程知节、尉迟恭三家也送去了不少,并出钱向外宣布收购野蜂蜜,张罗着要给几位老爷子做蜂蜜酒养生,并朝孙思邈请教不少养生之道,死缠活磨的缠着秦老爷子几个,硬是开始注意起养生之道来。
        谢能理解他的想法,也支持他的做法,不过,还是觉着应该劝劝他:“我们谈谈,好吗?”
        “好,说吧,我听着呢。”
        卫螭低头摆弄今天刚收上来的蜂蜜,计算着要给几个人送去,四位老爷子府上是肯定要的,兕子那里也是要的,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他们那里……呃,皇宫应该比他家富裕,不缺蜂蜜,送个方子去就成。
        谢拉着卫螭的手,迫使他看向自己,缓声道:“卫螭,我们尽力了,我们只是两个从现代穿越来的普通医生,我们是普通人,不是神仙,穿越者不是神仙!你……明白吗?”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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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5:33:53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十章 主母的权利与义务
        卫螭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道:“我知道,只是无力感,贞观十二年啊,你说,咋就不能哗啦一下过去呢?”
        卫螭很郁闷的样子,谢微微一笑,缓缓道:“贞观九年,长孙皇后病危,我们救治的;贞观九年,承乾太子被惊牛踩伤,因为我们的救治才未残废;晋阳公主小兕子的身体,虽有些抵抗力差,但一直健健康康,可说我们调治得当……”
        谢一样样数着来,眼神如水,目光温润,卫螭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叹息似的道:“夫人睿智、豁达,比我这老爷们儿还能想得开,也对,都改变这么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是,我希望还能做得更好,让那些对我好的人,都好好的,那该多好。”
        谢笑笑,回了句:“尽力去做就好,结果如何,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心态要摆好哦,卫大人。”
        这姐姐的性格……该怎么说呢?卫螭笑笑,算是把话听下去了。谢挺满意,能听进别人意见,不自以为是,不目自大,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优点。
        抓着夏天的尾巴,攒了不少蘑菇干,也攒了不少蜂蜜,全给过滤了装了起来,每天早晚泡一杯,既保健,又养颜美容,谢挺喜欢。
        因为宫里的公主们渐渐出嫁,兕子在宫里同龄的人越来越少,能和她玩在一起又不会欺负她的更加少,征得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同意,兕子在完成课业后可以跑来卫府玩耍,真正的做了卫螭的小尾巴,卫螭去到哪儿跟到哪儿,偶尔和谢一起读读写写,和卫家的两个双胞胎玩得很熟。
        和人家混了这么多年,卫螭才真正搞明白小兕子的年纪。人家生于贞观七年,现在才五岁,卫螭一直把人家的岁数记错了。以为她已经六岁,不过,如果算虚岁,也不算错。知道兕子的年纪后,卫螭很是感慨了一方,这小萝莉还真是早熟。不过考虑到长孙皇后当时的情况,刚生完兕子不久就怀孕,以她的身体状况。难怪会一病不起,估计那时候长孙皇后和李二陛下也没空照顾她,孤独地小孩儿,总是比同龄人成熟懂事的快。如此说来。也就不奇怪了。
        这天,卫螭下班回来,主屋没人,游戏室里也没人。谢在书房看账本,快年底了,几家的账目又该清了。双胞胎和兕子、高阳、妞妞几个跑小树屋去了。如今,小树屋已经成了兕子几个最喜欢的地方。带了不少小玩意儿来,把个小树屋堆了个满满当当,全都是好玩可爱的东西。来到树屋下。就听到小兕子清脆的嗓音道:“麟麟。那个不能吃的。闻闻就好了。”
        卫螭听得乐滋滋的,小孩子地天真可爱就是让人舒心。不过……
        “你在吃什么!”
        卫螭爬上去的时候,见到的情景就是他们家那个胖儿子正往嘴巴里塞一片树叶,小脸儿上花里胡哨的,见到他上去,还傻乎乎地咧着嘴朝他笑,笑得一脸口水,像只小花猫。卫螭气急败坏的过去,赶紧把他手上的树叶扒掉,掏出手帕,满脸嫌恶的给他擦脸,擦了看看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咬着手指头,吧嗒吧嗒地流口水,妞妞拿着一块糖,引小狗狗似的,在前面躲,麒麒在后面流着口水追。卫螭极度无语,当场就满头黑线,一把拎着妞妞的领子把她拎过来:“不准欺负我女儿!”
        妞妞咯咯直笑,还笑得抱着小肚子,倒在扑在树屋里的皮毛上,道:“麒麒太可爱了嘛!师父说,不能给他们吃太多糖,人家才那么逗她玩儿嘛!不信师丈问问麒麒,她也很喜欢和我玩呢。”
        “拉倒吧,你就欺负小孩子吧,羞不羞。”卫螭直接给她大白眼两颗,这小丫头太坏了,也不知和谁学地。
        “卫大人回来了?”小兕子欢喜的迎上来,卫螭笑着摸摸她头,兕子正和麟麟一起玩过家家,这也是麟麟那小笨蛋吃树叶的原因。卫螭真是无语了,他们家孩子太吃亏了,和一群鬼灵精怪地孩子玩,简直就是送上门地玩具,可怜。满眼同情地给胖儿子擦脸,把女儿抱过来坐怀里,以免被某个坏心眼儿的师姐给欺负了。
        “玩儿了一天,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事情?”
        卫螭满脸狼外公地笑容,高阳直接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妞妞嘻嘻笑着,眼睛里全是防备的色彩,唯有兕子却是全心的信任,兴致勃勃的看着卫螭,等待着他的下文。卫螭心头暗汗,这年头,忽悠也不好过活了。
        擦擦额头冷汗,卫螭道:“帮忙收蘑菇干儿去,想吃的来,不想吃的可以不来,嘿嘿,悉听尊便。兕子,我们走,我们要做勤快的好孩子!”
        “嗯!兕子喜欢吃蘑菇!”
        卫螭抱起兕子,准备下去,扭头看看他们家两个小笨蛋,卫螭嘱咐招弟:“照看着他们,不抱下去了,省的给我捣乱,待会儿收完了我再来抱他们俩儿下去。”
        “好的,老爷。”
        招弟微笑着应下,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陪着双胞胎玩儿去。卫螭领着其余的孩子下去,心中暗自嘀咕,不知不觉间,他们家的招弟小萝莉都长成清秀小少女了,这孩子,这两年长开了,模样儿出落得水灵灵的,浑身上下都是逼人的青春气息,年轻真好啊。某外皮年轻,内里已而立的忽悠男像个老头子似的感慨着。
        某人滥用童工,发动了几个小孩儿去帮忙收拾晒的蘑菇干,书房里,谢刚刚核对完这一季度的账目,端着杯茶水,揉着酸涩的眼睛,声音低沉的问:“少爷和小姐呢?”
        跟着谢在一旁伺候
        道:“少爷和小姐在树屋玩,还没抱回来。”
        谢摆摆手道:“有老爷在就没事的,累了几天,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鲤儿欢喜的离开去休息,离开前,还记得给谢拿来点心什么的,一应东西都摆好了才回自己的小屋休息。刘嫂却留了下来,一脸欲言又止。谢淡淡抬头,望了她一眼,道:“何事想说?尽管直言就是。”
        刘嫂想了想。道:“夫人,就是关于招弟的,小丫头今年也快十八啦,自从到了咱家,跟着夫人您,在您跟前侍奉,是不是该给她安排个出路了?管家说夫人和老爷不熟悉这些,让我们做下人的适当的时候提醒一二。如果夫人觉得冒昧,那我……”
        谢淡淡一笑,道:“不,这个提醒很好。很合适,招弟……确实该安排她的出路了。”
        谢端着茶杯沉吟,默然不语。刘嫂跟了谢这么久,知道她地个性。明白她已经上了心,也就放下心来。
        晚上歇息的时候,谢把问题拿出来问卫螭,道:“招弟的契约是别人送与大哥。大哥转赠于我们的,签的是终身契,小丫头细心乖巧。在后院一向勤恳。她的出路问题。确实要好好斟酌,你有什么意见么?”
        卫螭挠挠脑袋。道:“我一大老爷们儿,这些事情,咋可能想得到,咱俩又不懂大唐的规矩,等我公休的时候,你向义母请教一下吧,她老人家做了这么些年地当家主母,经验丰富,保准能帮你解决问题。”
        到得公休的时候,卫府全家上秦府去会合,然后全部跑去秦府的庄子过周末。秦老爷子最近迷上了钓鱼,戴个斗笠,整日坐在树荫下,垂钓为乐,不过,成绩差的可怜,常常垂钓整天也钓不起一条鱼来,偶尔运气好,能钓起一条手指长地小鱼就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兴冲冲的拿去厨房让熬汤,说是要让大家都尝尝。这愁煞了厨房的一群人——那么大一条鱼,该怎么做?请教卫螭,卫螭也头痛,干脆做成鱼片粥,只要带着鱼地香味儿,大家都喝一碗,算是都尝过了,对吧?
        某男取巧的办法,显然哄得了老爷子开心,特意恩准他第二天陪着去钓鱼的荣幸,话说,老爷子钓鱼的时候,不喜欢人在旁边,说是人多了把鱼都惊跑了。这个理由让人极度怀疑,不过,只要老爷子高兴,就算他说整个池子里地鱼都不吃鱼饵,卫螭也会乐滋滋地、满脸诚恳的说那是鱼发生变异,与老爷子的钓鱼技术无关。
        难得地假日,戴顶斗笠,遮住头脸,窝在树荫下,懒洋洋地打瞌睡,多美地事情。假日要做嘛?当然就是休息,至于老婆孩子,貌似在女眷堆里,俩小宝贝很受欢迎,抢着抱都来不及,做老爹地这会儿也轮不上,正好名正言顺的偷懒。
        一群女人,老老少少地,全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水果吃着,凉茶喝着,做做针线,聊聊八卦,小日子挺美的,谢不喜欢传八卦,也不喜欢背后议论人家的家长里短,但是,卫螭告诉她,不要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摆出一副拒绝的态度,为了能更融洽的融入环境,融入人群,某些时候,可以采用更加柔和的态度,身段可以再柔软一些。谢听进去了,也照着做了,效果不错。某男曾引用某本书上看过的话,那书上说,女人爱好八卦就是天性,要予以理解。听多了,谢也觉得这些东西挺有意思,听着别人的家长里短,能学到不少为人处世、持家待夫的经验。难道真是女人天性喜欢八卦?!套用某男的话说,这是世纪谜题,还是继续让它谜下去好了,又不打算做思想家啥的。
        女人家在一起,难免会说某家如何如何,难免有意无意的显摆一下自家的情况。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转到了别人家府上主人在外面偷养了小的话题上,惹得众女眷一阵议论,说着说着,又说起卫府的某男主人。今天在场的都是秦府的女眷,说话也就比较亲热,没有顾忌。秦家长媳笑道:“思思,怎不见招弟跟着来?可是四叔起了收房的心思?”
        谢一愣,淡淡笑道:“招弟年纪渐长,那孩子可说是我们夫妻看着长大的,四郎又没有收房的心思,该有的避讳,须得注意起来,招弟调去照顾麒儿麟儿,我们房中交由鲤儿,鲤儿也跟了我们几年了,使唤起来倒也顺手。”
        义母接道:“思思说的对,既对人家小丫头没心思,那平日注意避嫌也好。”
        抱着请益的态度,谢趁机请教道:“我们刚回大唐时,买的那批奴仆,如今年纪渐长,已到了论终身的时候,不止招弟一人。义母,我年纪轻,没有处理这类事的经验,请义母指点。”
        经过义母大人的指点,谢才明白过来。怎么处置奴仆,还是看各主家的为人和观念,一般到了成亲年纪的,多是在仆人中择偶成婚,奴仆没地位,没有自主权,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更是扯谈。义母没明说要怎样处置,只是给谢讲了不少实际的例子,让她自己去斟酌。毕竟,卫府的女主人是谢。
        谢在秦府取了经,卫螭则美美的睡了一顿,麒麟双胞胎也端着一张笑脸,骗了不少东西回家,一人四口可说各得其所,假期结束,打道回府。谢心中也有了主张,回去后,她还未找招弟说,招弟已一脸幽怨的找上门来,哭唧唧的问:“夫人,可是招弟哪里做的不好?可是招弟犯了错?”   
      
       
    第七卷 风采 第十一章 佛曰不能说

        笑着拉过她,道:“没有,你没做错任何事,你很长大了,我们招弟如今已长成大姑娘,不适合再呆在后院,明白吗?”
        “原来不是招弟的错,吓死我了!”
        听不是自己做错了,招弟才破涕为笑,不过,还是有些失落,毕竟跟了谢这么长时间,谢待她极好,卫螭也把她当孩子似的对待,从未苛待过她,让她极是感念。
        谢看她又哭又笑的,不由微微一笑,道:“招弟今年快十八了吧?”
        招弟道:“是的,夫人。”谢笑道:“十七八的女子,有许多已成家,相夫教子。你跟着我们,待我们勤恳忠诚,我们不能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招弟咬着嘴唇,怯怯看谢一眼,小声道:“夫人可是要把招弟许人?招弟可以问对象是谁吗?”
        见招弟小脸儿一片灰暗,谢心中一动,细细盯着她神色变化,道:“前两日去秦府庄子,大嫂有提过,秦府的秦起似乎有意,你是何想法呢?”
        招弟小脸儿,霎时一片惨白之色,满眼的昏暗绝望,怔怔道:“夫人可同意了?”
        谢看她神色变化,心中已有了谱儿,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盯着招弟看。招弟失了平日的灵动劲儿,就那么呆呆的站着,眼圈渐渐泛红,眼泪无声落下,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谢突然开口:“招弟,你是不是心中有人了?”
        “啊……不……不是。”招弟被吓了一跳。也忙不得伤心,连忙摇头,小手绞着衣角儿。谢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招弟,你有个习惯,每当你撒谎的时候,总是喜欢绞衣角。我和老爷,平日待你如何?”
        招弟噗通一下跪地上,道:“老爷、夫人待招弟极好。老爷和夫人地厚待,招弟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谢拉起她,和声道:“我和老爷初到大唐的时候。就是你在照顾、帮助我们,在我和老爷眼中,你不过是个小孩子,对你极为怜惜。从未想过苛待你什么,也未想过要主宰你的终身大事,总归要你自己愿意才好,我们希望你今后能生活得幸福如意的。你可明白?”
        招弟擦着眼泪点头,道:“夫人,招弟明白。”
        在谢的追问下。招弟承认心中确实有人。而那个人。大家都不陌生,就是被远派出去的卫澈。谢听后。在心中默默一叹,道:“小澈儿可明白你的心思?”
        招弟羞涩道:“是……是他先提出来想娶我为妻的,他说,他在外面努力的为老爷夫人做事,待他带着功劳回来,求老爷、夫人把我许他。”
        问明白了,谢也没表示什么,叫招弟回去做事,也安慰她不要有啥思想包袱,安心地继续做她那个等着心上人归来的小女孩儿就是。倒是卫螭知道后,吃了一惊,搓着下巴坏笑道:“卫澈那小子,不错呀,不声不响就把招弟给拐了,这个行为,应该可以叫私相授受吧?”
        谢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为了这处罚招弟和澈儿,澈儿在外面辛苦,恐会寒了他的心,办事不力。但如果不罚,留下不好的示范,对家风地影响不好,以后不好管理。”
        卫螭听得直点头。两口子一起相对愁眉苦脸。卫螭道:“有多少人知道了?”
        谢道:“刘嫂提醒我注意避嫌的时候,我还奇怪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原来其中还有这种缘由。我找刘嫂问过,小澈儿和招弟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她发现俩人有书信来往,以往招弟做完事,总是和小澈儿一起,不过,他们都会带上鲤儿,应该未及于乱。”
        卫螭笑笑:“看来知道的人不多,那就好办多了。”
        确实处理起来好办多了。招弟被罚出后院,去前院做事,卫澈那里,卫螭写了封措辞严厉地信去骂了他一顿,让他赶紧做事,做完了回来光明正大的向招弟求亲,在没求亲之前,不许他对人家失礼,书信往来的事情,要尽量隐秘,可以写了由她或者夫人转交,总之,比地下还要地下,保密工作要做好。
        这件事儿就这样遮掩过去,还好,刘嫂不是冲动的小姑娘,知道分寸,不然,还真不好处置招弟和卫澈,有得卫府小两口头疼地。家事处理完毕,谢深觉又学了不少经验,对家事的管理,又做了一番调整,免得再出招弟、卫澈这样的事情。
        “夫人今天想吃啥?小鸡炖蘑菇咋样?大补地菜啊!”
        “唔……素炒比较好吃,鲜嫩。”
        中午下班回家后,两口子窝在一起研究晚饭地菜单,话说,两个人都是美食爱好者,没事儿就喜欢做点儿可口地饭菜,自己吃得美滋滋的,也是种小乐趣。在这个缺乏娱乐项目地年代,生活乐趣只能自己发掘、培养,柴米油盐酱醋茶,只要愿意,只要有心,处处都能找到乐趣。
        “蘑菇!”怀里的女儿奶省奶气叫着,也不知是支持老爹还是支持老娘。麟麟只知道呵呵流口水傻笑,让某做爹的只能牙痒痒的掏出手帕给他擦,完了拧他小鼻头一下,拿脑袋碰碰儿子的大头,惹得麟麟咯咯直笑。
        一家人正说着,秦府过来人,说是老爷子因气节变化,偶染风寒,让卫螭过去看看。卫螭连忙带上器具过去,谢也跟了去,孩子留下,让奶娘、刘嫂他们照顾。
        “贞观十二年,难道真过不去?”卫螭嘀咕着,神情严肃。谢宽慰的笑笑,拉着他手,道:“我们平日那么注意帮义父调养,要相信平日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基础,要有信心。”
        卫螭笑笑。没说话,神色间自有一股坚定。到了秦府,一切仅仅有条,一如往常,卫螭心又放了几分。进去之后,还叫老爷子精神抖擞地坐那儿,拎着个小壶一边喝茶,一边与尉迟恭下象棋,见卫螭两口
        。爽朗的笑道:“四郎你们来了?小毛病,都说找看就行,不用惊动你们,来来。坐下歇歇。”
        卫螭依言坐下,笑道:“儿子就是医生,再找别人,岂不是拆自己人的台么?不分大小。都应该找孩儿我才对。就算是不由我看,义父身体有恙,我们也应该来探望。正好儿是医生,义父。请把手伸出来。”
        两口子分工合作,卫螭给老爷子量体温做检查,谢凝神把脉。默契十足。细细检查后。卫螭的心才真正放下来。确实是普通的感冒,但究其原因。还是老爷子年轻时候气血亏损过多,底子薄,晚年之后,抵抗力弱,幸好往常有锻炼、忌口什么的,调养也做的十足,影响不大。老人家体弱,卫螭左唠叨、右磨缠的迫得老爷子少吃荤腥,多吃菜蔬水果,调养地虽然不错,但底子摆着,偶尔气候变化什么的,还是会生病。开了药,叫人去熬,卫螭和谢商量,谢回去照顾孩子,卫螭留下,随时注意情况,贞观十二年,实在无法叫人放心。
        反观老爷子,一派老神在在之态,除了鼻子有点塞,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外,还是一如以往,对卫螭的唠叨,总是要抗拒再三才会乖乖顺从,浑然不把自己的病当回事儿地样子,倒显得卫螭有点过于忧心了,卫螭又不好明说,总不能告诉老爷子说,义父啊,历史上记载,秦叔宝是病逝于贞观十二年的。不能说,不能说,只能自己憋着、忧心着。
        卫螭偶尔流露的忧心,倒害的秦威也跟着忧虑起来,秦威为人稳重,表面不露声色,暗地里来找卫螭,问:“四弟,父亲地病是不是……”
        卫螭赶紧道:“大哥误会了,义父的病并没有大碍,只是老人家气血两虚,调节起来费些时日,抵抗力太差,总是不好,小弟是在忧心这个问题,不是病情。”
        秦威松了口气,语带责备的道:“原来不是父亲病情的问题,你这样子,倒要愚兄忧心。”
        卫螭嘿嘿笑笑,只能心里暗自憋着,扯开话题,给秦威讲一些抵抗力地概念和问题,要秦威配合他一起,好好给老爷子调治调治。
        在秦府呆了三天,老爷子的症状有所减缓,卫螭才放心的回去。而这时,时节已进入秋季,医学院还是按照卫螭地计划,大家上下一心,一起努力工作,忙碌中一派和平之态,朝堂上却不太平静,原因就是李二陛下要组织一场大型地秋猎,不是那种只打两三天地,而是两三个月的。房玄龄和承乾太子留守,卫螭本来没资格去地,但是人家李二陛下乐意啊,一声恩宠,就把他叫去了。
        只是这厮挺不乐意的,明知道丫弓马骑射没一样行的,这种就需要弓马骑射的地方居然拉着他去,话说,留在京城上上班,溜溜狗、陪老婆孩子多好,但实际情况是不可能,在京里的几位老爷子也要去,特别是秦老爷子,病体刚好没多久,又要出去狩猎,卫螭怎么放心得下,只得打点行装给着去呗。这一次,谢不能去,朝廷没说可以带女眷,只得带着孩子留在家里。卫螭一个人带着大虎、二虎,加上个夏生,卫府就他们几个做代表,跟上大部队出发。
        这狩猎的时间长了,去的地方就远了,还尽是往山沟沟里走,一大队人马,走走停停,非常悠闲自在,卫螭领着自己的人,缀在队伍后面缓缓走。走了一天,到了个不认识的山沟沟里,队伍终于驻扎下来,说是皇家猎场,貌似有座行宫。
        卫螭这狩猎外行中的外行,厚着脸皮蹭去和秦老爷子一起,秦猛出京了,秦威又要上差,秦家来的就老爷子带着秦宗汉,加上个卫螭,比起其他几家,也算是人丁单薄。老爷子看看别人家,做老爹的背后跟了一串儿男丁,又看看自家这边,很是用力的,用带着厚望的眼神看看卫螭和秦宗汉,拍着俩人肩膀道:“你们要努力!知道不?咱家起码也要超过尉迟家!”
        卫螭和秦宗汉往尉迟家方向看看,卫螭看到尉迟家大大小小,不是用一串儿就能形容的男丁们,立马儿脸就绿了,如果他真要谢生那么多,估计谢还没生之前就会把他给人道毁灭了。卫螭赶紧露出笑脸,一派慈祥长辈的样子,拍拍秦宗汉的肩膀,道:“宗汉啊,听到没?你是长房长子,老爷子的希望,秦家的香火,可就放在你身上了,努力!”
        秦宗汉犹带稚气的脸庞,先是一阵羞红,继而一阵苍白,拉着卫螭衣袖,颤声道:“四叔,那么多孩子,小侄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卫螭打断他,笑眯眯道:“男人,不能乱说心有余力不足,会遭人误会的!年轻人要有梦想,西方圣贤说过一句话叫人因梦想而伟大。我看好你,努力吧!”
        秦宗汉怔怔看着卫螭,满脸哭笑不得。所以说,做人偶尔也不能太老实,老实人一般都是承担大任的人啊。
        “师丈!秦傻蛋!”
        正说着,不期然的,抬眼就见一只小萝莉朝他们走来,小萝莉身后,还有个朝他傻笑的少年人。而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除了一身粉红猎装,蹦蹦跳跳过来的妞妞,不会有别人了。
        卫螭笑着道:“你怎么来了?安道是你教来的?难怪我请教的时候他也说要请假,小妮子,你这不是拆师丈我的台吗?”
        妞妞嘻嘻笑着道:“是高阳求皇上出面让父王准许我来的,人家想师丈可能也会来,过来看看,果然师丈也在,师丈这次想射谁的屁股?”
        卫螭被这话笑得老脸一红,屈指弹她额头一下,道:“姑娘家家,成天屁股挂口上,忒为不雅,回去让你师傅罚你抄十遍礼记。”   
      


    第七卷 风采 第十二章 初绽的花蕾
        人的狩猎热热闹闹,卫螭的狩猎……只能用悠闲两个他是李二陛下以随队医生的名义征召来的,没人身体不舒服,他也就很悠闲。随着来的,还有太医署的三个医生,其中有个熟人,就是金铭。这小子升了个小官位,见到卫螭的时候,抽空拉着卫螭,就着打来的野味,喝了壶小酒,说是叙旧。
        李二陛下这次狩猎,居然把长孙皇后给带了来,兕子小萝莉、高阳箩莉等都给带来了,甚至,卫螭还在随行队伍中,看到了徐惠的身影,李二陛下当这是度假么?让人很无言啊。
        卫螭来了,小兕子这不会打猎的,当然是跑来找他玩了,这一次,屁股后面还跟了个新城。历史改变了,这小丫头不再像历史上那么备受冷落,身为李二陛下与长孙皇后最小的孩子,备受疼爱,小兕子性情又好,去哪里都愿意带上她一块儿玩,小姐妹俩的小身影出现在营地的任何角落,都备受欢迎。
        出乎意料之外的,高阳的弓马骑射居然娴熟异常,领着一队侍卫,跟着她家皇帝老爸狩猎去了,妞妞和卫螭一样,啥都不会,小萝莉更乐意跑来和卫螭一块儿玩。
        “怎么了?被虫子叮了么?”
        小兕子领着新城过来,看她白嫩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小点,露出来的手腕上也有,再看看新城也是额头被叮了一个,一路过来还不停挠,挠得额头红红一片。卫螭赶紧把已经被孙大大研制出来的清凉油拿出来献宝。出门地时候,谢给收拾了不少装着,说是在野外经常能用到。掏出一盒来,抹了点儿在俩小被叮得红红的地方。
        抹了就不痒了,这是好处之一。坏处就是,不能靠近兽类,人家要进山狩猎的也不能挨近,说是气味儿太大,小兕子和新城还好。小孩子嘛,又不用去打猎,卫螭这个大人,就被勒令不要靠近秦老爷子他们。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呆着,不过这也正合了他的意思,本来就不想去狩猎,在营地当孩子王比较自在。反正他们家大虎二虎兄弟。两个就顶人家几个人,好人才啊。
        随着李二陛下来的长孙皇后等后宫女眷,不去打猎,守着孩子们。凑到一块儿玩大富翁、跳棋,颇为自得其乐。那小小的徐惠,当然也加入进来。话不多。只是一双眼睛灵动智慧。不管是玩游戏还是别的,就算一开始不在行。只要说一遍之后,马上就能明白过来,上手非常的快,且记忆力非常彪悍,啥叫过目不忘,卫螭这回是见识到了,还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女孩。卫螭在一边暗自嘀咕,这么好地一孩子,就这么被圈养在宫里,被某萝莉控皇帝给祸害了,这该叫啥?天妒英才或是灭绝人性?或者说,皇帝就应该享受天底下最好的,不止物质,还包括女人!?
        吃喝玩乐的过了几日,某日,李二陛下宣布举行宴会,招待同来狩猎的人,来个君臣同乐,随队来地女眷们也列席。这时候的宴席,话题当然还是围着狩猎转,收获多的,红光满面,说笑声也带着志得意满,酒喝得那叫一个爽快,收获少的,有些怏怏,但狩猎才开始,谁笑到最后还是未知数,暗暗憋了口劲儿,准备在后面一举追回来。
        卫螭不属于这些行列,平淡得很,端着酒杯浅酌,偶尔陶醉地眯眯眼——他喝的是葡萄酒,胡商赛义德送的上等葡萄酒,他偷偷带来的,趁着众人不注意地时候,偷偷倒了一小杯。每天一小杯,既解了嘴馋,又保健养身。赛义德见他喜欢,曾拍着胸口保证,只要还能继续合作,每年都会免费供应卫府上等葡萄酒。卫螭心中明白,也不客气的收下了。
        “……来来,叔宝哥,我们老兄弟俩喝一杯。”这是程知节的大嗓门。丫绝对是人型屠宰机器,领着有空来地儿子、孙子,程家地猎物已经堆了高高一堆,看地卫螭深深怀疑,后世的物种危机,绝对有这老货儿地贡献在其中。
        老头子红光满面,端着酒杯,到处找人拼酒。第一个目标当然是人丁单薄的秦府,可怜啊,人家随便一拉都七八个,就秦府才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小鬼,还有卫螭这个出了名酒量差的,卫螭暗自估摸,差不多三轮,他就可以认栽了。至于秦宗汉……卫螭不认为他会是主力军。
        然而,事实再次证明,意外、奇迹还是会发生的。秦宗汉那小鬼,看着斯斯文文的,腼腆古板的一个人,酒量居然出奇的好。第一杯喝下去,脸孔就开始发红,眼神有些迷蒙,卫螭还以为他要倒了,结果十来杯下去了,脸色还是那么红,眼神还是那么迷蒙,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半分醉态,依旧有礼有节的,程知节的酒敬过来就先喝下去,然后又再回敬,喝得程知节兴致大发,蒲扇般的大掌拍着秦宗汉的肩膀,不停的夸奖:“好,好,是个爷们,不像你那四叔,啧啧,还男人呢,居然端着又淡又酸,娘们儿才喝的葡萄酒。”
        卫螭装作没听见,眼神盯着某处,努力想象成那是程知节的替身,然后使劲儿的照顾重点部位,争取从思想上打败敌人。秦宗汉只是呵呵腼腆的笑着,杯来酒干。秦老爷子在一旁看着,笑得眼都眯了,特别是在程家倒下去两个壮汉之后,笑得更欢实,也或许是酒上头了,居然笑着道:“我秦叔宝的孙子,能不会喝酒?告诉你,他刚生出来,老夫就把他泡酒坛子里。”
        “那是,那是,咱们几家的孩子,就得这样教。四郎,把你家小子送来老夫帮你调教调教,省的像他老子似地。在家怕夫人,出门怕酒桌。”
        在场的人,听得哈哈大笑。卫螭极度无言,眨巴着眼睛,寻思对策。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第四下的时候,想到了解决办法。葡萄酒是啥?葡萄酒被称为是整个世界历史长河中,未曾间也非使用的最古
        和最主要的药物。
        卫螭定定神,开始侃:“程叔叔此言差矣,这葡萄酿可不是一般的酒。往大了说。这可是药,宝贝药!”
        这话引出了在场诸人的兴趣,想到卫螭捣鼓出来的那些东西,貌似都还和保健养身有点儿关系。逐追问道:“此话怎讲?这葡萄酿有何益处?”
        卫螭开始背保健知识忽悠人。在现代,几乎人人都知道,每天喝适量的葡萄酒,具有活血、助消化、滋补助食欲、明目杀菌等作用。卫螭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努力给众人补充保健知识,顺便为自己不擅喝白酒地弱点开脱,总之,忽悠晕了再说。看谁再笑他。
        卫螭道:“……平日感冒,可以用葡萄酒加热,然后敲个鸡蛋进去。搅拌一下。凉了喝下去。能有比较明显的治疗效果。就是对风疾,也有良好的防治和调理作用。每天一小杯。对健康、对身体都是大大有好处的。”
        李二陛下笑道:“医生就是医生,简单一杯酒,都能和药、和身体扯上联系,幸好卫卿家不在御史台,否则,以你地攀扯能力,朕及众卿家就要头疼了。”
        卫螭汗然,糗大的揉揉鼻子,憨笑道:“这是职业病,职业病,陛下以及诸位大人莫见怪。”
        “何谓职业病?”
        卫螭又解释了一番,众人不由一笑,这么个说辞,倒也贴切。探讨了一下葡萄酒的好处,李二陛下笑道:“莫说这卫螭框框条条多,要求多,朕的风疾,在他地调理下,自觉轻松不少。”
        卫螭嘿嘿笑笑,低头做不好意思状。说完酒,话题又转开,不知怎的,突然争论起来,论题是‘打猎的收获多少与马匹的好坏是否有关系’。听得卫螭一脸地囧状,话说,进山里还能骑马打猎吗?不都是徒步么?好吧,他是外行,不参与,只是听说李二陛下是养马爱好者,人家是上马能打战,下马能理政,文武双全的千古一帝。而在场的,多是武将,都是大半辈子在马背上度过地人,说起马来,都头头是道,一个还比一个能侃。卫螭就当听故事,眼巴巴瞅着,听着,听到有趣地地方,跟着嘎嘎笑几声,倒也快乐。
        说着说着,说到驯马上。李二陛下道:“诸位卿家都是爱马之人,朕这里有几匹外邦进贡地好马,只是,其中有一匹马,使臣进贡的时候禀告朕说,那是匹能日跑千里地好马,只是性情暴烈,无人能驯服,说我大唐人才济济,武功震天下,兵多将广,能驯马养马的能人想必也不少,特献给朕,朕平日政务繁忙,尚未来得及驯服,今日恰逢诸卿在此,谁来驯服?谁驯服了,朕就把宝马赏赐给谁!”
        底下一阵嗡嗡声。卫螭扭头四顾,大多数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也兴奋,不过是为了能亲眼看到驯马兴奋,话说,马儿骑过,但还没见过驯马咋弄呢,这次兴许能长见识了。
        跟着一群人跑去马厩,一匹红色的马,被单独关在一处,见有人靠近,不停的打响鼻,甩脑袋,金色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众人,颇通灵性的样子。卫螭也不敢靠近,就远远好奇的看着,小兕子也跟来凑热闹,卫螭把她举了坐自个儿肩膀上,一大一小两人远远看着。
        真实的驯马,充满刺激与暴力,谈不上温和与善良,这是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谈不上完美,但是身为人类,征服别的种族的时候,天性中带着的征服欲得到满足,滋味儿是无法形容的欲仙欲死。
        一干号称爱马,想驯服宝马的勇夫们,一一上前一展身手,结果,都同样的凄惨,本来卫螭还满腹同情与兴奋的旁观,时不时的还提醒兕子闭眼睛,每次兕子也乖乖的听话闭眼,小手紧紧抱着卫螭的脖子,时不时的紧张一下。但看着看着,实在是太好笑,没法儿紧张起来了,结果,一大一小,两个很无良的在一旁嘎嘎直笑,一不小心笑得太嚣张,还被刚被颠下马的人给瞪眼。
        这是李二陛下的宝马,虽说驯服了就赏赐,但毕竟是李二陛下的马,在场的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对军人来说,马就是他们的第二条命,爱护都还来不及,指望他们太血腥的去驯马是不可能的。于是,一群人在马厩折腾了一下午,也没见谁成功。
        临了,李二陛下道:“难道我泱泱大唐,无人能驯服此马吗?朕的赏赐加倍,不止把宝马赏赐,还有金银珠宝!诸卿可有谁愿试?”
        李二陛下一边说,一边扫视人群,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纷纷躲避。李二陛下轻哼一声,转向李治,道:“雉奴,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马背上已是如履平地,你是朕的儿子,可愿一试?”
        李治看看那匹马,又回头看看母亲,面露怯懦,道:“父皇,如此多的将军猛士都无法驯服此马,儿臣……儿臣如何能比得上诸位老将军们。”
        李二陛下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带着失望。李治只是恭敬的低头,没有气馁,也没有沮丧,眼神非常平静。就在这时,一道稍显稚嫩的女声,恭敬道:“陛下,臣妾能试吗?”
        这道声音响起,众人皆望过去,卫螭也跟着看过去,刚看了一眼,“美女”两个字就像子弹般冲入脑中。古人云,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这是一个还未长成,就像暗夜中刚刚绽放出两三片花瓣的花蕾,稍显稚嫩,身姿却已娉婷动人,摇曳生姿,妩媚俊美的气息,稍显婴儿肥的脸蛋儿,美丽,风情楚楚。这样的俊美,初绽花蕾般的青涩妩媚,只不知待她长成时,又会是怎样的迷人风情。   



    第七卷 风采 第十三章 升斗小民
        美女风姿娉婷的站在那儿,在众人的注目下,微微低着一抹淡淡的笑,就那么看似恭敬的,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虽不言表,但她的气质风姿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无法让人忽视。
        卫螭觑眼看了李二陛下一眼,李二陛下表情一如往常,没有一丝情绪心思泄露,淡笑道:“媚娘你能驯服此马?”
        被叫做媚娘的小美女微微一福,恭声道:“是的,陛下,臣妾有办法。”
        在场的人都很感兴趣的看着她,议论纷纷,不明白这么多彪形大汉都没法做到的事情,她一个小女子究竟有何办法能驯服烈马。李二陛下也很好奇,笑问:“噢,媚娘有何妙计?”
        小美女侃侃道:“陛下,臣妾需要三样东西,只要有这三样东西,臣妾定能驯服烈马。”
        众人听得一奇,纷纷看着她。李二陛下问道:“哪三样东西?”
        媚娘道:“陛下,媚娘需要铁鞭、铁挝、匕首。”
        众人不解,李二陛下抚着胡须,也问道:“从未听说过驯马需要此三样东西,何解?”
        媚娘昂然道:“先用鞭抽打,不服,用铁挝打头,再不见效,用匕首割其喉杀死。”说完,美丽的小脸儿上,略现得意。
        李二陛下静静盯了她一眼,略略点头,看不出悲喜,底下一片嗡嗡之声。卫螭静静看着,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小美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那谁了,只不过。如今看来。历练还不够,城府培养的也不够,如果如今地小美人有她将来做了皇帝后地城府和心计,就会明白李二陛下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女子,就会明白这个方法再好,在这种时候也不该说出来,即使是她急于出头。也不能说出来。就在这时,被卫螭抱在怀里的小兕子突然开口道:“小马儿好可怜哦,会鞭子打会很痛吧?不能不打它吗?”
        此时挺安静。兕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小孩子不懂压低声音,还是按照往常的音量,这会儿。全听见了。卫螭唰一下冷汗落下,想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话说,得罪武媚娘可不是好事。
        “朕地兕子真乖!来,到父皇这儿来!”
        李二陛下哈哈一笑。把兕子从卫螭怀里接过兕子,笑着道:“朕自少弓马骑射娴熟。少年时随先皇出外征战,当年,可说与马儿在一起的时间比妻儿还长,在战场上,马儿就是军人的第二条命!朕喜欢马,喜欢养马。登基后,在御马监养了不少好马,有空地时候,长长牵出来遛一下。”
        众人不明白为何李二陛下会突然说到这些,都齐齐看着他。李二陛下微微一笑,表情带着怀念,目光柔和地投向某个方向,接着道:“有一天,朕御马监里的马死了一匹,那匹马是朕的心爱之物,特爱之,无病而暴亡,朕很生气,认为养马宫人没有照顾好朕地爱马,朕要杀了他!皇后知道了,对朕说,昔齐景公以马死杀人,晏子请数其罪云:‘尔养马而死,尔罪一也。使公以马杀人,百姓闻之,必怨吾君,尔罪二也。诸侯闻之,必轻吾国,尔罪三也。’公乃释罪。陛下尝读书见此事,岂忘之邪?朕听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赦免了养马宫人。”
        众臣听得连连点头,齐声贺道:“陛下英明,娘娘贤明。”
        李二陛下笑着对怀里的兕子道:“兕子要记住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将来也成为这样具有贤良淑德品行地女子,知道吗?”
        兕子天真的笑着道:“兕子最喜欢母后,最喜欢父皇了,兕子要做母后那样地人。”
        武媚娘小脸儿一片惨白,低着头,咬着唇,低声道:“陛下教训的是,臣妾知错。”
        李二陛下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道:“下去吧,这匹马赐予汝,望汝知错能改,修心养德。”
        “是,陛下。”
        闪亮登场的武媚娘,在悲伤音乐的伴奏下,黯然退场,卫螭仔细看了下,眼眶貌似红了。唉,还是太年轻啊,一味只想出人头地去争权,一味只想表现,吃亏了吧?不知道李二陛下喜欢长孙皇后那样内外兼修的女人么?卫螭挺同情未来闪亮无比的小美女。
        想到将来那美女的彪悍,卫螭下意识的看了眼李治,这小子倒好,居然盯着那匹红马出起大神来,心思显然根本没注意刚才的事情,眼中带着犹豫,似乎有什么无法决定的事,看看马匹,又看看武媚娘。眼神一定,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走到武媚娘面前,行礼,道:“武才人留步。”
        武媚娘停住,转身回礼:“晋王殿下有何吩咐?”
        李治道:“可否把马匹转赠于我?父皇那里,我自会去说。”
        武媚娘的笑容,似乎带着自嘲,道:“殿下,陛下赐马给我,乃是让媚娘反省呢。”
        李治赧然笑笑,道:“我知道,只是,于马中,岂不是等于拿千里马去驾马车吗?好马自该有好马的归宿,此等烈马,当驰骋于宽广草原之上才能显出它的威风来。”
        俩人在这边说话,并没有避忌旁人,所以俩人的对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在场的人,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李二陛下望着李治的目光,很复杂,无法言表的复杂。卫螭却挺欣慰,李治生来仁慈孝顺,性格和顺温情,可以做个好儿子,却不是好皇帝,这样挺好的,起码,兄弟相争的情形,不会再出现。
        武媚娘答应下来,李治转去求他家皇帝老爸,李二陛下不忍驳了李治的一片善心,也同意下来,把那匹红马赐给了李治。李治却把马儿叫马倌儿牵走。待过几日,放归野外。
        驯马风波后,狩猎重新归于正途,一群大老爷们儿,该狩猎的狩猎,该玩乐的玩乐,反
        高涨。卫螭地小日子过地挺无聊。李治那小子的小挺滋润,为了马匹的事,他被他家皇后娘夸奖了。这臭小子从小跟在长孙皇后身边长大的。与母亲比与父亲亲近,貌似母亲的夸赞比他家皇帝老爸的夸赞更得他心意。
        有时候卫螭也会琢磨,这一夫多妻的制度下。亲子关系咋维系地?像李二陛下这样政务繁忙的人,不可能亲自去管教儿子女儿,相比之下,孩子们的母亲,与孩子们地联系更多、更紧密。相对来说,对子女地影响也更大。小孩子哪里有分辨能力。都只懂得靠亲疏关系去接受影响,也难怪李二陛下庞大的子女群里良莠参差,好坏都有了。做老爸也挺难的。
        感慨归感慨,这野外都秋天了,咋还有蚊子呢?一帐子都是清凉油味道了,手臂上、脚踝处还是被叮了好几口,不止他,好多人都被盯了,还好,涂了清凉油,效果比后世用起来还好,起码不痒了。卫螭仔细看了下,叮人地不是蚊子,而是一种黑色的,比芝麻还小的黑色小虫子,这种虫子,叮人又疼又痒,只能去找药草来熏。
        卫螭扔下句“我出去转转”就跑山沟沟里去找药草,话说,和药学系的学生课上多了,经常一起出去野外采草药移植栽种,卫螭如今认草药的功力也有了几分,再加上家里又有俩小鬼头,又是在这种没任何预防针地年头,怕被蚊子传染了啥病,卫府的防治蚊虫工作一直很严谨,对能熏蚊虫地草药,卫螭了解的比较透彻。
        一个人跑去山沟沟里,当然,得带侍卫,免得遇上啥野兽的,卫螭自认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不该逞能的时候还是低调些好。
        找了一把草药回来,琢磨着要怎么给长孙皇后那边送去,想了想还是先切细了,添加到熏香里比较方便些。走了几步,远远看到一黄袍男子站在一个小土堆上摆造型、装深沉,卫螭满脸囧状,避无可避的迎了过去:“参见陛下,陛下这是……看风景呢?呃……臣不打扰,先告退……好吧,不知臣是否有幸陪陛下一起欣赏这美丽的秋景?”
        本来想打退堂鼓的卫螭在李二陛下的目光逼视下,很没骨气的妥协,傻愣愣的站一边,陪着一起吹秋风,看秋景,这堂堂一国皇帝,谁给他找不自在呢?
        卫螭规规矩矩的站一边,低着头,手里拽着一把药草,很想学李二陛下摆一个慷慨豪迈的站姿,不过考虑到自个儿此刻的装扮,还是作罢。站了一会儿,李二陛下也只是静静站着,眺望远方。卫螭也不好说话,只能跟着罚站。站了一会儿,李二陛下突然道:“卫螭,在那遥远的海外、西方,真的有你说的那些奇闻异谈吗?”
        卫螭忙不迭点头,道:“陛下,当然有了,这个世界这么大,咱到过的地方有限,还有许多未知的需要去探索、去发现。臣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一句话,以前不以为然,后来却觉得深有道理。”
        “何话?”
        “就是那句,知道的越多,越感觉自己的渺小,了解的知识越多,未知也就越多。呵呵,记不得是哪位哲人说的了。”
        卫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傻笑,笑完看看李二陛下,小声问了句:“陛下心情不好么?要不,咱起码出去遛遛?心情不好的时候,骑快马、吹吹风,可能会舒服一些。”
        李二陛下跟着笑笑,眉头微皱,从袖中拿出一份疏奏,示意卫螭看看,卫螭略一犹豫,接了过来,果然,满眼都是文言文,以他目前的程度,要理解其中蕴涵的意思和情绪,还是不够,只好苦着脸道:“陛下,那啥吧,臣看不太懂啊!”
        李二陛下一窒,纠结的看他半晌儿,只能骂出一句:“不学无术!”
        卫螭嘿嘿怪笑,也不反驳,他确实没学问,这是事实,虽然比较残酷,但咱学的和古人不一样,不用自卑。李二陛下微微一叹,道:“这是魏征给朕上的疏奏。”
        卫螭又仔细看了一遍,虽然不说看懂了全部,却看懂了一些,一拍脑袋,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篇著名的《魏征谏太宗十疏思》么?呃……貌似说的挺在理,挺言情并茂的,李二陛下郁闷啥捏?
        卫螭满脸问号的看着李二陛下,却明智不开口询问。这厮心中明白,李二陛下之所以会和他说这些,不过是因为他不在朝中,与各方都关系友好,但又不涉及厉害关系,再加上他又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可以说完全不涉及朝政的边缘人,李二陛下才会和他说说,不然,人家会搭理他才怪。帝王的心思就和姑娘的心思一样,最好是咱不猜不猜不猜不去猜。
        李二陛下仰着头,慷慨道:“朕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平四方,服四夷,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做到了古往今来多少帝王未做到的事!魏征说的对,他始终比旁人清醒,一言就点出了朕的自满,这天下何其大,朕要做的事还不够!”
        卫螭呵呵傻笑,有些傻眼,貌似他忽悠吹大了,把人家李二陛下的心思给吹活了,这个大半辈子在战场上度过的男人,征服欲恐怕比一般的帝王还要强些,可怕啊。不过,这样也挺好,反正他手下有那么多贤臣名将,如果他跑得过头了,总会有人给他踩刹车的。卫螭这厮决定继续做他的升斗小民,偶尔发发小财,继续过自个儿乐和的小日子。卫螭笑笑,想起魏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暗自决定等回京之后找魏老头聊聊去。   
      

       
    第七卷 风采 第十四章 请死者
        卫螭跟着李二陛下出去狩猎了,谢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家,有刘嫂、鲤儿帮衬着,说闲不可能,毕竟要带俩孩子呢,说忙却也在能应付的范围。谢玖虽说手里的事不少,但她真正厌烦的人际往来部分,已被某人端着一张老实憨厚的笑脸帮她给解决了,真正到谢玖手上的事情,不过就是自家产业的规划和自家手下人的调教、管理,这些于她来说,全然算不上负担。
        穿越来古代后,晚睡成了一种折磨人的选择,早睡无疑是最英明的抉择。而早睡,对于谢玖来说,代表的就是早起,不是不想睡,实在是睡不着。几乎天一亮就醒了,让她颇为羡慕家中两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小鬼的好睡眠。起床梳洗锻炼吃早餐,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有她一人在座,不免有些无趣,随意吃了点就放下,起身去前厅,接近年底又该盘账了。
        “那么……今天轮到哪里?”谢玖缓缓走着,询问着身旁的账房沈先生。
        “夫人,今天轮到成药厂了。”
        成药厂的厂址就在庄子不远的地方,几步路的问题,谢玖道:“今天不乘马车,我步行过去吧,沈账房请自便。”
        沈账房笑道:“老夫更乐意步行。”
        一行人向成药厂步行而去。到成药厂的路途,要经过村子,路上不停的有人与她们打招呼,谢玖都一一给予回应。走着走着,不经意间看了左边远处一眼,依稀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谢玖步伐一顿,又看了几眼,低声问身旁跟着的二虎:“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庄子?”
        二虎看了看,道:“夫人是说那家伙啊。上次把丫打跑后,他又来了几次,我都遵照夫人和老爷的吩咐,把他赶走,不过,听说在外面日子过得挺惨。前几日,他的父母来找我,说他已经改邪归正。愿意安生过日子了,我才放他进来。夫人,可是我做错了?”
        二虎满脸的不安。谢玖微微一笑,道:“无妨,他们总是一家人,我们总拦着也不符合情理,看看再说。”
        二虎应下。谢玖又向那边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一行人往成药厂去。到得成药厂,谢玖查账,亦是如往年一般。如今成药厂的管事是卫文。年纪渐长,阅历许多的卫文,如今是真正地能独当一面,上下所有事打理的仅仅有条,已是得了谢玖的真传,在管理上。颇有一套。他和卫澈两个,可说是谢玖手把手教出来的。对谢玖也就分外的尊敬。
        对账的事情,以卫府的规模,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对于谢玖而言,谈不上忙碌。她甚至还有空闲管别地事情。
        “夫人。打听清楚了。”
        刘嫂走进来回报。谢玖抬眼望她,示意她往下说。刘嫂道:“我找庄户们打听过。据说,那青牛回来后,虽然还谈不上勤快,还是不愿意做啥重活,但也愿意帮着家里喂养家畜。听说他还四处打听我们卫府庄子售卖禽蛋的行情,买了不少鸡鸭回去,似乎准备大干一场,他爹娘逢人就说,说青牛长出息了,愿意做正事了。
        谢玖默默沉吟一阵,才道:“看看再说吧。招弟在前院,没人欺负她吧?”
        刘嫂笑道:“有管家照看着,她又是夫人房中出去的人,谁敢欺负她!再说,咱们家的人,厚道本分的多,不会做出欺负同伴的事。”
        谢玖颔首,又与刘嫂说了一些家常事,把家里的事情理了理,做完之后,除了带带孩子,谢玖就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
        相熟地几家,男人们多数都不在家,一群老弱妇孺在家,闲下来了,就带着孩子走动走动,也算是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秋风习习,临水而坐,或三三俩俩据在一起玩儿扑克,或打麻将,或玩跳棋等等,也能比得上老爷们儿满山遍野的跑去打猎地惬意。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即便谢玖身为女人,站在共同的立场上,想否认这句话也无从否认起。晌午时节,麒麟双胞胎玩累了,双双在儿童车中入睡。谢玖坐在一旁,轻轻摇着,眼神在众夫人身上流转,看着人家做女红,再想想自己的百无聊赖,不由颇觉无趣,心中暗自盘算,是不是也学一下女红针织,为自家的一大两小做件衣服,似乎,能让他们穿上她亲手做的衣物,似乎,也是颇让人期待的事情。正暗自思量地时候,忽闻……
        “你们听说了吗?西域神师的传闻。”音调颇为兴奋,音量压得略低。谢玖抬头一看,却是麻将桌上开始说八卦了,抿唇淡淡一笑,低头不语,决定做个倾听者。
        “就是那个能咒人死,也能咒人活地西域神师?”
        “正是。听说,他要咒人死那人就得死,他要咒人活,被咒的人就绝对无事,传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听说后,曾经专程去拜访过,神师当着我们的面,把冒犯他的一个游侠儿咒死一个时辰,以示惩戒。一时辰之后,他又把那游侠儿给咒活了!”
        “真有此等事?”
        “我亲眼所见,怎会骗你!”地注意力,全都竖起耳朵,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唯有谢玖不为所动,义母问:“思思没听说过吗谢玖道:“近日颇为忙碌,未曾注意外间消息,这神师是……?”
        义母道:“据说是从西域来的,擅长咒术,听说还能用咒术治病救人,端是厉害。京里如今传得神乎其神,只言那人厉害无比,听说许多府里都请他去看病。”
        义母把听来地消息,都说给谢玖听。前些日子,从西域来了一个名唤麦哈迪的咒术师。自称擅长咒术,能主宰旁人的生死,要生得生,要死必死,非常的邪门儿,并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示范过,名声轰传长安,就算是深闺里的妇孺。也知道了他地大名。请他的人不知凡几,据说,还真有人因为他的咒术而得以活命,大病痊愈。
        谢玖莞尔一笑,不予置评,也没有想去看看的想法,准备当八卦听过就算。穿越来大唐后,随着大唐的日趋繁荣。这几年来,进长安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不止商贾云集。就连外国和尚都跑来了。这人多了,就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的,也有外国医生跑来地,甚至还有人跑上门踢馆,准备借助卫府的声势谋取名利。
        这些事情,谢玖都没让卫螭知道。而是暗地里以更圆融的手段给处理了。谢玖出身大家,对付这种类型的人。非常有心得,基本上,还不到卫螭那里,就在萌芽状态中被谢玖处理了。在谢玖看来,这所谓的神师。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罢了。不值一提。
        谢玖听着众夫人们的议论,低头不语。这时。鲤儿快步走了进来,对谢玖轻声耳语:“夫人,酒楼的吴六求见,说有急事。”
        这吴六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谢玖眉头微皱,略一颔首,向身旁地义母道:“义母,我出去看看。”
        义母帮忙照看着孩子,谢玖起身出去,刚出园子,就见吴六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口来回走着,脸色忧急,看到谢玖,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迎上去:“夫人。”
        “什么事?”谢玖地表情很冷淡,语气平缓,却是有些不悦。也难怪谢玖不悦,卫府与酒楼的关系,对外始终都不太方面,吴六这会儿找上门来,确实不妥。
        吴六满脸愧色,道:“如不是事情紧急,小的也万万不敢来此地求见夫人,实在是小的没法了。”
        事情起因,还就和那什么神师有关。话说,好再来酒楼的菜式口味儿,那是卫螭嫡系亲传的,一点儿私都没留,可说是压箱底地本事都手把手的教给了酒楼地厨师们,好再来的生意,那是不用说的,铺面都扩张了两倍,兀自满足不了市场需求。
        这生意好了,名气自然也就上去了。扩充了两次的店面都满足不了需求,二楼的雅座更是要提前预订才能入座,这样地热闹,隐约中,好在来一跃成为长安城第一酒楼,名声在外,许多外地来地客商,都是奔着酒楼的名声来地。再加上卫螭隐约间透露的信息,有点儿路子的人都知道,这家酒楼是卫府在后面做靠山,开店用的地契、房契都是卫府之物,吴六只是租赁的。凭着卫螭的名头,平日倒也没人敢捣乱。吴六的小日子过的,每天数钱数的眉开眼笑,大叹跟对了人。但有句不是叫天有不测风云么,不可能天天是晴天,偶尔也会遇到刮风下雨不是。
        吴六苦着脸道:“四天前,那位西域神师在酒楼订了一个雅座,今日午时也按时来了……”
        今天中午,吴六如往常一般,坐在二楼雅座入口的柜台处,迎接订了雅座的客人,遇到熟识的,再寒暄两句,套个交情。做酒楼掌柜已好多年,虽说好再来彩色摆着,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人情关系,多套点儿交情,总没有坏处。
        “掌柜的,贫僧订的雅座准备好没?”
        吴六连忙笑着迎上去,道:“神师好,已经准备好了,请。”
        把神师麦哈迪领进雅座,吴六又问道:“神师,是否现在就上菜?”
        那麦哈迪点点头,也不说话,一派高深莫测之态。吴六心中嘀咕,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退下去叫小二上菜。
        上了菜,刚过一会儿,一个满头须发雪白的清瘦老者,突然带着人闯了上来,不顾吴六阻拦,强行进入麦哈迪的雅座,厉声斥道:“汝就是自称能咒人生死的西域妖僧麦哈迪?”
        麦哈迪放下手中的碗筷,行礼道:“贫僧正是麦哈迪,这位老先生是……”
        自称傅奕的老头儿冷笑着道:“老夫傅奕,添为当朝太史令是也。听说神师能咒人生死,老夫年老体衰,又素好杯中之物,历来疾病缠身,还请神师施展大法,为傅某下咒,傅某不求长命百岁,只求能再活十年。”
        麦哈迪一愣,道:“傅老先生,寿元乃是天定,非人力可改,咒术虽然神通,但对增加寿元却无用。此皆因傅老先生此生所受苦难,皆为前世所在之孽因,非人力可改。”
        傅奕冷冷一笑,又道:“既然神师说寿元不可改,乃是天命。那就请神师为傅奕下咒,咒傅某立即死!神师说不能咒长生,咒立死应该可以吧?老夫这几日听闻神师的咒术可是神迹。”
        麦哈迪一愣,道:“傅老先生,你与贫僧素未谋面,前世今生皆无仇怨,又无大恶,贫僧为何要咒你立死,贫僧乃是修行之人,如果贫僧咒你立死,岂不是有亏德行,有碍修行么?”
        傅奕年事虽高,但脾气却不减年轻时候的火爆,道:“好个有亏德行!汝一妖僧,有何德行可言?汝遁入空门,不顾家国安危存亡,是为不忠;不侍父母,是为不孝;装神弄鬼蛊惑人心,是为不仁;为了出家,背弃朋友兄弟,是为不义。老夫一生堂堂正正,上无愧家国君王,下无愧师长兄朋,一身正气,汝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何以咒我死?”
        麦哈迪被傅奕一通呵骂,骂的满脸苍白,咬着牙,强忍着气,道:“大人此言差矣,贫僧施咒,乃是行今世之因,积来世之果,出家之人,早已无家无国无父母兄弟亲朋,何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说?”
        傅奕这会儿倒不怒了,看着麦哈迪,道:“既然神师如此说,那就请证明给老夫看!咒老夫立死,否则,老夫当上疏吾皇,捉你个坑蒙拐骗,谋害人命的死罪!”
        “……夫人,小的出来时,傅老大人和神师正僵持着。神师不愿无缘无故咒人死,傅老大人又咄咄相逼,小的实在无法,不得已才来请夫人。”天!咒俺的是不是可以停一下了?说俺出了实体书就不想更新网络的,俺只想说一句,实体书卖再好,都和俺没关系!因为俺是卖断的!网络版的内容绝对只比实体书多!这点上,俺问心无愧!另:因为身体缘故,不再熬夜,所以每天码字不多,只能慢慢更!预计还要喝上半年或者一年的中药调理,更新时间尽量调整为白天或者每天晚上10点前更新!谢谢!谢谢还在支持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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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5:45:51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第十五章 父 亲

        魏征名传千古的《谏太宗十疏思》都抛出来了,卫螭估摸着,这狩猎也差不多到尾声,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话说,直至今日,厮还是弄不明白为啥李二陛下要带他一个连一石弓都用不好,骑术处于小学水平的外行人来!难道……专门叫他来做笑话用的?或是……看看周围围着的一群大小萝卜头,难道是叫他来当保姆的?!想不通啊想不通。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真的是一句至理名言。眼瞅着自家的猎物堆积越来越多,卫螭都忍不住有些哆嗦,话说,在现代,除了极少数不法分子,身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谁见过成堆堆起来的猎物?和狩猎比起来,往年的秋猎还真是儿戏。再次感谢古代没有动物保护组织。良心上的忏悔完毕,某男立即在猎物堆里挑拣起来。拜大虎的好习惯所致,所有猎物,毛皮都保存的很完整,剥下来处理一下,就可以做漂亮的皮裘。

        “卫大人,卫大人,你看!大虎给兕子的礼物!”

        正挑拣着,手拿某动物尸体做美好的不仁道遐想的某人被兕子小萝莉给推了一把,回过神来,却见兕子提着一个简易编织的小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灰色毛皮,胸口处一块白毛,眼睛又圆又小的小动物。

        卫螭拎着研究了半天,冒出一句:“小松鼠?”

        兕子不知道是什么,连忙转头看向大虎,大虎嘿嘿憨笑,挠着头道:“套子里套到的,我只知道是貂,具体什么貂就不知道了,应该不是松鼠吧!”

        兕子没在大虎那里得到答案。求知的目光投向卫螭。卫螭一阵纠结,很诚实的道:“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咱们去问问别人吧。”

        于是,一大一小,拎着小笼子,跑去问别人。刚出帐篷。迎面就遇上秦老爷子,见小兕子手里拎的东西,笑道:“四郎,又给公主弄玩儿的,要小心,石貂的牙齿很利。不要被咬伤了。”

        “义父,这是石貂么?”

        “是啊,你们不知道么?”

        一群人很诚实地摇头。秦老爷子笑着道:“这是石貂,皮毛不错,我记得,麒麟周岁时,曾让人给他们两个一人做了一个小斗篷,就是用石貂皮做地。这小东西动作敏捷。又非常狡猾,很难抓到活的。这次能抓到,运气真是不错。”

        卫螭听得傻眼,敢情这小东西还是稀罕玩意儿,那难怪他不认识了,在古代都是稀罕玩意儿的。毛皮很贵重的。那在现代更不用说了,为了这小东西的皮。说不定都整灭绝了。可怜的家伙!卫螭满脸同情地看了笼子中的石貂一眼。

        “义父,石貂的性情如何?能饲养么?”

        看小兕子巴巴抱着小笼子,一副不肯放手的样子,卫螭赶紧打听一下习性问题。秦老爷子笑道:“可以,宫里有专门驯养的宫人,公主想养可以交由宫人驯化之后再养,说不定来年三四月的时候,会有收获。”

        卫螭恍然大悟,瞅瞅石貂圆鼓鼓地肚子,忙不迭的点头。小兕子脑袋在卫螭和秦老爷子间转来转去,见俩人说完,伸手拉拉卫螭衣角,眼巴巴瞅着问:“兕子可以养了吗?”

        卫螭蹲下身,笑着点头,道:“当然,不过,这只石貂快当母亲了,咱们要好好待它,让它可以安全的生下小石貂?”

        兕子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似乎终于理解了卫螭的意思,雀跃的问卫螭:“要做母亲了吗?会生好多好多小石貂出来吗?”

        卫螭搓着下巴瞅瞅石貂圆鼓鼓的肚皮,琢磨着道:“应该会吧,大概两三只会有,这么大肚子呢。”

        “哦!”

        兕子应了一声,把笼子放地上,蹲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拄着下巴看着,眼神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卫螭纳闷,也跟着蹲下身,问:“兕子,怎么了?”

        兕子抬头,转向卫螭,眉宇间掩藏不住地苦恼,说道:“以前兕子养过小鱼鱼,怕它饿到,每天给它许多好吃的,可是小鱼鱼还是死了!如果兕子养石貂,它再死了怎么办?肚肚里地石貂宝宝怎么办?”

        “呃……”

        卫螭挠着脸,问:“你一天喂几次小鱼?”

        兕子眨巴着大眼睛,掰着手指头,数道:“清晨起床的时候喂一次,中午吃点心的时候喂一次,晚膳时喂一次。兕子吃几次,就喂小鱼鱼几次!”

        卫螭,果然是撑死的!话说,养鱼会死的原因,撑死占了死因中极大地比例,这就是所谓地好心办坏事吧?

        抓抓脑袋,卫螭道:“兕子真是好孩子啊,对小鱼鱼那么好。不过呢,你想想,我们人这么大个儿,小鱼鱼才那么大点儿,咱们才一天吃两顿,外加一顿点心,小鱼鱼那么小,岂不是会撑到么?每天中午喂一次就可以了。以后要记住哦!”

        兕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瞅瞅石貂,又开始纠结上了,问卫螭:“那石貂呢?也是一天喂一次吗?”

        话说,这个问题,卫螭不知道,劳苦大众出身,只养过些普通的宠物,比如猫猫狗狗,还有乌龟,还有已经魂归无恨天地数只小金鱼等,像貂这么稀奇的玩意儿,还真没养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貂呢。

        卫螭自认要做诚实的榜样,于是,很老实的道:“我也不知道。这貂和鱼不是一个品种,也不是咱们人,也不知道一天吃几次,要不,咱们先养着,等回去问问驯养的宫人。”

        小兕子这会儿却犯了小倔性子,定定蹲着不动,喃喃道:“那这几天呢?万一我们养不好。石貂死了怎么办?那肚肚里的小宝宝岂不是很可怜……?”

        卫螭看着她。摸摸她头,道:“那……我们放了它,可好?”

        小兕子满脸不舍的看看石貂,又看看卫螭,眼中含泪,伸手去抓卫螭的手。卫螭连忙牵住她,俩人一起向林边走去。待走到林边,小兕子的眼泪也下来了,一边呜呜哭,一边打开笼子,把石貂赶了出来。咬着嘴唇,直瞪瞪盯着石貂。

        石貂刚被赶出来,就向山林中窜去,头也不回。兕子在后面努力的挥舞着小手,强忍着哭声,不让自己哭出来。这小萝莉,平时看着柔弱,内里却有这么执着、坚毅。甚至有点倔强地一面,给卫螭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感觉,却也更加疼惜她。

        卫螭一把抱起她,揉着她的头,温言道:“兕子做了一件大好事!明年这林中又会多三只快乐的小石貂!我们明年再来看它们可好?”

        “能见到吗?”泪眼婆娑的样子,小鼻头哭得红通通的。卫螭笑着点点她的鼻子。道:“当然!你想了。你把石貂放了,来年三四月间。就会有小石貂宝宝出生。做母亲地,会一直护着小宝宝,直到小宝宝安全长大,说不定,待你来看它们时,石貂母亲已经带着小宝宝们开始觅食了呢。”

        “嗯!”美好的遐想,终于让兕子好过了些,乖乖伏在卫螭肩上,目光留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树林,随卫螭回营地去。却不知,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支迅箭飞射而出,目标……正是那刚被放生不久的石貂。

        带着来年能见到好多石貂宝宝的美好愿望,小兕子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跑去长孙皇后处,找李治他们一块儿玩儿。卫螭没跟着过去,而是跑回自己的营帐,陪秦老爷子拉家常。

        “四郎,你是否在担心为父过不了今年?”

        说着说着,秦老爷子突然笑呵呵地冒出一句,吓了卫螭一跳,赶紧道:“才没有!义父多心了,孩儿只是关心您的身体才仔细检查的,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老爷子呵呵笑道:“为父知道你孝顺,只是前段时日常见你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以前那个随时乐呵呵的四郎。”

        卫螭赧然笑笑,抓抓脑袋,哼哧几声,却说不出话来。老爷子一副平常的样子,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俗话常说,生死由命,富贵由天。为父自幼家贫,和你小时候一样,苦日子过来的,到如今,苦日子经历过了,好日子也经历过了,儿孙满堂,再无甚挂心之事,即便立马死了,也再无遗憾。”

        “义父……”卫螭想说什么,却被老爷子挥手打断,老爷子继续道:“当年为父辞了捕快地差事,在瓦岗落寇的时候,就已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准备用命去拼一个未来,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到如今,历经大小阵战二百余场,受伤无数,流血无数,老来百病缠身,可又如何?起码,你义母他们,你哥几个过得很好,老头子这一生,也能当得英雄二字!”

        老爷子慷慨豪迈地语气神态让卫螭心中一酸,还未说话,老爷子已脸孔一板,眼神严厉的瞪着他,呵斥道:“老子一生英勇,到头来,难道收个义子,还是个长做儿女之态的软弱之辈么?死了又如何?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见识的都见识了,该享地老福,老夫也享得比旁人多!还有啥看不开地,还有啥不知足的?死便死,如今地日子,多活一天,那是赚一天!我一个老头子都看得开,你一大小伙子还看不开吗?”

        卫螭被老爷子吼得耳朵呜呜作响,鼻子痒痒的,眼眶有点儿刺痛,却露出笑容,伸手掏掏耳朵,笑道:“义父,孩儿知错了,看您老吼得孩儿耳鸣的声音,孩儿就知道您老当益壮,完全没有问题,是孩儿杞人忧天了。”

        老爷子仰头一阵大笑,又笑得卫螭耳朵再次呜呜作响,但眉宇间却是一片欣喜之色,大力的拍着卫螭的肩膀,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好在不是榆木脑袋,还能听进去话!”

        卫螭肩膀被拍得生疼,却没有避让的意思,定定的看着老爷子满头的如雪花似的头发,沉默一阵,道:“义父,你的话虽然听进去了,可今后身体检查还是得继续!”

        “嘿,你小子……”老爷子眼一瞪,蒲扇般的大掌,拍了卫螭脑袋一下,准备再次开骂。卫螭被打了一下脑袋,却还一脸傻笑,冒出一句:“这世上,孩儿只有义父会这样对我打骂了,除了义父,没别人了。”

        老爷子一愣,大手轻轻拍了卫螭肩膀两下,到第三下的时候,突然加重力气,一把把卫螭给拍得萎顿在地,笑骂:“臭小子,贱皮子,要有人骂着才舒服是吧,改天再好好教训你!你丫,自己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大步流星走出卫螭的营帐,待走到门口,突然一顿,道:“那个……需要检查的时候,还是来吧,毕竟,你是医生,为父啥都不懂,还不是得听你的,是吧?”

        说完,老爷子的古铜脸,颜色非常诡异的变深了几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似的,快步走出去。而那个被拍得蹲在地上的家伙,还在那里嘿嘿傻笑,笑够了,站起身,抹抹眼角儿,一脸得瑟,甚至还吹起了口哨,曲调却是无比单调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待得收拾完毕出去,某位心情显然非常愉快的家伙,一脸得瑟的跑去老帅们那里,腆着脸皮,嘿嘿憨笑着靠近秦老爷子,傻笑:“义父,您老今天想吃啥?儿子我给你露一手!”

        老爷子见了卫螭,似乎还有些不自在,伸腿蹬了他一脚,想把他蹬开些,无奈某人今天化身牛皮糖,莫说蹬,即使踹也不见得能踹开,气的老爷子牙痒痒的,干脆道:“随便你整啥,只要可口就是。”

        某男拧着眉头想了想,一拍脑门儿,一派意气风发之态放言:“说到在野外什么好吃?当然是野味!但说到可口,那就要数佛跳墙了!决定了!今天就做佛跳墙!义父,各位叔伯,请稍待,保证让你们闻到香味儿就口水泛滥成灾!”

        某个家伙拍着胸口,啪啪做保证,吹着得瑟的小口哨,跳去做菜。在这世上,还有个能对自己打骂的人多好。
    第七卷 第十六章 回 京
        好再来酒楼竹轩雅座内,一场激烈的辩论正在进行,着名的反佛教圣斗士傅奕傅大人,从佛教的起源,说到佛教的发展过程,再说到传入华夏神州的经过。从本质上、信仰上给予驳斥,总之一句话,所谓的信仰,所谓的来世好报,都是骗人的,那神师不过是个骗子。
        那麦哈迪被傅奕老头给那么说了,居然没生气还好脾气没有予以回击,只是道:“贫僧是不是骗人,当可以事实证明。请傅大人去找一个死囚来,任贫僧施咒,咒他立死。”
        傅奕轻哼一声,斥道:“你们佛祖不是说众生平等么?神师何以轻视死囚?老夫就在这里,不用劳烦他人,请神师咒老夫就好。”
        麦哈迪道:“死囚今世诸恶做尽,贫僧咒死他,再用佛法渡之,化去他一身罪业,报他一个来世,了却因果。傅大人今世大富大贵,轻视我佛,来世的业报,非贫僧可以化解,了却不了因果,有碍贫僧修行。何况,傅大人身为大唐朝廷命官,如若咒死了大人,贫僧怎能担待得起?”
        “傅大人,麦哈迪神师,两位请稍待,且听小的吴六一言。”
        傅奕冷笑,正要说话,这时雅座的门被推开,却是掌柜吴六走了进来,一脸笑的样子,非常和气。
        “吴掌柜。”“吴施主。”
        吴六呵呵笑道:“小的吴六是这家好再来酒楼的掌柜兼东家。小地这酒楼,在长安城东市,开起来已三年多。三年多来,承蒙各方宾朋照应,生意还行。这地皮和房子乃是当朝医学院大祭酒卫螭卫祭酒的产业。卫祭酒从海外,路经西域诸国,回归大唐时,小的有幸照顾了他们夫妇一段时日,卫祭酒为人仗义、大方,小地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卫大人却给了小的天大的赏赐,把小的移除贱籍,借了小的本钱,并把房子、地方租赁给小的开酒楼。说来惭愧,这酒楼的厨师。都受过卫府的厨娘指点方才有今日的手艺。”
        傅奕瞟了吴六一眼。问道:“吴掌柜此话何意?”
        麦哈迪关注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问道:“吴施主所说地医学院祭酒卫螭大人,真的到过西域诸国?”
        吴六笑呵呵地道:“神师。这在我大唐,那是众人皆知地,不信您问问傅大人。”
        傅奕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吴六,对麦哈迪颔首确认:“卫祭酒的名声,卫氏夫妻一身神乎其技地医术及其曲折艰难的归唐之途。老夫也曾有耳闻。”
        麦哈迪温言似乎怔了怔。默默坐在一旁,做闭幕养身状。嘴中喃喃念着经文。吴六见状,没说什么,而是转向傅奕,笑呵呵的神情一收,满脸苦哈哈,道:“傅大人,您看,小的之所以说那么多,只是想说小的创下如今这一片基业,也属不易,如没有卫大人多方援助,小地也撑不起这场面来,您二位,傅大人您是朝廷命官,麦哈迪神师乃是掌人生死地咒师,您们看,小的不过是一在世间苦苦求存地小老百姓,您二位,哪位小的都吃罪不起,两位要辩论,是不是换个地方?话说,我们好再来的雅座,供不应求来着。”
        傅奕眼一瞪,喝问:“吴六,你这是要赶老夫出门吗?”
        吴六嘿嘿笑着道:“岂敢,岂敢!小的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傅大人别的时候来,小的一定扫榻以待,热烈欢迎,只是……现在嘛,嘿嘿,只能得罪了,傅大人宽宏大量,别和小的计较才好。改日,改日两位辩论出结果了,欢迎二位再来我们好再来,到时候,小的做东,好好招待二位,如何?”
        麦哈迪此时睁开眼,起身道:“吴施主,贫僧怎会给施主为难,如因贫僧的缘故,拖累了施主,岂不是贫僧造的孽么?傅大人,今日之争,不如改日再做商谈,如何?傅大人,贫僧就挂单在城外的法昌寺,傅大人但有差遣,可来此寻贫僧,告辞。”
        说罢,出去找小二付了帐走人。傅奕看着麦哈迪走人,也没有留的意思,笑呵呵的对吴六道:“麦哈迪走了,那老夫也不再多留,否则,岂不是枉费了你吴掌柜明着暗着,软硬兼施的一番话?”
        吴六嘿嘿讪笑,一边擦汗一边道:“小的也是没办法,得罪之处,还请傅大人见谅,别和小的一般见识。小的是开门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傅奕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轻哼一声,道:“一身铜臭味,别的污了老夫的清白。吴掌柜,奉劝一句,卫祭酒一身清白名声,好心租赁房地给你做生意,狐假虎威,最是可笑,可别因此牵连了卫大人才好。”
        吴六恭敬的道:“那是,那是,多谢傅大人指点,小的当铭记在心。傅大人请慢走。”
        傅奕走后,吴六擦擦额上冷汗,转身走进旁边的梅轩雅座,道:“傅大人和麦哈迪都走了。”
        梅轩里,夏生等在里面,笑道:“委屈吴掌柜了,夫人说,咱们要开门做生意,只能如此,两不得罪,确实最好,于酒楼、于卫府都没任何损失。”
        吴六也呵呵笑道:“那是,夫人的英明。咱建起这酒楼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家业,怎能不珍惜。请夏哥儿转告夫人,吴六没有委屈。”
        夏生笑道:“既已无事,那我先回去回禀夫人了,吴掌柜,告辞。”
        佛跳墙菜的原料有18种之多: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唇、花胶、蛏子、火腿、猪肚、羊肘、蹄尖、蹄筋、鸡脯、鸭脯、鸡肫、鸭肫、冬菇、冬笋等等。烹调工艺非常繁复:先把18种原料分别采用煎、炒、烹、炸多种方法,炮制成具有它本身特色的各种菜式,然后一层一层地码放在一只大绍兴酒坛子里。注入适量地上汤和绍兴酒,使汤、酒、菜充分融合,再把坛口用荷叶密封起来盖严。放在火上加热。用火也十分讲究,需选用木质实沉又不冒烟的白炭,先在武火上烧沸,后在文火上慢慢煨炖五六个小时,这才算大功告成。(这一段不算钱)
        那卫螭在狩猎营地那么简陋的地方,做出佛跳墙了没?答案是否定地!丫一没那么多时间,二没那么多材料,根本无法做出来,一时高兴,牛皮吹过头。待要去做的时候才发现牛皮吹大了。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又所谓。实践出真知。反正这狩猎营地里的人又不知道真正的佛跳墙是啥做法。本着大忽悠精神,本着创新精神,卫螭决定自己捣鼓一道出来。反正就是强调一个鲜。一个补,一个可口,一个色香味俱全,根据现有材料调配一下,来个乱炖也应该能忽悠过去。谁让他是卫忽悠呢是吧。这么一想。卫螭大忽悠大无畏的创新精神,决定自创。执行卫大忽悠再现江湖大作战。
        于是,当晚膳时分,营地的餐桌上,多了一道名曰佛跳墙的鲜汤,只有卫忽悠一人知道的假冒伪劣产品,卫螭卫忽悠在厨房折腾了一下午的成果。在厮的发明创新和巧妙搭配下,这道荤素皆有,就地取材地鲜汤,得到了整个营地,上至李二陛下,下至侍卫兵卒们的热烈欢迎,李二陛下甚至召了卫螭去问话,询问这是道什么菜。
        创新发明得到意外地欢迎,卫螭这下得瑟开了,干脆吹了开去,道:“回陛下,这道菜叫佛跳墙,意思就是佛祖闻了味道也会忍不住想吃。但因为受材料限制,微臣做地是简易版的,待得回京后,微臣弄来材料,到时候再做真正的佛跳墙出给,到时候,请陛下再尝尝。”
        李二陛下笑言:“你小子就喜欢倒腾这些东西,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朕对这道菜反而充满好奇,十分想吃,听你说地材料,能吃上一次也不容易,浪费了些。”
        呃……一时不小心,忘了李二陛下还是那个勤俭节约的李二陛下,好吧,赶快补救一下。卫螭咳嗽一声,继续道:“陛下,佛跳墙是一道大补的菜,偶尔吃吃就成。还有一道菜,叫东北乱炖,是东北那疙瘩的名菜,我师父以前就是东北的,他弄给我吃过,我会做,也是好菜,材料很简单,猪排骨……”
        卫螭捡着现在有地材料,再次给出一个菜谱,再次开始吹嘘厮那个食补地观念,听得众人一阵点头,胃口大开之余,却也勾起了好奇心,向他打听起菜谱来。这种关键时刻,忽悠的口才和精神,再次起了决定性作用。卫螭这厮,以前学厨时跟地是个年轻师父,那厮也是一个忒能侃的人物,从师傅那里,听来不少八卦,还有从电影上看的,干脆吹开了,听得众人那个吸溜口水的声音那个响啊,用周星星的言语表达,那就是一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引起众人一阵大笑,李二陛下笑着道:“这卫螭说了半天,朕和众卿也听了半天,特别是卫螭说的又特别能勾人胃口,大家都饿了,诸公,开始用膳吧。”
        在卫螭的美食讲座感染下,众人胃口大开,本来可能会有剩下的饭菜,结果居然全消灭干净了,搞得伙夫营的那群伙头兵,一见卫螭就傻笑,笑得厮一阵毛骨悚然,暗自决定以后可不能把牛皮吹大了,后患无穷啊。
        在营地又呆了三天,李二陛下终于下诏班师回京,狩猎结束。各家各府,大大小小的猎物打了不少,只能用车计,还不能用只计,不然可能数不清。人人兴高采烈,唯有卫螭一边嘀咕物种灭绝,一边鄙弃自己的虚伪。
        随着大部队回京,卫螭回京去缴了差事,立即赶着马儿往家跑,大虎已先赶着车队回去了,估计这会儿,老婆孩子该等在门口迎接他了。想想分别了数月的老婆孩子,卫螭心头一阵火热,美滋滋的盘算着,打了那么多猎物回去,他家的两个小鬼,应该会很喜欢,分别了这么久,见到他这个老爸,应该会给热情的抱抱和满脸口水的亲亲吧。
        果然,回到卫府庄子,一边和路上遇到的庄户打招呼,一边举目远眺,一群人聚在门口迎接他呢,谢玖脚边两个小小的身影,不是麒麟双胞胎还是能是谁。
        “夫人,麒儿、麟儿!哈哈,我回来了,想我了没?”
        很是热情的,不等仆人来扶就跳下马,跑过去说话,笑笑的看孩子妈一眼,容颜还是那么美丽迷人,那双波光似的眼睛,还是那么醉人,当然,两个小宝贝也还是那么可爱。小孩子就是长得快啊,才分别了几个月,两个孩子就好像已经长大了一圈似的,不得不让他感叹时光催人老啊。
        谢玖递过去一道温润的目光,一双明眸把她要说的话已诉尽,嘴上只会笨拙的道:“累了吗?晒黑了不少,胡子也不刮,我已叫人备好热水,先去泡个澡,整理一番,好吗?”
        卫螭嘿嘿傻笑着点头,蹲下身,朝躲在谢玖腿后的两个小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笑道:“宝贝儿们,爸爸回来了,来,让爸爸抱抱!”
        两个小鬼怯怯的看着他,也没说话,也没拒绝,待卫螭抱起来后,却突然呜哇一声哭出来,不肯再要他抱了,卫螭心中那个酸楚啊,只怕能比的上小白菜了,眼巴巴瞅着谢玖,欲哭无泪。
        谢玖忍不住笑了起来,接过麒麟双胞胎,哄道:“怎么了?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不是还找吗?怎么爸爸回来了却不要他抱了?”
        麟麟只会哭,麒麒倒是抽噎着道:“脸黑,好扎人,不是爸爸!呜哇……”
        卫螭摸摸被晒黑不少的脸,再摸摸因为在营地不好打理而长了一圈的胡子,悲愤怒吼:“来人,准备一下,老爷我要修面。”
        ***当年因为年轻,工作上常被人轻视,为了雪耻,决定蓄须。恰逢出差三月,回家儿子不肯认父,呜呼悲哉,一怒之下,数月辛苦两下刮干净!做老爸难啊!PS:上一章做过修改了,呃……诸位巨巨,放俺一马,以后绝不再犯!以上。*



    第七卷 第十七章 有情况!
        某男为了做爸爸的尊严也好,为了抚慰自己那颗受伤的脆弱心脏也好,二话不说,大步奔进家门,啥也不管的就往澡堂子冲去。话说,出去那么多天,可没地方给他洗澡,秋老虎的尾巴虽然不至于像现代那么可怕,但也颇为威力,起码,卫螭自觉泡了个澡,身体轻了好几斤。
        洗好澡出来,刮去胡须,虽然脸孔因为上面黑,下面白而有些古怪,但好歹也恢复了往日那张朝气蓬勃的脸。摸着刮得光溜溜的下巴,卫螭暗自咬牙切齿,这次出去不会再被说不是爸爸了吧?如果再被说,那他就跳长安城楼去,没面子啊。
        “爸爸!”
        刚出去就看见两个小宝贝扒着柱子,探出小脑袋,眼巴巴瞅着,见卫螭出来,两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对望一眼,扑了过来,一人抱住他一条腿,仰着头欢快的叫着,满脸天真可爱的笑容。卫螭刚才的咬牙切齿,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咧着嘴哈哈傻笑,一把抱起来,左右开弓,这个亲亲,那个亲亲,这才恢复了欢喜的心情。谢玖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着,心中荡漾着甜蜜和满足,待父子仨亲热一阵,才走过去,接过麟麟,温言道:“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咱们去吃饭吧。”
        “好咧!我早就饿了,在山里,吃肉都吃腻了,整点儿清淡的吃吃。”说起吃的,某男就一副馋虫蠢动,口水横流的模样。
        谢玖看地心情莫名其妙的很好。笑靥如花:“知道你肯定想吃,已经准备了一桌清淡地。”
        “那赶快走吧。饿死我了。”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向饭厅走去。这顿饭,卫螭吃得十分快乐。外面地东西再好吃,也总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还是回家舒服。难怪人们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啊……疼疼疼!轻点儿,轻点儿!娘子唉,夫人唉,老婆唉,这是人肉。咱手劲儿别那么大。成么?”
        “劲道小了没效果,忍着啊。”
        晚上,孩子们都睡后。卫螭趴在炕上,享受着美女姐姐的爱心按摩。话说,出去山沟沟里呆了几天,平时只觉得累,并没有其他感受。待回来洗了热水澡后却疼得全身仿佛要散架了。浑身酸溜溜的不得劲,于是。领导同志美女姐姐善心大发,决定体现她亲近人民群众,温柔体贴的一面,给某个浑身酸疼的家伙按摩,而某男却被按得哀哀叫疼。
        欲仙欲死了接受了一通按摩,卫螭深刻的觉着,他还真是贱皮子,没有福气享受领导同志地亲民政策,还是干脆放弃吧,不然,他总错觉是在受罪,而不是享受。伸臂一揽,把某领导同志揽入怀中,双眼含情脉脉:“夫人,我们来讲故事吧!”
        谢玖满面无言之色,恨恨瞪着某男,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在某男还没来得及表达高兴地时候,一口咬在卫螭脖子上,咬完,很有成就感的看着那圈牙印儿,很平淡的,柔和地,轻巧的扔出一句:“睡觉!”
        某男摸摸脖子上的牙印儿,愁眉苦脸的看着房顶半晌儿,抹了把脸,决定暂时不要脸了,狼嚎一声,扑了过去----谢玖尖叫一声,瞪视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笑,双臂一展,搂住扑上去的某狼。
        有个能干地管家是一件幸福地事情,这个观点,卫螭忍不住再次拿出来感叹一次。在他第二天早上爬起床的时候,管家成叔已经组织了人手,把带回来地猎物,刚剥皮的剥皮,该腌制的腌制,反正该处理的,都安排了人手去做了,卫螭和谢玖就等着坐享其成就行。
        卫螭一阵欣慰,拉着夏生道:“夏生啊,多学学你父亲,以后我和夫人就不用操心了。”
        夏生连忙应道:“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向父亲学的。”
        卫螭鼓励的拍拍他肩膀,完了决定去花园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不然他这个全身酸痛一时半会儿可好不了。到了花园,却发现有一小块地方的花草被铲了,翻好了土,似乎刚浇过水。
        “花园里准备种啥?呃……咱们把医馆花园铲了种菜已经被笑话过一次,谁那么有勇气,准备再被笑第二次来着?”
        活动完回去,卫螭一边喝茶,一边问谢玖。话说,猎回来的毛皮太多,谢玖在和刘嫂合计着给全家大小做皮裘来着,快过冬了,该做准备了。谢玖头也不抬的道:“是我让铲掉的,准备种些花草。”
        卫螭讶然道:“哦,原来夫人还有此情趣,很好啊,等种出来,买几个小花盆来,移栽了放在卧室里,怎么说也是夫人的作品,咱首先就要行动上支持,是吧?”
        谢玖很是妩媚的白他一眼,虽未说话,但神情却是一片欢喜。这姐姐就是这么简单一个人,只要摸对了她的脾气,轻易就能哄得她开心,真是让人有成就感。
        刚在家休了一天,第二天,高阳小萝莉就上门来了,带了许多的猎物,说是来孝敬师傅的。妞妞也来了,不过没带猎物,而是带了王府果园产的果子来。两人碰面,一贯的电闪雷鸣,火花四溅。这一次,高阳率先发出攻击:“唷,刚狩猎归来,人人都有猎物,送的也是猎物,为何你却是送鲜果?难道你没去狩猎么?”
        妞妞瞅了高阳一眼,娇笑道:“我去没去,难道公主不知道吗?原来你眼神如此之差,连我那么个大活人都看不见,太可怜了,师丈。快给高阳公主检查一下吧。”
        卫螭摇头苦笑,当做没听见。高阳公主一滞。正欲反驳,妞妞却已先开口:“再说。正因为人人都送猎物,师丈也去狩猎了,收获也不少,如果我再送猎物,岂不是重复么?公主看我李雪雁是喜欢做笨事的人么?”
        高阳脸蛋儿一红,怒了:“你……”
        “好了,没事。没事。无论你们送什么。我都喜欢,天凉了,快进来。不要着凉生病才好。”
        谢玖微笑着和稀泥,白了某个在一旁看好戏地可恶家伙一眼,拉住俩小,温言安抚。妞妞咯咯一笑,拉住谢玖一只胳膊。撒娇:“师父。妞妞好想你。”
        高阳小声嘀咕了一句“巧言令色”之后,才贴过去。脸红红的看谢玖一眼,低声喊了声“师父”。
        谢玖叫人收起两个小丫头带来地礼物,然后便任由她们俩拉着,听两人叽叽喳喳的述说去狩猎地经历,亲自打了什么猎物,见识了啥稀奇好玩的东西,又玩了什么,吃了什么,巨细靡遗,都争着给谢玖说。谢玖微笑听着,偶尔插句言,适当的,继续把话题引领下去,让两个小丫头把想表达的东西都表达出来。卫螭看了看,便走出去,把空间让给她们,自个儿跑去炕上打盹儿去了。
        在家休了两天,全身还是有点痛,不过得去上班了。堆积了那么多天的公事,旁的不担心,估计有不少字要签。其实这厮一直没想明白一个问题,为啥现代社会的大学校长都那么清闲,整天不是去这里考察,就是去那里开会学习,为啥他就这么忙呢?
        总结了半天,厮觉得追根究底就一个原因,就是厮太自觉了,不会耍滑头。不过,话又说回来,刚建立起来地东西,可不像现代地体制那么成熟,他得抓紧点儿跟着,免得一番辛苦付诸东流。刚到学校,就迎上殷安道憨实的笑容:“欢迎回来,祭酒大人。”
        卫螭笑着摆摆手,道:“别说了,骨头都快散架了,老了,老了。有啥公事,拿过来吧?”
        殷安道笑笑,脸色一整,开始有条不紊的把积攒地公事、文件汇报给卫螭。当初他才刚来的时候,卫螭就专门教过他,该如何分类存档,该如何做秘书的工作。这小子挺聪明的,基本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做事情也扎实可靠,总的来说,除了不是美女外,算是一个比较合格地秘书。
        拜有个好秘书所赐,只一天时间,卫螭就把积攒地公事给做了一半,还剩下一半,留待明天再接着做。临下班的时候,殷安道主动道:“四叔,小侄可否能和你一起走?”
        卫螭一愣,点头同意。两人一块儿离开医学院,一道回去。出了医学院,殷安道递过来一个盒子,憨憨笑道:“四叔,这是小侄给高阳公主地还礼,昨日高阳公主给小侄送来狩猎得到的猎物,小侄又见不到公主,请四叔转交。”
        卫螭眼睛一亮,眼神全是莫名的神采,看着殷安道,缓缓道:“高阳公主经常到我府上,礼物嘛,总要自己送达才能表达诚意,你说是么?”
        殷安道挠挠头,笑道:“也是,那公主要来四叔府上的时候,请四叔提前告知小侄,小侄过去好了。”
        “好孩子,好孩子,这才对嘛。”
        卫螭笑的像只狐狸,偏偏还假装一脸单纯,笑的殷安道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赶紧道别走人。
        连着几天,做完所有积攒的公事,重又恢复了清闲,有空参与老师们的话题了。离开京城太久,如今长安城流行啥话题,卫螭都不知道了,抱定一个先听后说的原则,静听长安城如今的八卦。
        “听说傅奕大人和最经头风正健的咒法师卯上了,傅大人逼着法师咒他,法师不允,两人僵持上了。”
        “这大家都听说,老夫比较好奇的是,难道世上真有能控人生死的咒法?那岂不是成了活阎王吗?”卫螭听了半天,明白众人是在说那个叫麦哈迪的咒法师,他和傅奕的冲突,谢玖曾给他说过,两人也就此讨论过,结论很一致。而历史上,揭穿咒法师的正是反佛圣斗士傅奕傅大人,他和谢玖还是先旁观吧,风头出太多可不好。
        卫螭的心思是好的,不过,才过了没两天,就传来消息,说麦哈迪的名声已经传入宫中,引起了当朝皇上李二陛下的兴趣,李二陛下决定召麦哈迪进宫,但在此之前,李二陛下的口谕已经传来,让卫螭夫妻进宫去。
        卫螭接到口谕的时候,和谢玖对望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相偕进宫。到得宫中,等待召见,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正在极力劝阻李二陛下召见麦哈迪:“……陛下,为何那麦哈迪不敢咒老臣?皆因自古邪不压正,老臣一生坦荡,浑身正气,岂惧他邪咒恶法?老臣请陛下下旨令麦哈迪咒死老臣,老臣愿以性命相搏,向陛下证明。”
        李二陛下道:“傅卿家,你的忠心,朕明白。朕之所以召麦哈迪进宫,也是为了辨别真假。朕召了卫螭夫妻进宫,他们到过西域,问问他们再说吧。卫螭来了吗?”
        “禀陛下,卫大人夫妇正在殿外听宣。”
        “叫他们进来。”
        “是,陛下。”
        待卫螭夫妻进去,刚行了礼,李二陛下就问道:“卫螭,你说说,真有能掌人生死的咒法吗?”
        呃……看来12月份写不完了,目前正在为回乡下给爷爷过寿攒稿,到时候会请编辑帮俺更新!所以,爆发暂时不可能,更新票……高于4000字的,俺就不想了!大家随意!


       
    第十八章 咒死术
        李二陛下看到卫螭的目光,颇有点见到救星的意味,再看看笔挺挺跪在地上的傅奕,姿态坚决,再联想到他在历史上的事迹,李二陛下估计被他缠得挺头痛的。卫螭心中嘿嘿怪笑,顽固但正直外加一片赤胆忠心的老头儿,罚又不好罚,应付又不好应付,难为李二陛下了。
        “卫螭,你说说,真有能掌人生死的咒法吗?”
        正出神,李二陛下立马儿抛过来一个问题。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俩人眼中都有无可奈何,越是不想掺和的事情,咋就越找上门来呢?很郁闷。话说,佛教在中国大地上传了那么多年,历史上也曾有帝王力主灭佛,但都没有能灭绝,为啥?卫螭琢磨,除了古人对未知的自然及生老病死的敬畏外,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因为佛教的教义抓住了人心理上的弱点,给了人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和一个无法知道是否能实现的未来。
        神秘,有时候,也是吸引人的一个重要因素。神秘的未来,充满希望的未来,人人都想要。而在古代,艰苦的生存环境,封建等级的存在,让普通老百姓无力改变自己的现状,这种无力慢慢变成了一种麻木,只能寄希望于所谓的下辈子。还有一部分人,因为做了某些事情,便信奉佛教,寻求心理上的宁静,或是避世的借口。卫螭心中暗自嘘嘘,在发达的现代,佛教徒的数量也不少,更何况是古代,要灭佛,谈何容易。不过,这个什么掌人生死的咒法,他倒是觉得挺有意思,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就只能面对。话说,问话的是当今皇帝陛下,看情势也容不得他避开。
        卫螭挠挠脸,道:“曾经听说过这种东西,不过。我们在海外听过的,并不是叫什么咒法,而只是一种方法,不知道那位麦哈迪咒法师用的是不是我们听过的那种。”
        听到卫螭说的话,李二陛下脸上不动声色,看不出想法,倒是傅奕老头一脸惊奇,看卫螭的目光。很警惕。嘴唇蠕动,似乎想说话。但碍于李二陛下,不敢贸然开口。
        李二陛下心中也同样惊奇,问道:“说说。你听说地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命令。卫螭挠挠头,道:“记得以前曾向陛下说过,海外医学的分科,分得很细致。其中就有一科是关注人的心理的医生。我们称之为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中。有一种叫催眠术的方法,至于什么叫催眠术……呃,还真不好解释。陛下,臣不是这方面地专业人士,也只是听过,具体的,我也不懂。”
        李二陛下早就听过卫螭的专业分科学习的过程,虽然心中想知道,但却明白,就是捏着他脖子让他说,卫螭也说不出来。逐把目光转向谢玖:“卫夫人呢?汝可知道?”
        “陛下,臣妾也非专业人士,只是看过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容臣妾想想,整理一下思绪。”
        李二陛下点头应允。谢玖蹙眉凝思,回忆看过的知识,组织一下语言,道:“禀陛下,催眠术的定义,还真不好说,臣妾客观的说一说催眠术在海外大陆地发展历史吧。在海外大陆地历史记载中,催眠术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与巫术、医术结合在一起地,往往带有一种神秘的色彩,但经过悠久的发展过程,至发展出独立地心理医学,经过研究被证明巫术是原始的心理暗示和催眠,而催眠术也被剥去了神秘的外衣,变成一门需要极高技巧的方法和手段,作为心理学辅助治疗的手段之一。要严格意义上来说明催眠术,不太好定义,不如让臣妾地夫君给陛下举几个实际地例子。”
        卫螭在一旁听得入神,听到谢玖的提议,不由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怎么知道?”
        谢玖白他一眼,低声道:“你不是号称看遍古今中外无数侦探小说和恐怖电影么?某个晚上某人也曾讲过恐怖故事吓唬人。你比较会讲故事,你说。”
        卫螭嘿嘿讪笑,满脸糗色。话说,某晚闲极无聊之下,借着开故事会地名义给美女姐姐讲恐怖故事玩,结果挺意外,某美女姐姐的神经竟然无比的强韧,导致他的居心叵测没有任何效果,事后想起不由暗骂自己是个笨蛋,话说,都是医生的人,谁不是从解剖课上锻炼出来的,可没几个怕什么恐怖片。
        卫螭清清嗓子,道:“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儿,陪母亲一起去看医生,她的母亲有心脏病,在医生给她母亲治病的时候,她的母亲心脏病突然发作死去了。给她的心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导致她一直回避去看牙医,牙痛的时候也忍着。然后过了许多年,曾经的小女孩儿慢慢长大,出嫁成家,相夫教子,家庭幸福。有一次她的牙疼非常严重,被家人带去看牙医,等牙医帮她治好牙齿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死了。据检查,除了她的牙有毛病外,她的身体非常健康,并没有任何疾病,她是被她童年时陪母亲看牙医的经历给害死的。从心理学上来说,当时的她,年纪幼小,还不明白事理,母亲的死亡,给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记——看牙医是会死人的!虽然后来长大了,但是这个印记还是会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就是因为这个印记,导致了她的死亡。而这个印记,在心理学上,称为自我催眠或是自我心理暗示,也是催眠的一种,不过这个是自我暗示的结果,而不是他人施与的结果。”
        傅奕和李二陛下倒吸了一口气,很古怪的看着卫螭,卫螭憨笑一声,赶紧道:“别误会,我可不会催眠术,只是听过这些故事,知道有这个东西而已。其实,催眠术也不是万能的,也不是谁都能被催眠的,比如说。精神意志坚定的人,对施术者存有戒备心的人,这些都是很难被催眠的人。我看书上说,催眠术的施与,有严格的要求。首先要接受催眠的人,精神上、肉体上都放松,否则,很难成功地。”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卫螭皱眉想了一阵,道:“为了解开陛下和傅大人的疑惑,我再讲一个不成功的例子。有一个人,他懂得催眠术。且非常高明。为了报仇吧,化妆潜入仇人的身边。经历了很长时间,取得了仇人的信任,借机对他进行了催眠。对他进行强烈地心理暗示,让他自己设置陷阱,杀死自己。第一次,仇人设置了陷阱,并触动了机关。但是。在触动机关的时候,他的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陷阱的方向,身体无意识的避开了要害。那人不甘心,再次催眠仇人,仇人也按照他的暗示再次设置陷阱,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避开了,连续三次,每一次都是在关键时刻被仇人避开了要害,且,每次仇人见到那人的时候,心里都会产生恐惧,下意识地开始回避那人,那人再没了催眠地机会,最后反而暴露了自己,被仇人捉拿。”
        说到这里,卫螭停下,李二陛下和傅奕一脸沉思,李二陛下道:“卫螭你的意思是,在这个事例中,之所以仇人每次都能避开要害,是因为他不想死地缘故,所以无法被成功催眠?”
        卫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二陛下,连忙点头道:“陛下英明,正是如此。除非是傻子或是真正想死的人,否则谁会愿意自己杀死自己!所以,那人地催眠根本就是失败的。”
        这么一说,李二陛下和傅奕的神色才放松下来,卫螭在旁嘿嘿傻笑,道:“以前臣也觉得催眠术很可怕,后来明白其中的过程后,反而觉得没啥了。神秘的、未知地东西,往往容易产生恐惧之心。”
        谢玖接着道:“陛下,臣妾还曾看过一些记载。在海外地历史中,也有某些宗教利用催眠术来展示所谓的神迹地。比如说,在海外大陆,某个少数民族中,曾有一种叫骨指术的神秘杀人方法,用以惩戒背叛者和冒犯他们的人,号称中者必死。但是,后来证明,这种杀人术,死的人都是深信骨指术能杀人的人,而没死的都是对此心存怀疑或是根本就不相信的。这是海外的文献记载的实例,至于麦哈迪神师是什么的,还请陛下圣裁。”
        卫螭赶紧接道:“没错,陛下,我们夫妻知道的都说了,不过都是从书上看来的,麦哈迪的是不是催眠术,我们就不知道了。”
        李二陛下瞪了卫螭一眼,心中暗骂滑头,沉吟不语。这时,傅奕连忙大声道:“陛下,臣再次请陛下下旨让那麦哈迪咒臣死!臣绝不相信世上真有能掌控别人生死的咒法!”
        李二陛下又是一阵犹豫,道:“傅卿,汝乃朕之重臣,不可轻易涉险。”
        傅奕却坚持,固执的要以身试验。卫螭和谢玖在旁边默默看着,也不说话。他们不想做反佛的圣斗士,封建社会的宗教势力貌似都蛮大的,他们两口子可不是浑身王八之气的主角,梦想着一朝改变整个社会的看法,他俩从来没妄想过与整个社会为敌,那可不是小老百姓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就是这个可是!可是,事实往往比想象的来的残酷。因为傅奕的一句话,卫螭两口子再次被拉出来了。傅奕说:“卫大人,卫夫人,你两位是见识过的,以二位看,老夫是不是最佳人选?”
        卫螭那个汗,话说,当做没有他这个人不成么?与谢玖互相同情的对望一眼,卫螭叹息似的道:“傅大人的意志,无疑是坚强的,又对那位麦哈迪神师持有疑虑,或许可以试试。”
        说完,卫螭在心中暗自念叨:傅奕大人啊,俺可是根据历史记载才对你这么信任的,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不然,只有俺上了。峨眉豆腐。
        李二陛下深沉的看了卫螭一眼,妄图用帝王的强大气场给卫螭压力,卫螭还真感觉到了压迫感,搔搔脸,苦笑:“如果陛下担心,也可以让臣去,反正臣是绝对不信的!”
        除非那麦哈迪能让人穿越!不然,他还真不相信有人能控制别人的生死。
        李二陛下又瞪了卫螭一眼,在殿内来回走了两趟,傅奕连忙道:“陛下,这是臣的提议,应该由臣去!何况,臣如今已年过八旬,死不足惜,卫大人年轻有为,不能因为臣的建议而有个三长两短!请陛下下旨!”
        卫螭楞了一下,这老头还挺正直。李二陛下叹了口气,道:“傅卿,你就是如此固执,也罢,朕准了!傅卿去!朕会下旨,如若傅卿真有个三长两短,朕就让那麦哈迪陪葬!”
        李二陛下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这还是卫螭第一次见李二陛下如此,吓了一跳,果然是当皇帝的人,气场无比强大不说,凶狠起来的气势,也不是一般吓人,是相当吓人。说定之后,李二陛下就下旨召麦哈迪第二日进宫。卫螭夫妻和傅奕先回家,明天再来。回去的途中,卫螭想了想,拉住傅奕,低声交代道:“傅大人,你回去之后,可以照着镜子,默念咒死术是假的!记得多念几遍,算是比较简单的心理暗示法吧。我就只会这个,傅大人请努力!”
        傅奕严肃的脸孔,终于露出一个笑容,道:“多谢卫大人指点,老夫感激不尽,不过,老夫用不上,在老夫心目中,从不信所谓的域外妖僧,用不上卫大人的方法。所谓的佛,不过是一群目中无君无父无子的骗子的虚妄之言罢了。佛教,传自极西远域……”
        傅奕拉着卫螭,又是一通斥骂佛教的话语,听得卫螭那个满头冷汗啊,赶紧打断他道:“呃……那啥,傅大人啊,我家目前还没有信奉佛教,咱不在你的革命范围,呃,先告辞了,明天见。”
        说完,也不顾傅奕的反应,拉着谢玖逃之夭夭。好可怕的革命意志力,如果傅奕生在革命年代,肯定又是一个坚定的革命战士,革命的中间力量,可惜了。

       

    第十九章 所谓的主角模式
        传说中的咒死术施展的过程究竟如何呢?想到这个问题,卫螭心中确定有些蠢蠢欲动,这厮一直觉得,身为穿越者最爽的一点,不是因为预知历史的轨迹,也不是明白更多领先的知识,而是能亲身参与到历史事件中。
        相比卫螭的兴奋,谢玖就显得比较沉静,唇角挂着一丝淡笑,目光柔和的注视着某个满脸得瑟的家伙,与他一起进宫去。待到宫里,一干重臣已经在座,傅奕满面红光,故作严肃之态,与殿中众臣侃侃而谈,说的无非就是所谓的咒死术都是假的。正说着,见卫府小俩口进来,居然拉上卫螭壮声势:“……卫大人夫妇见多识广,他二人与老夫也是一般看法,所谓的咒死术,都是假的,不过是妖言惑众的手段罢了,说开了也就是医学手段的一种,对否?卫大人。”
        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卫螭满眼无奈,谢玖满眼笑意,轻轻推了推卫螭的手臂,卫螭只能端着一张看似灿烂的笑颜,答道:“确实如傅大人所言,所谓的咒死术,很有可能只是一种叫催眠术的医学手段的运用,只是因为带有浓厚的宗教神秘主义的色彩,所以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莫测高深,其实说开了就是一种手法的运用。对不了解的,说不清楚的东西,人们往往抱持着一种恐惧心理,本来很简单的东西,因人的恐惧心理被一再的放大,最后自己被活生生的吓死。”
        卫螭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谢玖一派温婉恬静地态势,依着他而坐。卫螭坐下后。干脆顺着傅奕的话,扯了开去,先给殿上的众人做个心理建设也好,免得等会儿那麦哈迪施术的时候受到影响。
        “陛下驾到!”
        说了一阵。李二陛下驾到,众臣连忙跪迎。卫螭觊眼看了看,长孙皇后携后宫所有地妃嫔也来了,太子承乾、李治、李贞、李慎几个跟后面,鱼贯而入,公主却没了几个,都是成年的,像兕子那样的小萝莉,没被带来。
        众人礼毕,各自入座后。李二陛下向旁边的小黄公公略一示意,小黄公公立即心领神会,高声传旨:“宣咒法师麦哈迪觐见。”
        那麦哈迪早已在殿外等候。听到宣他走了进来。神态安详从容,眼睛开合间隐现锋芒,面上却是平和之态,打揖行礼:“贫僧麦哈迪拜见大唐皇帝陛下,祝愿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李二陛下道:“平身。朕近日听闻不少关于法师的神奇轶事,不知法师从何而来?是何国家之人?”
        麦哈迪行礼,低声恭敬的答道:“回陛下,贫僧乃是出家之人,既无家,何来国之说?”
        众臣听得看了麦哈迪一眼。傅奕老头嘿嘿冷笑,李二陛下不动声色,道:“法师好高的境界,让人钦佩。不知法师又为何来我大唐?”
        麦哈迪谦恭道:“回陛下,西域诸国皆说传东土有一强国大唐。君主贤明,臣民勤奋善良,是为福地。既为福地,自应得我佛眷顾,贫僧身为佛门子弟。理应弘扬佛法。度大唐善男信女得成正果。”
        李二陛下又道:“尔等佛门不是宣扬戒杀生吗?为何法师却又身怀咒死之术?何解?”
        麦哈迪神色未见慌乱,继续平和的道:“陛下。世间有善男信女,亦有不敬我佛,行尽诸恶,造下无边业障,不肯皈依我佛的恶魔,慈悲手段无法渡化,亦需昭显我佛雷霆霹雳手段,惩恶即是扬善。”
        李二陛下点点头,继续问话。卫螭悄悄对谢玖道:“倒是有些高僧的派头,果然,神棍都是外表看不出来地才叫神棍。”
        说着,眼神若有所指的往人群中的李淳风望去,话说,给麒麟双胞胎取名地事,这厮还历历在目,经验,总是很难忘记的。
        探听了一番麦哈迪的底细,李二陛下道:“照法师的话说,这咒死术就是佛家的霹雳手段,用来震慑诸恶?”
        麦哈迪道:“回禀陛下,正是如此。上古之前,我佛释迦摩尼即以此手段,多次震退诸恶,使得佛法得以弘扬天下。传贫僧的大师,也曾凭此法,诛除毁我佛金身、拆我山门之恶人,震退其余随从,维护我佛威严于天下。数日前,贫僧来长安途中,路遇劫匪,那般劫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品贫僧施展佛家慈悲手段无果,迫不得已施了咒死术,展佛家霹雳之威,咒死首恶,渡得其随从皆幡然悔悟,弃恶从善。之后,贫僧才解除首恶贼首的咒死术,令他复活。经历生死之后,首恶也得以悔悟,愿意向善,发誓跟随贫僧左右,聆听佛家妙谛,以修正果。”
        麦哈迪侃侃而谈,说的,无非就是咒死术过往辉煌的历史。谢玖拉了拉卫螭衣袖,低声道:“他开始做心理建设,借机对众人施加影响哩。”
        卫螭点点头,正欲说话,殿内的一位做武官打扮,长相敦厚地男子行礼道:“启禀陛下,麦哈迪法师如此说,那山贼首领必然跟随在他的左右,何不宣那人上来,以为佐证?”
        卫螭心中暗骂笨蛋,白了丫一眼,他认识这人,还收集过人家的墨宝,也算是一个历史名人,叫张亮。李二陛下似乎有些意动,正欲同意,卫螭连忙道:“陛下且慢,臣有话要说。”
        “你且说来。”
        “是。陛下,今日宣麦哈迪法师觐见,乃是为了请法师展示咒死之术。既然法师刚才言之凿凿,就不用再宣那啥山贼不山贼的了吧?还请陛下下旨,请麦哈迪法师展示其神乎奇技的咒死术,以正视听。”
        李二陛下闻言,想起卫螭昨天说地那些话。明白他说话的用心,颔首道:“子悦言之有理,如此,麦哈迪法师。就请汝为朕及诸位臣公展示一下你那神奇地咒死术,让朕等一观佛家霹雳手段。”
        麦哈迪见无法推托,逐干脆道:“遵旨。陛下,不知何人愿让贫僧下咒?”
        说着,微垂的眼帘开启,眼神锐利的扫向殿中众人,还别说,真有点威势。卫螭低声喃喃道:“看来神棍还要擅长给人施加心理压力。”
        谢玖抿唇一笑,拉了卫螭一下,示意他严肃。卫螭心中无声笑笑。学谢玖般,故作严肃状。这边,李二陛下已笑道:“朕地老臣子傅奕一贯对朕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所谓地咒死术是无稽之谈,一再上书让朕废除佛教。难得今日有高僧愿意施法,法师就给他下咒,让那个顽固的老头体验一下佛家地霹雳手段。”
        傅奕站起,冷冷看了麦哈迪一眼,躬身行礼,朗声道:“谢陛下夸奖,臣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这是臣子应做之事。”说完。转向麦哈迪,冷笑:“麦哈迪法师,又见面了,请法师一展神技吧,老夫生死自负。陛下和我大唐诸人,绝不会因此而找法师半分麻烦。”
        麦哈迪细细打量傅奕几眼,突然温言道:“傅奕大人,你屡次叫贫僧对你施以咒法,贫僧一再婉拒。大人可知是何故?”
        傅奕昂然道:“老夫知道。是因为老夫从未相信过任何佛法神迹。不信这世间真有所谓佛的存在,且老夫生性坚毅。即如我王所说的,老夫是个固执的老头!”
        麦哈迪听了却摇头淡笑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傅老大人,贫僧之所以一再拒绝,不仅是因为傅奕大人为人正直,并无甚大的恶果,本着佛家慈悲为怀之心,傅奕大人并不应该被施予咒死术,这是其一。其二,傅奕大人年老体衰,灵魂也已是老年之态,十分之脆弱,恐经不起生与死的煎熬,撑不到贫僧施展还魂术的时候。故,贫僧建议,不如换一年轻力壮之人来。贫僧数日前曾耳闻,贵国的医学院祭酒卫螭卫大人,乃是从海外途经西域归来之人,见多识广,不如请他来,如何?”
        这个提议,让众人都是一阵惊愕,卫螭一怔,手扶着额头叹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地主角模式?不去招惹丫,丫都自己找上门来,做主角真喵喵的不容易。卫螭在这里感叹,谢玖却满目寒光的瞪视着那麦哈迪,回头宽慰卫螭:“别担心,主角模式还有一种更强大地,主角永远不死,不是吗?”
        卫螭汗,如果不是现在人太多,又不好隐蔽,还真想凑脑袋过去亲他家可爱的太座大人一下,用眼神充分表达了意愿,惹来领导同志又娇又媚的白眼两大颗之后,卫螭起身,笑道:“我就是卫螭,麦哈迪法师是吧?成啊,要找我试验咒死术我没意见。”
        “四郎!”
        “卫小四!”
        卫螭话才刚落下,李绩、程知节、尉迟恭三人就跳了起来,程知节更是跳了过来,一个脑瓜崩儿直接落到卫螭头上,斥道:“你老子没来,我们仨还在呢,啥时候轮到你小子逞能了!那谁麦哈迪,要找卫小四,先问问我老程的板斧同意否!”
        说罢,怒目圆睁,杀气腾腾的怒视着人家,手指掰得吱吱直响,倒像个传说中的杀神。那麦哈迪估计也从未见过这般无赖得理直气壮的家伙,脸孔一白。卫螭也被吼得一阵耳鸣,心中热腾腾地,心中暗自计较,以后如果程老头再欺负他,他会不仅百忍成钢,一定千忍万忍,不再忽悠人家了。
        傅奕见机道:“麦哈迪法师,这位程知节大人,乃是我大唐有名的大将军,率军杀敌无数,亲手杀死的敌人,骨头都能从长安堆到吐谷浑去。卫大人乃是他最疼爱的侄儿之一,如有三长两短,法师可能担待得起?”
        语言中,威胁地意味显露无疑,程知节配合的龇牙咧嘴,做杀气腾腾状,卫螭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内心颇为纠结,其实他想告诉程知节,他现在不叫杀气腾腾,倒像是脸皮抽筋儿外加牙疼病犯,不过,考虑到程知节对他来说颇为高强的武力值,厮只能在心中暗自念叨。
        麦哈迪颇为戒惧的看程知节一眼,道:“既然程将军心疼晚辈,那贫僧只好对傅大人施术了,傅大人,您年老体弱,如有意外……”
        傅奕老头性子急,已急急抢道:“如有任何意外,老夫自负,请陛下和殿中诸公作证!”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肃然道:“朕作证!麦哈迪法师,请吧。”
        “傅大人,信则有,不信则无!”卫螭觊眼看了看程知节、李绩、尉迟恭三人一眼,无奈的对傅奕喊了一嗓子。傅奕心领神会,笑道:“请卫大人放心。麦哈迪法师,请,老夫已准备好了。”
        在大唐君臣地见证下,麦哈迪当着众人的面,对傅奕施以咒死术。施术的过程,说真的,一点都不花俏,甚至很简单。就是麦哈迪捏了个手势,念叨几段听不懂的咒语,手指指向傅奕眉心,轻轻转动,一声暴喝:“我佛慈悲,诸恶做尽者还不速速归来!”
        当他念完,众人满面紧张地望向傅奕,却见傅奕面带冷笑,犀利而又自信地眼神迎着麦哈迪,款款站立着,面色红润,充满光泽,精神头好得能去做脑白金的广告模特,未见半点咒死术对他地影响。
        反倒是施法的麦哈迪,见傅奕满面红光,眼中布满不可置信,脸色破败,突然变成血红,双手抓着脖子,似乎呼吸困难的样子。
        卫螭一见,和谢玖对望一眼,俩人抢上前去,一个摸脉搏,一个听心跳,却已无力回天,齐齐摇头,迎着殿上众人疑问惊奇的目光,卫螭叹道:“他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第二十章 平时多看书
        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这话让殿内众人,上至君王,下至侍从都露出满脸雾水的表情来。李二陛下当先问道:“子悦,此话怎讲?”
        卫螭挠挠头,道:“回陛下,这是臣的推测。一般来说,宗教传承下来的譬如咒死术这样的手法,都有一种反噬的说法,用以警戒弟子不要滥用,肆意加害别人。看麦哈迪的样子,又是佛门弟子,佛门更比其他宗教戒杀生,规矩应该更严厉一些,一直有人在旁边提醒、警告说如果咒法失败会如何如何,听多了也就不知不觉的相信了,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催眠,所以,麦哈迪做法失败却把自己吓死了,大致就是这种缘故吧。”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李二陛下道:“看似神奇,原来说穿了也不过是个很简单的手法运用罢了,催眠术端是神奇。”
        卫螭叹道:“是啊,很神奇,就算是在医学发达的海外,也没有人能真正说清楚催眠术究竟是什么。臣也就是好奇看过基本浅显的,关于催眠术的杂书而已。我们一族的学习观念都倾向于手艺类,总认为有一门手艺伴身就饿不死,对这种玄乎其悬的催眠术,还真没人去学,遗憾。”
        卫螭这话倒是没吹嘘,是大实话来着。当年,他考上医大的时候,他家老娘就彪乎乎的宣称,百无一用是书生,去学门手艺总比去傻读书的那些书呆子强。老娘说,他们卫家是普通人家,养不起书呆子,有门手艺总是好的。在老娘的观念中,医生也是一门手艺,比木匠精贵,但本质一样。卫螭有时候想起,也会赞同老娘的话。人家木匠是拿凿子和木工刀,他是拿镊子和手术刀,本质都差不多。
        在大多数中国百姓的朴素观念中,有门手艺总不至于饿死,到哪里都能讨到活路。这种观念,延传了数千年,在场的人都能理解,也不疑有他。解说清楚了,众人对麦哈迪的死也不再觉得惊奇,李二陛下吩咐人带下去葬了。毕竟死者为大,然后昭告天下,这所谓地咒死术都是假的,提醒百姓不要再上当受骗。
        李二陛下说话的时候,眼神却瞟向太子和诸位王子的座位,似乎想把几人对麦哈迪死亡的反映收入眼内。卫螭看得默叹不已,做皇家孩子太不容易了。正感叹中,傅奕突然直挺挺跪下,拿出一篇早已写好的疏奏,哀求道:“陛下。你已经看到了,这佛门子弟不过是招摇撞骗之徒,欺君罔上。无国无家,留不得呀,臣再次恳请陛下灭佛。”
        李二陛下看了傅奕一眼,小黄公公连忙把傅奕的疏奏接过呈给他。李二陛下随意的翻了翻,略一沉吟,道:“承乾,还有诸公留下商议国事,子悦,你也来。”
        卫螭被抓了壮丁,谢玖只得先行回去。到得立政殿。卫螭到自己位子上坐定,静静听众人说国事。刚做下没两分钟,李二陛下就把傅奕的疏奏给发下来,叫大家传承着看看。傅奕的疏奏上,说地还是他一贯的观点。还是从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儒家伦理道德为基础,引经据典,截取历朝历代的事例,从上古三皇五帝时代说到了刚灭亡的隋朝,直斥佛教的诸般教义。
        全篇都是文采斐然的文言文。通篇的繁体字。卫螭的学问数年如一日。平时看医术,对照着说文解字啥的边看边学还能看懂。遇上这样没对照,直接就是人家认识他,他不认识人家。草草看了两眼就赶紧传给下一位去了。
        “诸公有何看法?尽可说。”
        等众人传阅一遍,李二陛下朗声道。房玄龄道:“陛下,傅大人疏奏所言,言之有理有据,只是,这天下信佛者众,要灭佛,难,难,难!”
        长孙无忌接着道:“是啊,陛下,玄龄说的是。且禅宗少林十三棍僧曾与陛下有旧,陛下曾下旨嘉奖,如今说要灭佛,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说陛下忘恩负义么?难,难,实在难。”
        朝中两大重臣都说难,傅奕跳出来道:“长孙大人,房大人,正因为难,才显出陛下灭佛地重要性。如若再任其发展下去,天下男子皆剃头做了和尚,谁来为我王征讨天下,谁来为我王开疆拓土?谁来为我王增加赋税?长此以往,何以为国?何以为家?”
        “卫螭。”卫螭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李二陛下却突然点他名字。
        “臣在,陛下有何训示?”卫螭连忙答话,心中暗自打鼓,不会是走神被发现了吧?话说,根据以往经验,开会的时候,领导同志最讨厌的就是下属走神了。
        李二陛下问道:“汝所在海外国家,可有佛教?又是怎样对待地?”
        李二陛下这一问,众人眼睛一亮,皆看向卫螭。卫螭挠挠头,老实的道:“陛下,佛教流传很广,不止我大唐,就连海外国家,那也是有的。至于对待佛教的方法,老实说,臣不认为海外国家的方法能在我大唐适用。不过,海外的诸多先贤也曾就佛教的历史发展等问题做过研究,有本书似乎说过,灭佛不可取,容易造成动荡,抑佛方是正道。说是百姓之所以信奉佛教,是因为自身的需求未得到满足,说人生在世,说白了不过就是衣食住行四字。如果这些能得到温饱满足,则佛教的蛊惑力就不会那么大。”
        “抑佛?!怎么个抑法?”
        傅奕急急的追问。卫螭道:“曾有句话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唐地和尚也是唐人,都是陛下的臣子,大唐的寺庙都在大唐国境之内,也是陛下的土地。既然是陛下的土地,那是否还应该免赋税呢?天下庙宇众多,各庙宇都有自己地寺产,还多数都是良田,荒芜了或是不收赋税,是不是都有些可惜?另外。陛下一族乃是古时圣贤仙人的后裔,当年先贤立道,后世子孙稍稍继承发扬一下,尽尽子孙本分,也是无妨的吧?百行孝为先。”
        卫螭说完,眼睛骨碌碌转着打量殿上众人地表情,当年先皇去世的时候,都有人敢指责李二陛下未尽到孝道,他这样提点一下,应该没有事吧!话说。立政殿内地大唐君臣,谁不是老谋深算、狡猾如狐之辈,只是受限于经历和眼界,思维还不够开阔,卫螭一向有自知之明,提点一下就成,具体地策略制订,那就是人家的事情了,与他无关。
        话说,当年他在太极殿闹地那个公主和亲的事情。还有关于高昌国的问题,这些老谋深算的老大人们就想了巧妙的、合理地,让他国无法反驳的理由给弄了出来。给国子监的那些留学生调整学习科目的时候,人家不还是感激涕零么。所以说,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这些老大人的,他说了该说的就赶紧退让吧。
        有了卫螭那一番话的启发,诸位大臣们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关于抑佛扬道的方法倒是数不胜数,大家都擅长这个,只是。关于开始征收天下道观庙宇的赋税问题,却卡壳了。卫螭听了半天,说白了就一句话,大唐君臣都有些磨不开面子。堂堂大唐帝国,号称贞观之治的盛世。居然穷到要向出家人征收赋税地程度,这是不是太丢面子了。众人都纠结于这个问题。卫螭赧然,难怪刚才他说的时候,众人都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敢情他地这个提议。让众人都以为他脸皮其厚至极。
        形象岌岌可危。卫螭认为,他要做点什么。来挽回形象。咳嗽一声,卫螭道:“陛下,臣又有话说了。”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讲。”
        卫螭道:“微臣曾看过一本书,书上有一个叫清国的国家,它很强大,幅员辽阔,国力强盛,但是,到它第二代国王晚年的时候,却国库空虚,连修整河工和军饷都不够,为啥呢?因为国库里的钱都被大臣借走了。于是啊,那国王就派人去把那些欠钱的臣子找来说,哪里哪里河工决堤,遍地的灾民,易子而食的事件频频发生,死了多少多少人,需要多少多少钱才能修缮。然后又说说军队把哪里哪里打下来了,疆土扩张了多少,抵御了多少强敌,可军士们却腊月天穿着薄衣,喝稀粥,饿着肚子去打战,他做国王的羞愧,可他也明白臣子们困难,一时还不上钱也没关系,他可以节省王宫的开支,把属于国王地开支节省出来,贴补河工和军饷。众大臣听得是痛哭流涕,又悔又愧,觉得对不起国王,决定节衣缩食,把欠国库的钱给还上。”
        卫螭说完,觊眼看了看,众人还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不过,这会儿,他倒是不着急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采不采用是诸位大臣的事情了。卫螭偷偷抹了把汗,幸好他看了好几遍《康熙大帝》,关键时刻,还是有东西可以拿出来忽悠一下地。
        “这个做法嘛,似乎……”孔颖达欲言又止。众人看卫螭的表情,颇为古怪。卫螭嘿嘿憨笑,老实的应承:“很管用。”
        众人一窒,李二陛下干脆挥手:“卫螭你先退下吧。”
        卫螭眉开眼笑,连忙道:“陛下,那臣告退了,各位大人辛苦,继续为陛下分忧解劳,子悦不才,先走了。”
        说完,非常开心的转身闪人,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呢!就让大唐君臣去头疼去吧,这个问题,恕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承担不起责任。
        这件事,有没有再议过,卫螭不知道,他又不参与朝政,只是,朝廷一直没批文下来,那应该就是还没有结果了。
        当时间进入冬天,长安地第一场雪落下地时候,医学院的学生们,开始放寒假,又不需要上朝地卫螭,名正言顺的窝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二虎很能干,他媳妇儿云娘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臭小子要当爹了,见谁都是一脸傻笑的德性,看得卫螭一阵好笑之余,赶紧反省,努力回忆他当年要当爹时是否也是如此德性,甚至偷偷跑去找谢玖求证。
        美丽的谢玖童鞋,毫无疑问,内在一如外在般的美好,没忍心说实话打击某忐忑不安的男人,满脸严肃的睁眼说瞎话:“夫君请放心,你当年的样子比二虎帅多了,让为妻的非常顺眼,也非常欢喜。”
        “哦,是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刚放下心来,刚开始欢喜,突然反映过来,嘿,这姐姐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那意思就是他也很傻了?!这个答案真是让人不愉快,害得厮每次看到二虎的傻笑都忍不住猛做心理建设,他卫螭就算是犯傻的时候,也是最帅的,最有气质的傻子!重复一万遍啊一万遍。
        抛开这个让卫螭小小的不愉快,卫府的小日子,总的来说,这一年也是过的红红火火的。麒麟双胞胎健康活泼,常来他家的高阳和妞妞俩小萝莉已开始向着青春无敌美少女进化,萝莉干瘪平板的身材渐渐离她们远去,少女的青春无敌,娇俏可爱渐渐长出曲线,平原经过“地壳运动”,变成了丘陵,也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庄户们在卫府英明的老爷夫人带领下,小日子过的就像芝麻开花似的,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总体来说,卫府也是幸福美满的大唐小康之家的,如果跑到离长安远点的地方,他们卫府也是可以当做豪门,富甲一方的,满足了,满足了。但是,身为主角,似乎还真有主角模式,见不得主角顺利,这不,刚乐和没几天,秦府就递来确切的消息,一个坏消息。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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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6:11:12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一章 圣诞快乐!

        “侯君集回到京城了。”
        “老早以前就说打了胜战要回京了,说了大半年才回来,这效率真够慢的。”
        谢玖白了卫螭一眼,这个时侯,貌似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卫螭嘿嘿讪笑,挠头道:“看俺也没用啊,俺也没办法。穿越来的时候,没人教我怎么对付对主角有敌意的大奸臣啊!而且,义父说,叫我们宽心的,似乎他们有办法。”
        谢玖沉吟道:“不知是什么办法,真是叫人头疼。”
        小俩口说起这件事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真是波澜不惊,实在是现在与侯府就是那样的状态。卫螭的工作范围就在医学这块,侯君集是军方的,人人都知道卫府与侯府不合,明着来什么霹雳手段,那不可能,李二陛下的态度在那里摆着,侯君集不能不顾及,私底下使绊子,俩人的工作范围没有交集,目前就是这种互相看不顺眼,但又暂时使不上气力的状态。就算卫螭和谢玖想担心,也无从担心起来。何况从秦老爷子那边传来的话,却是让他们小俩口稍安勿躁,该干嘛还是干嘛去,一切都已安排好,只待一个时机,如今时机未到啊。
        卫螭笑笑,无意间看到窗户旁边小几上放的那盆快要枯萎的花,拉拉谢玖衣袖,小声提醒:“我说夫人,与其在这里操心咱使不上力的事情,咱还是先着紧一下眼前的事吧!” 谢玖满脸疑惑:“什么事?”
        卫螭下巴朝花盆的方向指了指,道:“夫人的爱花,似乎……又不行了。”
        谢玖惊呼一声,连忙跳下炕去,奔向她的爱花,查看是否还有存活的可能,口中兀自念叨:“怎么又死了呢?我明明记得少浇水了呀。”
        而卫螭则偷偷在心里记下一个数字——第一百八十五盆!峨眉豆腐,可怜滴小花儿。早日往生极乐吧,记得下次可别投胎成植物了。阿门。
        话说卫府的当家夫人,挂职在医学院做教授的谢玖童鞋,在当了几年家,做得很是顺手,以至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在医学院地工作也不繁忙,两个孩子也有人帮她一起照顾,总体来说。日子过得比较清闲的时候,深刻的认为,人不能只追求物质生活。还应该有点儿精神上的追求,争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争取精神、物质,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基本方针,觉得她应该有点生活上的追求和爱好,比如种几盆花儿,养点儿小宠物啥的。
        于是,卫府夫人一声令下,卫府的花园里就多了一个池塘和一座假山,水里还放着活蹦乱跳的锦鲤,闲暇时逛园子散步地时候,可以去喂喂鱼。再于是,卫府的花园就被铲平了一小块。撒上了所有夫人说想栽养的花草,甚至,还有忠心地仆人和善良的庄户们,进山时候看到好看的野花啥的,挖来移栽。随时准备给夫人欣赏地。总的来说,铲平的地方,虽然种的杂乱无章,但好歹还是很欣欣向荣的。
        但是,就是这个但是!卫府夫人谢玖非常没有养花的天分。就算严格按照园丁教的方法去养花。最后,花盆里的花。也会莫名其妙的死掉,残害“性命”数量已经到了百花斩的程度,乐得卫螭送她一雅号——摧花狂魔。当然,这个雅号送出后,卫螭得到地就是零下三十度的回报,外加手臂上的青紫两枚,也算是“收获颇丰”。
        谢玖热爱大自然,亲近大自然的心是值得肯定与表扬的,至于结果——则不在人力可控制范围之内,身为人家丈夫,取笑完了,似乎也担负着宽慰地职责,所以,笑过之后,每次卫螭都面不改色的继续鼓励谢玖摧残可怜滴小花儿,为她的战绩再添新功。卫府最高原则第一条,夫人说的永远都是对;第二条,夫人错的时候,请参看第一条。
        很是哀怨地对又一盆小花儿地逝去悼念了一阵,卫螭把她拉过来,坏笑着建议:“夫人,不如咱们养一盆仙人掌吧?这个你十天半月的不浇水都不会死,也会开花,花期还长,咋样?”
        谢玖白他一眼,小模样儿有几分可怜,有几分委屈,也不说话,就瘪着嘴坐一边。逗得卫螭很没良心地笑了出来,笑毕,看看自家美女姐姐的样子,心头暗叫不好。果然,好美丽冻人的一个后脑勺啊,说实话,卫螭还真是有些怀念。这姐姐自从做了母亲,脾气进步不少,少了些尖锐和清冷,多了些柔软稳重。特别是随着孩子渐渐成长,这样的改变,在她身上越发的明显起来。
        有许多人讨论过,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段是哪一段,有人说是谈恋爱的时候,也有人说是做新娘的时候,也有人说是做母亲的时候。圆滑笼统的说法是女人的每个时段都有不同的美丽。就卫螭这一路和谢玖相伴着走过的历程来说,他倒是认为当女人懂得爱的时候,她就是美丽的。懂得爱之后的女人,不仅懂得爱别人,也学会了爱自己。亲情之爱,爱情之爱,友情之爱等等,在这些各种不同的感情中,最美丽的那个,总是懂得了如何去爱的那个人。想想过去未穿越前谢玖的状态,高傲、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天上的冷月,看着挺看好,但只要细心的人,都能看透美丽背后隐藏的寂寞。
        想起过去,卫螭叹了口气,伸手拉过谢玖的手,不顾她的小性子,拉入怀中,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淡笑道:“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感觉来。”
        “好话才要听,不是好话不要说来气人。”语气还是有些冷,斜睨过来的眼神,还有几分委屈迷蒙,还在使小性子。卫螭呵呵笑了起来,语带感慨,道:“当年又没和你具体的接触过,只是算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咱又不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道人长短的人。怎么可能有坏话说你?”
        这话似乎取悦了美女姐姐,神色好了些,靠在卫螭怀里的身体又贴近了一些,颁布旨意:“然后呢?”
        卫螭低沉的笑笑,端起她下巴,与她对视,笑着道:“以前在医院,下班后偶尔遇到的时候,都见你穿着名牌时装。一身打扮地精致典雅,细节讲究的不得了,我就想唉呀妈呀。这个女人也太能折腾了,养这么一个,那得多少钱啊!果然,美女只有有钱人才养得起。哎哟……我这不是过去的感慨吗?现在肯定不同。别动手,别动手。”
        谢玖白他一眼,继续听他说:“后来呢?”
        卫螭挠挠头,笑道:“后来,有次不是有机会出去开会么?俺做你的跟班,跟你去会你那些朋友,听她们取笑你的手机款式和手表款式过时,看她们惊讶的样子,我就想,这女人以前肯定很会赶时髦。估计被人笑话还是第一次,但你的样子又不像介意,我就觉得,你那时应该很寂寞吧。”
        谢玖一怔,眼睛又变成一湖秋水。脉脉看着卫螭。卫螭嘿嘿傻笑两声,道:“嘿,你是不知道,你在医院的时候,讲究细节讲究到快让我抓狂了。俺当时就闹不明白了。医生的工作就已经要求很细致了,咋下了班都还那么要求呢。还要不要人活了!”
        谢玖轻笑,低声道:“看来真把你逼急了,所以你就给我取了个冰山地外号?”
        卫螭嘿嘿笑道:“那不是一时义愤,小小的报复一下嘛!”
        谢玖白他一眼,靠着他沉默一阵,才缓缓道:“我那是确实很寂寞,因为那些都不是我的朋友,性格缘故吧,我没有朋友,只是消极地过着我以为幸福的安静生活,其实心里也希望能有人和我说说话。”
        卫螭见她模样儿有点伤感,逐坏笑道:“来,夫人,咱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给夫君我说句实话,是不是那时候就开始遐想咱了?所以一穿越就坚持要和我组成家庭做两口子?”
        这话问的谢玖脸孔一红,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又似乎有些害羞,眼睛眨了几下,柳眉一竖,嗔道:“是你先追我,我们关系才有实质进展的!”
        说完,抛下一句“孩子们要睡了”地话,逃之夭夭,留下卫螭一个人在那里坏笑,笑完却忍不住感叹,如果没有谢玖,人生那该多么的寂寞如雪啊。嘿嘿傻笑几声,伸了个懒腰,晃了过去:“孩儿他妈,需要俺来帮忙不?”
        谢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说话,和卫螭一起,俩人默契的哄了孩子睡好,才轻手轻脚的爬去睡,紧紧搂着彼此,寒冷的冬天,却感觉不一丝寒冷。
        侯君集回京的欢迎会和庆功会,卫螭都没参加,本来人家就不待见他了,还硬凑上去的话,除了自找没趣,那就是改练下三路的贱法了,卫螭才不干这种事。
        京里热热闹闹的没过几天,一匹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驰入京中,报曰吐蕃突然出兵,灭了白兰、党项,陈兵吐谷浑边境,欲向吐谷浑宣战。
        话说,卫螭听到这句话地时候还惊讶了一把。松州之战他是知道的,历史上,因为大唐许了公主给吐谷浑却没有答应许给松赞干布,大臣对他说是因为吐谷浑的离间所致,松赞干布大怒之下,干脆把灭了吐谷浑和羌部,陈兵松州,声称迎娶大唐公主。
        这不是卫螭惊讶的,厮惊讶的是,现在大唐已没有再对外和亲,吐谷浑成了大唐地军事基地,咋松赞干布还是开打了呢?看来,这松赞干布图谋不小啊。
        当然,卫螭并不是说想参与进去,只是看到妞妞小丫头来他们家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瞎琢磨一下,以后大概不会再有文成公主这个名号了。
        也不知朝堂上是怎么安排商议的,侯君集那厮刚打了胜战回来,战功赫赫,不可能再派他出去了,主将只能选别个,反正咋轮也轮不上他家老义父。这么一想,这厮也就心安理得的在家过他的小日子,话说,冬天都没地方去,大小萝莉们都聚集在他家,一块儿开故事会,一块儿玩游戏呢。
        “四个二,出完了,总共四炸!不好意思,人家又赢了。”
        妞妞笑地那叫一个得意啊,摊开洁白地小手掌,分别伸向高阳和卫螭,而高阳卫螭只能万分哀怨的看着她,心中那个不甘啊,牙齿那个咬啊,但没办法,谁叫人家妞妞今天手气旺呢!看看妞妞跟前儿堆了一堆地铜钱就知道她今天收获不菲了。
        卫螭摸摸衣兜,已经空空如也,但似乎妞妞小丫头正在兴头上,木有散场的意思,卫螭刚要开口,妞妞就一脸含泪欲泣的样子瞅着他,搞得他心头的罪恶感一再攀升,似乎他在欺负一个还未断奶的小狗崽似的,下不去手啊。
        谢玖坐在高阳身后,看着三人打,怀里抱着还不肯去午睡的女儿,轻轻拍着,不时指点高阳几句,不过,显然,妞妞今天气场太强了,暂时没人能够赢过她。
        正玩着,管家来报:“老……老爷,有贵客到。”
        贵客?!
        卫螭愣了下,赶紧跳起来,借机脱身,一边往外跑,一边道:“夫人先顶上,为夫去见客。”
        妞妞故作天真无邪的道:“师丈,您还欠人家两贯钱呢!”
        听到这话,卫螭离开的步伐更加的匆忙。狼狈逃窜的样子,惹得屋内几人一阵好笑,谢玖扫了妞妞面前堆得老高的铜钱一眼,轻轻一笑。小丫头得意的笑笑,皱皱小鼻子,娇声道:“师父,咱们再玩一会儿,等会儿赢钱,妞妞分你一半。”
        谢玖莞尔,不置可否。高阳哼了声,道:“师父才不稀罕你的小钱呢。”
        妞妞狡黠一笑,道:“是呀,这是小钱,这不是还等着公主您赏点大钱呢。”
        高阳无言,瞪视着妞妞,硬邦邦闷声道:“再来!”
        两个小丫头斗气的可爱样子,惹得谢玖不由又是一笑,与俩儿小丫头凑一起,玩了起来。
        “子悦。”
        “您……怎么来了?外面下大雪呢。”
        卫螭出去客厅,见到来人,不由一阵惊讶,连忙招呼。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二章 快 乐(上)

        来人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优雅贵气,卫螭有种被晃花眼的感觉,年轻人就是好啊。来人笑道:“不止我来了,还有个小尾巴。”
        “太子哥哥坏,兕子才不是小尾巴。”
        随着娇嫩的抱怨声,一颗小头颅从来人裹得厚厚的皮裘中探了出来,小脸儿捂得红红的,天真的朝卫螭笑着伸出双手:“卫大人!”
        “兕子小公主?!呵呵,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好好呆在宫里,小心生病要喝苦药的。”
        没错,来的是兄妹俩——承乾太子和晋阳公主小兕子。这几天,天气不太好,雪花飘飘的,兕子身体弱,怕她受了风寒,高阳公主来卫府的时候,都没有带上她,这不,承乾太子来的时候,她就追着来了。兕子笑得甜甜的道:“兕子有穿厚厚的衣服,卫大人你看,很暖和的哦。”
        这孩子身体长高了不少,以前做给她的鸭绒衫已经不合身了,冬天的时候,宫里仿照卫螭给做的鸭绒衫,用鸭绒和柔软的兽毛,宫里的公主,一人给做了一件御寒。兕子现在穿的就是。
        赶紧把兕子抱到火盆边,请承乾太子上座,一边烤火取暖,一边问道:“殿下大冷天的过来,有什么紧要事儿吗?差个人过来叫一声就成,何必亲自来。”我今日政事已毕,想起许久未与子悦聊天,也想看看大妞家的日子过得如何,故出宫看看。兕子今日去东宫看望象儿,听说我要过来卫大人府上,便追了过来。”
        承乾太子微笑着,与在太极殿上,在群臣面前的那种的微笑不同,多了一丝亲近。与卫螭初见到的承乾太子相比,如今的承乾太子已成熟了更多,为人做事上,也更能把握属于他自己的度,在朝中赞誉声一片。
        卫螭笑笑,道:“厨房有米粥和莲子粥,殿下和公主用一碗驱寒可好?”
        承乾太子和兕子都是卫螭的老熟人了,俩人都不客气,要了莲子粥。卫螭吩咐人端上来,顺便给谢玖高阳她们送去。冬天的养生,贵在御寒保暖。准备些益气补身地冬天是很好的,米粥、枣粥、莲子粥都是比较适合的,不能喝小米粥,小米粥性寒。喝了更冷,伤人体阳气。没空做粥,也可以喝点儿祁红、滇红等红茶,还有普洱等黑茶也是可以的,能温养身体。
        喝完粥,承乾太子对兕子道:“兕子,进去找高阳玩可好?为兄要与卫大人议事。”
        “嗯!好冷,太子哥哥和卫大人要穿多多的衣服,和兕子一样。”
        小萝莉还是那么会体贴人。承乾太子笑着摸摸她的头,卫螭笑看着她的小身影随鲤儿一起去内室。
        待兕子走后。承乾太子看着卫螭笑笑,眼神里都是感激之色,道:“吐蕃赞普屯兵二十万于吐谷浑边境,父皇派了程知节老将军挂帅出征。今日,父皇把我叫到立政殿对我说。我摔到脚的时候,卫大人曾问父皇,陛下十一岁时陛下如何。”
        说到这里,承乾太子顿了顿,看着卫螭的目光。颇为复杂。卫螭嘿嘿憨笑两声。道:“陛下居然把我地傻问题也告诉了殿下,我真是惭愧。当时吧,一时冲动就问出口了,幸好陛下没见怪。”
        承乾太子轻轻一叹,道:“子悦于我,亦师亦友,我心中十分感激子悦,从未忘记过子悦让我看到的那些人和事,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身为一国太子,应该怎样做,承担了怎样的责任和重担。今日父皇对我说,父皇十六岁便应募在前朝屯卫将军云定兴麾下当兵,而我却连真正地战场都踏过,实在愧为父皇的儿子。父皇问我,是否愿与程老将军同行,去看看我大唐的军队是如何征战天下,威震四方的。”
        承乾太子愿意与他说这些,卫螭心中默默一叹,笑道:“陛下地良苦用心,殿下想必心中已尽知,殿下努力学习,不要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承乾重重点头,道:“我知道,承乾必不会让父皇和卫大人失望。大军不日将开拔出征,出征前,我总想着要来和卫大人说说,到卫大人的庄子上看看。”
        卫螭笑了。承乾太子成熟了很多,也上进了好多,充满朝气,充满理想,这样很好。卫螭想了想,道:“殿下还记得前些时日那个说会咒死术的西域番僧麦哈迪吗?”
        “记得。”承乾太子显然对卫螭为什么突然提起麦哈迪很不解。卫螭笑笑,道:“那个咒死术,说穿了就是催眠术。在海外国家,催眠术是好东西,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去学。只是这世间,最难解的就是人心,有些人善良,用催眠术去帮助病人解除痛苦,获得幸福;而有些人却仗着催眠术为恶。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麦哈迪算不得坏人,他从他信奉的宗教那里学会了催眠术,一直按照着古时就传下来的使用方法去施术。本来,我是想请他到我们医学院担任教授,教导学生们催眠术的,但无奈,他自己也成了催眠术的受害者。这世间地事情啊,设想、计划的都挺好,但往往事情发展,有时候就是不如人意。可没办法啊,谁让咱要活在世间做个人呢,跌倒了还是只能爬起来,再继续走下,不可能一直赖在原地不动,对吧?”
        承乾太子略一思索,道:“子悦是在告诉我,只有想法不行,还需有失败了再爬起来的勇气吗?”
        卫螭笑着道:“我相信殿下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勇气,毕竟,殿下的复健,其中地艰辛和痛苦,臣也是着过来的。”
        说起那艰辛的过程,承乾不由有些触动,低下了头。卫螭见他这样,笑道:“似乎外面雪景不错,殿下。不如出去走走。顺道去看看大妞和狗蛋儿也好,如今,大妞也是个大丫头了,狗蛋儿也是位铮铮少年了,姐弟俩几乎把他们家所有的伙计都包圆儿了。”
        承乾太子眼睛一亮,喜道:“果真如此?!他们姐弟真是能干。如此,卫大人,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卫螭披上斗篷,与承乾太子一起出门。朝庄子走去。如今的卫家庄子已经大变样了,全部重新做了规划,样式统一地民居房。宽敞平整地路面,积雪已有人扫了堆在路边,不会再像以前一般沾一身地泥水了。
        “子悦,我看各家各户门口都刻着一个数字。这是何意?”
        承乾太子一路走来,新盖地房子,门上都刻了一个数字。卫螭笑道:“这是门牌号,我们庄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又重新盖了房子,编上个门号,比较好管理。这样也能多节省一些人手。”说着,卫螭简单的说了下谢玖的管理模式。卫螭这厮。人家对他好,他就忍不住的想对人家好回去。承乾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卫螭有意引着他出来,就是希望能找机会把谢玖的管理模式说说,希望能给他一点启发。
        李二陛下派他随程老爷子一块儿出征。把堂堂一国太子放出京城,拉上战场,卫螭暗自揣摩,大概不会是想让建立什么军功,更多的是他去看看吧。作为一国之君。有些流程。有些东西,总是要了解地。李二陛下是开国之君。承乾将来是守成之君,其中的差别,需要他自己去慢慢体会。
        走了一会儿,快到大妞家那排房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两个身影站在门口说话。卫螭一愣,那个身影怎么就那么熟悉呢?!连忙拉住承乾太子,小声道:“咱们小声点儿,悄悄靠过去看看。”
        说着,神色是抑制不住地眉飞色舞,承乾太子一愣,不由一阵轻笑,这位卫大人,还真是数年如一日。看了卫螭一眼,也学着他弯腰低头,挨近围墙边,轻手轻脚的靠近,待看清那人,卫螭不由一愣,叫了出来:“卫文,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爷……啊……太……”卫文见到卫螭和承乾太子,惊喜的刚要打招呼,卫螭连忙打断他:“不正是我们吗?哈哈,卫文,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妞也连忙行礼,福了福:“见过老爷和……”
        大妞望着承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承乾太子笑道:“还是像以前一般叫小哥哥就好。”
        卫螭也满脸伤心状,叹道:“唉,看来我是老了,大妞都不愿意叫我庄主哥哥了,好伤
        大妞脸上一红,如今她已经十五六的大姑娘,再不像当初那么懵懂无知,也知道了礼仪规矩,当然不可能再像当初一般叫卫螭做庄主哥哥,叫承乾太子做小哥哥了。
        见大妞害羞了,卫螭无良地嘿嘿笑笑,转问卫文:“还没说你来大妞家做啥呢?可别是来调戏良家少女哈,小心家法伺候。”
        在这方面,卫府的规矩还是很严格的。卫文看了大妞一眼,大妞脸迈到一边,不敢看他的目光。卫文道:“老爷,我想向大妞提亲,可是她不愿意。”
        这么一说,卫螭的八卦精神冒出来了,承乾太子似乎也有点感兴趣的样子,于是,俩人对望一眼,卫螭道:“为啥啊?来,大妞,告诉庄主哥哥,有啥难处,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话说,咱家卫文还是不错的,如今已经管事了,未来的前途还是不错滴!”
        大妞看看卫文,又看看自家,低声道:“庄主……哥哥,大妞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如今家中上有祖父母,下有幼弟尚未成年,大妞怎能出嫁?”
        这倒是实情,也合情理,卫螭有些无奈,这种事情最难说了。卫文的情况又与二虎不同,二虎是孤儿,只有一个长兄大虎,好处理。卫文却是有父母兄弟地。他升上管事后,谢玖便让他把父母兄弟接了来,并分了两套房子给他,交由他安置家人,卫文的亲事,牵扯到得更复杂。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还真是不好说。
        大妞见众人站在外面,连忙道:“外面天气怪冷的,您二位进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
        说着,让客进家门,也不搭理卫文,搞得卫文破不自在,有些尴尬。卫螭眼神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嘿嘿笑笑,拍拍卫文肩膀道:“先回去吧,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说说。”
        后面这两句,却是压低了音量,只对卫文耳语。卫文点头,道:“那小的先走了,您二位慢来。大妞,我先回去了,我会等你的。”
        卫文这小子,也不知道受了谁地熏陶或是真的锻炼出来,脸皮厚了不少,都敢在人家姑娘家门口喊了,卫螭看的挺得瑟的,卫府出来的人,就是不同凡响啊。
        大妞脸上一红,没说什么。卫螭和承乾太子进去,院子很宽敞,种有树木。卫螭道:“大妞种地是柿子树和枣树,那个小花坛,狗蛋儿去山上淘了不少漂亮地野花儿来栽种,可惜现在看不到,等开春时候才能看到,那花儿开得很漂亮,我家夫人都还从他家要去自己种。”
        “姐,是庄主哥哥来了吗?”
        正说着,狗蛋儿的声音从厢房响起来,窜了出来,手里拎了一个提篮,装满了鸡蛋。个头已长成个壮实地毛头小子了。承乾太子眼带怀念的看着他,笑道:“当年我来的时候,狗蛋儿还是个小孩子,如今已是半个大人了。”
        这话说得众人一笑,狗蛋儿只会嘿嘿傻笑。承乾太子问道:“你刚才在厢房收鸡蛋?”
        狗蛋儿道:“是啊,小哥哥,天气冷,下的蛋不多,只收到这么几个,再攒几日就能拿出去卖了。”
        承乾太子笑笑,与姐弟俩一起进屋。卫府的庄子,家家户户都盘了炕,冬天一进屋,温暖的感觉便扑面而来,比起外面,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冷。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三章 快 乐(下)
        大妞的祖父母,样貌又比往年老了几分,但好在精神头还好,见卫螭和承乾太子进来,连忙让座,给予了两人最热烈的欢迎,叫大妞端来热水给俩人不算,还有橘子和一些柿饼、枣子,甚至还有几个水煮蛋。就这些东西拿出来,大妞爷爷还笑着客气道:“穷人家没好东西,两位将就吃点。”
        卫螭笑笑,拿了个橘子剥吃,一边吃一边和大妞爷爷唠嗑。承乾太子却拿了个鸡蛋,没有吃,有些惊奇。
        卫府庄子上的人,已经习惯了旁人这种惊奇的目光,大妞爷爷笑道:“小哥儿许久不来,难得来一趟,这是老汉自家养的鸡下的蛋,除了拿去卖的,自家留了几个,请用,别客气。”
        承乾太子笑笑,剥开蛋壳,道:“刚才进来的时候,看狗蛋儿拾了一篮子鸡蛋,家里养了不少鸡吗?”
        大妞爷爷爽朗笑道:“小哥儿许久不来,对我们庄子的情况不熟悉了吧?哈哈,您不知道,我们庄主有本事,去年教大家开始养家禽,不止是鸡,还有鸭、鹅、猪也养了不少,如今我们卫府庄子的鸡蛋,远处都有人专程跑来买呢。”
        被人夸奖了,卫螭只是嘿嘿笑,连连摆手道:“过奖过奖,大家日子好过,我们身为主家的也好过。”
        承乾太子笑着看了卫螭一眼,想不到他还会养家禽。大妞爷爷却笑道:“庄主过谦了。附近都知道我们卫府庄子日子好过,对我们都羡慕得很。”
        卫螭被夸得眉开眼笑。却又一些不好意思,第一次这样被人家当面感谢,脸孔热烘烘地。承乾太子稀奇的看卫螭一眼,学着卫螭地样子,慢慢的与大妞爷爷聊了开来,从容不迫的样子,再没有了第一次的窘迫和不自在,进步不小。
        卫螭这次没再当引导话题的人,而是交由承乾去引导,看着他端着一张阳光的笑脸。去与大妞爷爷交谈,卫螭在一旁就吃了一个橘子,面容带笑的听着,偶尔才插上几句,整个场面和氛围,其乐融融。
        在大妞家做了大半个时辰,承乾太子和卫螭才告辞出来,临走的时候,大妞奶奶硬是要两人拿点儿东西,枣子、橘子、鸡蛋。还是卫螭借口没有地方装。只顺手拿了一个橘子和一把枣子,承乾太子也是如此,就这样,出来的时候,俩人手上都没有空闲的地方,相视苦笑之余,心中却是又温暖又感动。
        “我们去田边转转,你们回去吧。”
        承乾太子与送客出来地大妞爷爷道别。和卫螭一起朝田地走去。冬天的田野,说实在的,没啥转头,只是承乾太子很少出宫,一切看着都觉得好奇。“我还记得那是大妞家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手上的东西,待走到当年一起劳动过的地方,承乾太子居然还记得。一眼就认了出来。卫螭哈哈笑笑,走到旁边结了薄薄一层冰的小水沟边,笑问:“殿下还记得这里吗?”
        承乾太子也笑了出来,道:“当然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毫不顾忌形象的坐在沟边洗脚。”
        承乾太子这么一说。卫螭不由汗了一下。感情他无意间还领着人家做了破坏承乾太子形象的事情啊,不过。貌似这样的事情,他还真干过不少,峨眉豆腐,幸好人家老爹不知道。
        说说笑笑,转了一圈,望着不远处地村庄、房子、田野,还有一群在谷场上到处乱跑的小鬼头们,卫螭满足的叹了口气,笑道:“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喜欢这样的景致,每次看到,心里都暖烘烘的。”
        承乾太子一愣,旋即微微一笑,能明白卫螭的感受。卫螭远光盯着谷场上玩耍的小朋友,突然提议道:“殿下,咱俩去邀那些孩子一起打雪仗吧!冬天一直闷在家里,骨头都会闲懒地,走吧。”
        说罢,也不管承乾太子,自个儿一个人就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拉着个小鬼交涉起来,待到承乾太子追过去的时候,已听到卫螭答应人家:“……我和那位小哥哥一起,你们一起,这样总成了吧?”
        被卫螭拉着的小鬼头想了想,点头:“好吧,庄主哥哥不能耍赖皮哦。”
        “绝对不会,向月亮发誓!”
        说定后,急急拉了承乾太子去做准备,效率非常的团了好些雪球堆起,待刚才的小鬼一声开始后,拉着承乾太子一起,不要命的扔起来。一开始,承乾太子还有些放不开,只是看卫螭一个人在那里扔得起劲儿,帮忙团雪球,偶尔才扔出去那么一两个,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啊!好冷!”
        “噢,噢,噢,打到小哥哥了!小哥哥好笨!你和庄主哥哥要输给我们了!快投降,快投降!”
        忽然,一个雪球命中承乾,小孩子的手劲不大,衣服又穿得厚,打在身上不疼,关键是溅到脖子上地雪花化成水后淌进去,那个冷啊,让人鸡皮疙瘩都能跳出来。承乾一看被动挨打也不成,干脆抛开形象、脸面,学卫螭一般,嘿呀嘿呀的丢起雪球来,两个大人和一群孩子,一开始还战了个难分难解,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玩了一会儿之后,卫螭和承乾就不行了,只能赶紧认输,然后不顾满身的雪,卫螭领着一群孩子回家,让管家每人给他们一些糖果点心,算是对孩子们陪他和承乾太子玩的奖励,哄得一群孩子开开心心又跑开了。
        回到家,小石头见承乾太子一身地雪和水。发髻也乱了,不由急了起来。连忙跑过来帮承乾太子整理,承乾任由他整理,笑着对卫螭道:“与子悦在一起总是这般开心快活,奈何我今日地空闲时间已用尽,得回宫去了,真是让人不快。”
        卫螭笑道:“殿下毕竟是太子,偶尔为之就好。再说,你这一身,还是赶快回去换一下,以免沾惹风寒。”
        承乾太子道:“如此。那我便先回宫了,兕子让她随高阳一块儿回宫就好。”
        卫螭点点头,送承乾太子和小石头等一干随从回宫,看着承乾太子一脸笑容地离去,他不由得也有些开心,扯开嗓子吼道:“人呢?老爷我要沐浴。快去卧房给老爷我找干净的袍子来。”
        卫螭这会儿地形象,比承乾太子好不了多少,惹得一干下人们,看着他不由一阵偷笑,手脚利落的给他整理一下。沐浴更衣。
        待卫螭沐浴完毕,换了干净的衣袍出来,闪进谢玖几人在的屋子里,却见牌局已经散了,高阳、妞妞、兕子三只少女加萝莉正低着头,手边全是些碎布片,还有一盒浆糊,埋头在一块木板上不知道在捣鼓啥。谢玖则在三人身旁不时的指点一下。
        “你们在做啥?”“卫大人!”
        “师丈!”
        兕子小萝莉给了卫螭一个热情洋溢的纯真笑脸,妞妞也给了卫螭一个热情的反映,高阳只是抬头看了卫螭一眼,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完了又低头继续捣鼓自己的东西。
        谢玖打量了卫螭一眼,见他换了一身衣裳就知道这厮出去肯定又没干啥好事,对这个童心未泯地家伙,谢玖已经决定采取放羊吃草的政策。干脆视而不见,只是妙目别有意味的瞅了那厮一眼,厮嘿嘿傻笑两声,默不吭声。
        卫螭被谢玖瞪了一眼也不以为意,和这姐姐相处久了。也明白她一举一动所包含的意思和心意了。老脸皮厚厚的跑去兕子身后坐着,笑问:“兕子在做什么?”
        兕子抿着小嘴笑了笑。道:“卫夫人教我们做布贴画,兕子在作画。”
        布贴画?!谢玖还玩过这种东西?!这倒是稀奇了!卫螭惊奇的目光投向谢玖,谢玖小脸儿一扬,笑道:“上小学时手工课上学的。”
        卫螭恍然,也只有谢玖这样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孩子,上小学时候才有手工课上,想当年,他上小学的时候,除了主课,也就只有体育和音乐两门副课。上体育,就是把大家拉出去跑两圈,任由学生们野玩,有一次,甚至被校长抓去给校长家田里除草。音乐课更寒碜,依稀记得,整整一学期,也就学了两三首歌,还是那种非常古董的歌曲。环境不同,际遇真地也不同,不过,厮自认童年也过的不错,很快乐。不过,既然上过手工课,那应该也有家政课吧,咋他家美女姐姐就没学会针线活儿呢?这个问题能问么?卫螭瞅瞅谢玖,又斟酌了下时机,决定作罢,这种问题还是烂在肚子里吧,反正现在谢玖也挺贤良淑德的,也是一个很棒的贤妻良母,人不能要求太完美,完美容易早死的,他还想和谢玖白头偕老呢。
        压下肚子里乱七八糟的心思,卫螭扭头看看兕子跟前已经有完成的作品,拿了过来,却看上面黑乎乎的贴了几个破布头,横看竖看,看半天也看不出来是啥东西,纳闷地问道:“兕子,你贴的是什么?”
        “卫大人和卫夫人啊!”兕子微微有些害羞,却满心期待,一脸献宝的说道。说完,还害羞的抿嘴,瞧卫螭一眼,低着头,紧张的等待着卫螭的评价。
        “啥?!”
        卫螭倒抽一口气,埋头仔细看了看,努力发挥联想能力,估摸着木板上的几片破布和他与谢玖有啥相似的地方——卫螭有点被打击地感觉,说实在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几块布片和人有什么关系,更没看出哪里像他和谢玖。“贴的不好吗?”
        见卫螭没说话,兕子似乎有些不安,小声的问道,小脸仰着,看着卫螭,满脸的紧张,眼睛湿湿地。卫螭赶紧面不改色,昧着良心道:“没,贴地很好,真漂亮!兕子太厉害了,瞧这画儿贴的,啧啧,简直就是我和我家夫人地化身啊,兕子咋这么厉害呢?哎呀呀,真是太让我佩服了。”
        兕子羞羞一笑,被夸的小脸儿通红,绞着小手道:“兕子力气小,剪不了布片,都是用剪好的布片贴的。卫大人真的喜欢吗?”
        卫螭郑重点头,笑道:“那是当然,这样吧,既然是贴的我和我家夫人,那这幅布贴画就送给我们了,好不好?这算是兕子给我的礼物好吗?”
        兕子眼睛亮晶晶的,欢喜的看着卫螭,忙不迭的点头:“好,兕子就是想送给卫大人做礼物的!”
        “好乖,好乖!那作为回报,就由我来帮兕子剪布片好了。来,兕子告诉我,你还要贴什么画,我帮你。”
        “好,卫大人帮兕子剪布片,兕子还要贴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九哥哥、高阳姐姐&长乐姐姐……”
        兕子满眼欢喜的掰着手指头往下数,基本把她认识的、喜欢的人数了个遍。
        “兕子真乖,太可爱了。等你全部贴完了,就把布贴画当做礼物送给他们,他们肯定很开心,就像我一般。”
        “嗯!”
        卫螭点点头,坐她旁边,拿起剪刀就开始剪,标准嘛——瞅了瞅那张完成的布贴画,卫螭决定就按照那张来,艺术家的风格,还是统一点儿好,要突破等兕子再长大些再突破,他绝对没有啥不该有的坏心眼,只是想收到礼物的人体验一把他刚才“欲仙欲死”的心境和感受。
        于是,在卫螭的帮助下,所有人,上至大唐帝国元首夫妻,下至兕子身边的乳母,在兕子的布贴画中,全都变成了方脑袋,月牙手,歪曲扭八身子,长短脚的样子。想必这些人收到的时候,感觉都会很复杂、很复杂吧。



    第七卷 风采-第二十四章 冬天里的那一场病(上)
        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刚吃完晚饭,天就已经擦黑,两个美少女外加小萝莉一名要回家了,回家附赠的行礼就是差不多堆了快一筐的布贴画,三人的风格——泾渭分明,卫螭的评价,都很有艺术家的天分。
        吃完饭,三小准备回家的时候,见谢玖命人提来灯笼,卫螭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件物事来,笑道:“要回去了,给你们弄个好玩儿的小东西。”
        三小听到玩,那是眼睛绝对堪比一百瓦的电灯泡的亮度,星光闪闪的看着卫螭,看的厮心头那个乐啊,大手一挥,领着几小奔去屋里,扯开嗓子吼:“鲤儿,拿橘子来。”
        鲤儿连忙奔去拿橘子,等着橘子拿来的途中,麒麒奔了过来,咧着吃得油乎乎的小嘴,朝卫螭长开双手,也不管追在后面的仆妇,笑得傻呵呵的:“爸爸,抱抱!”
        卫螭苦笑着抱起来,麒麒就很自觉的把油乎乎的小嘴往老爸脸上贴,嘴上笑呵呵的说着“亲亲”,亲的某当爹的一脸油,心中苦哈哈的,脸上却只能笑。做男人难,做个结了婚的男人更难,做个结了婚,还有了孩子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谢玖看得闷笑不止,看着卫螭糗糗的脸,赶紧递了块干净的手帕过去,看卫螭飞快的擦干净。一般来说,男人都比较粗枝大叶,特别是单身汉的时候,基本上,住的地方,臭袜子、脏球鞋、甚至是穿脏了的衣服到处扔的都有,卫螭这家伙,谢玖发现厮除了不太会收拾整理外,却意外的爱干净,以前在一块儿上班时候就发现,虽然不见得都穿名牌。但一直都很干净整洁,整个人看着阳光整洁,给他加了不少分。不过,这个爱干净的男人,这会儿做了老爸,也耐不住孩子的缠磨。只能举手投降。
        擦干净女儿和自个儿,鲤儿的橘子也端来了,一见橘子,不止卫螭怀里抱着的麒麒,连谢玖怀里地麟麟也伸出了手,为了怕他们捣乱,赶紧一人手里塞一个,之后卫螭才开始剥皮。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谢玖恍然大悟。笑道:“你要做桔灯么?”
        “宾果,夫人真聪明!快给我找些蜡烛来。”
        谢玖笑着摇摇头,转售吩咐刘嫂去找。不一会儿,剥了三个桔子,找来线、针,仔细的穿好,缠在一根小棍儿上,把蜡烛放进去,点亮。就是一盏完工的小桔灯了。
        这东西吧,照明不一定管用,还比不上灯笼,但胜在有趣、可爱,看的几小眼睛溜圆,纷纷叫着要,连卫家的双胞胎姐弟也叫着要。卫螭干脆马力全开,把最难掌控地剥橘子皮给做了,便把剩下的工序教给几小,指导着她们自己做。做小桔灯非常简单。几小很快就学会了,各自拎着自个儿做的成品,喜滋滋的回家去。看着三小快乐的小脸儿,卫螭也挺开心的。和孩子玩的过程,如果大人能放下架子,自己也投入进去,也能得到快乐。
        送三个小丫头走了,回到屋里。麒麟姐弟俩正满炕疯跑、玩闹,谢玖坐边上照看着,见卫螭回来,朝他递过来一个美美的笑容,没有说话。卫螭被笑得心中一软。凑过去。脱了鞋袜,跳上炕去。陪两个小宝贝玩耍。
        “今天太子找你,为了什么?要你随军出征吗?”谢玖问道,眼睛定定的看着卫螭。“如果真是出征,我可不许你去,我们又不求功名利禄、光宗耀祖,你手无缚鸡之力,战场可不是儿戏地地方,也不是你能靠一张嘴忽悠的。”
        卫螭一愣,笑道:“你看我像是会被征召入伍的人么?军队里会要连一石弓都用不好,啥兵器都不会的人去么?就算征我去做苦力搬石头,人家也会嫌弃咱力量不够不要咱啊。”
        说起这个,卫螭就有眼泪汪汪的感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想当年他虽然不说运动全能,但好歹也算是可以的,穿越到这古代后,他就成了被鄙视的小白脸了,还是一个一点都称不上美男子的小白脸,真是悲哀。谢玖一笑,安慰似的拍拍他地脸,但语气却是无比的放心,柔声道:“只要不是让你上战场就好,我们与从小就弓马骑射惯了的唐人不同,我就怕你热血上头,一时逞能。”
        卫螭笑笑,把谢玖揽入怀中,道:“你当我还是十八九的毛头小子,那么容易热血上头?再说了,我一不懂行军打战,二不懂弓马骑射,拉我上战场做啥?当炮灰,给敌方增加杀敌人数么?姐姐啊,不看外表,只论年龄的话,咱都三十好几了,真是岁月如刀,刀刀催人呐。”
        卫螭说得感情挺投入的,一派感慨唏嘘之态,谢玖却眼睛一眯,好整以暇的淡然道:“你是在提醒我吗?我可是比你还大一岁呢。”
        说的好哀怨的样子。卫螭那个汗,咋这姐姐这会儿又敏感起来了?!咋该她敏感的时候,丫地反映又寒的能让人大热天流冷汗呢!好可怕!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抹把脸,赶紧马屁送上:“姐姐啊,你咋这谦虚呢?来,你看看,这皮肤,这脸蛋儿,说姐姐你三十,有人信么?这不是诚心气死人么?说姐姐你十八,那还是因为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明明才十六嘛!”
        这么一番没脸没皮的话说出来,终于逗得美女姐姐凤心大悦,喜笑颜开,奖励了一个妩媚多情的眼神。而某男只能偷偷的擦冷汗,赶紧转移话题:“承乾太子就是今天没事儿,来找我叙旧的,用文艺点儿的说法,就是来找我一起怀念他那逝去地青春,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明白了吧?”
        接着,把陪着承乾太子做的事儿一说,谢玖也明白过来,只不过,眼神却瞅着卫螭看了半晌儿。看的卫螭一头雾水,心中不停打鼓,姐姐不会又做了啥敏感的联想吧?!
        忐忑地望着谢玖,谢玖却一脸严肃,若有所思地道:“有一种说法认为,对一个人的人生观产生影响地。有一个阶段很重要,那就是少年时期的,特别是叛逆时期。”
        “呃……夫人是要做学术讨论么?话说,俺心理学不太精通。”
        卫螭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姐姐的话题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谢玖白了卫螭一眼,耐心道:“有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叫叛逆期。这个时期地孩子,躁动不安、厌烦规矩、懵懵懂懂,对一切似懂非懂,大人说什么。他都要反着来,没有意识到守规矩的必要性和正确性。如果谁能在这个时期给予孩子正确的,他能接受的引导,那这个人对他心灵上的影响,将会是一辈子的,感情也是非常的复杂,似父似师似友。”
        卫螭也严肃起来,搓着下巴沉吟道:“你是说,我现在对于承乾太子来说。就是这样一个人?”
        “很有可能哦。”
        卫螭皱起了眉头,话说他当时做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不忍心看一个大好青年就那么废了,只是一时不忍心而已,如今虽然看来承乾太子不太可能造反了,但和现任的太子、未来地皇帝太亲近貌似也不太好。但是,现在才忧心貌似来不及了,似乎从他插手承乾太子的事情开始,他就不可能和承乾拉开关系了。卫螭摇头苦笑,这是不是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揉揉眉心。卫螭道:“明白了,既然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那我今后注意些好了,谢谢夫人提醒,来,作为奖赏,给夫人一个亲亲好了。”
        “去,流氓!不许借机占我便宜。孩子们看着呢。”
        谢玖有些脸红的推开某男伸过来的狼嘴,朝正眼睛睁得溜圆看着他们的孩子们指了指。卫螭嘿嘿笑笑,扑了过去,笑道:“宝贝儿们,你们老妈不让亲。那老爸就来亲你们好了!嘿嘿。老爸来也!”
        一时间,孩子的尖叫声。谢玖的笑声,还有某男的狼嚎,交织成一片,在这烛光掩映地冬夜里,分外的温馨、幸福。其实,这样的生活就挺好的,平平淡淡的,初看可能觉得没意思,但卫谢小俩口都是再世为人的幸运儿,对于幸存者来说,这样的幸福、平淡就够了。
        白天陪着一群小鬼和承乾太子打了一场激烈的雪战,回来又陪着三只萝莉和他们家的另个宝贝儿玩了一天,体力透支挺严重的,晚上睡眠挺好,睡得挺沉地,不过,咋越睡越冷呢?不会是炕火熄了吧?!
        努力的朝谢玖身边凑了凑,咕哝:“小玖玖,是不是炕火熄了?咋这么冷呢?”
        冬日,又是放假,卫螭起床都比较晚,因为天冷,基本没什么事情做,谢玖也就跟着躺在炕上取暖,靠着看书什么的。感觉到卫螭靠近,觉得他身上暖暖的,轻轻一笑之后就听到卫螭的嘀咕,不由一愣——她觉得炕上很暖和啊?为什么卫螭还会觉得冷呢?还有,卫螭的鼻音实在很重。心中想着,伸手一摸卫螭额头,立觉一阵滚烫,无奈一笑,一边起身下炕一边道:“什么炕火熄了,是你发烧了。”
        说着,翻出体温计,塞入卫螭腋下,捞过他的手把脉。不一会儿就确诊:“你着凉了,寒气入体,昨天打了雪仗回来没喝姜汤?”
        问了半天,也不见某男回答,只是觉得他拱了过来,抱着她的腰就不放,似乎在继续酣睡。谢玖抿唇一笑,食指轻点:“不要装睡!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还要**心,不用你说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姜汤,不盯着你,你会主动喝才怪。”
        卫螭心中嘿嘿傻笑,暗道还真是了解他。眼睛却紧闭,就是不吭声。谢玖微微一叹,把缠在腰上地手拉开,起身下炕,道:“我去给你煎药去,自己乖乖睡。”
        帮他掖严被角儿,起身出去,拿了湿毛巾来给他敷着额头,把孩子们交给鲤儿她们带着,交代众人不要去吵卫螭。还好,卫府啥都缺,就是不缺药,特别是感冒啥的常用药,府里都备有。谢玖去抓了来,架炉子上煎好,端进去。
        一进去就见被子里的某人,身子不住的往里缩,不由一阵好笑,原来她一不小心忘了某男不喜欢喝中药的毛病。
        “卫螭,起来喝药了。”轻声唤了几声,被子里地某男都不应声,反而发出一阵呼噜声,搞得谢玖哭笑不得——这人,怎么有点像小孩子!
        忍着笑,谢玖道:“你再不起来,我就去叫麒儿麟儿来笑话你!你还要不要你做爸爸地面子了?”
        卫螭在被子里一阵气闷,有这么哄人喝药的吗?技巧也太差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很管用。无奈长叹一声,某男塞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当年你生病的时候,哥们儿我可是对你百般体贴,千般照顾,咋轮到哥哥我生病了,就这待遇呢?”谢玖微笑着摸摸他头发,道:“人家是医生,见惯了大病,你小小的感冒,实在无法惊奇起来。”
        卫螭听得长叹:“医生真是太无情了!小玖玖啊,下辈子记得千万别再做医生了,俺的心脏很脆弱,特别是病中的心脏,恐怕承受不起几次你的无情。”
        忒感慨,忒委屈的口吻,本来挺勾引人的同情心的,不过,某人那浓重的鼻音中说出来,却变成引人发笑了。谢玖一个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某男那个眼泪汪汪,用眼神很诚恳的指责谢玖的没良心,让谢玖越发的笑不可仰,小腹一阵发疼,笑言:“卫螭,你太可爱了!”
        卫螭那个气啊,真是冤情动天,几达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苍天啊,大地啊,谁来给他主持公道啊。
        正抱怨呢,谢玖止住笑,把奇臭无比,乌漆麻黑的药汁端了过来,道:“转移话题是没用的,接受现实,赶快喝了吧。”
        卫螭:“……”
        再次发现一个不好的地方,娶一个太聪明的老婆也不好对付,特别是一个太聪明的医生老婆。话说,中药还真是不好喝。苦着脸,求道:“还有西药么?给俺换一颗来吧!太座大人发发慈悲吧。”
        谢玖好整以暇,看似温柔的劝道:“没用完的都过期了,你想让我酿成医疗事故么?人家可不想谋杀亲夫呢。”
        忒娇媚的口吻,忒娇媚的眼神,忒为难的表情。卫螭只有一个状态——无语问苍天in。
        连打三天针!理应三个针眼儿,但倒霉滴俺,遇上了实习护士,手背上多了七个针眼儿!其中一个,还是直直滴插进皮肤里,红红一条,手背弯一下就疼!终于明白旧社会被地主婆用针刺的下人的感受了。下午去打的时候,实在挨不住了,只好和那男实习护士说:“哥们儿啊,咱换个阿姨来成不?”男实习护士羞愧而去,俺得以解脱!峨眉豆腐!


       

    第七卷 风采-第二十五章 冬天里的那一场病(下)

        人往往都有点儿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侥幸心理,一直知道健康很重要,但总是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懒蛋,唯有生病了,麻烦了,才突然想起“如果早知道,当初如何如何”。卫螭现在就这心态,特别是很悲惨的被和两个小宝贝隔离后,那心情真是不要太凄凄惨惨戚戚。心中虽然郁闷,但考虑到现在不是很有效的医疗和预防手段,考虑现在婴幼儿夭折的几率,某老爸还是规矩的该喝药喝药,该隔离隔离,让戴口罩就戴口罩,总之,一切为了孩子。
        “我怎么觉着我现在有点像非典患者啊?”
        躺床上,背后垫了一条被子,斜靠着,捧着个水杯,嗓子有些沙哑的某男,语带感慨。谢玖笑了笑,伸手摸摸他额头,道:“别胡说,烧终于退了,快喝水,多喝水感冒才能快快好。”
        呃……这语气,有点像哄小孩子,听得某人一阵憋闷,也有些无可奈何,话说,从早晨到现在,粗估计他已经被灌下去快两公斤水了,就是灌牛也快差不多了,更何况他还是人。瞅瞅手里的水杯,谢玖似乎又在忙其他的事情,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一点点的往炕外边挪,准备瞅个她不注意的时候把水倒了,卫螭觉得动一下都能听见肚子里的水在响动了。
        刚刚挪到炕边缘,正寻找机会倒的时候。却听谢玖呼了口气,放下手中地书册,揉捏着眉心,神色间有些疲累,揉捏一阵,活动一下肩膀,又继续看下去。卫螭默默叹了口气。二话不说,闭着眼。把水喝了下去,罢了,反正多喝水对身体有好处。
        这水喝多了吧,即使是病人。那也是要新陈代谢的。所谓人有三急,病人也是人,木有办法。
        谢玖见卫螭一直出出进进的,虽说烧已经退了,但外面天冷儿,怕卫螭又着凉,谢玖从书册中抬头,问道:“怎么了?难道拉肚子了?躺好,我看看。”
        说着。走了过去,拉过卫螭的手就开始把脉,一边把脉一边奇道:“没事呀,明明已经好转?!”
        卫螭翻了个白眼,苦着脸道:“水喝多了。新陈代谢。自然生理规律,没有办法。”
        谢玖一愣。抬头看了看床头摆着的水壶,古怪的看卫螭一眼,伸手去拎水壶,却已空空如也,不由失笑:“你全部喝完了?”
        卫螭再次翻个白眼,点头,也不说话。谢玖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现在倒老实!”
        “不是你让我多喝水么?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唉,好难受。”
        卫螭揉着肚皮,似乎还能听到水响,一脸苦相。谢玖又是一阵笑:“呆子,我只是让你多喝水,感冒了多喝水有好处,又没让你一次喝完,平时看你机灵,这会儿倒呆笨了。”
        “……好吧,我是火星人!”
        卫螭心中的郁闷没法提,悔不该一时心软,悔不该一时动了感性地一面,居然一时脑袋不清,做下这等蠢事,活该被笑。林雷
        这种负气话,自是惹来谢玖的轻笑,与卫螭做了这么久地夫妻,对他偶尔冒出来的傻劲儿和他的思维方式也有了了解,大略想想也能猜到,眼神柔柔的看着他,道:“我们是一家,就像你说地,总要力往一处使才能和美。好了,好好修养身体,早点儿病好,免得**心。”
        这次卫螭倒是没反驳,点头答应下来,踌躇满志:“等我好了,看来要每天锻炼身体了,争取以后少生病。”
        “知道就好,到时我陪你。”
        谢玖继续去忙她地事,卫螭则靠着开始琢磨他的健身大计。军中的人物,他认识的不少,或许可以找谁学套拳法啥的,锻炼身体之余,还能提高下武力值,就算没多大用处,唬人应该可以吧。
        卫螭还在病中修养,感冒好了大半,还有些咳嗽,还在家里享受病人待遇的时候,却被小黄公公传了李二陛下口谕给叫去宫里,参与朝会。
        “参见陛下。”临出门的时候,被谢玖在官府内逼着穿了好几件衣裳,裹了个严实,行礼的时候,还真有些不方便。
        李二陛下道:“平身。子悦,如今你病体未愈,无需太过拘礼。”
        “谢陛下。”卫螭憨厚的笑笑,一脸感激,手里拿着个帕子,待咳嗽时准备捂嘴用地。卫螭琢磨,以他如今的打扮和行头,如果脸孔再白一些,声音再尖细一些,应该可以去客串香港电影里那些邪恶的大太监BOSS了。这么一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赶紧驱逐这种可怕的念头,宁死也不能当太监!
        本着多说多错地原则,卫螭默默听着众人论政。其实说地也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军西征。之所以叫卫螭来,却是为了要从医学院抽调学生,加入西行大军的医护队。二十万地大军,除了太医署原有的医生,医学院的学生,每个系的几乎都被抽调了一半,护科的更是差不多被抽完了。这次被抽调,也算是对教学成果的一个检验,好在平日都有轮流去医学院下属的医馆实习,经验虽然还嫌不够丰富,但也不再是那种见到血就手忙脚乱的不中用之徒。所以,卫螭并不反对从医学院调人。只是,此次医疗队带队的人选,却出了点儿问题——
        “陛下,臣推荐卫螭卫大人担任此职。”
        卫螭抬头看了一眼,却是侯君集那个臭老头推荐他的,用心用脚趾甲想都能想明白。不由翻了个白眼。侯君集继续道:“陛下,卫大人所习地外科,用于战场最合适不过,我军将士之命,或可因卫大人的缘故,减少伤亡。”
        好大一顶帽子,侯君集这厮还真是看得起他。卫螭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庆幸。老实说。他并不反对上战场,毕竟军医是后勤。又不用上前线,去见识一下古代战场也是可以的。不过,看谢玖的态度,似乎很反对的样子。而且。想到那漫长的行军路程,想到马车的颠簸和骑马地艰辛,他就有点儿想打退堂鼓,好吧,他没有艰苦奋斗的精神,与人家其他人相比,思想境界太落后了,惭愧一下先。
        卫螭呵呵笑笑,道:“多谢侯大人举荐。如果需要,莫说带队,就是做其中地一员小兵,在下也是愿意的,况且此次领军的又是我程叔叔。如能帮上忙。自是更好。”
        侯君集只是冷笑,道:“希望卫大人心中所想真如所说的一般。”
        卫螭只是笑笑。没说话。卫螭与侯君集地仇怨,殿中诸人都清楚,看这俩人说话,也不添言,李二陛下眉头微皱,道:“带队人选已定,此事不用另议。今日宣召子悦来,朕要知道医学院能抽调多少人出来。”
        卫螭估摸了一下,护科类地可以抽调三分之二,其他系的,却只能抽调一小部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一百来人,相对二十万的大军来说,有些不足。
        “人数稍嫌少了些。”却是李绩老爷子。卫螭叹道:“没办法,招生困难。医术又是个精细活儿,不是三天两天就能教出学生来的。”
        “卫大人,说到这里,老夫有言相劝。”萧禹跳了出来,满脸正色。与这老头打交道多了,如今卫螭也明白了,这老头儿就是古板,对事不对人,并没有什么坏人,为人也算正直,所以,并没有记恨他什么,只是不待见丫而已。
        “萧大人有何指教?请说。”
        萧禹道:“如卫大人所说,教导学生学习医术的时间既已不够,又为何要每年两个假期?学习唯有刻苦勤奋之道才能出成果,如像卫大人这样,浪费光阴,让人心痛。”
        卫螭道:“萧大人言之有理,只是,我们医学院与别处不同,实践在医学中占有很重要的作用,每年两个假期,并没有荒废的意思,在下早已拟了一个计划,只是最近因病未及时呈上来。陛下,这是臣的计划书,请您过目。”
        其实假期的问题,某男虽然很想偷懒,但考虑到现实情况,想偷懒就得找个光明正大地理由出来让人无法反驳。想来想去,与医学院相关的,不外乎就是义诊和送医下乡的活动了。所以,卫螭结合大唐的实际情况,决定把学生们按照科系编成若干个小队,由教授带队,派到若干个地方去,搞义诊。当然,这一切都是打着李二陛下的名义进行,顺便地,捎带地给医学院做做广告,希望能增加来年招生的数量。卫螭地小算盘打的挺美。
        李二陛下是啥人,自然一眼就看穿他的打算,让人把卫螭的计划书传下去给众臣看,道:“用意是好的,不过,要长期坚持,其中的费用,要如何摊派?”
        卫螭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医学院每年都有户部专门下拨的款项用于医学研究,好在各位教授都比较努力刻苦,有了点儿小成绩,研究成功了几个药房子,卖与成药厂,有了点儿收入。药学系人工栽种草药方面,也取得了一些效果,再加上医馆的收入,基本上足够应付义诊,收支平衡。”
        众人听得一阵惊奇,唯有李二陛下一脸古怪表情,心中暗骂臭小子,看卫螭的眼神,颇有点想拔了他一层皮的意思。卫螭说这些,他是早就知道的。医学院的账目,每个月都有户部去查,又有唐俭坐镇,不虞有假账。话说,当初看到医学院不仅没有赔钱,甚至还赚了一笔的时候,李二陛下心中是高兴的,这才是医学院建立起来的第一年,卫螭那臭小子就能让医学院挣钱,而不是像国子监似的,每年都要耗费国家一笔开支,李二陛下心中惊讶之余,还真是欢喜无限。不过,这会儿,他是笑不出来,果然,从卫螭手上要钱不容易。
        面对李二陛下指责的眼光,卫螭的表情那个无辜啊,眼睛那个眨啊,明白的表明了他的一心为国。李二陛下深沉的看他一眼,吩咐道:“去把户部呈上来的医学院账目拿来与众卿家看看。”
        待账目拿上来,众人看的一阵惊奇,惊呼声不断,孔颖达看卫螭的眼神,让卫螭极度怀疑这老头儿可能在背背山居住过。魏征更直接,直接谏言:“陛下,臣建议把卫大人调任到户部,如此具有经营才略,一个医学院显然还不够卫大人施展才能,陛下爱才、惜才之心,天下共知,如此一良才美玉,浪费了岂不是可惜?”
        卫螭听得一阵目瞪口呆,瞅着魏征的目光那个纠结啊,如不是场合不对,厮说不定会冲上去揪着人家领子臭骂一顿。李二陛下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赞同道:“魏卿言之有理,朕也有此意。”
        说着,还别有意味的看了卫螭一眼,卫螭赶紧道:“陛下,其实臣一点儿都不懂经营之道,臣早就说过了,术业有专攻。臣就是个医生,之所以懂得怎么经营医学院,那纯粹是以前在医学院呆的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之下,照搬过来的,绝不是具有所谓的经营才能,陛下明鉴。”
        说完,顿了顿,瞅瞅李二陛下的脸色,卫螭又道:“陛下,不瞒您说,当年吧,确实有追随一位亲戚,学过几日经商,可是,跟了不到三日,臣就被遣送回家了。”
        “哦,这是为何?”不止李二陛下好奇,众人都好奇起来,卫螭这小子,脑袋瓜还算灵活,学什么都应该很容易上手才对。
        面对众人的好奇,卫螭重重叹了口气,道:“因为臣心软!有人来店里买东西吧,只要软言软语的说几句,臣就忍不住的心软,也不忍心喊高价,几乎都是平本卖出去的,看客户可怜,甚至有白送的,搞得亲戚焦头烂额,为了不折本,只能把我遣送回家去。并告之臣的先父,说臣如果去学医,应该是一位很好的医生,必然会让病人口口称颂。于是,臣就转行做医生去了。惭愧惭愧。所谓国家利益无大小,万一在为国家争取利益的时候,臣一时心软,狠不下手,那岂不是大大的对不起陛下,对比起大唐吗?请陛下三思。”病好了,努力更新!还有!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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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7:02:10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六章 人需三思而后行

        “国家利益无小事?!”

        李二陛下轻轻念着卫螭随口说出的这句话,眼睛一亮,赞道:“好,很好!众卿可曾听到卫螭所说的话?国家利益无小事,今后,众卿当常记心头,时刻提醒自己,莫失莫忘。”

        “是。”

        众臣连忙行礼。卫螭心中却有些大汗淋漓,一不小心又扔出去一句箴言,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顺口一说,峨眉豆腐。

        被卫螭说了这么一出,当然,他是不可能被调到户部去的。李二陛下也琢磨明白了,兴许这小子不是在耍滑头,而是在说实话。细细回想这厮回到大唐后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心软,又岂会傻傻的掺和到皇家事务中去,旁人可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念及卫螭臭小子往日的好处,李二陛下也就此作罢,不再说要他调任户部的话,对那厮也算爱护有加。

        卫螭是自己知道自家事,捞个清闲部门的小官儿做做是木有问题,但要是去到啥要害部门担任实权官员,那就意味要参与到朝廷的政治斗争里面去,太极殿上的那些大臣们,谁不是久经考验的老狐狸,他这样儿的去了,估计只有做炮灰的份,还是安分点儿好,他还想看着儿子娶媳妇儿,巴望着将来抱孙子呢。医学院祭酒也是大官儿一个,好歹也是三品大员呢。卫螭很满足。

        医学院这边没了问题,论政的重点就转移到大军出征的其它事务上去了,卫螭明白这些东西他不懂,也不插话,就是竖着耳朵听,别的不说。增长见识也是好的。话说,还从来没见过古代大军出征是什么样子呢。这会儿听着众臣谈论,才发现原来还有好多礼仪、规矩的。祭祀是国家大事,过年过节要祭祀。红白喜事要祭祀,这出征也是要祭祀地,听着一项项规矩礼仪,卫螭觉得挺新奇的。

        论完政出来。卫螭揉着眼睛。这厮有个习惯,只要一生病,瞌睡就多,在里面枯坐了半天,如果不是谈论地东西还是他感兴趣的,只怕早就睡过去了。一边揉眼一边走,卫螭突然发现走在他前面的是魏征,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在秋猎时想好地打算。忙赶了上去,道:“魏大人请留步。”

        魏征停住脚步,严肃的脸孔,难得的露出笑容,道:“子悦唤住老夫。有何贵干啊?”

        貌似突然叫住人家有点儿突兀。卫螭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魏大人可有空。难得今日天气不错,咱们出去喝一杯如何?”

        魏征抬头看看灰白的天空,似笑非笑,道:“子悦可是找老夫有事?在此处说也是一样。”

        这个古板阴险地臭老头!卫螭恨得牙痒痒地,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道:“这里似乎不太方便,天又冷,小侄还在生病,请魏叔叔照顾一二吧。”

        卫螭一脸可怜的样子,魏征是与秦叔宝那一辈儿的,叫声叔叔也不为过。林雷魏征笑笑,道:“如此,那老夫便叨扰子悦一餐,先说好,老夫可是身无分文,子悦请客。”

        卫螭汗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人家魏征是所谓的清官,御史台貌似除了贪污受贿,还真没有其他收入来源了。貌似这年头的清官,不懂经营的话,俸禄加上家里的田产,貌似能维持开支就不错了,日子过的也就是比普通人家好点儿,不会挨饿,但要说过地奢华舒服,那是远远够不上的。

        俩人一起出了宫,卫螭问过魏征的意思之后,上了酒楼,进了雅间,叫来一桌火锅。魏征道:“这火锅端是不错,老夫偶尔也买好再来的底料,回去叫厨房做来吃。”

        卫螭笑道:“魏大人喜欢就好,请用,别客气。”

        魏征搅动着攒料,神情莫名的看了卫螭一眼,道:“美食虽诱人,不过老夫也得先知道子悦为何唤老夫来,否则,这饭只怕是吃不安心地。”

        卫螭挠挠头,笑道:“也不是什么紧要地事情,更不是要求魏叔叔帮什么忙,魏叔叔清正自持,小侄心中是明白的,之所以叫住魏叔叔,只是想随意地聊聊,叙一下家常也成。魏叔叔清正之名,与陛下君臣相偕,美名天下传,小侄一晚辈,倾慕叔叔风采,吃顿便饭,又会有何特殊的企图呢?”

        这小子又开始叫人家叔叔了。魏征笑笑,也不再拘泥,开始吃起来,看架势,没有半点儿客气的样子,吃得西里呼噜,卫螭看得傻眼,心中暗悔。是谁说魏征老头古板的,以后谁在这样说,他立马一鞋子扔上去!丫根本就是装的。不过,想想魏老头的经历,也能明白他的用意。

        想魏征刚开始的可是在息王李建成处做谋臣的,并为李建成出了不少好点子,甚至还向李建成建议,杀了当初的秦王殿下如今的李二陛下。只是李建成那个家伙吧,并没有全部听他的,不然,又怎么会落得那等悲惨下场。后来才被李二陛下收于麾下。就因为他这尴尬的过往,魏征想做忠臣,那是没戏了,如果他做忠臣,那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完全没有立场。于是,魏征选择做一名直臣,才有了如今的名声显赫。

        魏征是一个读书人,一个与孔颖达完全不同的读书人,心中所求与孔颖达完全不同的读书人,想想他的做法,心中所求的,也约莫能猜到些,只是卫螭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要做看起来很蠢的事情呢?以他和李二陛下打交道的这么多年,难道还摸不透那位陛下的脾性么?历史之谜啊!

        陪着魏征西里呼噜的吃了一顿火锅,见魏征吃饱放下筷子,卫螭也跟着放下筷子,笑眯眯的道:“魏叔叔,吃饱喝足,是不是可以拨冗听小侄说几句家常了?”

        魏征哈哈大笑。道:“老夫早就知道吃你一顿不是容易的事情,说吧。有何话想说?”

        卫螭嘿嘿笑笑,这会儿脸皮又厚起来了。挠挠头,想来想去。干脆直说,道:“魏叔叔,小侄听到一则流言,想来想去。还是说与叔叔听听为好。”

        魏征奇道:“是何种流言。让子悦做出如此决定?”

        卫螭道:“小侄听说叔叔曾自录下给陛下的谏词,私下给褚遂良大人观看。小侄一直很佩服魏叔叔的为人,不愿叔叔伤于小人之手,是以听到之后,自作主张,约叔叔小聚一餐,小侄莽撞,年轻不懂事,还请叔叔见谅。”

        魏征不置可否。只是苦笑,笑罢,道:“多谢子悦,俗话说,天下无不透风地墙。看来果真如此。诚不欺我。”

        卫螭憨憨笑笑,不说话了。魏征定了定心神。别有意味的看卫螭一眼,道:“作为子悦告知此事地报酬,老夫就请你义父打了三十杖好了。告辞。”

        说罢,起身潇洒离去,留下卫螭一人呆呆坐着,咬牙切齿,臭老头,好心劝劝他,居然这么报答!黑!太他喵喵的黑了!

        卫螭咬牙切齿的离开酒楼,回家还一脸气哼哼地表情,别提多郁闷了。谢玖看得一奇,问:“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卫螭把事情一说,说完,兀自气哼哼的道:“夫人,你说,是不是好心没好报?魏征臭老头,以后他被推墓碑也好,被鞭尸也好,再不同情丫了!”

        谢玖不理他的气话,凝眉沉思,道:“我倒赞同应该打你三十杖!”

        “……夫人,你咋也赞同啊?咱才是和你一家的好吧?”卫螭有些哭笑不得。谢玖白了他一眼,道:“你今天确实莽撞了。不过……我也莽撞过一次,咱俩扯平了!”

        “呃……怎么说?”

        “给皇后治病地事,是我莽撞参与地,虽说结果是好的,但终归是任性了。而魏征的事,是你莽撞了,结果目前还未知,不过从魏征的说辞来看,他用保护你作为感谢。”

        “还是不明白!”

        卫螭倒是老实,直接摇头。谢玖苦笑起来,气结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魏征历史上之所以被推了墓碑的原因?”

        卫螭点头,道:“只是一知半解,似乎是说因为有人告诉太宗说魏征私下把谏词告诉了史官褚遂良,太宗觉得丢了面子,就把他鞭尸了一顿出气。”

        谢玖抚额叹息:“你从哪里看来的野史?”

        卫螭愕然:“啥野史啊,这是正史好吧?呃……难道还有啥隐秘不成?来,夫人,给俺说说,俺最喜欢听故事了,特别是历史故事。”

        “你就贫吧!”谢玖白了卫螭一眼,道:“我曾读过我母亲书房里的资料,陈寅恪知道吗?”

        卫螭很诚实的摇头,理直气壮:“不知道,如果你问谁是卡尔.兰茨泰纳,那我还能告诉你,陈寅恪是谁,俺莫宰羊!”

        谢玖道:“简单点儿说,就是一个很著名的历史学家。对于历史上太宗为何会恨魏征恨得在魏征死后还推倒他墓碑,陈先生认为不止是因为你说地那个传闻,而是因为魏征犯了太宗的大忌。”

        卫螭很虚心好学:“请夫人指教。”

        谢玖道:“魏征的出身,既不是山东贵族,也不是关陇贵族,更不是山东武人,所以,太宗交给魏征的任务是监视山东贵族及关陇集团,以供分合操纵诸政治集团,达到一些政治上的妙用。但是,在魏征生前,他曾向太宗举荐了两个人----杜正伦和侯君集,说两人有宰相之才。”

        卫螭搓着下巴道:“这俩人啊,如果我没记错,这俩人确实很有才,抛开成见问题,两个家伙做宰相也能胜任。”

        谢玖点头表示认同,道:“确实如此,不过,问题就出在这两人地出身上。杜正伦是山东贵族,侯君集是关陇贵族集团地,你说,太宗知道魏征举荐这两人,会有何想法?”

        卫螭倒抽一口气,道:“结党营私!这还真是君王大忌,特别魏征还是奉命监视这两个集团的人,难怪,难怪。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赞同陈先生地观点了,可惜穿越了,不然也去弄陈先生的著作读读看。”

        谢玖道:“幸好这些事情是在魏征死后才暴露出来的,太宗一怒之下,才推了他的墓碑。”

        卫螭叹道:“难怪了,太宗对魏征应该很信任吧,不然也不会让他去监视两个那么重要的集团,魏征咋想的咱不知道,但对太宗来说,这是赤裸裸的背叛啊。名利啊,古今多少人看破,感叹感叹。”

        “魏征也是人,不是圣人。”谢玖微笑,道:“知道为何魏征说要义父打你三十杖了吧?”

        卫螭郁闷的挠挠头,嘴里倒是干脆:“明白了,我自己领罚去,以后俺一定谨记,不再乱多嘴了!即使是俺最崇拜的人,俺也不管了。夫人记得给我准备好疗伤药,俺去也。谢玖摸摸他脸,满脸同情的道:“乖!去吧。记得多装可怜些,说不定义父下手会轻些……算了,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卫螭仰天长叹:“我傻啊,我火星来的!自己送上门去挨打!夫人,你说,我是不是这次发烧,把脑袋烧傻了?”

        谢玖只是笑,道:“没事,忍着点就过了。魏征怎么说也欠了你一个人情,以他和陛下的情谊,以他的才能,此次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挨一次打,把自己抽身出来就好。乖,忍着点吧。”

        卫螭耷拉着脑袋,郁闷不已,这么大的人还要被打屁股,越活越回头了!这次一定要长记性,以后再不管这种事情了!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七章 谁教坏谁

        卫螭又被打屁股了吗?被打了!

        秦老爷子下手重么?呃……应该算正合适吧。反正就是让他尝到了教训,但又不伤到筋骨,技巧、力道合适到让人发指的地步。据说,下手的两人,是秦老爷子的亲兵,以前专门在军队里掌军法,打人军棍的。据说是熟练工,已到了熟能生巧地步,再据说,已经精确到知道要被打者几天好应该打的部位了。

        卫螭嘛……秦老爷子暴怒之下说了,让厮在家反省,不到医学院开学,没有公事不准出门!意思也就是如今是两个孩子的爸爸的卫某人,被比他更高一辈儿的义父秦老爷子给禁足了,很丢脸!比起这丢脸的感觉,被打屁股似乎都不疼了。

        “哎哟!喵的,真疼!”

        显然,那是错觉,动了一下,还是痛入心扉的感觉,呜呜……下手真狠。

        “别乱动!”

        却是谢玖端了温水进来,听到卫螭的惨叫,连声说道。把水盆放下,就着煮过的毛巾,剪开贴在屁股肉上的布片,给卫螭清理伤口。

        卫螭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夫人别难过,就是点儿皮肉伤,没事的,将养几天就好了,打我的两位大叔说了,我最多躺个一个月就好了,他们是专家,明白吧?虽说有些专家说话挺寒碜人,不过,以他们的资历和经验来说,应该不会骗人。”

        卫螭说了半天废话,谢玖还是不说话,只是皱着眉。细心的、轻手轻脚的给他清理伤口,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样子,卫螭不由一笑,想起他挨打时候谢玖地表情。这小女人就是嘴硬,嘴里说着他应该挨打。到了真挨打的时候,却紧张的自己把自己的手掌心给掐破了。人呐,怎么可能全部靠理智去支配,所以会有人做傻事。会有人做笨事。

        爬在床上,忍着疼,扭过身去,拉过谢玖的手查看。还好,伤口不深,也不大,抹点儿眼,结了痂就好。只是,这会儿为了给他清理伤口,泡了水,泡得发白。只是看着就觉得疼。卫螭心疼地吹了吹,道:“手破了还泡水,我都说了叫别人来了。”

        谢玖目光不善的看着卫螭,道:“内院都是女子,难道你想要她们来吗?谁?鲤儿?招弟?刘嫂?”

        “……当我没说。”卫螭憋闷的揉揉鼻子,狠狠吸口气。谢玖见他憋闷的样子,心情不知怎地,有些生气,但又有些欢喜,忍不住伸手拧了某人腰部软肉一下。嗔道:“都怪你,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卫螭嘿嘿傻笑,不敢接话,这厮暗地反省,貌似厮确实挺让人操心的。谢玖白他一眼。忍不住抱怨:“你病还没好完全呢。义父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意思意思不就行了吗?”

        一边念叨。一边给卫螭脱得光溜溜的屁屁撒药粉。卫螭忍着疼,嘿嘿笑,还是姐姐知道疼人啊,得瑟得瑟。

        刚上完药,卫螭拉过谢玖地手,给她清理一下,也撒上药粉,小俩口正交流感情呢,鲤儿来报:“夫人,老爷,老太爷和两位老太太来了。林雷”

        是义父义母来了。谢玖连忙去迎接,老远就能听到干娘对义父的抱怨声:“……孩子再有什么错,你也不能下那狠手啊,他病好未痊愈呢,万一打出个三长两短来,你赔我一个乖儿子么?”

        “惯!一直惯!你就一直惯着那臭小子吧,这次还好,魏老头还人情,把臭小子摘出来,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乱插手,这还是打轻了,依老夫的脾气,定让他三个月下不来来床!”

        “只我惯,你不惯吗?是谁成天在我面前夸四郎的?”

        “呃……那是以前!”

        “老爷,妹妹,你们歇歇气,别吵了,快进去看看四郎的伤吧。”这是义母的劝架声。

        卫螭听得心中一阵温暖,再度开始怀疑自己是前两天发烧烧傻了,以后再不做好人了。

        待得三老进的门来,卫螭没脸没皮的冲着三老傻笑,义母、干娘倒是巴巴走过来,嘘寒问暖,老爷子直接给了一个白眼加冷眼,然后就是含着浓浓鼻音地重重一哼,口里兀自骂骂咧咧:“叫你小子逞能,这还是打轻了!依为父年轻时候的脾气,就应该把你腿打折,关在家里,看你还怎么逞能!你说你,以前看着挺扎实,怎么现在就这么不知轻重了呢?”

        卫螭被念得头都抬不起来了,赶紧认错:“义父,孩儿错了!今后一定吸取教训,决不会再做这等蠢事!义父您老消消气,要不,等孩儿我好了之后,再给来三十杖?”

        “滚!为父舍得,你义母干娘她们俩能同意吗?”卫螭的贫嘴,被老爷子毫不留情面的斥责回来,卫螭只能嘿嘿傻笑,还好,都不生气了。

        “儿子啊,以后记得乖一点,别惹娘担心,让你义父生气,知道吗?”

        正傻笑,被干娘脑门上敲了一下,嗔骂道,卫螭还能做啥,赶紧点头呗。这事就此按下,不过,外间都已经知道,卫螭卫子悦,秦府的四郎,犯了错,被他家老爷子打了三十板子,目前趴床上休养中,没有大事就别去吵人家养伤。

        “卫小四,叔叔我来看你了!”

        刚安静没两天,程知节就上门来探望了,一如以往豪爽的大嗓门,还没到屋里就能听到。谢玖迎进来,便静静坐一旁,不再多语。程知节倒是爽快,直接过去卫螭床边坐下,哈哈坏笑道:“你小子,皮吧,这么大人还被打屁股,来。叔叔看看,好了没。”

        “不……不用看了,没事,小伤,小伤!”

        卫螭也不顾疼痛。死死按着被子,说啥也不给程知节看,如果被这老货把屁股给看去了,那他就不用活了。丢人啊。

        程知节今年难得的仁慈,居然没执意,居然就这么放弃了,笑道:“小四啊。老夫我再过几日就要出征了,别的不说,吃的得给老夫弄些出来,不然……哼哼!”

        威胁地意味,不言自明。卫螭还能说啥,赶紧地把家底都交了:“程叔叔放心,小侄家里也有些腌制的东西,行军途中佐饭应该还成。”

        话说吧。在古代冬天菜式少啊,卫螭那挑嘴的家伙,闲来无事早就琢磨开了,啥咸菜啊什么的,早早就腌制好了,甚至还有咸鸭蛋和松花蛋,啥腊肉、腊肠地,更不用说了,家里早塞满了。

        程知节显然知道卫螭地脾性,估计是早就打好地盘算了。卫螭很憋闷。这些家伙一点儿都没有对待病患的态度。郁闷归郁闷,该说地正事还是得说,卫螭赶紧拉了拉程老爷子的衣袖,道:“程叔叔,小侄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您带去行军路上享用。相对的。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儿好处。”

        程老头儿显然对敲诈地结果很满意,笑眯眯的道:“当然。当然,说吧,想要啥好处。”

        卫螭道:“程叔叔,我医学院的学生跟着你去了一大半,那可是我医学院的根儿,你是主帅,咱们是一家人是吧?是不是帮小侄我照看点儿?”

        程老头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卫螭一说就明白了:“侯君集?”

        卫螭点点头,道:“丫敢叫我去带队,显然是准备好了后招儿,咱虽然去不了,但我学生要去,身为人家师长,总要照顾着点儿,而叔叔你是小侄我的长辈,又是主帅,是不是更应该照顾?”

        程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道:“他不动便罢,要是敢动,哼哼,那可是我的军中,老夫才是主帅!”

        “叔叔好气魄!今天说啥也要在小侄府上吃饭,夫人,麻烦你吩咐一下厨房,多做几个程叔叔喜欢的菜!”

        “你小子就是上道,机灵,知道咋哄人开心,侄媳妇啊,快去,记得给老夫准备一坛烈酒啊。”

        程老爷子也不客气,直接吩咐谢玖,谢玖微笑着应下,转身出去,留下一老一小两个坏人在那里胡侃,临出去,貌似卫螭正在给程知节吹他看过地所谓的古今酷刑大全。谢玖听得一阵无奈苦笑,这俩人,也不知到底是谁带坏谁。

        “……挠脚底板有啥可怕的?我告诉你,最可怕的是用沾了盐水的荆棘鞭子抽人!你学医的,懂穴道,知道抽哪里最疼吧?嘿嘿”程知节这老货,笑得那叫一个邪恶,那叫一个猥琐。不过,显然,卫螭不服气他认为可怕的酷刑居然被看不起,当下拍着胸口道:“此言差矣!叔叔你那个鞭子有啥用,只要心智坚定的,撑过去了就没啥事。知道不?刑罚的最高境界是啥?”

        “未请教?”程老爷子和卫螭混熟了,居然配合的问了一句,显然兴头很高,心情不错。卫螭立即嘿嘿笑道:“刑罚地最高境界,那当然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让丫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只恨自己为啥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这才叫最高境界!”

        “当真?”

        “果然!”

        “没有言过其实?”

        “要不……叔叔亲身试试?”

        卫螭这小子焉坏儿焉坏儿的。程老爷子那是好蛊惑的么,直接一伸手,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拍得厮脑袋直接砸枕头上去:“滚一边去,敢对叔叔我用激将法,老夫玩兵法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

        卫螭苦笑不已,赶紧赔笑,连道不敢。程老货端着下巴,琢磨道:“咱俩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要不,找人来试试?卫螭倒抽一口气:“叔叔唉,我的可不会给人造成伤害,你地刑罚可是会受伤地!”

        程知节白他一眼,道:“老夫当然知道鞭子的厉害,关键是要试你说地那个挠脚底板!”

        “明白了!程叔叔尽管找人来好了,最好是那种被证明能经得住鞭子的,小侄可是听说,军中从来不缺硬汉!”

        程老头眼睛眯了起来,贼贼的看着卫螭,道:“打赌吧!如果老夫我赢了,你家厨子就归我程府。”

        “成,如果程叔叔输了呢?”卫螭也露出狐狸似的笑容。

        程知节道:“如果老夫我输了,便把麾下的亲兵给你十个。”

        卫螭立即眉开眼笑,巴巴问道:“身手是啥标准的?能比得上我家谢玖还是大虎二虎?”

        程知节又拍了卫螭一下,道:“咋可能比得上你媳妇儿,有两个身手和大虎二虎差不多,其他的略差点儿,不过,胜在经验丰富!”

        卫螭还有啥不满意的,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抓住程知节的手,道:“中!程叔叔,咱啥时候去找人?啥时候开始?”

        “马上就能开始,你等着,老夫派人去叫人过来。”

        “木问题!程叔叔,小侄建议,最好把那十个亲兵也一块儿叫过来,省得你的人还要多跑两趟。”

        卫螭那口吻,那语气,十足的欠揍啊。看的程知节拳头握得嘎嘣作响,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老夫我会输吗?”

        好吧,武力值不如人,卫螭再次倒在同一只铁掌下,不是他不想反抗,实在是无法反抗啊。谁要和他交流下心得?

        一老一小正胡闹呢,谢玖进来叫用膳了,并委婉的表示,似乎今天不适合两人赌博,天黑了,程府老夫人已经派人来接程老爷子了。于是,俩人华丽丽的赌约只得延续到明天,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那都是带着电光的,一接触,卫螭就情不自禁的想配音----噼里啪啦!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八章 新年快乐

        “老爷,秦老太爷、程老国公、李老国公、尉迟老国公四位到。”

        吃过午饭,屁股有伤,不方便走动的卫螭正爬在床上打瞌睡,程知节那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卫螭的瞌睡是彻底被惊醒了,一边打哈欠、揉眼睛,一边嘀咕:“不是大军快开拔了吗?咋丫程大元帅还这么有空!”

        收拾一下,谢玖叫了人来扶卫螭出去,卫螭一出去,迎着几位老爷子行礼,完了冲着程知节黑紫的脸膛就是一阵笑:“义父,几位叔伯用过饭没?如果没用,小侄叫厨房给你们弄点儿吃的。”

        几位老爷子一笑,秦老爷子道:“不用麻烦了,我们都是吃过才来的。你程叔叔说了,今后你卫府的厨子就是他程府的,叫我们今后常去吃饭。”

        卫螭强行控制着翻白眼儿的冲动,见过自信的,没见过这么自信的!丫就能保证一定赢啊!心中如是想,脸上冲着程知节一阵坏笑,道:“原来叔叔也同小侄一般自信,我家厨娘就在家里,很方便。叔叔的亲兵呢?带来没有?”

        “当然。小的们,过来。”

        随着程知节一声令下,一排十个身强体壮、高低不一,做家丁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弯腰行礼:“见过老太爷,三位国公大人、卫大人。”

        卫螭盯着人家瞅了半晌儿,笑容如狐。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赢回来这些人。那卫府地保安力量就够了,现在可是冷兵器时候,武艺还是很有用的,家里只有大虎二虎是稍嫌单薄了一些,谢玖又不可能让她去亲自动手,能多有几个好手也是好地。卫螭很满意,笑眯眯的道:“程叔叔,是否这就开始呢?人呢?带来没?”

        “且慢。”

        尉迟恭出言阻止。卫螭和程知节俩人都望着他,一脸的好奇和疑惑。却听尉迟恭道:“老夫也要赌。赌老程赢。”

        卫螭笑容更深,道:“尉迟叔叔,参赌都要下注的,你的注是啥?”

        尉迟恭道:“如果我赢了,把你家做松花蛋和咸鸭蛋的方法教出来。”

        卫螭丝毫不在意,道:“成啊,如果你输了呢?”

        尉迟恭倒是爽快:“如果输了。你上次看上的那块玉镇纸就予你!”

        某次卫螭逛去尉迟府玩的时候,逛进人家书房,看上了尉迟恭书房用的一块玉雕镇纸,奈何那也是尉迟老国公地心爱之物,虽说没啥好学问吧,但那镇纸的雕工啥的,都比较漂亮,看着就有让人爱不释手的感觉,引得某男心动不已,却不好意思开口要。卫螭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成,就这么定了!”

        尉迟恭一加入进来,李绩和秦老爷子哪里还坐得住,当然要凑热闹。林雷两人许的条件都不错,不同的是,俩人都看好卫螭,赌卫螭赢。卫螭心中那个美,看看,这就是智者和勇者的区别啊,当下大手一挥。豪迈道:“程叔叔,请叫上来吧,咱们开始吧,不能让各位叔伯们久等,对吧?”

        “那是。那是。四养。过来。”

        “是,大人。”

        从人群中跑出一个又高又壮。皮肤晒得漆黑,满脸络腮胡地汉子,身姿站得笔直,眼神清亮,神情坚毅,一举一动,莫不表示着他军人的身份。

        卫螭盯着人家看了一会儿,心中暗自嘀咕了一阵,拉过程知节道:“程叔叔,你给弄了个兵来,只怕还是身经百战的那种,不厚道呀。”

        程知节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啊,嘴里兀自虚假的谦虚:“哪里,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兵罢了,四郎啊,咱开始吧?”

        卫螭眼珠一转,道:“咱得先说好了,这种刑罚的总称叫挠痒痒大法,挠脚底板只是其中一项,不管是脚底板也好,胳肢窝也好,只要是不鞭打,不受伤,就算我赢!”

        程知节似乎很有把握,连连点头:“行,开始吧,老夫今天的晚饭可是打算回府吃的。”

        言下之意是他赢定了!卫螭揉揉鼻子,也点头:“开始吧。”

        于是,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程四养----被选为尝试酷刑地苦命孩子就脱了鞋袜,坐在椅子上,被束缚了四肢,静静等待着“酷刑“的降临。施刑的时候很简单,就是叫人拿了根儿细软的棍子,站旁边听卫螭的命令执行。

        卫螭道:“这每个人怕痒的地方都不一样,所以要用挠痒痒这种酷刑,首先就得找准了受刑人的敏感地,嘿嘿,开始吧。”

        下人按照卫螭的吩咐,开始找。那程四养怕痒的地方,果然不是脚底板,也不是胳肢窝,居然是大腿,轻轻一碰就痒得嘎嘎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卫螭那个美呀,早就知道程老无赖不会啥准备都没有,果然,居然找了个不怕挠脚底板和胳肢窝的家伙来,太卑那啥了,严重鄙视之。

        开始,程四养还哈哈大笑,一副不在意地样子,眼泪都笑出来也没认输,继续咬牙撑着,但是,笑这个东西吧,时间长了还真是累,除了卫螭老神在在的在那里一派云淡风轻之态,其他人却越看表情越惊讶,特别是看着程四养笑得瘫软在椅子上,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心中的惊讶之情更是无法言表----原来,笑多了也是很恐怖的事情。结果那是不用说地,老无赖碰上了小狐狸,事实证明,小狐狸狡猾至极,更阴险,得以完胜。程四养撑了一会儿就不成了,直接认输。看程知节那眼神,恨不得过去踹他两脚。嘴里兀自骂道:“没出息地东西,笑都撑不住吗?回去给我自罚三十军棍!”

        卫螭心中的得意啊。那就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天太冷,身体又不方便,他一定弄把羽扇,扇上那么几下,表示下胜利者地风采。卫螭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道:“程叔叔可是怀疑这刑罚的威力,需要亲自上场试试么?”

        “我打你个臭小子,敢取消你程叔叔!”显然,卫螭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恼羞成怒的情绪。忘了低调做人的金科玉律,所以,他又被打了一巴掌在脑袋上,如果不是身旁的仆人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估计他就被这一巴掌拍倒在地上了。

        程知节哪里会放过这种取笑的好机会,立马儿就回报卫螭:“你这小身板儿,看看。虚弱的哟,是男人么?”

        “不好意思,程叔叔,赢的是小侄,今天还有事否?如若无事,请留下来用晚饭吧,还是说,程叔叔已经吩咐府里准备好了?”

        卫螭才不在意咧,反正今天是他赢了!笑得云淡风轻,潇洒飘逸。身上几乎散发着一种名叫道骨仙风地气质,只可惜,表情是做的很到位了,就是世上从来没有过两个人扶着,垮着腰杆的神仙就是了。“……我打你个混小子!”

        “啊!义父救命啊!有人要杀您儿子了!”从程知节铁掌下救下来的时候,卫螭已是一副出气没有进气多的虚弱模样儿,哀叹:“义父啊,您老再晚一步,儿子我就要阵亡了。谢玖啊。夫人啊,快来帮我验伤,看残废了没?我要找程叔叔要医疗费!”

        程知节眼睛一瞪,道:“还敢要医疗费?侄媳妇,快去。甭搭理丫。你去吩咐你家厨娘,多做几个老夫喜欢的菜。我们几个老头子,今天就在卫府叨扰一顿。”

        谢玖微笑道:“叔叔请安坐,我这就去。”

        说说笑笑中,几人去到客厅坐下,卫螭这会儿终于重新拾回伤患的待遇,可以爬在一个软榻上和四老头儿一起胡侃。侃地不外乎就是所谓的酷刑,卫螭赢了程知节,心中高兴,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给吹了出来,听得四老头一阵绝倒,连呼卫螭是人才,应该参军去,专门做那审讯俘虏的官儿,保证啥俘虏到他面前都得歇菜。

        四个老爷子在卫府吃吃喝喝,闹到晚上才踩着醉步由家人扶回去,临走的时候,程知节还醉眼朦胧的对那十个亲兵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卫府的人来,好好干,不要丢了我老程家的脸面。卫小四那臭小子,就是老夫的亲侄儿,在卫府也和在程府是一样的,护好了卫府就是护好了程府,听到没?”

        “是,老爷。”

        十人还有点儿郁闷,毕竟是程知节一手带起来地亲兵,突然间就变成别人家的人了,有点儿小情绪是可以理解的。

        送走了四位老爷子,那十个兵当中某个像头领的人出来,朝卫螭行礼,道:“老爷,小的们今晚回去,收拾一下,后天带家眷一起迁过来,请等小的们几天。”

        家眷?!卫螭一愣,想了一下也明白了,这些人大概是家奴培养起来的,所以程知节能决定人家的归属,如今被输给卫府,为了表示和程府断个干净,肯定要把家眷迁过来的。毕竟,这个时代,家族是一个很重要的观念。

        卫螭点头,道:“行,房子啥地,都是现成的,你们搬过来就可以住,不用后天赶着来,慢慢收拾,给你们五天时间,宽裕些比较好。”

        “谢老爷。那小的们告辞。”

        商议好一些搬家的细节,领头的带着人走了,到人家走了,卫螭才想起忘了问问姓名,不过也不着急,等全部搬过来再问也是一样地。

        接下来几天,卫螭在家里养伤,程知节再没来骚扰过,倒是程明来过两趟,说是他家老爹忙着出征地事宜,脱不开身过来了,还把卫螭答应了要送给程知节出征带着去吃的东西给拉走了一大车,卫府地窖中本来满满地东西,被掏空了大半。

        在家将养了几天,就到了过年。卫螭屁股上的伤,还真像打他的那俩人说的,不躺满一个月是不用想着起来了。但该做的事情却还是得做,医学院的义诊队伍已挑选分配好,长安城外的医疗队已早早出发,长安城内的义诊医疗队,义诊的日子就安排在过年这几天。医学院的教授们都各自带队,卫螭和丁守诚就是长安医疗队的领队兼指导老师,即使身上有伤,卫螭也得去。

        早在义诊的前几日,卫螭就请了长安府的衙役们以朝廷的名义颁布了公告,请各乡的保里挨家挨户的通知过。义诊是好的,但如果老百姓不知道,那再好的东西也是白搭。这次义诊是以李二陛下的名义举行的,代表的是大唐皇帝陛下爱民如子的精神和慈爱,得到了朝廷的大力支持,李二陛下亲自下旨,要衙门全力配合卫螭。

        “卫大人。”

        “丁大人。”

        “卫大人身上有伤,还要抱病坚持,精神实在让人钦佩。”

        “呃……过奖过奖,应该的。”

        卫螭刚一到,让人扶着下了马车,迎面就是丁守诚诚恳的笑脸,只是,这话儿听着杂不对味儿呢?卫螭有些沮丧的想,看来事实已经如他家老爷子所愿的一般,他挨打的消息,差不多全长安都知道了。扭头看看那群学生古怪忍笑的表情,卫螭长叹,啥形象都木有了。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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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8:27:58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九章 果 脯
        百姓们赶集基本都是赶的早集,清晨也是人最多的时候。为了配合百姓的时间和习惯,大清早,医学院的摊子就摆开了,学生们按照科系和预先分配好的位置坐好,卫螭是伤患,得到特殊待遇,没事可以爬马车上休息,等需要的时候他再下来就好。爬在马车上,这马车是卫府特别设计的,在车厢底下,还有个小炉子可以放木炭,帘子厚厚的关着,一点都不冷,正适合卫螭这伤患。
        知道今天有义诊,许多平日患病却无钱医治的百姓早早就来排队,待医疗队一切摆弄好,已排了长长一个队伍,全眼巴巴瞅着众学生,心急的等待着义诊的开始,有些人发髻上还带着一层白霜,冻得脸通红,似乎是远道而来的。
        护科的同学被安排去维持秩序,药学的则给医科的打下手,有条不紊,忙中不乱。虽然车上很暖,但看着丁守诚一把年纪了还来回奔波,卫螭有些过意不去,干脆下了马车,拄着拐杖,也加入进去。众人见他下来,俱都一愣:“卫大人,你身上有伤,这……”
        卫螭笑着摆摆手,道:“不过是些皮肉伤,只要不挣裂伤口,多活动有助于伤势恢复,大家都学医的,不用我多说吧。”
        卫螭笑笑,抬头看看排队的人群,道:“有些乡亲路途远,恐怕已经等了大半夜了,护科的同学去弄些热水来,还有姜汤,给大家暖暖身子,同学们利落点儿,效率高点儿,别让大家等急了。”
        把事情吩咐下去,分工合作,开始义诊。卫螭拄着拐杖在一旁监督、协助,看学生看病断诊,有疑虑或是学生没把握的时候。上前看看。忙忙碌碌中,也顾不得屁股上的伤口。刚开始忙没多久,一队人马奔驰而来,其实,说奔驰也有点儿夸张,毕竟早市有人,马儿不可能跑起来。待得马队近前,从大马上跳下一个小正太,穿得严实,披着华贵的貂裘做的斗篷。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儿,冲着卫螭笑:“卫大人!母后说,卫大人等人辛苦了,让雉奴送些吃食来。”
        清秀俊俏的脸蛋儿,笑意隐隐,却是李治。卫螭赶紧把丁守诚叫过来,正要谢恩。李治连忙道:“母后说,不能打扰诸位义诊,无须多礼,请以来看病的百姓为重。”
        卫螭和丁守诚对望一眼,卫螭道:“如此,那臣等就放肆了,请晋王殿下转呈娘娘,表达我等的感激之意。”
        “善,本王一定代为转达。”李治小脸儿严肃的应承。待说完正事,小脸儿上地严肃劲儿一丢。跳了过来,拉着卫螭的手,仰头看着他,满脸关怀地道:“听说卫大人又被打了,说是要在床榻之上盘亘一月之久,今日竟然带伤上阵,让人好不钦佩。”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臭小鬼也来取笑他。卫螭给丫一个白眼儿,没好气的道:“大冷天的,做完娘娘的吩咐就赶快回去。小心生病。”
        丁守诚见俩人开始随意说话,也知道李治与卫螭的交情,借口把皇后娘娘的恩赐分发下去,让大家都感受一下皇后的仁德,借故走开了。s
        李治呵呵笑道:“没事。我是男孩子。身强体壮,怎会轻易生病。其实这趟差使是我向母后求来的。我听说卫大人要搞义诊,特来见识一下,兕子妹妹也想来,但是母后不允,怕她生病。”
        卫螭笑着摸摸他肩头,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摸他头。卫螭笑道:“也好,冷就去我家马车上坐坐,里面不冷。病人多,我们可忙呢,一边儿去,别来捣乱。”
        李治嘻嘻笑笑,扭头看看拍起来的长龙,喃喃道:“大臣们常说我天下太平,国富民强,如果真做到了,为何还会有如此多地人来义诊!”
        卫螭一愣,下意识拍了他脑袋一下,轻声斥责:“胡说什么,小心被人告到你陛下哪里,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治笑笑,狡猾的道:“我知道卫大人不会告状的,我又不会在外人面前说。”
        这小鬼,还真会哄人,好吧,卫螭被他说得挺开心的,也不和他计较。卫螭笑道:“自己在一边看着别捣乱,我很忙的,自己打发时间吧,我去盯着学生。”
        李治乖巧点头,一双眼睛滴溜溜在排队的人群中转来转去,若有所思。卫螭笑笑,孩子学会思考也是好的,总比浑浑噩噩地好。不管李治,继续刚才的工作。
        忙了一阵,待轮换着去把长孙皇后赐下的食物吃了,继续义诊。医疗队义诊期间的吃饭问题,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则,已经交由好再来酒楼打理,到得午饭时间他们会送来,不过,今天的是不用送来了。卫螭打发人去说一声。李治在一旁走来走去,四处看看,他带来的侍卫,安排了一个跟在身边,其余的全被李治派了去帮助护科的维持秩序。正忙着,谢玖的声音突然响起:“有伤地人,怎么还不安分?”
        忙乱中抬头,迎着就是谢玖淡淡微笑的脸庞,不止她自己,身后站了几个仆人,每人都拎着一个食盒。卫螭抬头看看时辰还早,还未到午饭时候,道:“怎么来了?家里没事吗?两个小鬼头呢?你带了啥吃食过来?刚才皇后娘娘命晋王赐下食物来给大家了。”
        谢玖一怔,道:“你们已经吃过了?我还想你身上有伤,不方便帮忙,特地过来看看,准备替下你,顺便给你们带些点心、水果,看来是不需要了,来,喝药。”
        谢玖拎着的食盒打开,却是一碗熬好的药汤。这是为卫螭特地熬的,活血化瘀消炎的,喝了可以让伤势早点儿好。看到药汤,卫螭脸顿时苦了起来,迎着谢玖似笑非笑的目光,考虑到面子问题,只得一扬脖子,灌了下去。如果不喝,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被谢玖说。那他就不用活了。
        喝了药,谢玖悄悄给卫螭塞了一颗糖。让他去去嘴里的苦味儿变加入到义诊的行列,代替卫螭指点起学生来,卫螭也有空歇一下,转头去注意李治,却见他把目光投向队伍中两个和他差不多大地小男孩儿处,卫螭也跟着望过去。
        那是两个从穿着上就能看出家境截然不同地小男孩儿。一个穿的衣服虽非绫罗绸缎,但也厚实温暖,可见家境虽然算不上富贵,却家境殷实。能满足温饱,手里甚至还拿着一点儿果脯咬着吃。而另外一个就可怜了些,全身衣服明显地不合身,且打满补丁,洗的发白,被一个白发苍苍地老妪牵着手,排在先前那小男孩儿地后面。黑乎乎的小脸儿,可以看到明显被冻得干裂通红地脸蛋儿,含着手指,眼巴巴瞅着那前面的小男孩儿吃东西,露出来的小手,又黑又瘦,还有开裂。贫穷的小男孩儿看了半天,拉拉老妪地袖子,小声怯怯道:“奶奶,狗儿饿了。”
        老妪听到小男孩儿的请求。低头慈爱的笑笑,摸摸他的头,道:“好,你昨日吃剩下的枣子,奶奶还给你留着呢,我就知道你今天还会要吃的,等着,奶奶拿给你。”
        说罢,抖抖颤颤的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小心打开,却是几颗被人咬过地枣子,拿出一颗递给叫狗儿的小孙孙,慈爱的嗔怪:“你这小狗儿,昨天咬一口就放下。像只小耗子似的。喏,快吃吧。”
        狗儿欢喜的接过枣子。甜甜的咬了一口,嘎吱嘎吱的啃起枣子来,眼神虽然还时不时的看看前面小男孩儿的果脯,但嘴里有东西吃着了,也不那么想要了。
        前面的小男孩儿见狗儿拿了枣子吃,也不知是不是没人羡慕地看着他吃的缘故,突然觉得手里美味的果脯也变得难吃起来,拉拉身旁站着男子的衣袖,道:“阿爹,平儿不吃了!”
        那男子也没在意,只顾着抬头看义诊的队伍进展如何,看是否轮到自己,只是随意的道:“不吃就罢,随你。”
        那小男孩儿平儿“哦”了一声,随手就把只吃了一小点儿的果脯给扔了出去,丝毫没有犹豫,似乎一切都已习以为常。排在后面的狗儿似乎愣了愣,看了前面的平儿一会儿,突然挣脱***手,奔到被扔弃地果脯边,不顾脏污,捡了起来,小手努力的擦了擦,走过去,递给前面的平儿,小声道:“你的东西,还没吃完,为啥要扔了?多可惜呀,吃完吧!”
        平儿小嘴一撅,嫌弃道:“我不要了!不好吃,给你吧。”
        狗儿一愣,旋即欢喜的问:“真地不要了吗?真地给我了吗?”
        平儿道:“当然,我都不要了,你捡回来就给你好了,我家里还有呢。”
        狗儿欢喜的笑了开来,脏脏地小脸儿兴奋得通红,笑容纯真憨厚,小小的咬了一小口,道:“真好吃。”
        说罢,拉拉奶奶破旧的衣服,道:“奶奶,帮狗儿装起来,狗儿明天再吃。”
        白发老妪一看,忙问:“这东西哪里来的?”
        狗儿见奶奶严厉的神情,小声道:“前面的小兄弟扔了不要,狗儿捡来的,奶奶,可好吃了,你也吃一点儿,剩下的我们明天再吃。”
        说着,就把手里的果脯往老妪嘴里塞去,老妪听到不是他朝人家要的,也不是他偷的,这才笑着慈爱的摸摸小孙孙的头,弯腰含了一下塞入口中的果脯,道:“好好,奶奶吃过,奶奶帮你装起来,明天再拿给你吃,今天先把枣子吃完,知道不?”
        “嗯。”
        老妪又拿出小布包,一层层打开,小心翼翼的把那块果脯装起来,祖孙俩重又欢欢喜喜的继续排队。
        卫螭看得一阵微笑,他记得他小时候,奶奶也是那么帮他藏零食的。农村里的娃,能有个吃食就很不错了,他又是男孩子,在重男轻女的奶奶那里,经常能悄悄分到不少零食,每次他吃不完的东西,能装的,奶奶就帮他装在一个空的抽屉里,待他要吃的时候去拿去,不能装的才会分给姐姐妹妹们。看着今天的情形,卫螭觉得很亲切。
        回头见李治还是好好的盯着狗儿看,不由笑笑,卫螭拍拍他,问道:“想什么呢?看着人家出神,莫不是你也想吃果脯?还是枣子?”
        李治小脸儿一红,呵呵傻笑一阵,才低头道:“我平日也如那平儿一般,胡乱扔东西,不知为何,现在突然觉得好丢人。”
        卫螭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到了,摸摸他头,又拍拍他的小肩膀,颇为开心,道:“知道丢人就好。其实吧我以前也这么干过,现在也脸孔发热。不过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以后别乱扔就好,对吧?”
        李治点点头,害羞的笑笑,突然道:“卫大人,我叫人去买包糖果点心送狗儿可好?”
        卫螭摇摇头,道:“不好。”
        “为何?”
        卫螭拉着李治,指着狗儿和平儿的方向,道:“你仔细看看,说说这两个孩子有什么不同?”
        李治又盯着看了一阵,道:“平儿穿的、吃的都比狗儿好,看狗儿的衣着,家里可能比较穷。”
        卫螭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平儿家境殷实,对他来说,一片果脯,无关紧要,扔了就扔了,因为太平常,不需要珍惜。而狗儿就不同,因为家境贫穷,一块小小的果脯,吃不上几回,更甚者,可能一辈子也吃不上。”
        李治很聪明,卫螭一说,他就明白过来,道:“因为易得,所以不珍惜吗?”
        卫螭点点头,语重心长:“算是吧,具体的,你先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说。我小时候念过一首诗,今天念给你,以后我们共勉吧。”
        “请卫大人指教。”李治做出一副谦虚求教的样子,表情还真别说,忒认真严肃。卫螭笑笑,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章 好为人师
        李治跟着喃喃念了一遍,认真道:“雉奴记住了,谢卫大人指教。”
        卫螭呵呵笑笑,揉揉他脑袋,道:“你小子就是这样,小小年纪,成天装成个老头子作甚!”
        李治认真严肃的表情一跨,嘿嘿笑笑,露出一副顽皮模样儿,这样子,他也只会在卫螭面前才会露出来。李治笑道道:“卫大人总是与旁人不同,旁人都对雉奴说,殿下要懂事,殿下要努力学习,殿下要为陛下分忧。只有卫大人从来不对雉奴说这些。”
        李治的笑容,带着点儿顽皮的意味,掩饰稚嫩的脸上浮起的淡淡忧伤,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小男孩儿身上,说实在的,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这是一个敏感细腻的孩子,也是一个寂寞孤独的孩子。卫螭笑笑,拍着他稚嫩的肩膀,笑道:“正因为别人已经说了,所以我才不需要多嘴。”
        这话让李治露出了笑容,小脸儿光彩照人。卫螭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千,为那些生在皇家的孩子叹气。同一个老爸生的,同一个环境成长,有些人开窍了,学会了保护自己,学会了融入环境;而有些人则一直懵懵懂懂,被富贵荣华所迷惑,成了人人生厌的脓包!在触手可及的东西面前,在众人的吹捧阿谀面前,人总是容易迷失自己,特别是心智还不够成熟的孩子。
        卫螭扭头看看环境,人人都很忙碌,没人有空搭理他们,除了随李治来的侍卫。卫螭眼珠一转,道:“天气寒冷,我身上又有伤,我们上马车上去歇歇。”
        李治也是个聪明机灵的小鬼头,立时就明白了卫螭的意思。点点头,对侍卫道:“本王要和卫大人上马车歇息谈话,你们按照老规矩办事。”
        “是。殿下。”
        众侍卫很自觉的围着马车站定,站的距离,估摸着正好听不到马车里谈话的距离。卫螭冲着李治会心一笑,爬上马车,车里的小几上,摆放着谢玖拿来地水果、点心。卫螭笑呵呵的问:“是不是比外面暖和多了?哎哟,这伤还真是麻烦,我要躺躺。”
        “嗯,怎么弄的?”
        卫螭爬到在一边。李治看着有趣,也跟着爬到,欢喜地问道。卫螭笑着把设计原理一说,李治当场表示:“我回去也照着卫大人说的叫工匠改造一下,不然冬天出门坐马车的时候太冷了。”
        看李治欢喜的样子,卫螭也挺开心,道:“这样多好。开开心心的,装啥小老头。”
        李治不好意思的笑笑,转移话题:“卫大人刚才吟的诗是从何处听来的?”
        卫螭放松的爬着,道:“小时候上学地时候听先生教的。我小时候挑食又偏食,成天就爱吃些点心什么的,从不来吃正餐,个头也长不高,还浪费粮食,然后就被先生教育了。”
        李治道:“卫大人被先生教育一次就如此深刻,我也经常被先生教育。s”
        卫螭哈哈笑道:“谁小时候没被先生教育过?被说了也没关系。谁让咱没作对!没办法。”
        “可是,被先生骂了会很不开心,很丢人啊!雉奴不喜欢被先生骂!”
        自尊心强的小家伙!
        卫螭笑道:“没错,谁被骂了会开心啊!但是呢,生活还是得继续啊,难道被骂一次,你就整天不开心、一直念念不忘么?那岂不是无趣得很。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有个大我很多岁的大哥,我小时候有次被骂,骂得很惨,很不开心。他对我说,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你笑,它也笑;你哭,它也哭。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啥不开心些过呢?”
        李治看卫螭的眼神,有着羡慕。道:“卫大人成长的环境真让人羡慕,可是雉奴地环境……唉。”
        李治叹了口气。卫螭摸摸他脑袋,沉吟一阵,道:“雉奴,你知道感恩吗?”
        “感恩?!雉奴当然知道!”李治小胸脯一挺,做出一副男子汉模样。卫螭呵呵笑笑,道:“知道就好,让我们一起学会和做到感恩吧。”
        “请卫大人指教。”李治又是一副虚心向学的样子。卫螭道:“你知道吗?你的身份和地位,你的出身,在许多人眼中,是贵不可言的,人人巴望着、祈求着下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华贵身份,吃喝不愁,穿绫罗绸缎,受最好的教育,在许多人眼中,这就是幸福。但是,在你的眼中,却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你不快乐。”
        卫螭最后一句话,让李治眼圈一红,低着头,没说话,努力忍着没让泪水落下。卫螭默默一叹,道:“刚才的平儿和狗儿两个孩子,你也看到了,在平儿地角度上,果脯不过是他丢弃的、不要的,无关紧要;但狗儿却当宝贝一般收了起来。这就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站的立场不同所带来的差异。不如我们也换个角度思考你的困扰,试着去感恩吧。娘娘怀胎十月诞下你,辛苦把你抚养长大,其中的艰辛,你身为人自,是不是应该因此而感恩?陛下征战四方,沙场杀敌,坐到如今的至高之位,你因此而得到晋王的封位,得以安享荣华富贵,是不是该因此感恩?教导你地先生们,付出心血,教导你学问和做人的道理,让你明白事理,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如果没有所有人的付出和努力,雉奴又怎会成为今天的雉奴?对了,你还应该对自己感恩,因为陛下和娘娘的抚育、教导,因为诸位先生地教导传授,因为雉奴自己地努力刻苦,才有了今天这个懂事、明理、聪慧、能干的雉奴!你感恩生活,生活将赐予你灿烂地阳光;你不感恩,只知一味地怨天尤人,最终可能一无所有!成功时,感恩的理由固然能找到许多;失败时,不感恩的借口却只需一个。殊不知,失败或不幸时更应该感恩生活。”
        李治听得若有所思。卫螭给他时间让他思考,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李治想了一阵。道:“雉奴明白了,雉奴会努力去做到!”
        卫螭笑着道:“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偶尔也需要休息的时候。我们要明白的只是一种态度,让你获得更多快乐地态度。感恩,使我们在失败时看到差距,在不幸时得到慰藉、获得温暖,激发我们挑战困难的勇气,进而获取前进的动力。就像罗斯福那样,换一种角度去看待人生地失意与不幸。对生活时时怀有一份感恩的心情,则能使自己永远保持健康的心态、完美的人格和进取的信念。要学会让自己快乐,孩子。”
        李治眼睛闪亮的看着卫螭,怯怯的道:“雉奴也可以吗?晋王也可以吗?”
        “可以。我们要在学会知识,明白事理的同时,学会去思考!用心的思考!这样说吧,咱要分清楚一些东西。比如说。所处地环境,所具有的身份,这些东西,不止是一种享受,有时候还代表着责任,就像事物的正反方面,有好的,相对的,就会有坏的一面,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好或者坏。可怜之人比又可恨之处,同样地,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接受了好的一面,咱还必须去接受坏的一面,这是事实,没法儿逃避,也没法儿忽视!”卫螭耐心十足的说道。李治想了想,有些疑惑,道:“可是这样我不快乐,卫大人不是要雉奴学会快乐吗?”
        卫螭正色道:“是的。我告诉你要学会快乐,但是,这个快乐是有前提的,是在承担你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之后,在你身份、地位允许的范围之内。不造成冲突的前提下。”
        李治的小脸儿更加疑惑。一脸地迷糊:“雉奴不明白。”
        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这些处世的哲学,他又怎么可能明白。卫螭手指点着额头,想了想,道:“这样说吧,咱简单点儿说。”
        卫螭去翻马车内的柜子,翻出纸和笔墨,一边写,一边道:“咱们列一个单子,写上想做的事、应该做的事、能做的事,这三张纸,你认为应该怎么排序?”
        李治陷入沉思,卫螭耐心的等待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做出选择。李治来回的摆弄着三张纸,满脸的犹豫不决,偶尔还眼带迷茫,求助地看向卫螭。卫螭坚定的摇头,道:“你必须自己排出来。”
        李治又排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微怒道:“这要怎么排!我不明白!”
        卫螭看着他,一会儿把想做的事排朝前,一会儿又把应该做的事排朝前,一脸矛盾。卫螭默默叹气,毕竟还是个孩子。逐决定对他循循善诱,拿过那三张纸,道:“你是陛下的儿子,是晋王殿下,在做所有事情之前,你首先要考虑地是你应该做什么,我们先把这张纸排朝前,你地意见呢?”
        李治思考一阵,点头同意。卫螭接着道:“确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咱们还要考虑一个能力地问题,做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不过高的高估自己,不低看自己,有几分能力就做几分事,所以,我们要考虑能做的事是什么。”
        李治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专注的听卫螭说。他的态度,让卫螭挺爽的,不由暗地自嘲可能他也有好为人师的毛病,不然咋成天管这些萝莉正太的事情呢。自嘲的笑笑,卫螭接着道:“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不可能所有都靠理智控制,所以,我们会有喜欢的,会有厌恶的,同样的,也会有不愿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各自的想去达成的理想,你有,我也有。但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生在这个世间,要生存,要活下去,要维护自己的身份地位,要让自己和在乎的人,为父母、为朋友、为兄弟、为妻儿等等,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委屈自己,放弃自己最想做的,去做应该做和能做的,所以,想做的事,要排在最后。”
        李治一愣,低着头想了半晌儿,小声问:“就不能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做吗?不可以把想做的、能做的、该做的都一起做完吗?请卫大人教我!”
        卫螭温和的凝望他一阵,道:“可能可以,也可能不可以。要如何取得三者之间的平衡,让自己快乐,这需要智慧!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去学习,要你自己去选择!我没法儿教你这些。”
        李治有些落寞,郁郁寡欢,道:“那谁可以教我?”
        卫螭摇头:“没人可以教你,只有你自己可以。平时多看、多听、多思考,见识的多了,思考的多了,你自然就会明白的。智慧,有时候也是一种累积。思考、选择、放弃,然后达到平衡,然后你就能获得快乐。”
        李治点头,认真道:“雉奴记住了!虽然现在还不是太明白,但雉奴一定会努力思考,直至明白为止。”
        卫螭笑着摸他头,抚慰道:“好孩子,苦了你了。但你生在帝王家,这些东西,你必须明白,不然,你会吃亏的。每个人生存在世间都不容易,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吧。”
        “嗯!”李治笑着认真点头,看卫螭的眼神,满是感激和孺慕。卫螭笑笑,不再说这个话题,李治是个聪明的孩子,不需要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只需要让他懂得思考,他自己就能学会如何去取舍、判断。他是个聪明、自尊、感性的孩子,所以,才会这么的不快乐,如果李治生来就是李的性子,浑浑噩噩,或是更是他的福气。这会儿,卫螭有点儿明白为何历史上的李治会被人说懦弱,会让武则天夺了大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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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大军开拔
        “卫大人说雉奴是老头,却不知自己刚才就是一副老头的口吻。”
        说说笑笑中,李治不知道想到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卫螭一滞,心中暗骂臭小鬼,咬牙切齿的道:“那叫睿智,叫生活的智慧,懂不?居然说我老头子!”
        卫螭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努力的瞪着李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李治已经投胎一万遍啊一万遍。李治呵呵笑着,笑得那个快乐啊,那个刺眼啊,如果拉过来打屁股,会不会被砍头?!这是个问题,卫螭搓着下巴琢磨。
        卫螭还没琢磨出个结果,李治就已经狡猾的跳下马车,一副对义诊很感兴趣的样子,跳下去观察去了。卫螭长叹一声,感慨就是做人太老实啊。不过,李治说他刚才说的话像老头子说的,他却有些感触。穿越之前就已经经历良多,穿越后算是两世为人,没有这些感慨,或许,他一辈子都快乐不起来,偶尔,人也是需要点儿精神胜利法,需要一双沧桑的眼睛和一颗年轻的心。感叹发表完毕,卫螭也跟着下了马车,去帮忙照看着。在后世现代都医疗资源不足,更何况是这卫生医疗条件落后的大唐,穷人只会更多,看不起病的人也会更多。
        到得下午结束义诊各自回去休息,人人都是一副疲劳状态。李治早就被卫螭打发了回去,反正他留着也帮不上忙。谢玖说话多,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卫螭则直接爬在马车上就不肯动弹了,厮身上还有伤呢。
        辛苦义诊了两天。到得第三天,西行大军开拔在即,举行出征仪式。在古代,出征是有一套严格的礼仪和祭祀地,上至天子,下至文武百官,都需照着这个仪式规矩来。此次西行大军,很得李二陛下重视,文武百官都得参加,就算是病休在家的卫螭也不例外。卫螭把要随大军出征地学员聚在一处。在酒楼包了个跨院,摆开筵席,所有在京中的教授们聚齐,给他们开壮行宴。
        按照惯例,似乎领导同志都应该发表一通激昂的讲话,轮到卫螭的时候,卫螭就说了一句:“活着回来!医生是救人的。想救更多的人,对得起一身所学,就活着回来!敬大家一杯!干!”
        壮行宴上,众学员都很激动,热血沸腾,一副即将报国在沙场的样子,显然,没几个人把卫螭的话真正听进去。都是些热血青年。卫螭微笑着,看着众人的慷慨激昂,突然觉得这样也好。经过历练了,才会成熟起来,有些东西,只靠说是没用的,最多,拜托程老爷子多照顾些,在战争面前,个人显得很无力。
        本来计划进行五天地义诊,却因为不停有远处的人赶来而不得不延迟到十天,此时。年已过完,再过得两三天就是大军开拔的日子。卫螭身上的伤已好多了,可以抛开拐杖,自己慢慢走了。在前几天,程老爷子输给他的十个亲兵终于拖家带口的来报到。
        当初设计重建庄子的时候。留有专用地宅基地。甚至还多盖了十多幢房子,就是预备如果有外人迁入的话。不用再去赶着盖。十户亲兵迁来,正合适。
        “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小的随老国公姓,叫程会南。”
        迁入的十户,都是随程老爷子姓的,一水的全都姓程。卫螭笑笑道:“你们在我府里当差,家眷如想种地,管家成叔会安排田地给你们,如果不想,可以学庄子上的其他人家,养些家禽,贴补家用。”
        程会南道:“谢谢老爷。老国公在挑选人的时候,就和小的们说过卫府的情况,小地们是自愿来卫府的。”
        “如此甚好。”卫螭满意点头,让他下去整理新家去。刚搬来不久,肯定有许多事要做。问了一些情况,之后便把安置的琐事交由谢玖和管家去安排,卫螭准备参加大军的开拔仪式。
        到得开拔当天,穿上官服,按时到达校场。刚过去,高履行、程明几个就冲着卫螭一阵怪模怪样儿的,眼神若有所指的朝卫螭的屁股瞄去,看的卫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郁闷,被打屁股居然被全长安都知道了,赶紧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却是房玄龄道:“四郎伤已好了么?恭喜恭喜,看来下地走路没有任何问题了。”
        很好,表情一本正经,只是,只是那眼神别那么戏谑就更逼真了。卫螭翻个白眼儿,拱手道:“同喜同喜,房大人也在路上走,为何我就不能呢?”
        房玄龄一愣,笑了起来:“好你个卫子悦,端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卫螭笑的得意:“那是,吃啥都成,就是不能吃亏呀。”
        卫螭走到自己位置站好,虽然年纪轻,但品级高,身旁站得全是一群老头子。见卫螭来了,一个个打着招呼,魏征丢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地卫螭有些情不自禁的咬牙切齿,走过去,低声笑着道:“魏大人站得姿势实在是太正气凛然了,看得小侄好想踹一脚!”
        魏征笑道:“是吗?多谢卫大人夸奖,仪式即将开始,卫大人还是快快入列吧。”
        唉,没办法,谁叫卫螭太老实,没有人家魏征那么腹黑呢。显然,功力不在一个档次。很发指的看了魏征一眼,卫螭慢慢挪到自己位置上,显然伤还没有好利索。
        随着仪式开始,卫螭的心思就渐渐移到上面来,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古代大军出征,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不过看周围地人,人人都是一脸严肃。他也不好太眉飞色舞,只能耐着性子。跟着做出一脸肃然,心脏在胸腔中怦怦巨跳——这就是兵强马壮,能征善战地大唐军队,很想做个愤青,举起拳头高喊一声大唐帝国主义万岁!
        到得一套仪式规矩做完,卫螭已是全身疼痛,不是激动地,是站的,时间太长了,站得厮全身发麻。还真是考验人。
        就像承乾太子说地,程知节是此次出征的主帅,承乾太子被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将官,跟在队伍后面,缓缓随着大军出发。路过卫螭站的地方时候,还投过来一个眼神,卫螭微微一笑。无声的说道:“殿下一路顺风,臣等着你凯旋归来喝庆功酒。”
        承乾太子腰杆一挺,在马上坐得笔直,深深的看了身后的长安城一眼,猛地转过头,不再回头,坚定的跟着大军而去。送完西行大军,随着文武百官上朝,去太极殿,卫螭没啥事。还在病休,这朝堂上不上都没事,干脆转去宫里看看小兕子,话说好久没见这小丫头,颇有些想念。
        小丫头如今已有了自己的寝宫,卫螭一进去,就见一屋子挂的都是小桔灯,一群宫女内侍忙着吃桔子,剥桔子皮。卫螭一愣,扭头四顾。问道:“这是在做啥?”
        闭着眼睛,很虔诚地跪着,双手合十祈祷的小萝莉听到卫螭的声音,睁开眼睛,站起来。欢喜的道:“卫大人来了!看到太子哥哥了吗?太子哥哥出征了吗?”
        卫螭笑着点头。明白过来,道:“兕子这是再为你太子哥哥出征祈福吗?”
        兕子小脸儿上满是担心。道:“是呀,太子哥哥说他要上阵杀敌,要兕子为他祈福,祈祷多杀一些敌人,保佑我大唐国泰民安。”
        卫螭一怔,谁教她这些的?!这不是揠苗助长么!撇撇嘴,耐着性子道:“难怪做这么多小桔灯。”
        说完,转眼看看帮忙剥皮的宫女内侍们,却见其中一个宫女已经肤色发黄,连忙道:“兕子的心意,上天已经知道,你太子哥哥也会知道地,一定会成功凯旋的。做了这么多小桔灯,已经够了,你看,那位宫女姐姐都已经肤色发黄了,再吃下去会生病的。”
        兕子顺着卫螭指的一看,小脸儿满是愧疚,绞着手指道:“呀,真的黄了,兕子不知道,兕子做错事了!卫大人帮小桃儿看看好么?兕子不要小桃儿生病!”
        那肤色发黄的宫女就是小桃儿,是兕子宫里的宫女。卫螭笑着点头,道:“可以。不过以后兕子也要记住了,吃不下、吃不完的东西,可以分给其他人,不要强迫吃下去,无论什么东西,吃多了可是会生病的,到时候就要喝苦苦的药。”
        “嗯。卫大人,快帮小桃儿看吧。”
        兕子满脸愧疚,拉着卫螭过去,眼巴巴瞅着小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害怕地表情。卫螭看得心中一软,道:“没事的,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喝水,不要再吃桔子、肝脏等,最多一个月就会恢复过来的,不用喝药。”
        小桃连忙感谢卫螭,卫螭笑着摇头。兕子拉着卫螭的手,躲在卫螭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对小桃道:“小桃,都是我让你吃这么多桔子,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小桃连忙道:“公主,奴婢没事的,卫大人都说了,只要一个月就会好的。公主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就是为公主送命也甘愿的。”
        兕子笑笑,重又躲回卫螭身后。卫螭朝旁观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心领神会,把一众宫女内侍带了下去。待众人下去后,小兕子放开卫螭,一个人脱了鞋子爬上炕,抱着双膝,面对着墙壁坐着,缩成一小团儿,看的卫螭一阵纳闷:“兕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兕子小声道:“兕子害小桃儿生病,兕子在反省!”
        嘿,这孩子真可爱。卫螭忍不住露出笑容,走了过去,道:“兕子这样说,那我也有错了,都怪我啊,居然没提前告诉兕子桔子不能多吃,那我也一起反省好了。”
        兕子一听,连忙转过身来,急切道:“明明是兕子做错,为何要卫大人一起反省呢?是兕子做错了嘛!”
        卫螭见她转过来,心头才放了下来,抱过她,笑道:“兕子是做错了,我也做错了,我们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两个人一起受罚吧!罚什么呢?要罚严重点儿,这样吧,兕子最喜欢吃水果羹,我最喜欢瘦肉粥,就罚我们三天都不能吃喜欢地东西吧!谁让小桃是因为吃的才生病呢,对不对?”
        兕子想了想,很认真的道:“嗯,兕子会三天不吃水果羹的!”
        卫螭笑笑,他很疼兕子,但疼爱她就不代表要宠溺她,犯了错,认识到错误,这是必须的,他可不想把可爱地小兕子养成个娇惯地孩子。哄回了小兕子,小萝莉缠着卫螭,让他给讲义诊的事情。看来是李治回来之后对她说过,勾起了小萝莉地兴趣,但长孙皇后不准她大冷天儿出宫,让小萝莉的好奇心吊的高高的。
        卫螭想了想,挑些有趣的、轻松的出来讲给她听,顺便教育她爱护自己的身体,逗得小萝莉频频点头之余,不住的咯咯笑,清澈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卫螭。讲了一阵,卫螭道:“讲完了,兕子是不是也应该给我讲讲最近学了什么?”
        兕子眼睛一亮,欢快得像只奔跑的小鹿,握着小拳头,喜滋滋把最近的功课报给卫螭听,特别重点强调了一下——她有跟师傅认真学下棋!强调完,还满脸期盼的提议:“卫大人,我们下棋好不好?”
        卫螭脸色一变,嘴角抽搐着,强扯出一个笑容,不报啥希望的问道:“那兕子想下什么棋?呃……围棋好不好?或者跳棋也成?”
        “象棋!”兕子的小脸儿上,神情那个坚定,那个期盼啊,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啊眨,考验着某人的心脏承受能力。   
         有童鞋说有错字啊,惭愧,俺用的是拼音输入法,打字又快,有时候一不注意就……尽量改吧!阿门!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二章 自食“苦果”
        某人看着小萝莉清澈干净的眼睛,无语泪先流的回忆起惨痛的过往。
        卫螭不会下围棋,一点儿都不会,从来没接触过,以前也没那个兴趣。穿越来古代后,闲着没事干的时候,需要找娱乐活动的时候学了围棋。刚学会的那会儿,瘾大技术差,这是普遍情况。于是,挑战了N个人,遭遇了N+1次失败后,某男很不要脸的去挑战兕子小萝莉,结果可想而知。
        兕子是会围棋的,还是跟宫里的名师学的,棋艺比起卫螭,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儿,是高出好大一截。在于是,某男得到了终身难忘的教训——千万不要小看女人!不管那个女人是萝莉还是御姐,杀伤力都是一样的惊人!
        在围棋上受到惨痛教训的卫螭,拐骗小萝莉,拐弯抹角的问明白小萝莉只会围棋、跳棋,其他都不会,还没来得及学象棋,就起了坏心眼儿,端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诱拐小萝莉:“兕子,我们下象棋吧。”
        “象棋怎么下?”小萝莉没学过,不知道。
        卫螭笑着道:“一种很好玩的棋,比围棋有趣。”
        听到有趣,本着对卫大忽悠一贯的信任,乖巧而又好奇,十分具有配合精神的兕子小萝莉同意下象棋。卫螭笑眯眯的端出棋盘,车马炮仕卒等一一摆好。开始讲解规则,就是这讲解规则的过程,成就了某男的噩梦。
        兕子:“为什么马要走斜日?不能直着走吗?”
        卫螭“呃……”
        兕子:“为什么象要走田字?”
        卫螭:“这个……”
        兕子:“为什么卒只能走一步?”
        卫螭:“那个……”解了规则,不再问为什么,开始下棋,噩梦再度开始。卫螭叹气声一下比一下长,满脸无力的表情:“兕子。卒子只有过界才能横着走。”
        “为什么呢?”
        “……没啥,您继续。”
        过了一会儿,卫螭再次叹气:“炮隔一颗棋子才能打,隔两颗打不了!”
        兕子:“为什么能打隔一颗不能打隔两颗?”
        卫螭再度无语,咽下喉头即将喷薄而出的血液。厮只能继续下着规则被改得连七八糟的象棋——兕子式象棋!小卒可以随便乱跑,马可以走直线,象可以飞过河,炮可以隔两颗甚至三颗棋子!一旦他有质疑,立马儿就是一句为什么!天呐,十万个为什么也没这么难啊!
        回忆完惨痛的经验教训,卫螭绿着脸,眼巴巴地瞅着小萝莉,对上的就是小萝莉毫不设防的脸孔,清澈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满心地欢喜与依恋,好吧,他功力不够,没办法对着这样的面孔和眼睛狠下心,遭虐就遭虐吧,忍了。谁叫咱是男人呢。卫螭抹了把脸,露出一个还算和蔼可亲的笑容,怀中革命先烈视死如归的精神和气概,挥手道:“好吧,下象棋!”
        随着卫螭这一声认栽式的决定,兕子欢快的跑去搬来棋盘、棋子。很漂亮的期盼和棋子,全玉雕琢的,太喵喵的奢侈了,看的卫螭一阵阵地流口水,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问:“兕子,这棋盘啥时候做的?”
        兕子笑嘻嘻的道:“父皇赐的!父皇连输好几盘棋,赏赐给兕子的。”
        卫螭嘴角又开始抽搐,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好奇,追问:“是下象棋吗?”
        兕子笑得甜甜的:“是呀,就是卫大人教兕子地象棋,兕子是不是很厉害?”
        一脸羞羞的笑容,低着头,一副快夸奖兕子。兕子是聪明的小孩儿的样子。卫螭这会儿不止是嘴角抽搐了,脸孔也抽搐起来,僵硬着手臂,摸摸小萝莉的脑袋,夸奖:“不错不错。兕子真是厉害。居然能赢陛下的棋子!嗯,好孩子!很厉害!”
        被夸奖了的兕子显然很开心。笑容更加的甜蜜,摆棋子的小手,动作都利落了不少,甜甜的道:“父皇还说,卫大人教地好,要奖励卫大人。”
        卫螭心中咯噔一下,扪心自问,如果有人教他家麒麒下象棋,教的乱七八糟的,他会不会夸奖人家教的好呢?或许会,不过,这么夸奖的时候肯定也是咬牙切齿,巴不得把误人子弟的家伙碎尸一百遍啊一百遍。严重的后果,让卫螭一个激灵儿,赶紧想办法准备脱身,决定多休几天病假,这宫里最近还是少来为妙。干笑着,估摸着时间,陪小萝莉下了一盘棋,照例输了个七零八落,被兕子小萝莉连续将军十来回,终于弃子认输后,卫螭抬头看看时间,道:“兕子啊,时间已不早,我该回去了,如今我义诊完了,改日……改日……”
        告辞离开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因兕子小萝莉双目水波闪闪的看着他,一脸儿可怜的表情:“卫大人又要走了吗?那……那兕子去念书、练字,下次卫大人进宫来时,还要给兕子检查功课,还要陪兕子下棋哦!卫大人再见。”
        虽然不舍,但乖巧地没有出口挽留,站起身,自己慢慢的,小心的收着棋子,一边收,一边有晶莹的水滴往下坠落。卫螭看得心里就像刀剐了几千下似的,差点儿愧疚而死,抹抹脸,柔声道:“那啥,好久不见兕子了,义诊也完了,如果不打扰兕子练习功课地话,不如……我们再下几盘棋或者做一些兕子喜欢地事情,好不好?”
        “好!”
        雀跃的语调,欢喜地声音,抬起小脸儿,还挂着闪闪的泪珠,眼睛湿漉漉的,却已裂开小嘴儿笑了起来。卫螭默默叹气,好吧。他再一次被萝莉打败了,自己送上门去给萝莉虐待,但就算被虐的“金光闪闪、瑞气千条”,他也很开心就是。勇敢的卫螭童鞋,这一刻。你不是一个人呀一个人,董存瑞、邱少云等无数革命先烈在注视着你,这一刻,长征精神照耀四方,革命精神附体,小宇宙爆发!燃烧吧,勇敢而又伟大地卫螭童鞋!峨眉豆腐。
        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个朴素的、充满革命意义的鼓励,卫螭笑呵呵的重新杀上棋盘,和兕子小萝莉站在一起。就算马走的乱七八糟,就算象在棋盘上飞来飞去。就算卒子横七竖八地乱走,就算被将军了无数次,看着兕子开心的笑脸儿和欢快的笑声,一切都足够了。
        “……将军!卫大人又要输了!”兕子笑得很开心,拍着小手说道。卫螭抓着脑袋,苦笑不已,谁让兕子的规矩太过自由。他习惯了正统的下法,还真是没赢的希望。摊开双手,卫螭准备认输,而这时,李二陛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卫子悦,端是下的一首好棋啊。”
        很平淡的语气,甚至带着笑意,卫螭却脊背一凉,扭头一看,身后站的笑得很无良地中年男人不是李二陛下是谁。李二陛下身旁还站着个笑吟吟的美妇,却是兕子她娘长孙皇后。
        “父皇!母后!”兕子欢快的扑了过去,一下扑进母亲怀中。长孙皇后弯腰把她抱起,轻轻亲了亲兕子粉嫩嫩的脸蛋儿,柔声轻笑:“好乖,好乖。”
        卫螭连忙行礼:“参加陛下、娘娘。”
        李二陛下与长孙皇后一起走到上座坐下,兕子乖乖的依偎在母亲怀中,一脸满足,卫螭看了一眼,不知咋的。有点心酸,赶紧低下头。李二陛下道:“卫螭,朕听兕子说,象棋是你教她的?”
        算账地来了!卫螭喟叹一声,道:“回陛下。是微臣教的。”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近乎咬牙切齿:“教得好啊!原来你家的象棋是那等下法,象可以飞过界。卒子未过界就能横走,炮能隔着两颗、甚至三颗棋子打,马能走直线,这是哪里学来的下法?”
        汗,看来身为兕子她老爸的李二陛下也受过荼毒,看来荼毒的还不轻,突然间,卫螭遭虐严重的心理突然平衡了,圣光在这一刻降临,照耀了卫螭的整个心田,丫自觉这刻无比的伟大和圣洁,连表情都透着一股叫悲天悯人的气质,缓缓道:“请问陛下,象为何不可以过界?马为何不能走直线……”
        卫螭缓缓把兕子问他那些,比十万个为什么还难地问题抛了出去,满眼泪汪汪的瞅着李二陛下。李二陛下一滞,哑口无言,答不出来,只能气哼哼的瞪了卫螭几眼。长孙皇后却噗嗤一笑,把怀里抱着的兕子又紧了紧。
        卫螭长叹一声,道:“陛下,您不是第一个,臣才是第一个呀。”
        李二陛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卫螭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就开心,拉着长孙皇后笑道:“观音婢,何谓自食苦果?何谓搬石头自砸其脚?观卫子悦此刻情状就是!端是真实深刻的写照!”
        卫螭还能说啥,恨不得喷出一口心头血,直接倒地不起算了。好心陪他闺女玩耍,消解小家伙的寂寞,丫做老爸的到头来居然还这么嘲笑好心人,真是……真是……预祝兕子的象棋永远不改,一直就这么下下去,让兕子她爸一直输,一万年不改!阿门!
        卫螭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让长孙皇后抿唇一笑,依稀有几分兕子抿唇微笑时地模样儿,低声道:“陛下,孩子们吃点心的时间快到了,臣妾带兕子去吃些点心。”
        李二陛下刚要说话,兕子就急急道:“母后,兕子不要吃点
        “为何?”帝后夫妻对望一眼,长孙皇后问道。兕子低下头,怯怯的望了母亲一眼,小声道:“兕子犯了错,要惩罚,说好三天不能吃最喜欢的点心。”
        帝后夫妻一奇,正要细问,卫螭笑着道:“陛下,娘娘,还是由微臣来解答吧,事情是这样的……”
        卫螭把事情经过一说,帝后夫妻才恍然大悟,长孙皇后道:“桔子吃多了,真会全身发黄吗?”
        卫螭道:“回娘娘,是地。桔子里含有一种叫胡萝卜素地东西,这是人体健康所需要的,但是,需要地量也有限制,过量了就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摄入过量的胡萝卜素会使人皮肤发黄,不过没有什么大影响,只要多喝水,停止胡萝卜素的摄入,大约一个月就能恢复正常。人体就像是一桶水,而人体所需要的各种物质元素就是构成水桶的各种要素,缺了不好,多了也不好,医学上说,人体阴阳五行平衡,也是这个道理。”
        长孙皇后听得频频点头,点点兕子的小鼻子,柔声道:“听到了吗?以后可不能再如此,念你初犯,就罚三天不能吃点心,以后可要打板子的。”
        “是,母后,兕子记住了。”兕子甜甜笑着,依偎母亲怀中,舍不得放开。长孙皇后柔柔一笑,轻拍着她。兕子与卫螭玩了半天,到处蹦来跳去的,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眼睛半睁半闭的,长孙皇后连忙抱着她进厚电,哄她睡觉去。
        李二陛下目送着母子俩进去,目光柔和,待得母女俩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才转回头来,问卫螭:“子悦,义诊效果如何?朕还等着你的报告,今日先给朕说说。”
        卫螭见开始说正事,也收起笑容,组织一下语言,道:“陛下,本次义诊一共组织了十个小分队,长安城内分派了两个小队,其余八个小队全部奔赴外地,正陆陆续续赶回来的途中,总的情况,暂时还没法儿统计,目前臣掌握的只是长安城内的情况。”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道:“先说说你掌握的。”
        “是,陛下。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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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9:21:08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三章 盗盗盗!

        义诊十天,暴露出来的问题和情况,除了医学院教学上需要改进的地方之外,其实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医生严重不足。卫螭说了半天,弯来拐去的就一个意思——请李二陛下支持医学院的招生和发展。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只要有了国家舆论支持,啥教育发展不起来。

        李二陛下英明神武,咋会不明白卫螭的心思,饶有趣味的看着卫螭,似笑非笑道:“国子监是国家人才的根本,朕支持!你的医学院……朕给你一说服的机会。”

        卫螭强行抑制着翻白眼儿的冲动,他发现李二陛下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只要他一有啥请求,都要故意刁难一下,让他费尽口水才会同意,明明都是对国家好的事情,故意玩这招很有趣么?话说多了会口干的。卫螭很有点儿抗议的意思,不过看看李二陛下的表情又只好放弃,谁让人家是皇帝陛下,谁让他只是个小臣子,得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想了一下,卫螭开始忽悠:“陛下,经历过前朝的战乱,全国人口严重不足吧?”

        李二陛下不动声色,“唔”了一声,道:“历朝历代,战乱之后都人口不足,故本朝对出嫁婚娶才会有政策。这与你的医学院有何关系?”

        卫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陛下,大大有关系。您想,如今天下太平,全国每天有多少新生婴孩儿降生,但真正能成活的又有多少?产后孕妇的死亡率又有多少?如果医学院能招生更多,发展更好,培养出越来越多的医生,别的且不说,能多保住几个婴孩儿、几个产妇,那也是收获!”

        李二陛下还是“唔”了一声,不置可否。神情若有所思。卫螭继续再接再厉,道:“另外,随着医生的数量越来越多,对于医学的投入加大,在疾病研究方面,有了坚实的基础。研究也必将越来越透彻和进步,以往能致命的疾病,或许会因为医学地发展而找到治疗的方法,陛下,没有投入,是不会有产出的!医学发展了,百姓的身体健康必然能得到提高,因病而亡故的人也将会越来越少,这是一项功在千秋,利在当代的好政策。陛下英明神武,请陛下思量定夺!”

        李二陛下又是“唔”了一声,突然露出笑容,笑眯眯地看着卫螭,道:“进步不小嘛卫螭,以往长篇大论的,今日只这么几句话就把朕说服了?”

        卫螭神色不改。道:“那是因为陛下英明神武,觉得臣说的都是对国家有用的话,所以陛下才能这么轻易的被说服。且陛下常训示臣下,要臣下提升学问,陛下如此眷顾,臣下也不能太懒散,那不是给陛下您丢人嘛!所以,臣下决定生命不息,学习不止。”

        这马屁拍的,李二陛下哈哈大笑。卫螭跟着呵呵傻笑。笑完,李二陛下道:“卫螭,你知为何朕不管任何事都要你说出理由来的原因吗?”

        卫螭道:“那是陛下对微臣的培养和重视。”

        李二陛下很没气质的翻个白眼儿,道:“套用你的口吻,拉倒吧!你认为朕会信么?保不齐刚才还在心里骂朕吧?骂朕故意刁难你?”

        汗,李二陛下真了解他。卫螭赶紧擦擦冷汗,面不改色地道:“陛下误会了,微臣咋会咋心里骂陛下,绝对没有的事

        李二陛下哼了声,道:“朕很喜欢听你做报告。说事儿,能把自己的要求达成,又让朕听得十分愉快,句句在理。明明只是小事,却事事喜欢往国家社稷上牵扯。偏生还牵扯得时分有道理。让朕不得不同意,这也算一桩本事。”

        卫螭那个汗呀。只能呵呵傻笑,不知道该咋接话,他一直知道李二陛下精明,这会儿认知更深刻了,幸好他一贯老实,没啥可以隐瞒的,行事说话都本着赤诚坦荡的原则去做,不然,哪里来的信任!以他的能耐,想在千古一帝地李二陛下面前耍心眼儿,胆子别太大才是。

        见卫螭又露出憨厚的笑容,李二陛下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旋即叹道:“你这样也好,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又不违背个人的操守,又能谋得周全,也算本事。”

        这夸奖让卫螭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赶紧道:“陛下,臣在目前的官职上做的得心应手,没有调动的打算。”

        一句话说的李二陛下瞪着他,斥骂:“瞧瞧你这出息!”

        卫螭嘿嘿傻笑,李二陛下摇头苦笑,道:“朕早就看出你就是个懒货,做事务官员合适,于政治却无多少能耐,放心,朕不会调动你的职位。”

        卫螭感激涕零:“陛下英明。”

        陪着李二陛下又闲扯了几句,卫螭才回转家门。开春后,各家各户地忙碌起来,谢玖也忙,忙着安置程会南他们,这十户人家都是新迁入的,卫府庄子执行的制度又与旁的不同,都要重头来,要人家卖命,当然要安排一个舒服的后方,为了表示欢迎之意,由谢玖偕同管家成叔一起亲自操持,让程会南等看到了卫府的诚意,虽不说立马儿就掏心掏肺的,但也算明白了卫府主人的脾气品性,心中有了个底儿,也不至于初来咋到的气虚、犯嘀咕。

        卫螭也找程会南等人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以后真要做一家人了,必要地真诚是需要的,他和谢玖都没有王霸之气去爆发,只能靠诚意与实力,一点点的吸引人家给你卖命,当然,卫府能提供的利益,也要提供。卫螭是现代来的,相信感情与利益一起来才能保险,纯利益地也不可靠,他也不想要。比卫府根基厚地门阀世家海了去了,如果能用利益就勾住的人,来日也可能会被别人更丰厚地利益勾去,那还有何用处!还不如早早分开为好。

        卫府的诚意,让程会南等人很是感动,刚把家搬来。就开始捣鼓着和二虎一起合作,重新划分卫府的防御体系,积极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回报以卫螭同样地诚意与热忱,卫螭和谢玖都很满意,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只要双方都有心,以后成为左膀右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几日都忙,谢玖也忙不得顾及高阳和妞妞,让她们各自在家学习,不用到卫府来了,平日见惯了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突然没了,卫螭还觉得有些冷清,好在,他的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还真好了,连着被打了两次,屁股上愣是一点儿疤痕也没有,伤好后谢玖帮他看,微凉的手掌抚上卫螭光溜溜地屁股时,还一阵惊奇。道:“技术真是不错!”

        卫螭听得一个劲儿的翻白眼儿,不乐意了:“姐姐啊,有这么说话的么?虽说咱伤好了,但也不是感叹人家技术好的时候吧?应该安慰俺一下,俺可是被打的人,精神上的伤害,那可是一辈子的,万一留下心理阴影,你说是吧?”

        谢玖呵呵笑,帮他拉起裤子。若有所思的道:“如今庄子里产的蛋禽越来越多,府里自己也养了不少,蛋糕店和府里的消耗,自给自足也够了,只是鸭蛋,却有剩余,古代运输不方便,还真不好处理。如今还能消耗得起,等再过两年,只怕会生产过剩!”

        卫螭挠挠脑袋。道:“简单呐,把松花蛋和咸鸭蛋地腌制方法教给大家好了。以长安城的富裕程度,豪门众多,你以为家家都能像咱家这样顿顿有鸡蛋啊?我跟你说姐姐,咱现在忧心经济危机为时过早。以我们一个庄子的产量。就算家家户户的专业养鸡,供应长安市场。那也是不足的,甭担心!”

        谢玖一笑,道:“也对,担心这些问题还早。不过把腌制方法传出去,倒是要好好思量一下,我看,不如和秦府合作,再起个作坊,专门收购做这些吧?”

        卫螭随意的挥手,道:“你拿主意就好,我没啥意见,反正咱家提供饲料,成本都知道,你做主吧,晚了,休息吧。夫人是不知道,你不在家,两个小鬼折腾得我快抓狂了,天呐,我从来没发现小孩儿是这么难缠!”

        谢玖轻笑,卫螭嘴上虽然抱怨,但这几日她回家时候,两个孩子都被他照顾得妥妥帖贴的,这人也就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其实心里怕是乐得不行地,两口子,最惯孩子的还是他这当老爸的。两口子拉拉家常,洗洗睡去,可怜的卫螭,伤好之后,终于不用趴着睡了,生生爬了一个月,真是太狠了。

        伤好了,也差不多开春了,家家户户忙着春播,田野里热闹起来,相对的,各府里就开始冷清了。医学院寒假过完,再度开学,卫螭要去上班了,而过完年,时间也进入贞观十三年,长安城聚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以前还很稀罕的蓝眼珠、绿眼珠之类的外域人,如今在长安城也多了起来,看得卫螭挺亲切的,不由得怀念起当初用这些去忽悠人承乾太子的往事来,频频感叹真是年少轻狂。不知道承乾太子如果听到这种感叹,会不会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正反王八拳各五百下把丫给抡翻在地呢!

        开学了,卫螭准备把参与义诊地同学教授都聚集在一起,开个座谈会,把假期义诊的事情形成规定给定了下来,这样一来,看谁还敢用休假的问题来责难他,一切都是为了医学发展。

        一到学校,迎着他的就是殷安道年轻英俊的脸孔,不过,今天这个英俊有点儿特殊,眼窝儿黑黑两圈,如果穿上黑白相间的衣服,可以冒充国宝了,看的卫螭一阵阵的笑,笑得殷安道脸膛一阵红,一阵白,白着白着转向绿色,被笑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卫螭努力憋住笑,问:“安道,你这儿……咋弄的?”

        殷安道全身不自然,尴尬笑道:“摔……摔的,前两天出去打猎了,运气不好,摔地。”

        卫螭又是一阵坏笑,语气忒恶劣,拉长语调:“摔的啊?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摔啥地方了?能摔出这么英俊的俩儿黑眼圈?来,告诉四叔,四叔放你回家休病假。”

        殷安道脸孔又是一阵红转白,白转绿,变化那个精彩,吱唔着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的卫螭挺乐呵地,嘿嘿坏笑道:“既然说不出来,那这病假可是休不成了,可怜地孩子,全校人一起笑话你还是我一个人笑话,这个选择,可是你自己放弃的!”

        “四叔!”

        殷安道脸孔一阵血红,无奈地吼了一声,卫螭哈哈大笑,看在他小伙子面皮薄的份上,不再取笑他。

        正说着,外面有人请见殷安道,说是高阳公主宫里的人,奉命来给殷安道送化瘀药膏的。殷安道一听,小心的翻眼看看卫螭,见他一脸别有意味的坏笑,赶紧窜了出去,不给卫螭逼问的机会。

        卫螭笑着摇摇头,出神一阵,这些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略过这一段插曲,卫螭决定静观其变,需要的时候再出手就好,便不再管这事儿,专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到得下午下班回家,转到后院却一个人都没有,被鲤儿告知人全部到厢房的蚯蚓养殖室去了。卫螭一愣,问道:“全部去哪里作甚?”

        鲤儿道:“家里遭了贼,成品饲料被偷走了两袋,养殖室也被盗贼光顾了,夫人去查看了。”

        卫螭一听,那还得了,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贼人一共就来了三人,俩人跑去偷成品饲料,扛走了两袋,还有一人要来偷养殖室的蚯蚓,那里一直是卫府的重地,把手的人比较多,才没有让盗贼得成,把丫堵在了养殖室里,程会南和二虎一起上,抓了个现行。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四章 好一出剧(上)

        卫螭刚一过去,就见一个年约三十六七的男子被按倒在地上,押着他的人是二虎,二虎一身短打扮,脚上还沾着泥巴,一副刚从地里回来的样子,旁边还摆着一套水壶。

        “这是咋回事?”

        卫螭看着眼前的情况,平静的询问,一点儿都不担心被偷盗的东西,如果蚯蚓养殖是这么容易,随便偷几条蚯蚓、偷几包饲料就能捣鼓出来,那他也不用实验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弄出来了,没有掌握真正的技术,偷再多也是白搭。

        如卫螭一般,谢玖也不担心,但是,有人偷到门上来,都不会开心,脸孔板得紧紧的,透着股严厉。卫螭淡然笑笑,拍拍她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小声逗道:“看来是轮到看过无数推理小说的名侦探卫螭大人登场的时候,来,夫人,客串下咱的美女助手吧?”

        谢玖白他一眼,卫螭笑笑,转向程会南和二虎,打量着被抓着的那个家伙,身材比起二虎几人,不算高壮,个头儿很小,精瘦,穿着一身卫府家丁的衣服,咬牙看着卫螭。

        卫螭被瞪得有些无奈,连问话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对二虎道:“前几日我刚和程老国公讨论过刑罚,你也在旁边听过,拉下去实践一下。”

        二虎胸膛一挺,盯了那人一眼,道:“是,老爷,我知道该怎么做,带下去。”

        二虎压着人走了,卫螭转向程会南,问道:“能看出那丫是啥路数么?”

        程会南一愣,随即满脸惊喜的道:“是。老爷。以小的看,那人的路数应该是游侠儿,武艺不见得有多少,但胜在灵巧。”

        卫螭点点头,沉吟一阵,突然露出笑容,道:“你刚才是否在担心我和夫人怀疑你们这些新来地?”

        程会南脸膛一红,点头道:“是,小的们不来的时候不出事。刚来没几天府里就出事了,实在是让人揪心。”

        卫螭呵呵笑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道:“这件事你多虑了。你们是程府出来的,程府老国公也好,程明几兄弟也好,与我卫府几近一家人,你们是程叔叔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我又怎会不放心!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心怀疑虑,好好干,我们把这剑事儿弄清楚再说。”

        “是,老爷!谢谢您的信任。”程会南躬身行礼,卫螭只是笑笑,让他免礼,说说当时的情况。

        现在正是春播的时节。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忙春播,卫府也不例外,大部分人都调出去帮忙春播,仅有寥寥的几个人在府里,二虎兄弟因为云娘怀孕了,也出去帮忙。养殖室外面,只有两三个人守着,鉴于卫螭以往重地地命令,就把程会南几人调了过来值守。

        做了一天活计,趁着天光未黑。二虎回来拎水,恰好看见有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往养殖室的方向跑。二虎是卫府的老人了,府里的人个个他都知道,见那家伙的背影甚是陌生,便追了过去,准备看看是谁。而程会南等人刚来,于府里的人并不熟悉,所以就把那人放了进去,如果不是二虎就跟在后面,说不定。还真让丫把东西给盗走了。

        程会南道:“老爷,请惩罚我们吧,如不是小的们大意,这贼子是万万放不进来的。”

        卫螭抬手阻止他继续自责,问道:“当时。那小偷儿认识你不?”

        程会南也不是笨人。立马儿就明白过来,仔细回想了下。道:“他并没有叫出我地姓氏,只是笑着叫了声大哥,说是奉老爷的命令,让拿一些东西过去,对了,他还问候了几句,问我们在庄子上是否呆得习惯,小的私自猜度,他应该是知道我们都是新来的!”

        卫螭点点头,笑道:“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我们卫府庄子,说防卫严密,那也谈不上,但让家里混进来一个陌生人,还穿了家丁衣服来冒充,那可就有趣了。这几日,你就随我一起调查下这个事儿,务必整个水落石出,把咱庄子的害群之马给揪出来!”程会南略带激动,连忙领命:“是的,老爷,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协助您的!”

        卫螭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也说不定二虎那里能把全部事情都问出来也说不定,先等等看再说。你先带着人在庄子附近看看,不要惊动庄户们,咱们悄悄的进行。”

        “是,老爷。”

        程会南领命而去。吩咐众人该干嘛的就去干嘛后,卫螭拉着谢玖回屋,喝着暖暖的茶水,感觉不错,谢玖满脸的沉思,想了一阵道:“我觉得,应该还有内奸,但这个内奸不会是我们府里的人。”

        卫螭呵呵一笑:“请夫人指教。”

        谢玖白他一眼,道:“虽说我们并没有把程会南等人全部介绍给府里的人,但管家历来老成,他应该知会过下人们,说府里多了十名护卫。即便有嘴碎的,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但不会连姓氏都不说。那贼人显然不知道程会南等人的来历和姓氏,只是知道卫府添了些新人,又挑选忙碌地春播时节,熟悉府里情况的大虎二虎都不在的时候,那应该是对府里的老人有一些了解且对庄子上播种的情况很熟悉的。”

        卫螭笑了起来:“夫人英明,可以做名侦探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范围确定了,等二虎把人审出来就知道了。”谢玖颔首。等待结果的时间并不长,用了晚饭,正准备做饭后运动的时候,二虎就把结果问出来了。情况与卫螭和谢玖推测的差不多,小偷儿不过是长安城内地一个泼皮无赖,有人给了他五十贯。叫他趁着春播农忙的时节,来卫府偷东西。而叫他来地那个人,都不陌生,就是如今名动乡里,浪子回头的模范,知错就改的典型,著名地青牛童鞋。就是青牛给了丫五十贯,让丫来偷东西地,并许诺。只要能偷出卫府养家禽的秘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卫螭听了点点头,问二虎:“去看看那青牛还在不?”

        二虎道“刚问出来我就让人去逮那丫了,结果去地人来回报,那丫三天前说去长安赶集就没回来过,还卷走了家里父母媳妇儿辛苦积攒的十多贯钱财,他家老父已放言不再认那个忤逆子。老爷,这件事,要咋处理?”

        卫螭皱眉:“二虎。你想说啥?直说!”

        二虎憨厚笑笑,道:“就是青年家的事情,如今青牛犯了事,他地父母、妻儿还在咱庄子上,这要如何处置,老爷你放个话才是,不然我们不好办。”

        卫螭点头。突然一笑,道:“二虎,以前你可不会关心这些事情,谁要你问的?”

        二虎倒是老实,道:“是云娘了。刚才我派人去青牛家找人的时候,青牛的父母又哭又骂的,说是无颜再居住在卫府的庄子上,要搬迁到别处去,青牛的妻儿不肯,一家闹成一团。云娘就让我问问老爷。看老爷有何吩咐,我们也好照着做。”

        卫螭也不答,只是笑道:“成啊你小子,还真娶了个精明的媳妇儿。行了,你媳妇儿有啥还要你说的,一次说完吧。”

        二虎嘿嘿笑道:“云娘说,自从青牛回来后,他们家地日子就一日比一日好过了,青牛对父母也好,只是对他媳妇儿却还是又打又骂。骂他女人只会生赔钱货,没法儿给他生个儿子,没能继承他们家的香火,有次他酒醉曾放言说等他发达了,就把父母接过去。要不妻儿卖给别人做奴仆。还问有没有人想要的,可以便宜卖。云娘说。老爷最好去青牛家看看。”

        卫螭听得瞠目结舌,知道这世上有混账的人,但亲眼见的这还是第一次,还真是没有最混账,只有更混账。谢玖嘴抿得紧紧的,骂了句“荒唐”。卫螭低头想了想,道:“走吧,我们去青牛家。夫人要不要一块儿去?”

        “一起去。”

        谢玖神色冷峻,起身随卫螭一起出门。到得村里,老远就见青牛他娘坐在门前,又哭又骂:“你个不会下蛋的鸡,见不得我们好过啊?你就带着你生地赔钱货留着吧,我们俩老是丢不起这个人了,你不走,我们走!”

        青牛媳妇儿桂花嫂倒是硬实,坚持道:“婆婆,青牛做下如此下作之事,卫府待我等不薄,不止租赁田地给我们,教我们蓄养家禽,还给我们垫钱盖房,给我们宽裕安定的生活。青牛坐下那么多的错事,如果我们一走了之,不报卫大人的大恩,日后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青牛老娘一窒,干脆哭喊起来,使出撒泼的招数,双腿在地上蹬来蹬去,双手拍打着大腿,一边哭一边骂,骂来骂去就是骂桂花嫂没良心,儿子跑了,媳妇儿又不孝顺,不止没给她养一个继承香火的孙子,还生的个赔钱的丫头,哭着要把这母女俩扔下。

        青牛老爹冷冷等着桂花母女,怒道:“正是因为青牛做错了事,我们才要离开卫家庄子,难道你还有脸继续留下来么?你不要你的脸面,老头子我还要这一张老脸呢!”

        桂花嫂被骂地脸孔苍白,紧紧抱着女儿,咬着下唇,不说话了,小女孩儿紧紧依偎母亲怀中,怯怯的看着平日就从未对她好过的祖父母,吓得不敢说话,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也不敢掉下来,十分之可怜。

        卫螭和谢玖过去,也不说话,见云娘也在围观的人群中,使人把云娘也叫了过来,卫螭问道:“这是啥情况?唱的又是哪一出

        云娘冷冷瞅了青牛父母一眼,冷笑道:“回老爷,依妾身看,不过就是一出闹剧,老爷可曾见过愧疚得要迁走的人,啥东西都不带,只带些细软之物的?”

        云娘这么一提醒,卫螭看向青牛的父母,确实如云娘所说,青牛的父母确实一人拎了一个包袱,都不大,一小包,估计也就是些细软之物,平日常用的家具啥地,一样都没带。

        卫螭扫了一圈,却未见猪圈和家禽栏里有声音传来,奇怪的问道:“怎么他们家没养家畜么?我们庄子上家家户户都是靠这个贴补家用,怎么他们家……”

        云娘道:“老爷,妾身与桂花嫂是闺中密友,常有来往,听说,过年前,青牛就把家禽全拉出去卖了,卖得的钱财,这次全都卷走了。刚才二虎派来抓人的前脚刚到,妾身关心桂花嫂,后脚就跟来了,青牛的父母哭天喊地,哭得好不伤心,但并未露出什么惊讶地情状,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那包袱,收拾地分快,就像早有准备的样子,只可怜桂花嫂,还在怨叹自己命苦,未遇上好男人,未能给青牛生个儿子继承香火,也不敢怨公婆对她不好。”

        云娘地语气,似乎带着怨气,但也透露出不少东西。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卫螭一笑,上前道:“行了行了,都别哭、别闹了。”

        “啊,老爷和夫人来了。”

        农村里,不过那么大点儿地方,乡里乡亲的,有点啥事家家户户都能知道,青牛老娘在门口哭了一会儿了,聚集了不少人,见卫螭来了,纷纷打招呼。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五章 好一出戏(下)

        “老爷!”

        众人行礼打招呼,卫螭还礼,笑呵呵的,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青牛的父母,还真像云娘所说一般,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除了家具什么的,还真是什么都收拾好了,衣服也是衣服要出门的打扮,一人带了一个小包袱,还真不像是要搬家的样子。转眼看向桂花嫂,穿着破旧的衣服,甚至脚上还带着泥土,显然是刚从田里回来的,连靠她怀里的小女儿也是满腿泥,小脸儿晒得黑黑的,显然也不是享福的人。卫螭看的眼神一冷,淡淡一笑,道:“两位这是要去哪儿呢?闹得如此热闹非凡?”

        青牛他爹道:“老爷啊,我们家青牛做下了错事,对不起您,我们老俩口无颜再继续呆下去,请老爷准许我们离开吧。”

        卫螭道:“这怎么行?一人做错事,也不能连累家人嘛,青牛做错事是青牛的错,与二位无关,桂花嫂又还带着个孩子,你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如果我把你们赶出去,你们到哪里过活去?没事,先把春播弄好,待春播结束,再去买些家禽来养上,终会缓过来的。”

        “老爷仁德啊!”旁观者议论纷纷,有点儿小感动,纷纷夸奖着卫螭。卫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青牛的父母俩,那俩人听卫螭这么一说,不喜反忧,对望一眼,青牛娘哭道:“老爷仁德,我等更无颜继续呆下去了,桂花母女跟着我们老俩口受苦了,就让她留下,我们老俩口离开,不能再拖累桂花了。难得有安稳日子,老身如何敢再拖累她们母女。”

        卫螭笑笑:“看来两位主意已定,那我也不再强行挽留了。桂花嫂,如此安排,你可有异议?”

        桂花嫂怯怯的看了自家婆婆一眼。不敢说话,只是抱着女儿,懦弱的缩在一边,见卫螭问起,才小声道:“老爷、夫人的大恩,妾身不报无法安心,妾身母女留下就留下吧。”

        懦弱啊,难怪会被人欺负!卫螭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摇摇头,不再说她。而是转而对青牛父母道:“好吧,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们要走,我也不留你们。”

        卫螭叫人拿了两贯钱给他们,便放他们走了。看人走了,卫螭眼神移向程会南,程会南会意的点点头,身影退出人群,向着青牛父母离开的方向而去。处理完这些,卫螭转头看向可怜的桂花母女俩。见桂花正抱着女儿默默垂泪,无言一叹,道:“桂花嫂,既然你要继续留在我们卫府地庄子上,那这房子你继续住下去好了,家禽我让管家给你送来,算是借你的。待来年慢慢还吧。”

        “老爷,桂花嫂家里,就有妾身夫妇帮扶吧,不能再拖累府里,让府里吃亏呀。”

        却是云娘接话,诚恳的请求着,看桂花的眼神也是一副又气又怒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卫螭看的一阵笑,这云娘的做派还真是像她的性格一般,刀子嘴豆腐心。卫螭笑着道:“成,既然你和二虎想帮桂花嫂。那你们就互相照看着吧。”

        谢玖看看那母女俩,微微皱眉,走过去,轻轻摸摸桂花嫂怀中的女儿的小脸儿,道:“孤儿寡母地也不容易,这孩子叫什么?几岁了?”

        桂花连忙道:“回夫人,六岁了,她爹一直没给她取名,就一直叫丫头。”

        谢玖微笑着弯腰看看一直被叫做丫头的小姑娘,柔声道:“我们家麒儿麟儿一直没有年纪差不多的玩伴。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把这孩子送过来,和鲤儿她们一块儿玩耍。”

        谢玖如今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当然知道带孩子的艰辛,虽然对桂花嫂懦弱的个性不太喜欢。但出于同为女性。同为母亲的同情和怜悯,决定帮桂花嫂一把。桂花嫂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谢玖。还是云娘走过去,推了桂花嫂一把,嗔怪:“夫人如此照顾你家丫头,这是孩子的福气,怎么姐姐这做娘地反倒傻了?”

        桂花脸孔一红,连忙行礼:“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谢玖笑笑,目光柔和的看着晒得黑黑的小丫头,就如卫螭说的一般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才六岁的孩子,就已经帮着母亲下地了,同为母亲,谢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了。云娘看着谢玖地表情,笑着提议:“夫人,您看丫头还没有名字呢,她那死鬼父亲可能再不会回来了,总不能这么丫头丫头的一直叫着,不如请夫人给丫头取个小字吧?”

        谢玖一愣,若有深意的看了云娘一眼,云娘脸孔一红,眼睛带着祈求之意,脉脉注视着谢玖。谢玖也是个嘴硬心软之人,心中喟叹一下,道:“好吧。”

        谢玖若有所思的看着丫头半晌儿,道:“西方流传的传说中,天上有仙女,能给人带来幸福和快乐,叫Angel,用我们唐人的话就是安琪,希望这孩子将来长大了能给桂花嫂你带来幸福和快乐,孩子,今后你就叫安琪吧,记得母亲为你受过的苦。”

        谢玖摸摸丫头的小脸儿,笑着道,小丫头似明非明的点头,看谢玖的目光,还是有些胆怯和畏惧。桂花嫂连忙带着丫头感谢谢玖,硬是压着小丫头给谢玖磕头,谢玖连忙扶起来。

        卫螭只是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谢玖地作为,就如他想做什么谢玖对他的默默支持一般。把桂花嫂母女交给云娘处理,卫螭和谢玖相偕回家,卫螭拉着谢玖的手,突然笑道:“看来我们俩都没什么做大事的能耐。”

        “怎么说?”

        谢玖转头望着卫螭,眼睛笑得弯弯的,波光粼粼,神采斐然,让卫螭想起一句诗——波光潋滟晴方好。卫螭笑着道:“咱俩心都不够狠,慈不掌兵,又木有王霸之气,想去做啥威震四方的大将军那是不用想了,也不用YY做啥大事业了。木有前途啊!”

        谢玖乐了,学着卫螭的样子,道:“当地主也是一份十分具有前途和历史意义的事业呢,咱还是坚持封建地主这份还有前途的职业吧。”

        “也对,天生我材必有用,咱也不能妄自菲薄,要自信,一定要自信。”

        俩人说说笑笑中回转家门,心情并未受青牛的事情影响,反而更好了些。有时候,做一件在自己看来微不足道地事情,可能会给别人带来足以改变命运地好处,从而给自己带来愉快的心情。到得晚上,程会南匆匆而回,卫螭问:“如何?”

        程会南道:“如老爷意料一般,青牛父母离开庄子后就去了长安城,进入城西一家民宅,开门的人是青牛,一个时辰后。三人乘马车离开长安城,朝南而去。三人走后,从民宅中出来一个青年男子,进的是杜府。卫螭皱起眉头,满头雾水地问道:“杜府?哪个杜府?”

        程会南道:“是前相爷杜如晦府上。”

        “杜如晦府邸?!杜府如今当家地是谁啊?”

        卫螭拧着眉头,咋都想不通青牛会和杜府扯上关系了。程会南道:“杜府承袭莱国公爵位的乃是杜府长子杜构,封慈州刺史。并不在京中,如今在京中地乃是杜府的次子杜荷,尚普安公主。”

        “普安公主?!”

        卫螭又是拧着眉头一阵苦想,貌似他还真不认识这啥普安公主。卫螭沉吟一阵,道:“这件事,先放下,不要再去追查……不,先别忙,这样好了,报官吧。”

        程会南连忙应道:“是。老爷。”

        待程会南出去后,谢玖走出来,道:“杜荷,真实历史上,尚城阳公主为驸马,因参与承乾太子谋反案而被斩,他的哥哥杜构也因此被连累贬斥岭南。”

        卫螭恍然大悟:“难道我不记得他,如今历史已经被我们改变了,从显赫地皇后生女的驸马变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安公主的驸马,嘿嘿。俺们俩的蝴蝶翅膀,煽起好大的风啊!”

        谢玖笑了笑,眼光冷了冷,道:“我大概能猜到是谁了,可惜了莱国公。英明睿智一生。到头来却生了个草包儿子,累了一世英名。”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对谢玖突然的掉书袋不感兴趣,道:“我说夫人咱就别忙着感叹了,还是合计合计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谢玖斜他一眼,道:“你不是已经想了个坏招儿了么?还要我合计作甚?”

        卫螭嘿嘿挠着头做傻笑状,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谢玖只是白他一眼,没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转移话题,说起了桂花母女来,谢玖叹道:“桂花母女被抛弃了,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要养活自己不说,还有自己的女儿,实属不易。”

        汗,这姐姐又犯了女人的小性子了,开始小伤感了,女人就是感性,没有办法。卫螭正感叹呢,谢玖那边突然好哀怨地瞅着卫螭,好伤感的问道:“你说,你会不会也像那青牛似的,突然抛弃我们母子,人家也是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两个孩子呢,比之桂花嫂更难呢。”

        卫螭,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见卫螭一脸张口结舌,惊讶莫名的样子,谢玖继续自爱自怜:“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你这么本事,嘴又利索,骗几个小姑娘还不是简单的事情?桂花嫂还好,遇上了我们,如果人家被你抛弃,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任何求生手段,可能连好心收留我们母子仨的人都找不到,我……”“打住打住!姐姐,咱把联想能力发挥到别处成不?”

        卫螭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再让这姐姐联想下去,可能他已经和陈世美啥的结拜成兄弟,成了志同道合地同道了。谢玖眼泪汪汪的道:“难道不是吗?人家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呢。”

        卫螭再,感觉从头发到骨头都酸溜溜的,女人,彪悍的女人,彪悍是不需要理由的!赶紧道:“够了啊,别再说了啊,咱别的且不说吧,单说说武力值,夫人啊,你一根儿小指头,俺就趴下了,你说,我敢抛弃你么?”

        卫螭的话,似乎让姐姐觉得还成,能听进去,不过,还有地方需要挑剔,需要继续鞭策,于是姐姐很娇弱的道:“你只是不敢,没说不想。人家听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我已人老珠黄了,你还风华正茂呢,你可比我小呢。”

        拜托,小那么一两岁的,也算么?能算么?卫螭有种想晕倒地感觉,赶紧一把拉住谢玖的手,满脸正气道:“夫人你多虑了,你瞅瞅这皮肤,你瞅瞅着相貌,多美、多迷人一女人啊,迷得俺死去活来的。你再看看俺,没有帅得惨绝人寰吧?没有帅得祸国殃民吧?除了夫人你独具慧眼能看到俺的内在美,谁还会看上咱啊,是不?”

        谢玖听得挺美的,连连点头,慢悠悠接了一句:“那要是你看上别人呢?”

        卫螭再度无言,干脆转过身,背对着谢玖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啥。谢玖问道:“你在做什么?”

        卫螭没好气的道:“我在诚心向老天祈祷,劈道雷下来劈晕你或者劈晕我也成,太可怕了,我说不过你!”

        谢玖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口里还是继续说道:“嗯,也对,劈道雷下来,说不定你还能穿越到异界呢,到时候,种马后宫,御姐萝莉,还不是任你挑选么?哪里还记得我这糟糠之妻、下堂之妇!呀……你做什么?”

        卫螭抹了把脸,扑了过去,表情狰狞,嘴里叫嚣着:“我不活了!自助天助,求人不如求己,我先掐死你,我再自己吊死自个儿殉情!麒儿麟儿就让他们俩做孤儿去吧!一切都是他们娘逼的!”

        “哎呀,不要过来!”

        谢玖尖叫着,娇笑着,闪躲着某人的狼爪,因桂花嫂而来的伤感烟消云散。女人,在这个封建社会,终究还是弱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七章 火 候

        接上一章

        报官之后,官差来得很快,毕竟卫府是堂堂的子爵府,在这京中可能排不上名号,但对那些官差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能在长安府衙里当差的,都是滑头滑脑的人物,堪比泥鳅,京里谁有前途,谁有势力,谁只空有名号却没多大能耐,基本都一清二楚。卫府是谁,卫府的主人是谁,那些人是知道的,一听说卫府报官遭盗了,来的飞快,是随着程会南一块儿回来的。

        卫螭让管家成叔把人直接带到失窃的现场去,待得人来到,卫螭打量了两眼,一个四十左右,一个才二十来岁,一老一小的搭档。成叔介绍道:“两位官差大哥,这是我们老爷。”

        俩人赶忙行礼:“见过卫大人。”

        卫螭和蔼的笑着,让俩人免礼,道:“两位不用多礼,我们卫府发生事故,劳驾二位了。自从昨日被盗后,这里一直没人来过,现场保护得很好,请二位好好看看。来呀,去泡茶。”

        两个官差进去细细查探一番,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当时在场的人都主动配合,一一作答。临了,卫螭请俩人进客厅喝茶,笑道:“本来只是两袋喂养家禽的饲料而已,本不应该叨扰两位,但奈何那是我们卫府独家调配的,喂养家禽效果不错,如果泄露出去,我们卫府也会受到损失,所以才让人报官地。希望两位多多费心,如能找回,我卫府自不会亏待二位。”

        说着,略施眼色,夏生赶紧拿了两封封好的铜钱上来。俩人连连推辞,哪里敢收卫螭的贿赂,近乎落荒而逃。卫螭笑呵呵看着俩人离开,叫夏生去送人。

        堂堂三品大员家中被偷,这还是第一次,且偷的还是喂家禽的饲料,这有何可偷地?年轻的官差不得其解,一脸纳闷的出得卫府,正好迎上一群刚从卫府取了饲料出来的乡亲。年长的官差迎了过去。道:“诸位乡亲,你们背上扛的是卫府秘制的饲料吧?”

        乡亲中一年轻小伙子答道:“是啊,我们老爷教我们蓄养家禽,说是要给我们创收,饲料由府里提供,我们只需上交定量的蛋和肉就成。”

        官差问道:“饲料效果如何?”

        小伙子笑着道:“好使,相当的好使。这位官老爷难道没听过我们卫府庄子地鸡蛋和肉食么?我们可是卖到京里去了!”

        小伙子的语气和表情颇为骄傲自豪。赶着趟儿的一个劲儿的夸给他们带来了美好生活的卫府小俩口。官差又问了几句,才放小伙子离去。待乡亲们走远,俩人举目远眺,比别的庄子宽,比别的庄子整齐地道路,还有那一排排新盖的房子,让俩人看得一阵阵羡慕,心中也明白过来,对望一眼,赶紧跑回府衙去向他们的大人报告案情。

        报了官之后。卫府貌似很着紧案情进展的样子,似乎丢失的那两包饲料还真是紧要之物,卫螭天天派人去府衙询问案情进展,连着追问了好几天,一直都没进展,卫螭一个着急,把品级、官位、爵位啥的都搬了出来,去压办案的人,搞得那些人哭笑不得,只得加紧办案。努力追查饲料的下落。

        卫螭这一压吧,卫府失窃的消息就在京中传开了,都说卫府丢了紧要之物,是卫府发家的秘密,关系卫府兴衰之所在。总之就是越穿越玄乎。传到最后变成了谁要是能得到那两袋饲料,谁就能发财。

        “……好可怕地流言啊!”

        当这件消息传到秦府老爷子的耳中时。老爷子把卫螭给叫了过去,把听到的东西一说,卫螭直接脑袋一晕,栽倒在地,好可怕的大众舆论。人言可畏,古人诚不欺人。

        “啪”一声,正在发怔的某男头上被拍了一巴掌,回头一看,却是干娘大人,做儿子的被老娘打了,还能说啥,只能摸摸脸,露出个憨厚的笑容,赶紧回神,问道:“干娘,您打孩儿做啥?”

        干娘白他一眼,嗔道:“老实说话!快说,都丢了啥?真是紧要之物?”

        干娘一问,三位老人家都关切的看着卫螭。卫螭嘿嘿笑,一脸的不在意:“没啥,就是丢了两袋饲料,发给庄户们喂养家畜的那种。”

        老爷子摸着胡须道:“饲料?!怎么回事?快说!”

        卫螭又是一阵嘿嘿笑,笑着把情况一说,也没明说,在场三老都是人精,只卫螭简单地一说就明白了。老爷子道:“原来如此,既然你已有主意,那就照你的主意来好了。不过,要掌握好火候,不要得罪人。”

        卫螭坏笑着凑到跟前儿,道:“是,孩儿遵命。义父,是不是长安府衙的人来找您告状了?”

        老爷子但笑不语,义母伸指点了卫螭一下,嗔怪道:“坏小子,看你把人家逼的,差点儿就一夜白头了,拿你没辙,找上了你尉迟叔叔,引见你义父,求你收手呢。”

        卫螭笑道:“成啊,既然是尉迟叔叔出面,那咱也不好太不给尉迟叔叔面子,孩儿待会儿就去府衙一趟。”

        卫螭从秦府回去,拐去长安府衙,告知府衙如果实在找不回来就罢了,卫府重新调整配方就行。并郑重表示,以前是他年轻不懂事,逼得急了,还做了以势压人的丑行,被秦老爷子教训了,实在愧对长安府衙一众人,今天由他做东,全体出去搓一顿。卫螭能放松不再迫人,人家就已经感恩戴德了,谁还敢吃他地饭,赶紧打发走才是。于是。卫螭近乎被人请太岁似地请出了长安府呀,估计,今后长安府衙众人心中,卫螭也是一尊瘟神了。看厮把人家给逼的,丫还没有一点自觉。自个儿骑着马,哼着歌儿地往家去。

        回到家,迎面而来的是两个小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脏兮兮的小脸蛋儿,赶紧抱过来哄着,问道:“夫人呢?跑哪里去了?”

        鲤儿道:“房夫人过来,把夫人给带走了,说是去会昌寺。去拜祭佛齿。”

        “佛齿?!”

        这年头有这玩意儿?!话说,卫螭一直不明白这些东西,佛齿什么地,谁能真的肯定是佛祖的?万一是那啥……卫螭摇摇头,摆手表示没啥,安心在家照顾孩子。

        饲料失窃的事情,卫螭表示不再逼迫长安府衙。只是出了笔钱,让长安府衙挂了个悬赏逃跑的青牛的告示,其他也就真的不再去长安府衙压人,日子照常过下去。

        “师丈!”

        “卫大人!”

        这天,卫螭下午没课,在家休息,高阳、妞妞、李治、兕子,附带一串未嫁人和未开府的公主、王子们,全都集中到卫府来。卫螭楞了一下,拉过李治咬耳朵:“这咋了?咋全跑我家来了?”

        李治苦着脸。小声道:“父皇在宫里发脾气。”

        卫螭恍然,随即一脸发指的瞪着李治,咬牙道:“我家可不是避难所,你们全都跑来了,万一陛下怪罪下来,谁给我承担?”

        李治顽皮地笑道:“母后让我们来的,卫大人要怪就去怪母后吧!与雉奴无关!”

        卫螭无语,这不是废话嘛!伸手揉了李治脑袋一下,算是出气,然后便不再管他。未免再被兕子拉去下那个叫人欲仙欲死的棋,跳过去兕子旁边,抱着小萝莉开故事会去,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讲完一个故事。卫螭拉拉李治的衣袖。小声问道:“谁那么大胆子招惹陛下了?”

        李治小脸一正,道:“还能有谁?父皇的第一直臣!”

        “魏征?”

        李治点头。卫螭叹气,一点都不惊讶了,魏征这老头子,就是喜欢和皇帝对着干,李二陛下每次被丫逗得跳脚,最后还是得乖乖屈服,谁让人家魏老头会抓道理,能站住脚呢,可怜的李二陛下,他是一个幸运儿,也是一个不幸的人。阿门。

        卫螭嘿嘿怪笑,正要继续问,下人来报:“老爷,秦府宗汉少爷和殷家地安道公子来了。”

        卫螭还没说话,高阳已经叫道:“师丈,让他们进来可好?我们不介意的,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儿呢。”

        卫螭古怪的瞅了高阳一眼,高阳脸孔一转,不再看卫螭,脸蛋儿却古怪的红了起来,卫螭心中嘎嘎怪笑——果然有情况。面上一派云弹风清的样子,点头道:“叫他们过来吧。”

        待俩人进来,行礼之后,挨着卫螭坐下,一开始还好,坐了一会儿,眼神儿却不由自主的四处乱瞟,卫螭装作不经意的观察了下,一下就抓到俩人目光集中的方向,看似不经意的抱着兕子起身,道:“坐久了有点累,我起来走两步,咱接着说!”

        兕子乖巧地道:“我自己坐,不要卫大人抱了。”

        卫螭呵呵笑着放下她,一边继续讲故事,一边走来走去的,似乎还真是累了,只是,走动间,状似不经意的,有意无意的阻断了秦宗汉和殷安道的视线。殷安道一愣,看了卫螭一眼,笑了笑,收回目光,安静的坐在一旁。秦宗汉就差了点儿,居然脸孔通红,瞥了卫螭一眼,努力的想要把眼神送过去。几人的情状,谢玖也看在眼中,看卫螭故作一本正经的捣乱,不由一阵莞尔,大大小小的,都没一个安分人。

        高阳恨恨瞪了卫螭一眼,娇哼一声,干脆起身,坐到谢玖旁边去。妞妞那个精明地小丫头则脸红红的看了卫螭一眼,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家里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虽然累,但却玩得极为开心。临了没得事做,一群皇家子女表示要留在卫府用餐,卫螭干脆领着一群人,洗干净手,开始包饺子,并郑重声明,谁包的就谁吃,不许浪费,不许抵赖。这估计还是一群皇子皇女们第一次亲自动手弄吃的,一个个兴奋地,手上、身上、头发上,沾了不少面和肉馅,却全都是一副开心地样子。

        吃完包得奇形怪状地饺子,回去的时候,秦宗汉和殷安道也一起告辞,卫螭坏笑着看看殷安道,又看看高阳,突然叫住高阳:“公主啊,前几日,我家安道出去打猎,不知怎么地,竟然摔了两个黑眼圈回来,听说你也去打猎,不知你们俩是否遇上了?”

        高阳小丫头一听,脸孔瞬间血红,狠狠瞪了苦笑的殷安道一眼,低声骂了句“笨蛋!呆子”后转向卫螭,强笑道:“我是在皇家猎场狩猎的,与殷呆子不是一路!殷书呆,是不是笨事、蠢事做多了,才会摔黑了眼圈?以后可要记得脑袋放聪明些,省得笨的能气死人!哼!师丈、师傅,高阳告辞。”

        说完,小腰一扭,扔给众人一个高瘦的背影,上轿离去。殷安道在一旁不停的苦笑,夹杂着叹息,满脸纠结的望着卫螭:“四叔,你……唉,害死小侄了!小侄还是预先向你请半个月的病假吧,小侄告辞。”

        卫螭满脸笑意:“去吧去吧,我准了,安道啊,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殷安道笑得无奈,神色中却没有多少难过之色。秦宗汉见俩人说完,朝卫螭、谢玖行礼,也跟着告辞。

        待众人走后,卫螭还站在门口做沉思者状,冲着谢玖关切的目光,问出一句:“夫人,你说高阳会不会是野蛮女友古代版呢?”

        谢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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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9:29:27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七章 可怕的精英教育

        春天来了,冬天那怎么晒都觉得冷的阳光,终于有了一些暖意,这样的日子,上班也好,上课也罢,都难以专心,眼巴巴瞅着外面的灿烂阳光,一次次的不由自主的想走出去,沐浴在阳光下,让冷了一个冬天的身体,感受太阳的热情。

        搬了把椅子出去,刚坐下没多久,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跟着把椅子也搬了出来,卫螭自个儿先带头的,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很干脆的大家所有人凑一块儿,一边晒太阳,一边侃大山。侃着侃着,说到了大唐朝廷如今最热门的八卦话题——魏征又直谏了!

        卫螭这外来户,彪悍的穿越青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端着茶杯,啜着温热的茶水,道:“魏征大人不是常常直谏么?有啥好奇怪的?”

        “祭酒大人这就不知道了吧?魏征大人以善于直谏、敢于直谏闻名于天下,从来都是有的放矢,可这一次实在厉害!”

        某位老师一脸兴奋外加感叹,满腹钦佩。卫螭听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只是听了半天都没听明白,干脆直接的问道:“魏征大人又谏言啥了不得的东西了?来,说说,有趣的东西,可别一个人藏着掖着,那多没意思。”

        那老师瞅瞅四周,全都是一脸感兴趣的样子,逐略带得色的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陛下想建造新的宫殿,被魏征大人给阻止了,谏言说陛下乃是天下人的榜样,如若陛下都不节俭。那又如何去教导天下人,给天下人做榜样呢?”

        卫螭听得大汗,白白让他期待了半天,这不是历史上记载过的么?太宗陛下认为天下安定了,国富民强了,想盖点儿新房子住住。搬离原来的老房子,这一朴素地梦想就这么被魏征给阻止了。说来当皇帝也挺可怜的,普通的中国老百姓许多人一生奋斗的目标不过就是能有自己的房子。娶妻生子,待儿子长大了再给儿子盖一幢新房给儿子娶媳妇,有属于自己的新房,就是一个全国人民都有地朴素愿望。但李二陛下可怜啊,谁让他是皇帝呢,作为皇帝,你要盖新房。那就是奢侈浪费。那是绝对要反对地。不过,身为皇帝,住的房子也很高级,别墅都不足以形容,也算有所得就有所失吧。

        卫螭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厢,老爷们儿的晒太阳兼时政讨论会正进入高潮。刚才地老师见众人都不以为然的样子,顾不得再卖关子,赶紧进入正题:“听说陛下被魏征问的哑口无言。气得在后宫砸了不少东西,如不是皇后娘娘劝说,只怕魏征会被治罪,可见陛下有多生气。”

        众人恍然大悟,卫螭倒是有几分同情李二陛下。成天被人这么气着。挺可怜的。一边听众人说八卦,一边感叹。顺便与他所知道的历史对比,知道历史真相的感觉,无法言喻,妙不可言,想不到历史书上刻板的文字,突然有一天居然会变成现实展现在自己面前,那感觉,没法儿说。要不,偷偷写一本书,当做传家宝,给后代子孙传下去,留待将来揭秘历史地真相好不好呢?名字就叫《我与大唐名人不得不说地故事》?或是《大唐名人的八卦集锦》?究竟叫啥书名呢?话说书名取不好,可是会影响成绩的。这还真是个问题。

        卫螭一边晒太阳,一边听人侃大山,一边胡思乱想,混到下班回去,却正好遇上谢玖送客出来,客人男女都有,认识的人却没有。卫螭疑惑中打了个招呼,与谢玖一起把人送走,待送完客,才拉拉谢玖衣袖,低声道:“那女的是何方神圣?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是非一般的拽!”

        谢玖轻笑道:“那是房夫人给我介绍的礼仪老师,在京中各门各府间有些名声,虽家道中落,但出身好,各府里都愿意聘请她做老师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去,卫螭接着问道:“那男的呢?”

        谢玖道:“也是房夫人介绍地,京中有名的饱学之士。”

        卫螭这会儿就不明白了,满头雾水:“话说咱们俩的礼仪训练虽然不是最高标准,但应该过关了吧?至于学问,能看懂医书就行了,不用要求那么高吧?又不用去考状元。”

        谢玖道:“不是给我们请的,我们的知识结构、思维方式已经定型,要从头来难度太大,是给麒儿麟儿请地。”

        卫螭一口茶水喷薄而出,呛得直咳嗽,好不容易把气理顺了,才喘着道:“那啥,我没听错吧?给麒儿麟儿请地老师?”

        “当然,你没有听错。”谢玖笑眯眯的,递过手帕让卫螭擦沾在嘴角上地茶水。卫螭接过囫囵擦了一把,继续道:“夫人,麒儿麟儿才一岁多,现在就找先生,会不会太早了?一岁多的孩子,话都还说不利索呢,你就让他学习,咱俩是穿越来的,可孩子可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不是穿越神童!”

        谢玖白了卫螭一眼,道:“什么穿越神童,胡说什么。小孩子的智力发育是要引导的,今天请来这几位先生都是京中有名的善于启蒙的老师,人家愿不愿意来还不知道呢,咱家小门小户的,能不能看得上还是个问题。”

        谢玖好无奈、好遗憾的表情,卫螭那个汗啊,心说最好别答应,一岁多的小孩儿就请先生,那不是残害祖国的花朵么!坚决不能赞同。于是,卫螭道:“我说夫人,现在麒儿麟儿连句完整的话都还不会说,只会单间的词句,这样的孩子,你让他们学什么?”

        谢玖掰着手指头,数给卫螭听:“琴棋书画都可以开始启蒙,算术等能开发智力的,也可以试试。重点在从小培养孩子兴趣爱好,以备将来做个成功的人!”

        卫螭听得无奈的翻白眼儿,嘴里平淡地说了几个“好”,稀稀落落的给了几下意思意思的掌声,这样子,让谢玖秀眉一皱。不悦的问:“你有什么异议?请说!”

        卫螭抚着额头,道:“没啥意见,我只是在同情我儿子女儿的将来。可怜呐,才一岁多就要开始精英教育了,嗯,可以预期,等将来长大了,对童年的记忆,就是他老妈不停地请各种不同的老师来。学不完的功课。培养不完地兴趣,真是精彩而又充实的童年,比我好多了!”

        谢玖一愣,陷入沉思。卫螭见状,叹了口气,道:“不是说培养不好,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一岁多的孩子,啥都不懂。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你就给他上什么精英教育,这不合适,知道不?孩子就应该有孩子的样儿,童年也要有童年所具有的童趣。你这样请些先生来。我好好的孩子还不得给整废了?等五六岁之后再说吧,如何?”

        谢玖思索一阵。苦笑道:“好吧,是我思虑不周,太过迫切了。你知道我地童年并不快乐,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求好心切,不知不觉把自己地过往复制到孩子身上了,对不起。”

        卫螭呵呵笑着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代孩儿原谅你好了,嘿嘿,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夫人果然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啊!嗯,要表扬,要重点表扬!”

        谢玖被逗得一笑,嗔道:“也不早些提醒我,先生都找来了,欠下房夫人的人情,现下,还不知道该怎么还人情,不知道该怎么对先生说呢!既然是你反对的,那你去好了。”

        卫螭脸孔一黑:“不是吧?!还兴这样儿?夫人,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和读书人、严肃的人打交道的!要不还是英明神武的夫人您上吧?只要夫人您一出场,那么一笑,保证圣人之下都化成飞灰,威力堪比原子弹!”

        “去,忽悠我也没用。”两口子对望一眼,决定先看看那些先生怎么说再说。说完之后,谢玖又开始愁上了,问卫螭:“既然你说不能请先生,那现在到五岁之前,全部我们自己教吗?”

        卫螭想了想,道:“这一段地孩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一些性格习惯方面的东西,这一段时间就能看出来,对以后影响很大呢。这一段的管教吧,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太惯孩子,不然以后可拗不过来。还是我们自己教的好!”

        谢玖狐疑的瞪了卫螭一眼,满脸怀疑之色:“你不会要教孩子下河摸鱼,上山打猎吧?”

        卫螭居然满脸这是个好提议地表情,笑道:“也未尝不可啊,与其等他将来自己去冒险,那还不如我陪着,既满足了孩子地好奇心,又没有任何危险,学会了,没有神秘感了,以后孩子就不会胡乱自己下河去玩耍了!多好!嗯,夫人果然英明神武,目光远大,非卫某能比,佩服佩服。”

        “搞怪!”

        谢玖嗔怪了一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俩人就此达成一致,不再说什么请先生的话题,转而开始商量起要如何教育孩子地话题来,有商有量的,一起为教育启发孩子制订一个大致的计划。

        谢玖在这边头疼要如何推辞那几位先生的当口,人家请房夫人带来口信,不愿来卫府做教习,特别是那教礼仪的女先生,更是不屑,居然嫌弃卫府出身不好,搞得卫螭挺窝火儿的,等房府来传话的人回去后,拍着桌子怒道:“喵的,有啥好嚣张的!惹急了俺,俺就把所有学过的唐诗宋词都给默写出来,留着给儿子!”

        “傻话!”

        谢玖拉了他一下,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淡然道:“我们本来就不想请他们,不来也罢,免得我们为难。以这古代的标准来说,我们确实出身不好,不过,也不用在意,难道因为别人看不起就要难过、生气么?来,别气了。”

        卫螭挠挠头,接受了谢玖的劝阻,心中暗自咒骂,万恶的封建社会!如果可以,他十分之想唱一首歌——社会主义好!

        按下这些不提,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户部派了人来通知,让医学院把往年的财政报表、账务啥的都做出来,过几天,户部联合御史台等各政府部门,要对长安城的各衙门、部门、国子监、医学院等进行一次盘查。

        这还是第一次来这样规模的盘查,以往只要年底做出账务报表,总的递上去就成。像国子监那样的,更是一年都难得查一次。医学院因为下属有医馆,还有与药厂有交易往来,才查的多一些。

        刚在医学院接了通知,卫螭刚回家,成药厂的人就找上门来,说是也收到了通知,也让成药厂盘账,做报表,长药厂也要查。

        卫螭一愣,搓着下巴琢磨着道:“咋突然开始大规模查账了呢?我听说京中只要是和政府挂钩的部门都遭查了,我这新一年的财政预算刚交上去,奇了怪了。”

        谢玖道:“我也听说这次盘查涉及范围很广,同我有往来的各府的夫人们,能避出京城的都去了,不能也清理自家的底子,是否……要有风暴要来呢?”

        “风暴?!啥风暴?!不会是廉政风暴吧?可我听说贞观朝是政治比较清明,官员比较务实、廉洁的政府来着,难道历史改变了?”

        卫螭倒抽一口气,望着屋顶想了半晌儿,头疼道:“可我记得我们并没有涉及这些方面呐,蝴蝶翅膀应该煽不到才对,奇怪,奇怪!”

        两口子面面相觑,一时相顾无语,都搞不清楚其中缘故,干脆也不想了,先把自己手中的事情理清楚,账目做出来。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八章 非一般的角

        卫螭和谢玖手上能够得上盘查范围的,也就是成药厂和医学院。这两个地方的财务制度,都是谢玖根据后世的制度帮着卫螭计划的,这两个地方的账目,可以说做的相当的清楚。卫螭早就在谢玖教导下学会了看账目,在两个非常了解现代财务制度的人面前,要作假有些困难。毕竟,唐人与卫螭、谢玖的差距还是有一些的。所以,卫螭、谢玖一点儿都不怕查账依旧老神在在的,平时该干嘛还是干嘛。

        盘账、清查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程,特别还牵扯到政府部门,一个个轮着来,都能轮好几个月。像医学院、成药厂这样的小地方,轮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后面。首先开始盘查的,自然是朝廷的六大要害部门。

        开始查朝廷六大部的时候,那是N多双眼睛盯着看,全都眼巴巴瞅着,想看看朝廷六大部门是否干净,就连李二陛下,虽未明说,但也特地下旨,要求严查六大部。六大部是朝廷的要害,掌管着整个天下的事务,如果六大部也腐朽了,那大唐也差不多了。

        身为被查单位的领导人之一,卫螭也相当关注此次的盘查,有空的时候就往兵部跑,偶尔还找唐俭打听情况,多方探听才搞清楚此次盘查的因由。说起来,一切都是魏征老头子牵头的。魏征坐镇御史台,身为御史台的长官,监察朝廷官员,给李二陛下谏言。贞观十二年的时候,魏老头儿觉得李二陛下似乎有些懈怠了。不喜欢听直言了,于是,趁着秋猎的时候,弄了个十疏思出来谏言不说,回京之后,因李二陛下想盖个小殿。魏征又谏言李二陛下不知道节俭了,不如开国的时候那么俭朴了。

        惹得李二陛下龙颜大怒,当然。这个大怒,最后被最懂李二陛下脾气地长孙皇后被抚平了,李二陛下息怒后,又好好奖赏了魏征一次。魏征受此鼓励,由俭朴说开去,说着说着,说到最近官员的作风操守问题。并从御史台调集了不少证据。向李二陛下谏言说,天下多数官员还是尽忠职守的,但有少数已经渐渐腐化,过于奢华,这对陛下的天下是一个莫大的伤害,请李二陛下下旨,重整官场风气,继续贞观朝的繁华。李二陛下看了那些奏章,大发雷霆。下旨让御史台严厉地盘查,揪出官员里的害群之马,反对奢华之风。于是,就有了这么一次盘查。

        听完,卫螭挺感慨。原来是古代的廉政风暴啊。不过,刮不到他头上。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指导精神,卫螭依旧悠哉游哉的工作、上班、学习、生活。京里的廉政风暴吹得轰轰烈烈,傅奕的儿子傅敦持着请帖上门来。

        “傅……大人,你好,不知有何事要找卫某?可是令尊大人的病情又有变化?”

        卫螭踌躇的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公子俩儿子实在叫不出口,干脆改叫傅大人,反正他们家父子俩都是官儿,都是大人。傅奕老头年纪大了,疾病缠身,卫螭和谢玖也曾去看过,无奈傅奕地病十分麻烦,根本就不是现在地医疗条件可以治疗的,总的来说就是年老体衰,自然规律,谁也没有办法,除非是神仙。

        傅敦道:“卫大人,不知你是否听过最近轰传京城的佛齿?”

        卫螭点点头,这件事他听说过,听说是一个婆罗门僧人拿来的,本来也是轰动天下的大八卦,只是丫来的不凑巧,刚巧遇上朝廷的廉政风暴,风头才被盖了过去,不过,一些深闺妇孺、老百姓却争相前往朝圣,希望能沾点儿佛光,护佑全家,保家宅平安。谢玖也曾被房夫人拉着去过,回来后卫螭问她可曾感受到佛光,谢玖只是白了他一眼,给了个娇哼。

        如今傅敦找上门来,卫螭突然想起一件事,明白过来。话说,按照历史真实,这件事应该是由傅奕揭穿的。最近地局势已经变得有些诡异,让人拿不准,所以,卫螭和谢玖商定,不到必要时候不再乱出风头,以免蝴蝶翅膀扇过头了牵连到自己和家人,特别是这种到处都在挂廉政风的时候,出头并不是太好的决定。不过,傅敦找上门来,卫螭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地苗头。

        卫螭斟酌着词句,道:“前几日在学校地时候,听同僚讲过,我家夫人曾和房夫人一起相偕前往朝拜。在下都未曾去过,怎么?傅大人,佛齿有问题吗?”

        傅敦道:“据去看过的人说,佛齿泛黄色,在烛光晶莹剔透,十分神奇。家父卧病在床,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家父曾听人说过,有一种叫金刚石地东西,也是这等形状,让我持羚羊角前去破之,特请卫大人做个见证人。家父说,卫大人见多识广,顶能协助我识破骗子奸谋。”

        卫螭以手捂面,很想念叨“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但奈何他没有周星星的特异功能,这个只能当做幻想,自己安慰自己一下。实际上,还是得交代:“傅大人,京中或德高望重、或见多识广的人,多了去了,比之卫某,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何不去请那些人,非要盯着卫某呢?”

        傅敦朝卫螭嘿嘿笑笑,躬身行礼,道:“家父曾言,对新奇之物的见识,这京中,谁也比不上卫大人,还请卫大人不要推辞,未免愚蒙百姓,未免深闺妇孺再受妖僧恶当,还请卫大人协助。”

        卫螭皱起眉头,看傅敦一副坚持的样子,只能无奈的答应,与傅敦一起去会昌寺。虽说佛齿被廉政风暴抢了风头,但现场仍是人来人往,多是些妇孺百姓,满脸虔诚之色。对那婆罗门僧人恭敬有加,但凡来人,都有布施献上。那婆罗门僧人,古铜色的皮肤,穿着一身僧袍,高坐于前。身旁一个英俊的小和尚,卫螭认识,就是那个辩机。

        辩机见卫螭和傅敦来。他并不是认识傅敦,但是认识卫螭,连忙合十行礼:“小僧见过卫大人,卫大人安好。”

        卫螭笑着还礼,道:“辩机大师不用多礼,在下只是听闻此处有神奇的佛齿,特来看看。辩机大师为何在此?”

        辩机道:“佛齿就是这位摩西达多大师从天竺圣地带来地。大师不通汉语。小僧初通梵语,故方丈大师派小僧服侍摩西达多大师,担任沟通往来的助手。”

        搞半天就是翻译嘛,说那么多。卫螭笑着点点头,道:“你忙,我们看看。”

        “是。”辩机不再多言,安静的站在婆罗门僧人面前。那婆罗门僧人低头问了辩机几句,微合的眼神,悄悄朝卫螭傅敦俩人打量。辩机也低声说了几句,卫螭猜测,估计是在说俩人的身份问题吧。

        转了一圈,全都是来朝拜佛齿圣物的百姓,傅敦冷冷看着那婆罗门僧人一眼。冷笑道:“卫大人。这番僧端是可恶,欺我大唐无人能识金刚石。坑蒙拐骗,大是可憎!”

        卫螭倒是不生气,平淡地看着,见傅敦生气,还宽慰人家:“无妨,那是因为百姓们不知道,对于神秘的东西,要么毁灭,要么心存敬畏。傅大人请上前揭穿那骗子的阴谋,以免我大唐百姓再上番僧地恶当。”

        傅敦点点头,大步上前,装作朝拜的信众,求见佛齿。婆罗门僧人微合的眼帘轻启,瞟了傅敦和卫螭一眼,摇首拒绝,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辩机翻译道:“卫大人,摩西达多大师说,佛齿乃是圣物,岂是凡人能随意观看之物,能有幸朝拜已是大大的福气,能不能看到佛齿,还看一个缘字。”

        卫螭笑了笑,拉住欲上前辩解的傅敦,道:“辩机大师,请转告摩西达多大师,前几日,我家夫人曾来朝拜过圣物,奈何无缘一见,回去之后,一直耿耿于怀,慨叹自己与圣物无缘。这不,我今日又来,也是诚心,希望大师看在我们一心求诚的份上,让我们见识一下圣物,瞻仰佛光,渡化自身,超脱轮回。卫某的意思,请辩机大师善加转达。”

        卫螭冲辩机笑笑,辩机貌似平淡地看了卫螭一眼,转身去和摩西达多说。俩人说了好半天,辩机貌似还真是帮忙劝了不少,屡次露出祈求之色,多次请求,才让那摩西达多点头同意。辩机露出放心地神情,转身对卫螭和傅敦道:“大师已同意让二位朝拜圣物,但二位须得出外去弹净身上尘土,我等凡俗之人,参拜圣物,理应沐浴更衣才是,今日大师看在二位虔诚的份上,才减了诸多礼仪,请二位理解。”

        傅敦和卫螭对望一眼,齐齐点头,卫螭道:“辩机大师,难得今日有缘,来了这许多百姓,大师又正好答应让我们朝拜圣物,也算是一桩佛缘,不如请大师允许今日来朝拜的百姓都来亲眼朝拜圣物一番,也算是弘扬佛法,增添一桩佳话和功德。”

        辩机道:“卫大人好提议,小僧这就去游说摩西达多大师。”

        待卫螭和傅敦出去弹尘进来,辩机已经说动摩西达多同意让今天在场的百姓都一起观看佛齿。于是,辩机赶紧去上报方丈,找人通知今天来的百姓,一起瞻仰圣物。

        待得众人齐聚,摩西达多一番念念有词,神情郑重的请出圣物佛齿,一层层揭开黄色的布帛,露出一个雕工精美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一颗牙齿大小,晶莹剔透的黄色石头,在大殿地烛光掩映下,光线绚烂迷人,加上袅袅檀香,还真有几分佛的意境。

        这时候,卫螭不说话了,也不朝拜,只是静静看着。此时,傅敦上前,朗声道:“大师曾言此乃圣物佛齿,坚不可破,对否?”

        辩机把傅敦的话一翻译,摩西达多点点头,继续念经,相当有高僧的派头。傅敦冷笑道:“家父听说佛齿圣物来唐后,曾对我说,听闻天下有一奇珍,名唤金刚石,坚不可破,天下唯有羚羊角能破之。大师说这是佛齿,不是金刚石,现下就由在下试上一试。”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自怀中掏出一只角状的东西,朝着佛齿狠力一击,那佛齿居然应手而碎,震得在场众人一阵痴呆,全都愣愣看着碎裂地佛齿,没法儿动弹。卫螭惊奇地眼神,瞅瞅“佛齿”,又瞅瞅那只立了大功的角,走上前去,捡起碎裂地一小块查看,确实很像未雕琢过的钻石,不过,就卫螭知道的那点儿小常识来说,钻石似乎是纯净度越高越值钱,卫螭拿着一小块走到阳光底下,对着光那么一看,这颗钻石纯度实在不高,难怪号称世上最坚硬的钻石就这么被一只羚羊角给击碎了。

        傅敦见所谓的佛齿应手而碎,哈哈笑了起来,大声道:“各位乡亲,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佛齿,不过是一颗金刚石罢了,请各位不要再受番僧欺骗,各自回家去吧。”

        骗局已被揭破,老百姓们也不再相信。那婆罗门僧人似乎想不到居然能有人识得此物,脸色唰一下全白了,刚才的高僧样儿全部消失不见,脚步轻动,就想逃跑。

        那辩机倒也机警,连忙伸手一拉,一时情急,也顾不得说梵语,直接汉语彪了出来:“你这妖僧,骗子,我会昌寺上下都让你骗了!你利用了贫僧等虔诚的向佛之心,端是无耻,佛祖定会降罪于你的!”

        这话说的,卫螭和傅敦都一起看了辩机一眼,卫螭心中暗道,果然是历史上著名的家伙,看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水平。傅敦冷哼一声,也过去抓住摩西达多,怒道:“行骗行到我大唐来了,端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带走!”

        原来傅敦还偷偷在附近埋伏了人手,他一吼,就有官差冲了上来,来抓摩西达多。那摩西达多见有人来抓,冲口道:“我错了!我不敢了!求大人放过我吧!”

        口音虽然古怪,还还是能听得懂。卫螭、辩机、傅敦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唏嘘——原来丫会说汉话啊!还真是高段骗子,把他们几人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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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九章 美丽的狼狈
        人被带走后,会昌寺的主持方丈闪光登场,总之就是一句话咬死,他们是被番僧欺骗的,长久不过问世事,只知求佛念经,不知世间还有金刚石这等奇珍,又一片虔诚的向佛之心,所以才被番僧利用、欺骗。最后,主持大师还带领全寺上下大大小小的光头和尚们,一起感谢傅敦揭破了番僧的阴谋骗局,还佛家一个清明之境。
        卫螭听得头大不已,赶紧把一干老小和尚打发走,与傅敦一起回家去。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那只被傅敦拿来砸碎了假佛齿的羚羊角,揭破骗局关键的神奇之角,卫螭赶紧道:“傅大人,如今骗子的骗局已经被揭破,我大唐百姓不用再受骗子愚弄,傅大人父子居功至伟,一片拳拳之心,卫某钦佩不已。”
        傅敦兴奋得满面红光,笑道:“其中也有卫大人的功劳,如不是卫大人用话套住那骗子,今日也不会如此顺利,在下定会禀明家父。”
        卫螭笑眯眯的道:“不用不用,其实说来,我也就是动了动嘴皮子罢了,谈不上什么功劳,如果真要说功劳,真要感谢、奖励的话,我倒是想厚着脸皮向傅大人求取一物。”
        傅敦瞅瞅自身,慨然道:“请卫大人说,只要是傅某能拿出来的,尽可拿去。”
        卫螭道:“我想要的就是傅大人拿去砸碎假佛齿的那只羚羊角,不知傅大人能否割爱?”
        傅敦一愣,笑道:“原来卫大人是想要此物,无妨。这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卫大人喜欢,尽可拿去,只要卫大人不嫌寒酸就好。”
        说着,从怀里拿出羚羊角,递给卫螭。卫螭赶紧笑呵呵的接过,小心的装好,心不在焉的与傅敦哈拉了几句。笑着道:“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卫某也得到了想要之物,也该功成身退了,接下来就拜托傅大人了,卫某告辞。”
        说完,与傅敦分别回转家门,一边走。一边呵呵傻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只神奇的羚羊角,脑袋中已经安排好了这只角的去处——卫府收藏量巨大的藏宝室。卫螭已经想好了,要给这只角雕一个红木架子,还要在底座上刻上一排字——贞观十三年X月X日,婆罗门僧人摩西达多携劣质金刚石冒充圣物佛齿,被傅奕识破,于病榻上交代其子傅敦持此角前往破之。傅敦持此角,费力一击,假佛齿应手而碎。摩西达多骗局被揭破,青史记载之。卫螭美美的想着,琢磨着还应该给这只神奇的羚羊角取一个名字代号,神奇地角?伟大的角?真实的角……
        卫螭为收藏室又多了一件宝物高兴不已,第二天。傅敦派人送来审讯结果告知卫螭。原来。那摩西达多确实是婆罗门教地教徒,只是地位低下。捞不到什么油水,听说从大唐回去的天竺僧人说起大唐的繁华和信众的虔诚,心生仰慕。恰好出外给信众治病的时候,有信众给他送了一颗劣质金刚石,灵机一动,起了坏心眼儿,拿着来大唐骗吃骗喝。一路上,还真忽悠了不少人,有许多善男信女一路虔诚的朝拜,给他送上华服美食供奉,还有大把的金银丝帛,赚了个盘满钵满。
        那丫还真走了不少地方,都没有人能识破他,反而越来越受追捧,听说长安是大唐最繁华地城市,想着无人能识,便大着胆子来了,想不到撞到了傅奕地枪口上,“死”的凄惨无比。可怜的和尚,做骗子也不专业,不知道长安有反佛圣斗士傅奕在么?丫还敢往枪口上撞,这是要说丫无知呢,还是说丫大胆,这是个问题。为了感谢摩西达多贡献了一件历史轶事,使卫螭多了一件有趣的藏品,送走傅敦的人后,卫螭特地跑去收藏室,美美的抚摸了一阵被他取名为“坚硬之角”的羚羊角,花痴的表情,傻笑的神情,惨不忍睹,反正如果现在问谢玖是否认识这厮,谢玖一定会肯定地说不认识,太丢人了。
        “老爷,英国公府有情。”
        卫螭还没陶醉一会儿呢,就被人打断了,十分不悦的瞪了无辜的仆人一眼,听说是李绩老爷子找他,赶紧放下东西出来,问:“啥事儿?李伯伯有没有说?”
        仆人道:“据来人说,是英国公的姐姐生病,请老爷和夫人过去问诊看病。”
        卫螭一听是李绩的姐姐生病,赶紧叫人收拾东西,拉了谢玖一块儿过去。李绩地姐姐,卫螭去李府地时候,也曾见过,年纪比李绩长了几岁,却老朽得厉害,挺慈祥、朴实的一位老太太,对后辈颇为关爱。据李老爷子说,他这姐姐年轻时吃过不少苦,老来身体不好,老朽得比他这弟弟还快。
        谢玖和卫螭背着药箱过去李府,李绩地弟弟李弼正等在门口,见卫螭小俩口来到,赶紧迎了上来,道“四郎你可来了,快去看看。”
        “叔叔别急,我们马上就过去。”
        随着李弼进了李府后院李绩姐姐的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儿飘出来,李绩正来回不停的走着,焦急的等待着,见卫螭两口来到,道:“你小子,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卫螭明白他的焦急,只是笑笑,没说话,和谢玖一起进了屋里,帮李氏检查。男女授受不亲,谢玖又是内科,理所当然的是谢玖上。谢玖检查一下,放下器具,细细询问一阵,道:“是胃病。”
        卫螭谢玖相视苦笑,这古代的条件,又没有胃镜可以照,以谢玖和卫螭的医术,从脉象上也看不出太多名堂,如果孙思邈在,或许还能从脉象上断个大概,或许能仔细分辨出到底是啥种类的胃病。这会儿,卫螭和谢玖一起觉得。他们该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生命不熄,学习不止。
        谢玖道:“姑母,平日的饮食需要改变一些,不能再像平日一般。”
        “闺女,该如何改?你说,我老婆子听着。”
        老太太一口开就是一口纯正地山东腔。直爽、热情,虽然中气不太足,但以往年轻时候的风采可见一斑。谢玖很喜欢这位待人热忱直爽。又慈爱热情的老太太,抿唇一笑,握住老太太粗糙枯瘦的手,道:“平日要少食多餐,定时定量,不要太冷,也不要太热。不能吃辣的硬的食物。少饮茶,饭后不要马上就喝水,最好隔一会儿再喝,还要注意防寒保暖,最好早晚再喝上一些新米粥那就更好。”
        老太太笑道:“忒麻烦咧,听你说这么一大段,老婆子就头晕。”
        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只是因为在病中。笑声不如往常般洪亮了。李绩在一旁道:“姐姐,思思是医生,遵医嘱才能好起来。”
        老太太笑笑:“中,就照你们说的,省得你们担心。来。思思,坐过来。陪老婆子说说话。”
        谢玖笑着坐了过去,一边与老太太唠嗑,一边开方子,卫螭暂时充当药房伙计,待谢玖开好方子后,去抓药,待抓来后,李弼拿去找人煎药,给老太太喝。
        待卫螭拿着药回来,李弼拿去给下人,李绩也不见了踪影,正纳闷呢,等了一会儿,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卫螭扭头一看,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却见对面一个满面黑灰,胡须烧得乱七八糟地,满头灰白的头发上,黑色的锅灰沾了不少,手里端了一个瓷碗,装满热腾腾的米粥。形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努力忍着笑,卫螭道:“李伯伯,您这是……掉进火灶里了?咋一身刚钻过火灶的样子。”
        李绩摸摸自个儿惨不忍睹的胡须,呵呵笑道:“刚去给姐姐熬粥了,好几十年没碰过锅灶,技术生疏,才弄得一身狼狈,贤侄见笑了,见笑了。好在虽然弄得人狼狈了些,但粥总算熬熟了,可以吃了。老夫给姐姐端过去。”
        说罢,举步朝屋内走去,卫螭心中淡淡的感动与温馨,跟着走了进去。老太太看到李绩地样子,也是一阵惊奇,接过粥,含泪道:“你傻啊,熬粥而已,叫下人就是,几十年未碰过锅灶地人,看把自己弄的,你可是堂堂的国公爷。”
        李绩道:“即便是国公爷又如何?姐姐年事已高,小弟也已年老,即便以后想天天为姐姐熬粥,又如何能长久?趁着小弟还能动弹,多为姐姐熬粥,孝敬照顾一下,有何不可?”
        一席话说得老太太热泪盈眶,慨叹不已,盯了李绩一眼,眼神慈爱柔和,颇多感慨。卫螭看得心中酸酸,鼻子酸酸,朝谢玖丢了一个眼色,仰起头,望着屋顶,直欲把屋顶瞪穿才罢休。谢玖微微一笑,接过李绩的粥,道:“伯伯请去梳洗整理一番,姑母这里我来就好。”
        说着,搅动着、吹着米粥,待米粥降温。卫螭那边终于平抑下情绪,走过去推李绩,道:“就是,我家谢玖说的对,伯伯赶快去梳洗整理一下,伯伯是姑母的晚辈,我们也是伯伯的晚辈,伯伯能孝敬长辈,我们也要照着做才是,这里交给我们,伯伯快去吧。”
        李绩欣慰的看了卫螭一眼,点点头出去了。李绩刚出去一会儿,李家的子孙们就来了,争相慰问老太太,哄得老太太挺开心,高高兴兴地喝完粥,说了会儿话才休息去了。
        谢玖细细的叮嘱李府的人应该注意的地方,卫螭站一旁看着,感觉颇为复杂。见李绩和老太太的样子,他突然想起父母来,待父母年老地时候,他却不能像李绩般亲手为长辈煮上一碗粥,该死地穿越啊!
        “四郎,过来。”
        正在心里一边骂着贼老天,一边独自郁闷,正出大神呢,李绩已经整理梳洗好出来,重新换了衣服,头脸也擦干净了,只是一把被烧坏了的胡须却挽救不回来了。见卫螭盯着他胡须看,李绩笑道:“不用管它,烧了就烧了,明日剃成短须就成。说起来,四郎,你已经做了父亲,也可以蓄须。”
        卫螭摸摸刮得光洁地下巴,似乎和他一般年纪,已经做了父亲的朋友们,如程明、如秦猛都已经开始蓄须了,就他一个人整天顶着个光溜溜的下巴,四处晃荡,还说低调呢,这样一来,可真是太高调了。不过,似乎留胡须不太好整理卫生,如果他留一圈黑黑的胡须,卫螭极度怀疑有洁癖的谢玖童鞋会就此不再让他上床,直接把他赶猪圈去。
        想到这个十分有可能实现的推测,卫螭赶紧笑道:“蓄须啊?小侄也想蓄来着,伯伯不知道啊,小侄甭提多羡慕您那一把美髯了,可惜年纪太轻,暂时留不起来,估计还得再等两年吧。”
        这话说得极为不要脸,卫螭自个儿说完都鄙视了自个儿一下。李绩老爷子笑笑,拍了卫螭肩膀几下,拍得厮腰都直不起来了,才道:“四郎你精通厨事,叫老夫几道胃病患者能吃的美食如何?待老夫下朝后做给姐姐吃。”
        卫螭立马儿拍胸脯答应:“成啊,莫说几道,就是几十道,只要伯伯想学,咱没话说,肯定倾囊相授!”
        李绩哈哈大笑,又开始拍卫螭的肩膀,拍得那厮想跳起来去揭李老爷子的面皮,看是否戴了人皮面具,看是否是出征的程知节易容的,或是李老爷子被程知节给附体穿越了。不过,考虑到武力值,莫说李绩年事已高,但搞定卫螭这种小身板儿的人,那是不在话下的。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章 金 子
        “伯伯,这给胃病患者吃的粥吧,种类太多了,考虑到胃口问题,咱也要换着花样儿的做,其实做起来都不难,譬如说吧……”
        在被拍的生疼的肩膀抗议下,卫螭用最大功力发挥转移话题大法,赶紧把话题扯开,努力的开始介绍各种粥类的做法,总之,先让李绩停下拍打肩膀再说,厮身体单薄,支持不了太久。
        讨论了一阵如何给胃病患者熬粥做可口又对身体好的美食后,说着说着,转到朝廷最近搞得轰轰烈烈的廉政风暴上.自从有了茶叶生意,再加上各府以前自己的家底,在京中,日子过的能有他们几家宽裕自如的,还真没几个。李老爷子并不担心卫螭会有什么小动作,也不担心卫螭的底子会不干净,老爷子只是淡淡的交代了卫螭一句,交代他这段时间小心些,意思也就是让他做人低调点。
        卫螭听得好生无辜,连忙道:“伯伯,你啥时候见小侄我高调过?我这么站出去,不穿官服,不说我是朝廷命官,绝对没人会想到。”
        老爷子笑了笑,不和贫嘴的小子计较。说说聊聊,安顿好了老太太,卫螭小俩口才打道回府,反正也挨得近,何况胃病也不是什么急性病,需要的时候来叫一声就行。两口子一路回去的路上,还在感慨李绩给老太太煮粥的壮举。卫螭虽因此勾起了思乡之情,但并不想对此多说什么,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这对穿越者来说,是个刻入生命的遗憾,没法改变,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接受。卫螭挺想得开。情绪只低落了一阵又恢复正常。
        回到家门口,天刚刚擦黑,远远见过来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一看却是卫文。丫耷拉着个脑袋,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卫螭见他来的方向是庄子,会心一笑,明白卫文又在大妞那里吃了闭门羹了。
        “老爷,夫人。”
        走近前来,卫文行礼。谢玖淡淡一笑,当先走了进去了。卫螭站在门口,朝他招招手,小声道:“还没搞定?”
        卫文神情低落。点点头,神情颓废,满脸忧郁,一副为爱伤风感冒,为爱颓废憔悴的样子,这样子。应该比较能博得同情,但是,在卫螭这里……说实在的,同情没有,狠踹两脚的想法倒是很强烈,让卫螭费了不少自制力去克制。努力克制着自个儿,力持表面镇静。卫螭笑问:“这是第几次被骂了?”
        卫文很低落地冒出一个数字:“第九次!”
        卫螭很不厚道的咧开了嘴,在卫文控诉的目光下,好不容易克制着没笑出声来,咳嗽一声。故作正经道:“九次了,也差不多要成功了。那啥,失败是成功的母亲,你想娶人家闺女回家就得努力,是吧?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咋和人家说地?九次都不成功,也算是……嗯。非常厉害!”
        卫文低垂的脑袋。蓦地抬起来,长叹一声。神情低落。怎么追一个老婆回来,这个问题,卫螭还真帮不上忙,仔细回忆下他和谢玖的相处过程,对卫文的情况没啥帮助。以前也没啥追女的秘籍或是太过丰富的经验,实在帮不上忙。卫螭想了想,拍拍卫文肩膀,问道:“为啥你就认准了大妞呢?来,和老爷我说说。”
        听故事,特别是听八卦故事,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话说,卫螭一直很好奇为啥卫文会和大妞扯一起,换句斯文点儿的用词就叫其中必有缘故啊。要不是看卫文一脸的纠结,卫螭不太好意思表现地太兴致勃勃。
        或许是某男的目光太过热切了,卫文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瞅着卫螭。看得卫螭赶紧一阵傻笑,努力的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主人关怀下级的样儿,讪讪笑着。卫文定了定神,带着点儿羞涩,带着点儿甜蜜和感慨,缓缓把他少男的甜蜜初恋给讲了出来。
        话说,当年卫文犯下了不大不小地错误被赶出卫府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啊。本质来说,卫文也不过是个天真单纯的贫家少年。他家中兄弟姐妹众多,为了生计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因缘际会得以在卫府当差,又因为当初比较合卫螭的眼缘儿被选为贴身忠仆,可算平步青云。又因卫府主家的和蔼和宽厚,在兄弟姐妹中,很是叫人羡慕。
        犯了错被赶出卫府后,说是出于自尊心也好,出于虚荣也罢,卫文并没有回转家乡,而是滞留在京城,平日积攒的钱财用尽后,身无分文的他,被赶出寄居的地方,只能靠乞讨为生,尝尽人间冷暖,愈发地明白在卫府的时日的可贵之处。心中对卫府还有着牵挂的卫文,下意识地离开长安,偷偷跑到卫府庄子来,也不敢靠近,平日里就在田地边躲着,偶尔偷吃一下庄稼作物,回忆起在卫府当差时的荣耀,常常泪湿衣襟,一个人躲在田地沟里痛哭流涕。
        说到这里,卫文很是长叹一声,卫螭默默无语,只是拍拍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卫文接着道:“我在田地沟里躲了好些天,偷吃不少庄稼,仗着地形熟悉,逃过好几次村民的抓捕。逃了几天,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挨饿受冻冻的,我生病了。”
        俗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的时候,似乎更多的是更加倒霉。卫文就是遇上了这样的情况——上吐下泻外加发烧!整个人卷缩成一团,躺在地沟里,呻吟不止。卫文笑道:“当时,我浑身无力,又累又饿地睡在地沟里,幸得大妞和狗蛋姐弟俩发现我,把我给救回家去,又不能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就偷偷给我治病,否则,可能我已经病死了。”
        看着卫文地笑容,卫螭感觉挺复杂,没说话。继续默默的听下去。卫文继续道:“在大妞家养了大半个月,病体才告痊愈。在养病地时候,大妞奶奶曾问过我为何被府里给赶出来,我心中羞愧。被问了许多次才说出原由。大妞爷爷骂我忘恩负义,骂我忘本,说如不是看我可怜,不忍看我病死荒郊,才救我一救,否则,就是冲着忘恩负义这一点也不会搭理我一下。”
        卫文强笑着,脸上赧然,一派复杂之色。卫螭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今日的你已经不同,来,接着说大妞。”
        卫文感激的看卫螭一眼,续道:“大妞爷爷、***意思,是让我养好病就走,离开卫府庄子。免得让夫人、老爷发现时难看。大妞却私下偷偷劝解我,说夫人、老爷都是心慈之人,只要我诚心认错,以后踏实肯干,不再做忘恩负义地事情,老爷和夫人定会原谅我,给我重来的机会。”
        卫螭笑道:“大妞那小丫头片子倒是精明。把我和夫人的性子摸得真
        卫文憨憨笑笑,挠挠他,道:“枉我跟了老爷、夫人那么长时间,对老爷、夫人的了解。还不如大妞,端是叫人惭愧。”
        卫螭只是笑笑,示意他继续讲下去。卫文接着道:“我做下错事,又怎好意思再回头去求老爷夫人,故我一直犹豫不决,无颜面见夫人、老爷。是大妞一直鼓励我、劝解我。她说,正因为明白做错了。才更要求地老爷夫人原谅。才更要去赎罪,报答老爷、夫人的恩情。否则,我这一辈子,又岂会安心。我左思右想,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拦住下朝归来的老爷,求得老爷的原谅。”
        卫文说的简单,但其中的曲折过程及他的心里路程,恐怕唯有他自己才明白。大妞那孩子倒是早熟,她的话听着朴素,但确实是真正的道理。卫螭叹了口气,道:“知道为什么原谅你,让你重新开始吗?”
        卫文摇头,卫螭笑道:“因为面对错误比做错事更需要勇气。人人都会做错事,都有迷糊地时候,但是,又有多少人敢真正面对自己的错误呢?有几个人?”
        卫文愣了愣,若有所思。卫螭笑道:“因为你敢回来面对你犯下的错误,也因为你吸取教训了,知道踏实,一步一个脚印的来了,所以,夫人和我又重新开始重用你。吃过那些苦,也算是一种福气,起码你知道什么是应该珍惜的,什么是应该放弃的,得你应该得地东西,不会再像以前般虚荣浮夸,要做实事,最要不得的就是虚荣浮夸,小子唉,真是大人了,以后老爷我就可以少操心些。”
        “我也会努力做事的,在不会辜负老爷和夫人的期望。”
        卫螭笑着拍拍卫文肩头,卫文感激的笑着,眼中有泪,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卫螭明白,卫文对大妞是有感情的,只是小伙子不好意思宣扬出来,能把过程说出来已是大不易了。搓着下巴思索一阵,卫螭道:“大妞是个好闺女,如果让别人娶去了,确实是一个大损失,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应该让这样地好闺女嫁给别人,是吧?”
        卫文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卫螭,忙不迭的点头,星光闪闪的眼睛,期盼地望着卫螭,里面全是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卫螭被这光芒刺得有些想挡眼睛,赶紧道:“这是你的婚姻大事,是你父母做主而不是我,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
        本来星光闪闪的眼睛,闻言一黯,重新低下头,就差没去墙角蹲着画圈圈来表达他的郁闷了。卫螭看得挺开心,笑道:“你小子也先别忙着郁闷,如果你真想娶大妞回家,那就别整天上门骚扰小姑娘,整点儿实际的出来。”
        卫文低落的情绪一振,忙追问:“老爷地意思是?”
        卫螭笑着道:“没啥意思,就是说你要继续努力,以一个过来人地身份告诉你,成亲的事情吧,大妞地意思是正确的,不止是你和她的事情,而是关系到两个家庭的事情。你想娶大妞,就把她们家和你们家的事情给弄好喽,不然,你就是踩破了大妞家的门槛也是白搭,知道不?”
        卫文眼睛一亮,赶紧点头,点完头就向卫螭告辞,跑回去合计去了。卫螭笑看着卫文的身影摇头叹笑,以前还真没看出卫文的性子这么急。
        卫文走了,卫螭也走进家去,谢玖正爬炕上和孩子们玩,把为孩子们做的布娃娃、玩偶啥的扔了一炕头,母子仨儿爬着数数呢。卫螭笑呵呵凑过去,一把抱起女儿亲了一口,笑问:“宝贝儿,来告诉老爸,有几个玩偶?”
        麒麒咯咯笑着,举起小手,扒着手指头,做一头雾水状,严重打击了老爸想做天才儿童爹爹的念头,然后口水滴答的凑过去,亲老爸一脸的口水。弄得某老爸挺无奈,一边擦口水,一边向孩子妈抱怨:“怎么你都教了这么多天数数了,还是不会呢?”
        谢玖憋着笑,接过麒麒,让孩子爸赶紧擦去满脸口水,道:孩子们还小呢,理解能力跟不上,需要耐心教呢。怎样?你帮卫文想到娶大妞过门的方法了么?”
        卫螭摇头:“没有,清官难断家务事,咱又不是保媒的,跟着掺和啥啊。先别说这个,咱先说说为啥夫人就认为我会帮他想到办法呢?咱追求你的招数,又不适合卫文,他要是敢给大妞写情书,肯定被大妞爷爷抬着扫帚打出去,真正的登徒子。”
        卫螭笑得好不遗憾,似乎为没把这个主意告诉卫文而扼腕。谢玖笑着白他一眼,道:“你有什么招数?似乎什么都没有吧,难道我记错了?”
        “咳咳……”
        某男差点被口水呛死,指着谢玖,满脸骇然道:“夫人你想翻脸不认账么?我怎么记得当初是你先追求咱的,是你先说是夫妻的吧?我可没先说,最多也就是顺水推舟!”
        谢玖脸孔一红,化身恼羞成怒的具象化,扑身而上:“你胡说!你……我不管,是你先追求的,是你先求婚的,我……我才勉强答应的。”
        “哈哈哈……哎哟,轻点儿,哎哟,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夫了!”
        某男乐极生悲,一不小心忘记了这个问题对女人的重要性,再次倒在了某美人儿的五指山下。阿门,早日超升吧。
        生病、发烧、打针、吃药,这就是俺的春节!这半个月来,唯一的收获就是和医院的护士、医生混得越来越熟悉,无论医生还是护士,一见到俺,第一句话就是你又来了,哪里又不好了。无语,羞愧。希望大家好好锻炼身体,好好注意,别像俺似的,一个冬天就病得差不多废了,身体健康很重要啊。


    第七卷 第四十一章 东西南北风【第二更】

        婚姻生活里,妄图讲道理是不可能地,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南风压北风,归根到底就是谁征服谁和彪悍值的问题。所以,屈打成招也是经常发生的,所以,发生冤假错案是不用质疑的,所以,是男人就要咬牙硬撑的,所以,男人就是能者多劳的典范的。在事关谁先追求谁这种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上,武力值不如人,身为男人的卫螭只能望着屋顶,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在卫螭童鞋的热烈、积极、坚持的追求下,谢玖童鞋心慈手软,不忍看卫螭童鞋的可怜儿状,勉为其难的才同意卫螭童鞋的追求,在卫螭童鞋主动求婚的时候,卫螭童鞋采取了不光明的、针对谢玖童鞋喜好浪漫的弱点的对策,骗婚成功。总而言之,谢玖童鞋是矜持滴、淑女滴,绝对不会做出主动追求卫螭的行为滴!
        被逼着立下这么一个长的誓言,谢玖童鞋是开心了,卫螭只能仰天长唱:“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眼泪涟涟。”
        谢玖满脸莫名:“你唱梆子戏作甚?这词儿听着怎么这么……”
        卫螭满脸正气:“这是《窦娥冤》的词啊,我就记得这两句。”
        谢玖满面无言,突然露出一个美丽可亲的笑容,某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伸腿,轻轻地那么一踹,腾云驾雾般,某男已经神奇的从炕上坐到炕下了。一手端着下巴,一手揉着摔得生疼的屁股,做沉思者状----到底是怎么下来的呢?
        眼睛若有所指地往谢玖白生生的小脚丫看,人家姐姐还乐呵呵的哼歌,乐呵呵的随着歌曲的调子摆动脚尖呢。某男只能长叹一声,自己拍拍屁股站起来,重又爬上炕。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小朋友们。再来一遍!”
        大清早,卫螭还没起床,就听见清脆干净的喊口令声,听着咋那么像谢玖的声音呢?!伸手迷迷糊糊的摸摸身边,已空无一人,他家姐姐不是说宁愿晚睡。不愿早起么?据说赖床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伟大事业来着,咋今天起这么早呢?
        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眨了N下,终于醒了瞌睡,磨磨蹭蹭地爬起床,出卧室去洗漱,却见谢玖带着麒麟双胞胎,带着鲤儿几个。在院子里做早操,做的是著名地、有广泛群众基础的第七套广播体操。
        卫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懒的开口问:“夫人,你们这是玩儿的啥?”
        谢玖巧笑倩兮,道:“早锻炼呐,生命在于运动。这不是你常说的么?你也快洗漱了来参加,免得冬天又生病。”
        卫螭无言,仅有的一点睡意也彻底消散了,只余下韵味悠长地哀叹一声,心中尚觉得无法表达他复杂的情绪和感想。话说,一直健健康康。号称体力无敌的外科医生卫螭在冬天生了一场病。在床上卧床休息好几天才痊愈后,谢玖就以此为借口。要卫螭积极响应身体的号召,积极主动的参加锻炼。然后,卫螭的苦日子就来了。
        医学院的上班制度,卫螭以节省资源,不浪费蜡烛为借口,每天早晨巳时上班,每天下午申时末下班,严格坚持八小时工作制度。让一个已经习惯了唐朝作息时间的人,每天早上卯时起床开始早锻炼直至辰时三刻是非常不人道的,是应该严重鄙弃地,是很难做到的。
        虽说成年人应该更比小孩儿有自制力,但有时候吧,这只是想当然的,是无法实现的。第一个实行这个制度的早晨,卫螭不愿起来的借口是----病体刚好,再去吹冷风可能又会旧病复发;第二天又继续以这个为借口,接下来连续一个星期,都是用这样地借口,在谢玖忍无可忍的时候才又勉为其难的换了一个,各种借口,五花八门,听着似是而非的,忽悠得谢玖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最后无法,只能采取终极绝招----掀被子!看厮还愿不愿意继续赖床。
        终极绝招的过程是血腥的,效果是显著地,反正开始地头五天,卫螭都能在这招的威力下按时起床,积极参与谢玖计划安排地早锻炼,绕着花园跑十圈。话说,每当到这个时侯,卫螭就开始抱怨----丫的,谁把花园建这么大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开始几天,谢玖比卫螭还积极,人家甚至叫家里的裁缝缝制了一套专门运动的衣服,积极做好准备,甚至还细心的给卫螭也做了两套,说是男人汗大,可以换着穿,免得汗味儿熏着人。总的来说,做的还真是细致体贴、热情周到。但是,就是这个但是,但是也就是开始的几天积极而已。接下来几天,不是揉揉小腿,说是好久没锻炼腿疼,就是说哪儿哪儿不好、不舒服,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然后,鱼也不打了,网也不晒了,直接收起了渔船,再无声息。专门缝的运动衣,也只穿了两水就束之高阁。每天早晨,下人来提醒锻炼时间到的时候,谢玖就推推身边的卫螭,咕哝:“时间到了,快起床锻炼去吧。”
        某男抬头看看外面,心中一边感谢古代没电灯,一边挪动一下身子,低声迷糊道:“你听错了,天还没亮呢,继续睡。”
        这就是卫螭的早锻炼生活,不了了之。可以预见,这厮是十分没有运动员天赋的。成年人体育锻炼这种问题吧,开始都是挺积极的,中间都是稀稀落落的,后面总是悄无声息的。这是铁一般的规律啊,能一直坚持下来的,少之又少。反正卫螭在自个儿和谢玖身上再次体验到了这个铁一般的事实。持之以恒之所以是难得地品质,有时候就是体现在这样的细微之处。
        今天一大早谢玖就拖着孩子们来做歇了好久的。如果是物品的话,估计已经生锈的早锻炼,卫螭绝对不会说她打击报复。卫螭倒是挺喜欢谢玖这样的性格,在外人面前,永远的彬彬有礼,永远的矜持端庄,永远的淡薄疏离,不特意去亲近,也不可以去疏远。保持着不远不近地距离。但在家里却比较直率,能端得住大局。又偶尔会使小性子,把一个女人的性子,表现得淋漓尽致,就某些方面来说,女人地小性子,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撒娇。不一定要满足什么无礼的要求,就是简单的、冲亲近的人发泄一下小情绪而已。卫螭把这儿当做生活乐趣,嘴上说着苦哈哈,心里却美得不行,这也算是他做男人做得成功的标志之一吧。
        刚洗漱完,谢玖和卫螭一人抱了一个孩子,吃早餐地时候,下人急急来报,说是英国公府来人。卫螭一愣。还以为是李老太太的病情有了变化,一边叫人去把人请来,一边叫谢玖准备医疗箱。待那人进来,果然是说李老太太病情有变,叫卫螭、谢玖小俩口赶紧过去的。
        卫螭要上班,无法之下只好派人去医学院说一声。打着出诊的名义,与谢玖一起去英国公府。到得英国公府,急急奔赴老太太的卧房,一进去,却见李绩和老太太一人端了一碗粥,正喝得痛快呢。卫谢俩人对望一眼。卫螭呆呆问道:“伯……伯伯。这……这是……不是说姑母病重么?怎么……”
        李绩笑呵呵的道:“四郎来了,用过早餐么?这是老夫早起熬的粥。来,过来坐下尝尝。”
        卫谢俩再次对望一眼,摸摸赶时间刚吃了六成饱的胃部,谢玖望着卫螭,卫螭只得傻笑一声,自觉地走上前去,接过一碗粥,傻笑道:“难得吃到伯伯的手艺,小侄就不客气了,先馋馋。”
        说罢,怀着革命英雄慷慨就义地英勇精神,尝了一小口,还成,味道不算太难接受,起码没有把盐当成糖,酱油当成醋就是了。冲谢玖几近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谢玖才优雅的走过来,接过一碗,说了声谢谢,文静的坐在一旁喝起来。卫螭一边喝粥,心底眼泪哗哗滴,男人啊,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喝了粥,让下人收拾下去,李绩才慢条斯理的道:“老夫昨日收到消息,朝廷查账已查到兵部。”
        卫螭笑道:“伯伯不用担心,小侄虽然在兵部挂了个虚职,但除了俸禄之外,没有任何不该动的东西,没事地。”
        李绩淡淡一笑,道:“老夫知道你小子手底干净,又是虚职,除了俸禄,还有何财物能让你接触到?以你小子的能耐,想来钱必有不少办法。”
        “那伯伯如此急的叫我们来是为了……”
        卫螭嘿嘿笑笑,点头表示认同,就算他想在兵部贪污,他也贪不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绩道:“四郎,知道兵部来钱最快的是什么渠道么?”
        卫螭很老实的摇头,话说要他一现代穿越来的社会主义好公民知道当兵为啥钱多,他还真回答不出来。李绩道:“战利!”
        “战利?!”
        “没错,就是战利。特别是攻城地战役,战后缴获地财物,按例可以根据战功奖赏将领一部分。”
        卫螭一惊,凝眉沉思了一阵,道:“伯伯,我义父已多年不带兵,几位叔伯也歇了几年了,对这些不走账目的灰色收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李绩对卫螭首先想到秦老爷子很是赞赏,嘉许地看着他,道:“已经过去多年的事情,又不走账目,是查不出来的。本来,这些也是不查的,只是最近有人倒霉了,运气不佳,刚巧碰在朝廷大规模查账的当口上,这次,就是不死,也得扒掉一层皮。”
        卫螭很好奇李绩说的倒霉家伙是谁,但看李绩的样子,似乎不打算明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接着问重点:“那伯伯今天如此掩人耳目的把小侄叫来是为了何事?”
        李绩看了卫螭一阵,看得厮莫名其妙之后,才缓缓道:“如今春暖花开,正是采药的好时节,老夫听说你们医学院有所谓的野外教程课,趁着时候,把学子们都带出去采药吧。”
        这是要他出京么?!
        李绩老爷子没有明说,卫螭也没追问,与谢玖在李府耽搁了一天,傍晚才回家去。晚上,小俩口头挨着头的在炕上讨论了半宿儿,讨论了一下行程。为了配合朝廷查账的大潮,卫府名下的产业也决定做一次盘查,由谢玖主持。孩子们离不开母亲,一块儿带去,在各产业间奔波,忙得很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卫螭那边,则是采纳了李老爷子的建议,风风火火的搞起了野外教学,医学院的学生,被拉出去了三分之二,除了必要的,要留着的人手,基本都出去了,研究草药移栽的有之,研究药材效用的有之,总之,如无必要,全都出去,绝不留在学校里。
        卫府这边忙着轰轰烈烈的迎合朝廷查账行动,医学院那边忙着搞医学实践,卫府小俩口都很忙,忙得不见任何外客,即使有客人来了,多半也是空等,卫府近乎闭门谢客了。而长安城里,也不轻松,阴云密布者有之,喜笑颜开者有之,看似宁静的表面,飓风已开始成形。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二章 贪心之祸
        “靠,谁说春天的太阳不晒人的?看俺这皮脱得,都快赶上蛇了!咦……儿子,不要动,疼!闺女,来,过来帮老爸乎乎,乎乎就不痛了。”
        春光灿烂,太阳高照,气温不热不冷,本应该是最好过的时候,但是,这种时节去野外连续晒上一个星期,还是卫螭这种不经常在太阳下晒的人,就差没变成人干了,整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黑了不说,还有些轻微晒伤,开始脱皮。翘起薄薄一小层死皮,轻轻的厮一下,能撕开一大块儿,露出血红的嫩皮肤,火辣辣的疼。
        由于戴了帽子出去,帽檐儿遮到的地方,没有任何损伤,帽檐遮不到的地方,就是其上所说的悲惨情况。卫螭那厮认为,如果把裤腿也拆了,为了平衡把腿给晒黑,他就可以去扮演国宝熊猫。
        卫螭这么悲惨,谢玖也没好到那儿去,天天乘着马车在外奔波,又要照看两个孩子,虽说有随身的仆人帮着,但人却憔悴了不少,腰部酸痛不已,一回家就爬炕上哼哼,让卫螭给她按摩腰部。
        “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我快要撑不住了。”
        谢玖忍着身体的酸疼,幽幽叹着。卫螭看得挺心疼,这姐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一直都近乎顺风顺水的过来的,即使遇上了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夫,家人也没有逼迫她,让她吃任何苦,所有的苦,都是穿越后才尝到的。如果老丈人在这里,不知会不会拎着皮鞋追卫螭饰条街,让厮知道为啥小锅是铁打的,为啥花儿会这么红。
        “你在想什么?不许胡思乱想,我很好,就是对乘坐马车不习惯。明天换成骑马好了,算是体育运动,能锻炼身体呢。”
        在一起久了,也了解互相的性格。谢玖只看看卫螭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卫螭笑笑,跟着躺倒。麒麟双胞胎见父母都躺下了,也跟着嘻嘻笑着躺下,偶尔顽皮的把老爸老妈的身体当成了障碍,两姐弟玩起了障碍赛跑地游戏,乐此不疲。
        卫谢俩人不管孩子们的玩闹,只注意着不要掉下炕去,俩人聊了起来。卫螭道:“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如果是别人。那李伯伯不会叫我们避嫌,肯定是和我们有点儿关系的,玩排除法,再联系我们知道的历史,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谢玖叹笑道:“我也猜到了是谁,所以也尽量配合地去做。看来是过去过于娇气了,如今一点儿苦都吃不了,好吧,以后要向卫螭同学学习!”
        貌似振奋的握起拳头举了举,难得谢玖童鞋表现亲民的幽默活泼一次,也不能不给面子,于是。卫螭意思意思的拍了几下手掌,也算是苦中作乐。
        抱怨归抱怨,在朝廷的大潮下,在历史的车轮下。不想被大潮淹没,不想被历史车轮碾碎,有时候就得牺牲点儿什么,或是妥协,没办法,这就是生活。谁让卫螭这厮不是浑身王霸之气的穿越男主角呢,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外科医生。
        抱怨是正常的。辛苦是应该地。为了把自己撇清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日子该咋过还是得咋过。在野外给太阳公公“爱护”了大半个月,卫螭被两份公文给调了回来。明天的早晨,要求文物百官都参加,卫螭得去上朝。
        大清早,天还不亮就起床,穿上许久未穿的官服,顶着一张晒得又花又黑的脸膛去上朝。待得到了太极殿,迎面就是不停望着卫螭偷笑的人,卫螭也不脸红,一本正经地,见人就抱拳行礼,该说啥就说啥,自然得就像逛他家花园似的。
        “卫大人,你这脸是……”迎面又遇上刚来的同僚,好奇的追问,再仔细注意一下,似乎医学院的官员们,都是这个德性。卫螭理直气壮,极其自然的道:“没啥,这不是带学生们出去野外观察药材,做些研究嘛,为了工作,为了学业,这点儿变化无妨,无妨,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不是?”
        来人竖起大拇指,夸道:“卫大人高风亮节,勤奋刻苦,舍己为公,当我辈之楷模。”
        卫螭脸不红,心跳不加速的笑呵呵应着:“应该地,应该的,谁叫咱都是朝廷命官呢,不努力无法报效朝廷,无法向陛下尽忠,对吧?这位大人应该也是和在下一般想法,都是分内之事,就不用再夸,否则,在下就无地自容了。”
        面不改色的忽悠,面不改色的吹法螺,吹了一阵,李二陛下终于来了,早晨正式开始,例行问话后,李二陛下道:“昨日,御史台给朕呈上一份疏奏,是关于兵部盘查地结果,君集,汝来看看。”
        说着,小黄公公接过李二陛下手上的疏奏,转递给侯君集。侯君集此刻倒也有几分大将风度,脸色不变,只是恭敬的接过,闷着头看了起来,只是,疏奏上写的内容,却让他脸色越来越白,神情一派颓败,恭敬呈上疏奏,跪下:“陛下,臣知罪。”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瞪着侯君集,道:“我大唐以武立国,殿内的众卿们,有许多都是随着朕从少年时就征战天下,一路血与火过来的,苦的时候都挨过来,为何如今天下太平了,还要做出这等事情来?魏征对朕说,居安思危,朕还不信,如今,算是给朕敲了一个响钟,君集,你跟随朕身边时日已不短,屡立大功,朕也对你一族屡次封赏,朕何曾薄待于你,朕如此待汝,汝却以此报朕,何也?”
        侯君集重重在地上磕头,哭道:“陛下,是臣对不起陛下,是臣辜负了陛下地厚望。只是,高昌国一战,破城之后,缴获许多财宝,臣领军在外,稳定军心当为首要。缴获地财物,诸军士都看入眼中,军心浮动,臣为了稳定军心。才不得已临阵分宝,请陛下明鉴。”
        “真是这样?”
        “陛下,实情确实如此。”
        李二陛下脸上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侯君集狠狠咬牙,一口咬定。李二陛下微微一叹,道:“君集,朕也是带过兵地人,军心浮动确是大忌。军中还一大忌,君集可知是何?”
        侯君集不敢抬头看李二陛下。低着头,重重磕了一个头,道:“请陛下教诲。”
        李二陛下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侯君集看了一会儿,突然把手中的疏奏一下扔到侯君集跟前儿,沉声道:“念出来!”
        侯君集脸色一变。拾起疏奏,小声念了起来,声音太小,除了挨近他的那几个人,谁也没听见念得是啥。李二陛下道:“声音大些,此等细微软绵之声,怎像一领兵的将领所发!“
        “是。陛下。”
        侯君集地声音终于大了起来,不过,念的全是文言文,以卫螭现在的水平。能听懂个大概意思,只要不让他逐句逐句翻译,他就没问题。大致听完疏奏,说的就是侯君集出征高昌国地时候,打完战进入高昌时,没有奏请朝廷就私自委任官员,私自掠夺了大量的珍宝、妇女。为了堵住手下将士的口。纵容手下偷盗、掠夺。如今被有司检举出来,又恰逢廉政风暴。只能说丫倒霉到家了。领兵打了那么多战,怎么就这一次做的出格了呢?
        卫螭这边在暗地感慨,众臣却已听得倒吸一口气,议论纷纷。李二陛下板着脸看着侯君集,待众人安静下来后,李二陛下才道:“朕也是带兵过来的人,朕知道,为了军心稳定,为了奖励有战功之人,鼓励士气,有临阵奖励的的规矩,但是,私掠财物、妇女,纵容手下将士抢掠,却是与军法不容!”
        说至后面,李二陛下近乎声色俱厉,表情沉痛的看着侯君集,侯君集只知白着一张脸,不停地磕头谢罪。李二陛下长叹一声,道:“君集,汝可知,此次盘查名单上有汝的名字,朕地心,疼啊!”
        侯君集大哭:“陛下,臣错了,臣不该一时义愤,做下错事,请陛下赐罪,臣绝不敢有任何怨言。”
        “好,这才是朕的忠臣
        李二陛下只是摇头叹息,就那么让侯君集跪着,继续说下面的事情,待得朝会结束,小黄公公走了过来,道:“侯君集、卫螭留下,其余卿家先退朝。”
        卫螭一愣,他啥都没干,啥都没参与,为啥还要把他留下?!话说,侯君集犯错和他没任何关系来着。卫螭在这边纳闷,那边侯君集因为跪久了,根本无法站立,小黄公公叫了两个侍卫来扶着他朝立政殿走,卫螭默默跟在后面,有心找小黄公公打听也没有机会,只能闷着头跟着进去。
        待得到了立政殿,只见李二陛下背着双手,仰头望着外面,一副沉思状,待得卫螭和侯君集进去,李二陛下才转了过来,缓声道:“赐座。”
        “谢陛下。”卫螭倒是老神在在,本着顺其自然的指导方针,找了位子坐下。侯君集则不顾疼痛,自觉跪下,低声道:“谢陛下,罪臣有罪,辜负了陛下,不敢坐。”
        李二陛下又是一声长叹,盯着侯君集看了一阵,道:“君集,你怨恨朕吧?”
        侯君集一惊,连忙磕头道:“不敢,陛下,臣万万不敢怨恨陛下,陛下对臣的大恩,臣宛似不足以报答其一,臣岂敢怨恨陛下。”
        李二陛下苦笑一声,道:“是不敢,不是不会,对否?因为卫螭的关系,你认为朕偏袒卫螭,不为你那冤死地女婿主持公道,甚至在汝带着军功归来的时候,也护持卫螭,不给你报仇的机会,害得你闺女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对否?”
        卫螭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啥要自己留下。侯君集却眼露惊色,连道不敢也不会怨恨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只是哼了哼,道:“不管是真也好,假也好,君集呐,你跟着朕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朕是什么性子,你是什么性子,彼此俱知,你不说,朕也知道你在怨恨朕!”
        侯君集沉默不语,咬着牙,来了个默认。李二陛下长叹一声,道:“当初你在城门口纵容贺兰家的小鬼射杀卫螭时,朕就对你说过,贺兰楚石该死,他的死全是咎由自取,与卫螭无关,因为某些缘故,朕不能对你明言。但你显然没有往心里去,迁怒于卫螭,屡次要谋害他。卫螭为了这件事,已屡次蒙受委屈,甚至差点丢了小命,但他都没有任何怨言,每次你要谋害他,他都想尽办法的躲避,从不向朕抱怨或是诉苦,只自己默默承担下来。如不是他还有个有分量的义父,有李绩等人护持着,只怕卫螭已死在你地谋害之下,今日,朕把你们俩留下,就是要让你们俩都明白。”
        卫螭连忙壮起胆子,道:“陛下,请慎思。事关重大,臣所经历的一切都无所谓,毕竟臣到目前为止仍是毫发不伤,有陛下、义父、李伯伯等护持,侯将军所谓的谋害,并不成立。”
        事关承乾太子,不关是出于私心还是公心,李二陛下又一力隐瞒了那么久,如果现在说出来,卫螭不认为合适,也不是认为是好事。
        侯君集恨恨瞪卫螭一眼,咬咬牙,道:“陛下,臣真的不曾怨恨陛下,臣只是恨卫螭此人而已。爱女嫁与贺兰楚石,他们小两口也算恩爱夫妻,臣出征时,俩人还曾一块儿给臣送行,待回来时,面对地却是女儿的两眼泪花,哭泣嘤嘤,女婿横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叫臣情何以堪?陛下,臣常年征战在外,平日与家人聚少离多,最是对不起老妻爱女,臣一时激愤之下,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下糊涂之事,臣有罪,请陛下赐罪。”
        李二陛下长叹一声,挥挥手,叫人把侯君集压入大牢。卫螭默默看着,也不说话,见李二陛下满脸悲色,也不劝解,只是默默陪着。李二陛下看了卫螭一眼,闭闭眼,镇定一下情绪,道:“卫螭,今日为何不劝朕莫要悲伤?”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三章 纪检部长魏征
        卫螭憨厚的笑笑,略带腼腆,低声道:“陛下与侯将军是战友,这种生死相交的特殊情谊,臣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太笨了。”
        “战友?!”李二陛下感叹道:“这个称呼倒是贴切,跟了朕这么多年的战友,战友啊!”
        李二陛下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两眼一湿,默默开始流起泪来。卫螭默默在一旁陪着,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李二陛下流泪,为了臣下也好,为了儿子也好,卫螭见过好几次李二陛下的眼泪。因为李二陛下的身份,或许会有人认为眼泪也是一种手段,但就卫螭个人来说,他更愿意认为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算是一个领导者的人格魅力,而不是所谓的手段、计谋。如果帝王、领导所有的行为都是手段的话,如果都能算计到的话,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失败的帝王。皇帝也是人,也有人所有的七情六欲,也会伤心、难过,情难自禁的时候哭一下,更有人情味儿,即使是杀过兄弟,变相囚过老父的李世民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卫螭默默陪在一边,悄悄示意小黄公公去端了盆热水来,看李二陛下哭得差不多了,拧了把热毛巾过去,温言道:“陛下,请用热毛巾。春天就是风大,容易刺激眼睛,不管是风吹的也好,沙子进了眼睛也好,用热毛巾捂一下,眼睛都会舒服些,陛下请用。”
        李二陛下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眶,看了卫螭一眼,没说什么,接过毛巾,开始擦眼睛。卫螭只是憨憨笑笑,没有多言。在李二陛下递过毛巾来的时候,又重新递一块洗好的热毛巾过去。如此往复了几次,李二陛下似乎控制住了情绪,就着卫螭给搭的台阶往下走:“今年春天的风真是太大了。把朕眼睛都吹红了,端是可恶。”
        卫螭面不改色的接道:“那是,真是太可恶了。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为了我大唐更长远地未来,是不是歇一歇更好呢?陛下,这是臣作为医生的建议,请您慎思。”
        李二陛下又看了卫螭一眼,眼中略带赞赏,道:“好。你是朕的御医,你也曾说过,遵医嘱是作为病人最应该做的事,朕这次就听你地,好好休息。”
        卫螭露齿一笑:“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略一沉吟,道:“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
        卫螭行礼之后,离开皇宫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谢玖开始说今天朝会上的事情,小俩口凑一块儿开始合计。谢玖恍然大悟道:“时机!”
        卫螭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一拍手掌,道:“你是说义父说的时机就是这个?”
        谢玖点头。笃定的道:“因为魏征的上书,朝廷掀起廉政风暴,侯君集又在此时落下把柄,难道不是好时机么?”
        卫螭琢磨着道:“确实是好时机。只是,这也太巧了吧?我记得历史上,侯君集在高昌国一战中确实有贪腐和纵容属下抢掠,只是后来不知道为啥,太宗皇帝并没有治罪,只是把丫调回京城任职六部的啥啥尚书来着。难道……”
        卫螭有些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算什么了。谢玖笑笑。夸奖小狗似的摸摸卫螭的脑袋。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个福星,遇难成祥。”
        卫螭:“夫人。遇难成祥的是瑞兽,俺是人,不是神兽。”
        谢玖笑眯眯地:“效果都差不多,男人不要太斤斤计较一些小事。”
        这是小事么?是么?都快被改换祖宗了,还算是小事么?呀呀个呸!卫螭抹把脸,扑过去,决定就这个问题好好的与谢玖计较一番。
        侯君集被关入大牢,卫螭与他的矛盾,近乎人人皆知,也不用躲藏什么,卫螭很光棍的一大早起来就去上早朝,时刻关注着事情的发展和变化。
        侯君集刚被关入大牢两天,岑文本就向李二陛下递了一份疏奏,说是功臣大将不可轻加屈辱,引用《周书》所说的“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者也。”地名言劝解李二陛下,引用历朝历代多位名将的事迹,总之就是一句话,做皇帝的要记住功臣的功劳,忘记功臣大将的罪过,从轻处罚。
        卫螭听得想问候岑文本的老爹,问问丫有没有好好教导儿子,居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卫螭正暗自骂骂咧咧,一直静静听着岑文本疏奏的魏征出列道:“陛下,臣不同意岑大人地说法。”
        卫螭立即眼巴巴的望着魏征,巴望他能说出一番大道理,驳倒岑文本,请李二陛下从重处罚侯君集,免得丫又跳出来找他麻烦。李二陛下道:“魏征,汝有何话要说?说吧。”
        魏征正色道:“陛下,臣反对岑大人的疏奏。治军,靠的是军法,令行禁止,有法必依,依律行事,方能做到天下归心,威慑三军。我大唐有唐律军法,侯君集身为当朝大将,出征高昌国地元帅,行使陛下赋予的使命和权力,代表的是我大唐的君威国威,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代表着我大唐。高昌国远在西域,西域诸国自高昌之外,尚有许多未与我大唐建交,此次高昌之乱,就有突厥余孽作祟的原因,正是需要建立我大唐陛下英明仁智、恩威并重的君威之时,如果侯君集此次能做好,则能到达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给我大唐留出时间先收拾吐蕃、高句丽,之后再回转头来对付突厥余孽。侯君集此行,不止没有达到效果,甚至大大毁坏我大唐地形象,此罪一也。”
        卫螭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第一次看魏征发威,原来丫这么能说。魏征顿了顿,接着道:“罪之二,贪墨战利。我大唐立天下不过数十年,正是建设之际。陛下曾采纳臣居安思危地谏言,以身作则,节俭克己,侯君集身为臣子。不上行下效,反而与陛下背道而驰,理应治罪。罪之三,臣使君权,居心叵测,其行可诛。”
        魏征的“罪之三”一出来,太极殿内一片哗然,李二陛下也变了脸色,对魏征道:“魏征慎言。”
        魏征连忙应是。面上不改颜色,道:“陛下,非是臣冤枉侯大人,而是有确凿地证据。侯君集以臣子之身,在高昌国擅自委任当地官员,臣使君权。证据确凿,请陛下明鉴。”
        魏征话落,太极殿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卫螭满眼崇拜的望着魏征,强大,太强大了,贪污腐败都能扯到意图谋反上去。这扣帽子的能力,魏征说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亏丫还长了一张朴实憨厚的脸。原来这么阴险。不过,魏征这“居心叵测”地罪名一扔出来,一时间,倒没人敢给侯君集辩驳了。这个罪名太大了,历朝历代,甭管多英明神武的皇帝,最恨的就是谋反。且看看李二陛下咋处置的。
        李二陛下还没说话。岑文本就出列道:“陛下。魏征大人地说法,臣不能苟同。”
        李二陛下面色平静的道:“岑文本。你说。”
        岑文本道:“高昌国距我大唐遥远,说有千山万水也夸张,一来一回间,耗时久远。侯君集所率之师又非本地人,打下来之后,安定乃是第一要务,不管是出于形势也好,为我大唐的利益考虑也罢,迅速的安排好治理高昌国的人选,乃是第一要务,擅自委任官员,臣以为,乃是不得已而为之,魏征大人言过其实,与风言问罪殊途同归,实在不该。”
        岑文本这话一出,魏征不乐意了,俩人居然就这么打起了口水战。俩老头儿,皆是满腹诗书之人,吵个架也是斯斯文文的,引经据典,之乎者也的,听得卫螭满头的雾水,暗地暗叹没有文化真是太可怕了,连人家吵架都听不懂,可怜啊。
        “行了,行了,堂堂朝会,你俩如此争吵,成何体统。”李二陛下似乎有些不耐烦,打断他俩。魏征和岑文本对望一眼,齐齐应了声,退回各自的位置。李二陛下道:“侯君集越权委任高昌国官员之事,朕心中有数。君集跟随朕多年,他是怎样地人,朕也心中有数。同样的,魏征、岑文本你二人的人品,朕也心中有数,此事就此作罢,休得再议。”
        “是,陛下。”
        两人的争吵这才作罢。李二陛下略一沉吟,道:“朕以为,魏征说的有道理,岑文本说的也有道理。侯君集跟随朕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朕一贯赏罚分明。此次侯君集有罪该治,有功当赏,功过相抵。”
        “陛下仁义英明,臣等之幸也。”
        岑文本当先应道。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颔首,语重心长地道:“殿中诸公,多是与朕从刀枪战阵中拼杀过来之功臣,朕铭记诸位的功劳,也往诸公莫忘当年的辛劳与血汗,与朕一起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安定、繁荣,与朕一起共建大唐之未来。”
        “是,陛下。”
        侯君集的事情,就此定下,功过相抵,考虑到此时正是廉政风暴,也不宜处理得太宽松,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侯君集军权被削,连贬三个品级,封了个虚职,挂职礼部,算是变相的卸甲归田,再无实权。
        卫螭挺满意,以侯君集的地位和功劳,如果不是恰好倒霉地遇到魏征掀起的廉政风暴,只怕还会像以前的历史似的得以任职吏部尚书,手掌大权。如今落到这样地结局,卫螭满意了。
        下了朝,卫螭刚要出宫,小黄公公已等在太极殿外,朝卫螭招招手,含笑道:“卫大人,陛下有请。”
        卫螭随着小黄公公到了立政殿,李二陛下刚换下朝服,见卫螭来了,道:“坐吧。”
        “谢陛下赐座。”
        卫螭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李二陛下道:“你与侯君集的纠葛,到此为止,今后不许再提,知道吗?”
        卫螭露出委屈的神情,道:“陛下,臣从未与侯大人计较过,似乎是他一直咄咄逼人的与臣计较来着。”
        李二陛下白了卫螭一眼,道:“是,你是不用出头与侯君集计较,有你义父秦叔宝,有李绩等人替你出头了。”
        卫螭嘿嘿傻笑,就知道瞒不住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叹道:“朕也知道,为了承乾,让你受委屈了。”
        卫螭挠挠头,道:“陛下,您与太子殿下有各种各样的臣子属下,像臣这样一没学问,二没智谋的人,也就只能在这些地方帮上一二,如能为陛下与太子殿下分忧,臣就很开心了,不会委屈。”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道:“真地?朕要听实话,不要听这些虚话。”
        卫螭笑笑道:“实话啊,偶尔是会有点儿委屈,但就像陛下说的,臣不仅有义父、李伯伯他们护持,还有陛下地照拂,侯大人就是头凶狼,面对臣这被护持得周到的刺猬,丫也无法下嘴啊!”
        “刺猬?嗯,这说法倒也算正确,有趣的说法。”李二陛下居然颔首承认卫螭的话。卫螭偷偷觑眼看看李二陛下,见人家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傻笑起来,他没有想要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只是想和顺的过日子。俺昨晚更新的时候赶时间,一不小心打错了,要打第三更不知道为啥神奇的打成第四更,不是俺想骗人,实在是失误,惭愧。VIP的章节名又木有办法修改,罪证是赤裸裸滴留下了!大家鄙视俺吧!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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