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0后原创作者社(90 Original Club)

    找回密码?
    楼主: ゛寒莜伶つ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大唐御医》作者:半堕落的恶魔(完)

    [复制链接]
    字体大小: 正常 放大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71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71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6:11:12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一章 圣诞快乐!

        “侯君集回到京城了。”
        “老早以前就说打了胜战要回京了,说了大半年才回来,这效率真够慢的。”
        谢玖白了卫螭一眼,这个时侯,貌似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卫螭嘿嘿讪笑,挠头道:“看俺也没用啊,俺也没办法。穿越来的时候,没人教我怎么对付对主角有敌意的大奸臣啊!而且,义父说,叫我们宽心的,似乎他们有办法。”
        谢玖沉吟道:“不知是什么办法,真是叫人头疼。”
        小俩口说起这件事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真是波澜不惊,实在是现在与侯府就是那样的状态。卫螭的工作范围就在医学这块,侯君集是军方的,人人都知道卫府与侯府不合,明着来什么霹雳手段,那不可能,李二陛下的态度在那里摆着,侯君集不能不顾及,私底下使绊子,俩人的工作范围没有交集,目前就是这种互相看不顺眼,但又暂时使不上气力的状态。就算卫螭和谢玖想担心,也无从担心起来。何况从秦老爷子那边传来的话,却是让他们小俩口稍安勿躁,该干嘛还是干嘛去,一切都已安排好,只待一个时机,如今时机未到啊。
        卫螭笑笑,无意间看到窗户旁边小几上放的那盆快要枯萎的花,拉拉谢玖衣袖,小声提醒:“我说夫人,与其在这里操心咱使不上力的事情,咱还是先着紧一下眼前的事吧!” 谢玖满脸疑惑:“什么事?”
        卫螭下巴朝花盆的方向指了指,道:“夫人的爱花,似乎……又不行了。”
        谢玖惊呼一声,连忙跳下炕去,奔向她的爱花,查看是否还有存活的可能,口中兀自念叨:“怎么又死了呢?我明明记得少浇水了呀。”
        而卫螭则偷偷在心里记下一个数字——第一百八十五盆!峨眉豆腐,可怜滴小花儿。早日往生极乐吧,记得下次可别投胎成植物了。阿门。
        话说卫府的当家夫人,挂职在医学院做教授的谢玖童鞋,在当了几年家,做得很是顺手,以至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在医学院地工作也不繁忙,两个孩子也有人帮她一起照顾,总体来说。日子过得比较清闲的时候,深刻的认为,人不能只追求物质生活。还应该有点儿精神上的追求,争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争取精神、物质,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基本方针,觉得她应该有点生活上的追求和爱好,比如种几盆花儿,养点儿小宠物啥的。
        于是,卫府夫人一声令下,卫府的花园里就多了一个池塘和一座假山,水里还放着活蹦乱跳的锦鲤,闲暇时逛园子散步地时候,可以去喂喂鱼。再于是,卫府的花园就被铲平了一小块。撒上了所有夫人说想栽养的花草,甚至,还有忠心地仆人和善良的庄户们,进山时候看到好看的野花啥的,挖来移栽。随时准备给夫人欣赏地。总的来说,铲平的地方,虽然种的杂乱无章,但好歹还是很欣欣向荣的。
        但是,就是这个但是!卫府夫人谢玖非常没有养花的天分。就算严格按照园丁教的方法去养花。最后,花盆里的花。也会莫名其妙的死掉,残害“性命”数量已经到了百花斩的程度,乐得卫螭送她一雅号——摧花狂魔。当然,这个雅号送出后,卫螭得到地就是零下三十度的回报,外加手臂上的青紫两枚,也算是“收获颇丰”。
        谢玖热爱大自然,亲近大自然的心是值得肯定与表扬的,至于结果——则不在人力可控制范围之内,身为人家丈夫,取笑完了,似乎也担负着宽慰地职责,所以,笑过之后,每次卫螭都面不改色的继续鼓励谢玖摧残可怜滴小花儿,为她的战绩再添新功。卫府最高原则第一条,夫人说的永远都是对;第二条,夫人错的时候,请参看第一条。
        很是哀怨地对又一盆小花儿地逝去悼念了一阵,卫螭把她拉过来,坏笑着建议:“夫人,不如咱们养一盆仙人掌吧?这个你十天半月的不浇水都不会死,也会开花,花期还长,咋样?”
        谢玖白他一眼,小模样儿有几分可怜,有几分委屈,也不说话,就瘪着嘴坐一边。逗得卫螭很没良心地笑了出来,笑毕,看看自家美女姐姐的样子,心头暗叫不好。果然,好美丽冻人的一个后脑勺啊,说实话,卫螭还真是有些怀念。这姐姐自从做了母亲,脾气进步不少,少了些尖锐和清冷,多了些柔软稳重。特别是随着孩子渐渐成长,这样的改变,在她身上越发的明显起来。
        有许多人讨论过,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段是哪一段,有人说是谈恋爱的时候,也有人说是做新娘的时候,也有人说是做母亲的时候。圆滑笼统的说法是女人的每个时段都有不同的美丽。就卫螭这一路和谢玖相伴着走过的历程来说,他倒是认为当女人懂得爱的时候,她就是美丽的。懂得爱之后的女人,不仅懂得爱别人,也学会了爱自己。亲情之爱,爱情之爱,友情之爱等等,在这些各种不同的感情中,最美丽的那个,总是懂得了如何去爱的那个人。想想过去未穿越前谢玖的状态,高傲、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天上的冷月,看着挺看好,但只要细心的人,都能看透美丽背后隐藏的寂寞。
        想起过去,卫螭叹了口气,伸手拉过谢玖的手,不顾她的小性子,拉入怀中,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淡笑道:“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感觉来。”
        “好话才要听,不是好话不要说来气人。”语气还是有些冷,斜睨过来的眼神,还有几分委屈迷蒙,还在使小性子。卫螭呵呵笑了起来,语带感慨,道:“当年又没和你具体的接触过,只是算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咱又不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道人长短的人。怎么可能有坏话说你?”
        这话似乎取悦了美女姐姐,神色好了些,靠在卫螭怀里的身体又贴近了一些,颁布旨意:“然后呢?”
        卫螭低沉的笑笑,端起她下巴,与她对视,笑着道:“以前在医院,下班后偶尔遇到的时候,都见你穿着名牌时装。一身打扮地精致典雅,细节讲究的不得了,我就想唉呀妈呀。这个女人也太能折腾了,养这么一个,那得多少钱啊!果然,美女只有有钱人才养得起。哎哟……我这不是过去的感慨吗?现在肯定不同。别动手,别动手。”
        谢玖白他一眼,继续听他说:“后来呢?”
        卫螭挠挠头,笑道:“后来,有次不是有机会出去开会么?俺做你的跟班,跟你去会你那些朋友,听她们取笑你的手机款式和手表款式过时,看她们惊讶的样子,我就想,这女人以前肯定很会赶时髦。估计被人笑话还是第一次,但你的样子又不像介意,我就觉得,你那时应该很寂寞吧。”
        谢玖一怔,眼睛又变成一湖秋水。脉脉看着卫螭。卫螭嘿嘿傻笑两声,道:“嘿,你是不知道,你在医院的时候,讲究细节讲究到快让我抓狂了。俺当时就闹不明白了。医生的工作就已经要求很细致了,咋下了班都还那么要求呢。还要不要人活了!”
        谢玖轻笑,低声道:“看来真把你逼急了,所以你就给我取了个冰山地外号?”
        卫螭嘿嘿笑道:“那不是一时义愤,小小的报复一下嘛!”
        谢玖白他一眼,靠着他沉默一阵,才缓缓道:“我那是确实很寂寞,因为那些都不是我的朋友,性格缘故吧,我没有朋友,只是消极地过着我以为幸福的安静生活,其实心里也希望能有人和我说说话。”
        卫螭见她模样儿有点伤感,逐坏笑道:“来,夫人,咱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给夫君我说句实话,是不是那时候就开始遐想咱了?所以一穿越就坚持要和我组成家庭做两口子?”
        这话问的谢玖脸孔一红,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又似乎有些害羞,眼睛眨了几下,柳眉一竖,嗔道:“是你先追我,我们关系才有实质进展的!”
        说完,抛下一句“孩子们要睡了”地话,逃之夭夭,留下卫螭一个人在那里坏笑,笑完却忍不住感叹,如果没有谢玖,人生那该多么的寂寞如雪啊。嘿嘿傻笑几声,伸了个懒腰,晃了过去:“孩儿他妈,需要俺来帮忙不?”
        谢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说话,和卫螭一起,俩人默契的哄了孩子睡好,才轻手轻脚的爬去睡,紧紧搂着彼此,寒冷的冬天,却感觉不一丝寒冷。
        侯君集回京的欢迎会和庆功会,卫螭都没参加,本来人家就不待见他了,还硬凑上去的话,除了自找没趣,那就是改练下三路的贱法了,卫螭才不干这种事。
        京里热热闹闹的没过几天,一匹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驰入京中,报曰吐蕃突然出兵,灭了白兰、党项,陈兵吐谷浑边境,欲向吐谷浑宣战。
        话说,卫螭听到这句话地时候还惊讶了一把。松州之战他是知道的,历史上,因为大唐许了公主给吐谷浑却没有答应许给松赞干布,大臣对他说是因为吐谷浑的离间所致,松赞干布大怒之下,干脆把灭了吐谷浑和羌部,陈兵松州,声称迎娶大唐公主。
        这不是卫螭惊讶的,厮惊讶的是,现在大唐已没有再对外和亲,吐谷浑成了大唐地军事基地,咋松赞干布还是开打了呢?看来,这松赞干布图谋不小啊。
        当然,卫螭并不是说想参与进去,只是看到妞妞小丫头来他们家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瞎琢磨一下,以后大概不会再有文成公主这个名号了。
        也不知朝堂上是怎么安排商议的,侯君集那厮刚打了胜战回来,战功赫赫,不可能再派他出去了,主将只能选别个,反正咋轮也轮不上他家老义父。这么一想,这厮也就心安理得的在家过他的小日子,话说,冬天都没地方去,大小萝莉们都聚集在他家,一块儿开故事会,一块儿玩游戏呢。
        “四个二,出完了,总共四炸!不好意思,人家又赢了。”
        妞妞笑地那叫一个得意啊,摊开洁白地小手掌,分别伸向高阳和卫螭,而高阳卫螭只能万分哀怨的看着她,心中那个不甘啊,牙齿那个咬啊,但没办法,谁叫人家妞妞今天手气旺呢!看看妞妞跟前儿堆了一堆地铜钱就知道她今天收获不菲了。
        卫螭摸摸衣兜,已经空空如也,但似乎妞妞小丫头正在兴头上,木有散场的意思,卫螭刚要开口,妞妞就一脸含泪欲泣的样子瞅着他,搞得他心头的罪恶感一再攀升,似乎他在欺负一个还未断奶的小狗崽似的,下不去手啊。
        谢玖坐在高阳身后,看着三人打,怀里抱着还不肯去午睡的女儿,轻轻拍着,不时指点高阳几句,不过,显然,妞妞今天气场太强了,暂时没人能够赢过她。
        正玩着,管家来报:“老……老爷,有贵客到。”
        贵客?!
        卫螭愣了下,赶紧跳起来,借机脱身,一边往外跑,一边道:“夫人先顶上,为夫去见客。”
        妞妞故作天真无邪的道:“师丈,您还欠人家两贯钱呢!”
        听到这话,卫螭离开的步伐更加的匆忙。狼狈逃窜的样子,惹得屋内几人一阵好笑,谢玖扫了妞妞面前堆得老高的铜钱一眼,轻轻一笑。小丫头得意的笑笑,皱皱小鼻子,娇声道:“师父,咱们再玩一会儿,等会儿赢钱,妞妞分你一半。”
        谢玖莞尔,不置可否。高阳哼了声,道:“师父才不稀罕你的小钱呢。”
        妞妞狡黠一笑,道:“是呀,这是小钱,这不是还等着公主您赏点大钱呢。”
        高阳无言,瞪视着妞妞,硬邦邦闷声道:“再来!”
        两个小丫头斗气的可爱样子,惹得谢玖不由又是一笑,与俩儿小丫头凑一起,玩了起来。
        “子悦。”
        “您……怎么来了?外面下大雪呢。”
        卫螭出去客厅,见到来人,不由一阵惊讶,连忙招呼。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二章 快 乐(上)

        来人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优雅贵气,卫螭有种被晃花眼的感觉,年轻人就是好啊。来人笑道:“不止我来了,还有个小尾巴。”
        “太子哥哥坏,兕子才不是小尾巴。”
        随着娇嫩的抱怨声,一颗小头颅从来人裹得厚厚的皮裘中探了出来,小脸儿捂得红红的,天真的朝卫螭笑着伸出双手:“卫大人!”
        “兕子小公主?!呵呵,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好好呆在宫里,小心生病要喝苦药的。”
        没错,来的是兄妹俩——承乾太子和晋阳公主小兕子。这几天,天气不太好,雪花飘飘的,兕子身体弱,怕她受了风寒,高阳公主来卫府的时候,都没有带上她,这不,承乾太子来的时候,她就追着来了。兕子笑得甜甜的道:“兕子有穿厚厚的衣服,卫大人你看,很暖和的哦。”
        这孩子身体长高了不少,以前做给她的鸭绒衫已经不合身了,冬天的时候,宫里仿照卫螭给做的鸭绒衫,用鸭绒和柔软的兽毛,宫里的公主,一人给做了一件御寒。兕子现在穿的就是。
        赶紧把兕子抱到火盆边,请承乾太子上座,一边烤火取暖,一边问道:“殿下大冷天的过来,有什么紧要事儿吗?差个人过来叫一声就成,何必亲自来。”我今日政事已毕,想起许久未与子悦聊天,也想看看大妞家的日子过得如何,故出宫看看。兕子今日去东宫看望象儿,听说我要过来卫大人府上,便追了过来。”
        承乾太子微笑着,与在太极殿上,在群臣面前的那种的微笑不同,多了一丝亲近。与卫螭初见到的承乾太子相比,如今的承乾太子已成熟了更多,为人做事上,也更能把握属于他自己的度,在朝中赞誉声一片。
        卫螭笑笑,道:“厨房有米粥和莲子粥,殿下和公主用一碗驱寒可好?”
        承乾太子和兕子都是卫螭的老熟人了,俩人都不客气,要了莲子粥。卫螭吩咐人端上来,顺便给谢玖高阳她们送去。冬天的养生,贵在御寒保暖。准备些益气补身地冬天是很好的,米粥、枣粥、莲子粥都是比较适合的,不能喝小米粥,小米粥性寒。喝了更冷,伤人体阳气。没空做粥,也可以喝点儿祁红、滇红等红茶,还有普洱等黑茶也是可以的,能温养身体。
        喝完粥,承乾太子对兕子道:“兕子,进去找高阳玩可好?为兄要与卫大人议事。”
        “嗯!好冷,太子哥哥和卫大人要穿多多的衣服,和兕子一样。”
        小萝莉还是那么会体贴人。承乾太子笑着摸摸她的头,卫螭笑看着她的小身影随鲤儿一起去内室。
        待兕子走后。承乾太子看着卫螭笑笑,眼神里都是感激之色,道:“吐蕃赞普屯兵二十万于吐谷浑边境,父皇派了程知节老将军挂帅出征。今日,父皇把我叫到立政殿对我说。我摔到脚的时候,卫大人曾问父皇,陛下十一岁时陛下如何。”
        说到这里,承乾太子顿了顿,看着卫螭的目光。颇为复杂。卫螭嘿嘿憨笑两声。道:“陛下居然把我地傻问题也告诉了殿下,我真是惭愧。当时吧,一时冲动就问出口了,幸好陛下没见怪。”
        承乾太子轻轻一叹,道:“子悦于我,亦师亦友,我心中十分感激子悦,从未忘记过子悦让我看到的那些人和事,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身为一国太子,应该怎样做,承担了怎样的责任和重担。今日父皇对我说,父皇十六岁便应募在前朝屯卫将军云定兴麾下当兵,而我却连真正地战场都踏过,实在愧为父皇的儿子。父皇问我,是否愿与程老将军同行,去看看我大唐的军队是如何征战天下,威震四方的。”
        承乾太子愿意与他说这些,卫螭心中默默一叹,笑道:“陛下地良苦用心,殿下想必心中已尽知,殿下努力学习,不要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承乾重重点头,道:“我知道,承乾必不会让父皇和卫大人失望。大军不日将开拔出征,出征前,我总想着要来和卫大人说说,到卫大人的庄子上看看。”
        卫螭笑了。承乾太子成熟了很多,也上进了好多,充满朝气,充满理想,这样很好。卫螭想了想,道:“殿下还记得前些时日那个说会咒死术的西域番僧麦哈迪吗?”
        “记得。”承乾太子显然对卫螭为什么突然提起麦哈迪很不解。卫螭笑笑,道:“那个咒死术,说穿了就是催眠术。在海外国家,催眠术是好东西,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去学。只是这世间,最难解的就是人心,有些人善良,用催眠术去帮助病人解除痛苦,获得幸福;而有些人却仗着催眠术为恶。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麦哈迪算不得坏人,他从他信奉的宗教那里学会了催眠术,一直按照着古时就传下来的使用方法去施术。本来,我是想请他到我们医学院担任教授,教导学生们催眠术的,但无奈,他自己也成了催眠术的受害者。这世间地事情啊,设想、计划的都挺好,但往往事情发展,有时候就是不如人意。可没办法啊,谁让咱要活在世间做个人呢,跌倒了还是只能爬起来,再继续走下,不可能一直赖在原地不动,对吧?”
        承乾太子略一思索,道:“子悦是在告诉我,只有想法不行,还需有失败了再爬起来的勇气吗?”
        卫螭笑着道:“我相信殿下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勇气,毕竟,殿下的复健,其中地艰辛和痛苦,臣也是着过来的。”
        说起那艰辛的过程,承乾不由有些触动,低下了头。卫螭见他这样,笑道:“似乎外面雪景不错,殿下。不如出去走走。顺道去看看大妞和狗蛋儿也好,如今,大妞也是个大丫头了,狗蛋儿也是位铮铮少年了,姐弟俩几乎把他们家所有的伙计都包圆儿了。”
        承乾太子眼睛一亮,喜道:“果真如此?!他们姐弟真是能干。如此,卫大人,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卫螭披上斗篷,与承乾太子一起出门。朝庄子走去。如今的卫家庄子已经大变样了,全部重新做了规划,样式统一地民居房。宽敞平整地路面,积雪已有人扫了堆在路边,不会再像以前一般沾一身地泥水了。
        “子悦,我看各家各户门口都刻着一个数字。这是何意?”
        承乾太子一路走来,新盖地房子,门上都刻了一个数字。卫螭笑道:“这是门牌号,我们庄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又重新盖了房子,编上个门号,比较好管理。这样也能多节省一些人手。”说着,卫螭简单的说了下谢玖的管理模式。卫螭这厮。人家对他好,他就忍不住的想对人家好回去。承乾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卫螭有意引着他出来,就是希望能找机会把谢玖的管理模式说说,希望能给他一点启发。
        李二陛下派他随程老爷子一块儿出征。把堂堂一国太子放出京城,拉上战场,卫螭暗自揣摩,大概不会是想让建立什么军功,更多的是他去看看吧。作为一国之君。有些流程。有些东西,总是要了解地。李二陛下是开国之君。承乾将来是守成之君,其中的差别,需要他自己去慢慢体会。
        走了一会儿,快到大妞家那排房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两个身影站在门口说话。卫螭一愣,那个身影怎么就那么熟悉呢?!连忙拉住承乾太子,小声道:“咱们小声点儿,悄悄靠过去看看。”
        说着,神色是抑制不住地眉飞色舞,承乾太子一愣,不由一阵轻笑,这位卫大人,还真是数年如一日。看了卫螭一眼,也学着他弯腰低头,挨近围墙边,轻手轻脚的靠近,待看清那人,卫螭不由一愣,叫了出来:“卫文,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爷……啊……太……”卫文见到卫螭和承乾太子,惊喜的刚要打招呼,卫螭连忙打断他:“不正是我们吗?哈哈,卫文,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妞也连忙行礼,福了福:“见过老爷和……”
        大妞望着承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承乾太子笑道:“还是像以前一般叫小哥哥就好。”
        卫螭也满脸伤心状,叹道:“唉,看来我是老了,大妞都不愿意叫我庄主哥哥了,好伤
        大妞脸上一红,如今她已经十五六的大姑娘,再不像当初那么懵懂无知,也知道了礼仪规矩,当然不可能再像当初一般叫卫螭做庄主哥哥,叫承乾太子做小哥哥了。
        见大妞害羞了,卫螭无良地嘿嘿笑笑,转问卫文:“还没说你来大妞家做啥呢?可别是来调戏良家少女哈,小心家法伺候。”
        在这方面,卫府的规矩还是很严格的。卫文看了大妞一眼,大妞脸迈到一边,不敢看他的目光。卫文道:“老爷,我想向大妞提亲,可是她不愿意。”
        这么一说,卫螭的八卦精神冒出来了,承乾太子似乎也有点感兴趣的样子,于是,俩人对望一眼,卫螭道:“为啥啊?来,大妞,告诉庄主哥哥,有啥难处,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话说,咱家卫文还是不错的,如今已经管事了,未来的前途还是不错滴!”
        大妞看看卫文,又看看自家,低声道:“庄主……哥哥,大妞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如今家中上有祖父母,下有幼弟尚未成年,大妞怎能出嫁?”
        这倒是实情,也合情理,卫螭有些无奈,这种事情最难说了。卫文的情况又与二虎不同,二虎是孤儿,只有一个长兄大虎,好处理。卫文却是有父母兄弟地。他升上管事后,谢玖便让他把父母兄弟接了来,并分了两套房子给他,交由他安置家人,卫文的亲事,牵扯到得更复杂。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还真是不好说。
        大妞见众人站在外面,连忙道:“外面天气怪冷的,您二位进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
        说着,让客进家门,也不搭理卫文,搞得卫文破不自在,有些尴尬。卫螭眼神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嘿嘿笑笑,拍拍卫文肩膀道:“先回去吧,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说说。”
        后面这两句,却是压低了音量,只对卫文耳语。卫文点头,道:“那小的先走了,您二位慢来。大妞,我先回去了,我会等你的。”
        卫文这小子,也不知道受了谁地熏陶或是真的锻炼出来,脸皮厚了不少,都敢在人家姑娘家门口喊了,卫螭看的挺得瑟的,卫府出来的人,就是不同凡响啊。
        大妞脸上一红,没说什么。卫螭和承乾太子进去,院子很宽敞,种有树木。卫螭道:“大妞种地是柿子树和枣树,那个小花坛,狗蛋儿去山上淘了不少漂亮地野花儿来栽种,可惜现在看不到,等开春时候才能看到,那花儿开得很漂亮,我家夫人都还从他家要去自己种。”
        “姐,是庄主哥哥来了吗?”
        正说着,狗蛋儿的声音从厢房响起来,窜了出来,手里拎了一个提篮,装满了鸡蛋。个头已长成个壮实地毛头小子了。承乾太子眼带怀念的看着他,笑道:“当年我来的时候,狗蛋儿还是个小孩子,如今已是半个大人了。”
        这话说得众人一笑,狗蛋儿只会嘿嘿傻笑。承乾太子问道:“你刚才在厢房收鸡蛋?”
        狗蛋儿道:“是啊,小哥哥,天气冷,下的蛋不多,只收到这么几个,再攒几日就能拿出去卖了。”
        承乾太子笑笑,与姐弟俩一起进屋。卫府的庄子,家家户户都盘了炕,冬天一进屋,温暖的感觉便扑面而来,比起外面,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冷。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三章 快 乐(下)
        大妞的祖父母,样貌又比往年老了几分,但好在精神头还好,见卫螭和承乾太子进来,连忙让座,给予了两人最热烈的欢迎,叫大妞端来热水给俩人不算,还有橘子和一些柿饼、枣子,甚至还有几个水煮蛋。就这些东西拿出来,大妞爷爷还笑着客气道:“穷人家没好东西,两位将就吃点。”
        卫螭笑笑,拿了个橘子剥吃,一边吃一边和大妞爷爷唠嗑。承乾太子却拿了个鸡蛋,没有吃,有些惊奇。
        卫府庄子上的人,已经习惯了旁人这种惊奇的目光,大妞爷爷笑道:“小哥儿许久不来,难得来一趟,这是老汉自家养的鸡下的蛋,除了拿去卖的,自家留了几个,请用,别客气。”
        承乾太子笑笑,剥开蛋壳,道:“刚才进来的时候,看狗蛋儿拾了一篮子鸡蛋,家里养了不少鸡吗?”
        大妞爷爷爽朗笑道:“小哥儿许久不来,对我们庄子的情况不熟悉了吧?哈哈,您不知道,我们庄主有本事,去年教大家开始养家禽,不止是鸡,还有鸭、鹅、猪也养了不少,如今我们卫府庄子的鸡蛋,远处都有人专程跑来买呢。”
        被人夸奖了,卫螭只是嘿嘿笑,连连摆手道:“过奖过奖,大家日子好过,我们身为主家的也好过。”
        承乾太子笑着看了卫螭一眼,想不到他还会养家禽。大妞爷爷却笑道:“庄主过谦了。附近都知道我们卫府庄子日子好过,对我们都羡慕得很。”
        卫螭被夸得眉开眼笑。却又一些不好意思,第一次这样被人家当面感谢,脸孔热烘烘地。承乾太子稀奇的看卫螭一眼,学着卫螭地样子,慢慢的与大妞爷爷聊了开来,从容不迫的样子,再没有了第一次的窘迫和不自在,进步不小。
        卫螭这次没再当引导话题的人,而是交由承乾去引导,看着他端着一张阳光的笑脸。去与大妞爷爷交谈,卫螭在一旁就吃了一个橘子,面容带笑的听着,偶尔才插上几句,整个场面和氛围,其乐融融。
        在大妞家做了大半个时辰,承乾太子和卫螭才告辞出来,临走的时候,大妞奶奶硬是要两人拿点儿东西,枣子、橘子、鸡蛋。还是卫螭借口没有地方装。只顺手拿了一个橘子和一把枣子,承乾太子也是如此,就这样,出来的时候,俩人手上都没有空闲的地方,相视苦笑之余,心中却是又温暖又感动。
        “我们去田边转转,你们回去吧。”
        承乾太子与送客出来地大妞爷爷道别。和卫螭一起朝田地走去。冬天的田野,说实在的,没啥转头,只是承乾太子很少出宫,一切看着都觉得好奇。“我还记得那是大妞家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手上的东西,待走到当年一起劳动过的地方,承乾太子居然还记得。一眼就认了出来。卫螭哈哈笑笑,走到旁边结了薄薄一层冰的小水沟边,笑问:“殿下还记得这里吗?”
        承乾太子也笑了出来,道:“当然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毫不顾忌形象的坐在沟边洗脚。”
        承乾太子这么一说。卫螭不由汗了一下。感情他无意间还领着人家做了破坏承乾太子形象的事情啊,不过。貌似这样的事情,他还真干过不少,峨眉豆腐,幸好人家老爹不知道。
        说说笑笑,转了一圈,望着不远处地村庄、房子、田野,还有一群在谷场上到处乱跑的小鬼头们,卫螭满足的叹了口气,笑道:“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喜欢这样的景致,每次看到,心里都暖烘烘的。”
        承乾太子一愣,旋即微微一笑,能明白卫螭的感受。卫螭远光盯着谷场上玩耍的小朋友,突然提议道:“殿下,咱俩去邀那些孩子一起打雪仗吧!冬天一直闷在家里,骨头都会闲懒地,走吧。”
        说罢,也不管承乾太子,自个儿一个人就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拉着个小鬼交涉起来,待到承乾太子追过去的时候,已听到卫螭答应人家:“……我和那位小哥哥一起,你们一起,这样总成了吧?”
        被卫螭拉着的小鬼头想了想,点头:“好吧,庄主哥哥不能耍赖皮哦。”
        “绝对不会,向月亮发誓!”
        说定后,急急拉了承乾太子去做准备,效率非常的团了好些雪球堆起,待刚才的小鬼一声开始后,拉着承乾太子一起,不要命的扔起来。一开始,承乾太子还有些放不开,只是看卫螭一个人在那里扔得起劲儿,帮忙团雪球,偶尔才扔出去那么一两个,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啊!好冷!”
        “噢,噢,噢,打到小哥哥了!小哥哥好笨!你和庄主哥哥要输给我们了!快投降,快投降!”
        忽然,一个雪球命中承乾,小孩子的手劲不大,衣服又穿得厚,打在身上不疼,关键是溅到脖子上地雪花化成水后淌进去,那个冷啊,让人鸡皮疙瘩都能跳出来。承乾一看被动挨打也不成,干脆抛开形象、脸面,学卫螭一般,嘿呀嘿呀的丢起雪球来,两个大人和一群孩子,一开始还战了个难分难解,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玩了一会儿之后,卫螭和承乾就不行了,只能赶紧认输,然后不顾满身的雪,卫螭领着一群孩子回家,让管家每人给他们一些糖果点心,算是对孩子们陪他和承乾太子玩的奖励,哄得一群孩子开开心心又跑开了。
        回到家,小石头见承乾太子一身地雪和水。发髻也乱了,不由急了起来。连忙跑过来帮承乾太子整理,承乾任由他整理,笑着对卫螭道:“与子悦在一起总是这般开心快活,奈何我今日地空闲时间已用尽,得回宫去了,真是让人不快。”
        卫螭笑道:“殿下毕竟是太子,偶尔为之就好。再说,你这一身,还是赶快回去换一下,以免沾惹风寒。”
        承乾太子道:“如此。那我便先回宫了,兕子让她随高阳一块儿回宫就好。”
        卫螭点点头,送承乾太子和小石头等一干随从回宫,看着承乾太子一脸笑容地离去,他不由得也有些开心,扯开嗓子吼道:“人呢?老爷我要沐浴。快去卧房给老爷我找干净的袍子来。”
        卫螭这会儿地形象,比承乾太子好不了多少,惹得一干下人们,看着他不由一阵偷笑,手脚利落的给他整理一下。沐浴更衣。
        待卫螭沐浴完毕,换了干净的衣袍出来,闪进谢玖几人在的屋子里,却见牌局已经散了,高阳、妞妞、兕子三只少女加萝莉正低着头,手边全是些碎布片,还有一盒浆糊,埋头在一块木板上不知道在捣鼓啥。谢玖则在三人身旁不时的指点一下。
        “你们在做啥?”“卫大人!”
        “师丈!”
        兕子小萝莉给了卫螭一个热情洋溢的纯真笑脸,妞妞也给了卫螭一个热情的反映,高阳只是抬头看了卫螭一眼,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完了又低头继续捣鼓自己的东西。
        谢玖打量了卫螭一眼,见他换了一身衣裳就知道这厮出去肯定又没干啥好事,对这个童心未泯地家伙,谢玖已经决定采取放羊吃草的政策。干脆视而不见,只是妙目别有意味的瞅了那厮一眼,厮嘿嘿傻笑两声,默不吭声。
        卫螭被谢玖瞪了一眼也不以为意,和这姐姐相处久了。也明白她一举一动所包含的意思和心意了。老脸皮厚厚的跑去兕子身后坐着,笑问:“兕子在做什么?”
        兕子抿着小嘴笑了笑。道:“卫夫人教我们做布贴画,兕子在作画。”
        布贴画?!谢玖还玩过这种东西?!这倒是稀奇了!卫螭惊奇的目光投向谢玖,谢玖小脸儿一扬,笑道:“上小学时手工课上学的。”
        卫螭恍然,也只有谢玖这样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孩子,上小学时候才有手工课上,想当年,他上小学的时候,除了主课,也就只有体育和音乐两门副课。上体育,就是把大家拉出去跑两圈,任由学生们野玩,有一次,甚至被校长抓去给校长家田里除草。音乐课更寒碜,依稀记得,整整一学期,也就学了两三首歌,还是那种非常古董的歌曲。环境不同,际遇真地也不同,不过,厮自认童年也过的不错,很快乐。不过,既然上过手工课,那应该也有家政课吧,咋他家美女姐姐就没学会针线活儿呢?这个问题能问么?卫螭瞅瞅谢玖,又斟酌了下时机,决定作罢,这种问题还是烂在肚子里吧,反正现在谢玖也挺贤良淑德的,也是一个很棒的贤妻良母,人不能要求太完美,完美容易早死的,他还想和谢玖白头偕老呢。
        压下肚子里乱七八糟的心思,卫螭扭头看看兕子跟前已经有完成的作品,拿了过来,却看上面黑乎乎的贴了几个破布头,横看竖看,看半天也看不出来是啥东西,纳闷地问道:“兕子,你贴的是什么?”
        “卫大人和卫夫人啊!”兕子微微有些害羞,却满心期待,一脸献宝的说道。说完,还害羞的抿嘴,瞧卫螭一眼,低着头,紧张的等待着卫螭的评价。
        “啥?!”
        卫螭倒抽一口气,埋头仔细看了看,努力发挥联想能力,估摸着木板上的几片破布和他与谢玖有啥相似的地方——卫螭有点被打击地感觉,说实在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几块布片和人有什么关系,更没看出哪里像他和谢玖。“贴的不好吗?”
        见卫螭没说话,兕子似乎有些不安,小声的问道,小脸仰着,看着卫螭,满脸的紧张,眼睛湿湿地。卫螭赶紧面不改色,昧着良心道:“没,贴地很好,真漂亮!兕子太厉害了,瞧这画儿贴的,啧啧,简直就是我和我家夫人地化身啊,兕子咋这么厉害呢?哎呀呀,真是太让我佩服了。”
        兕子羞羞一笑,被夸的小脸儿通红,绞着小手道:“兕子力气小,剪不了布片,都是用剪好的布片贴的。卫大人真的喜欢吗?”
        卫螭郑重点头,笑道:“那是当然,这样吧,既然是贴的我和我家夫人,那这幅布贴画就送给我们了,好不好?这算是兕子给我的礼物好吗?”
        兕子眼睛亮晶晶的,欢喜的看着卫螭,忙不迭的点头:“好,兕子就是想送给卫大人做礼物的!”
        “好乖,好乖!那作为回报,就由我来帮兕子剪布片好了。来,兕子告诉我,你还要贴什么画,我帮你。”
        “好,卫大人帮兕子剪布片,兕子还要贴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九哥哥、高阳姐姐&长乐姐姐……”
        兕子满眼欢喜的掰着手指头往下数,基本把她认识的、喜欢的人数了个遍。
        “兕子真乖,太可爱了。等你全部贴完了,就把布贴画当做礼物送给他们,他们肯定很开心,就像我一般。”
        “嗯!”
        卫螭点点头,坐她旁边,拿起剪刀就开始剪,标准嘛——瞅了瞅那张完成的布贴画,卫螭决定就按照那张来,艺术家的风格,还是统一点儿好,要突破等兕子再长大些再突破,他绝对没有啥不该有的坏心眼,只是想收到礼物的人体验一把他刚才“欲仙欲死”的心境和感受。
        于是,在卫螭的帮助下,所有人,上至大唐帝国元首夫妻,下至兕子身边的乳母,在兕子的布贴画中,全都变成了方脑袋,月牙手,歪曲扭八身子,长短脚的样子。想必这些人收到的时候,感觉都会很复杂、很复杂吧。



    第七卷 风采-第二十四章 冬天里的那一场病(上)
        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刚吃完晚饭,天就已经擦黑,两个美少女外加小萝莉一名要回家了,回家附赠的行礼就是差不多堆了快一筐的布贴画,三人的风格——泾渭分明,卫螭的评价,都很有艺术家的天分。
        吃完饭,三小准备回家的时候,见谢玖命人提来灯笼,卫螭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件物事来,笑道:“要回去了,给你们弄个好玩儿的小东西。”
        三小听到玩,那是眼睛绝对堪比一百瓦的电灯泡的亮度,星光闪闪的看着卫螭,看的厮心头那个乐啊,大手一挥,领着几小奔去屋里,扯开嗓子吼:“鲤儿,拿橘子来。”
        鲤儿连忙奔去拿橘子,等着橘子拿来的途中,麒麒奔了过来,咧着吃得油乎乎的小嘴,朝卫螭长开双手,也不管追在后面的仆妇,笑得傻呵呵的:“爸爸,抱抱!”
        卫螭苦笑着抱起来,麒麒就很自觉的把油乎乎的小嘴往老爸脸上贴,嘴上笑呵呵的说着“亲亲”,亲的某当爹的一脸油,心中苦哈哈的,脸上却只能笑。做男人难,做个结了婚的男人更难,做个结了婚,还有了孩子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谢玖看得闷笑不止,看着卫螭糗糗的脸,赶紧递了块干净的手帕过去,看卫螭飞快的擦干净。一般来说,男人都比较粗枝大叶,特别是单身汉的时候,基本上,住的地方,臭袜子、脏球鞋、甚至是穿脏了的衣服到处扔的都有,卫螭这家伙,谢玖发现厮除了不太会收拾整理外,却意外的爱干净,以前在一块儿上班时候就发现,虽然不见得都穿名牌。但一直都很干净整洁,整个人看着阳光整洁,给他加了不少分。不过,这个爱干净的男人,这会儿做了老爸,也耐不住孩子的缠磨。只能举手投降。
        擦干净女儿和自个儿,鲤儿的橘子也端来了,一见橘子,不止卫螭怀里抱着的麒麒,连谢玖怀里地麟麟也伸出了手,为了怕他们捣乱,赶紧一人手里塞一个,之后卫螭才开始剥皮。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谢玖恍然大悟。笑道:“你要做桔灯么?”
        “宾果,夫人真聪明!快给我找些蜡烛来。”
        谢玖笑着摇摇头,转售吩咐刘嫂去找。不一会儿,剥了三个桔子,找来线、针,仔细的穿好,缠在一根小棍儿上,把蜡烛放进去,点亮。就是一盏完工的小桔灯了。
        这东西吧,照明不一定管用,还比不上灯笼,但胜在有趣、可爱,看的几小眼睛溜圆,纷纷叫着要,连卫家的双胞胎姐弟也叫着要。卫螭干脆马力全开,把最难掌控地剥橘子皮给做了,便把剩下的工序教给几小,指导着她们自己做。做小桔灯非常简单。几小很快就学会了,各自拎着自个儿做的成品,喜滋滋的回家去。看着三小快乐的小脸儿,卫螭也挺开心的。和孩子玩的过程,如果大人能放下架子,自己也投入进去,也能得到快乐。
        送三个小丫头走了,回到屋里。麒麟姐弟俩正满炕疯跑、玩闹,谢玖坐边上照看着,见卫螭回来,朝他递过来一个美美的笑容,没有说话。卫螭被笑得心中一软。凑过去。脱了鞋袜,跳上炕去。陪两个小宝贝玩耍。
        “今天太子找你,为了什么?要你随军出征吗?”谢玖问道,眼睛定定的看着卫螭。“如果真是出征,我可不许你去,我们又不求功名利禄、光宗耀祖,你手无缚鸡之力,战场可不是儿戏地地方,也不是你能靠一张嘴忽悠的。”
        卫螭一愣,笑道:“你看我像是会被征召入伍的人么?军队里会要连一石弓都用不好,啥兵器都不会的人去么?就算征我去做苦力搬石头,人家也会嫌弃咱力量不够不要咱啊。”
        说起这个,卫螭就有眼泪汪汪的感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想当年他虽然不说运动全能,但好歹也算是可以的,穿越到这古代后,他就成了被鄙视的小白脸了,还是一个一点都称不上美男子的小白脸,真是悲哀。谢玖一笑,安慰似的拍拍他地脸,但语气却是无比的放心,柔声道:“只要不是让你上战场就好,我们与从小就弓马骑射惯了的唐人不同,我就怕你热血上头,一时逞能。”
        卫螭笑笑,把谢玖揽入怀中,道:“你当我还是十八九的毛头小子,那么容易热血上头?再说了,我一不懂行军打战,二不懂弓马骑射,拉我上战场做啥?当炮灰,给敌方增加杀敌人数么?姐姐啊,不看外表,只论年龄的话,咱都三十好几了,真是岁月如刀,刀刀催人呐。”
        卫螭说得感情挺投入的,一派感慨唏嘘之态,谢玖却眼睛一眯,好整以暇的淡然道:“你是在提醒我吗?我可是比你还大一岁呢。”
        说的好哀怨的样子。卫螭那个汗,咋这姐姐这会儿又敏感起来了?!咋该她敏感的时候,丫地反映又寒的能让人大热天流冷汗呢!好可怕!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抹把脸,赶紧马屁送上:“姐姐啊,你咋这谦虚呢?来,你看看,这皮肤,这脸蛋儿,说姐姐你三十,有人信么?这不是诚心气死人么?说姐姐你十八,那还是因为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明明才十六嘛!”
        这么一番没脸没皮的话说出来,终于逗得美女姐姐凤心大悦,喜笑颜开,奖励了一个妩媚多情的眼神。而某男只能偷偷的擦冷汗,赶紧转移话题:“承乾太子就是今天没事儿,来找我叙旧的,用文艺点儿的说法,就是来找我一起怀念他那逝去地青春,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明白了吧?”
        接着,把陪着承乾太子做的事儿一说,谢玖也明白过来,只不过,眼神却瞅着卫螭看了半晌儿。看的卫螭一头雾水,心中不停打鼓,姐姐不会又做了啥敏感的联想吧?!
        忐忑地望着谢玖,谢玖却一脸严肃,若有所思地道:“有一种说法认为,对一个人的人生观产生影响地。有一个阶段很重要,那就是少年时期的,特别是叛逆时期。”
        “呃……夫人是要做学术讨论么?话说,俺心理学不太精通。”
        卫螭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姐姐的话题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谢玖白了卫螭一眼,耐心道:“有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叫叛逆期。这个时期地孩子,躁动不安、厌烦规矩、懵懵懂懂,对一切似懂非懂,大人说什么。他都要反着来,没有意识到守规矩的必要性和正确性。如果谁能在这个时期给予孩子正确的,他能接受的引导,那这个人对他心灵上的影响,将会是一辈子的,感情也是非常的复杂,似父似师似友。”
        卫螭也严肃起来,搓着下巴沉吟道:“你是说,我现在对于承乾太子来说。就是这样一个人?”
        “很有可能哦。”
        卫螭皱起了眉头,话说他当时做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不忍心看一个大好青年就那么废了,只是一时不忍心而已,如今虽然看来承乾太子不太可能造反了,但和现任的太子、未来地皇帝太亲近貌似也不太好。但是,现在才忧心貌似来不及了,似乎从他插手承乾太子的事情开始,他就不可能和承乾拉开关系了。卫螭摇头苦笑,这是不是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揉揉眉心。卫螭道:“明白了,既然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那我今后注意些好了,谢谢夫人提醒,来,作为奖赏,给夫人一个亲亲好了。”
        “去,流氓!不许借机占我便宜。孩子们看着呢。”
        谢玖有些脸红的推开某男伸过来的狼嘴,朝正眼睛睁得溜圆看着他们的孩子们指了指。卫螭嘿嘿笑笑,扑了过去,笑道:“宝贝儿们,你们老妈不让亲。那老爸就来亲你们好了!嘿嘿。老爸来也!”
        一时间,孩子的尖叫声。谢玖的笑声,还有某男的狼嚎,交织成一片,在这烛光掩映地冬夜里,分外的温馨、幸福。其实,这样的生活就挺好的,平平淡淡的,初看可能觉得没意思,但卫谢小俩口都是再世为人的幸运儿,对于幸存者来说,这样的幸福、平淡就够了。
        白天陪着一群小鬼和承乾太子打了一场激烈的雪战,回来又陪着三只萝莉和他们家的另个宝贝儿玩了一天,体力透支挺严重的,晚上睡眠挺好,睡得挺沉地,不过,咋越睡越冷呢?不会是炕火熄了吧?!
        努力的朝谢玖身边凑了凑,咕哝:“小玖玖,是不是炕火熄了?咋这么冷呢?”
        冬日,又是放假,卫螭起床都比较晚,因为天冷,基本没什么事情做,谢玖也就跟着躺在炕上取暖,靠着看书什么的。感觉到卫螭靠近,觉得他身上暖暖的,轻轻一笑之后就听到卫螭的嘀咕,不由一愣——她觉得炕上很暖和啊?为什么卫螭还会觉得冷呢?还有,卫螭的鼻音实在很重。心中想着,伸手一摸卫螭额头,立觉一阵滚烫,无奈一笑,一边起身下炕一边道:“什么炕火熄了,是你发烧了。”
        说着,翻出体温计,塞入卫螭腋下,捞过他的手把脉。不一会儿就确诊:“你着凉了,寒气入体,昨天打了雪仗回来没喝姜汤?”
        问了半天,也不见某男回答,只是觉得他拱了过来,抱着她的腰就不放,似乎在继续酣睡。谢玖抿唇一笑,食指轻点:“不要装睡!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还要**心,不用你说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姜汤,不盯着你,你会主动喝才怪。”
        卫螭心中嘿嘿傻笑,暗道还真是了解他。眼睛却紧闭,就是不吭声。谢玖微微一叹,把缠在腰上地手拉开,起身下炕,道:“我去给你煎药去,自己乖乖睡。”
        帮他掖严被角儿,起身出去,拿了湿毛巾来给他敷着额头,把孩子们交给鲤儿她们带着,交代众人不要去吵卫螭。还好,卫府啥都缺,就是不缺药,特别是感冒啥的常用药,府里都备有。谢玖去抓了来,架炉子上煎好,端进去。
        一进去就见被子里的某人,身子不住的往里缩,不由一阵好笑,原来她一不小心忘了某男不喜欢喝中药的毛病。
        “卫螭,起来喝药了。”轻声唤了几声,被子里地某男都不应声,反而发出一阵呼噜声,搞得谢玖哭笑不得——这人,怎么有点像小孩子!
        忍着笑,谢玖道:“你再不起来,我就去叫麒儿麟儿来笑话你!你还要不要你做爸爸地面子了?”
        卫螭在被子里一阵气闷,有这么哄人喝药的吗?技巧也太差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很管用。无奈长叹一声,某男塞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当年你生病的时候,哥们儿我可是对你百般体贴,千般照顾,咋轮到哥哥我生病了,就这待遇呢?”谢玖微笑着摸摸他头发,道:“人家是医生,见惯了大病,你小小的感冒,实在无法惊奇起来。”
        卫螭听得长叹:“医生真是太无情了!小玖玖啊,下辈子记得千万别再做医生了,俺的心脏很脆弱,特别是病中的心脏,恐怕承受不起几次你的无情。”
        忒感慨,忒委屈的口吻,本来挺勾引人的同情心的,不过,某人那浓重的鼻音中说出来,却变成引人发笑了。谢玖一个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某男那个眼泪汪汪,用眼神很诚恳的指责谢玖的没良心,让谢玖越发的笑不可仰,小腹一阵发疼,笑言:“卫螭,你太可爱了!”
        卫螭那个气啊,真是冤情动天,几达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苍天啊,大地啊,谁来给他主持公道啊。
        正抱怨呢,谢玖止住笑,把奇臭无比,乌漆麻黑的药汁端了过来,道:“转移话题是没用的,接受现实,赶快喝了吧。”
        卫螭:“……”
        再次发现一个不好的地方,娶一个太聪明的老婆也不好对付,特别是一个太聪明的医生老婆。话说,中药还真是不好喝。苦着脸,求道:“还有西药么?给俺换一颗来吧!太座大人发发慈悲吧。”
        谢玖好整以暇,看似温柔的劝道:“没用完的都过期了,你想让我酿成医疗事故么?人家可不想谋杀亲夫呢。”
        忒娇媚的口吻,忒娇媚的眼神,忒为难的表情。卫螭只有一个状态——无语问苍天in。
        连打三天针!理应三个针眼儿,但倒霉滴俺,遇上了实习护士,手背上多了七个针眼儿!其中一个,还是直直滴插进皮肤里,红红一条,手背弯一下就疼!终于明白旧社会被地主婆用针刺的下人的感受了。下午去打的时候,实在挨不住了,只好和那男实习护士说:“哥们儿啊,咱换个阿姨来成不?”男实习护士羞愧而去,俺得以解脱!峨眉豆腐!


       

    第七卷 风采-第二十五章 冬天里的那一场病(下)

        人往往都有点儿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侥幸心理,一直知道健康很重要,但总是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懒蛋,唯有生病了,麻烦了,才突然想起“如果早知道,当初如何如何”。卫螭现在就这心态,特别是很悲惨的被和两个小宝贝隔离后,那心情真是不要太凄凄惨惨戚戚。心中虽然郁闷,但考虑到现在不是很有效的医疗和预防手段,考虑现在婴幼儿夭折的几率,某老爸还是规矩的该喝药喝药,该隔离隔离,让戴口罩就戴口罩,总之,一切为了孩子。
        “我怎么觉着我现在有点像非典患者啊?”
        躺床上,背后垫了一条被子,斜靠着,捧着个水杯,嗓子有些沙哑的某男,语带感慨。谢玖笑了笑,伸手摸摸他额头,道:“别胡说,烧终于退了,快喝水,多喝水感冒才能快快好。”
        呃……这语气,有点像哄小孩子,听得某人一阵憋闷,也有些无可奈何,话说,从早晨到现在,粗估计他已经被灌下去快两公斤水了,就是灌牛也快差不多了,更何况他还是人。瞅瞅手里的水杯,谢玖似乎又在忙其他的事情,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一点点的往炕外边挪,准备瞅个她不注意的时候把水倒了,卫螭觉得动一下都能听见肚子里的水在响动了。
        刚刚挪到炕边缘,正寻找机会倒的时候。却听谢玖呼了口气,放下手中地书册,揉捏着眉心,神色间有些疲累,揉捏一阵,活动一下肩膀,又继续看下去。卫螭默默叹了口气。二话不说,闭着眼。把水喝了下去,罢了,反正多喝水对身体有好处。
        这水喝多了吧,即使是病人。那也是要新陈代谢的。所谓人有三急,病人也是人,木有办法。
        谢玖见卫螭一直出出进进的,虽说烧已经退了,但外面天冷儿,怕卫螭又着凉,谢玖从书册中抬头,问道:“怎么了?难道拉肚子了?躺好,我看看。”
        说着。走了过去,拉过卫螭的手就开始把脉,一边把脉一边奇道:“没事呀,明明已经好转?!”
        卫螭翻了个白眼,苦着脸道:“水喝多了。新陈代谢。自然生理规律,没有办法。”
        谢玖一愣。抬头看了看床头摆着的水壶,古怪的看卫螭一眼,伸手去拎水壶,却已空空如也,不由失笑:“你全部喝完了?”
        卫螭再次翻个白眼,点头,也不说话。谢玖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现在倒老实!”
        “不是你让我多喝水么?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唉,好难受。”
        卫螭揉着肚皮,似乎还能听到水响,一脸苦相。谢玖又是一阵笑:“呆子,我只是让你多喝水,感冒了多喝水有好处,又没让你一次喝完,平时看你机灵,这会儿倒呆笨了。”
        “……好吧,我是火星人!”
        卫螭心中的郁闷没法提,悔不该一时心软,悔不该一时动了感性地一面,居然一时脑袋不清,做下这等蠢事,活该被笑。林雷
        这种负气话,自是惹来谢玖的轻笑,与卫螭做了这么久地夫妻,对他偶尔冒出来的傻劲儿和他的思维方式也有了了解,大略想想也能猜到,眼神柔柔的看着他,道:“我们是一家,就像你说地,总要力往一处使才能和美。好了,好好修养身体,早点儿病好,免得**心。”
        这次卫螭倒是没反驳,点头答应下来,踌躇满志:“等我好了,看来要每天锻炼身体了,争取以后少生病。”
        “知道就好,到时我陪你。”
        谢玖继续去忙她地事,卫螭则靠着开始琢磨他的健身大计。军中的人物,他认识的不少,或许可以找谁学套拳法啥的,锻炼身体之余,还能提高下武力值,就算没多大用处,唬人应该可以吧。
        卫螭还在病中修养,感冒好了大半,还有些咳嗽,还在家里享受病人待遇的时候,却被小黄公公传了李二陛下口谕给叫去宫里,参与朝会。
        “参见陛下。”临出门的时候,被谢玖在官府内逼着穿了好几件衣裳,裹了个严实,行礼的时候,还真有些不方便。
        李二陛下道:“平身。子悦,如今你病体未愈,无需太过拘礼。”
        “谢陛下。”卫螭憨厚的笑笑,一脸感激,手里拿着个帕子,待咳嗽时准备捂嘴用地。卫螭琢磨,以他如今的打扮和行头,如果脸孔再白一些,声音再尖细一些,应该可以去客串香港电影里那些邪恶的大太监BOSS了。这么一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赶紧驱逐这种可怕的念头,宁死也不能当太监!
        本着多说多错地原则,卫螭默默听着众人论政。其实说地也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军西征。之所以叫卫螭来,却是为了要从医学院抽调学生,加入西行大军的医护队。二十万地大军,除了太医署原有的医生,医学院的学生,每个系的几乎都被抽调了一半,护科的更是差不多被抽完了。这次被抽调,也算是对教学成果的一个检验,好在平日都有轮流去医学院下属的医馆实习,经验虽然还嫌不够丰富,但也不再是那种见到血就手忙脚乱的不中用之徒。所以,卫螭并不反对从医学院调人。只是,此次医疗队带队的人选,却出了点儿问题——
        “陛下,臣推荐卫螭卫大人担任此职。”
        卫螭抬头看了一眼,却是侯君集那个臭老头推荐他的,用心用脚趾甲想都能想明白。不由翻了个白眼。侯君集继续道:“陛下,卫大人所习地外科,用于战场最合适不过,我军将士之命,或可因卫大人的缘故,减少伤亡。”
        好大一顶帽子,侯君集这厮还真是看得起他。卫螭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庆幸。老实说。他并不反对上战场,毕竟军医是后勤。又不用上前线,去见识一下古代战场也是可以的。不过,看谢玖的态度,似乎很反对的样子。而且。想到那漫长的行军路程,想到马车的颠簸和骑马地艰辛,他就有点儿想打退堂鼓,好吧,他没有艰苦奋斗的精神,与人家其他人相比,思想境界太落后了,惭愧一下先。
        卫螭呵呵笑笑,道:“多谢侯大人举荐。如果需要,莫说带队,就是做其中地一员小兵,在下也是愿意的,况且此次领军的又是我程叔叔。如能帮上忙。自是更好。”
        侯君集只是冷笑,道:“希望卫大人心中所想真如所说的一般。”
        卫螭只是笑笑。没说话。卫螭与侯君集地仇怨,殿中诸人都清楚,看这俩人说话,也不添言,李二陛下眉头微皱,道:“带队人选已定,此事不用另议。今日宣召子悦来,朕要知道医学院能抽调多少人出来。”
        卫螭估摸了一下,护科类地可以抽调三分之二,其他系的,却只能抽调一小部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一百来人,相对二十万的大军来说,有些不足。
        “人数稍嫌少了些。”却是李绩老爷子。卫螭叹道:“没办法,招生困难。医术又是个精细活儿,不是三天两天就能教出学生来的。”
        “卫大人,说到这里,老夫有言相劝。”萧禹跳了出来,满脸正色。与这老头打交道多了,如今卫螭也明白了,这老头儿就是古板,对事不对人,并没有什么坏人,为人也算正直,所以,并没有记恨他什么,只是不待见丫而已。
        “萧大人有何指教?请说。”
        萧禹道:“如卫大人所说,教导学生学习医术的时间既已不够,又为何要每年两个假期?学习唯有刻苦勤奋之道才能出成果,如像卫大人这样,浪费光阴,让人心痛。”
        卫螭道:“萧大人言之有理,只是,我们医学院与别处不同,实践在医学中占有很重要的作用,每年两个假期,并没有荒废的意思,在下早已拟了一个计划,只是最近因病未及时呈上来。陛下,这是臣的计划书,请您过目。”
        其实假期的问题,某男虽然很想偷懒,但考虑到现实情况,想偷懒就得找个光明正大地理由出来让人无法反驳。想来想去,与医学院相关的,不外乎就是义诊和送医下乡的活动了。所以,卫螭结合大唐的实际情况,决定把学生们按照科系编成若干个小队,由教授带队,派到若干个地方去,搞义诊。当然,这一切都是打着李二陛下的名义进行,顺便地,捎带地给医学院做做广告,希望能增加来年招生的数量。卫螭地小算盘打的挺美。
        李二陛下是啥人,自然一眼就看穿他的打算,让人把卫螭的计划书传下去给众臣看,道:“用意是好的,不过,要长期坚持,其中的费用,要如何摊派?”
        卫螭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医学院每年都有户部专门下拨的款项用于医学研究,好在各位教授都比较努力刻苦,有了点儿小成绩,研究成功了几个药房子,卖与成药厂,有了点儿收入。药学系人工栽种草药方面,也取得了一些效果,再加上医馆的收入,基本上足够应付义诊,收支平衡。”
        众人听得一阵惊奇,唯有李二陛下一脸古怪表情,心中暗骂臭小子,看卫螭的眼神,颇有点想拔了他一层皮的意思。卫螭说这些,他是早就知道的。医学院的账目,每个月都有户部去查,又有唐俭坐镇,不虞有假账。话说,当初看到医学院不仅没有赔钱,甚至还赚了一笔的时候,李二陛下心中是高兴的,这才是医学院建立起来的第一年,卫螭那臭小子就能让医学院挣钱,而不是像国子监似的,每年都要耗费国家一笔开支,李二陛下心中惊讶之余,还真是欢喜无限。不过,这会儿,他是笑不出来,果然,从卫螭手上要钱不容易。
        面对李二陛下指责的眼光,卫螭的表情那个无辜啊,眼睛那个眨啊,明白的表明了他的一心为国。李二陛下深沉的看他一眼,吩咐道:“去把户部呈上来的医学院账目拿来与众卿家看看。”
        待账目拿上来,众人看的一阵惊奇,惊呼声不断,孔颖达看卫螭的眼神,让卫螭极度怀疑这老头儿可能在背背山居住过。魏征更直接,直接谏言:“陛下,臣建议把卫大人调任到户部,如此具有经营才略,一个医学院显然还不够卫大人施展才能,陛下爱才、惜才之心,天下共知,如此一良才美玉,浪费了岂不是可惜?”
        卫螭听得一阵目瞪口呆,瞅着魏征的目光那个纠结啊,如不是场合不对,厮说不定会冲上去揪着人家领子臭骂一顿。李二陛下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赞同道:“魏卿言之有理,朕也有此意。”
        说着,还别有意味的看了卫螭一眼,卫螭赶紧道:“陛下,其实臣一点儿都不懂经营之道,臣早就说过了,术业有专攻。臣就是个医生,之所以懂得怎么经营医学院,那纯粹是以前在医学院呆的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之下,照搬过来的,绝不是具有所谓的经营才能,陛下明鉴。”
        说完,顿了顿,瞅瞅李二陛下的脸色,卫螭又道:“陛下,不瞒您说,当年吧,确实有追随一位亲戚,学过几日经商,可是,跟了不到三日,臣就被遣送回家了。”
        “哦,这是为何?”不止李二陛下好奇,众人都好奇起来,卫螭这小子,脑袋瓜还算灵活,学什么都应该很容易上手才对。
        面对众人的好奇,卫螭重重叹了口气,道:“因为臣心软!有人来店里买东西吧,只要软言软语的说几句,臣就忍不住的心软,也不忍心喊高价,几乎都是平本卖出去的,看客户可怜,甚至有白送的,搞得亲戚焦头烂额,为了不折本,只能把我遣送回家去。并告之臣的先父,说臣如果去学医,应该是一位很好的医生,必然会让病人口口称颂。于是,臣就转行做医生去了。惭愧惭愧。所谓国家利益无大小,万一在为国家争取利益的时候,臣一时心软,狠不下手,那岂不是大大的对不起陛下,对比起大唐吗?请陛下三思。”病好了,努力更新!还有!

    此贴共有 2 人浏览过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71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72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7:02:10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六章 人需三思而后行

        “国家利益无小事?!”

        李二陛下轻轻念着卫螭随口说出的这句话,眼睛一亮,赞道:“好,很好!众卿可曾听到卫螭所说的话?国家利益无小事,今后,众卿当常记心头,时刻提醒自己,莫失莫忘。”

        “是。”

        众臣连忙行礼。卫螭心中却有些大汗淋漓,一不小心又扔出去一句箴言,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顺口一说,峨眉豆腐。

        被卫螭说了这么一出,当然,他是不可能被调到户部去的。李二陛下也琢磨明白了,兴许这小子不是在耍滑头,而是在说实话。细细回想这厮回到大唐后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心软,又岂会傻傻的掺和到皇家事务中去,旁人可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念及卫螭臭小子往日的好处,李二陛下也就此作罢,不再说要他调任户部的话,对那厮也算爱护有加。

        卫螭是自己知道自家事,捞个清闲部门的小官儿做做是木有问题,但要是去到啥要害部门担任实权官员,那就意味要参与到朝廷的政治斗争里面去,太极殿上的那些大臣们,谁不是久经考验的老狐狸,他这样儿的去了,估计只有做炮灰的份,还是安分点儿好,他还想看着儿子娶媳妇儿,巴望着将来抱孙子呢。医学院祭酒也是大官儿一个,好歹也是三品大员呢。卫螭很满足。

        医学院这边没了问题,论政的重点就转移到大军出征的其它事务上去了,卫螭明白这些东西他不懂,也不插话,就是竖着耳朵听,别的不说。增长见识也是好的。话说,还从来没见过古代大军出征是什么样子呢。这会儿听着众臣谈论,才发现原来还有好多礼仪、规矩的。祭祀是国家大事,过年过节要祭祀。红白喜事要祭祀,这出征也是要祭祀地,听着一项项规矩礼仪,卫螭觉得挺新奇的。

        论完政出来。卫螭揉着眼睛。这厮有个习惯,只要一生病,瞌睡就多,在里面枯坐了半天,如果不是谈论地东西还是他感兴趣的,只怕早就睡过去了。一边揉眼一边走,卫螭突然发现走在他前面的是魏征,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在秋猎时想好地打算。忙赶了上去,道:“魏大人请留步。”

        魏征停住脚步,严肃的脸孔,难得的露出笑容,道:“子悦唤住老夫。有何贵干啊?”

        貌似突然叫住人家有点儿突兀。卫螭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魏大人可有空。难得今日天气不错,咱们出去喝一杯如何?”

        魏征抬头看看灰白的天空,似笑非笑,道:“子悦可是找老夫有事?在此处说也是一样。”

        这个古板阴险地臭老头!卫螭恨得牙痒痒地,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道:“这里似乎不太方便,天又冷,小侄还在生病,请魏叔叔照顾一二吧。”

        卫螭一脸可怜的样子,魏征是与秦叔宝那一辈儿的,叫声叔叔也不为过。林雷魏征笑笑,道:“如此,那老夫便叨扰子悦一餐,先说好,老夫可是身无分文,子悦请客。”

        卫螭汗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人家魏征是所谓的清官,御史台貌似除了贪污受贿,还真没有其他收入来源了。貌似这年头的清官,不懂经营的话,俸禄加上家里的田产,貌似能维持开支就不错了,日子过的也就是比普通人家好点儿,不会挨饿,但要说过地奢华舒服,那是远远够不上的。

        俩人一起出了宫,卫螭问过魏征的意思之后,上了酒楼,进了雅间,叫来一桌火锅。魏征道:“这火锅端是不错,老夫偶尔也买好再来的底料,回去叫厨房做来吃。”

        卫螭笑道:“魏大人喜欢就好,请用,别客气。”

        魏征搅动着攒料,神情莫名的看了卫螭一眼,道:“美食虽诱人,不过老夫也得先知道子悦为何唤老夫来,否则,这饭只怕是吃不安心地。”

        卫螭挠挠头,笑道:“也不是什么紧要地事情,更不是要求魏叔叔帮什么忙,魏叔叔清正自持,小侄心中是明白的,之所以叫住魏叔叔,只是想随意地聊聊,叙一下家常也成。魏叔叔清正之名,与陛下君臣相偕,美名天下传,小侄一晚辈,倾慕叔叔风采,吃顿便饭,又会有何特殊的企图呢?”

        这小子又开始叫人家叔叔了。魏征笑笑,也不再拘泥,开始吃起来,看架势,没有半点儿客气的样子,吃得西里呼噜,卫螭看得傻眼,心中暗悔。是谁说魏征老头古板的,以后谁在这样说,他立马一鞋子扔上去!丫根本就是装的。不过,想想魏老头的经历,也能明白他的用意。

        想魏征刚开始的可是在息王李建成处做谋臣的,并为李建成出了不少好点子,甚至还向李建成建议,杀了当初的秦王殿下如今的李二陛下。只是李建成那个家伙吧,并没有全部听他的,不然,又怎么会落得那等悲惨下场。后来才被李二陛下收于麾下。就因为他这尴尬的过往,魏征想做忠臣,那是没戏了,如果他做忠臣,那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完全没有立场。于是,魏征选择做一名直臣,才有了如今的名声显赫。

        魏征是一个读书人,一个与孔颖达完全不同的读书人,心中所求与孔颖达完全不同的读书人,想想他的做法,心中所求的,也约莫能猜到些,只是卫螭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要做看起来很蠢的事情呢?以他和李二陛下打交道的这么多年,难道还摸不透那位陛下的脾性么?历史之谜啊!

        陪着魏征西里呼噜的吃了一顿火锅,见魏征吃饱放下筷子,卫螭也跟着放下筷子,笑眯眯的道:“魏叔叔,吃饱喝足,是不是可以拨冗听小侄说几句家常了?”

        魏征哈哈大笑。道:“老夫早就知道吃你一顿不是容易的事情,说吧。有何话想说?”

        卫螭嘿嘿笑笑,这会儿脸皮又厚起来了。挠挠头,想来想去。干脆直说,道:“魏叔叔,小侄听到一则流言,想来想去。还是说与叔叔听听为好。”

        魏征奇道:“是何种流言。让子悦做出如此决定?”

        卫螭道:“小侄听说叔叔曾自录下给陛下的谏词,私下给褚遂良大人观看。小侄一直很佩服魏叔叔的为人,不愿叔叔伤于小人之手,是以听到之后,自作主张,约叔叔小聚一餐,小侄莽撞,年轻不懂事,还请叔叔见谅。”

        魏征不置可否。只是苦笑,笑罢,道:“多谢子悦,俗话说,天下无不透风地墙。看来果真如此。诚不欺我。”

        卫螭憨憨笑笑,不说话了。魏征定了定心神。别有意味的看卫螭一眼,道:“作为子悦告知此事地报酬,老夫就请你义父打了三十杖好了。告辞。”

        说罢,起身潇洒离去,留下卫螭一人呆呆坐着,咬牙切齿,臭老头,好心劝劝他,居然这么报答!黑!太他喵喵的黑了!

        卫螭咬牙切齿的离开酒楼,回家还一脸气哼哼地表情,别提多郁闷了。谢玖看得一奇,问:“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卫螭把事情一说,说完,兀自气哼哼的道:“夫人,你说,是不是好心没好报?魏征臭老头,以后他被推墓碑也好,被鞭尸也好,再不同情丫了!”

        谢玖不理他的气话,凝眉沉思,道:“我倒赞同应该打你三十杖!”

        “……夫人,你咋也赞同啊?咱才是和你一家的好吧?”卫螭有些哭笑不得。谢玖白了他一眼,道:“你今天确实莽撞了。不过……我也莽撞过一次,咱俩扯平了!”

        “呃……怎么说?”

        “给皇后治病地事,是我莽撞参与地,虽说结果是好的,但终归是任性了。而魏征的事,是你莽撞了,结果目前还未知,不过从魏征的说辞来看,他用保护你作为感谢。”

        “还是不明白!”

        卫螭倒是老实,直接摇头。谢玖苦笑起来,气结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魏征历史上之所以被推了墓碑的原因?”

        卫螭点头,道:“只是一知半解,似乎是说因为有人告诉太宗说魏征私下把谏词告诉了史官褚遂良,太宗觉得丢了面子,就把他鞭尸了一顿出气。”

        谢玖抚额叹息:“你从哪里看来的野史?”

        卫螭愕然:“啥野史啊,这是正史好吧?呃……难道还有啥隐秘不成?来,夫人,给俺说说,俺最喜欢听故事了,特别是历史故事。”

        “你就贫吧!”谢玖白了卫螭一眼,道:“我曾读过我母亲书房里的资料,陈寅恪知道吗?”

        卫螭很诚实的摇头,理直气壮:“不知道,如果你问谁是卡尔.兰茨泰纳,那我还能告诉你,陈寅恪是谁,俺莫宰羊!”

        谢玖道:“简单点儿说,就是一个很著名的历史学家。对于历史上太宗为何会恨魏征恨得在魏征死后还推倒他墓碑,陈先生认为不止是因为你说地那个传闻,而是因为魏征犯了太宗的大忌。”

        卫螭很虚心好学:“请夫人指教。”

        谢玖道:“魏征的出身,既不是山东贵族,也不是关陇贵族,更不是山东武人,所以,太宗交给魏征的任务是监视山东贵族及关陇集团,以供分合操纵诸政治集团,达到一些政治上的妙用。但是,在魏征生前,他曾向太宗举荐了两个人----杜正伦和侯君集,说两人有宰相之才。”

        卫螭搓着下巴道:“这俩人啊,如果我没记错,这俩人确实很有才,抛开成见问题,两个家伙做宰相也能胜任。”

        谢玖点头表示认同,道:“确实如此,不过,问题就出在这两人地出身上。杜正伦是山东贵族,侯君集是关陇贵族集团地,你说,太宗知道魏征举荐这两人,会有何想法?”

        卫螭倒抽一口气,道:“结党营私!这还真是君王大忌,特别魏征还是奉命监视这两个集团的人,难怪,难怪。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赞同陈先生地观点了,可惜穿越了,不然也去弄陈先生的著作读读看。”

        谢玖道:“幸好这些事情是在魏征死后才暴露出来的,太宗一怒之下,才推了他的墓碑。”

        卫螭叹道:“难怪了,太宗对魏征应该很信任吧,不然也不会让他去监视两个那么重要的集团,魏征咋想的咱不知道,但对太宗来说,这是赤裸裸的背叛啊。名利啊,古今多少人看破,感叹感叹。”

        “魏征也是人,不是圣人。”谢玖微笑,道:“知道为何魏征说要义父打你三十杖了吧?”

        卫螭郁闷的挠挠头,嘴里倒是干脆:“明白了,我自己领罚去,以后俺一定谨记,不再乱多嘴了!即使是俺最崇拜的人,俺也不管了。夫人记得给我准备好疗伤药,俺去也。谢玖摸摸他脸,满脸同情的道:“乖!去吧。记得多装可怜些,说不定义父下手会轻些……算了,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卫螭仰天长叹:“我傻啊,我火星来的!自己送上门去挨打!夫人,你说,我是不是这次发烧,把脑袋烧傻了?”

        谢玖只是笑,道:“没事,忍着点就过了。魏征怎么说也欠了你一个人情,以他和陛下的情谊,以他的才能,此次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挨一次打,把自己抽身出来就好。乖,忍着点吧。”

        卫螭耷拉着脑袋,郁闷不已,这么大的人还要被打屁股,越活越回头了!这次一定要长记性,以后再不管这种事情了!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七章 谁教坏谁

        卫螭又被打屁股了吗?被打了!

        秦老爷子下手重么?呃……应该算正合适吧。反正就是让他尝到了教训,但又不伤到筋骨,技巧、力道合适到让人发指的地步。据说,下手的两人,是秦老爷子的亲兵,以前专门在军队里掌军法,打人军棍的。据说是熟练工,已到了熟能生巧地步,再据说,已经精确到知道要被打者几天好应该打的部位了。

        卫螭嘛……秦老爷子暴怒之下说了,让厮在家反省,不到医学院开学,没有公事不准出门!意思也就是如今是两个孩子的爸爸的卫某人,被比他更高一辈儿的义父秦老爷子给禁足了,很丢脸!比起这丢脸的感觉,被打屁股似乎都不疼了。

        “哎哟!喵的,真疼!”

        显然,那是错觉,动了一下,还是痛入心扉的感觉,呜呜……下手真狠。

        “别乱动!”

        却是谢玖端了温水进来,听到卫螭的惨叫,连声说道。把水盆放下,就着煮过的毛巾,剪开贴在屁股肉上的布片,给卫螭清理伤口。

        卫螭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夫人别难过,就是点儿皮肉伤,没事的,将养几天就好了,打我的两位大叔说了,我最多躺个一个月就好了,他们是专家,明白吧?虽说有些专家说话挺寒碜人,不过,以他们的资历和经验来说,应该不会骗人。”

        卫螭说了半天废话,谢玖还是不说话,只是皱着眉。细心的、轻手轻脚的给他清理伤口,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样子,卫螭不由一笑,想起他挨打时候谢玖地表情。这小女人就是嘴硬,嘴里说着他应该挨打。到了真挨打的时候,却紧张的自己把自己的手掌心给掐破了。人呐,怎么可能全部靠理智去支配,所以会有人做傻事。会有人做笨事。

        爬在床上,忍着疼,扭过身去,拉过谢玖的手查看。还好,伤口不深,也不大,抹点儿眼,结了痂就好。只是,这会儿为了给他清理伤口,泡了水,泡得发白。只是看着就觉得疼。卫螭心疼地吹了吹,道:“手破了还泡水,我都说了叫别人来了。”

        谢玖目光不善的看着卫螭,道:“内院都是女子,难道你想要她们来吗?谁?鲤儿?招弟?刘嫂?”

        “……当我没说。”卫螭憋闷的揉揉鼻子,狠狠吸口气。谢玖见他憋闷的样子,心情不知怎地,有些生气,但又有些欢喜,忍不住伸手拧了某人腰部软肉一下。嗔道:“都怪你,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卫螭嘿嘿傻笑,不敢接话,这厮暗地反省,貌似厮确实挺让人操心的。谢玖白他一眼。忍不住抱怨:“你病还没好完全呢。义父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意思意思不就行了吗?”

        一边念叨。一边给卫螭脱得光溜溜的屁屁撒药粉。卫螭忍着疼,嘿嘿笑,还是姐姐知道疼人啊,得瑟得瑟。

        刚上完药,卫螭拉过谢玖地手,给她清理一下,也撒上药粉,小俩口正交流感情呢,鲤儿来报:“夫人,老爷,老太爷和两位老太太来了。林雷”

        是义父义母来了。谢玖连忙去迎接,老远就能听到干娘对义父的抱怨声:“……孩子再有什么错,你也不能下那狠手啊,他病好未痊愈呢,万一打出个三长两短来,你赔我一个乖儿子么?”

        “惯!一直惯!你就一直惯着那臭小子吧,这次还好,魏老头还人情,把臭小子摘出来,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乱插手,这还是打轻了,依老夫的脾气,定让他三个月下不来来床!”

        “只我惯,你不惯吗?是谁成天在我面前夸四郎的?”

        “呃……那是以前!”

        “老爷,妹妹,你们歇歇气,别吵了,快进去看看四郎的伤吧。”这是义母的劝架声。

        卫螭听得心中一阵温暖,再度开始怀疑自己是前两天发烧烧傻了,以后再不做好人了。

        待得三老进的门来,卫螭没脸没皮的冲着三老傻笑,义母、干娘倒是巴巴走过来,嘘寒问暖,老爷子直接给了一个白眼加冷眼,然后就是含着浓浓鼻音地重重一哼,口里兀自骂骂咧咧:“叫你小子逞能,这还是打轻了!依为父年轻时候的脾气,就应该把你腿打折,关在家里,看你还怎么逞能!你说你,以前看着挺扎实,怎么现在就这么不知轻重了呢?”

        卫螭被念得头都抬不起来了,赶紧认错:“义父,孩儿错了!今后一定吸取教训,决不会再做这等蠢事!义父您老消消气,要不,等孩儿我好了之后,再给来三十杖?”

        “滚!为父舍得,你义母干娘她们俩能同意吗?”卫螭的贫嘴,被老爷子毫不留情面的斥责回来,卫螭只能嘿嘿傻笑,还好,都不生气了。

        “儿子啊,以后记得乖一点,别惹娘担心,让你义父生气,知道吗?”

        正傻笑,被干娘脑门上敲了一下,嗔骂道,卫螭还能做啥,赶紧点头呗。这事就此按下,不过,外间都已经知道,卫螭卫子悦,秦府的四郎,犯了错,被他家老爷子打了三十板子,目前趴床上休养中,没有大事就别去吵人家养伤。

        “卫小四,叔叔我来看你了!”

        刚安静没两天,程知节就上门来探望了,一如以往豪爽的大嗓门,还没到屋里就能听到。谢玖迎进来,便静静坐一旁,不再多语。程知节倒是爽快,直接过去卫螭床边坐下,哈哈坏笑道:“你小子,皮吧,这么大人还被打屁股,来。叔叔看看,好了没。”

        “不……不用看了,没事,小伤,小伤!”

        卫螭也不顾疼痛。死死按着被子,说啥也不给程知节看,如果被这老货把屁股给看去了,那他就不用活了。丢人啊。

        程知节今年难得的仁慈,居然没执意,居然就这么放弃了,笑道:“小四啊。老夫我再过几日就要出征了,别的不说,吃的得给老夫弄些出来,不然……哼哼!”

        威胁地意味,不言自明。卫螭还能说啥,赶紧地把家底都交了:“程叔叔放心,小侄家里也有些腌制的东西,行军途中佐饭应该还成。”

        话说吧。在古代冬天菜式少啊,卫螭那挑嘴的家伙,闲来无事早就琢磨开了,啥咸菜啊什么的,早早就腌制好了,甚至还有咸鸭蛋和松花蛋,啥腊肉、腊肠地,更不用说了,家里早塞满了。

        程知节显然知道卫螭地脾性,估计是早就打好地盘算了。卫螭很憋闷。这些家伙一点儿都没有对待病患的态度。郁闷归郁闷,该说地正事还是得说,卫螭赶紧拉了拉程老爷子的衣袖,道:“程叔叔,小侄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您带去行军路上享用。相对的。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儿好处。”

        程老头儿显然对敲诈地结果很满意,笑眯眯的道:“当然。当然,说吧,想要啥好处。”

        卫螭道:“程叔叔,我医学院的学生跟着你去了一大半,那可是我医学院的根儿,你是主帅,咱们是一家人是吧?是不是帮小侄我照看点儿?”

        程老头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卫螭一说就明白了:“侯君集?”

        卫螭点点头,道:“丫敢叫我去带队,显然是准备好了后招儿,咱虽然去不了,但我学生要去,身为人家师长,总要照顾着点儿,而叔叔你是小侄我的长辈,又是主帅,是不是更应该照顾?”

        程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道:“他不动便罢,要是敢动,哼哼,那可是我的军中,老夫才是主帅!”

        “叔叔好气魄!今天说啥也要在小侄府上吃饭,夫人,麻烦你吩咐一下厨房,多做几个程叔叔喜欢的菜!”

        “你小子就是上道,机灵,知道咋哄人开心,侄媳妇啊,快去,记得给老夫准备一坛烈酒啊。”

        程老爷子也不客气,直接吩咐谢玖,谢玖微笑着应下,转身出去,留下一老一小两个坏人在那里胡侃,临出去,貌似卫螭正在给程知节吹他看过地所谓的古今酷刑大全。谢玖听得一阵无奈苦笑,这俩人,也不知到底是谁带坏谁。

        “……挠脚底板有啥可怕的?我告诉你,最可怕的是用沾了盐水的荆棘鞭子抽人!你学医的,懂穴道,知道抽哪里最疼吧?嘿嘿”程知节这老货,笑得那叫一个邪恶,那叫一个猥琐。不过,显然,卫螭不服气他认为可怕的酷刑居然被看不起,当下拍着胸口道:“此言差矣!叔叔你那个鞭子有啥用,只要心智坚定的,撑过去了就没啥事。知道不?刑罚的最高境界是啥?”

        “未请教?”程老爷子和卫螭混熟了,居然配合的问了一句,显然兴头很高,心情不错。卫螭立即嘿嘿笑道:“刑罚地最高境界,那当然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让丫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只恨自己为啥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这才叫最高境界!”

        “当真?”

        “果然!”

        “没有言过其实?”

        “要不……叔叔亲身试试?”

        卫螭这小子焉坏儿焉坏儿的。程老爷子那是好蛊惑的么,直接一伸手,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拍得厮脑袋直接砸枕头上去:“滚一边去,敢对叔叔我用激将法,老夫玩兵法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

        卫螭苦笑不已,赶紧赔笑,连道不敢。程老货端着下巴,琢磨道:“咱俩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要不,找人来试试?卫螭倒抽一口气:“叔叔唉,我的可不会给人造成伤害,你地刑罚可是会受伤地!”

        程知节白他一眼,道:“老夫当然知道鞭子的厉害,关键是要试你说地那个挠脚底板!”

        “明白了!程叔叔尽管找人来好了,最好是那种被证明能经得住鞭子的,小侄可是听说,军中从来不缺硬汉!”

        程老头眼睛眯了起来,贼贼的看着卫螭,道:“打赌吧!如果老夫我赢了,你家厨子就归我程府。”

        “成,如果程叔叔输了呢?”卫螭也露出狐狸似的笑容。

        程知节道:“如果老夫我输了,便把麾下的亲兵给你十个。”

        卫螭立即眉开眼笑,巴巴问道:“身手是啥标准的?能比得上我家谢玖还是大虎二虎?”

        程知节又拍了卫螭一下,道:“咋可能比得上你媳妇儿,有两个身手和大虎二虎差不多,其他的略差点儿,不过,胜在经验丰富!”

        卫螭还有啥不满意的,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抓住程知节的手,道:“中!程叔叔,咱啥时候去找人?啥时候开始?”

        “马上就能开始,你等着,老夫派人去叫人过来。”

        “木问题!程叔叔,小侄建议,最好把那十个亲兵也一块儿叫过来,省得你的人还要多跑两趟。”

        卫螭那口吻,那语气,十足的欠揍啊。看的程知节拳头握得嘎嘣作响,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老夫我会输吗?”

        好吧,武力值不如人,卫螭再次倒在同一只铁掌下,不是他不想反抗,实在是无法反抗啊。谁要和他交流下心得?

        一老一小正胡闹呢,谢玖进来叫用膳了,并委婉的表示,似乎今天不适合两人赌博,天黑了,程府老夫人已经派人来接程老爷子了。于是,俩人华丽丽的赌约只得延续到明天,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那都是带着电光的,一接触,卫螭就情不自禁的想配音----噼里啪啦!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八章 新年快乐

        “老爷,秦老太爷、程老国公、李老国公、尉迟老国公四位到。”

        吃过午饭,屁股有伤,不方便走动的卫螭正爬在床上打瞌睡,程知节那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卫螭的瞌睡是彻底被惊醒了,一边打哈欠、揉眼睛,一边嘀咕:“不是大军快开拔了吗?咋丫程大元帅还这么有空!”

        收拾一下,谢玖叫了人来扶卫螭出去,卫螭一出去,迎着几位老爷子行礼,完了冲着程知节黑紫的脸膛就是一阵笑:“义父,几位叔伯用过饭没?如果没用,小侄叫厨房给你们弄点儿吃的。”

        几位老爷子一笑,秦老爷子道:“不用麻烦了,我们都是吃过才来的。你程叔叔说了,今后你卫府的厨子就是他程府的,叫我们今后常去吃饭。”

        卫螭强行控制着翻白眼儿的冲动,见过自信的,没见过这么自信的!丫就能保证一定赢啊!心中如是想,脸上冲着程知节一阵坏笑,道:“原来叔叔也同小侄一般自信,我家厨娘就在家里,很方便。叔叔的亲兵呢?带来没有?”

        “当然。小的们,过来。”

        随着程知节一声令下,一排十个身强体壮、高低不一,做家丁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弯腰行礼:“见过老太爷,三位国公大人、卫大人。”

        卫螭盯着人家瞅了半晌儿,笑容如狐。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赢回来这些人。那卫府地保安力量就够了,现在可是冷兵器时候,武艺还是很有用的,家里只有大虎二虎是稍嫌单薄了一些,谢玖又不可能让她去亲自动手,能多有几个好手也是好地。卫螭很满意,笑眯眯的道:“程叔叔,是否这就开始呢?人呢?带来没?”

        “且慢。”

        尉迟恭出言阻止。卫螭和程知节俩人都望着他,一脸的好奇和疑惑。却听尉迟恭道:“老夫也要赌。赌老程赢。”

        卫螭笑容更深,道:“尉迟叔叔,参赌都要下注的,你的注是啥?”

        尉迟恭道:“如果我赢了,把你家做松花蛋和咸鸭蛋的方法教出来。”

        卫螭丝毫不在意,道:“成啊,如果你输了呢?”

        尉迟恭倒是爽快:“如果输了。你上次看上的那块玉镇纸就予你!”

        某次卫螭逛去尉迟府玩的时候,逛进人家书房,看上了尉迟恭书房用的一块玉雕镇纸,奈何那也是尉迟老国公地心爱之物,虽说没啥好学问吧,但那镇纸的雕工啥的,都比较漂亮,看着就有让人爱不释手的感觉,引得某男心动不已,却不好意思开口要。卫螭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成,就这么定了!”

        尉迟恭一加入进来,李绩和秦老爷子哪里还坐得住,当然要凑热闹。林雷两人许的条件都不错,不同的是,俩人都看好卫螭,赌卫螭赢。卫螭心中那个美,看看,这就是智者和勇者的区别啊,当下大手一挥。豪迈道:“程叔叔,请叫上来吧,咱们开始吧,不能让各位叔伯们久等,对吧?”

        “那是。那是。四养。过来。”

        “是,大人。”

        从人群中跑出一个又高又壮。皮肤晒得漆黑,满脸络腮胡地汉子,身姿站得笔直,眼神清亮,神情坚毅,一举一动,莫不表示着他军人的身份。

        卫螭盯着人家看了一会儿,心中暗自嘀咕了一阵,拉过程知节道:“程叔叔,你给弄了个兵来,只怕还是身经百战的那种,不厚道呀。”

        程知节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啊,嘴里兀自虚假的谦虚:“哪里,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兵罢了,四郎啊,咱开始吧?”

        卫螭眼珠一转,道:“咱得先说好了,这种刑罚的总称叫挠痒痒大法,挠脚底板只是其中一项,不管是脚底板也好,胳肢窝也好,只要是不鞭打,不受伤,就算我赢!”

        程知节似乎很有把握,连连点头:“行,开始吧,老夫今天的晚饭可是打算回府吃的。”

        言下之意是他赢定了!卫螭揉揉鼻子,也点头:“开始吧。”

        于是,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程四养----被选为尝试酷刑地苦命孩子就脱了鞋袜,坐在椅子上,被束缚了四肢,静静等待着“酷刑“的降临。施刑的时候很简单,就是叫人拿了根儿细软的棍子,站旁边听卫螭的命令执行。

        卫螭道:“这每个人怕痒的地方都不一样,所以要用挠痒痒这种酷刑,首先就得找准了受刑人的敏感地,嘿嘿,开始吧。”

        下人按照卫螭的吩咐,开始找。那程四养怕痒的地方,果然不是脚底板,也不是胳肢窝,居然是大腿,轻轻一碰就痒得嘎嘎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卫螭那个美呀,早就知道程老无赖不会啥准备都没有,果然,居然找了个不怕挠脚底板和胳肢窝的家伙来,太卑那啥了,严重鄙视之。

        开始,程四养还哈哈大笑,一副不在意地样子,眼泪都笑出来也没认输,继续咬牙撑着,但是,笑这个东西吧,时间长了还真是累,除了卫螭老神在在的在那里一派云淡风轻之态,其他人却越看表情越惊讶,特别是看着程四养笑得瘫软在椅子上,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心中的惊讶之情更是无法言表----原来,笑多了也是很恐怖的事情。结果那是不用说地,老无赖碰上了小狐狸,事实证明,小狐狸狡猾至极,更阴险,得以完胜。程四养撑了一会儿就不成了,直接认输。看程知节那眼神,恨不得过去踹他两脚。嘴里兀自骂道:“没出息地东西,笑都撑不住吗?回去给我自罚三十军棍!”

        卫螭心中的得意啊。那就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天太冷,身体又不方便,他一定弄把羽扇,扇上那么几下,表示下胜利者地风采。卫螭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道:“程叔叔可是怀疑这刑罚的威力,需要亲自上场试试么?”

        “我打你个臭小子,敢取消你程叔叔!”显然,卫螭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恼羞成怒的情绪。忘了低调做人的金科玉律,所以,他又被打了一巴掌在脑袋上,如果不是身旁的仆人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估计他就被这一巴掌拍倒在地上了。

        程知节哪里会放过这种取笑的好机会,立马儿就回报卫螭:“你这小身板儿,看看。虚弱的哟,是男人么?”

        “不好意思,程叔叔,赢的是小侄,今天还有事否?如若无事,请留下来用晚饭吧,还是说,程叔叔已经吩咐府里准备好了?”

        卫螭才不在意咧,反正今天是他赢了!笑得云淡风轻,潇洒飘逸。身上几乎散发着一种名叫道骨仙风地气质,只可惜,表情是做的很到位了,就是世上从来没有过两个人扶着,垮着腰杆的神仙就是了。“……我打你个混小子!”

        “啊!义父救命啊!有人要杀您儿子了!”从程知节铁掌下救下来的时候,卫螭已是一副出气没有进气多的虚弱模样儿,哀叹:“义父啊,您老再晚一步,儿子我就要阵亡了。谢玖啊。夫人啊,快来帮我验伤,看残废了没?我要找程叔叔要医疗费!”

        程知节眼睛一瞪,道:“还敢要医疗费?侄媳妇,快去。甭搭理丫。你去吩咐你家厨娘,多做几个老夫喜欢的菜。我们几个老头子,今天就在卫府叨扰一顿。”

        谢玖微笑道:“叔叔请安坐,我这就去。”

        说说笑笑中,几人去到客厅坐下,卫螭这会儿终于重新拾回伤患的待遇,可以爬在一个软榻上和四老头儿一起胡侃。侃地不外乎就是所谓的酷刑,卫螭赢了程知节,心中高兴,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给吹了出来,听得四老头一阵绝倒,连呼卫螭是人才,应该参军去,专门做那审讯俘虏的官儿,保证啥俘虏到他面前都得歇菜。

        四个老爷子在卫府吃吃喝喝,闹到晚上才踩着醉步由家人扶回去,临走的时候,程知节还醉眼朦胧的对那十个亲兵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卫府的人来,好好干,不要丢了我老程家的脸面。卫小四那臭小子,就是老夫的亲侄儿,在卫府也和在程府是一样的,护好了卫府就是护好了程府,听到没?”

        “是,老爷。”

        十人还有点儿郁闷,毕竟是程知节一手带起来地亲兵,突然间就变成别人家的人了,有点儿小情绪是可以理解的。

        送走了四位老爷子,那十个兵当中某个像头领的人出来,朝卫螭行礼,道:“老爷,小的们今晚回去,收拾一下,后天带家眷一起迁过来,请等小的们几天。”

        家眷?!卫螭一愣,想了一下也明白了,这些人大概是家奴培养起来的,所以程知节能决定人家的归属,如今被输给卫府,为了表示和程府断个干净,肯定要把家眷迁过来的。毕竟,这个时代,家族是一个很重要的观念。

        卫螭点头,道:“行,房子啥地,都是现成的,你们搬过来就可以住,不用后天赶着来,慢慢收拾,给你们五天时间,宽裕些比较好。”

        “谢老爷。那小的们告辞。”

        商议好一些搬家的细节,领头的带着人走了,到人家走了,卫螭才想起忘了问问姓名,不过也不着急,等全部搬过来再问也是一样地。

        接下来几天,卫螭在家里养伤,程知节再没来骚扰过,倒是程明来过两趟,说是他家老爹忙着出征地事宜,脱不开身过来了,还把卫螭答应了要送给程知节出征带着去吃的东西给拉走了一大车,卫府地窖中本来满满地东西,被掏空了大半。

        在家将养了几天,就到了过年。卫螭屁股上的伤,还真像打他的那俩人说的,不躺满一个月是不用想着起来了。但该做的事情却还是得做,医学院的义诊队伍已挑选分配好,长安城外的医疗队已早早出发,长安城内的义诊医疗队,义诊的日子就安排在过年这几天。医学院的教授们都各自带队,卫螭和丁守诚就是长安医疗队的领队兼指导老师,即使身上有伤,卫螭也得去。

        早在义诊的前几日,卫螭就请了长安府的衙役们以朝廷的名义颁布了公告,请各乡的保里挨家挨户的通知过。义诊是好的,但如果老百姓不知道,那再好的东西也是白搭。这次义诊是以李二陛下的名义举行的,代表的是大唐皇帝陛下爱民如子的精神和慈爱,得到了朝廷的大力支持,李二陛下亲自下旨,要衙门全力配合卫螭。

        “卫大人。”

        “丁大人。”

        “卫大人身上有伤,还要抱病坚持,精神实在让人钦佩。”

        “呃……过奖过奖,应该的。”

        卫螭刚一到,让人扶着下了马车,迎面就是丁守诚诚恳的笑脸,只是,这话儿听着杂不对味儿呢?卫螭有些沮丧的想,看来事实已经如他家老爷子所愿的一般,他挨打的消息,差不多全长安都知道了。扭头看看那群学生古怪忍笑的表情,卫螭长叹,啥形象都木有了。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71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73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8:27:58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二十九章 果 脯
        百姓们赶集基本都是赶的早集,清晨也是人最多的时候。为了配合百姓的时间和习惯,大清早,医学院的摊子就摆开了,学生们按照科系和预先分配好的位置坐好,卫螭是伤患,得到特殊待遇,没事可以爬马车上休息,等需要的时候他再下来就好。爬在马车上,这马车是卫府特别设计的,在车厢底下,还有个小炉子可以放木炭,帘子厚厚的关着,一点都不冷,正适合卫螭这伤患。
        知道今天有义诊,许多平日患病却无钱医治的百姓早早就来排队,待医疗队一切摆弄好,已排了长长一个队伍,全眼巴巴瞅着众学生,心急的等待着义诊的开始,有些人发髻上还带着一层白霜,冻得脸通红,似乎是远道而来的。
        护科的同学被安排去维持秩序,药学的则给医科的打下手,有条不紊,忙中不乱。虽然车上很暖,但看着丁守诚一把年纪了还来回奔波,卫螭有些过意不去,干脆下了马车,拄着拐杖,也加入进去。众人见他下来,俱都一愣:“卫大人,你身上有伤,这……”
        卫螭笑着摆摆手,道:“不过是些皮肉伤,只要不挣裂伤口,多活动有助于伤势恢复,大家都学医的,不用我多说吧。”
        卫螭笑笑,抬头看看排队的人群,道:“有些乡亲路途远,恐怕已经等了大半夜了,护科的同学去弄些热水来,还有姜汤,给大家暖暖身子,同学们利落点儿,效率高点儿,别让大家等急了。”
        把事情吩咐下去,分工合作,开始义诊。卫螭拄着拐杖在一旁监督、协助,看学生看病断诊,有疑虑或是学生没把握的时候。上前看看。忙忙碌碌中,也顾不得屁股上的伤口。刚开始忙没多久,一队人马奔驰而来,其实,说奔驰也有点儿夸张,毕竟早市有人,马儿不可能跑起来。待得马队近前,从大马上跳下一个小正太,穿得严实,披着华贵的貂裘做的斗篷。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儿,冲着卫螭笑:“卫大人!母后说,卫大人等人辛苦了,让雉奴送些吃食来。”
        清秀俊俏的脸蛋儿,笑意隐隐,却是李治。卫螭赶紧把丁守诚叫过来,正要谢恩。李治连忙道:“母后说,不能打扰诸位义诊,无须多礼,请以来看病的百姓为重。”
        卫螭和丁守诚对望一眼,卫螭道:“如此,那臣等就放肆了,请晋王殿下转呈娘娘,表达我等的感激之意。”
        “善,本王一定代为转达。”李治小脸儿严肃的应承。待说完正事,小脸儿上地严肃劲儿一丢。跳了过来,拉着卫螭的手,仰头看着他,满脸关怀地道:“听说卫大人又被打了,说是要在床榻之上盘亘一月之久,今日竟然带伤上阵,让人好不钦佩。”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臭小鬼也来取笑他。卫螭给丫一个白眼儿,没好气的道:“大冷天的,做完娘娘的吩咐就赶快回去。小心生病。”
        丁守诚见俩人开始随意说话,也知道李治与卫螭的交情,借口把皇后娘娘的恩赐分发下去,让大家都感受一下皇后的仁德,借故走开了。s
        李治呵呵笑道:“没事。我是男孩子。身强体壮,怎会轻易生病。其实这趟差使是我向母后求来的。我听说卫大人要搞义诊,特来见识一下,兕子妹妹也想来,但是母后不允,怕她生病。”
        卫螭笑着摸摸他肩头,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摸他头。卫螭笑道:“也好,冷就去我家马车上坐坐,里面不冷。病人多,我们可忙呢,一边儿去,别来捣乱。”
        李治嘻嘻笑笑,扭头看看拍起来的长龙,喃喃道:“大臣们常说我天下太平,国富民强,如果真做到了,为何还会有如此多地人来义诊!”
        卫螭一愣,下意识拍了他脑袋一下,轻声斥责:“胡说什么,小心被人告到你陛下哪里,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治笑笑,狡猾的道:“我知道卫大人不会告状的,我又不会在外人面前说。”
        这小鬼,还真会哄人,好吧,卫螭被他说得挺开心的,也不和他计较。卫螭笑道:“自己在一边看着别捣乱,我很忙的,自己打发时间吧,我去盯着学生。”
        李治乖巧点头,一双眼睛滴溜溜在排队的人群中转来转去,若有所思。卫螭笑笑,孩子学会思考也是好的,总比浑浑噩噩地好。不管李治,继续刚才的工作。
        忙了一阵,待轮换着去把长孙皇后赐下的食物吃了,继续义诊。医疗队义诊期间的吃饭问题,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则,已经交由好再来酒楼打理,到得午饭时间他们会送来,不过,今天的是不用送来了。卫螭打发人去说一声。李治在一旁走来走去,四处看看,他带来的侍卫,安排了一个跟在身边,其余的全被李治派了去帮助护科的维持秩序。正忙着,谢玖的声音突然响起:“有伤地人,怎么还不安分?”
        忙乱中抬头,迎着就是谢玖淡淡微笑的脸庞,不止她自己,身后站了几个仆人,每人都拎着一个食盒。卫螭抬头看看时辰还早,还未到午饭时候,道:“怎么来了?家里没事吗?两个小鬼头呢?你带了啥吃食过来?刚才皇后娘娘命晋王赐下食物来给大家了。”
        谢玖一怔,道:“你们已经吃过了?我还想你身上有伤,不方便帮忙,特地过来看看,准备替下你,顺便给你们带些点心、水果,看来是不需要了,来,喝药。”
        谢玖拎着的食盒打开,却是一碗熬好的药汤。这是为卫螭特地熬的,活血化瘀消炎的,喝了可以让伤势早点儿好。看到药汤,卫螭脸顿时苦了起来,迎着谢玖似笑非笑的目光,考虑到面子问题,只得一扬脖子,灌了下去。如果不喝,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被谢玖说。那他就不用活了。
        喝了药,谢玖悄悄给卫螭塞了一颗糖。让他去去嘴里的苦味儿变加入到义诊的行列,代替卫螭指点起学生来,卫螭也有空歇一下,转头去注意李治,却见他把目光投向队伍中两个和他差不多大地小男孩儿处,卫螭也跟着望过去。
        那是两个从穿着上就能看出家境截然不同地小男孩儿。一个穿的衣服虽非绫罗绸缎,但也厚实温暖,可见家境虽然算不上富贵,却家境殷实。能满足温饱,手里甚至还拿着一点儿果脯咬着吃。而另外一个就可怜了些,全身衣服明显地不合身,且打满补丁,洗的发白,被一个白发苍苍地老妪牵着手,排在先前那小男孩儿地后面。黑乎乎的小脸儿,可以看到明显被冻得干裂通红地脸蛋儿,含着手指,眼巴巴瞅着那前面的小男孩儿吃东西,露出来的小手,又黑又瘦,还有开裂。贫穷的小男孩儿看了半天,拉拉老妪地袖子,小声怯怯道:“奶奶,狗儿饿了。”
        老妪听到小男孩儿的请求。低头慈爱的笑笑,摸摸他的头,道:“好,你昨日吃剩下的枣子,奶奶还给你留着呢,我就知道你今天还会要吃的,等着,奶奶拿给你。”
        说罢,抖抖颤颤的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小心打开,却是几颗被人咬过地枣子,拿出一颗递给叫狗儿的小孙孙,慈爱的嗔怪:“你这小狗儿,昨天咬一口就放下。像只小耗子似的。喏,快吃吧。”
        狗儿欢喜的接过枣子。甜甜的咬了一口,嘎吱嘎吱的啃起枣子来,眼神虽然还时不时的看看前面小男孩儿的果脯,但嘴里有东西吃着了,也不那么想要了。
        前面的小男孩儿见狗儿拿了枣子吃,也不知是不是没人羡慕地看着他吃的缘故,突然觉得手里美味的果脯也变得难吃起来,拉拉身旁站着男子的衣袖,道:“阿爹,平儿不吃了!”
        那男子也没在意,只顾着抬头看义诊的队伍进展如何,看是否轮到自己,只是随意的道:“不吃就罢,随你。”
        那小男孩儿平儿“哦”了一声,随手就把只吃了一小点儿的果脯给扔了出去,丝毫没有犹豫,似乎一切都已习以为常。排在后面的狗儿似乎愣了愣,看了前面的平儿一会儿,突然挣脱***手,奔到被扔弃地果脯边,不顾脏污,捡了起来,小手努力的擦了擦,走过去,递给前面的平儿,小声道:“你的东西,还没吃完,为啥要扔了?多可惜呀,吃完吧!”
        平儿小嘴一撅,嫌弃道:“我不要了!不好吃,给你吧。”
        狗儿一愣,旋即欢喜的问:“真地不要了吗?真地给我了吗?”
        平儿道:“当然,我都不要了,你捡回来就给你好了,我家里还有呢。”
        狗儿欢喜的笑了开来,脏脏地小脸儿兴奋得通红,笑容纯真憨厚,小小的咬了一小口,道:“真好吃。”
        说罢,拉拉奶奶破旧的衣服,道:“奶奶,帮狗儿装起来,狗儿明天再吃。”
        白发老妪一看,忙问:“这东西哪里来的?”
        狗儿见奶奶严厉的神情,小声道:“前面的小兄弟扔了不要,狗儿捡来的,奶奶,可好吃了,你也吃一点儿,剩下的我们明天再吃。”
        说着,就把手里的果脯往老妪嘴里塞去,老妪听到不是他朝人家要的,也不是他偷的,这才笑着慈爱的摸摸小孙孙的头,弯腰含了一下塞入口中的果脯,道:“好好,奶奶吃过,奶奶帮你装起来,明天再拿给你吃,今天先把枣子吃完,知道不?”
        “嗯。”
        老妪又拿出小布包,一层层打开,小心翼翼的把那块果脯装起来,祖孙俩重又欢欢喜喜的继续排队。
        卫螭看得一阵微笑,他记得他小时候,奶奶也是那么帮他藏零食的。农村里的娃,能有个吃食就很不错了,他又是男孩子,在重男轻女的奶奶那里,经常能悄悄分到不少零食,每次他吃不完的东西,能装的,奶奶就帮他装在一个空的抽屉里,待他要吃的时候去拿去,不能装的才会分给姐姐妹妹们。看着今天的情形,卫螭觉得很亲切。
        回头见李治还是好好的盯着狗儿看,不由笑笑,卫螭拍拍他,问道:“想什么呢?看着人家出神,莫不是你也想吃果脯?还是枣子?”
        李治小脸儿一红,呵呵傻笑一阵,才低头道:“我平日也如那平儿一般,胡乱扔东西,不知为何,现在突然觉得好丢人。”
        卫螭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到了,摸摸他头,又拍拍他的小肩膀,颇为开心,道:“知道丢人就好。其实吧我以前也这么干过,现在也脸孔发热。不过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以后别乱扔就好,对吧?”
        李治点点头,害羞的笑笑,突然道:“卫大人,我叫人去买包糖果点心送狗儿可好?”
        卫螭摇摇头,道:“不好。”
        “为何?”
        卫螭拉着李治,指着狗儿和平儿的方向,道:“你仔细看看,说说这两个孩子有什么不同?”
        李治又盯着看了一阵,道:“平儿穿的、吃的都比狗儿好,看狗儿的衣着,家里可能比较穷。”
        卫螭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平儿家境殷实,对他来说,一片果脯,无关紧要,扔了就扔了,因为太平常,不需要珍惜。而狗儿就不同,因为家境贫穷,一块小小的果脯,吃不上几回,更甚者,可能一辈子也吃不上。”
        李治很聪明,卫螭一说,他就明白过来,道:“因为易得,所以不珍惜吗?”
        卫螭点点头,语重心长:“算是吧,具体的,你先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说。我小时候念过一首诗,今天念给你,以后我们共勉吧。”
        “请卫大人指教。”李治做出一副谦虚求教的样子,表情还真别说,忒认真严肃。卫螭笑笑,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章 好为人师
        李治跟着喃喃念了一遍,认真道:“雉奴记住了,谢卫大人指教。”
        卫螭呵呵笑笑,揉揉他脑袋,道:“你小子就是这样,小小年纪,成天装成个老头子作甚!”
        李治认真严肃的表情一跨,嘿嘿笑笑,露出一副顽皮模样儿,这样子,他也只会在卫螭面前才会露出来。李治笑道道:“卫大人总是与旁人不同,旁人都对雉奴说,殿下要懂事,殿下要努力学习,殿下要为陛下分忧。只有卫大人从来不对雉奴说这些。”
        李治的笑容,带着点儿顽皮的意味,掩饰稚嫩的脸上浮起的淡淡忧伤,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小男孩儿身上,说实在的,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这是一个敏感细腻的孩子,也是一个寂寞孤独的孩子。卫螭笑笑,拍着他稚嫩的肩膀,笑道:“正因为别人已经说了,所以我才不需要多嘴。”
        这话让李治露出了笑容,小脸儿光彩照人。卫螭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千,为那些生在皇家的孩子叹气。同一个老爸生的,同一个环境成长,有些人开窍了,学会了保护自己,学会了融入环境;而有些人则一直懵懵懂懂,被富贵荣华所迷惑,成了人人生厌的脓包!在触手可及的东西面前,在众人的吹捧阿谀面前,人总是容易迷失自己,特别是心智还不够成熟的孩子。
        卫螭扭头看看环境,人人都很忙碌,没人有空搭理他们,除了随李治来的侍卫。卫螭眼珠一转,道:“天气寒冷,我身上又有伤,我们上马车上去歇歇。”
        李治也是个聪明机灵的小鬼头,立时就明白了卫螭的意思。点点头,对侍卫道:“本王要和卫大人上马车歇息谈话,你们按照老规矩办事。”
        “是。殿下。”
        众侍卫很自觉的围着马车站定,站的距离,估摸着正好听不到马车里谈话的距离。卫螭冲着李治会心一笑,爬上马车,车里的小几上,摆放着谢玖拿来地水果、点心。卫螭笑呵呵的问:“是不是比外面暖和多了?哎哟,这伤还真是麻烦,我要躺躺。”
        “嗯,怎么弄的?”
        卫螭爬到在一边。李治看着有趣,也跟着爬到,欢喜地问道。卫螭笑着把设计原理一说,李治当场表示:“我回去也照着卫大人说的叫工匠改造一下,不然冬天出门坐马车的时候太冷了。”
        看李治欢喜的样子,卫螭也挺开心,道:“这样多好。开开心心的,装啥小老头。”
        李治不好意思的笑笑,转移话题:“卫大人刚才吟的诗是从何处听来的?”
        卫螭放松的爬着,道:“小时候上学地时候听先生教的。我小时候挑食又偏食,成天就爱吃些点心什么的,从不来吃正餐,个头也长不高,还浪费粮食,然后就被先生教育了。”
        李治道:“卫大人被先生教育一次就如此深刻,我也经常被先生教育。s”
        卫螭哈哈笑道:“谁小时候没被先生教育过?被说了也没关系。谁让咱没作对!没办法。”
        “可是,被先生骂了会很不开心,很丢人啊!雉奴不喜欢被先生骂!”
        自尊心强的小家伙!
        卫螭笑道:“没错,谁被骂了会开心啊!但是呢,生活还是得继续啊,难道被骂一次,你就整天不开心、一直念念不忘么?那岂不是无趣得很。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有个大我很多岁的大哥,我小时候有次被骂,骂得很惨,很不开心。他对我说,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你笑,它也笑;你哭,它也哭。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啥不开心些过呢?”
        李治看卫螭的眼神,有着羡慕。道:“卫大人成长的环境真让人羡慕,可是雉奴地环境……唉。”
        李治叹了口气。卫螭摸摸他脑袋,沉吟一阵,道:“雉奴,你知道感恩吗?”
        “感恩?!雉奴当然知道!”李治小胸脯一挺,做出一副男子汉模样。卫螭呵呵笑笑,道:“知道就好,让我们一起学会和做到感恩吧。”
        “请卫大人指教。”李治又是一副虚心向学的样子。卫螭道:“你知道吗?你的身份和地位,你的出身,在许多人眼中,是贵不可言的,人人巴望着、祈求着下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华贵身份,吃喝不愁,穿绫罗绸缎,受最好的教育,在许多人眼中,这就是幸福。但是,在你的眼中,却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你不快乐。”
        卫螭最后一句话,让李治眼圈一红,低着头,没说话,努力忍着没让泪水落下。卫螭默默一叹,道:“刚才的平儿和狗儿两个孩子,你也看到了,在平儿地角度上,果脯不过是他丢弃的、不要的,无关紧要;但狗儿却当宝贝一般收了起来。这就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站的立场不同所带来的差异。不如我们也换个角度思考你的困扰,试着去感恩吧。娘娘怀胎十月诞下你,辛苦把你抚养长大,其中的艰辛,你身为人自,是不是应该因此而感恩?陛下征战四方,沙场杀敌,坐到如今的至高之位,你因此而得到晋王的封位,得以安享荣华富贵,是不是该因此感恩?教导你地先生们,付出心血,教导你学问和做人的道理,让你明白事理,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如果没有所有人的付出和努力,雉奴又怎会成为今天的雉奴?对了,你还应该对自己感恩,因为陛下和娘娘的抚育、教导,因为诸位先生地教导传授,因为雉奴自己地努力刻苦,才有了今天这个懂事、明理、聪慧、能干的雉奴!你感恩生活,生活将赐予你灿烂地阳光;你不感恩,只知一味地怨天尤人,最终可能一无所有!成功时,感恩的理由固然能找到许多;失败时,不感恩的借口却只需一个。殊不知,失败或不幸时更应该感恩生活。”
        李治听得若有所思。卫螭给他时间让他思考,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李治想了一阵。道:“雉奴明白了,雉奴会努力去做到!”
        卫螭笑着道:“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偶尔也需要休息的时候。我们要明白的只是一种态度,让你获得更多快乐地态度。感恩,使我们在失败时看到差距,在不幸时得到慰藉、获得温暖,激发我们挑战困难的勇气,进而获取前进的动力。就像罗斯福那样,换一种角度去看待人生地失意与不幸。对生活时时怀有一份感恩的心情,则能使自己永远保持健康的心态、完美的人格和进取的信念。要学会让自己快乐,孩子。”
        李治眼睛闪亮的看着卫螭,怯怯的道:“雉奴也可以吗?晋王也可以吗?”
        “可以。我们要在学会知识,明白事理的同时,学会去思考!用心的思考!这样说吧,咱要分清楚一些东西。比如说。所处地环境,所具有的身份,这些东西,不止是一种享受,有时候还代表着责任,就像事物的正反方面,有好的,相对的,就会有坏的一面,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好或者坏。可怜之人比又可恨之处,同样地,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接受了好的一面,咱还必须去接受坏的一面,这是事实,没法儿逃避,也没法儿忽视!”卫螭耐心十足的说道。李治想了想,有些疑惑,道:“可是这样我不快乐,卫大人不是要雉奴学会快乐吗?”
        卫螭正色道:“是的。我告诉你要学会快乐,但是,这个快乐是有前提的,是在承担你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之后,在你身份、地位允许的范围之内。不造成冲突的前提下。”
        李治的小脸儿更加疑惑。一脸地迷糊:“雉奴不明白。”
        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这些处世的哲学,他又怎么可能明白。卫螭手指点着额头,想了想,道:“这样说吧,咱简单点儿说。”
        卫螭去翻马车内的柜子,翻出纸和笔墨,一边写,一边道:“咱们列一个单子,写上想做的事、应该做的事、能做的事,这三张纸,你认为应该怎么排序?”
        李治陷入沉思,卫螭耐心的等待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做出选择。李治来回的摆弄着三张纸,满脸的犹豫不决,偶尔还眼带迷茫,求助地看向卫螭。卫螭坚定的摇头,道:“你必须自己排出来。”
        李治又排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微怒道:“这要怎么排!我不明白!”
        卫螭看着他,一会儿把想做的事排朝前,一会儿又把应该做的事排朝前,一脸矛盾。卫螭默默叹气,毕竟还是个孩子。逐决定对他循循善诱,拿过那三张纸,道:“你是陛下的儿子,是晋王殿下,在做所有事情之前,你首先要考虑地是你应该做什么,我们先把这张纸排朝前,你地意见呢?”
        李治思考一阵,点头同意。卫螭接着道:“确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咱们还要考虑一个能力地问题,做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不过高的高估自己,不低看自己,有几分能力就做几分事,所以,我们要考虑能做的事是什么。”
        李治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专注的听卫螭说。他的态度,让卫螭挺爽的,不由暗地自嘲可能他也有好为人师的毛病,不然咋成天管这些萝莉正太的事情呢。自嘲的笑笑,卫螭接着道:“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不可能所有都靠理智控制,所以,我们会有喜欢的,会有厌恶的,同样的,也会有不愿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各自的想去达成的理想,你有,我也有。但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生在这个世间,要生存,要活下去,要维护自己的身份地位,要让自己和在乎的人,为父母、为朋友、为兄弟、为妻儿等等,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委屈自己,放弃自己最想做的,去做应该做和能做的,所以,想做的事,要排在最后。”
        李治一愣,低着头想了半晌儿,小声问:“就不能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做吗?不可以把想做的、能做的、该做的都一起做完吗?请卫大人教我!”
        卫螭温和的凝望他一阵,道:“可能可以,也可能不可以。要如何取得三者之间的平衡,让自己快乐,这需要智慧!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去学习,要你自己去选择!我没法儿教你这些。”
        李治有些落寞,郁郁寡欢,道:“那谁可以教我?”
        卫螭摇头:“没人可以教你,只有你自己可以。平时多看、多听、多思考,见识的多了,思考的多了,你自然就会明白的。智慧,有时候也是一种累积。思考、选择、放弃,然后达到平衡,然后你就能获得快乐。”
        李治点头,认真道:“雉奴记住了!虽然现在还不是太明白,但雉奴一定会努力思考,直至明白为止。”
        卫螭笑着摸他头,抚慰道:“好孩子,苦了你了。但你生在帝王家,这些东西,你必须明白,不然,你会吃亏的。每个人生存在世间都不容易,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吧。”
        “嗯!”李治笑着认真点头,看卫螭的眼神,满是感激和孺慕。卫螭笑笑,不再说这个话题,李治是个聪明的孩子,不需要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只需要让他懂得思考,他自己就能学会如何去取舍、判断。他是个聪明、自尊、感性的孩子,所以,才会这么的不快乐,如果李治生来就是李的性子,浑浑噩噩,或是更是他的福气。这会儿,卫螭有点儿明白为何历史上的李治会被人说懦弱,会让武则天夺了大权了。   


    六八小说网->书库首页->大唐御医 上一页 | 返回书目 | 下一页 |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第三十一章 大军开拔
        “卫大人说雉奴是老头,却不知自己刚才就是一副老头的口吻。”
        说说笑笑中,李治不知道想到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卫螭一滞,心中暗骂臭小鬼,咬牙切齿的道:“那叫睿智,叫生活的智慧,懂不?居然说我老头子!”
        卫螭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努力的瞪着李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李治已经投胎一万遍啊一万遍。李治呵呵笑着,笑得那个快乐啊,那个刺眼啊,如果拉过来打屁股,会不会被砍头?!这是个问题,卫螭搓着下巴琢磨。
        卫螭还没琢磨出个结果,李治就已经狡猾的跳下马车,一副对义诊很感兴趣的样子,跳下去观察去了。卫螭长叹一声,感慨就是做人太老实啊。不过,李治说他刚才说的话像老头子说的,他却有些感触。穿越之前就已经经历良多,穿越后算是两世为人,没有这些感慨,或许,他一辈子都快乐不起来,偶尔,人也是需要点儿精神胜利法,需要一双沧桑的眼睛和一颗年轻的心。感叹发表完毕,卫螭也跟着下了马车,去帮忙照看着。在后世现代都医疗资源不足,更何况是这卫生医疗条件落后的大唐,穷人只会更多,看不起病的人也会更多。
        到得下午结束义诊各自回去休息,人人都是一副疲劳状态。李治早就被卫螭打发了回去,反正他留着也帮不上忙。谢玖说话多,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卫螭则直接爬在马车上就不肯动弹了,厮身上还有伤呢。
        辛苦义诊了两天。到得第三天,西行大军开拔在即,举行出征仪式。在古代,出征是有一套严格的礼仪和祭祀地,上至天子,下至文武百官,都需照着这个仪式规矩来。此次西行大军,很得李二陛下重视,文武百官都得参加,就算是病休在家的卫螭也不例外。卫螭把要随大军出征地学员聚在一处。在酒楼包了个跨院,摆开筵席,所有在京中的教授们聚齐,给他们开壮行宴。
        按照惯例,似乎领导同志都应该发表一通激昂的讲话,轮到卫螭的时候,卫螭就说了一句:“活着回来!医生是救人的。想救更多的人,对得起一身所学,就活着回来!敬大家一杯!干!”
        壮行宴上,众学员都很激动,热血沸腾,一副即将报国在沙场的样子,显然,没几个人把卫螭的话真正听进去。都是些热血青年。卫螭微笑着,看着众人的慷慨激昂,突然觉得这样也好。经过历练了,才会成熟起来,有些东西,只靠说是没用的,最多,拜托程老爷子多照顾些,在战争面前,个人显得很无力。
        本来计划进行五天地义诊,却因为不停有远处的人赶来而不得不延迟到十天,此时。年已过完,再过得两三天就是大军开拔的日子。卫螭身上的伤已好多了,可以抛开拐杖,自己慢慢走了。在前几天,程老爷子输给他的十个亲兵终于拖家带口的来报到。
        当初设计重建庄子的时候。留有专用地宅基地。甚至还多盖了十多幢房子,就是预备如果有外人迁入的话。不用再去赶着盖。十户亲兵迁来,正合适。
        “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小的随老国公姓,叫程会南。”
        迁入的十户,都是随程老爷子姓的,一水的全都姓程。卫螭笑笑道:“你们在我府里当差,家眷如想种地,管家成叔会安排田地给你们,如果不想,可以学庄子上的其他人家,养些家禽,贴补家用。”
        程会南道:“谢谢老爷。老国公在挑选人的时候,就和小的们说过卫府的情况,小地们是自愿来卫府的。”
        “如此甚好。”卫螭满意点头,让他下去整理新家去。刚搬来不久,肯定有许多事要做。问了一些情况,之后便把安置的琐事交由谢玖和管家去安排,卫螭准备参加大军的开拔仪式。
        到得开拔当天,穿上官服,按时到达校场。刚过去,高履行、程明几个就冲着卫螭一阵怪模怪样儿的,眼神若有所指的朝卫螭的屁股瞄去,看的卫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郁闷,被打屁股居然被全长安都知道了,赶紧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却是房玄龄道:“四郎伤已好了么?恭喜恭喜,看来下地走路没有任何问题了。”
        很好,表情一本正经,只是,只是那眼神别那么戏谑就更逼真了。卫螭翻个白眼儿,拱手道:“同喜同喜,房大人也在路上走,为何我就不能呢?”
        房玄龄一愣,笑了起来:“好你个卫子悦,端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卫螭笑的得意:“那是,吃啥都成,就是不能吃亏呀。”
        卫螭走到自己位置站好,虽然年纪轻,但品级高,身旁站得全是一群老头子。见卫螭来了,一个个打着招呼,魏征丢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地卫螭有些情不自禁的咬牙切齿,走过去,低声笑着道:“魏大人站得姿势实在是太正气凛然了,看得小侄好想踹一脚!”
        魏征笑道:“是吗?多谢卫大人夸奖,仪式即将开始,卫大人还是快快入列吧。”
        唉,没办法,谁叫卫螭太老实,没有人家魏征那么腹黑呢。显然,功力不在一个档次。很发指的看了魏征一眼,卫螭慢慢挪到自己位置上,显然伤还没有好利索。
        随着仪式开始,卫螭的心思就渐渐移到上面来,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古代大军出征,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不过看周围地人,人人都是一脸严肃。他也不好太眉飞色舞,只能耐着性子。跟着做出一脸肃然,心脏在胸腔中怦怦巨跳——这就是兵强马壮,能征善战地大唐军队,很想做个愤青,举起拳头高喊一声大唐帝国主义万岁!
        到得一套仪式规矩做完,卫螭已是全身疼痛,不是激动地,是站的,时间太长了,站得厮全身发麻。还真是考验人。
        就像承乾太子说地,程知节是此次出征的主帅,承乾太子被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将官,跟在队伍后面,缓缓随着大军出发。路过卫螭站的地方时候,还投过来一个眼神,卫螭微微一笑。无声的说道:“殿下一路顺风,臣等着你凯旋归来喝庆功酒。”
        承乾太子腰杆一挺,在马上坐得笔直,深深的看了身后的长安城一眼,猛地转过头,不再回头,坚定的跟着大军而去。送完西行大军,随着文武百官上朝,去太极殿,卫螭没啥事。还在病休,这朝堂上不上都没事,干脆转去宫里看看小兕子,话说好久没见这小丫头,颇有些想念。
        小丫头如今已有了自己的寝宫,卫螭一进去,就见一屋子挂的都是小桔灯,一群宫女内侍忙着吃桔子,剥桔子皮。卫螭一愣,扭头四顾。问道:“这是在做啥?”
        闭着眼睛,很虔诚地跪着,双手合十祈祷的小萝莉听到卫螭的声音,睁开眼睛,站起来。欢喜的道:“卫大人来了!看到太子哥哥了吗?太子哥哥出征了吗?”
        卫螭笑着点头。明白过来,道:“兕子这是再为你太子哥哥出征祈福吗?”
        兕子小脸儿上满是担心。道:“是呀,太子哥哥说他要上阵杀敌,要兕子为他祈福,祈祷多杀一些敌人,保佑我大唐国泰民安。”
        卫螭一怔,谁教她这些的?!这不是揠苗助长么!撇撇嘴,耐着性子道:“难怪做这么多小桔灯。”
        说完,转眼看看帮忙剥皮的宫女内侍们,却见其中一个宫女已经肤色发黄,连忙道:“兕子的心意,上天已经知道,你太子哥哥也会知道地,一定会成功凯旋的。做了这么多小桔灯,已经够了,你看,那位宫女姐姐都已经肤色发黄了,再吃下去会生病的。”
        兕子顺着卫螭指的一看,小脸儿满是愧疚,绞着手指道:“呀,真的黄了,兕子不知道,兕子做错事了!卫大人帮小桃儿看看好么?兕子不要小桃儿生病!”
        那肤色发黄的宫女就是小桃儿,是兕子宫里的宫女。卫螭笑着点头,道:“可以。不过以后兕子也要记住了,吃不下、吃不完的东西,可以分给其他人,不要强迫吃下去,无论什么东西,吃多了可是会生病的,到时候就要喝苦苦的药。”
        “嗯。卫大人,快帮小桃儿看吧。”
        兕子满脸愧疚,拉着卫螭过去,眼巴巴瞅着小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害怕地表情。卫螭看得心中一软,道:“没事的,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喝水,不要再吃桔子、肝脏等,最多一个月就会恢复过来的,不用喝药。”
        小桃连忙感谢卫螭,卫螭笑着摇头。兕子拉着卫螭的手,躲在卫螭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对小桃道:“小桃,都是我让你吃这么多桔子,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小桃连忙道:“公主,奴婢没事的,卫大人都说了,只要一个月就会好的。公主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就是为公主送命也甘愿的。”
        兕子笑笑,重又躲回卫螭身后。卫螭朝旁观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心领神会,把一众宫女内侍带了下去。待众人下去后,小兕子放开卫螭,一个人脱了鞋子爬上炕,抱着双膝,面对着墙壁坐着,缩成一小团儿,看的卫螭一阵纳闷:“兕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兕子小声道:“兕子害小桃儿生病,兕子在反省!”
        嘿,这孩子真可爱。卫螭忍不住露出笑容,走了过去,道:“兕子这样说,那我也有错了,都怪我啊,居然没提前告诉兕子桔子不能多吃,那我也一起反省好了。”
        兕子一听,连忙转过身来,急切道:“明明是兕子做错,为何要卫大人一起反省呢?是兕子做错了嘛!”
        卫螭见她转过来,心头才放了下来,抱过她,笑道:“兕子是做错了,我也做错了,我们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两个人一起受罚吧!罚什么呢?要罚严重点儿,这样吧,兕子最喜欢吃水果羹,我最喜欢瘦肉粥,就罚我们三天都不能吃喜欢地东西吧!谁让小桃是因为吃的才生病呢,对不对?”
        兕子想了想,很认真的道:“嗯,兕子会三天不吃水果羹的!”
        卫螭笑笑,他很疼兕子,但疼爱她就不代表要宠溺她,犯了错,认识到错误,这是必须的,他可不想把可爱地小兕子养成个娇惯地孩子。哄回了小兕子,小萝莉缠着卫螭,让他给讲义诊的事情。看来是李治回来之后对她说过,勾起了小萝莉地兴趣,但长孙皇后不准她大冷天儿出宫,让小萝莉的好奇心吊的高高的。
        卫螭想了想,挑些有趣的、轻松的出来讲给她听,顺便教育她爱护自己的身体,逗得小萝莉频频点头之余,不住的咯咯笑,清澈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卫螭。讲了一阵,卫螭道:“讲完了,兕子是不是也应该给我讲讲最近学了什么?”
        兕子眼睛一亮,欢快得像只奔跑的小鹿,握着小拳头,喜滋滋把最近的功课报给卫螭听,特别重点强调了一下——她有跟师傅认真学下棋!强调完,还满脸期盼的提议:“卫大人,我们下棋好不好?”
        卫螭脸色一变,嘴角抽搐着,强扯出一个笑容,不报啥希望的问道:“那兕子想下什么棋?呃……围棋好不好?或者跳棋也成?”
        “象棋!”兕子的小脸儿上,神情那个坚定,那个期盼啊,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啊眨,考验着某人的心脏承受能力。   
         有童鞋说有错字啊,惭愧,俺用的是拼音输入法,打字又快,有时候一不注意就……尽量改吧!阿门!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二章 自食“苦果”
        某人看着小萝莉清澈干净的眼睛,无语泪先流的回忆起惨痛的过往。
        卫螭不会下围棋,一点儿都不会,从来没接触过,以前也没那个兴趣。穿越来古代后,闲着没事干的时候,需要找娱乐活动的时候学了围棋。刚学会的那会儿,瘾大技术差,这是普遍情况。于是,挑战了N个人,遭遇了N+1次失败后,某男很不要脸的去挑战兕子小萝莉,结果可想而知。
        兕子是会围棋的,还是跟宫里的名师学的,棋艺比起卫螭,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儿,是高出好大一截。在于是,某男得到了终身难忘的教训——千万不要小看女人!不管那个女人是萝莉还是御姐,杀伤力都是一样的惊人!
        在围棋上受到惨痛教训的卫螭,拐骗小萝莉,拐弯抹角的问明白小萝莉只会围棋、跳棋,其他都不会,还没来得及学象棋,就起了坏心眼儿,端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诱拐小萝莉:“兕子,我们下象棋吧。”
        “象棋怎么下?”小萝莉没学过,不知道。
        卫螭笑着道:“一种很好玩的棋,比围棋有趣。”
        听到有趣,本着对卫大忽悠一贯的信任,乖巧而又好奇,十分具有配合精神的兕子小萝莉同意下象棋。卫螭笑眯眯的端出棋盘,车马炮仕卒等一一摆好。开始讲解规则,就是这讲解规则的过程,成就了某男的噩梦。
        兕子:“为什么马要走斜日?不能直着走吗?”
        卫螭“呃……”
        兕子:“为什么象要走田字?”
        卫螭:“这个……”
        兕子:“为什么卒只能走一步?”
        卫螭:“那个……”解了规则,不再问为什么,开始下棋,噩梦再度开始。卫螭叹气声一下比一下长,满脸无力的表情:“兕子。卒子只有过界才能横着走。”
        “为什么呢?”
        “……没啥,您继续。”
        过了一会儿,卫螭再次叹气:“炮隔一颗棋子才能打,隔两颗打不了!”
        兕子:“为什么能打隔一颗不能打隔两颗?”
        卫螭再度无语,咽下喉头即将喷薄而出的血液。厮只能继续下着规则被改得连七八糟的象棋——兕子式象棋!小卒可以随便乱跑,马可以走直线,象可以飞过河,炮可以隔两颗甚至三颗棋子!一旦他有质疑,立马儿就是一句为什么!天呐,十万个为什么也没这么难啊!
        回忆完惨痛的经验教训,卫螭绿着脸,眼巴巴地瞅着小萝莉,对上的就是小萝莉毫不设防的脸孔,清澈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满心地欢喜与依恋,好吧,他功力不够,没办法对着这样的面孔和眼睛狠下心,遭虐就遭虐吧,忍了。谁叫咱是男人呢。卫螭抹了把脸,露出一个还算和蔼可亲的笑容,怀中革命先烈视死如归的精神和气概,挥手道:“好吧,下象棋!”
        随着卫螭这一声认栽式的决定,兕子欢快的跑去搬来棋盘、棋子。很漂亮的期盼和棋子,全玉雕琢的,太喵喵的奢侈了,看的卫螭一阵阵地流口水,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问:“兕子,这棋盘啥时候做的?”
        兕子笑嘻嘻的道:“父皇赐的!父皇连输好几盘棋,赏赐给兕子的。”
        卫螭嘴角又开始抽搐,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好奇,追问:“是下象棋吗?”
        兕子笑得甜甜的:“是呀,就是卫大人教兕子地象棋,兕子是不是很厉害?”
        一脸羞羞的笑容,低着头,一副快夸奖兕子。兕子是聪明的小孩儿的样子。卫螭这会儿不止是嘴角抽搐了,脸孔也抽搐起来,僵硬着手臂,摸摸小萝莉的脑袋,夸奖:“不错不错。兕子真是厉害。居然能赢陛下的棋子!嗯,好孩子!很厉害!”
        被夸奖了的兕子显然很开心。笑容更加的甜蜜,摆棋子的小手,动作都利落了不少,甜甜的道:“父皇还说,卫大人教地好,要奖励卫大人。”
        卫螭心中咯噔一下,扪心自问,如果有人教他家麒麒下象棋,教的乱七八糟的,他会不会夸奖人家教的好呢?或许会,不过,这么夸奖的时候肯定也是咬牙切齿,巴不得把误人子弟的家伙碎尸一百遍啊一百遍。严重的后果,让卫螭一个激灵儿,赶紧想办法准备脱身,决定多休几天病假,这宫里最近还是少来为妙。干笑着,估摸着时间,陪小萝莉下了一盘棋,照例输了个七零八落,被兕子小萝莉连续将军十来回,终于弃子认输后,卫螭抬头看看时间,道:“兕子啊,时间已不早,我该回去了,如今我义诊完了,改日……改日……”
        告辞离开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因兕子小萝莉双目水波闪闪的看着他,一脸儿可怜的表情:“卫大人又要走了吗?那……那兕子去念书、练字,下次卫大人进宫来时,还要给兕子检查功课,还要陪兕子下棋哦!卫大人再见。”
        虽然不舍,但乖巧地没有出口挽留,站起身,自己慢慢的,小心的收着棋子,一边收,一边有晶莹的水滴往下坠落。卫螭看得心里就像刀剐了几千下似的,差点儿愧疚而死,抹抹脸,柔声道:“那啥,好久不见兕子了,义诊也完了,如果不打扰兕子练习功课地话,不如……我们再下几盘棋或者做一些兕子喜欢地事情,好不好?”
        “好!”
        雀跃的语调,欢喜地声音,抬起小脸儿,还挂着闪闪的泪珠,眼睛湿漉漉的,却已裂开小嘴儿笑了起来。卫螭默默叹气,好吧。他再一次被萝莉打败了,自己送上门去给萝莉虐待,但就算被虐的“金光闪闪、瑞气千条”,他也很开心就是。勇敢的卫螭童鞋,这一刻。你不是一个人呀一个人,董存瑞、邱少云等无数革命先烈在注视着你,这一刻,长征精神照耀四方,革命精神附体,小宇宙爆发!燃烧吧,勇敢而又伟大地卫螭童鞋!峨眉豆腐。
        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个朴素的、充满革命意义的鼓励,卫螭笑呵呵的重新杀上棋盘,和兕子小萝莉站在一起。就算马走的乱七八糟,就算象在棋盘上飞来飞去。就算卒子横七竖八地乱走,就算被将军了无数次,看着兕子开心的笑脸儿和欢快的笑声,一切都足够了。
        “……将军!卫大人又要输了!”兕子笑得很开心,拍着小手说道。卫螭抓着脑袋,苦笑不已,谁让兕子的规矩太过自由。他习惯了正统的下法,还真是没赢的希望。摊开双手,卫螭准备认输,而这时,李二陛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卫子悦,端是下的一首好棋啊。”
        很平淡的语气,甚至带着笑意,卫螭却脊背一凉,扭头一看,身后站的笑得很无良地中年男人不是李二陛下是谁。李二陛下身旁还站着个笑吟吟的美妇,却是兕子她娘长孙皇后。
        “父皇!母后!”兕子欢快的扑了过去,一下扑进母亲怀中。长孙皇后弯腰把她抱起,轻轻亲了亲兕子粉嫩嫩的脸蛋儿,柔声轻笑:“好乖,好乖。”
        卫螭连忙行礼:“参加陛下、娘娘。”
        李二陛下与长孙皇后一起走到上座坐下,兕子乖乖的依偎在母亲怀中,一脸满足,卫螭看了一眼,不知咋的。有点心酸,赶紧低下头。李二陛下道:“卫螭,朕听兕子说,象棋是你教她的?”
        算账地来了!卫螭喟叹一声,道:“回陛下。是微臣教的。”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近乎咬牙切齿:“教得好啊!原来你家的象棋是那等下法,象可以飞过界。卒子未过界就能横走,炮能隔着两颗、甚至三颗棋子打,马能走直线,这是哪里学来的下法?”
        汗,看来身为兕子她老爸的李二陛下也受过荼毒,看来荼毒的还不轻,突然间,卫螭遭虐严重的心理突然平衡了,圣光在这一刻降临,照耀了卫螭的整个心田,丫自觉这刻无比的伟大和圣洁,连表情都透着一股叫悲天悯人的气质,缓缓道:“请问陛下,象为何不可以过界?马为何不能走直线……”
        卫螭缓缓把兕子问他那些,比十万个为什么还难地问题抛了出去,满眼泪汪汪的瞅着李二陛下。李二陛下一滞,哑口无言,答不出来,只能气哼哼的瞪了卫螭几眼。长孙皇后却噗嗤一笑,把怀里抱着的兕子又紧了紧。
        卫螭长叹一声,道:“陛下,您不是第一个,臣才是第一个呀。”
        李二陛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卫螭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就开心,拉着长孙皇后笑道:“观音婢,何谓自食苦果?何谓搬石头自砸其脚?观卫子悦此刻情状就是!端是真实深刻的写照!”
        卫螭还能说啥,恨不得喷出一口心头血,直接倒地不起算了。好心陪他闺女玩耍,消解小家伙的寂寞,丫做老爸的到头来居然还这么嘲笑好心人,真是……真是……预祝兕子的象棋永远不改,一直就这么下下去,让兕子她爸一直输,一万年不改!阿门!
        卫螭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让长孙皇后抿唇一笑,依稀有几分兕子抿唇微笑时地模样儿,低声道:“陛下,孩子们吃点心的时间快到了,臣妾带兕子去吃些点心。”
        李二陛下刚要说话,兕子就急急道:“母后,兕子不要吃点
        “为何?”帝后夫妻对望一眼,长孙皇后问道。兕子低下头,怯怯的望了母亲一眼,小声道:“兕子犯了错,要惩罚,说好三天不能吃最喜欢的点心。”
        帝后夫妻一奇,正要细问,卫螭笑着道:“陛下,娘娘,还是由微臣来解答吧,事情是这样的……”
        卫螭把事情经过一说,帝后夫妻才恍然大悟,长孙皇后道:“桔子吃多了,真会全身发黄吗?”
        卫螭道:“回娘娘,是地。桔子里含有一种叫胡萝卜素地东西,这是人体健康所需要的,但是,需要地量也有限制,过量了就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摄入过量的胡萝卜素会使人皮肤发黄,不过没有什么大影响,只要多喝水,停止胡萝卜素的摄入,大约一个月就能恢复正常。人体就像是一桶水,而人体所需要的各种物质元素就是构成水桶的各种要素,缺了不好,多了也不好,医学上说,人体阴阳五行平衡,也是这个道理。”
        长孙皇后听得频频点头,点点兕子的小鼻子,柔声道:“听到了吗?以后可不能再如此,念你初犯,就罚三天不能吃点心,以后可要打板子的。”
        “是,母后,兕子记住了。”兕子甜甜笑着,依偎母亲怀中,舍不得放开。长孙皇后柔柔一笑,轻拍着她。兕子与卫螭玩了半天,到处蹦来跳去的,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眼睛半睁半闭的,长孙皇后连忙抱着她进厚电,哄她睡觉去。
        李二陛下目送着母子俩进去,目光柔和,待得母女俩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才转回头来,问卫螭:“子悦,义诊效果如何?朕还等着你的报告,今日先给朕说说。”
        卫螭见开始说正事,也收起笑容,组织一下语言,道:“陛下,本次义诊一共组织了十个小分队,长安城内分派了两个小队,其余八个小队全部奔赴外地,正陆陆续续赶回来的途中,总的情况,暂时还没法儿统计,目前臣掌握的只是长安城内的情况。”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道:“先说说你掌握的。”
        “是,陛下。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71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7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9:21:08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三章 盗盗盗!

        义诊十天,暴露出来的问题和情况,除了医学院教学上需要改进的地方之外,其实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医生严重不足。卫螭说了半天,弯来拐去的就一个意思——请李二陛下支持医学院的招生和发展。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只要有了国家舆论支持,啥教育发展不起来。

        李二陛下英明神武,咋会不明白卫螭的心思,饶有趣味的看着卫螭,似笑非笑道:“国子监是国家人才的根本,朕支持!你的医学院……朕给你一说服的机会。”

        卫螭强行抑制着翻白眼儿的冲动,他发现李二陛下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只要他一有啥请求,都要故意刁难一下,让他费尽口水才会同意,明明都是对国家好的事情,故意玩这招很有趣么?话说多了会口干的。卫螭很有点儿抗议的意思,不过看看李二陛下的表情又只好放弃,谁让人家是皇帝陛下,谁让他只是个小臣子,得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想了一下,卫螭开始忽悠:“陛下,经历过前朝的战乱,全国人口严重不足吧?”

        李二陛下不动声色,“唔”了一声,道:“历朝历代,战乱之后都人口不足,故本朝对出嫁婚娶才会有政策。这与你的医学院有何关系?”

        卫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陛下,大大有关系。您想,如今天下太平,全国每天有多少新生婴孩儿降生,但真正能成活的又有多少?产后孕妇的死亡率又有多少?如果医学院能招生更多,发展更好,培养出越来越多的医生,别的且不说,能多保住几个婴孩儿、几个产妇,那也是收获!”

        李二陛下还是“唔”了一声,不置可否。神情若有所思。卫螭继续再接再厉,道:“另外,随着医生的数量越来越多,对于医学的投入加大,在疾病研究方面,有了坚实的基础。研究也必将越来越透彻和进步,以往能致命的疾病,或许会因为医学地发展而找到治疗的方法,陛下,没有投入,是不会有产出的!医学发展了,百姓的身体健康必然能得到提高,因病而亡故的人也将会越来越少,这是一项功在千秋,利在当代的好政策。陛下英明神武,请陛下思量定夺!”

        李二陛下又是“唔”了一声,突然露出笑容,笑眯眯地看着卫螭,道:“进步不小嘛卫螭,以往长篇大论的,今日只这么几句话就把朕说服了?”

        卫螭神色不改。道:“那是因为陛下英明神武,觉得臣说的都是对国家有用的话,所以陛下才能这么轻易的被说服。且陛下常训示臣下,要臣下提升学问,陛下如此眷顾,臣下也不能太懒散,那不是给陛下您丢人嘛!所以,臣下决定生命不息,学习不止。”

        这马屁拍的,李二陛下哈哈大笑。卫螭跟着呵呵傻笑。笑完,李二陛下道:“卫螭,你知为何朕不管任何事都要你说出理由来的原因吗?”

        卫螭道:“那是陛下对微臣的培养和重视。”

        李二陛下很没气质的翻个白眼儿,道:“套用你的口吻,拉倒吧!你认为朕会信么?保不齐刚才还在心里骂朕吧?骂朕故意刁难你?”

        汗,李二陛下真了解他。卫螭赶紧擦擦冷汗,面不改色地道:“陛下误会了,微臣咋会咋心里骂陛下,绝对没有的事

        李二陛下哼了声,道:“朕很喜欢听你做报告。说事儿,能把自己的要求达成,又让朕听得十分愉快,句句在理。明明只是小事,却事事喜欢往国家社稷上牵扯。偏生还牵扯得时分有道理。让朕不得不同意,这也算一桩本事。”

        卫螭那个汗呀。只能呵呵傻笑,不知道该咋接话,他一直知道李二陛下精明,这会儿认知更深刻了,幸好他一贯老实,没啥可以隐瞒的,行事说话都本着赤诚坦荡的原则去做,不然,哪里来的信任!以他的能耐,想在千古一帝地李二陛下面前耍心眼儿,胆子别太大才是。

        见卫螭又露出憨厚的笑容,李二陛下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旋即叹道:“你这样也好,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又不违背个人的操守,又能谋得周全,也算本事。”

        这夸奖让卫螭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赶紧道:“陛下,臣在目前的官职上做的得心应手,没有调动的打算。”

        一句话说的李二陛下瞪着他,斥骂:“瞧瞧你这出息!”

        卫螭嘿嘿傻笑,李二陛下摇头苦笑,道:“朕早就看出你就是个懒货,做事务官员合适,于政治却无多少能耐,放心,朕不会调动你的职位。”

        卫螭感激涕零:“陛下英明。”

        陪着李二陛下又闲扯了几句,卫螭才回转家门。开春后,各家各户地忙碌起来,谢玖也忙,忙着安置程会南他们,这十户人家都是新迁入的,卫府庄子执行的制度又与旁的不同,都要重头来,要人家卖命,当然要安排一个舒服的后方,为了表示欢迎之意,由谢玖偕同管家成叔一起亲自操持,让程会南等看到了卫府的诚意,虽不说立马儿就掏心掏肺的,但也算明白了卫府主人的脾气品性,心中有了个底儿,也不至于初来咋到的气虚、犯嘀咕。

        卫螭也找程会南等人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以后真要做一家人了,必要地真诚是需要的,他和谢玖都没有王霸之气去爆发,只能靠诚意与实力,一点点的吸引人家给你卖命,当然,卫府能提供的利益,也要提供。卫螭是现代来的,相信感情与利益一起来才能保险,纯利益地也不可靠,他也不想要。比卫府根基厚地门阀世家海了去了,如果能用利益就勾住的人,来日也可能会被别人更丰厚地利益勾去,那还有何用处!还不如早早分开为好。

        卫府的诚意,让程会南等人很是感动,刚把家搬来。就开始捣鼓着和二虎一起合作,重新划分卫府的防御体系,积极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回报以卫螭同样地诚意与热忱,卫螭和谢玖都很满意,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只要双方都有心,以后成为左膀右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几日都忙,谢玖也忙不得顾及高阳和妞妞,让她们各自在家学习,不用到卫府来了,平日见惯了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突然没了,卫螭还觉得有些冷清,好在,他的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还真好了,连着被打了两次,屁股上愣是一点儿疤痕也没有,伤好后谢玖帮他看,微凉的手掌抚上卫螭光溜溜地屁股时,还一阵惊奇。道:“技术真是不错!”

        卫螭听得一个劲儿的翻白眼儿,不乐意了:“姐姐啊,有这么说话的么?虽说咱伤好了,但也不是感叹人家技术好的时候吧?应该安慰俺一下,俺可是被打的人,精神上的伤害,那可是一辈子的,万一留下心理阴影,你说是吧?”

        谢玖呵呵笑,帮他拉起裤子。若有所思的道:“如今庄子里产的蛋禽越来越多,府里自己也养了不少,蛋糕店和府里的消耗,自给自足也够了,只是鸭蛋,却有剩余,古代运输不方便,还真不好处理。如今还能消耗得起,等再过两年,只怕会生产过剩!”

        卫螭挠挠脑袋。道:“简单呐,把松花蛋和咸鸭蛋地腌制方法教给大家好了。以长安城的富裕程度,豪门众多,你以为家家都能像咱家这样顿顿有鸡蛋啊?我跟你说姐姐,咱现在忧心经济危机为时过早。以我们一个庄子的产量。就算家家户户的专业养鸡,供应长安市场。那也是不足的,甭担心!”

        谢玖一笑,道:“也对,担心这些问题还早。不过把腌制方法传出去,倒是要好好思量一下,我看,不如和秦府合作,再起个作坊,专门收购做这些吧?”

        卫螭随意的挥手,道:“你拿主意就好,我没啥意见,反正咱家提供饲料,成本都知道,你做主吧,晚了,休息吧。夫人是不知道,你不在家,两个小鬼折腾得我快抓狂了,天呐,我从来没发现小孩儿是这么难缠!”

        谢玖轻笑,卫螭嘴上虽然抱怨,但这几日她回家时候,两个孩子都被他照顾得妥妥帖贴的,这人也就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其实心里怕是乐得不行地,两口子,最惯孩子的还是他这当老爸的。两口子拉拉家常,洗洗睡去,可怜的卫螭,伤好之后,终于不用趴着睡了,生生爬了一个月,真是太狠了。

        伤好了,也差不多开春了,家家户户忙着春播,田野里热闹起来,相对的,各府里就开始冷清了。医学院寒假过完,再度开学,卫螭要去上班了,而过完年,时间也进入贞观十三年,长安城聚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以前还很稀罕的蓝眼珠、绿眼珠之类的外域人,如今在长安城也多了起来,看得卫螭挺亲切的,不由得怀念起当初用这些去忽悠人承乾太子的往事来,频频感叹真是年少轻狂。不知道承乾太子如果听到这种感叹,会不会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正反王八拳各五百下把丫给抡翻在地呢!

        开学了,卫螭准备把参与义诊地同学教授都聚集在一起,开个座谈会,把假期义诊的事情形成规定给定了下来,这样一来,看谁还敢用休假的问题来责难他,一切都是为了医学发展。

        一到学校,迎着他的就是殷安道年轻英俊的脸孔,不过,今天这个英俊有点儿特殊,眼窝儿黑黑两圈,如果穿上黑白相间的衣服,可以冒充国宝了,看的卫螭一阵阵的笑,笑得殷安道脸膛一阵红,一阵白,白着白着转向绿色,被笑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卫螭努力憋住笑,问:“安道,你这儿……咋弄的?”

        殷安道全身不自然,尴尬笑道:“摔……摔的,前两天出去打猎了,运气不好,摔地。”

        卫螭又是一阵坏笑,语气忒恶劣,拉长语调:“摔的啊?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摔啥地方了?能摔出这么英俊的俩儿黑眼圈?来,告诉四叔,四叔放你回家休病假。”

        殷安道脸孔又是一阵红转白,白转绿,变化那个精彩,吱唔着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的卫螭挺乐呵地,嘿嘿坏笑道:“既然说不出来,那这病假可是休不成了,可怜地孩子,全校人一起笑话你还是我一个人笑话,这个选择,可是你自己放弃的!”

        “四叔!”

        殷安道脸孔一阵血红,无奈地吼了一声,卫螭哈哈大笑,看在他小伙子面皮薄的份上,不再取笑他。

        正说着,外面有人请见殷安道,说是高阳公主宫里的人,奉命来给殷安道送化瘀药膏的。殷安道一听,小心的翻眼看看卫螭,见他一脸别有意味的坏笑,赶紧窜了出去,不给卫螭逼问的机会。

        卫螭笑着摇摇头,出神一阵,这些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略过这一段插曲,卫螭决定静观其变,需要的时候再出手就好,便不再管这事儿,专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到得下午下班回家,转到后院却一个人都没有,被鲤儿告知人全部到厢房的蚯蚓养殖室去了。卫螭一愣,问道:“全部去哪里作甚?”

        鲤儿道:“家里遭了贼,成品饲料被偷走了两袋,养殖室也被盗贼光顾了,夫人去查看了。”

        卫螭一听,那还得了,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贼人一共就来了三人,俩人跑去偷成品饲料,扛走了两袋,还有一人要来偷养殖室的蚯蚓,那里一直是卫府的重地,把手的人比较多,才没有让盗贼得成,把丫堵在了养殖室里,程会南和二虎一起上,抓了个现行。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四章 好一出剧(上)

        卫螭刚一过去,就见一个年约三十六七的男子被按倒在地上,押着他的人是二虎,二虎一身短打扮,脚上还沾着泥巴,一副刚从地里回来的样子,旁边还摆着一套水壶。

        “这是咋回事?”

        卫螭看着眼前的情况,平静的询问,一点儿都不担心被偷盗的东西,如果蚯蚓养殖是这么容易,随便偷几条蚯蚓、偷几包饲料就能捣鼓出来,那他也不用实验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弄出来了,没有掌握真正的技术,偷再多也是白搭。

        如卫螭一般,谢玖也不担心,但是,有人偷到门上来,都不会开心,脸孔板得紧紧的,透着股严厉。卫螭淡然笑笑,拍拍她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小声逗道:“看来是轮到看过无数推理小说的名侦探卫螭大人登场的时候,来,夫人,客串下咱的美女助手吧?”

        谢玖白他一眼,卫螭笑笑,转向程会南和二虎,打量着被抓着的那个家伙,身材比起二虎几人,不算高壮,个头儿很小,精瘦,穿着一身卫府家丁的衣服,咬牙看着卫螭。

        卫螭被瞪得有些无奈,连问话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对二虎道:“前几日我刚和程老国公讨论过刑罚,你也在旁边听过,拉下去实践一下。”

        二虎胸膛一挺,盯了那人一眼,道:“是,老爷,我知道该怎么做,带下去。”

        二虎压着人走了,卫螭转向程会南,问道:“能看出那丫是啥路数么?”

        程会南一愣,随即满脸惊喜的道:“是。老爷。以小的看,那人的路数应该是游侠儿,武艺不见得有多少,但胜在灵巧。”

        卫螭点点头,沉吟一阵,突然露出笑容,道:“你刚才是否在担心我和夫人怀疑你们这些新来地?”

        程会南脸膛一红,点头道:“是,小的们不来的时候不出事。刚来没几天府里就出事了,实在是让人揪心。”

        卫螭呵呵笑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道:“这件事你多虑了。你们是程府出来的,程府老国公也好,程明几兄弟也好,与我卫府几近一家人,你们是程叔叔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我又怎会不放心!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心怀疑虑,好好干,我们把这剑事儿弄清楚再说。”

        “是,老爷!谢谢您的信任。”程会南躬身行礼,卫螭只是笑笑,让他免礼,说说当时的情况。

        现在正是春播的时节。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忙春播,卫府也不例外,大部分人都调出去帮忙春播,仅有寥寥的几个人在府里,二虎兄弟因为云娘怀孕了,也出去帮忙。养殖室外面,只有两三个人守着,鉴于卫螭以往重地地命令,就把程会南几人调了过来值守。

        做了一天活计,趁着天光未黑。二虎回来拎水,恰好看见有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往养殖室的方向跑。二虎是卫府的老人了,府里的人个个他都知道,见那家伙的背影甚是陌生,便追了过去,准备看看是谁。而程会南等人刚来,于府里的人并不熟悉,所以就把那人放了进去,如果不是二虎就跟在后面,说不定。还真让丫把东西给盗走了。

        程会南道:“老爷,请惩罚我们吧,如不是小的们大意,这贼子是万万放不进来的。”

        卫螭抬手阻止他继续自责,问道:“当时。那小偷儿认识你不?”

        程会南也不是笨人。立马儿就明白过来,仔细回想了下。道:“他并没有叫出我地姓氏,只是笑着叫了声大哥,说是奉老爷的命令,让拿一些东西过去,对了,他还问候了几句,问我们在庄子上是否呆得习惯,小的私自猜度,他应该是知道我们都是新来的!”

        卫螭点点头,笑道:“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我们卫府庄子,说防卫严密,那也谈不上,但让家里混进来一个陌生人,还穿了家丁衣服来冒充,那可就有趣了。这几日,你就随我一起调查下这个事儿,务必整个水落石出,把咱庄子的害群之马给揪出来!”程会南略带激动,连忙领命:“是的,老爷,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协助您的!”

        卫螭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也说不定二虎那里能把全部事情都问出来也说不定,先等等看再说。你先带着人在庄子附近看看,不要惊动庄户们,咱们悄悄的进行。”

        “是,老爷。”

        程会南领命而去。吩咐众人该干嘛的就去干嘛后,卫螭拉着谢玖回屋,喝着暖暖的茶水,感觉不错,谢玖满脸的沉思,想了一阵道:“我觉得,应该还有内奸,但这个内奸不会是我们府里的人。”

        卫螭呵呵一笑:“请夫人指教。”

        谢玖白他一眼,道:“虽说我们并没有把程会南等人全部介绍给府里的人,但管家历来老成,他应该知会过下人们,说府里多了十名护卫。即便有嘴碎的,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但不会连姓氏都不说。那贼人显然不知道程会南等人的来历和姓氏,只是知道卫府添了些新人,又挑选忙碌地春播时节,熟悉府里情况的大虎二虎都不在的时候,那应该是对府里的老人有一些了解且对庄子上播种的情况很熟悉的。”

        卫螭笑了起来:“夫人英明,可以做名侦探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范围确定了,等二虎把人审出来就知道了。”谢玖颔首。等待结果的时间并不长,用了晚饭,正准备做饭后运动的时候,二虎就把结果问出来了。情况与卫螭和谢玖推测的差不多,小偷儿不过是长安城内地一个泼皮无赖,有人给了他五十贯。叫他趁着春播农忙的时节,来卫府偷东西。而叫他来地那个人,都不陌生,就是如今名动乡里,浪子回头的模范,知错就改的典型,著名地青牛童鞋。就是青牛给了丫五十贯,让丫来偷东西地,并许诺。只要能偷出卫府养家禽的秘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卫螭听了点点头,问二虎:“去看看那青牛还在不?”

        二虎道“刚问出来我就让人去逮那丫了,结果去地人来回报,那丫三天前说去长安赶集就没回来过,还卷走了家里父母媳妇儿辛苦积攒的十多贯钱财,他家老父已放言不再认那个忤逆子。老爷,这件事,要咋处理?”

        卫螭皱眉:“二虎。你想说啥?直说!”

        二虎憨厚笑笑,道:“就是青年家的事情,如今青牛犯了事,他地父母、妻儿还在咱庄子上,这要如何处置,老爷你放个话才是,不然我们不好办。”

        卫螭点头。突然一笑,道:“二虎,以前你可不会关心这些事情,谁要你问的?”

        二虎倒是老实,道:“是云娘了。刚才我派人去青牛家找人的时候,青牛的父母又哭又骂的,说是无颜再居住在卫府的庄子上,要搬迁到别处去,青牛的妻儿不肯,一家闹成一团。云娘就让我问问老爷。看老爷有何吩咐,我们也好照着做。”

        卫螭也不答,只是笑道:“成啊你小子,还真娶了个精明的媳妇儿。行了,你媳妇儿有啥还要你说的,一次说完吧。”

        二虎嘿嘿笑道:“云娘说,自从青牛回来后,他们家地日子就一日比一日好过了,青牛对父母也好,只是对他媳妇儿却还是又打又骂。骂他女人只会生赔钱货,没法儿给他生个儿子,没能继承他们家的香火,有次他酒醉曾放言说等他发达了,就把父母接过去。要不妻儿卖给别人做奴仆。还问有没有人想要的,可以便宜卖。云娘说。老爷最好去青牛家看看。”

        卫螭听得瞠目结舌,知道这世上有混账的人,但亲眼见的这还是第一次,还真是没有最混账,只有更混账。谢玖嘴抿得紧紧的,骂了句“荒唐”。卫螭低头想了想,道:“走吧,我们去青牛家。夫人要不要一块儿去?”

        “一起去。”

        谢玖神色冷峻,起身随卫螭一起出门。到得村里,老远就见青牛他娘坐在门前,又哭又骂:“你个不会下蛋的鸡,见不得我们好过啊?你就带着你生地赔钱货留着吧,我们俩老是丢不起这个人了,你不走,我们走!”

        青牛媳妇儿桂花嫂倒是硬实,坚持道:“婆婆,青牛做下如此下作之事,卫府待我等不薄,不止租赁田地给我们,教我们蓄养家禽,还给我们垫钱盖房,给我们宽裕安定的生活。青牛坐下那么多的错事,如果我们一走了之,不报卫大人的大恩,日后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青牛老娘一窒,干脆哭喊起来,使出撒泼的招数,双腿在地上蹬来蹬去,双手拍打着大腿,一边哭一边骂,骂来骂去就是骂桂花嫂没良心,儿子跑了,媳妇儿又不孝顺,不止没给她养一个继承香火的孙子,还生的个赔钱的丫头,哭着要把这母女俩扔下。

        青牛老爹冷冷等着桂花母女,怒道:“正是因为青牛做错了事,我们才要离开卫家庄子,难道你还有脸继续留下来么?你不要你的脸面,老头子我还要这一张老脸呢!”

        桂花嫂被骂地脸孔苍白,紧紧抱着女儿,咬着下唇,不说话了,小女孩儿紧紧依偎母亲怀中,怯怯的看着平日就从未对她好过的祖父母,吓得不敢说话,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也不敢掉下来,十分之可怜。

        卫螭和谢玖过去,也不说话,见云娘也在围观的人群中,使人把云娘也叫了过来,卫螭问道:“这是啥情况?唱的又是哪一出

        云娘冷冷瞅了青牛父母一眼,冷笑道:“回老爷,依妾身看,不过就是一出闹剧,老爷可曾见过愧疚得要迁走的人,啥东西都不带,只带些细软之物的?”

        云娘这么一提醒,卫螭看向青牛的父母,确实如云娘所说,青牛的父母确实一人拎了一个包袱,都不大,一小包,估计也就是些细软之物,平日常用的家具啥地,一样都没带。

        卫螭扫了一圈,却未见猪圈和家禽栏里有声音传来,奇怪的问道:“怎么他们家没养家畜么?我们庄子上家家户户都是靠这个贴补家用,怎么他们家……”

        云娘道:“老爷,妾身与桂花嫂是闺中密友,常有来往,听说,过年前,青牛就把家禽全拉出去卖了,卖得的钱财,这次全都卷走了。刚才二虎派来抓人的前脚刚到,妾身关心桂花嫂,后脚就跟来了,青牛的父母哭天喊地,哭得好不伤心,但并未露出什么惊讶地情状,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那包袱,收拾地分快,就像早有准备的样子,只可怜桂花嫂,还在怨叹自己命苦,未遇上好男人,未能给青牛生个儿子继承香火,也不敢怨公婆对她不好。”

        云娘地语气,似乎带着怨气,但也透露出不少东西。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卫螭一笑,上前道:“行了行了,都别哭、别闹了。”

        “啊,老爷和夫人来了。”

        农村里,不过那么大点儿地方,乡里乡亲的,有点啥事家家户户都能知道,青牛老娘在门口哭了一会儿了,聚集了不少人,见卫螭来了,纷纷打招呼。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五章 好一出戏(下)

        “老爷!”

        众人行礼打招呼,卫螭还礼,笑呵呵的,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青牛的父母,还真像云娘所说一般,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除了家具什么的,还真是什么都收拾好了,衣服也是衣服要出门的打扮,一人带了一个小包袱,还真不像是要搬家的样子。转眼看向桂花嫂,穿着破旧的衣服,甚至脚上还带着泥土,显然是刚从田里回来的,连靠她怀里的小女儿也是满腿泥,小脸儿晒得黑黑的,显然也不是享福的人。卫螭看的眼神一冷,淡淡一笑,道:“两位这是要去哪儿呢?闹得如此热闹非凡?”

        青牛他爹道:“老爷啊,我们家青牛做下了错事,对不起您,我们老俩口无颜再继续呆下去,请老爷准许我们离开吧。”

        卫螭道:“这怎么行?一人做错事,也不能连累家人嘛,青牛做错事是青牛的错,与二位无关,桂花嫂又还带着个孩子,你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如果我把你们赶出去,你们到哪里过活去?没事,先把春播弄好,待春播结束,再去买些家禽来养上,终会缓过来的。”

        “老爷仁德啊!”旁观者议论纷纷,有点儿小感动,纷纷夸奖着卫螭。卫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青牛的父母俩,那俩人听卫螭这么一说,不喜反忧,对望一眼,青牛娘哭道:“老爷仁德,我等更无颜继续呆下去了,桂花母女跟着我们老俩口受苦了,就让她留下,我们老俩口离开,不能再拖累桂花了。难得有安稳日子,老身如何敢再拖累她们母女。”

        卫螭笑笑:“看来两位主意已定,那我也不再强行挽留了。桂花嫂,如此安排,你可有异议?”

        桂花嫂怯怯的看了自家婆婆一眼。不敢说话,只是抱着女儿,懦弱的缩在一边,见卫螭问起,才小声道:“老爷、夫人的大恩,妾身不报无法安心,妾身母女留下就留下吧。”

        懦弱啊,难怪会被人欺负!卫螭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摇摇头,不再说她。而是转而对青牛父母道:“好吧,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们要走,我也不留你们。”

        卫螭叫人拿了两贯钱给他们,便放他们走了。看人走了,卫螭眼神移向程会南,程会南会意的点点头,身影退出人群,向着青牛父母离开的方向而去。处理完这些,卫螭转头看向可怜的桂花母女俩。见桂花正抱着女儿默默垂泪,无言一叹,道:“桂花嫂,既然你要继续留在我们卫府地庄子上,那这房子你继续住下去好了,家禽我让管家给你送来,算是借你的。待来年慢慢还吧。”

        “老爷,桂花嫂家里,就有妾身夫妇帮扶吧,不能再拖累府里,让府里吃亏呀。”

        却是云娘接话,诚恳的请求着,看桂花的眼神也是一副又气又怒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卫螭看的一阵笑,这云娘的做派还真是像她的性格一般,刀子嘴豆腐心。卫螭笑着道:“成,既然你和二虎想帮桂花嫂。那你们就互相照看着吧。”

        谢玖看看那母女俩,微微皱眉,走过去,轻轻摸摸桂花嫂怀中的女儿的小脸儿,道:“孤儿寡母地也不容易,这孩子叫什么?几岁了?”

        桂花连忙道:“回夫人,六岁了,她爹一直没给她取名,就一直叫丫头。”

        谢玖微笑着弯腰看看一直被叫做丫头的小姑娘,柔声道:“我们家麒儿麟儿一直没有年纪差不多的玩伴。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把这孩子送过来,和鲤儿她们一块儿玩耍。”

        谢玖如今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当然知道带孩子的艰辛,虽然对桂花嫂懦弱的个性不太喜欢。但出于同为女性。同为母亲的同情和怜悯,决定帮桂花嫂一把。桂花嫂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谢玖。还是云娘走过去,推了桂花嫂一把,嗔怪:“夫人如此照顾你家丫头,这是孩子的福气,怎么姐姐这做娘地反倒傻了?”

        桂花脸孔一红,连忙行礼:“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谢玖笑笑,目光柔和的看着晒得黑黑的小丫头,就如卫螭说的一般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才六岁的孩子,就已经帮着母亲下地了,同为母亲,谢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了。云娘看着谢玖地表情,笑着提议:“夫人,您看丫头还没有名字呢,她那死鬼父亲可能再不会回来了,总不能这么丫头丫头的一直叫着,不如请夫人给丫头取个小字吧?”

        谢玖一愣,若有深意的看了云娘一眼,云娘脸孔一红,眼睛带着祈求之意,脉脉注视着谢玖。谢玖也是个嘴硬心软之人,心中喟叹一下,道:“好吧。”

        谢玖若有所思的看着丫头半晌儿,道:“西方流传的传说中,天上有仙女,能给人带来幸福和快乐,叫Angel,用我们唐人的话就是安琪,希望这孩子将来长大了能给桂花嫂你带来幸福和快乐,孩子,今后你就叫安琪吧,记得母亲为你受过的苦。”

        谢玖摸摸丫头的小脸儿,笑着道,小丫头似明非明的点头,看谢玖的目光,还是有些胆怯和畏惧。桂花嫂连忙带着丫头感谢谢玖,硬是压着小丫头给谢玖磕头,谢玖连忙扶起来。

        卫螭只是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谢玖地作为,就如他想做什么谢玖对他的默默支持一般。把桂花嫂母女交给云娘处理,卫螭和谢玖相偕回家,卫螭拉着谢玖的手,突然笑道:“看来我们俩都没什么做大事的能耐。”

        “怎么说?”

        谢玖转头望着卫螭,眼睛笑得弯弯的,波光粼粼,神采斐然,让卫螭想起一句诗——波光潋滟晴方好。卫螭笑着道:“咱俩心都不够狠,慈不掌兵,又木有王霸之气,想去做啥威震四方的大将军那是不用想了,也不用YY做啥大事业了。木有前途啊!”

        谢玖乐了,学着卫螭的样子,道:“当地主也是一份十分具有前途和历史意义的事业呢,咱还是坚持封建地主这份还有前途的职业吧。”

        “也对,天生我材必有用,咱也不能妄自菲薄,要自信,一定要自信。”

        俩人说说笑笑中回转家门,心情并未受青牛的事情影响,反而更好了些。有时候,做一件在自己看来微不足道地事情,可能会给别人带来足以改变命运地好处,从而给自己带来愉快的心情。到得晚上,程会南匆匆而回,卫螭问:“如何?”

        程会南道:“如老爷意料一般,青牛父母离开庄子后就去了长安城,进入城西一家民宅,开门的人是青牛,一个时辰后。三人乘马车离开长安城,朝南而去。三人走后,从民宅中出来一个青年男子,进的是杜府。卫螭皱起眉头,满头雾水地问道:“杜府?哪个杜府?”

        程会南道:“是前相爷杜如晦府上。”

        “杜如晦府邸?!杜府如今当家地是谁啊?”

        卫螭拧着眉头,咋都想不通青牛会和杜府扯上关系了。程会南道:“杜府承袭莱国公爵位的乃是杜府长子杜构,封慈州刺史。并不在京中,如今在京中地乃是杜府的次子杜荷,尚普安公主。”

        “普安公主?!”

        卫螭又是拧着眉头一阵苦想,貌似他还真不认识这啥普安公主。卫螭沉吟一阵,道:“这件事,先放下,不要再去追查……不,先别忙,这样好了,报官吧。”

        程会南连忙应道:“是。老爷。”

        待程会南出去后,谢玖走出来,道:“杜荷,真实历史上,尚城阳公主为驸马,因参与承乾太子谋反案而被斩,他的哥哥杜构也因此被连累贬斥岭南。”

        卫螭恍然大悟:“难道我不记得他,如今历史已经被我们改变了,从显赫地皇后生女的驸马变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安公主的驸马,嘿嘿。俺们俩的蝴蝶翅膀,煽起好大的风啊!”

        谢玖笑了笑,眼光冷了冷,道:“我大概能猜到是谁了,可惜了莱国公。英明睿智一生。到头来却生了个草包儿子,累了一世英名。”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对谢玖突然的掉书袋不感兴趣,道:“我说夫人咱就别忙着感叹了,还是合计合计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谢玖斜他一眼,道:“你不是已经想了个坏招儿了么?还要我合计作甚?”

        卫螭嘿嘿挠着头做傻笑状,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谢玖只是白他一眼,没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转移话题,说起了桂花母女来,谢玖叹道:“桂花母女被抛弃了,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要养活自己不说,还有自己的女儿,实属不易。”

        汗,这姐姐又犯了女人的小性子了,开始小伤感了,女人就是感性,没有办法。卫螭正感叹呢,谢玖那边突然好哀怨地瞅着卫螭,好伤感的问道:“你说,你会不会也像那青牛似的,突然抛弃我们母子,人家也是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两个孩子呢,比之桂花嫂更难呢。”

        卫螭,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见卫螭一脸张口结舌,惊讶莫名的样子,谢玖继续自爱自怜:“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你这么本事,嘴又利索,骗几个小姑娘还不是简单的事情?桂花嫂还好,遇上了我们,如果人家被你抛弃,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任何求生手段,可能连好心收留我们母子仨的人都找不到,我……”“打住打住!姐姐,咱把联想能力发挥到别处成不?”

        卫螭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再让这姐姐联想下去,可能他已经和陈世美啥的结拜成兄弟,成了志同道合地同道了。谢玖眼泪汪汪的道:“难道不是吗?人家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呢。”

        卫螭再,感觉从头发到骨头都酸溜溜的,女人,彪悍的女人,彪悍是不需要理由的!赶紧道:“够了啊,别再说了啊,咱别的且不说吧,单说说武力值,夫人啊,你一根儿小指头,俺就趴下了,你说,我敢抛弃你么?”

        卫螭的话,似乎让姐姐觉得还成,能听进去,不过,还有地方需要挑剔,需要继续鞭策,于是姐姐很娇弱的道:“你只是不敢,没说不想。人家听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我已人老珠黄了,你还风华正茂呢,你可比我小呢。”

        拜托,小那么一两岁的,也算么?能算么?卫螭有种想晕倒地感觉,赶紧一把拉住谢玖的手,满脸正气道:“夫人你多虑了,你瞅瞅这皮肤,你瞅瞅着相貌,多美、多迷人一女人啊,迷得俺死去活来的。你再看看俺,没有帅得惨绝人寰吧?没有帅得祸国殃民吧?除了夫人你独具慧眼能看到俺的内在美,谁还会看上咱啊,是不?”

        谢玖听得挺美的,连连点头,慢悠悠接了一句:“那要是你看上别人呢?”

        卫螭再度无言,干脆转过身,背对着谢玖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啥。谢玖问道:“你在做什么?”

        卫螭没好气的道:“我在诚心向老天祈祷,劈道雷下来劈晕你或者劈晕我也成,太可怕了,我说不过你!”

        谢玖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口里还是继续说道:“嗯,也对,劈道雷下来,说不定你还能穿越到异界呢,到时候,种马后宫,御姐萝莉,还不是任你挑选么?哪里还记得我这糟糠之妻、下堂之妇!呀……你做什么?”

        卫螭抹了把脸,扑了过去,表情狰狞,嘴里叫嚣着:“我不活了!自助天助,求人不如求己,我先掐死你,我再自己吊死自个儿殉情!麒儿麟儿就让他们俩做孤儿去吧!一切都是他们娘逼的!”

        “哎呀,不要过来!”

        谢玖尖叫着,娇笑着,闪躲着某人的狼爪,因桂花嫂而来的伤感烟消云散。女人,在这个封建社会,终究还是弱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七章 火 候

        接上一章

        报官之后,官差来得很快,毕竟卫府是堂堂的子爵府,在这京中可能排不上名号,但对那些官差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能在长安府衙里当差的,都是滑头滑脑的人物,堪比泥鳅,京里谁有前途,谁有势力,谁只空有名号却没多大能耐,基本都一清二楚。卫府是谁,卫府的主人是谁,那些人是知道的,一听说卫府报官遭盗了,来的飞快,是随着程会南一块儿回来的。

        卫螭让管家成叔把人直接带到失窃的现场去,待得人来到,卫螭打量了两眼,一个四十左右,一个才二十来岁,一老一小的搭档。成叔介绍道:“两位官差大哥,这是我们老爷。”

        俩人赶忙行礼:“见过卫大人。”

        卫螭和蔼的笑着,让俩人免礼,道:“两位不用多礼,我们卫府发生事故,劳驾二位了。自从昨日被盗后,这里一直没人来过,现场保护得很好,请二位好好看看。来呀,去泡茶。”

        两个官差进去细细查探一番,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当时在场的人都主动配合,一一作答。临了,卫螭请俩人进客厅喝茶,笑道:“本来只是两袋喂养家禽的饲料而已,本不应该叨扰两位,但奈何那是我们卫府独家调配的,喂养家禽效果不错,如果泄露出去,我们卫府也会受到损失,所以才让人报官地。希望两位多多费心,如能找回,我卫府自不会亏待二位。”

        说着,略施眼色,夏生赶紧拿了两封封好的铜钱上来。俩人连连推辞,哪里敢收卫螭的贿赂,近乎落荒而逃。卫螭笑呵呵看着俩人离开,叫夏生去送人。

        堂堂三品大员家中被偷,这还是第一次,且偷的还是喂家禽的饲料,这有何可偷地?年轻的官差不得其解,一脸纳闷的出得卫府,正好迎上一群刚从卫府取了饲料出来的乡亲。年长的官差迎了过去。道:“诸位乡亲,你们背上扛的是卫府秘制的饲料吧?”

        乡亲中一年轻小伙子答道:“是啊,我们老爷教我们蓄养家禽,说是要给我们创收,饲料由府里提供,我们只需上交定量的蛋和肉就成。”

        官差问道:“饲料效果如何?”

        小伙子笑着道:“好使,相当的好使。这位官老爷难道没听过我们卫府庄子地鸡蛋和肉食么?我们可是卖到京里去了!”

        小伙子的语气和表情颇为骄傲自豪。赶着趟儿的一个劲儿的夸给他们带来了美好生活的卫府小俩口。官差又问了几句,才放小伙子离去。待乡亲们走远,俩人举目远眺,比别的庄子宽,比别的庄子整齐地道路,还有那一排排新盖的房子,让俩人看得一阵阵羡慕,心中也明白过来,对望一眼,赶紧跑回府衙去向他们的大人报告案情。

        报了官之后。卫府貌似很着紧案情进展的样子,似乎丢失的那两包饲料还真是紧要之物,卫螭天天派人去府衙询问案情进展,连着追问了好几天,一直都没进展,卫螭一个着急,把品级、官位、爵位啥的都搬了出来,去压办案的人,搞得那些人哭笑不得,只得加紧办案。努力追查饲料的下落。

        卫螭这一压吧,卫府失窃的消息就在京中传开了,都说卫府丢了紧要之物,是卫府发家的秘密,关系卫府兴衰之所在。总之就是越穿越玄乎。传到最后变成了谁要是能得到那两袋饲料,谁就能发财。

        “……好可怕地流言啊!”

        当这件消息传到秦府老爷子的耳中时。老爷子把卫螭给叫了过去,把听到的东西一说,卫螭直接脑袋一晕,栽倒在地,好可怕的大众舆论。人言可畏,古人诚不欺人。

        “啪”一声,正在发怔的某男头上被拍了一巴掌,回头一看,却是干娘大人,做儿子的被老娘打了,还能说啥,只能摸摸脸,露出个憨厚的笑容,赶紧回神,问道:“干娘,您打孩儿做啥?”

        干娘白他一眼,嗔道:“老实说话!快说,都丢了啥?真是紧要之物?”

        干娘一问,三位老人家都关切的看着卫螭。卫螭嘿嘿笑,一脸的不在意:“没啥,就是丢了两袋饲料,发给庄户们喂养家畜的那种。”

        老爷子摸着胡须道:“饲料?!怎么回事?快说!”

        卫螭又是一阵嘿嘿笑,笑着把情况一说,也没明说,在场三老都是人精,只卫螭简单地一说就明白了。老爷子道:“原来如此,既然你已有主意,那就照你的主意来好了。不过,要掌握好火候,不要得罪人。”

        卫螭坏笑着凑到跟前儿,道:“是,孩儿遵命。义父,是不是长安府衙的人来找您告状了?”

        老爷子但笑不语,义母伸指点了卫螭一下,嗔怪道:“坏小子,看你把人家逼的,差点儿就一夜白头了,拿你没辙,找上了你尉迟叔叔,引见你义父,求你收手呢。”

        卫螭笑道:“成啊,既然是尉迟叔叔出面,那咱也不好太不给尉迟叔叔面子,孩儿待会儿就去府衙一趟。”

        卫螭从秦府回去,拐去长安府衙,告知府衙如果实在找不回来就罢了,卫府重新调整配方就行。并郑重表示,以前是他年轻不懂事,逼得急了,还做了以势压人的丑行,被秦老爷子教训了,实在愧对长安府衙一众人,今天由他做东,全体出去搓一顿。卫螭能放松不再迫人,人家就已经感恩戴德了,谁还敢吃他地饭,赶紧打发走才是。于是。卫螭近乎被人请太岁似地请出了长安府呀,估计,今后长安府衙众人心中,卫螭也是一尊瘟神了。看厮把人家给逼的,丫还没有一点自觉。自个儿骑着马,哼着歌儿地往家去。

        回到家,迎面而来的是两个小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脏兮兮的小脸蛋儿,赶紧抱过来哄着,问道:“夫人呢?跑哪里去了?”

        鲤儿道:“房夫人过来,把夫人给带走了,说是去会昌寺。去拜祭佛齿。”

        “佛齿?!”

        这年头有这玩意儿?!话说,卫螭一直不明白这些东西,佛齿什么地,谁能真的肯定是佛祖的?万一是那啥……卫螭摇摇头,摆手表示没啥,安心在家照顾孩子。

        饲料失窃的事情,卫螭表示不再逼迫长安府衙。只是出了笔钱,让长安府衙挂了个悬赏逃跑的青牛的告示,其他也就真的不再去长安府衙压人,日子照常过下去。

        “师丈!”

        “卫大人!”

        这天,卫螭下午没课,在家休息,高阳、妞妞、李治、兕子,附带一串未嫁人和未开府的公主、王子们,全都集中到卫府来。卫螭楞了一下,拉过李治咬耳朵:“这咋了?咋全跑我家来了?”

        李治苦着脸。小声道:“父皇在宫里发脾气。”

        卫螭恍然,随即一脸发指的瞪着李治,咬牙道:“我家可不是避难所,你们全都跑来了,万一陛下怪罪下来,谁给我承担?”

        李治顽皮地笑道:“母后让我们来的,卫大人要怪就去怪母后吧!与雉奴无关!”

        卫螭无语,这不是废话嘛!伸手揉了李治脑袋一下,算是出气,然后便不再管他。未免再被兕子拉去下那个叫人欲仙欲死的棋,跳过去兕子旁边,抱着小萝莉开故事会去,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讲完一个故事。卫螭拉拉李治的衣袖。小声问道:“谁那么大胆子招惹陛下了?”

        李治小脸一正,道:“还能有谁?父皇的第一直臣!”

        “魏征?”

        李治点头。卫螭叹气,一点都不惊讶了,魏征这老头子,就是喜欢和皇帝对着干,李二陛下每次被丫逗得跳脚,最后还是得乖乖屈服,谁让人家魏老头会抓道理,能站住脚呢,可怜的李二陛下,他是一个幸运儿,也是一个不幸的人。阿门。

        卫螭嘿嘿怪笑,正要继续问,下人来报:“老爷,秦府宗汉少爷和殷家地安道公子来了。”

        卫螭还没说话,高阳已经叫道:“师丈,让他们进来可好?我们不介意的,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儿呢。”

        卫螭古怪的瞅了高阳一眼,高阳脸孔一转,不再看卫螭,脸蛋儿却古怪的红了起来,卫螭心中嘎嘎怪笑——果然有情况。面上一派云弹风清的样子,点头道:“叫他们过来吧。”

        待俩人进来,行礼之后,挨着卫螭坐下,一开始还好,坐了一会儿,眼神儿却不由自主的四处乱瞟,卫螭装作不经意的观察了下,一下就抓到俩人目光集中的方向,看似不经意的抱着兕子起身,道:“坐久了有点累,我起来走两步,咱接着说!”

        兕子乖巧地道:“我自己坐,不要卫大人抱了。”

        卫螭呵呵笑着放下她,一边继续讲故事,一边走来走去的,似乎还真是累了,只是,走动间,状似不经意的,有意无意的阻断了秦宗汉和殷安道的视线。殷安道一愣,看了卫螭一眼,笑了笑,收回目光,安静的坐在一旁。秦宗汉就差了点儿,居然脸孔通红,瞥了卫螭一眼,努力的想要把眼神送过去。几人的情状,谢玖也看在眼中,看卫螭故作一本正经的捣乱,不由一阵莞尔,大大小小的,都没一个安分人。

        高阳恨恨瞪了卫螭一眼,娇哼一声,干脆起身,坐到谢玖旁边去。妞妞那个精明地小丫头则脸红红的看了卫螭一眼,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家里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虽然累,但却玩得极为开心。临了没得事做,一群皇家子女表示要留在卫府用餐,卫螭干脆领着一群人,洗干净手,开始包饺子,并郑重声明,谁包的就谁吃,不许浪费,不许抵赖。这估计还是一群皇子皇女们第一次亲自动手弄吃的,一个个兴奋地,手上、身上、头发上,沾了不少面和肉馅,却全都是一副开心地样子。

        吃完包得奇形怪状地饺子,回去的时候,秦宗汉和殷安道也一起告辞,卫螭坏笑着看看殷安道,又看看高阳,突然叫住高阳:“公主啊,前几日,我家安道出去打猎,不知怎么地,竟然摔了两个黑眼圈回来,听说你也去打猎,不知你们俩是否遇上了?”

        高阳小丫头一听,脸孔瞬间血红,狠狠瞪了苦笑的殷安道一眼,低声骂了句“笨蛋!呆子”后转向卫螭,强笑道:“我是在皇家猎场狩猎的,与殷呆子不是一路!殷书呆,是不是笨事、蠢事做多了,才会摔黑了眼圈?以后可要记得脑袋放聪明些,省得笨的能气死人!哼!师丈、师傅,高阳告辞。”

        说完,小腰一扭,扔给众人一个高瘦的背影,上轿离去。殷安道在一旁不停的苦笑,夹杂着叹息,满脸纠结的望着卫螭:“四叔,你……唉,害死小侄了!小侄还是预先向你请半个月的病假吧,小侄告辞。”

        卫螭满脸笑意:“去吧去吧,我准了,安道啊,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殷安道笑得无奈,神色中却没有多少难过之色。秦宗汉见俩人说完,朝卫螭、谢玖行礼,也跟着告辞。

        待众人走后,卫螭还站在门口做沉思者状,冲着谢玖关切的目光,问出一句:“夫人,你说高阳会不会是野蛮女友古代版呢?”

        谢玖:“……”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71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75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9:29:27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七章 可怕的精英教育

        春天来了,冬天那怎么晒都觉得冷的阳光,终于有了一些暖意,这样的日子,上班也好,上课也罢,都难以专心,眼巴巴瞅着外面的灿烂阳光,一次次的不由自主的想走出去,沐浴在阳光下,让冷了一个冬天的身体,感受太阳的热情。

        搬了把椅子出去,刚坐下没多久,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跟着把椅子也搬了出来,卫螭自个儿先带头的,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很干脆的大家所有人凑一块儿,一边晒太阳,一边侃大山。侃着侃着,说到了大唐朝廷如今最热门的八卦话题——魏征又直谏了!

        卫螭这外来户,彪悍的穿越青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端着茶杯,啜着温热的茶水,道:“魏征大人不是常常直谏么?有啥好奇怪的?”

        “祭酒大人这就不知道了吧?魏征大人以善于直谏、敢于直谏闻名于天下,从来都是有的放矢,可这一次实在厉害!”

        某位老师一脸兴奋外加感叹,满腹钦佩。卫螭听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只是听了半天都没听明白,干脆直接的问道:“魏征大人又谏言啥了不得的东西了?来,说说,有趣的东西,可别一个人藏着掖着,那多没意思。”

        那老师瞅瞅四周,全都是一脸感兴趣的样子,逐略带得色的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陛下想建造新的宫殿,被魏征大人给阻止了,谏言说陛下乃是天下人的榜样,如若陛下都不节俭。那又如何去教导天下人,给天下人做榜样呢?”

        卫螭听得大汗,白白让他期待了半天,这不是历史上记载过的么?太宗陛下认为天下安定了,国富民强了,想盖点儿新房子住住。搬离原来的老房子,这一朴素地梦想就这么被魏征给阻止了。说来当皇帝也挺可怜的,普通的中国老百姓许多人一生奋斗的目标不过就是能有自己的房子。娶妻生子,待儿子长大了再给儿子盖一幢新房给儿子娶媳妇,有属于自己的新房,就是一个全国人民都有地朴素愿望。但李二陛下可怜啊,谁让他是皇帝呢,作为皇帝,你要盖新房。那就是奢侈浪费。那是绝对要反对地。不过,身为皇帝,住的房子也很高级,别墅都不足以形容,也算有所得就有所失吧。

        卫螭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厢,老爷们儿的晒太阳兼时政讨论会正进入高潮。刚才地老师见众人都不以为然的样子,顾不得再卖关子,赶紧进入正题:“听说陛下被魏征问的哑口无言。气得在后宫砸了不少东西,如不是皇后娘娘劝说,只怕魏征会被治罪,可见陛下有多生气。”

        众人恍然大悟,卫螭倒是有几分同情李二陛下。成天被人这么气着。挺可怜的。一边听众人说八卦,一边感叹。顺便与他所知道的历史对比,知道历史真相的感觉,无法言喻,妙不可言,想不到历史书上刻板的文字,突然有一天居然会变成现实展现在自己面前,那感觉,没法儿说。要不,偷偷写一本书,当做传家宝,给后代子孙传下去,留待将来揭秘历史地真相好不好呢?名字就叫《我与大唐名人不得不说地故事》?或是《大唐名人的八卦集锦》?究竟叫啥书名呢?话说书名取不好,可是会影响成绩的。这还真是个问题。

        卫螭一边晒太阳,一边听人侃大山,一边胡思乱想,混到下班回去,却正好遇上谢玖送客出来,客人男女都有,认识的人却没有。卫螭疑惑中打了个招呼,与谢玖一起把人送走,待送完客,才拉拉谢玖衣袖,低声道:“那女的是何方神圣?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是非一般的拽!”

        谢玖轻笑道:“那是房夫人给我介绍的礼仪老师,在京中各门各府间有些名声,虽家道中落,但出身好,各府里都愿意聘请她做老师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去,卫螭接着问道:“那男的呢?”

        谢玖道:“也是房夫人介绍地,京中有名的饱学之士。”

        卫螭这会儿就不明白了,满头雾水:“话说咱们俩的礼仪训练虽然不是最高标准,但应该过关了吧?至于学问,能看懂医书就行了,不用要求那么高吧?又不用去考状元。”

        谢玖道:“不是给我们请的,我们的知识结构、思维方式已经定型,要从头来难度太大,是给麒儿麟儿请地。”

        卫螭一口茶水喷薄而出,呛得直咳嗽,好不容易把气理顺了,才喘着道:“那啥,我没听错吧?给麒儿麟儿请地老师?”

        “当然,你没有听错。”谢玖笑眯眯的,递过手帕让卫螭擦沾在嘴角上地茶水。卫螭接过囫囵擦了一把,继续道:“夫人,麒儿麟儿才一岁多,现在就找先生,会不会太早了?一岁多的孩子,话都还说不利索呢,你就让他学习,咱俩是穿越来的,可孩子可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不是穿越神童!”

        谢玖白了卫螭一眼,道:“什么穿越神童,胡说什么。小孩子的智力发育是要引导的,今天请来这几位先生都是京中有名的善于启蒙的老师,人家愿不愿意来还不知道呢,咱家小门小户的,能不能看得上还是个问题。”

        谢玖好无奈、好遗憾的表情,卫螭那个汗啊,心说最好别答应,一岁多的小孩儿就请先生,那不是残害祖国的花朵么!坚决不能赞同。于是,卫螭道:“我说夫人,现在麒儿麟儿连句完整的话都还不会说,只会单间的词句,这样的孩子,你让他们学什么?”

        谢玖掰着手指头,数给卫螭听:“琴棋书画都可以开始启蒙,算术等能开发智力的,也可以试试。重点在从小培养孩子兴趣爱好,以备将来做个成功的人!”

        卫螭听得无奈的翻白眼儿,嘴里平淡地说了几个“好”,稀稀落落的给了几下意思意思的掌声,这样子,让谢玖秀眉一皱。不悦的问:“你有什么异议?请说!”

        卫螭抚着额头,道:“没啥意见,我只是在同情我儿子女儿的将来。可怜呐,才一岁多就要开始精英教育了,嗯,可以预期,等将来长大了,对童年的记忆,就是他老妈不停地请各种不同的老师来。学不完的功课。培养不完地兴趣,真是精彩而又充实的童年,比我好多了!”

        谢玖一愣,陷入沉思。卫螭见状,叹了口气,道:“不是说培养不好,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一岁多的孩子,啥都不懂。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你就给他上什么精英教育,这不合适,知道不?孩子就应该有孩子的样儿,童年也要有童年所具有的童趣。你这样请些先生来。我好好的孩子还不得给整废了?等五六岁之后再说吧,如何?”

        谢玖思索一阵。苦笑道:“好吧,是我思虑不周,太过迫切了。你知道我地童年并不快乐,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求好心切,不知不觉把自己地过往复制到孩子身上了,对不起。”

        卫螭呵呵笑着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代孩儿原谅你好了,嘿嘿,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夫人果然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啊!嗯,要表扬,要重点表扬!”

        谢玖被逗得一笑,嗔道:“也不早些提醒我,先生都找来了,欠下房夫人的人情,现下,还不知道该怎么还人情,不知道该怎么对先生说呢!既然是你反对的,那你去好了。”

        卫螭脸孔一黑:“不是吧?!还兴这样儿?夫人,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和读书人、严肃的人打交道的!要不还是英明神武的夫人您上吧?只要夫人您一出场,那么一笑,保证圣人之下都化成飞灰,威力堪比原子弹!”

        “去,忽悠我也没用。”两口子对望一眼,决定先看看那些先生怎么说再说。说完之后,谢玖又开始愁上了,问卫螭:“既然你说不能请先生,那现在到五岁之前,全部我们自己教吗?”

        卫螭想了想,道:“这一段地孩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一些性格习惯方面的东西,这一段时间就能看出来,对以后影响很大呢。这一段的管教吧,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太惯孩子,不然以后可拗不过来。还是我们自己教的好!”

        谢玖狐疑的瞪了卫螭一眼,满脸怀疑之色:“你不会要教孩子下河摸鱼,上山打猎吧?”

        卫螭居然满脸这是个好提议地表情,笑道:“也未尝不可啊,与其等他将来自己去冒险,那还不如我陪着,既满足了孩子地好奇心,又没有任何危险,学会了,没有神秘感了,以后孩子就不会胡乱自己下河去玩耍了!多好!嗯,夫人果然英明神武,目光远大,非卫某能比,佩服佩服。”

        “搞怪!”

        谢玖嗔怪了一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俩人就此达成一致,不再说什么请先生的话题,转而开始商量起要如何教育孩子地话题来,有商有量的,一起为教育启发孩子制订一个大致的计划。

        谢玖在这边头疼要如何推辞那几位先生的当口,人家请房夫人带来口信,不愿来卫府做教习,特别是那教礼仪的女先生,更是不屑,居然嫌弃卫府出身不好,搞得卫螭挺窝火儿的,等房府来传话的人回去后,拍着桌子怒道:“喵的,有啥好嚣张的!惹急了俺,俺就把所有学过的唐诗宋词都给默写出来,留着给儿子!”

        “傻话!”

        谢玖拉了他一下,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淡然道:“我们本来就不想请他们,不来也罢,免得我们为难。以这古代的标准来说,我们确实出身不好,不过,也不用在意,难道因为别人看不起就要难过、生气么?来,别气了。”

        卫螭挠挠头,接受了谢玖的劝阻,心中暗自咒骂,万恶的封建社会!如果可以,他十分之想唱一首歌——社会主义好!

        按下这些不提,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户部派了人来通知,让医学院把往年的财政报表、账务啥的都做出来,过几天,户部联合御史台等各政府部门,要对长安城的各衙门、部门、国子监、医学院等进行一次盘查。

        这还是第一次来这样规模的盘查,以往只要年底做出账务报表,总的递上去就成。像国子监那样的,更是一年都难得查一次。医学院因为下属有医馆,还有与药厂有交易往来,才查的多一些。

        刚在医学院接了通知,卫螭刚回家,成药厂的人就找上门来,说是也收到了通知,也让成药厂盘账,做报表,长药厂也要查。

        卫螭一愣,搓着下巴琢磨着道:“咋突然开始大规模查账了呢?我听说京中只要是和政府挂钩的部门都遭查了,我这新一年的财政预算刚交上去,奇了怪了。”

        谢玖道:“我也听说这次盘查涉及范围很广,同我有往来的各府的夫人们,能避出京城的都去了,不能也清理自家的底子,是否……要有风暴要来呢?”

        “风暴?!啥风暴?!不会是廉政风暴吧?可我听说贞观朝是政治比较清明,官员比较务实、廉洁的政府来着,难道历史改变了?”

        卫螭倒抽一口气,望着屋顶想了半晌儿,头疼道:“可我记得我们并没有涉及这些方面呐,蝴蝶翅膀应该煽不到才对,奇怪,奇怪!”

        两口子面面相觑,一时相顾无语,都搞不清楚其中缘故,干脆也不想了,先把自己手中的事情理清楚,账目做出来。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八章 非一般的角

        卫螭和谢玖手上能够得上盘查范围的,也就是成药厂和医学院。这两个地方的财务制度,都是谢玖根据后世的制度帮着卫螭计划的,这两个地方的账目,可以说做的相当的清楚。卫螭早就在谢玖教导下学会了看账目,在两个非常了解现代财务制度的人面前,要作假有些困难。毕竟,唐人与卫螭、谢玖的差距还是有一些的。所以,卫螭、谢玖一点儿都不怕查账依旧老神在在的,平时该干嘛还是干嘛。

        盘账、清查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程,特别还牵扯到政府部门,一个个轮着来,都能轮好几个月。像医学院、成药厂这样的小地方,轮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后面。首先开始盘查的,自然是朝廷的六大要害部门。

        开始查朝廷六大部的时候,那是N多双眼睛盯着看,全都眼巴巴瞅着,想看看朝廷六大部门是否干净,就连李二陛下,虽未明说,但也特地下旨,要求严查六大部。六大部是朝廷的要害,掌管着整个天下的事务,如果六大部也腐朽了,那大唐也差不多了。

        身为被查单位的领导人之一,卫螭也相当关注此次的盘查,有空的时候就往兵部跑,偶尔还找唐俭打听情况,多方探听才搞清楚此次盘查的因由。说起来,一切都是魏征老头子牵头的。魏征坐镇御史台,身为御史台的长官,监察朝廷官员,给李二陛下谏言。贞观十二年的时候,魏老头儿觉得李二陛下似乎有些懈怠了。不喜欢听直言了,于是,趁着秋猎的时候,弄了个十疏思出来谏言不说,回京之后,因李二陛下想盖个小殿。魏征又谏言李二陛下不知道节俭了,不如开国的时候那么俭朴了。

        惹得李二陛下龙颜大怒,当然。这个大怒,最后被最懂李二陛下脾气地长孙皇后被抚平了,李二陛下息怒后,又好好奖赏了魏征一次。魏征受此鼓励,由俭朴说开去,说着说着,说到最近官员的作风操守问题。并从御史台调集了不少证据。向李二陛下谏言说,天下多数官员还是尽忠职守的,但有少数已经渐渐腐化,过于奢华,这对陛下的天下是一个莫大的伤害,请李二陛下下旨,重整官场风气,继续贞观朝的繁华。李二陛下看了那些奏章,大发雷霆。下旨让御史台严厉地盘查,揪出官员里的害群之马,反对奢华之风。于是,就有了这么一次盘查。

        听完,卫螭挺感慨。原来是古代的廉政风暴啊。不过,刮不到他头上。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指导精神,卫螭依旧悠哉游哉的工作、上班、学习、生活。京里的廉政风暴吹得轰轰烈烈,傅奕的儿子傅敦持着请帖上门来。

        “傅……大人,你好,不知有何事要找卫某?可是令尊大人的病情又有变化?”

        卫螭踌躇的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公子俩儿子实在叫不出口,干脆改叫傅大人,反正他们家父子俩都是官儿,都是大人。傅奕老头年纪大了,疾病缠身,卫螭和谢玖也曾去看过,无奈傅奕地病十分麻烦,根本就不是现在地医疗条件可以治疗的,总的来说就是年老体衰,自然规律,谁也没有办法,除非是神仙。

        傅敦道:“卫大人,不知你是否听过最近轰传京城的佛齿?”

        卫螭点点头,这件事他听说过,听说是一个婆罗门僧人拿来的,本来也是轰动天下的大八卦,只是丫来的不凑巧,刚巧遇上朝廷的廉政风暴,风头才被盖了过去,不过,一些深闺妇孺、老百姓却争相前往朝圣,希望能沾点儿佛光,护佑全家,保家宅平安。谢玖也曾被房夫人拉着去过,回来后卫螭问她可曾感受到佛光,谢玖只是白了他一眼,给了个娇哼。

        如今傅敦找上门来,卫螭突然想起一件事,明白过来。话说,按照历史真实,这件事应该是由傅奕揭穿的。最近地局势已经变得有些诡异,让人拿不准,所以,卫螭和谢玖商定,不到必要时候不再乱出风头,以免蝴蝶翅膀扇过头了牵连到自己和家人,特别是这种到处都在挂廉政风的时候,出头并不是太好的决定。不过,傅敦找上门来,卫螭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地苗头。

        卫螭斟酌着词句,道:“前几日在学校地时候,听同僚讲过,我家夫人曾和房夫人一起相偕前往朝拜。在下都未曾去过,怎么?傅大人,佛齿有问题吗?”

        傅敦道:“据去看过的人说,佛齿泛黄色,在烛光晶莹剔透,十分神奇。家父卧病在床,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家父曾听人说过,有一种叫金刚石地东西,也是这等形状,让我持羚羊角前去破之,特请卫大人做个见证人。家父说,卫大人见多识广,顶能协助我识破骗子奸谋。”

        卫螭以手捂面,很想念叨“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但奈何他没有周星星的特异功能,这个只能当做幻想,自己安慰自己一下。实际上,还是得交代:“傅大人,京中或德高望重、或见多识广的人,多了去了,比之卫某,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何不去请那些人,非要盯着卫某呢?”

        傅敦朝卫螭嘿嘿笑笑,躬身行礼,道:“家父曾言,对新奇之物的见识,这京中,谁也比不上卫大人,还请卫大人不要推辞,未免愚蒙百姓,未免深闺妇孺再受妖僧恶当,还请卫大人协助。”

        卫螭皱起眉头,看傅敦一副坚持的样子,只能无奈的答应,与傅敦一起去会昌寺。虽说佛齿被廉政风暴抢了风头,但现场仍是人来人往,多是些妇孺百姓,满脸虔诚之色。对那婆罗门僧人恭敬有加,但凡来人,都有布施献上。那婆罗门僧人,古铜色的皮肤,穿着一身僧袍,高坐于前。身旁一个英俊的小和尚,卫螭认识,就是那个辩机。

        辩机见卫螭和傅敦来。他并不是认识傅敦,但是认识卫螭,连忙合十行礼:“小僧见过卫大人,卫大人安好。”

        卫螭笑着还礼,道:“辩机大师不用多礼,在下只是听闻此处有神奇的佛齿,特来看看。辩机大师为何在此?”

        辩机道:“佛齿就是这位摩西达多大师从天竺圣地带来地。大师不通汉语。小僧初通梵语,故方丈大师派小僧服侍摩西达多大师,担任沟通往来的助手。”

        搞半天就是翻译嘛,说那么多。卫螭笑着点点头,道:“你忙,我们看看。”

        “是。”辩机不再多言,安静的站在婆罗门僧人面前。那婆罗门僧人低头问了辩机几句,微合的眼神,悄悄朝卫螭傅敦俩人打量。辩机也低声说了几句,卫螭猜测,估计是在说俩人的身份问题吧。

        转了一圈,全都是来朝拜佛齿圣物的百姓,傅敦冷冷看着那婆罗门僧人一眼。冷笑道:“卫大人。这番僧端是可恶,欺我大唐无人能识金刚石。坑蒙拐骗,大是可憎!”

        卫螭倒是不生气,平淡地看着,见傅敦生气,还宽慰人家:“无妨,那是因为百姓们不知道,对于神秘的东西,要么毁灭,要么心存敬畏。傅大人请上前揭穿那骗子的阴谋,以免我大唐百姓再上番僧地恶当。”

        傅敦点点头,大步上前,装作朝拜的信众,求见佛齿。婆罗门僧人微合的眼帘轻启,瞟了傅敦和卫螭一眼,摇首拒绝,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辩机翻译道:“卫大人,摩西达多大师说,佛齿乃是圣物,岂是凡人能随意观看之物,能有幸朝拜已是大大的福气,能不能看到佛齿,还看一个缘字。”

        卫螭笑了笑,拉住欲上前辩解的傅敦,道:“辩机大师,请转告摩西达多大师,前几日,我家夫人曾来朝拜过圣物,奈何无缘一见,回去之后,一直耿耿于怀,慨叹自己与圣物无缘。这不,我今日又来,也是诚心,希望大师看在我们一心求诚的份上,让我们见识一下圣物,瞻仰佛光,渡化自身,超脱轮回。卫某的意思,请辩机大师善加转达。”

        卫螭冲辩机笑笑,辩机貌似平淡地看了卫螭一眼,转身去和摩西达多说。俩人说了好半天,辩机貌似还真是帮忙劝了不少,屡次露出祈求之色,多次请求,才让那摩西达多点头同意。辩机露出放心地神情,转身对卫螭和傅敦道:“大师已同意让二位朝拜圣物,但二位须得出外去弹净身上尘土,我等凡俗之人,参拜圣物,理应沐浴更衣才是,今日大师看在二位虔诚的份上,才减了诸多礼仪,请二位理解。”

        傅敦和卫螭对望一眼,齐齐点头,卫螭道:“辩机大师,难得今日有缘,来了这许多百姓,大师又正好答应让我们朝拜圣物,也算是一桩佛缘,不如请大师允许今日来朝拜的百姓都来亲眼朝拜圣物一番,也算是弘扬佛法,增添一桩佳话和功德。”

        辩机道:“卫大人好提议,小僧这就去游说摩西达多大师。”

        待卫螭和傅敦出去弹尘进来,辩机已经说动摩西达多同意让今天在场的百姓都一起观看佛齿。于是,辩机赶紧去上报方丈,找人通知今天来的百姓,一起瞻仰圣物。

        待得众人齐聚,摩西达多一番念念有词,神情郑重的请出圣物佛齿,一层层揭开黄色的布帛,露出一个雕工精美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一颗牙齿大小,晶莹剔透的黄色石头,在大殿地烛光掩映下,光线绚烂迷人,加上袅袅檀香,还真有几分佛的意境。

        这时候,卫螭不说话了,也不朝拜,只是静静看着。此时,傅敦上前,朗声道:“大师曾言此乃圣物佛齿,坚不可破,对否?”

        辩机把傅敦的话一翻译,摩西达多点点头,继续念经,相当有高僧的派头。傅敦冷笑道:“家父听说佛齿圣物来唐后,曾对我说,听闻天下有一奇珍,名唤金刚石,坚不可破,天下唯有羚羊角能破之。大师说这是佛齿,不是金刚石,现下就由在下试上一试。”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自怀中掏出一只角状的东西,朝着佛齿狠力一击,那佛齿居然应手而碎,震得在场众人一阵痴呆,全都愣愣看着碎裂地佛齿,没法儿动弹。卫螭惊奇地眼神,瞅瞅“佛齿”,又瞅瞅那只立了大功的角,走上前去,捡起碎裂地一小块查看,确实很像未雕琢过的钻石,不过,就卫螭知道的那点儿小常识来说,钻石似乎是纯净度越高越值钱,卫螭拿着一小块走到阳光底下,对着光那么一看,这颗钻石纯度实在不高,难怪号称世上最坚硬的钻石就这么被一只羚羊角给击碎了。

        傅敦见所谓的佛齿应手而碎,哈哈笑了起来,大声道:“各位乡亲,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佛齿,不过是一颗金刚石罢了,请各位不要再受番僧欺骗,各自回家去吧。”

        骗局已被揭破,老百姓们也不再相信。那婆罗门僧人似乎想不到居然能有人识得此物,脸色唰一下全白了,刚才的高僧样儿全部消失不见,脚步轻动,就想逃跑。

        那辩机倒也机警,连忙伸手一拉,一时情急,也顾不得说梵语,直接汉语彪了出来:“你这妖僧,骗子,我会昌寺上下都让你骗了!你利用了贫僧等虔诚的向佛之心,端是无耻,佛祖定会降罪于你的!”

        这话说的,卫螭和傅敦都一起看了辩机一眼,卫螭心中暗道,果然是历史上著名的家伙,看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水平。傅敦冷哼一声,也过去抓住摩西达多,怒道:“行骗行到我大唐来了,端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带走!”

        原来傅敦还偷偷在附近埋伏了人手,他一吼,就有官差冲了上来,来抓摩西达多。那摩西达多见有人来抓,冲口道:“我错了!我不敢了!求大人放过我吧!”

        口音虽然古怪,还还是能听得懂。卫螭、辩机、傅敦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唏嘘——原来丫会说汉话啊!还真是高段骗子,把他们几人都骗了!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71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76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0:34:43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三十九章 美丽的狼狈
        人被带走后,会昌寺的主持方丈闪光登场,总之就是一句话咬死,他们是被番僧欺骗的,长久不过问世事,只知求佛念经,不知世间还有金刚石这等奇珍,又一片虔诚的向佛之心,所以才被番僧利用、欺骗。最后,主持大师还带领全寺上下大大小小的光头和尚们,一起感谢傅敦揭破了番僧的阴谋骗局,还佛家一个清明之境。
        卫螭听得头大不已,赶紧把一干老小和尚打发走,与傅敦一起回家去。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那只被傅敦拿来砸碎了假佛齿的羚羊角,揭破骗局关键的神奇之角,卫螭赶紧道:“傅大人,如今骗子的骗局已经被揭破,我大唐百姓不用再受骗子愚弄,傅大人父子居功至伟,一片拳拳之心,卫某钦佩不已。”
        傅敦兴奋得满面红光,笑道:“其中也有卫大人的功劳,如不是卫大人用话套住那骗子,今日也不会如此顺利,在下定会禀明家父。”
        卫螭笑眯眯的道:“不用不用,其实说来,我也就是动了动嘴皮子罢了,谈不上什么功劳,如果真要说功劳,真要感谢、奖励的话,我倒是想厚着脸皮向傅大人求取一物。”
        傅敦瞅瞅自身,慨然道:“请卫大人说,只要是傅某能拿出来的,尽可拿去。”
        卫螭道:“我想要的就是傅大人拿去砸碎假佛齿的那只羚羊角,不知傅大人能否割爱?”
        傅敦一愣,笑道:“原来卫大人是想要此物,无妨。这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卫大人喜欢,尽可拿去,只要卫大人不嫌寒酸就好。”
        说着,从怀里拿出羚羊角,递给卫螭。卫螭赶紧笑呵呵的接过,小心的装好,心不在焉的与傅敦哈拉了几句。笑着道:“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卫某也得到了想要之物,也该功成身退了,接下来就拜托傅大人了,卫某告辞。”
        说完,与傅敦分别回转家门,一边走。一边呵呵傻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只神奇的羚羊角,脑袋中已经安排好了这只角的去处——卫府收藏量巨大的藏宝室。卫螭已经想好了,要给这只角雕一个红木架子,还要在底座上刻上一排字——贞观十三年X月X日,婆罗门僧人摩西达多携劣质金刚石冒充圣物佛齿,被傅奕识破,于病榻上交代其子傅敦持此角前往破之。傅敦持此角,费力一击,假佛齿应手而碎。摩西达多骗局被揭破,青史记载之。卫螭美美的想着,琢磨着还应该给这只神奇的羚羊角取一个名字代号,神奇地角?伟大的角?真实的角……
        卫螭为收藏室又多了一件宝物高兴不已,第二天。傅敦派人送来审讯结果告知卫螭。原来。那摩西达多确实是婆罗门教地教徒,只是地位低下。捞不到什么油水,听说从大唐回去的天竺僧人说起大唐的繁华和信众的虔诚,心生仰慕。恰好出外给信众治病的时候,有信众给他送了一颗劣质金刚石,灵机一动,起了坏心眼儿,拿着来大唐骗吃骗喝。一路上,还真忽悠了不少人,有许多善男信女一路虔诚的朝拜,给他送上华服美食供奉,还有大把的金银丝帛,赚了个盘满钵满。
        那丫还真走了不少地方,都没有人能识破他,反而越来越受追捧,听说长安是大唐最繁华地城市,想着无人能识,便大着胆子来了,想不到撞到了傅奕地枪口上,“死”的凄惨无比。可怜的和尚,做骗子也不专业,不知道长安有反佛圣斗士傅奕在么?丫还敢往枪口上撞,这是要说丫无知呢,还是说丫大胆,这是个问题。为了感谢摩西达多贡献了一件历史轶事,使卫螭多了一件有趣的藏品,送走傅敦的人后,卫螭特地跑去收藏室,美美的抚摸了一阵被他取名为“坚硬之角”的羚羊角,花痴的表情,傻笑的神情,惨不忍睹,反正如果现在问谢玖是否认识这厮,谢玖一定会肯定地说不认识,太丢人了。
        “老爷,英国公府有情。”
        卫螭还没陶醉一会儿呢,就被人打断了,十分不悦的瞪了无辜的仆人一眼,听说是李绩老爷子找他,赶紧放下东西出来,问:“啥事儿?李伯伯有没有说?”
        仆人道:“据来人说,是英国公的姐姐生病,请老爷和夫人过去问诊看病。”
        卫螭一听是李绩的姐姐生病,赶紧叫人收拾东西,拉了谢玖一块儿过去。李绩地姐姐,卫螭去李府地时候,也曾见过,年纪比李绩长了几岁,却老朽得厉害,挺慈祥、朴实的一位老太太,对后辈颇为关爱。据李老爷子说,他这姐姐年轻时吃过不少苦,老来身体不好,老朽得比他这弟弟还快。
        谢玖和卫螭背着药箱过去李府,李绩地弟弟李弼正等在门口,见卫螭小俩口来到,赶紧迎了上来,道“四郎你可来了,快去看看。”
        “叔叔别急,我们马上就过去。”
        随着李弼进了李府后院李绩姐姐的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儿飘出来,李绩正来回不停的走着,焦急的等待着,见卫螭两口来到,道:“你小子,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卫螭明白他的焦急,只是笑笑,没说话,和谢玖一起进了屋里,帮李氏检查。男女授受不亲,谢玖又是内科,理所当然的是谢玖上。谢玖检查一下,放下器具,细细询问一阵,道:“是胃病。”
        卫螭谢玖相视苦笑,这古代的条件,又没有胃镜可以照,以谢玖和卫螭的医术,从脉象上也看不出太多名堂,如果孙思邈在,或许还能从脉象上断个大概,或许能仔细分辨出到底是啥种类的胃病。这会儿,卫螭和谢玖一起觉得。他们该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生命不熄,学习不止。
        谢玖道:“姑母,平日的饮食需要改变一些,不能再像平日一般。”
        “闺女,该如何改?你说,我老婆子听着。”
        老太太一口开就是一口纯正地山东腔。直爽、热情,虽然中气不太足,但以往年轻时候的风采可见一斑。谢玖很喜欢这位待人热忱直爽。又慈爱热情的老太太,抿唇一笑,握住老太太粗糙枯瘦的手,道:“平日要少食多餐,定时定量,不要太冷,也不要太热。不能吃辣的硬的食物。少饮茶,饭后不要马上就喝水,最好隔一会儿再喝,还要注意防寒保暖,最好早晚再喝上一些新米粥那就更好。”
        老太太笑道:“忒麻烦咧,听你说这么一大段,老婆子就头晕。”
        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只是因为在病中。笑声不如往常般洪亮了。李绩在一旁道:“姐姐,思思是医生,遵医嘱才能好起来。”
        老太太笑笑:“中,就照你们说的,省得你们担心。来。思思,坐过来。陪老婆子说说话。”
        谢玖笑着坐了过去,一边与老太太唠嗑,一边开方子,卫螭暂时充当药房伙计,待谢玖开好方子后,去抓药,待抓来后,李弼拿去找人煎药,给老太太喝。
        待卫螭拿着药回来,李弼拿去给下人,李绩也不见了踪影,正纳闷呢,等了一会儿,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卫螭扭头一看,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却见对面一个满面黑灰,胡须烧得乱七八糟地,满头灰白的头发上,黑色的锅灰沾了不少,手里端了一个瓷碗,装满热腾腾的米粥。形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努力忍着笑,卫螭道:“李伯伯,您这是……掉进火灶里了?咋一身刚钻过火灶的样子。”
        李绩摸摸自个儿惨不忍睹的胡须,呵呵笑道:“刚去给姐姐熬粥了,好几十年没碰过锅灶,技术生疏,才弄得一身狼狈,贤侄见笑了,见笑了。好在虽然弄得人狼狈了些,但粥总算熬熟了,可以吃了。老夫给姐姐端过去。”
        说罢,举步朝屋内走去,卫螭心中淡淡的感动与温馨,跟着走了进去。老太太看到李绩地样子,也是一阵惊奇,接过粥,含泪道:“你傻啊,熬粥而已,叫下人就是,几十年未碰过锅灶地人,看把自己弄的,你可是堂堂的国公爷。”
        李绩道:“即便是国公爷又如何?姐姐年事已高,小弟也已年老,即便以后想天天为姐姐熬粥,又如何能长久?趁着小弟还能动弹,多为姐姐熬粥,孝敬照顾一下,有何不可?”
        一席话说得老太太热泪盈眶,慨叹不已,盯了李绩一眼,眼神慈爱柔和,颇多感慨。卫螭看得心中酸酸,鼻子酸酸,朝谢玖丢了一个眼色,仰起头,望着屋顶,直欲把屋顶瞪穿才罢休。谢玖微微一笑,接过李绩的粥,道:“伯伯请去梳洗整理一番,姑母这里我来就好。”
        说着,搅动着、吹着米粥,待米粥降温。卫螭那边终于平抑下情绪,走过去推李绩,道:“就是,我家谢玖说的对,伯伯赶快去梳洗整理一下,伯伯是姑母的晚辈,我们也是伯伯的晚辈,伯伯能孝敬长辈,我们也要照着做才是,这里交给我们,伯伯快去吧。”
        李绩欣慰的看了卫螭一眼,点点头出去了。李绩刚出去一会儿,李家的子孙们就来了,争相慰问老太太,哄得老太太挺开心,高高兴兴地喝完粥,说了会儿话才休息去了。
        谢玖细细的叮嘱李府的人应该注意的地方,卫螭站一旁看着,感觉颇为复杂。见李绩和老太太的样子,他突然想起父母来,待父母年老地时候,他却不能像李绩般亲手为长辈煮上一碗粥,该死地穿越啊!
        “四郎,过来。”
        正在心里一边骂着贼老天,一边独自郁闷,正出大神呢,李绩已经整理梳洗好出来,重新换了衣服,头脸也擦干净了,只是一把被烧坏了的胡须却挽救不回来了。见卫螭盯着他胡须看,李绩笑道:“不用管它,烧了就烧了,明日剃成短须就成。说起来,四郎,你已经做了父亲,也可以蓄须。”
        卫螭摸摸刮得光洁地下巴,似乎和他一般年纪,已经做了父亲的朋友们,如程明、如秦猛都已经开始蓄须了,就他一个人整天顶着个光溜溜的下巴,四处晃荡,还说低调呢,这样一来,可真是太高调了。不过,似乎留胡须不太好整理卫生,如果他留一圈黑黑的胡须,卫螭极度怀疑有洁癖的谢玖童鞋会就此不再让他上床,直接把他赶猪圈去。
        想到这个十分有可能实现的推测,卫螭赶紧笑道:“蓄须啊?小侄也想蓄来着,伯伯不知道啊,小侄甭提多羡慕您那一把美髯了,可惜年纪太轻,暂时留不起来,估计还得再等两年吧。”
        这话说得极为不要脸,卫螭自个儿说完都鄙视了自个儿一下。李绩老爷子笑笑,拍了卫螭肩膀几下,拍得厮腰都直不起来了,才道:“四郎你精通厨事,叫老夫几道胃病患者能吃的美食如何?待老夫下朝后做给姐姐吃。”
        卫螭立马儿拍胸脯答应:“成啊,莫说几道,就是几十道,只要伯伯想学,咱没话说,肯定倾囊相授!”
        李绩哈哈大笑,又开始拍卫螭的肩膀,拍得那厮想跳起来去揭李老爷子的面皮,看是否戴了人皮面具,看是否是出征的程知节易容的,或是李老爷子被程知节给附体穿越了。不过,考虑到武力值,莫说李绩年事已高,但搞定卫螭这种小身板儿的人,那是不在话下的。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章 金 子
        “伯伯,这给胃病患者吃的粥吧,种类太多了,考虑到胃口问题,咱也要换着花样儿的做,其实做起来都不难,譬如说吧……”
        在被拍的生疼的肩膀抗议下,卫螭用最大功力发挥转移话题大法,赶紧把话题扯开,努力的开始介绍各种粥类的做法,总之,先让李绩停下拍打肩膀再说,厮身体单薄,支持不了太久。
        讨论了一阵如何给胃病患者熬粥做可口又对身体好的美食后,说着说着,转到朝廷最近搞得轰轰烈烈的廉政风暴上.自从有了茶叶生意,再加上各府以前自己的家底,在京中,日子过的能有他们几家宽裕自如的,还真没几个。李老爷子并不担心卫螭会有什么小动作,也不担心卫螭的底子会不干净,老爷子只是淡淡的交代了卫螭一句,交代他这段时间小心些,意思也就是让他做人低调点。
        卫螭听得好生无辜,连忙道:“伯伯,你啥时候见小侄我高调过?我这么站出去,不穿官服,不说我是朝廷命官,绝对没人会想到。”
        老爷子笑了笑,不和贫嘴的小子计较。说说聊聊,安顿好了老太太,卫螭小俩口才打道回府,反正也挨得近,何况胃病也不是什么急性病,需要的时候来叫一声就行。两口子一路回去的路上,还在感慨李绩给老太太煮粥的壮举。卫螭虽因此勾起了思乡之情,但并不想对此多说什么,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这对穿越者来说,是个刻入生命的遗憾,没法改变,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接受。卫螭挺想得开。情绪只低落了一阵又恢复正常。
        回到家门口,天刚刚擦黑,远远见过来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一看却是卫文。丫耷拉着个脑袋,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卫螭见他来的方向是庄子,会心一笑,明白卫文又在大妞那里吃了闭门羹了。
        “老爷,夫人。”
        走近前来,卫文行礼。谢玖淡淡一笑,当先走了进去了。卫螭站在门口,朝他招招手,小声道:“还没搞定?”
        卫文神情低落。点点头,神情颓废,满脸忧郁,一副为爱伤风感冒,为爱颓废憔悴的样子,这样子。应该比较能博得同情,但是,在卫螭这里……说实在的,同情没有,狠踹两脚的想法倒是很强烈,让卫螭费了不少自制力去克制。努力克制着自个儿,力持表面镇静。卫螭笑问:“这是第几次被骂了?”
        卫文很低落地冒出一个数字:“第九次!”
        卫螭很不厚道的咧开了嘴,在卫文控诉的目光下,好不容易克制着没笑出声来,咳嗽一声。故作正经道:“九次了,也差不多要成功了。那啥,失败是成功的母亲,你想娶人家闺女回家就得努力,是吧?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咋和人家说地?九次都不成功,也算是……嗯。非常厉害!”
        卫文低垂的脑袋。蓦地抬起来,长叹一声。神情低落。怎么追一个老婆回来,这个问题,卫螭还真帮不上忙,仔细回忆下他和谢玖的相处过程,对卫文的情况没啥帮助。以前也没啥追女的秘籍或是太过丰富的经验,实在帮不上忙。卫螭想了想,拍拍卫文肩膀,问道:“为啥你就认准了大妞呢?来,和老爷我说说。”
        听故事,特别是听八卦故事,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话说,卫螭一直很好奇为啥卫文会和大妞扯一起,换句斯文点儿的用词就叫其中必有缘故啊。要不是看卫文一脸的纠结,卫螭不太好意思表现地太兴致勃勃。
        或许是某男的目光太过热切了,卫文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瞅着卫螭。看得卫螭赶紧一阵傻笑,努力的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主人关怀下级的样儿,讪讪笑着。卫文定了定神,带着点儿羞涩,带着点儿甜蜜和感慨,缓缓把他少男的甜蜜初恋给讲了出来。
        话说,当年卫文犯下了不大不小地错误被赶出卫府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啊。本质来说,卫文也不过是个天真单纯的贫家少年。他家中兄弟姐妹众多,为了生计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因缘际会得以在卫府当差,又因为当初比较合卫螭的眼缘儿被选为贴身忠仆,可算平步青云。又因卫府主家的和蔼和宽厚,在兄弟姐妹中,很是叫人羡慕。
        犯了错被赶出卫府后,说是出于自尊心也好,出于虚荣也罢,卫文并没有回转家乡,而是滞留在京城,平日积攒的钱财用尽后,身无分文的他,被赶出寄居的地方,只能靠乞讨为生,尝尽人间冷暖,愈发地明白在卫府的时日的可贵之处。心中对卫府还有着牵挂的卫文,下意识地离开长安,偷偷跑到卫府庄子来,也不敢靠近,平日里就在田地边躲着,偶尔偷吃一下庄稼作物,回忆起在卫府当差时的荣耀,常常泪湿衣襟,一个人躲在田地沟里痛哭流涕。
        说到这里,卫文很是长叹一声,卫螭默默无语,只是拍拍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卫文接着道:“我在田地沟里躲了好些天,偷吃不少庄稼,仗着地形熟悉,逃过好几次村民的抓捕。逃了几天,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挨饿受冻冻的,我生病了。”
        俗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的时候,似乎更多的是更加倒霉。卫文就是遇上了这样的情况——上吐下泻外加发烧!整个人卷缩成一团,躺在地沟里,呻吟不止。卫文笑道:“当时,我浑身无力,又累又饿地睡在地沟里,幸得大妞和狗蛋姐弟俩发现我,把我给救回家去,又不能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就偷偷给我治病,否则,可能我已经病死了。”
        看着卫文地笑容,卫螭感觉挺复杂,没说话。继续默默的听下去。卫文继续道:“在大妞家养了大半个月,病体才告痊愈。在养病地时候,大妞奶奶曾问过我为何被府里给赶出来,我心中羞愧。被问了许多次才说出原由。大妞爷爷骂我忘恩负义,骂我忘本,说如不是看我可怜,不忍看我病死荒郊,才救我一救,否则,就是冲着忘恩负义这一点也不会搭理我一下。”
        卫文强笑着,脸上赧然,一派复杂之色。卫螭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今日的你已经不同,来,接着说大妞。”
        卫文感激的看卫螭一眼,续道:“大妞爷爷、***意思,是让我养好病就走,离开卫府庄子。免得让夫人、老爷发现时难看。大妞却私下偷偷劝解我,说夫人、老爷都是心慈之人,只要我诚心认错,以后踏实肯干,不再做忘恩负义地事情,老爷和夫人定会原谅我,给我重来的机会。”
        卫螭笑道:“大妞那小丫头片子倒是精明。把我和夫人的性子摸得真
        卫文憨憨笑笑,挠挠他,道:“枉我跟了老爷、夫人那么长时间,对老爷、夫人的了解。还不如大妞,端是叫人惭愧。”
        卫螭只是笑笑,示意他继续讲下去。卫文接着道:“我做下错事,又怎好意思再回头去求老爷夫人,故我一直犹豫不决,无颜面见夫人、老爷。是大妞一直鼓励我、劝解我。她说,正因为明白做错了。才更要求地老爷夫人原谅。才更要去赎罪,报答老爷、夫人的恩情。否则,我这一辈子,又岂会安心。我左思右想,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拦住下朝归来的老爷,求得老爷的原谅。”
        卫文说的简单,但其中的曲折过程及他的心里路程,恐怕唯有他自己才明白。大妞那孩子倒是早熟,她的话听着朴素,但确实是真正的道理。卫螭叹了口气,道:“知道为什么原谅你,让你重新开始吗?”
        卫文摇头,卫螭笑道:“因为面对错误比做错事更需要勇气。人人都会做错事,都有迷糊地时候,但是,又有多少人敢真正面对自己的错误呢?有几个人?”
        卫文愣了愣,若有所思。卫螭笑道:“因为你敢回来面对你犯下的错误,也因为你吸取教训了,知道踏实,一步一个脚印的来了,所以,夫人和我又重新开始重用你。吃过那些苦,也算是一种福气,起码你知道什么是应该珍惜的,什么是应该放弃的,得你应该得地东西,不会再像以前般虚荣浮夸,要做实事,最要不得的就是虚荣浮夸,小子唉,真是大人了,以后老爷我就可以少操心些。”
        “我也会努力做事的,在不会辜负老爷和夫人的期望。”
        卫螭笑着拍拍卫文肩头,卫文感激的笑着,眼中有泪,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卫螭明白,卫文对大妞是有感情的,只是小伙子不好意思宣扬出来,能把过程说出来已是大不易了。搓着下巴思索一阵,卫螭道:“大妞是个好闺女,如果让别人娶去了,确实是一个大损失,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应该让这样地好闺女嫁给别人,是吧?”
        卫文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卫螭,忙不迭的点头,星光闪闪的眼睛,期盼地望着卫螭,里面全是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卫螭被这光芒刺得有些想挡眼睛,赶紧道:“这是你的婚姻大事,是你父母做主而不是我,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
        本来星光闪闪的眼睛,闻言一黯,重新低下头,就差没去墙角蹲着画圈圈来表达他的郁闷了。卫螭看得挺开心,笑道:“你小子也先别忙着郁闷,如果你真想娶大妞回家,那就别整天上门骚扰小姑娘,整点儿实际的出来。”
        卫文低落的情绪一振,忙追问:“老爷地意思是?”
        卫螭笑着道:“没啥意思,就是说你要继续努力,以一个过来人地身份告诉你,成亲的事情吧,大妞地意思是正确的,不止是你和她的事情,而是关系到两个家庭的事情。你想娶大妞,就把她们家和你们家的事情给弄好喽,不然,你就是踩破了大妞家的门槛也是白搭,知道不?”
        卫文眼睛一亮,赶紧点头,点完头就向卫螭告辞,跑回去合计去了。卫螭笑看着卫文的身影摇头叹笑,以前还真没看出卫文的性子这么急。
        卫文走了,卫螭也走进家去,谢玖正爬炕上和孩子们玩,把为孩子们做的布娃娃、玩偶啥的扔了一炕头,母子仨儿爬着数数呢。卫螭笑呵呵凑过去,一把抱起女儿亲了一口,笑问:“宝贝儿,来告诉老爸,有几个玩偶?”
        麒麒咯咯笑着,举起小手,扒着手指头,做一头雾水状,严重打击了老爸想做天才儿童爹爹的念头,然后口水滴答的凑过去,亲老爸一脸的口水。弄得某老爸挺无奈,一边擦口水,一边向孩子妈抱怨:“怎么你都教了这么多天数数了,还是不会呢?”
        谢玖憋着笑,接过麒麒,让孩子爸赶紧擦去满脸口水,道:孩子们还小呢,理解能力跟不上,需要耐心教呢。怎样?你帮卫文想到娶大妞过门的方法了么?”
        卫螭摇头:“没有,清官难断家务事,咱又不是保媒的,跟着掺和啥啊。先别说这个,咱先说说为啥夫人就认为我会帮他想到办法呢?咱追求你的招数,又不适合卫文,他要是敢给大妞写情书,肯定被大妞爷爷抬着扫帚打出去,真正的登徒子。”
        卫螭笑得好不遗憾,似乎为没把这个主意告诉卫文而扼腕。谢玖笑着白他一眼,道:“你有什么招数?似乎什么都没有吧,难道我记错了?”
        “咳咳……”
        某男差点被口水呛死,指着谢玖,满脸骇然道:“夫人你想翻脸不认账么?我怎么记得当初是你先追求咱的,是你先说是夫妻的吧?我可没先说,最多也就是顺水推舟!”
        谢玖脸孔一红,化身恼羞成怒的具象化,扑身而上:“你胡说!你……我不管,是你先追求的,是你先求婚的,我……我才勉强答应的。”
        “哈哈哈……哎哟,轻点儿,哎哟,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夫了!”
        某男乐极生悲,一不小心忘记了这个问题对女人的重要性,再次倒在了某美人儿的五指山下。阿门,早日超升吧。
        生病、发烧、打针、吃药,这就是俺的春节!这半个月来,唯一的收获就是和医院的护士、医生混得越来越熟悉,无论医生还是护士,一见到俺,第一句话就是你又来了,哪里又不好了。无语,羞愧。希望大家好好锻炼身体,好好注意,别像俺似的,一个冬天就病得差不多废了,身体健康很重要啊。


    第七卷 第四十一章 东西南北风【第二更】

        婚姻生活里,妄图讲道理是不可能地,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南风压北风,归根到底就是谁征服谁和彪悍值的问题。所以,屈打成招也是经常发生的,所以,发生冤假错案是不用质疑的,所以,是男人就要咬牙硬撑的,所以,男人就是能者多劳的典范的。在事关谁先追求谁这种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上,武力值不如人,身为男人的卫螭只能望着屋顶,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在卫螭童鞋的热烈、积极、坚持的追求下,谢玖童鞋心慈手软,不忍看卫螭童鞋的可怜儿状,勉为其难的才同意卫螭童鞋的追求,在卫螭童鞋主动求婚的时候,卫螭童鞋采取了不光明的、针对谢玖童鞋喜好浪漫的弱点的对策,骗婚成功。总而言之,谢玖童鞋是矜持滴、淑女滴,绝对不会做出主动追求卫螭的行为滴!
        被逼着立下这么一个长的誓言,谢玖童鞋是开心了,卫螭只能仰天长唱:“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眼泪涟涟。”
        谢玖满脸莫名:“你唱梆子戏作甚?这词儿听着怎么这么……”
        卫螭满脸正气:“这是《窦娥冤》的词啊,我就记得这两句。”
        谢玖满面无言,突然露出一个美丽可亲的笑容,某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伸腿,轻轻地那么一踹,腾云驾雾般,某男已经神奇的从炕上坐到炕下了。一手端着下巴,一手揉着摔得生疼的屁股,做沉思者状----到底是怎么下来的呢?
        眼睛若有所指地往谢玖白生生的小脚丫看,人家姐姐还乐呵呵的哼歌,乐呵呵的随着歌曲的调子摆动脚尖呢。某男只能长叹一声,自己拍拍屁股站起来,重又爬上炕。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小朋友们。再来一遍!”
        大清早,卫螭还没起床,就听见清脆干净的喊口令声,听着咋那么像谢玖的声音呢?!伸手迷迷糊糊的摸摸身边,已空无一人,他家姐姐不是说宁愿晚睡。不愿早起么?据说赖床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伟大事业来着,咋今天起这么早呢?
        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眨了N下,终于醒了瞌睡,磨磨蹭蹭地爬起床,出卧室去洗漱,却见谢玖带着麒麟双胞胎,带着鲤儿几个。在院子里做早操,做的是著名地、有广泛群众基础的第七套广播体操。
        卫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懒的开口问:“夫人,你们这是玩儿的啥?”
        谢玖巧笑倩兮,道:“早锻炼呐,生命在于运动。这不是你常说的么?你也快洗漱了来参加,免得冬天又生病。”
        卫螭无言,仅有的一点睡意也彻底消散了,只余下韵味悠长地哀叹一声,心中尚觉得无法表达他复杂的情绪和感想。话说,一直健健康康。号称体力无敌的外科医生卫螭在冬天生了一场病。在床上卧床休息好几天才痊愈后,谢玖就以此为借口。要卫螭积极响应身体的号召,积极主动的参加锻炼。然后,卫螭的苦日子就来了。
        医学院的上班制度,卫螭以节省资源,不浪费蜡烛为借口,每天早晨巳时上班,每天下午申时末下班,严格坚持八小时工作制度。让一个已经习惯了唐朝作息时间的人,每天早上卯时起床开始早锻炼直至辰时三刻是非常不人道的,是应该严重鄙弃地,是很难做到的。
        虽说成年人应该更比小孩儿有自制力,但有时候吧,这只是想当然的,是无法实现的。第一个实行这个制度的早晨,卫螭不愿起来的借口是----病体刚好,再去吹冷风可能又会旧病复发;第二天又继续以这个为借口,接下来连续一个星期,都是用这样地借口,在谢玖忍无可忍的时候才又勉为其难的换了一个,各种借口,五花八门,听着似是而非的,忽悠得谢玖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最后无法,只能采取终极绝招----掀被子!看厮还愿不愿意继续赖床。
        终极绝招的过程是血腥的,效果是显著地,反正开始地头五天,卫螭都能在这招的威力下按时起床,积极参与谢玖计划安排地早锻炼,绕着花园跑十圈。话说,每当到这个时侯,卫螭就开始抱怨----丫的,谁把花园建这么大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开始几天,谢玖比卫螭还积极,人家甚至叫家里的裁缝缝制了一套专门运动的衣服,积极做好准备,甚至还细心的给卫螭也做了两套,说是男人汗大,可以换着穿,免得汗味儿熏着人。总的来说,做的还真是细致体贴、热情周到。但是,就是这个但是,但是也就是开始的几天积极而已。接下来几天,不是揉揉小腿,说是好久没锻炼腿疼,就是说哪儿哪儿不好、不舒服,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然后,鱼也不打了,网也不晒了,直接收起了渔船,再无声息。专门缝的运动衣,也只穿了两水就束之高阁。每天早晨,下人来提醒锻炼时间到的时候,谢玖就推推身边的卫螭,咕哝:“时间到了,快起床锻炼去吧。”
        某男抬头看看外面,心中一边感谢古代没电灯,一边挪动一下身子,低声迷糊道:“你听错了,天还没亮呢,继续睡。”
        这就是卫螭的早锻炼生活,不了了之。可以预见,这厮是十分没有运动员天赋的。成年人体育锻炼这种问题吧,开始都是挺积极的,中间都是稀稀落落的,后面总是悄无声息的。这是铁一般的规律啊,能一直坚持下来的,少之又少。反正卫螭在自个儿和谢玖身上再次体验到了这个铁一般的事实。持之以恒之所以是难得地品质,有时候就是体现在这样的细微之处。
        今天一大早谢玖就拖着孩子们来做歇了好久的。如果是物品的话,估计已经生锈的早锻炼,卫螭绝对不会说她打击报复。卫螭倒是挺喜欢谢玖这样的性格,在外人面前,永远的彬彬有礼,永远的矜持端庄,永远的淡薄疏离,不特意去亲近,也不可以去疏远。保持着不远不近地距离。但在家里却比较直率,能端得住大局。又偶尔会使小性子,把一个女人的性子,表现得淋漓尽致,就某些方面来说,女人地小性子,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撒娇。不一定要满足什么无礼的要求,就是简单的、冲亲近的人发泄一下小情绪而已。卫螭把这儿当做生活乐趣,嘴上说着苦哈哈,心里却美得不行,这也算是他做男人做得成功的标志之一吧。
        刚洗漱完,谢玖和卫螭一人抱了一个孩子,吃早餐地时候,下人急急来报,说是英国公府来人。卫螭一愣。还以为是李老太太的病情有了变化,一边叫人去把人请来,一边叫谢玖准备医疗箱。待那人进来,果然是说李老太太病情有变,叫卫螭、谢玖小俩口赶紧过去的。
        卫螭要上班,无法之下只好派人去医学院说一声。打着出诊的名义,与谢玖一起去英国公府。到得英国公府,急急奔赴老太太的卧房,一进去,却见李绩和老太太一人端了一碗粥,正喝得痛快呢。卫谢俩人对望一眼。卫螭呆呆问道:“伯……伯伯。这……这是……不是说姑母病重么?怎么……”
        李绩笑呵呵的道:“四郎来了,用过早餐么?这是老夫早起熬的粥。来,过来坐下尝尝。”
        卫谢俩再次对望一眼,摸摸赶时间刚吃了六成饱的胃部,谢玖望着卫螭,卫螭只得傻笑一声,自觉地走上前去,接过一碗粥,傻笑道:“难得吃到伯伯的手艺,小侄就不客气了,先馋馋。”
        说罢,怀着革命英雄慷慨就义地英勇精神,尝了一小口,还成,味道不算太难接受,起码没有把盐当成糖,酱油当成醋就是了。冲谢玖几近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谢玖才优雅的走过来,接过一碗,说了声谢谢,文静的坐在一旁喝起来。卫螭一边喝粥,心底眼泪哗哗滴,男人啊,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喝了粥,让下人收拾下去,李绩才慢条斯理的道:“老夫昨日收到消息,朝廷查账已查到兵部。”
        卫螭笑道:“伯伯不用担心,小侄虽然在兵部挂了个虚职,但除了俸禄之外,没有任何不该动的东西,没事地。”
        李绩淡淡一笑,道:“老夫知道你小子手底干净,又是虚职,除了俸禄,还有何财物能让你接触到?以你小子的能耐,想来钱必有不少办法。”
        “那伯伯如此急的叫我们来是为了……”
        卫螭嘿嘿笑笑,点头表示认同,就算他想在兵部贪污,他也贪不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绩道:“四郎,知道兵部来钱最快的是什么渠道么?”
        卫螭很老实的摇头,话说要他一现代穿越来的社会主义好公民知道当兵为啥钱多,他还真回答不出来。李绩道:“战利!”
        “战利?!”
        “没错,就是战利。特别是攻城地战役,战后缴获地财物,按例可以根据战功奖赏将领一部分。”
        卫螭一惊,凝眉沉思了一阵,道:“伯伯,我义父已多年不带兵,几位叔伯也歇了几年了,对这些不走账目的灰色收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李绩对卫螭首先想到秦老爷子很是赞赏,嘉许地看着他,道:“已经过去多年的事情,又不走账目,是查不出来的。本来,这些也是不查的,只是最近有人倒霉了,运气不佳,刚巧碰在朝廷大规模查账的当口上,这次,就是不死,也得扒掉一层皮。”
        卫螭很好奇李绩说的倒霉家伙是谁,但看李绩的样子,似乎不打算明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接着问重点:“那伯伯今天如此掩人耳目的把小侄叫来是为了何事?”
        李绩看了卫螭一阵,看得厮莫名其妙之后,才缓缓道:“如今春暖花开,正是采药的好时节,老夫听说你们医学院有所谓的野外教程课,趁着时候,把学子们都带出去采药吧。”
        这是要他出京么?!
        李绩老爷子没有明说,卫螭也没追问,与谢玖在李府耽搁了一天,傍晚才回家去。晚上,小俩口头挨着头的在炕上讨论了半宿儿,讨论了一下行程。为了配合朝廷查账的大潮,卫府名下的产业也决定做一次盘查,由谢玖主持。孩子们离不开母亲,一块儿带去,在各产业间奔波,忙得很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卫螭那边,则是采纳了李老爷子的建议,风风火火的搞起了野外教学,医学院的学生,被拉出去了三分之二,除了必要的,要留着的人手,基本都出去了,研究草药移栽的有之,研究药材效用的有之,总之,如无必要,全都出去,绝不留在学校里。
        卫府这边忙着轰轰烈烈的迎合朝廷查账行动,医学院那边忙着搞医学实践,卫府小俩口都很忙,忙得不见任何外客,即使有客人来了,多半也是空等,卫府近乎闭门谢客了。而长安城里,也不轻松,阴云密布者有之,喜笑颜开者有之,看似宁静的表面,飓风已开始成形。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二章 贪心之祸
        “靠,谁说春天的太阳不晒人的?看俺这皮脱得,都快赶上蛇了!咦……儿子,不要动,疼!闺女,来,过来帮老爸乎乎,乎乎就不痛了。”
        春光灿烂,太阳高照,气温不热不冷,本应该是最好过的时候,但是,这种时节去野外连续晒上一个星期,还是卫螭这种不经常在太阳下晒的人,就差没变成人干了,整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黑了不说,还有些轻微晒伤,开始脱皮。翘起薄薄一小层死皮,轻轻的厮一下,能撕开一大块儿,露出血红的嫩皮肤,火辣辣的疼。
        由于戴了帽子出去,帽檐儿遮到的地方,没有任何损伤,帽檐遮不到的地方,就是其上所说的悲惨情况。卫螭那厮认为,如果把裤腿也拆了,为了平衡把腿给晒黑,他就可以去扮演国宝熊猫。
        卫螭这么悲惨,谢玖也没好到那儿去,天天乘着马车在外奔波,又要照看两个孩子,虽说有随身的仆人帮着,但人却憔悴了不少,腰部酸痛不已,一回家就爬炕上哼哼,让卫螭给她按摩腰部。
        “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我快要撑不住了。”
        谢玖忍着身体的酸疼,幽幽叹着。卫螭看得挺心疼,这姐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一直都近乎顺风顺水的过来的,即使遇上了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夫,家人也没有逼迫她,让她吃任何苦,所有的苦,都是穿越后才尝到的。如果老丈人在这里,不知会不会拎着皮鞋追卫螭饰条街,让厮知道为啥小锅是铁打的,为啥花儿会这么红。
        “你在想什么?不许胡思乱想,我很好,就是对乘坐马车不习惯。明天换成骑马好了,算是体育运动,能锻炼身体呢。”
        在一起久了,也了解互相的性格。谢玖只看看卫螭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卫螭笑笑,跟着躺倒。麒麟双胞胎见父母都躺下了,也跟着嘻嘻笑着躺下,偶尔顽皮的把老爸老妈的身体当成了障碍,两姐弟玩起了障碍赛跑地游戏,乐此不疲。
        卫谢俩人不管孩子们的玩闹,只注意着不要掉下炕去,俩人聊了起来。卫螭道:“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如果是别人。那李伯伯不会叫我们避嫌,肯定是和我们有点儿关系的,玩排除法,再联系我们知道的历史,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谢玖叹笑道:“我也猜到了是谁,所以也尽量配合地去做。看来是过去过于娇气了,如今一点儿苦都吃不了,好吧,以后要向卫螭同学学习!”
        貌似振奋的握起拳头举了举,难得谢玖童鞋表现亲民的幽默活泼一次,也不能不给面子,于是。卫螭意思意思的拍了几下手掌,也算是苦中作乐。
        抱怨归抱怨,在朝廷的大潮下,在历史的车轮下。不想被大潮淹没,不想被历史车轮碾碎,有时候就得牺牲点儿什么,或是妥协,没办法,这就是生活。谁让卫螭这厮不是浑身王霸之气的穿越男主角呢,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外科医生。
        抱怨是正常的。辛苦是应该地。为了把自己撇清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日子该咋过还是得咋过。在野外给太阳公公“爱护”了大半个月,卫螭被两份公文给调了回来。明天的早晨,要求文物百官都参加,卫螭得去上朝。
        大清早,天还不亮就起床,穿上许久未穿的官服,顶着一张晒得又花又黑的脸膛去上朝。待得到了太极殿,迎面就是不停望着卫螭偷笑的人,卫螭也不脸红,一本正经地,见人就抱拳行礼,该说啥就说啥,自然得就像逛他家花园似的。
        “卫大人,你这脸是……”迎面又遇上刚来的同僚,好奇的追问,再仔细注意一下,似乎医学院的官员们,都是这个德性。卫螭理直气壮,极其自然的道:“没啥,这不是带学生们出去野外观察药材,做些研究嘛,为了工作,为了学业,这点儿变化无妨,无妨,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不是?”
        来人竖起大拇指,夸道:“卫大人高风亮节,勤奋刻苦,舍己为公,当我辈之楷模。”
        卫螭脸不红,心跳不加速的笑呵呵应着:“应该地,应该的,谁叫咱都是朝廷命官呢,不努力无法报效朝廷,无法向陛下尽忠,对吧?这位大人应该也是和在下一般想法,都是分内之事,就不用再夸,否则,在下就无地自容了。”
        面不改色的忽悠,面不改色的吹法螺,吹了一阵,李二陛下终于来了,早晨正式开始,例行问话后,李二陛下道:“昨日,御史台给朕呈上一份疏奏,是关于兵部盘查地结果,君集,汝来看看。”
        说着,小黄公公接过李二陛下手上的疏奏,转递给侯君集。侯君集此刻倒也有几分大将风度,脸色不变,只是恭敬的接过,闷着头看了起来,只是,疏奏上写的内容,却让他脸色越来越白,神情一派颓败,恭敬呈上疏奏,跪下:“陛下,臣知罪。”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瞪着侯君集,道:“我大唐以武立国,殿内的众卿们,有许多都是随着朕从少年时就征战天下,一路血与火过来的,苦的时候都挨过来,为何如今天下太平了,还要做出这等事情来?魏征对朕说,居安思危,朕还不信,如今,算是给朕敲了一个响钟,君集,你跟随朕身边时日已不短,屡立大功,朕也对你一族屡次封赏,朕何曾薄待于你,朕如此待汝,汝却以此报朕,何也?”
        侯君集重重在地上磕头,哭道:“陛下,是臣对不起陛下,是臣辜负了陛下地厚望。只是,高昌国一战,破城之后,缴获许多财宝,臣领军在外,稳定军心当为首要。缴获地财物,诸军士都看入眼中,军心浮动,臣为了稳定军心。才不得已临阵分宝,请陛下明鉴。”
        “真是这样?”
        “陛下,实情确实如此。”
        李二陛下脸上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侯君集狠狠咬牙,一口咬定。李二陛下微微一叹,道:“君集,朕也是带过兵地人,军心浮动确是大忌。军中还一大忌,君集可知是何?”
        侯君集不敢抬头看李二陛下。低着头,重重磕了一个头,道:“请陛下教诲。”
        李二陛下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侯君集看了一会儿,突然把手中的疏奏一下扔到侯君集跟前儿,沉声道:“念出来!”
        侯君集脸色一变。拾起疏奏,小声念了起来,声音太小,除了挨近他的那几个人,谁也没听见念得是啥。李二陛下道:“声音大些,此等细微软绵之声,怎像一领兵的将领所发!“
        “是。陛下。”
        侯君集地声音终于大了起来,不过,念的全是文言文,以卫螭现在的水平。能听懂个大概意思,只要不让他逐句逐句翻译,他就没问题。大致听完疏奏,说的就是侯君集出征高昌国地时候,打完战进入高昌时,没有奏请朝廷就私自委任官员,私自掠夺了大量的珍宝、妇女。为了堵住手下将士的口。纵容手下偷盗、掠夺。如今被有司检举出来,又恰逢廉政风暴。只能说丫倒霉到家了。领兵打了那么多战,怎么就这一次做的出格了呢?
        卫螭这边在暗地感慨,众臣却已听得倒吸一口气,议论纷纷。李二陛下板着脸看着侯君集,待众人安静下来后,李二陛下才道:“朕也是带兵过来的人,朕知道,为了军心稳定,为了奖励有战功之人,鼓励士气,有临阵奖励的的规矩,但是,私掠财物、妇女,纵容手下将士抢掠,却是与军法不容!”
        说至后面,李二陛下近乎声色俱厉,表情沉痛的看着侯君集,侯君集只知白着一张脸,不停地磕头谢罪。李二陛下长叹一声,道:“君集,汝可知,此次盘查名单上有汝的名字,朕地心,疼啊!”
        侯君集大哭:“陛下,臣错了,臣不该一时义愤,做下错事,请陛下赐罪,臣绝不敢有任何怨言。”
        “好,这才是朕的忠臣
        李二陛下只是摇头叹息,就那么让侯君集跪着,继续说下面的事情,待得朝会结束,小黄公公走了过来,道:“侯君集、卫螭留下,其余卿家先退朝。”
        卫螭一愣,他啥都没干,啥都没参与,为啥还要把他留下?!话说,侯君集犯错和他没任何关系来着。卫螭在这边纳闷,那边侯君集因为跪久了,根本无法站立,小黄公公叫了两个侍卫来扶着他朝立政殿走,卫螭默默跟在后面,有心找小黄公公打听也没有机会,只能闷着头跟着进去。
        待得到了立政殿,只见李二陛下背着双手,仰头望着外面,一副沉思状,待得卫螭和侯君集进去,李二陛下才转了过来,缓声道:“赐座。”
        “谢陛下。”卫螭倒是老神在在,本着顺其自然的指导方针,找了位子坐下。侯君集则不顾疼痛,自觉跪下,低声道:“谢陛下,罪臣有罪,辜负了陛下,不敢坐。”
        李二陛下又是一声长叹,盯着侯君集看了一阵,道:“君集,你怨恨朕吧?”
        侯君集一惊,连忙磕头道:“不敢,陛下,臣万万不敢怨恨陛下,陛下对臣的大恩,臣宛似不足以报答其一,臣岂敢怨恨陛下。”
        李二陛下苦笑一声,道:“是不敢,不是不会,对否?因为卫螭的关系,你认为朕偏袒卫螭,不为你那冤死地女婿主持公道,甚至在汝带着军功归来的时候,也护持卫螭,不给你报仇的机会,害得你闺女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对否?”
        卫螭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啥要自己留下。侯君集却眼露惊色,连道不敢也不会怨恨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只是哼了哼,道:“不管是真也好,假也好,君集呐,你跟着朕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朕是什么性子,你是什么性子,彼此俱知,你不说,朕也知道你在怨恨朕!”
        侯君集沉默不语,咬着牙,来了个默认。李二陛下长叹一声,道:“当初你在城门口纵容贺兰家的小鬼射杀卫螭时,朕就对你说过,贺兰楚石该死,他的死全是咎由自取,与卫螭无关,因为某些缘故,朕不能对你明言。但你显然没有往心里去,迁怒于卫螭,屡次要谋害他。卫螭为了这件事,已屡次蒙受委屈,甚至差点丢了小命,但他都没有任何怨言,每次你要谋害他,他都想尽办法的躲避,从不向朕抱怨或是诉苦,只自己默默承担下来。如不是他还有个有分量的义父,有李绩等人护持着,只怕卫螭已死在你地谋害之下,今日,朕把你们俩留下,就是要让你们俩都明白。”
        卫螭连忙壮起胆子,道:“陛下,请慎思。事关重大,臣所经历的一切都无所谓,毕竟臣到目前为止仍是毫发不伤,有陛下、义父、李伯伯等护持,侯将军所谓的谋害,并不成立。”
        事关承乾太子,不关是出于私心还是公心,李二陛下又一力隐瞒了那么久,如果现在说出来,卫螭不认为合适,也不是认为是好事。
        侯君集恨恨瞪卫螭一眼,咬咬牙,道:“陛下,臣真的不曾怨恨陛下,臣只是恨卫螭此人而已。爱女嫁与贺兰楚石,他们小两口也算恩爱夫妻,臣出征时,俩人还曾一块儿给臣送行,待回来时,面对地却是女儿的两眼泪花,哭泣嘤嘤,女婿横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叫臣情何以堪?陛下,臣常年征战在外,平日与家人聚少离多,最是对不起老妻爱女,臣一时激愤之下,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下糊涂之事,臣有罪,请陛下赐罪。”
        李二陛下长叹一声,挥挥手,叫人把侯君集压入大牢。卫螭默默看着,也不说话,见李二陛下满脸悲色,也不劝解,只是默默陪着。李二陛下看了卫螭一眼,闭闭眼,镇定一下情绪,道:“卫螭,今日为何不劝朕莫要悲伤?”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三章 纪检部长魏征
        卫螭憨厚的笑笑,略带腼腆,低声道:“陛下与侯将军是战友,这种生死相交的特殊情谊,臣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太笨了。”
        “战友?!”李二陛下感叹道:“这个称呼倒是贴切,跟了朕这么多年的战友,战友啊!”
        李二陛下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两眼一湿,默默开始流起泪来。卫螭默默在一旁陪着,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李二陛下流泪,为了臣下也好,为了儿子也好,卫螭见过好几次李二陛下的眼泪。因为李二陛下的身份,或许会有人认为眼泪也是一种手段,但就卫螭个人来说,他更愿意认为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算是一个领导者的人格魅力,而不是所谓的手段、计谋。如果帝王、领导所有的行为都是手段的话,如果都能算计到的话,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失败的帝王。皇帝也是人,也有人所有的七情六欲,也会伤心、难过,情难自禁的时候哭一下,更有人情味儿,即使是杀过兄弟,变相囚过老父的李世民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卫螭默默陪在一边,悄悄示意小黄公公去端了盆热水来,看李二陛下哭得差不多了,拧了把热毛巾过去,温言道:“陛下,请用热毛巾。春天就是风大,容易刺激眼睛,不管是风吹的也好,沙子进了眼睛也好,用热毛巾捂一下,眼睛都会舒服些,陛下请用。”
        李二陛下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眶,看了卫螭一眼,没说什么,接过毛巾,开始擦眼睛。卫螭只是憨憨笑笑,没有多言。在李二陛下递过毛巾来的时候,又重新递一块洗好的热毛巾过去。如此往复了几次,李二陛下似乎控制住了情绪,就着卫螭给搭的台阶往下走:“今年春天的风真是太大了。把朕眼睛都吹红了,端是可恶。”
        卫螭面不改色的接道:“那是,真是太可恶了。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为了我大唐更长远地未来,是不是歇一歇更好呢?陛下,这是臣作为医生的建议,请您慎思。”
        李二陛下又看了卫螭一眼,眼中略带赞赏,道:“好。你是朕的御医,你也曾说过,遵医嘱是作为病人最应该做的事,朕这次就听你地,好好休息。”
        卫螭露齿一笑:“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略一沉吟,道:“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
        卫螭行礼之后,离开皇宫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谢玖开始说今天朝会上的事情,小俩口凑一块儿开始合计。谢玖恍然大悟道:“时机!”
        卫螭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一拍手掌,道:“你是说义父说的时机就是这个?”
        谢玖点头。笃定的道:“因为魏征的上书,朝廷掀起廉政风暴,侯君集又在此时落下把柄,难道不是好时机么?”
        卫螭琢磨着道:“确实是好时机。只是,这也太巧了吧?我记得历史上,侯君集在高昌国一战中确实有贪腐和纵容属下抢掠,只是后来不知道为啥,太宗皇帝并没有治罪,只是把丫调回京城任职六部的啥啥尚书来着。难道……”
        卫螭有些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算什么了。谢玖笑笑。夸奖小狗似的摸摸卫螭的脑袋。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个福星,遇难成祥。”
        卫螭:“夫人。遇难成祥的是瑞兽,俺是人,不是神兽。”
        谢玖笑眯眯地:“效果都差不多,男人不要太斤斤计较一些小事。”
        这是小事么?是么?都快被改换祖宗了,还算是小事么?呀呀个呸!卫螭抹把脸,扑过去,决定就这个问题好好的与谢玖计较一番。
        侯君集被关入大牢,卫螭与他的矛盾,近乎人人皆知,也不用躲藏什么,卫螭很光棍的一大早起来就去上早朝,时刻关注着事情的发展和变化。
        侯君集刚被关入大牢两天,岑文本就向李二陛下递了一份疏奏,说是功臣大将不可轻加屈辱,引用《周书》所说的“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者也。”地名言劝解李二陛下,引用历朝历代多位名将的事迹,总之就是一句话,做皇帝的要记住功臣的功劳,忘记功臣大将的罪过,从轻处罚。
        卫螭听得想问候岑文本的老爹,问问丫有没有好好教导儿子,居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卫螭正暗自骂骂咧咧,一直静静听着岑文本疏奏的魏征出列道:“陛下,臣不同意岑大人地说法。”
        卫螭立即眼巴巴的望着魏征,巴望他能说出一番大道理,驳倒岑文本,请李二陛下从重处罚侯君集,免得丫又跳出来找他麻烦。李二陛下道:“魏征,汝有何话要说?说吧。”
        魏征正色道:“陛下,臣反对岑大人的疏奏。治军,靠的是军法,令行禁止,有法必依,依律行事,方能做到天下归心,威慑三军。我大唐有唐律军法,侯君集身为当朝大将,出征高昌国地元帅,行使陛下赋予的使命和权力,代表的是我大唐的君威国威,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代表着我大唐。高昌国远在西域,西域诸国自高昌之外,尚有许多未与我大唐建交,此次高昌之乱,就有突厥余孽作祟的原因,正是需要建立我大唐陛下英明仁智、恩威并重的君威之时,如果侯君集此次能做好,则能到达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给我大唐留出时间先收拾吐蕃、高句丽,之后再回转头来对付突厥余孽。侯君集此行,不止没有达到效果,甚至大大毁坏我大唐地形象,此罪一也。”
        卫螭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第一次看魏征发威,原来丫这么能说。魏征顿了顿,接着道:“罪之二,贪墨战利。我大唐立天下不过数十年,正是建设之际。陛下曾采纳臣居安思危地谏言,以身作则,节俭克己,侯君集身为臣子。不上行下效,反而与陛下背道而驰,理应治罪。罪之三,臣使君权,居心叵测,其行可诛。”
        魏征的“罪之三”一出来,太极殿内一片哗然,李二陛下也变了脸色,对魏征道:“魏征慎言。”
        魏征连忙应是。面上不改颜色,道:“陛下,非是臣冤枉侯大人,而是有确凿地证据。侯君集以臣子之身,在高昌国擅自委任当地官员,臣使君权。证据确凿,请陛下明鉴。”
        魏征话落,太极殿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卫螭满眼崇拜的望着魏征,强大,太强大了,贪污腐败都能扯到意图谋反上去。这扣帽子的能力,魏征说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亏丫还长了一张朴实憨厚的脸。原来这么阴险。不过,魏征这“居心叵测”地罪名一扔出来,一时间,倒没人敢给侯君集辩驳了。这个罪名太大了,历朝历代,甭管多英明神武的皇帝,最恨的就是谋反。且看看李二陛下咋处置的。
        李二陛下还没说话。岑文本就出列道:“陛下。魏征大人地说法,臣不能苟同。”
        李二陛下面色平静的道:“岑文本。你说。”
        岑文本道:“高昌国距我大唐遥远,说有千山万水也夸张,一来一回间,耗时久远。侯君集所率之师又非本地人,打下来之后,安定乃是第一要务,不管是出于形势也好,为我大唐的利益考虑也罢,迅速的安排好治理高昌国的人选,乃是第一要务,擅自委任官员,臣以为,乃是不得已而为之,魏征大人言过其实,与风言问罪殊途同归,实在不该。”
        岑文本这话一出,魏征不乐意了,俩人居然就这么打起了口水战。俩老头儿,皆是满腹诗书之人,吵个架也是斯斯文文的,引经据典,之乎者也的,听得卫螭满头的雾水,暗地暗叹没有文化真是太可怕了,连人家吵架都听不懂,可怜啊。
        “行了,行了,堂堂朝会,你俩如此争吵,成何体统。”李二陛下似乎有些不耐烦,打断他俩。魏征和岑文本对望一眼,齐齐应了声,退回各自的位置。李二陛下道:“侯君集越权委任高昌国官员之事,朕心中有数。君集跟随朕多年,他是怎样地人,朕也心中有数。同样的,魏征、岑文本你二人的人品,朕也心中有数,此事就此作罢,休得再议。”
        “是,陛下。”
        两人的争吵这才作罢。李二陛下略一沉吟,道:“朕以为,魏征说的有道理,岑文本说的也有道理。侯君集跟随朕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朕一贯赏罚分明。此次侯君集有罪该治,有功当赏,功过相抵。”
        “陛下仁义英明,臣等之幸也。”
        岑文本当先应道。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颔首,语重心长地道:“殿中诸公,多是与朕从刀枪战阵中拼杀过来之功臣,朕铭记诸位的功劳,也往诸公莫忘当年的辛劳与血汗,与朕一起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安定、繁荣,与朕一起共建大唐之未来。”
        “是,陛下。”
        侯君集的事情,就此定下,功过相抵,考虑到此时正是廉政风暴,也不宜处理得太宽松,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侯君集军权被削,连贬三个品级,封了个虚职,挂职礼部,算是变相的卸甲归田,再无实权。
        卫螭挺满意,以侯君集的地位和功劳,如果不是恰好倒霉地遇到魏征掀起的廉政风暴,只怕还会像以前的历史似的得以任职吏部尚书,手掌大权。如今落到这样地结局,卫螭满意了。
        下了朝,卫螭刚要出宫,小黄公公已等在太极殿外,朝卫螭招招手,含笑道:“卫大人,陛下有请。”
        卫螭随着小黄公公到了立政殿,李二陛下刚换下朝服,见卫螭来了,道:“坐吧。”
        “谢陛下赐座。”
        卫螭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李二陛下道:“你与侯君集的纠葛,到此为止,今后不许再提,知道吗?”
        卫螭露出委屈的神情,道:“陛下,臣从未与侯大人计较过,似乎是他一直咄咄逼人的与臣计较来着。”
        李二陛下白了卫螭一眼,道:“是,你是不用出头与侯君集计较,有你义父秦叔宝,有李绩等人替你出头了。”
        卫螭嘿嘿傻笑,就知道瞒不住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叹道:“朕也知道,为了承乾,让你受委屈了。”
        卫螭挠挠头,道:“陛下,您与太子殿下有各种各样的臣子属下,像臣这样一没学问,二没智谋的人,也就只能在这些地方帮上一二,如能为陛下与太子殿下分忧,臣就很开心了,不会委屈。”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道:“真地?朕要听实话,不要听这些虚话。”
        卫螭笑笑道:“实话啊,偶尔是会有点儿委屈,但就像陛下说的,臣不仅有义父、李伯伯他们护持,还有陛下地照拂,侯大人就是头凶狼,面对臣这被护持得周到的刺猬,丫也无法下嘴啊!”
        “刺猬?嗯,这说法倒也算正确,有趣的说法。”李二陛下居然颔首承认卫螭的话。卫螭偷偷觑眼看看李二陛下,见人家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傻笑起来,他没有想要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只是想和顺的过日子。俺昨晚更新的时候赶时间,一不小心打错了,要打第三更不知道为啥神奇的打成第四更,不是俺想骗人,实在是失误,惭愧。VIP的章节名又木有办法修改,罪证是赤裸裸滴留下了!大家鄙视俺吧!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71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77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0:54:29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四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侯君集这次……算不算垮台呢?以后还会不会再被启用呢?貌似是个问题,答案还不一定,但是,这一次应该可以庆祝一下吧?甭管能不能庆祝了,反正卫螭那厮也从来不搭理那些,先把好吃的、好喝的摆上乐呵乐呵再说。
        心情好了,做了好吃的,当然要把亲近的人叫来一块儿吃喝,正好是春天,百花盛开,春游赏花的好时节。说起要好好聚聚,妞妞小丫头就兴致勃勃的提议去山脚边的庄子住两天,赏花也好,做其他的也罢,都可以随意休息。
        这主意一出,就得到了卫螭、谢玖,包括高阳公主在内的一干人等的赞同。瞅着周末的时候,提前把东西收拾好,卫螭赶着把工作做完,提前下班,领着一干大大小小出发,当天下午就赶到庄子去。
        能出去玩,高阳公主都跟去了,兕子公主自是不会少,为了把这小可爱带上,卫螭特地进宫去求得长孙皇后和李二陛下两口子的同意,李治小正太见有得玩,也追了出来,搞到最后,大大小小,将近十来个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因为去的人多,大大小小都有,为了照顾方便,卫螭早派了人提前去庄子打点,待得众人到时,已一切准备妥当。
        提前来做前哨的是程会南和刘嫂,刘嫂带着人准备好住宿吃食,程会南负责安全守卫,但这样的庄子,附近都是显贵之家,邻居没一个普通人,说守卫,其实也没什么好操心的,程会南趁着空闲的时候,居然跑上山去打了不少猎物回来,甚至还有一头肥硕的野猪。待得卫螭等人到的时候,已经屠宰洗剥干净。
        看有新鲜的野味,卫螭干脆道:“不用做什么正餐了,干脆弄个篝火晚会吧。大家一起乐和乐和。”
        叫厨房开始准备食物,又叫人在院子的中间架起个大火堆,摆上烤炉架子,准备开始。肉、蔬菜、水果准备了不少。卫螭负责做监工兼任指挥,指挥着下人们迅速准备,争取在天黑前摆放好。
        院子中人来人往,忙碌穿梭,终于赶在天擦黑地时候摆好,孩子们已先给他们做了粥垫肚子。待得一切准备好,卫螭欢喜的宣布篝火晚会开始,孩子们开心的吼了一声,各自就坐,等着吃食端上来。
        当下,孩子们的笑闹声。尖叫声,喧嚣热闹,看着就让人觉得有生气。卫螭拎了壶葡萄酒,坐在摇椅上,看着孩子们围着火堆笑闹,满面地欢喜。他喜欢这样的气氛和感觉,觉着这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
        “爸爸。抱。”
        麒麒揉着眼睛,朝卫螭娇声道,看样子,小丫头玩累了。瞌睡了。卫螭放下酒壶,伸手把女儿捞了上来,让她骑爬在他的肚皮上,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头,笑问:“小宝贝要睡觉觉了吗?来,老爸抱。”
        小丫头乖乖的伏在父亲怀抱里,眼睛睁得溜圆。滴溜溜的看着卫螭。小手胡乱往老爸脸上乱动,弄得卫螭痒痒的。赶紧抓下她的小手,一边晃动摇椅,一边笑道:“妈妈说麒麒会数数了,来,数给老爸听听。”
        说到她这几日来受尽夸奖地“丰功伟绩”,小丫头显然非常开心,露出甜甜的笑容,伸出白嫩嫩,粉嘟嘟的小胖手,长开手指,开始数手指头:“一,二,三,三。三个!”
        三个——难道是酒量又下降了?!还是谁给他的葡萄酒里掺了高度白酒?怎么才喝了半壶就醉了?!卫螭瞅瞅女儿的小手,又瞅瞅酒壶,拿起来确认一下,没错,是赛义德送他的多食美酒,纯正甘甜地葡萄酒,绝对没有任何掺假,那怎么就眼花了呢!
        卫螭纠结半晌,伸出四根手指,笑着鼓励道:“麒麒真聪明,来,再数一次,老爸这次伸出几根手指?”
        “嗯!”小丫头干劲儿十足,小手拉过老爸的手掌,开始数起来:“一,二,三,三!三个!”
        卫螭倒抽一口气,眼睛睁得老大,这次算看明白了,确定没有酒醉,也没有眼花,确实是伸出了四根手指,小丫头数的时候也跟着伸出了四根手指,但是……但是,小丫头会的数字里没有四这个说法,四就是三,三却不一定是四,归根究底就是小丫头的三属于能者多劳的类型,既要当三,又要当四,真是辛苦了。
        卫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赶紧叫孩子妈:“夫人,夫人快过来看,你家宝贝女儿数数。”
        谢玖就在他旁边不远坐着,卫螭拉过谢玖的手,掰开四根手指,叫小丫头再数了一次,还是“一二三三”地数法儿,卫螭再次笑了出来,结果笑得太过嚣张,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哈哈大笑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敏感的小丫头麒麒也不知是被老爸的大笑吓得,还是因为隐约感觉到被坏心眼儿地父亲取笑了,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突然呜哇一声抽噎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转,掉了下来,小手揉着眼睛,哭得好委屈、好伤心的样子。
        本来还乐呵呵的孩子爸,这会儿被吓得一呆,呵呵傻笑:“怎……怎么哭起来了?!乖,乖,麒麒乖,不哭不哭,来,爸爸抱你睡觉。”
        现在说好话已经晚了,人家小丫头不乐意让他抱了,小手朝着旁边的妈妈伸,抽抽噎噎:“妈……妈妈抱!”
        谢玖忍着笑抱过麒麒,故意不看某男委屈莫名的脸,轻哄:“乖,不哭,爸爸坏,妈妈帮麒麒打坏爸爸,妈妈抱啊,咱们不让爸爸抱。”
        手意思意思的在卫螭身上打了两下,总算哄得小丫头停了眼泪,一抽一抽地依偎在母亲怀里睡去,卫螭在一边看得好不委屈,就差没蹲在地上画圈圈了。迎着谢玖似笑非笑地目光,卫螭心中那个纠结啊,干巴巴的,十分委屈地说了一句:“其实。俺啥都没说,就是笑了一下下而已,俺怎么就成坏人了?!俺家亲戚表里没有姓窦名娥的女子。”
        谢玖拍小狗儿似的拍拍他,状似安慰。略带苦恼地道:“麒麒数到四的时候就变成三,我早就发现,也纠正过,可是她不愿意接受我的说法,自己表达不清楚,还特别认真的对我说三。我怕她哭,就想等她再大些就会自己纠正过来地,也就没再说。你今天这么触碰人家的禁忌,活该你受委屈。”
        “……”卫螭如遭雷击。还是打击不轻那种,纠结的看了谢玖一阵,语重心长的道:“夫人,做人要有同情心。话说,做老爸的这几天忙碌,没赶上孩子的成长变化。做老妈的是不是应该自觉汇报呢?你忘了谁才是这一家之主了?”
        谢玖眼睛微眯,笑容又甜又温柔,低声问:“那你说,谁是一家之主呢?”
        卫螭瞅瞅人家姐姐正在做伸张运动的那五根儿嫩若春葱、修长雪白的手指,很识时务地认命道:“当然是夫人,如不是夫人不顾辛劳操持家事,哪里会有俺在外面呼风唤雨。顺风顺水是吧?夫人辛苦了!向伟大的劳动人民、光荣的劳动楷模谢玖致敬!”
        “罢了,为人民服务吧。”
        “领导同志的作风真是亲民。”
        “应该的,和谐社会嘛。”
        卫螭瞅瞅闹得正欢的大小萝莉和正太们,好吧。确实很和谐,就算为建设大唐和谐社会做贡献吧。峨眉豆腐。
        看着卫螭憋闷地脸孔,谢玖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微嗔:“叫你再坏吧?连女儿都取笑,活该。”
        说到这个,卫螭倒是理直气壮了。很是光棍的道:“这是做父母的权益好吧?你可不能剥夺!”
        “权益?这怎么扯的?卫忽悠童鞋。请陈述理由。”
        卫螭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语气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道:“话说当年我一岁多的时候,家里吃面条,人人都放味精,大大地一碗,当然放很多,我用的是小碗,我娘只给了我随意的两三颗意思意思,我不乐意啊,硬是自己哭着闹着抢过来味精,一包的倒了下去,然后吃了一口我碗里地面条。”“然后呢?”
        “然后就是自此之后再没碰过味精一下!”
        卫螭说得就像是什么光荣事迹似的,谢玖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笑嗔:“德性!”
        卫螭嘿嘿笑道:“没办法,被老妈取笑多了。你想啊,一岁多,我还没记事呢,哪里会记得这些事,甚至从来没想过为啥我不喜欢放味精,我家那个老娘哟,俺都上着研究生了,放假回去,因为俺无意间教训了侄儿两句,我说为了身体健康,味精不要吃太多,结果她就把这件事给抖出来了,害得我哥哥姐姐们一直取笑我,被取笑多了,都产生抗体了,本来挺羞愧的事情,这不,成了童年俺天真可爱的勋章咯。”
        “厚脸皮!”
        谢玖笑了开来,道:“有你这么做父亲的么?自己小时候受过的取笑,做过的糗事,居然巴望着在自己孩子身上看到,这算什么呢?”
        卫螭大言不惭,满脸得瑟:“还能是啥,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呗,或者说,俺这是再给儿子将来做榜样。”
        “去!”谢玖白了卫螭一眼,脸上却是忍不住地笑意,大概是在想象卫螭幼时地惨样儿,眼光柔柔的看着他,带着浓浓地笑意,笑得脸上都带着红晕,可见这姐姐有多快乐。
        卫螭趁机道:“你想啊,孩子最可爱就这个时候了,做父母的不趁机享受,那等将来孩子大了,该操心了,哪里来的勇气去收拾烂摊子,对吧?你说咱家这俩儿宝贝怎么这么可爱呢!麒麒吧,数数不会数四,麟麟吧,刀削面和面条分不清楚,全都一统笼的叫面条,馒头、花卷、饼干、蛋糕全部叫饼饼,真是太可爱了。美好的童年啊。夫人啊,你看麒麒、麟麟这么可爱,是不是应该说说你小时候有啥好玩儿的事儿,让俺对你可爱美丽的形象再深刻一些?”
        谢玖别有意味的瞄了卫螭一眼,一口咬定:“我从小就是乖宝宝,没有做过这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拉倒吧,你骗谁呢!赶紧的,我都说了,你最少也要说一件出来交换!”
        “没有就是没有,我过去看看,可不能让孩子们烧烤食物吃太多,吃多了不消化可是对身体不好呢。”
        说完,谢玖轻飘飘走人,那气势、那风姿,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干净得叫人咬牙切齿,叫卫螭咬牙切齿——真是的,不带这样儿的啊!以后不带她一块儿玩了!刚夸了她作风亲民,转眼间就变了,做领导的,难道都是高高在上的么?唉,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作风了么?话说如今流行亲民作风来着。
        “夫君,麒儿麟儿都睡着了,把他们放床上去吧,帮我抱一下。卫螭这边正憋闷呢,谢玖扬声道。卫螭过去接过麟麟,和谢玖一起把俩小宝贝抱卧室里已经烧好的炕上去。放下孩子,盖好被子,俯身在俩孩子额头上亲了一下,起身来,刚转身,两片柔软的唇贴上来,还没反应过来,柔唇的主人已笑着跳了开去,步履仿佛带着春风,欢喜无限的钻孩子堆里去了。搞得某男在后面扼腕——木有前途啊!!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五章 明月知我心
        “原来师丈还记得我们。”
        卫螭刚坐回位子,妞妞小丫头就没大没小的取笑起他来。这丫头与卫螭玩闹惯了,说话百无禁忌,啥都敢说,让卫螭无奈之余,深刻的反省起来——这究竟是谁教的呢?反正他绝对没有责任就是。伸手顺着这丫头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把自己的椅子拉了过去,在妞妞身旁坐下,卫螭道:“好吧,既然我家的妞妞抗议了,那伟大的师丈俺,就拨冗给你个倾诉心事的时间和机会好了,丫头,说吧。”
        妞妞毫不客气的瞅了卫螭一眼,抗议道:“师丈好没诚意,这样的语气,是听人家说心事的语气么?师丈欺负人,我要向师父告状。”
        卫螭屈指弹了小丫头的眉心一下,弹完才后知后觉的拍了下额头,感叹道:“对了,你都及竿了,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这么逗你玩,可怜的,弹得多顺手的额头啊,要放弃了,怪可惜的。”
        卫螭这死不正经的语气,让妞妞大是气愤,咬着牙齿,就要扑上来,卫螭赶紧道:“你要记得,你是大姑娘了,不是小孩子了,注意你的形象和名声哈,你看人家高阳多淑女,你想被她取笑么?”
        妞妞恨恨的哼哼两声,又不能真扑上去,实在气不过了,眼神在卫螭胳膊上溜,看样子,似乎很想不顾形象的扑上去狠狠咬几口。卫螭见逗得差不多,也算报复了刚才被小丫头取笑的仇,心情大悦,这才收起可恶的笑容,换上看似温和亲切的笑容,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亲切有多亲切的道:“那么,美丽可爱的小姑娘。你有什么烦恼吗?要不要和师丈说说呢?我现在很有时间哦。”
        妞妞恨恨白了卫螭一眼,娇嗔:“这样的语气、表情才对嘛,算吧,谁让人家有求于师丈呢。今天暂且休战。”
        卫螭呵呵笑着,忍不住又拍了她脑袋一下,笑骂了句“小狐狸”。妞妞倒是对这个称呼很得意,笑得那个美啊,得意的小脑袋仰得高高地。卫螭翻了个白眼儿,懒洋洋的道:“行了啊,要说快说啊,不说我就跑去和兕子玩了。”
        妞妞不满的瞪他一眼,瞅瞅四周。见众人都没注意他们,这才说道:“师丈,你是秦老爷子的义子,秦宗汉要叫你四叔地,对吧?”
        “当然,你这不是废话吗?都跟着我去秦府玩过那么多次了。还需要问么?”
        妞妞的小脸儿,十分可疑的一红,不过态度倒是落落大方,小声问卫螭:“那师丈知道秦宗汉有没有相好的姑娘或是有没有订过亲?”
        这问题一出来,卫螭的下巴就掉了,愣愣看着妞妞,虽说已经看出了些苗头。看出秦宗汉那书呆对妞妞有意思,但想不到先来开口的确是妞妞,他媳妇儿这徒儿……该怎么说呢,难形容啊难形容。
        卫螭的惊讶。让小丫头脸蛋儿又是一红,小声道:“人家不想被父王随便指给别人,人家想自己挑个顺眼的嫁人嘛,妞妞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坏师丈还取笑人家。”
        这话说地卫螭挺有罪恶感的,赶紧补救道:“没有取笑,就是想不到书呆宗汉看上了你。想不到你也看上他了。这叫什么?王八看绿豆,互相顺眼么?”
        妞妞抬起头。白了卫螭一眼,气哼哼道:“就不指望师丈能说出顺耳的话来,果然呢。”
        卫螭笑笑,小丫头嘴上说得大大方方,小脚丫却一直不停的在原地画圈,小丫头也不是真大方,而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坚强的迫使自己放弃了矜持和羞涩,勇敢地为自己争取幸福。
        卫螭取笑归取笑,心底却真正为这孩子心疼。和高阳差不多的年岁,心理年龄上,起码比高阳大了不止四五岁,只是平日喜欢装可爱,不喜欢表现出来而已。高阳和妞妞,两人是截然相反的人。高阳表面看着坚强勇敢,出身高贵,似乎一切都挺好,但其实内里却是个脆弱自卑的孩子,十分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追求刺激,喜欢用那么激烈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喜恶。而妞妞刚好相反,表面看着柔柔弱弱的,为人又古灵精怪地,看似调皮可爱,内里却十分坚韧刚强,十分的精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又努力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这俩儿孩子吧,高阳就像温室里栽种出来地名贵花朵儿,而妞妞就像一株野草,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
        卫螭笑了笑,眼神温和、慈祥的看着妞妞,道:“放心吧丫头,你的年纪,应该无忧无虑才对,想这么多,脑袋瓜不会疼么?女孩子啊,就文文静静的呆在闺房里,安心的做你地嫁衣,等着心上人来娶你回家就行了,其他地,不用你操心。”
        妞妞眼睛一亮,满脸满眼都是欢喜,惊喜的抓住卫螭地胳膊,摇晃着问:“师丈已经帮妞妞打算好了吗?”
        卫螭被她摇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赶紧扒开她的手,玩味的笑看着她,谁知道人家小脸儿虽然羞红了,但还是勇敢的迎着他的目光,好吧,卫螭败了,不忍心让这小丫头失望。卫螭笑着道:“不是我说的,在你们没有明确向我表示需要我的帮助前,我是不会主动插手的。”
        妞妞很理解卫螭的意思,如果她和秦宗汉都没有表明意思,卫螭就擅自做主的话,和她那不管她感受的父王有何区别,这是属于卫螭的疼爱与体贴。
        卫螭知道妞妞是个聪明的孩子,能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是宗汉主动向他父亲提起的。宗汉那孩子吧,虽然有些书生气,人却不错,也能明白你,知道你关心的是什么,这很好。也就是他主动向他父亲提出想娶你为妻这件事。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男人啊,有担当才叫男人。”
        妞妞又羞又喜,嘴角弯弯的。眼中闪着小星星,一种名为喜悦、幸福的感觉,遍布全身。这小样子,看的卫螭挺开心的。小丫头从来不说,但卫螭明白她过地是什么日子,她能露出这种表情,这让卫螭挺有成就感。
        其实就亲疏关系来说,秦宗汉与妞妞,他更倾向妞妞。就熟悉程度和感情来说。妞妞与他认识时间更长,也更亲近。而秦宗汉是回家后认识的,且因为性格缘故,与卫螭并不亲厚。虽然卫螭也很疼这个侄儿,但感情上,更倾向妞妞。且现在的时代。男人总比女的好存活,妞妞如果遇不上一个好地男人,那她的一辈子就毁了。卫螭不希望他改变妞妞真实历史上的命运之后,还不能享受到幸福。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改变,有他的一份责任。
        “师丈,妞妞好开心啊。感觉好幸福。”
        妞妞突然朝卫螭露出个又纯真又甜美的笑容。看的卫螭一阵开心,又一阵心疼,简单的小丫头,聪明的小丫头。希望她以后都好好地。卫螭笑道:“开心就好,那么,既然你这么开心,那就去给师丈端点儿吃的过来吧?今天除了喝酒,啥都还没吃呢。”
        妞妞做个鬼脸,道:“人家才不要,师丈刚才还取笑人家。才不要给师丈端。人家要去向师父告状!”
        说完,起身朝谢玖那边去。似乎真是去告状的样子。卫螭笑呵呵看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情真是出奇的舒坦。刚喝完一杯酒,鲤儿端了一盘烤好的食物来给他,卫螭让鲤儿放着,看了妞妞正和高阳逗气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调皮地小丫头。明月、篝火、美食、美酒、孩子们的欢笑,还有谢玖的陪伴,这样的日子何其美好啊,当然,如果兕子再跑来撒娇下,那就更加美好了。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好了。卫螭扔开酒瓶,自己凑了过去,兕子正坐在李治身边吃东西,小嘴吃得油乎乎的,见卫螭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卫大人!”
        卫螭笑着凑过去,抱起她,让她坐在膝上,笑问:“兕子的小肚肚吃饱没?喜欢这些食物吗?”
        兕子笑道:“好喜欢呢,不过哥哥一直在照顾兕子,自己都没吃,卫大人教兕子好不好?兕子也要给哥哥弄吃地。”
        卫螭看看兕子盘子里,全是已经处理好的食物,都是小正太李治弄好的,看他费劲儿的样子,卫螭微微一笑,道:“好吧,我教兕子怎么切,晋王就准备好吃就成。”
        说着,叫人拿了把小刀来,让兕子握着,他握着兕子地手,手把手的开始帮兕子给她的哥哥弄吃的。
        笑笑闹闹一晚,看大家都吃饱了,小兕子靠在卫螭怀里,已经开始打瞌睡。卫螭拍醒她,赶着孩子们去刷牙洗脸,完了又叫人准备些凉茶和助消化的东西,让孩子们吃了点儿,领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散步:“刚吃饱不能去睡,对身体不好,走上一会儿再去睡。”
        走了半个小时,才叫人端来热水,每个人都热热的烫了脚,才赶着孩子们去睡觉。高阳突然羞羞的看了正给兕子换衣服地谢玖一眼,慢慢蹭了过去,挨着谢玖,却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可怜兮兮地,满脸期盼的看着谢玖。
        谢玖被这样地表情看得不由一笑,伸指点点她的鼻头,笑道:“好吧,敏儿今晚和我睡,好不好?”
        高阳开心的急忙点头,伸手一把抱住谢玖的腰,满脸孺慕的扑她怀里,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紧紧抱着。谢玖微微一笑,伸手拍拍小丫头的背,笑道:“好了,快去换好衣服,我让你师丈去客房睡,自己先去炕上,我还要照顾兕子呢。”
        高阳这才放开谢玖,飞快的换好睡袍,跳上炕去,安心的睡在麒麟双胞胎的旁边,等着谢玖来。
        兕子见高阳不与她一起睡,咬着手指,拉拉谢玖的衣服,小声道:“兕子不要一个人睡!怕!”
        谢玖恍然,估计在宫里有奶娘跟着睡吧,今天来卫府玩,奶娘并没有跟着来。谢玖想了想,刚要说要兕子和她一块儿睡,妞妞已经笑着道:“兕子妹妹,要不要和堂姐一块儿睡?我给你讲故事哦,我知道好多好多好听的故事。”
        兕子看看谢玖,又看看妞妞,点头答应:“好。”
        招呼好孩子们,卫螭很可怜的被赶去客房,与李治一块儿,俩人睡一张炕,谢玖则领着孩子们睡主卧室,妞妞与兕子在主卧室旁边的小书房里睡。那里也有一张小炕。
        谢玖睡下去,高阳却不敢贴过来了,拉着被子盖着头,也不说话。谢玖笑着拉下她的被子,柔声道:“小心生病,睡过来一些,贴着我好了。”
        谢玖睡中间,麒麟双胞胎睡里面,高阳睡外边,听了谢玖的话,小小的挪过去一些,却还是不好意思贴着谢玖。谢玖微微一笑,拉好被子,见麒麟双胞胎睡得好好的,也不会冻到便伸手把高阳拉到身边,一只手臂搂着她,轻声道:“傻孩子。”
        高阳嘤咛一声,贴在谢玖身上的脸孔,火辣辣的烫,嘴角却忍不住的裂开来,如果娘亲在,应该也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会抱着她,会疼她,会搂着她一起睡,不让她冻到。娘亲……应该也是这么温暖香甜的味道吧。高阳贴着谢玖,甜甜睡去。
        谢玖看着高阳甜美的睡容,稚气可爱,不由微微叹息一声,又帮她掖掖被子,才吹熄蜡烛,手臂揽着她,安静入睡。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六章 新的变化
        山林的早晨,是从叽叽喳喳的鸟鸣开始的,如果是都市中出来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起床,那肯定是心旷神怡的,但卫螭这大唐居民,大清早是被李治给吵醒的。这小子,昨晚卫螭还以为他会踢被子,一晚上都半梦半醒的,不时注意着他,谁知人家睡觉规矩得很,也不喜欢乱动,就那么规规矩矩的盖着被子,不过,丫会说梦话,还是那种谁都听不明白的,咕咕哝哝的梦话,卫螭被吵醒的时候还以为他要上茅厕,弄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只是说梦话。
        一晚上都没睡实在,早上就十分的想赖床,可是李治那臭小子却不打算放过他,大清早天刚亮就在床上动来动去的,巴巴的等着大家都起床,好一块儿玩。卫螭被吵的无法,只好打着哈欠起床。今天早上,秦府的人也会过来,难得的空闲,刚好一起聚聚。洗漱完毕,厨房也把早餐端了上来,一律吃面条,不准挑食偏食。
        待吃了早餐,初春的天气,早晨还有些寒冷,干脆全部人聚在屋里,打麻将的打麻将,玩扑克的玩扑克。麒麟双胞胎和兕子一块儿,蹲在一起玩积木,卫螭靠着软榻,名为照看,实则打瞌睡。这吃饱了吧,瞌睡就又回来了。
        待得中午温暖了,秦府的人也来了,老爷子、两位老太太,还有秦威一家子,孩子们和孩子们玩,大人聚在一起说说话,谢玖、秦家大嫂子,俩儿老太太四人凑了一桌麻将,秦老爷子、秦威则抬上鱼竿,钓鱼去也。
        话说,卫府的这座庄子,花园是花了大力气设计装修的,挖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工湖。中间用一条石子铺就的潜水沟连着,湖水清澈,等夏天来避暑的时候,把脚泡在里面。人都能凉爽不少,偶尔,还会有鱼儿从水沟里游过,小鱼儿更是数不胜数,即使孩子们想在这里捞鱼玩儿也没问题。
        小孩子喜欢玩水,这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你不给他玩吧,他更要玩。卫螭觉着,与其让孩子自己偷偷去玩而照顾不到发生意外。还不如一开始就有意识的引导,能去除神秘感不说,还能在一边照看着,又安全,又让孩子玩得开心了,多好。
        当初这园子刚建好的时候。可是让秦老爷子几人大大眼热儿了一把,程知节当时更放言,等回去也要照着弄一个。卫螭还帮着出了不少主意。
        父子仨儿一人戴了一顶帽子,坐在树下钓鱼。孩子、女人们就在不远处地凉亭里玩耍。卫螭把帽子拉得低低的,看似钓鱼,实则打盹儿,一小觉一小觉的睡过去。
        “四郎啊。你府上的护卫有多少?只说身手好地。秦老爷子突然开口。卫螭被惊醒,揉揉眼睛,道:“义父,你刚才说啥来着?”
        秦威苦笑着摇头。拿卫螭没办法,秦老爷子直接伸手给了厮脑袋一巴掌,问:“瞌睡醒了?”
        别看老爷子年纪大了,好歹也是练过的,那手劲儿……反正卫螭啥瞌睡都醒了,抹把脸,讪笑着做精神抖擞状:“醒了。早就醒了。刚还看见有小鸟儿在天上飞,围着我脑袋唧唧叫呢。”
        可怜的孩子。看来被打得不轻。秦威闷头低笑,秦老爷子直接给了卫螭一个白眼儿,把问题又重复一遍。卫螭这才嘿嘿笑道:“只算身手好的话,就大虎、二虎,还有程会南大哥他们,总共十一二个人吧,咋了?义父,我庄子上又没啥,这些人应该够了吧?”
        秦老爷子略一沉吟,道:“待回去为父再给你送十个过来,都是以前跟着我的亲兵子嗣,身手那是过硬的,年轻力壮,忠心不是问题,你只要照顾好人家一家大小就成。”
        卫螭点头应下,应下之后才疑惑的问道:“义父,是不是有什么风声传出来?有人想……孩儿我么?”
        卫螭比了割脑袋的动作。老爷子冷冷一笑,道:“那个人虽然倒了,但也是带过兵的人,有不少人受过他地恩惠,军中之人,多是热血男儿、铮铮铁汉,知恩图报的大丈夫。他虽没了军权,但却把你透了出去,估计有人会想替他出气吧。”
        这个算不算封建思想祸害人呢?!卫螭觉得这是个问题,不过,在生命安危面前,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于是,卫螭道:“义父,既然这样,只派十个人来是不是少了?不如咱派个百八十个,最好把孩儿家里都保护起来。”
        “胡说,你以为是啥?谁家准养这么多私兵?”老爷子笑骂了一句,秦威笑道:“父亲,四弟怕死呢。”
        卫螭倒是理直气壮:“那是,谁不怕死啊,我有媳妇儿有孩子,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为啥要不怕死啊!不信大哥问问义父,当年在战场上搏命,为的是啥。”
        秦威赶紧认输,道:“行行,为兄说不过你,你总算道理一套一套的,为兄认输,认输了。”
        卫螭得意地龇牙咧嘴,秦老爷子看得哈哈大笑,他如今仨儿子,三种不同的性格,也挺有趣。老爷子道:“不要命的,总有各种不要的理由,不外乎时势、世事所迫罢了。命啊,谁不珍惜呢。”
        老爷子的语气,颇为感叹,不知是否回忆起了往日的峥嵘岁月。卫螭见状,和秦威对望一眼,秦威道:“父亲,程会南已在四弟府上任职,孩儿就挑选几个身手好的配合他好了,便于四弟管理。”
        “大郎考虑地是,就这么办吧,老夫倒要看看,有我们四个老家伙在后面撑着,有陛下眷顾着,谁还敢冒大不韪来放肆!”
        老爷子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听得卫螭挺感动。付出与收获,收获的时候,却觉得付出的还不够,需要更加努力。
        说完护卫地问题。老爷子感叹道:“魏征此次倒是下了老力,许多人都说他是个固执古板的老头,却是被他的外在表现欺骗了。”
        卫螭认同的点头,魏征那丫绝对就是个阴险地老狐狸。想当年。丫作为李建成的幕僚,曾给李建成建议,让李建成先下手杀了李世民,只是李建成没有采纳。后来李世民打败了李建成,问他是否曾给李建成出过这个主意,魏征坦然承认,没有否认,并放言如果李建成采纳了他的建议,那局面又会是另外一种。李世民怜魏征才华。考虑到招安李建成前部下地问题,启用魏征,让他主持招安工作。魏征是个老狐狸,心知以他地经历和身份,做忠臣没他的份儿,李世民身边人才济济。房谋杜断俩儿,还有长孙无忌等,想出头,想获得李世民地信任,唯有做直臣一途。这样的魄力与智慧,会是古板固执的老头吗?那不是纯粹瞎扯淡么一说。卫螭才明白魏征在其中起的作用,那不是一般的大,而是相当的大,可以说。整个事件的起因和结束,都有魏征若隐若现地身影,李绩老爷子几位是顺势而为,最多就是推了一下波,助了一下浪而已。
        “以后,和魏征少来往,这样的人太危险。咱老秦家不求代代大富大贵。只求代代平安,香火血脉能一直延续下去就好。特别是你。四郎,全族那么多人,只剩下你们小俩口活着,这是多大的福气,好好珍惜,可别再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了。”
        全族?!卫螭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底直发虚,好险,好久不提,差点忘了他和谢玖的来历了,不行,以后要经常拿出来复习一下。心中这么决定着,卫螭笑着道:“啊……哦,孩儿明白,义父放心,孩儿还想给义父过百岁大寿呢,到时候,孩儿一定亲自下厨,做满桌的好菜,起码得有一半儿是义父从未吃过地美食。”
        这也是他心中最真切的愿望,衷心的希望老爷子能活得长久,待他根基再深厚些,待卫澈把那些庄子布置好,到冬天来了,就跑去南方过冬,老爷子的腿应该会好受不少。
        这话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中气十足的笑声,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心中却热腾腾的,就是要这样的笑声才好。
        一群人在庄子玩了两天,第二天,卫螭耐不住性子去钓鱼,干脆领着一群孩子玩起了游戏,都是厮小时候玩地,老鹰捉小鸡、丢沙包啥的,权当是怀念当初单纯的童年,只是,卫某人的体力,显然不如年幼时候了,老鹰抓小鸡才玩了两回就累地伸着舌头直喘气;沙包啥的,还跑不过李治、高阳等人,身手不比当年,羞愧啊。
        第二天下午回去的时候,卫螭把人家姐弟仨从宫里领出来,得把人给完整的还回去,到得宫里,小黄公公派人来通知,说李二陛下有事召见他。卫螭只得拐道立政殿,刚到殿外,就听见李二陛下的怒骂声,卫螭自觉地缩在外面,等着李二陛下召见。脑袋悄悄往里一探,被骂的人,卫螭认识——汉王李元昌。丫不知做了啥错事,被李氏皇族的族长、当今地大唐皇帝陛下给骂了个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比霜打了地茄子还焉儿。
        卫螭自觉地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等候宣召。里面地声音却不由自主的传入耳中——
        “……今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你与齐王佑有任何关系,承乾也好,李佑也好,李也好,都与你无关,做好一个叔叔的本分,不要逾越,懂吗?”“是,陛下,臣弟明白。”
        “退下吧。”
        “臣弟告退。”
        脚步声传来,卫螭很想躲起来,但奈何没地方躲,干脆假装打瞌睡,闭上了眼睛。李元昌出来,看到卫螭,似乎一愣,略一咬牙,居然主动和卫螭打招呼:“卫大人,真巧,皇兄召见你么?”
        卫螭一副刚被惊醒的样子,强忍着哈欠道:“原来是汉王,卫螭见过汉王殿下。是陛下召见,这不,正等着陛下宣召呢。”
        李元昌呵呵笑着道:“如此,本王先走了,卫大人慢等。”
        李元昌大步离去,不知咋的,那笑容,让卫螭咋看咋别扭,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搭理了,转而把注意力投到立政殿内,似乎李二陛下还在会见臣子。
        “……万纪,吴王恪在你的调教下,学问有长进,人也自律不少,朕很满意,吴王恪能有今日,卿居功至伟。”
        “谢陛下夸奖,这是臣应该做的,陛下把吴王交给微臣,微臣当尽到自己的责任,方不负陛下。”
        “好!卿果然为人师表,刚正不阿。今日,朕封你为齐王府长史,对齐王行辅佐、调教之责,望卿再接再厉,好好帮朕教导齐王佑,则朕心慰矣。”
        “遵旨,陛下,臣定当尽心尽力辅佐齐王,为陛下分忧。”
        李二陛下又勉励了几句,方才让他退出来。卫螭觑眼看了一下,不过是普通的一小老头,不过,腰杆挺得笔直,一口黑须,很有威严的感觉。见了卫螭,也只是淡淡的行了个同僚的礼节,卫螭还礼,也不和人家说话,这类人,貌似不在他的友好范围。
        “卫螭,进来。”
        卫螭正发呆,李二陛下已扬声叫他进去,赶紧溜一下跑进去,行礼:“参见陛下。”
        见卫螭进来,李二陛下脸上的怒气,收敛干净,淡淡笑道:“免礼,平身吧,朕今日叫你来,是让你准备一下,朕要到东都去,你身为御医,要随行。”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七章 诸般杂事
        不是征询,也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也就是说,这是已经定了的事情。卫螭身为御医,算是李二陛下的家庭医生,当然是人家去到哪里,厮就得跟到哪里去,这是职责所在,没有办法,当然只有点头答应的份,顺便还要问问出行的忌避啥的,好趁早做准备。不过,矛盾的争端不在这里,而是——
        “陛下,皇后娘娘和晋阳公主也要去,那我家夫人岂不是也得随侍在侧?”
        是的,长孙皇后的气疾,一直是谢玖在专治,李二陛下的风疾倒是小俩口有商有量的在调理,如今,人家帝后两口子要出门,那身为专治医生的卫谢小两口貌似也逃不开,但关键是:“请问陛下这出巡得去多久?如果去个一两年,那回来之后,我家的儿子女儿岂不是连父母也不认识了么?”
        这话一说出来,立即得到李二陛下的白眼两大颗,赤裸裸的鄙视,一点都不掩藏。卫螭被鄙视得赶紧低头,不说话了,不过,眼中却没有半分避让的意味,话说,这真是很严重的问题。古代的交通条件,出次远门就得按月、按年计算,两口子出一趟差,又不能把孩子也带着去,试想一下,回来的时候,他去抱儿子女儿,肯定不给抱不说,连老爸都不会叫他一声,那就太悲惨了,只想像一下就觉得惨不忍睹、惨不堪言了。“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朕叫你去,你敢不去?你媳妇儿敢不去?”
        估计卫螭的样子看着真的挺怂的,人家李二陛下不乐意了。卫螭只是满脸委屈的抬头,小声说了一句:“苛政猛于虎也。”
        “你说什么?大声说!”
        “小臣不敢,静听陛下吩咐。”
        形势不如人啊,卫螭只能瘪嘴收声。两人正说着,后殿一道柔和的轻笑声,却是长孙皇后走了出来。笑道:“让子悦为难了。”
        卫螭一看长孙皇后出来了,赶紧行礼:“微臣参见娘娘。”
        “平身,子悦免礼。”
        长孙皇后在李二陛下身边落座,笑看着卫螭。道:“上次我与陛下一起去九成宫时,气疾复发,缠绵病榻年余,幸有卫夫人。今年再去,唯恐旧病复发,故陛下说带上卫夫人比较好。子悦的孩子尚幼,家中又无人可照顾,幼子离不开母亲,倒是为难了。”
        被人家这么一说软话。卫螭就有些不知所措,挠挠头,赶紧道:“娘娘言重了,臣和夫人本就是御医,跟着去也是分内应为之事,只是。法理不外乎人情是吧?看是否能找到折中地办法,若能两全其美则万事大吉。”
        李二陛下又是一个白眼送过来,哼哼道:“两全其美,万事大吉,世上哪有此等好事!”
        卫螭又是一窒,万分确定李二陛下就是欺负他的。长孙皇后笑道:“单独安排卫府一辆马车,可以把孩子、乳母都带去。如此,子悦以为如何?”
        卫螭一愣,踌躇道:“娘娘,方便么?您也是做母亲的。知道小孩子哭闹起来,基本无理可讲,特别是在陌生的环境,如果到时候有个哭闹,那……”
        长孙娘娘倒是好脾气,笑道:“无妨,我也是做过母亲。新城孩儿年纪与你府上地双胞胎相仿。我知道的,带上吧。”
        卫螭跪下行礼谢恩:“臣遵旨。谢陛下、娘娘垂怜。”
        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类的,叮嘱身体都不算太健康的帝后夫妻做好防护措施,卫螭才出宫回家。一路上还在感叹,人家帝后夫妻对他们家算是好的了,不说别的,也该回报人家一下。
        出了宫,来到程会南等人等待他的地方,却见程会南等人似乎正与别人对峙,愣了愣,快步过去喊了声:“程大哥!”
        “老爷。”
        程会南等见卫螭来了,俱都露出喜色,齐齐围了过来,把卫螭护在中心。低声对卫螭道:“对面那将领乃是牛进达,侯君集的老部下,可说是侯君集一手提拔起来的。”卫螭明白了,估计那丫就是传说中地放话要为侯君集出气的人了。笑着抱拳行礼,道:“对面是牛进达牛将军,不知拦住我们有何指教?奉劝一句,京畿重地,牛大人还是三思而慎行为好。前车之鉴不远,望君引以为戒。”
        牛进达一双环眼,凶巴巴盯着卫螭,似欲择人而噬,瓮声瓮气的道:“阁下就是卫螭卫祭酒?在下久闻大名,今天恰好遇上,特意等在此处,认识认识。”
        被人这么凶巴巴的瞪着,会好受就见鬼了!卫螭呵呵干笑道:“是么?原来是我误会了牛将军,那啥,既然没事了,那大家各自该干嘛就干嘛去吧,牛将军,再见。”
        说罢,挥挥手,带着程会南等就准备回家。牛进达那炙人的目光,一直烫得卫螭后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卫螭心中暗自嘀咕,不愧是战场上下来地,这眼光都比一般人凶悍,但是嘛,眼光杀不死人,咱谁怕谁啊。不过,厮就不明白了,为啥每次被瞪的人都是他,为啥每次承担后果的都是他?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怎么了?”
        回到家,见卫螭臭着一张脸回来,谢玖问了句,面上的表情,却有些开心,因为很难看到某男发脾气,看他总乐呵呵的,少有臭着张脸,也算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回家路上碰上个脑残,丫用眼神威胁我,玩心理震慑咧!”
        某男愤愤不平的把原因、经过那么一说,情绪还处于激动中,看架势,颇有点儿大发雷霆地架势。谢玖打量他几眼,低声对身边的鲤儿说了句什么,鲤儿出去了,谢玖道:“脑残是什么意思?”
        卫螭:“夫人,你从来不上网么?”
        谢玖很认真道:“上的。这和脑残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卫螭无语问苍天一阵,又道:“话说我现在正生气呢,你别转移话题,得让我把火气发出来。憋着多伤人啊。这种时候,作为一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女人,应该顺着我地话,把我的火气引导出来,发泄出来,知道不?”
        谢玖一脸受教地点头,道:“我知道啊,已经叫鲤儿去了。”
        卫螭满头雾水,还没问出来。鲤儿已经端着一个小篮子进来,篮子里放的都是卫府用旧的,换下准备丢弃的小瓷杯。卫螭满脸莫名,闹不清楚把这些东西搬来做啥地时候,谢玖接过篮子,递给卫螭。道:“砸吧!”
        “砸?!”
        “对呀,你说地,火气憋着对身体不好呢,要发泄出来,砸吧!”
        姐姐居然满脸认真地建议。卫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厥过去,颤抖着手指,指着谢玖。控诉:“你……你这是劝人的态度么?太没有诚意了!”
        说着,还真一把抢过篮子开始扔了起来。还别说,这么就着火气扔上几个,似乎火气都小了不少。这么砸着砸着。想起穿越后受地委屈,还真是有些悲从中来,越想越气,越气越扔。是人都会有情绪,卫螭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可能像谢玖似的,情绪上来就嚎上一嗓子。男人要面子。男人要形象,只能憋着、忍着。做男人难,做一个成了家的男人更难,做一个成了家的穿越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两斗大米了!”
        扔的正投入呢,边上喝茶看卫螭发泄情绪地谢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见卫螭没受影响,自己解释道:“你砸了的瓷杯,价值量斗大米。”
        两……两斗大米……卫螭倒抽一口气,这瓷杯再也扔不出去了。没办法,从小苦惯了,节省惯了,小时候吃饭,碗吃不干净都还被老娘脑门儿上拍一巴掌呢,这……这都扔出去两斗米了,罪过啊罪过,用老娘的话说,下雨天打雷的时候会被雷劈的。卫螭满脸纠结:“夫人你太坏了,太破坏情绪了。”
        估计卫螭的表情真地很有趣,谢玖居然绷不住笑出来了,这下子,还真是没有发火气氛了,卫螭瘪瘪嘴,放下篮子,叫人进来打扫,自个儿拄着下巴坐在谢玖旁边,唉声叹气:“以后你生气的时候,我坚决不逗你了,这会儿我知道痛苦了,唉,果然是没有切身体验就不明白啊。”
        谢玖伸指点了他额头一下,笑道:“现在明白了?不过呢,我估计要你改可难了,某人的劣根性,那不是一般的重啊!”
        这么说了两句,卫螭的火气是彻底没了,笑了开来,笑开了才觉得自己刚才那火气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值得,不过,想想还是憋屈,卫螭道:“你说那侯君集明知道是李二陛下给他不自在的,却总是找我麻烦,这不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么!”
        谢玖握着卫螭地手,和声道:“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咯,总要有个发泄恨意的地方,陛下那里侯君集不敢怎么样,相比之下,我们总是好欺负些,迁怒于人,很容易犯得毛病呢。”
        卫螭胡乱挥手道:“罢了,不说丫挺了,破坏我心情。对了,夫人,李二陛下要我们跟着去出差!”
        “出差?!”
        卫螭把今天去宫里李二陛下见他的事情一说,谢玖蹙起眉头,道:“要带孩子们去地话,得好好准备呢。”
        说着就拉过纸笔,开始列起要准备的东西的清单来。卫螭也凑过去,一块儿商量起来。话说,卫螭倒是挺喜欢谢玖这种务实的精神,从不浪费多余的精力在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上,务实、认真、执着,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少见。用人家姐姐地话说就是要操心家事就已经很累了,与其再去花费多余地精力在抱怨上,不如趁早想办法,让所有事情都完美解决。卫螭私下嘀咕,说到底还是完美主义作祟啊。但是,身为被人家操心的一员,享受福利地一员,貌似也没有取笑的权力,还是低调做人为好。
        皇帝要出巡,那是大事,准备就要花费不少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卫螭和谢玖也好做安排和准备。工作上的事情好安排,反正制度在那里,关键是出行的问题。在这个交通基本靠马的年头,出远门想舒坦,那是想都别想的事情。但伟大领袖教导的好,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自己的问题,咱要努力的自己解决了。
        两口子分工合作,谢玖操心着带着孩子出去需要做的准备,还要顾及两个大人出去的东西。卫螭则操心起马车的问题来。可以预见,出差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肯定是在马车上渡过的,如何让马车更舒服,这是个问题,何况他家夫人还晕马车,太颠簸的话,万一谢玖半途倒下,那可就不美了。
        要解决颠簸问题,首先想到的是弹簧。先不说唐朝的工艺能不能造出来,卫螭瞅瞅自己,又瞅瞅谢玖,虽说都理科出来的,但是,工科不是他们俩的专长,俩人连钢咋炼出来的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去造弹簧了。
        “还是缺弹性好的东西啊,有了弹性就能起到缓冲作用,就能减少颠簸,就能弄出个简单的减震来,唉,没有文化果然很可怕。”
        “是的,为什么你就不去学工科呢?你看,在古代多管用啊。”
        卫螭无言,女人之所以为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71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78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1:05:16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第四十八章 意外的礼物

        卫螭这边为改装马车犯愁,谢玖那边,每天都在或写或修改出行物品清单,或精简,或增加,美女姐姐放言一定要整出个最完美的出行物品清单出来。卫螭听得哈哈笑,该怎么说呢,让人喜欢又让人好笑的完美主义么?
        考虑到术业有专攻的说法,纠结了数天的卫螭,干脆把家里养着的工匠们全都叫了来,把问题交代给他们,让他们也跟着他一块儿头疼。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巨大地,不能忽视地。所以,卫螭决定把难题交给伟大的人民群众去,厮该干嘛就干嘛去。
        要出差,还是跟着皇帝陛下出长差,手上的工作什么的就得交代好,安排出去。卫螭这厮从来都不是大权一把抓的人,厮没那么勤快,所以,交接工作反而是最简单的。
        “四叔,听说宗汉兄已请了秦伯伯去霍王府提亲,是吗?”
        工作间歇,殷安道问卫螭。卫螭玩味儿的看他一眼,道:“还没呢,宗汉只是向我大哥说过这件事,提亲啥的,还没说呢。怎么?你小子看上谁家闺女了?来,和四叔说说,四叔帮你参详参详。”
        殷安道倒是大方,笑笑道:“小侄心中有谁,四叔会不知道么?”
        卫螭被噎了一下,感叹现在的小鬼真是不简单,脸皮也经得起考验,居然不害羞了,难道是平日太欺负人家,搞得这些小鬼头们都不会害羞了?!峨眉豆腐,罪过罪过。
        卫螭拍拍殷安道的肩膀,道:“我以前曾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队旅人,穿过沙漠。途径一个绿洲,那绿洲长了一棵果树,唯有树梢才结了一个果子,清脆甜美,鲜嫩多汁。最能解旅人的饥渴。于是,这一队人就在此停下。准备去采摘那美味的果子。旅人甲很想吃树顶的果子,但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奢望果子自己从树上掉下来。旅人乙也想吃,他指使旅人丙去摘,旅人丙认为不应该他去。而应该叫旅人乙去,于是两人争吵起来。唯有旅人丁看看树梢处诱人的果子,找来一根儿竹竿,把果子给打了下来吃了。”
        卫螭说完。笑眯眯看着殷安道。殷安道微笑道:“多谢四叔,小侄明白。”
        卫螭笑笑,不再说什么,下班回家。回到家,管家迎上来,满脸的喜气,卫螭还以为是难题解决了。也跟着笑呵呵地问:“有啥好事儿?”
        管家笑道:“老爷。胡商赛义德等你半天了,说是带了不少老爷要的东西。”
        卫螭一愣。敢情俩人高兴的不是同一件事,赶紧点点头,走了进去。胡商赛义德果然在偏厅里等着他。
        “马哈茂德见过卫大人。”
        “好久不见,马哈茂德.赛义德,好久不见,看你红光满面,眉宇间全是喜气,看来阁下的生意做的越来越顺了?”
        赛义德满脸地笑意,道:“托大人的洪福,目前一切顺利。”
        卫螭笑道:“应该不止顺利吧,清凉油对于你炎热地祖国来说,可是宝物来着,马哈茂德,我们大唐有句话说做生意当以诚信为本,作为阁下的生意合作伙伴,欺骗伙伴可是相当于自毁前程的事情,很严重哦!”
        赛义德不过是一个外来人员,怎敢与卫螭这大唐命官作对,连忙诚惶诚恐的道:“大人,小人确实没有欺骗大人,获得的利润也按照协议如数上缴,请大人明鉴。”
        卫螭点点头,没说什么。此次与赛义德地贸易,以清凉油低廉的成本来说,回报率高得吓人,话说,就算是如今已算见惯世面的卫文,当时也愣了一会儿,与卫螭、谢玖一块儿,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太喵喵的赚钱了。
        卫螭道:“生意地事情,有协议在,咱不说了。说吧,今天到我家来,有啥事儿?”
        赛义德恭敬地道:“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小人与大人达成协议时,大人曾让小人找些大唐没有的东西来给大人,小人幸不辱命,找来了几样,请大人过目。”
        “找来了?快拿给我看看。”
        这个消息恐怕是最近几天最让人振奋的消息了,卫螭颇有些惊喜,赶紧叫赛义德把东西拿上来。
        赛义德见卫螭满脸的欢喜,谨慎的表情,这才稍微有了些得意,赶紧叫人把东西抬了上来,不多,也就是四个箱子,打开,有三个箱子装的是种子,还有一个箱子,装的却是果实,不过,却让卫螭满心地欢喜,心中暗呼收获大了!
        “大人,请让小人为您介绍。”
        “好,马哈茂德你请。”
        卫螭主动让赛义德说,谁知道现代地叫法是不是与古代一样呢,还是让人家本地人说的比较好。赛义德主动上前,指着第一个箱子道:“大人,这是朝日花地果实,又叫转日莲、太阳花,果实可以吃,是一门不错的小零食,没有太多经济价值,只是图个新鲜。种植期为一年,比较耐旱,种植在山地边上,不会影响粮食。”
        卫螭抓了一把看看,点头,道:“我知道这东西,只是叫法与你们不同,我们叫向日葵。高度约三尺到九尺之间,茎比较直、很粗壮,花儿多是圆形的,果实是娘们儿和孩子都喜欢的小玩意儿,闲暇时嗑一嗑,也是不错的。”
        赛义德笑道:“大人果真见多识广,小人等不及也。大人觉得不错就好,接下来是下一种,这是一种比较美味的水果,在大唐尚未见到有种植的,名字叫……”
        赛义德沉吟半天,似乎在思考怎么把他们的胡话翻译成大唐话。卫螭看他头疼的样子,笑道:“我知道,用大唐话说叫西瓜,有人雅致的称呼为青门绿玉房。我以前在海外的时候见过。味道不错。”
        赛义德欢喜的击掌道:“就是西瓜,大人名字取得真妙。”
        卫螭对这明显地赤裸裸的马屁没有反应。话说,这只是一种习惯的称呼,实在谈不上妙不妙的问题。赛义德这家伙,还真是诚实,是个好孩子啊。
        卫螭眉开眼笑。摆手道:“接着下一种。”
        赛义德恭敬道:“是,大人。这是一种蔬菜。随便种在田地边上就行,高产、味美,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小人没有学问,也不知在大唐应该如何称呼,请大人赐名。”
        卫螭玩味儿地看赛义德一眼。笑道:“据我所知,这个东西叫南瓜,果实表皮光滑,味道甘甜。确实很好吃。不过。这个东西,在你们那儿,应该是给牲畜做饲料吃的吧?”
        赛义德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大人误会了,给小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侮大人,这南瓜确实是可以吃地。在我们多食,常有穷人把它当作食物来食用。唯有贵族家里采用做喂养牲畜。小人只是不想大人因此而错失一道美食,故而隐瞒。请大人原谅。”
        卫螭笑着摇摇头,道:“无妨。这种情况,到处都有。这也算是一种社会现实吧,咱只要自己喜欢就成,管那么多做啥,南瓜确实是一道美味儿来着。当然它的作用不仅是味道甘美,根据医学原理,南瓜性温,味甘无毒,入脾、胃二经,能润肺益气,化痰排浓,驱虫解毒,治咳止喘,疗肺痈与便秘,并有利尿、美容等作用,还能对一些疾病起到预防的作用。还有前面说的西瓜,具有清热解暑的效果,性寒,解烦渴、利小便、解酒毒等功效,用来治一切热症、暑热烦渴、小便不利、咽喉疼痛、口腔发炎、酒醉。西瓜皮用来治肾炎水肿、肝病黄疸、糖尿病。西瓜能引心包之热,从小肠、膀胱下泻。能解太阳、阳明中及热病大渴,故有天生白虎汤之称,白虎汤为汉伤寒论方,功能清热生津,解渴除烦,即指西瓜皮与其同功之喻。而春、夏伏气发瘟热,觅得隔年收藏者啖之,如汤沃雪。”
        卫螭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听得赛义德满脸地敬服,牢牢记住,以便以后。卫螭见状,笑道:“南瓜、向日葵我们大唐是没有的,但这西瓜,确已有人种植,只是受限于地域,流传不广。好了,接着介绍下一个吧。”
        赛义德这会儿不敢再用什么溢美之词了,只是朴实的介绍道:“这个是交趾国传来的,果皮或为白色,或为红色,耐旱,可代粮充饥,在交趾国有宝物之称,乃是我国一聪明之人,偷偷带出来地,方才传播开来。”
        卫螭笑道:“很好,马哈茂德你辛苦了,这四件作物,我都很满意,看地出来你费心了。放心,贵方如此有诚意,我大唐也不会薄待贵方。我们大唐有句话说礼尚往来,即是如此。”
        赛义德见卫螭肯定了他此次找来的东西,笑得见牙不见眼,道:“大人能喜欢就好。因为路途遥远和价值的缘故,小人只每样找来一箱子,恳请大人仔细翻捡一番,辨清好坏,莫要丢了好东西。”
        这话说的卫螭一头雾水,只是种子而已,没必要说的这么郑重其事吧?!正要询问,赛义德已行礼告辞,不愿多留。卫螭只好让人把他送了出去,然后叫人把箱子抬到后院,准备朝谢玖献宝,顺便琢磨一下,这些东西要种在哪里。
        此次赛义德寻来的四种作物----向日葵、南瓜、西瓜、番薯,可说番薯与南瓜经济价值最大,最值得推广,向日葵与西瓜,就适合自家在空地上种植,多添个能吃的东西,可以在富贵人家推广,老百姓间就算了。
        “夫人,快看。”
        把东西抬进去后,卫螭巴巴地朝谢玖献宝,谢玖放下笔,过来一看,也满脸地欢喜,道:“番薯、南瓜可以种在花园或是山地边上,向日葵也可以一起种植,西瓜麻烦一些。对了,卫螭,现在是种植的季节吗?”
        卫螭笑道:“当然了,季节正适合,你看,这么多种子,咱可以种多少山地来着!第一次就给咱弄来四种,夫人你说,多捣鼓几次,会不会连土豆都给咱弄来了?俺每年冬天地时候都特别怀念土豆。”
        说起冬天的菜蔬,小俩口都是一阵叹气,冬天的菜篮子工程,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还真是对比产生美,不对比不知道平时几块就能买到的蔬菜,在古代是这么稀罕的玩意儿,冬天是一个很沉重的季节。
        谢玖勉强一笑,道:“现在不是有南瓜了么?今年咱们多种一些,收成的时候多在地窖藏一些,冬天就又多了一门蔬菜,也不用上顿大白菜,下顿还是大白菜。”
        想起冬天那仿佛永远也吃不完的大白菜,想起今年的冬天就要多南瓜,总算觉得日子还有点儿盼头,不然还真会纠结死。有南瓜吃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两口子憧憬一阵,一致赞同有南瓜吃的冬天就是幸福的冬天,做人要知足,南瓜已经有了,其他蔬菜还会远吗?总要有点希望才是。
        想到这些,卫螭立即喜滋滋的叫人拿来木盆,准备把种子分开,该种植的种植,该处理的处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多几样食物吃。刘嫂等人拿来盆子,几人合力准备把箱子里的种子倾倒出来----
        “这是……”卫螭和谢玖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刘嫂老成些,赶紧道:“鲤儿,关上门。”
        卫螭摆摆手,道:“不用了,后院就我们几个,不会有别人来。”
        说完,旋即苦笑起来:“这个赛义德,我说他刚才说的那么古怪,又玩这些东西!如今可正是风口浪尖来着,咋办呢?”
        停了好久了,反反复复在生病,俺的呼吸道还真是……唉,希望别变成哮喘,不然就玩大了!
        恢复更新了!如今人在北京看病,没事干,码字吧!


    第七卷 风采 第四十九章 飞来横石
        在倾倒出来的种子堆中,夹杂着四个银子雕刻的小盒子,每一个盒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风格一看就不是大唐的。制作之精美,实在让人不得不开始想象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名贵的东西。
        “……先把东西拣出来再说吧。”
        夫妻俩面面相觑一阵,谢玖提议道。卫螭点点头,开始动手把四个小盒子挑拣出来,完了还仔细检查了一下种子里再没有掺杂其他物品之后,又开始倾倒下一个箱子。同样的,每一个箱子里,都掺杂着四个银制的小盒子。
        一共十六个银质的小盒子,一字排开放在炕桌上,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当先望向在场的刘嫂和鲤儿。刘嫂人老成精,以前也曾在大户人家呆过,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赶紧道:“老爷,夫人,老身一个孤老婆子,无儿无女的,还指望能在府上养老呢,请老爷夫人放心,老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应该烂在肚子里。”
        鲤儿从小就在教坊司那样复杂残酷的地方长大,也是个聪明人,见刘嫂那样一说,赶紧扑通一下跪下,道:“老爷、夫人,鲤儿的命是你们救的,家中父母已亡故,唯有哥哥能相依为命,托老爷和夫人的福,才能与哥哥再聚,鲤儿就是猪油懵了心,也绝不会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谢玖冷冷看了俩人一眼,道:“刘嫂和鲤儿跟我的时间也长了,也是信得过你们,才把你们调到后院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和老爷好了,你们才会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是,夫人,我们明白。”
        卫螭呵呵一笑,道:“做一家人已经这么多年了。大家是什么品性,咱都知道,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这几个盒子,夫人先收着,待我明日找那赛义德说说,种子嘛,刘嫂收起来,处理一下。待过几日,我叫人收拾了田地出来,咱再种上,冬天的时候,餐桌上就能多几道吃食了。”
        “是,老爷。”
        刘嫂似乎松了一口气。领着鲤儿张罗种子的事情去了。待得刘嫂和鲤儿下去后,卫螭才和谢玖对望一眼,俩人这才吐了一口气。谢玖道:“怎么办?听说朝廷的反腐倡廉还没结束呢,这个赛义德,也真不会挑时候。”
        谢玖忍不住抱怨起来,卫螭搓着下巴开始想招儿,一边想。一边道:“在这个时代,这么小的盒子,又没有雷达探测器,要藏个东西还不简单么?来。先看看是啥东西,值不值得咱藏起来。”
        谢玖白他一眼,不过却没反对打开盒子看看,话说,她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一人拿了一个盒子打开,脸色都齐齐一震,不敢相信的对望一眼。动作一致地关上盒子。拿起其余的盒子,全部打开。表情呆滞的对望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每个盒子里装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神奇或是大件儿地玩意儿,而是小小的一块石头。只不过,那块石头,颜色各异,晶莹剔透,有个比较迷人、比较俗的名字叫宝石。
        卫螭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喉头一阵滑动,眼巴巴盯着盒子里那可爱无比的石头,道:“要不……咱收了吧,不用还回去了,人家都送出手的礼物了,再退回去……似乎不太好,是吧?”
        谢玖似笑非笑的看了卫螭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卫螭被看得一阵惭愧,心中对自己一阵鄙视,堂堂大老爷们儿,堂堂八辈儿贫农出身的人,思想境界居然还赶不上谢玖,看看人家小玖玖,那涵养,那定力,这么一排宝石放在眼前都不动心,言行举止还是那么的淡定,还是那么地优雅,一点儿都没有被物欲打倒的样子,相比之下,厮真的是太不争气了,太上不了台面了,所谓动心是小,失节是大;所谓……
        卫螭正倾尽全力的歌颂谢玖伟大,鄙视自个儿境界不够的时候,谢玖突然伸手拿起装着蓝色宝石的盒子,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卫螭,软绵绵抛出一句:“夫君,你说,这个蓝宝石,是去做条链子还是做个戒指呢?做戒指的话,似乎太大个儿了,戴在手上不好看呢。”
        “哐当”一声,卫螭栽倒炕上,敢情他家美女姐姐也没经得住宝石的考验,华丽丽的倒塌在一排宝石的面前,只是人家比较腹黑,比较沉得住气,他没看出来是他眼光不够,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有啥心思也隐藏得深,不是他这种单纯的穷孩子能猜透地,不过,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也说明他家谢玖是正常人。不是有句话说么?女人和巨龙的爱好是一致的。
        抹把脸,重新树立起男子汉尊严的某男,咳嗽一声,端正身姿,一本正经地建议:“夫人,照为夫我的意见吧,这些宝石都太大颗,不如咱做个项链镶嵌一下戴起来比较好看,你知道的,戴在手上太大颗的话,惹眼不说,也不怎么好看,还影响夫人你的气质、品位,小心人家在背后笑话咱是暴发户,对吧?还有,你忘了结婚戒指的事情了么?戒指是不能乱戴的!”
        谢玖深以为然,深刻地认为卫螭童鞋地建议非常的中肯,非常地实在,转而考虑起其他的用途来。总而言之一个态度,宝石既然已经送到卫府来了,那就是属于卫府的东西了。卫螭也认为,作为一个体贴的、善良的人,人家赛义德经过那么远的路,绞尽脑汁才弄来这么几块宝石送给他,也不能太辜负人家好意,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
        主意打定,两口子脑袋凑脑袋,喜滋滋的开始合计要怎么“处置”这几块宝石来。面对各种能想到的情况,两口子各抒己见,群策群力,总之,就是要齐心合力的把这些可爱的石头安全留在卫府。合计的一宿,两口子熬了个眼通红。终于合计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方案出来,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咚……咚咚……咚咚咚……”
        卫螭正在做美梦,做手里抓着大把地又大、纯度又高的各色宝石的美梦,咧着嘴哈哈大笑。流的枕头上全是口水地时候,吵死人的敲门声,一直的、坚持不懈的响个不停,硬是坚持得吵醒了卫螭,打断了他的美梦,这让卫螭的脸色,实在好看不起来,臭着一张脸,虎声道:“啥事儿?不知道爷正午睡吗?”
        “老爷。宫里来人说陛下急召老爷去回话。”
        “回话?!丫是谁啊?叫我去我就要去么?”
        听这话说的,明显没睡醒。门外的仆人一阵静默,不知道该咋接话,这静默让卫螭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一骨碌从炕上跳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我马上就去。叫宫里来的人等我一会儿,对了,好吃好喝地别忘了端上去。门外的仆人似乎松了一口气,道:“小的们明白,不敢怠慢宫里来的老爷们,小的先告退了。”
        说完,仆人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出了后院,卫螭换好衣服,让被惊醒地谢玖继续睡,自个儿匆匆出门进宫见驾去。今天来的不是小黄公公。宫里宫外的又刚刚搞过廉政风暴,这些小内侍们警戒心还未过,还真不敢收什么东西,只是谨言慎行的提醒卫螭赶紧进宫去。卫螭也明白人家的想法,也不刻意为难,骑了马就跟着内侍进宫。
        “卫螭,你大胆!”
        刚进去立政殿。还没来得及行礼呢。李二陛下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骂,随手还有一本疑似奏章的东西迎面扔了过来。卫螭赶紧伸手接住,满头雾水的道:“陛下,臣不明白。臣可以看看么?”
        立政殿里,除了宫女内侍,就只有五个人——李二陛下、长孙皇后、魏征、牛进达,还有卫螭。李二陛下怒视着卫螭,魏征一脸地平静如水,看不出啥想法。牛进达倒是一脸的冷笑,满面幸灾乐祸之色。长孙皇后满面的端庄温和,见李二陛下动怒,连忙劝解道:“陛下,事情尚未问明白,动气对陛下的龙体不好,且待问过子悦之后再说,可好?”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指着卫螭骂道:“你小子给朕好好看看,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朕砍了你脑袋!”
        卫螭心中一怵,摸摸脖子,赶紧翻开疏奏,看了两眼之后,又满脸无奈地合上。李二陛下陛下怒哼:“这么快就看完了?”
        卫螭可怜兮兮的道:“陛下,臣没学问,看不明白。”
        “……小黄子,你来给不学无术的卫大人解释解释。”
        “是,陛下。”
        小黄公公满脸肃然之色的上前接过疏奏,准备给卫螭解释意思。卫螭偷偷觑眼向李二陛下的位置扫了一眼,迎上的就是李二陛下一个责怪的冷眼,还有长孙皇后柔和带笑地眼神,心中这才稍稍放了些,看来,他一贯地人品是好的,是坚挺地。
        定了定心神,静下心听小黄公公给他解释疏奏的内容。很简单,是御史台送上来的,有人向御史台检举他与胡商官商勾结,收受胡商的贿赂,损害大唐利益,中饱私囊,在朝廷提倡廉洁奉公的时候,还知法犯法,理应严惩。
        听完卫螭倒没有惊讶的感觉,就是一个果然如此的念头。古人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果然是真理啊,这不,马上就应验了。
        “卫螭,你就没有惊讶或是蒙冤的感觉么?”
        卫螭的淡定,似乎让李二陛下有了其他想法,怒气从脸上消散了不少,只是高深莫测的盯着他问道。卫螭很光棍的道:“回陛下,没啥好心虚的,臣确实是收了胡商赛义德的四大箱东西,这是事实。”
        “……卫螭,你太让朕失望了!”
        卫螭很无辜的看了看李二陛下,又看了看其他人。牛进达一脸的得意表情,更加的明显,也更加的刺眼。长孙皇后和魏征倒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平静模样儿,看不出想杀,果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啊。
        卫螭道:“陛下,这是当初与赛义德签订协议的时候就私下说好的,赛义德是在履行与臣的协议,他不算行贿,陛下可别找人家麻烦,培养起一个客户不容易。”
        这话说的,李二陛下突然火气全消了,白卫螭一眼,道:“你又和人家捣鼓了什么古怪的东西?自己说出来,免得御史台还要为了你那点儿破事去劳师动众,免得牛进达还要为了监视你而派人在你家门口蹲点!”
        卫螭嘿嘿一笑,果然,李二陛下了解他行事风格,被忽悠多了,想忽悠一下都难了。偷偷给一脸惊容的牛进达一个得瑟的白眼儿,卫螭爽快的道:“陛下,当初与赛义德达成成药购买协议的时候,臣曾私下与赛义德说好,让他想办法弄点儿我们大唐没有的农作物种子和栽培技术来,这算是臣从中牵线的回报,不然臣就破坏他采办成药的活动。陛下,这种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以权谋私,请陛下惩罚微臣。”
        啥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卫螭这厮此刻的真实写照。看厮的嘴脸,就差把得意二字写在脸上了,厮还冲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牛进达龇牙咧嘴的怪笑,拱手行礼道:“辛苦牛将军了,居然还派人去我家门口蹲点,辛苦兄弟们了,最近的天气也挺凉的,兄弟们受冻了,没招惹风寒吧?如果有啥好歹的,欢迎到我们医学院下设的医官,一定给兄弟伙派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给予大家最好的治疗和照顾。”
        “你……你……”
        牛进达气得脸都绿了,却又说不出什么,只能等着卫螭气哼哼的,几近把自己郁闷死。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71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79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1:30:53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卷 第五十章 “千古奇冤”

        “行了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就是不能夸,以前夸你两句还知道不好意思,现在到好,一夸就发飘,德性!”

        见不得卫螭得瑟的神情,李二陛下立马儿来了个当头棒喝,卫螭嘿嘿傻笑,做憨厚状:“陛下,臣这不是才疏学浅嘛,难得有可以得意的地方,再不发扬一下,那哪年才能出头啊!陛下,没学问的人,不容易呀。”

        这话说的,让李二陛下一阵笑骂,如果不是在场的人多,要顾及他作为皇帝陛下的形象,绝对会给卫螭那小子屁股上两龙脚。说了卫螭两句,李二陛下道:“行了,说说你从那个胡商手中骗了什么回来。”

        卫螭嘿嘿笑着,偷偷瞅了瞅牛进达的表情,那可真是精彩啊。卫螭心中暗笑,面上正色道:“也没啥,暂时就四种,向日葵、西瓜、南瓜、番薯。其中,番薯和南瓜,臣建议交由司农寺育种推广。向日葵和西瓜,有兴趣的可以种植,不建议大面积推广。”

        李二陛下听出了兴趣,吩咐道:“这是为何?各有何区别,细细讲来。”

        卫螭组织一下语言,道:“回陛下,番薯、南瓜都是既可以做蔬菜,有能做粮食的好东西,特别是番薯,在贫苦的地方,种不出粮食,常有百姓种植番薯代粮充饥。陛下,番薯可是好东西,营养丰富不说,能制糖,能制酒精,叶、茎、根都可以食用,且比较容易储存,不容易腐坏。煮食补脾胃,益气力,御风寒。益颜色。且种植起来不挑地方,不用占良田,山地就可以种植,比较耐旱,对一些偏远的地方。种植不了稻米、小麦的地方,可以大力推广之。”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颔首。一边吩咐旁人记录下来,一边叫卫螭继续说。卫螭道:“接下来说说南瓜。南瓜的味道不错,淡淡的甜味儿,性温,味甘无毒。入脾、胃二经,能润肺益气,化痰排浓,驱虫解毒。治咳止喘。疗肺痈与便秘,并有利尿、美容等作用,还有防治动脉硬化与胃粘膜溃疡、治糖尿病、化结石等作用。算是一门温补的好蔬菜,且种植比较简单,随便在房前屋后都可以种植。臣记得小时候,院子里就种了好大一簇南瓜,从南瓜开始发芽开始成长。南瓜叶子、南瓜花到结出来的南瓜。都可以做菜。小的时候,家里穷。别人家地孩子都有零食,我家没有,娘亲大人曾用南瓜花和着面,做饼子给我们兄妹做零食,当时,在小伙伴儿中,颇为奇特,让其他的孩子都极为羡慕我们兄妹。”

        卫螭脸上现出追忆之色,旋即回过神来,憨憨笑笑,道:“请陛下原谅则个,微臣走神了。言归正传,番薯有季节限制,但只要照顾得当,产量颇高,且容易储藏,储存期比较长,可以替代粮食,这是值得推广的优点。南瓜除了具有番薯一般容易储藏、储存时间长的优点外,采收期还比较长,基本上,种上几棵,就可以采收长达半年多,到得冬季来临之际,还可以留一些老熟的,储存在地窖里,为冬季添一门蔬菜。臣记得,有些买不起粮食,又种不出粮食地人家,存一个地窖的番薯和南瓜,冬季也是可以安然度过地,不用再担心挨饿。”

        卫螭话刚落下,一旁听了半天的牛进达突然冒出一句:“一派无稽之谈,如今我大唐国富民强,在陛下的励精图治之下,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富足,米粮价格极其便宜,哪里有你所说的挨饿之说,卫螭,你如此说法,居心叵测。”

        汗,那丫居然到这时候都不忘抓卫螭的漏洞,不忘给卫螭扣大帽子,卫螭心中地郁闷就别提了,心情就像吃了只苍蝇似的,恨不得把牛进达劈死在立政殿上。要比扣帽子,WHO怕WHO啊!卫螭脸孔板了起来,冷然道:“牛进达将军,照在下说,你为臣只知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不把真实情况报知陛下,意图混淆上听,蒙骗陛下,破坏陛下的千秋伟业,你丫才是居心叵测!“你胡说!陛下,臣只是实话实说,如今天下太平,卫螭的话,绝对是危言耸听。”

        牛进达斥责了卫螭一句,忙向李二陛下说道。卫螭翻了个白眼儿,用一种很郁闷地表情和眼神看着牛进达,满脸“你丫是神经病”地意思。淡然道:“陛下,牛将军,这天下太平是太平,可是,温饱问题不是太平不太平就能解决的。咱大唐疆域广阔,全国人口千千万,牛进达将军能保证每一户都吃得饱,穿得暖吗?难道牛将军以为全国各地的生活水平都如长安一般?牛将军常年领兵在外征战,别和卫某说你没见过穷苦百姓的生活是怎么过的?别告诉卫某说你见到的人家,家家户户都是大鱼大肉的过日子,更别和卫某说,你没见过满脸菜色,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地人?”

        “我……我……”

        牛进达一个带兵地,平时口舌就不大伶俐,更何况被卫螭说到点子上,那就更加的无言辩驳了。牛进达只气哼哼地一甩衣袖,道:“在下不屑和你辩驳,咱领兵的,说不过你们读书的。”

        卫螭满脸的郁闷:“牛将军,您这是骂我吗?您不是刚才就见到卫某连陛下赐下的疏奏都看不明白,您说卫某是读书人,请问,你对在下有啥意见么?别这么拐着弯儿的损人成不?太伤人自尊了。牛进达脸孔涨得通红,气急了忘了刚才卫螭看不懂疏奏的事实,口不择言的就把平日最常用的借口说了出来,被卫螭这么一说,倒像他真的在损他似的,憋了个脸通红,就是没法儿找到话给自己解释。

        这情况,让一旁的长孙皇后和魏征脸上都有几分莞尔,从来都知道卫螭那厮嘴利,这会儿见牛进达果然在他手里吃亏。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李二陛下摆摆手,略带感慨的道:“子悦所说的,正是朕这做皇上的忧虑的地方。大唐人口比之前朝多了不少,这每一个多地人口,都是嗷嗷待哺的肚子。都是朕和诸位卿家肩上的责任呀。”

        魏征在一旁惭愧道:“陛下,是臣等愚钝。无法替陛下分忧,臣之罪也。”

        “魏卿家过言了。”

        君臣俩正相对唏嘘,卫螭瞅了瞅俩人,道:“陛下,魏大人。多了这么多人口,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天下太平,百姓生活渐渐好转的证明。也是陛下与诸位大人比之前朝做的好、做地优秀的证据。当然。两位地要求比较高,有勇气再攀高峰,这种精神,是只得我等钦佩和学习的,不过,也不能一味的把责任揽到自个儿肩上。要让天下百姓皆温饱,是一个很难很难的事情。只靠十年、二十年是很难做到的。需要一代代地努力,这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就目前来说,渐渐好转却是真的。呃……陛下,咱还接着说向日葵和西瓜不?”

        卫螭这一打岔,让李二陛下和魏征醒了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二陛下示意道:“接着说。”

        “是,陛下。”

        卫螭接着道:“臣先前已把南瓜、番薯要推广地理由阐述了,接下来,臣说说向日葵和西瓜不赞成推广地理由。向日葵比较容易种植,且花蕾奇特,花盘终日朝着太阳的方向,因而得名。花色明亮大方,可以种植在花园啊、地沟边之类的地方,比较耐旱,基本上种上了之后,只要小心不要被麻雀偷吃,就不用管它,等到成熟采收即可。果实葵花子可以做一门小零食吃,增添平日的生活情趣,于粮食啊、温饱啥的,实在没啥大的帮助,如果有人喜欢,可以随意种植一点儿,不建议推广全国。西瓜也一样,就是一门水果,喜欢的,有条件地可以自己种,全国推广暂时可免。”

        卫螭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在粮食产量没上去前,还是一门心思先搞好农业建设再说,瓜子、西瓜之类地,暂时还不是享受的时候。贫民老百姓过日子,还是平实些好。

        李二陛下略一沉吟,道:“子悦,如今是番薯、南瓜地种植季节吗?”

        卫螭闷着脑袋想了想,努力回忆一番小时候他娘种番薯和南瓜的时间,貌似还真是这个时候。卫螭抓抓脑袋,道:“陛下,如今气温已回升,春播已开始,正是种植番薯、南瓜的季节,现在种下去,南瓜可以吃上一年,番薯就得等采收的时候。”

        李二陛下叫人记下来,把记录的东西送去司农寺,让司农寺明天就去卫府搬番薯和南瓜的种子,李二陛下还宽宏大量的表示,向日葵种子和西瓜种子,除了给宫里分一点儿种植外,其余的就交由卫螭处置了。卫螭心中郁闷不已,这究竟是谁的东西,咋他处置他自己的东西还要感谢李二陛下的大恩呢?唉,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封建社会特权!好在,还有十六颗美丽的宝石可以补偿他受伤的心。

        想到家里的宝石,卫螭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处理的种子的事情。长孙皇后微笑着说道:“也唯有子悦会在与胡商交易时起这等灵巧心思,时刻心系家国。”

        这话夸的,就算是卫螭脸皮厚,也不禁有些老脸发热,赶紧谦逊道:“娘娘过誉了,微臣只是从小在外方长大,自小见的东西,有不少是从外邦流入的,其中,有好有坏,这是历史发展的潮流,随着双方来往越来越多,我们的东西会流出去,外面的东西也会流进来,阻挡不了,也不宜阻挡。闭关锁国,相当于固步自封,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也是一种遗毒无穷的政策。咱们大唐在发展,外邦也不可能永远停步不前,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谁知道今天是兄弟邻邦的国家,明天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呢?所以,微臣才琢磨,咱们一点点的了解人家,人为的引导一下,影响一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只是微臣力量微薄,所知有限,目前也只能在农作物方面和医学方面提供一点微薄的意见。”

        李二陛下和魏征眼中具亮了一下,看卫螭的目光,让厮一阵毛骨悚然,缩缩脖子,赶紧展开自我检讨:“那啥,陛下,是不是臣太自以为是了?臣逾越了,请陛下赐罪。”

        李二陛下深沉的看着卫螭,道:“非也,非是汝逾越,相反,说得很好。”

        卫螭刚放下心,李二陛下幽幽接了一句:“就是这个想法有些阴险。”

        卫螭差点一头栽倒在立政殿上,这在现代是很平常的手段啊,人家老美为了搞文化入侵,连国防部都经常帮忙拍电影,他只是拐了人家点儿种子,就被评价阴险----真是死不瞑目啊!千古奇冤啊!

        卫螭憋闷的闭嘴,不再说话,李二陛下居然还哈哈一笑,转而对牛进达道:“牛卿家。”

        牛进达连忙道:“微臣在。”

        李二陛下道:“卫螭卫子悦这小子,花花肠子是有不少,但难得的是还具有赤子心怀,他的禀性、为人,朝中上下皆知,这次暂且作罢,朕不希望再听到、看到任何没有真凭实据的说法,如若你手下清闲的话,长安城门外二十里处的路该修葺了,让他们修路去,也算是为一方造福祉。”

        “是,陛下,微臣遵旨。”

        牛进达还能说啥,今天的情形他算是看明白了,卫螭那小子圣眷正隆,没有真凭实据就想告倒他,那是不可能的!

        牛进达退下后,李二陛下白了卫螭一眼,道:“今后做人做事,手脚干净些,你做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明白的,如若朕偏听偏信,你会有何下场,自己想去!”

        卫螭这会儿倒是真的心存感激了,讪讪笑道:“陛下,正因为是陛下,所以臣才会去操那么多心,会想去多忽悠人家点儿东西来给大唐,我知道陛下不会冤枉我的。再说,臣的人品一贯不错,对吧?陛下。”

        李二陛下莞尔一笑,道:“明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但朕听得挺开心,行了行了,回去吧,收拾一下种子,明日会合司农寺处理一下,争取在出巡前处理好。”

        “是,陛下,微臣告退。”卫螭乐滋滋的告辞回家,这次厮是彻底明白了,原来人品好、形象好,才是真的好。




    第四卷 第五十一章 得、舍之间

        “我得意儿的笑,我得意儿的笑……”

        回到家,把情况一说,卫螭就美滋滋的趴炕头上玩赏宝石,一边欣赏,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曲,笑得见牙不见眼。谢玖在一旁莞尔,不过,心中也挺高兴的,闪亮亮的十六颗宝石啊,从今天起就是属于卫府的东西了。不过,玩着玩着,卫螭突然冒出一句话:“俗话说,收入与付出一般都是成正比的,咱收了赛义德这么丰厚的礼物,那要回报啥?万一超过了咱的能力,是吧?”

        这么一说,谢玖也没有了赏玩宝石的心思了,小夫妻俩面面相觑,齐齐叹气,谢玖道:“这么说的话,宝石还不是咱家的东西?”

        卫螭也是万分不舍,道:“恐怕暂时还不能确定归属,等问过再说吧。如果只有咱俩人,那管它作甚,拐了宝石就跑,貌似现在有家业了,不得不考虑啊。”

        两人又是叹了口气,虽然依依不舍,但只能把宝石放回原来的小盒子里放好,眼巴巴瞅着,再没半点欢欣。卫螭忍不住的叹气:“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啊,咱俩也太经得起考验了。”

        谢玖心有戚戚焉,就算是她生在大富之家,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纯度这么高、又这么大块的宝石,都拿到手里了,还要还回去,不是一般的心痛,那是相当的心痛。有时候吧,生活就是这么喜欢和人开玩笑。喜欢这么考验人。

        “……你在念叨什么?”

        谢玖正感慨呢,见卫螭在那边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念叨啥,口中念念有词的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卫螭加大音量,继续念道:“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俺不是超人。俺木有王八之气!”

        反复的就念这么几句。念得谢玖一阵好笑,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贪心。多数时候都是祸害。还是得克制一下。这么念叨一阵,心情却奇迹的好了不少,想想巨大收获后可能有地付出,卫螭和谢玖行动一致地把银盒子收起来。腾出一个装种子的箱子装起来。虽然还有些不舍和心痛,但也心安理得,比起小命,身外之物始终都是身外之物,何况俩人身上但系着的人命,不止他们俩,还有孩子。还有仆从呢。

        奇迹似地。小两口晚上睡得极为踏实。早晨天刚亮,尚未起床。司农寺地人就摸上门来了,卫螭一边咕哝着一边起床,心中嘀咕着谁那么不懂事,大清早上门扰人。洗漱了去见客,司农寺来人三个,两个是老熟人严九龄和刘富贵,一个小年轻儿是陌生人。领头的是他的老上司严九龄童鞋。

        双方行礼后,严九龄笑道:“老夫就说不用早来,卫祭酒这架势,看来是被我们吵起来的。”

        卫螭老脸一红,赶紧道:“无妨,无妨,也差不多该起来了,毕竟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寒暄了几句,叙了旧,招呼三人用了顿早膳,就领着三人去种子存放地厢房,把南瓜和番薯交给他们。把昨天对李二陛下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听得三人连忙点头,严九龄是知道卫螭底细的人,很认真的请教南瓜和番薯的种植方法,刘富贵和小年轻在一边记录。

        卫螭道:“这番薯,要捂几天,等长出芽儿来,才能种植,南瓜只要把籽种下去就成,种植方法都挺简单,比玉米简单多了。”

        三人点头应下,卫螭又说了些详细要注意的地方,才让三人抬着种子走了。当然,卫府自己用的种子,已提前留好。严九龄和刘富贵倒是对向日葵和西瓜感兴趣,要了一些种子走。

        做完这些事,已是中午,午饭时间,说起宝石地事情,卫螭道:“要不要派人去叫赛义德过来一趟,老实说,这么多东西放在家里,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地。”

        谢玖道:“不急,一般来说,送礼的都比收礼地急,晾他两天,他自己自会找上门来提要求,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主动些,不至于太被动不好做。“夫人英明。”

        卫螭毫不吝啬的夸奖一句之后,看谢玖的表情有些古怪,看的谢玖脸孔微红,嗔道:“以前给我爷爷、父亲送礼的人多,人家见多了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卫螭恍然大悟,嘿嘿直笑,还以为是谢玖做副院长的时候,收礼收出来的经验呢。不过,一想到这姐姐的务实作风,貌似看来是误会了。

        谢玖白他一眼,道:“葵花子和西瓜种子,我分成了四份,今天你给四府送过去吧。”

        卫螭点头:“行啊,反正这几天儿都没事,那我待会儿下班之后送过去。”

        说完这些,卫螭跑去上班,到得下班的时候,李府、程府、尉迟府的,卫螭叫人送了过去,秦府的卫螭干脆亲自送过去。到了秦府,秦威见他来,笑道:“正好你过来,为兄的有事想向你打听。”

        “啥事儿啊?大哥你说。”

        “关于雪雁郡主,你有何建议否?”

        卫螭愣了一下,想不到秦威会问这个。想了想道:“大哥,妞妞常在我府上来往,秦府也来过不少次,她的品性如何,想必大哥也知道。没错,妞妞那孩子在霍王府风评不太好,不外乎说她调皮捣蛋,说她泼辣啥的,其实吧,就是个可怜自尊的孩子,外表看似胡闹,但心中却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不是坏人,也不是会闹得家宅不安的人,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秦威道:“你说地。有些东西,为兄从平日的接触中,也能看得出来,雪雁郡主确实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大气。也有足够的魄力。汉儿那孩子。自小被教育得太规矩,这太规矩,有时候就嫌过于古板。持家有碍。如能娶个厉害媳妇儿,也算是互补。”

        卫螭笑道:“大哥,你这么说,可是小看了您儿子。宗汉吧。看似性子柔和,可内里可全是咱老秦家的做派,大哥莫小看了他。”

        这话听得秦威挺开心,仔细想想,貌似还真像卫螭说地那样。秦宗汉那小家伙,平日看着温文尔雅,一派笑眯眯地谦谦君子做派。没有半分习武人的样子。但性子却极坚毅,决定了的事。从不半途而废,常常不声不响地就把事情给做完了。

        秦威笑道:“你如此说也是,为了雪雁郡主,这孩子求了父亲和为兄好多回了。父亲并不赞同与霍王府结亲,这孩子为了让父亲答应,愣是在地上跪了一天一夜,还自己写了份所谓地分析报告出来,让父亲看看他与霍王府结亲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和变化。”

        秦威说起这个,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卫螭却偷偷汗了一下,貌似这个写报告的习惯,秦宗汉是从他这儿学去地。在学校,谁要找卫螭批什么,卫螭都让人家先弄个可行性报告来,耳濡目染之下,秦宗汉也学会了。

        卫螭道:“大哥,咱秦府也不打算做什么,如果孩子真对上眼了,等改日我去霍王府问问霍王的意思,如果能成,也算一桩美事,宗汉是个踏实的孩子,他定不会让大哥你失望的。”

        秦威道:“如果能先问问霍王府的意思,那自是极好,免得贸贸然上门提亲不得应允丢了颜面。”

        卫螭点头应下,道:“大哥,宗汉在家吗?我有事儿找他。”

        秦威道:“在家呢,为兄派人去叫他过来好了。”

        不一会儿,秦宗汉被叫来,进来就行礼,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卫螭温和的笑道:“宗汉,过段时间陛下出巡,四叔要跟着去,可能要大半年才会回来。所以,三日后,四叔要在我家园子搞个聚会,和安道一块儿过来玩玩吧。”

        秦宗汉是个聪明人,卫螭话说完就明白意思了,表情虽见欢喜,但还是沉稳地道:“是,四叔,小侄到时一定到。”

        说完这些,又到秦老爷子和两位义母那里唠了会儿嗑,卫螭才告辞回府。刚回到家,管家就来报,说是有人想出了解决马车颠簸减震地问题。卫螭一喜,一把抓住管家的手,问道:“谁想出来地?啥办法?走,快去看看。”

        管家连忙拉住激动的卫螭,道:“老爷,想出办法的人,已经带过来了,夫人在接见呢,老爷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卫螭一拍脑门儿,赶紧收住脚步,叫管家带路。想出办法的既不是木匠,也不是铁匠,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篾匠。想出来的办法,也不是卫螭想的所谓的弹簧,而是编了个竹器,铺在马车厢内,竹器内铺上稻草,虽说不能一点颠簸都没有,但也能最大目的的起到减震减颠簸的作用。在卫螭回来前,谢玖就叫人把马车拉出去试了试,确实比以前舒服了许多。

        卫螭把赏钱给那人,继续鼓励大家想更好的法子出来,争取做到“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指导方针,说得一群人热血沸腾的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要再想办法出来。

        送走了人,卫螭道:“看来,弹簧真的是不成了,匠作监的老工匠,也整不出来了啊。夫人,那竹器真管用么?”

        谢玖道:“弹簧看似是个小东西,其中需要的工艺却很复杂,太脆的钢不行,太软的也不行,即使有工匠能打出薄片,也不一定能承受车身的重量。用竹器虽说是个笨办法,但也比以前舒服了许多。编得密实些,路面平整的话,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就是路面坑洼的地方,也比过去舒服,起码不会象过去似的,过个有坑的地方都能颠得全身发麻发痛。”

        卫螭笑道:“既然你觉得比过去舒服就好,出远门我倒是没啥,已经出过一次,有经验了,还能忍,就是你,怕你受不得颠簸晕车,那么远的路呢。”

        “卫螭!”

        “嗯?咋了?”

        卫螭抬头,谢玖转到他这边,身子软软的偎了过来,眼睛雾蒙蒙的,低声软语:“你许久未对我说过心疼我的话了。”

        !卫螭那个汗啊,也有些害羞,搂着她,道:“许久未说过了么?”

        “嗯。”

        语调好委屈的样子,卫螭呵呵傻笑,挠挠头,道:“这我还真没发现,你想,咱孩子都这么大了,都快会打酱油了,咱俩都老夫老妻了,老说那甜言蜜语的,那不是把肉麻当有趣么?”

        谢玖笑了笑,满脸认真的道:“可是人家是女人,想法当然与你们男人不同我是女人呐,即使当了母亲,也还是个女人。”

        卫螭愣了愣,迎着谢玖认真的目光,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点心疼她,也对,女人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生物,为丈夫生孩子,受十月怀胎之苦,为丈夫操持家务,把家中一切整理得仅仅有条的,往往只需要一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她们甘之如饴,甘心付出。女人是感性的小东西。

        “我明白了,以后一定努力做到你的要求。当然,夫人你知道的,男人嘛,有时候比较粗心,你总说我记性没有忘性大,所以,你要记得提醒暗示一下俺。”

        “提醒了还是出自真心的吗?好没诚意。”

        卫螭的说辞,美女姐姐不乐意了。卫螭哈哈一笑,搂紧她道:“你刚说了你们女人的要求,那我们男人的要求,你是不是也应该重视一下呢?咱又不是专吃软饭的小白脸儿,整天甜言蜜语不离口。老婆大人,别太挑剔,求同存异吧。”

        谢玖嗔他一眼,没说什么。夫妻俩偶尔的互相抱怨,也是一种沟通的方式,总比什么都闷在心里,小问题闷成大问题的好。





    第七卷 风采 第五十二章 说 亲

        清早起床,去医学院把公事做完,卫螭就回来了,司农寺那边,得跟着去看看,毕竟,番薯和南瓜,谁也没种过,为了保险起见,严九龄请了卫螭过去做指导。种南瓜并不难,卫螭去实地看了一下后便回来了,今天妞妞和高阳要来,卫螭想找妞妞问问情况,免得一点准备没有上霍王府,被人家给扫地出门。

        到家换了衣服,去找妞妞,却见几人围坐在游戏室的木地板上,逗麒麟双胞胎玩儿呢。几个小丫头也是一脸笑意,显然都很开心。卫螭扭头四顾,并没有见到兕子,便问道:“兕子公主呢?今天没来?”

        高阳答道:“今日申国公进宫看望皇后娘娘,留了兕子,国公爷想看看她。”

        卫螭哦了一声,敢情是高士廉进宫啊,人家一家人要欢聚天伦。了解的点点头,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欢声朝麒麟双胞胎张开双臂,笑道:“小宝贝儿们,爸爸回来!快来给爸爸一个欢迎回家的抱抱、亲亲。”

        两个小鬼头立即扔下玩具,跑了过来,热情的给了老爸一脸的口水印儿。虽然被亲的一脸口水,但卫螭却挺开心,也回了儿女一个热情的亲亲。谢玖在一旁笑看着父子仨天天上演的戏码儿,高阳和妞妞眼里却有几分羡慕,她们的父亲,没有这么亲密的时候。放开孩子,让她们各自去玩,卫螭挪到妞妞身后,低声道:“你父王近日在家吗?心情如何?”

        妞妞奇道:“师丈问这些做甚?父王封了徐州刺史,不日就要去赴任,我和娘亲已确定将留在京中,说是为了不耽误我的学业,留下娘,也好就近照顾我。”

        妞妞的语气。有丝冰冷,又有丝嘲讽。卫螭微微一叹,轻轻拍了拍她削瘦的肩膀,道:“丫头。我昨日去秦府的时候,我大哥让我帮忙去霍王府问问,探探你老爸的意思,如果有意,秦府就上门提亲。”

        妞妞冷笑道:“我父王怎会不答应?肯定乐意的不得了!”

        “关键是你乐意!“

        卫螭沉声道:“丫头,别说这么刻薄的话,不合适,也难看。”

        “师丈……”

        妞妞委屈地看着卫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卫螭心中一软。不忍再苛责她,道:“王爷毕竟是你父王,有些话,咱做晚辈的不能说,知道吗?但是,他也毕竟只是你父王。这个世界上,不止只有你父王,还有许多许多人,你要做的是那个让那些爱你的、关心你地人眼中的妞妞,明白吗?”

        妞妞擦擦眼泪,点了点头。卫螭柔声道:“你做晚辈的,说了这些话。如果让外人听见,人家会说你不孝,会责骂你,也会让人降低对你的评价。对你来说,只是逞了一时心中之气,却带来无穷的恶果,你说,合适吗?”

        妞妞摇摇头。卫螭这才露出笑容道:“我知道我的妞妞最是聪明,会明白我的苦心。当年那个缠上我的小丫头,可是要眼光有眼光。要智慧有智慧呢。”

        妞妞破涕为笑:“师丈好不要脸。自己拐着弯儿的夸自己。”

        卫螭狡黠笑道:“这不是让你发现了么?不算拐着弯儿了。”

        两人相视一笑,卫螭笑骂了句“傻丫头”后。便没再说什么。待得妞妞恢复了平静,才道:“过两天是周末,我们一块儿到南山地庄子玩两天,下次要去玩,只能等陛下出巡回来了,我也趁着还在京中,把能帮上你的事给做了。”

        “师丈,谢谢你疼妞妞。”妞妞红着眼眶,满脸孺慕。卫螭屈指叹了她脑门儿一下,取笑道:“你才这么点儿大的时候就认识师丈了,不疼你疼谁去?我可是怕你哭鼻子,水漫金山我可招架不住。”

        妞妞做了个鬼脸,好奇的问道:“师丈,什么是水漫金山?”

        卫螭一愣,拍了下额头,一时说的顺口,忘了这会儿还没有白娘子的故事流传呢。当下,干脆讲起了故事,当然,讲地不是原版的,而是TVB的电视剧版,总的来说,这个版本比原版的受人待见。

        听完故事,招待着小鬼头们吃喝玩乐完了,才放人回去。哄着孩子睡下,谢玖靠着卫螭肩头,道:“妞妞那孩子,确实命苦,也难为她坚强。”

        卫螭笑道:“是啊,我就是喜欢这孩子的坚强,也心疼她的坚强,这么大点儿地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上初中呢,还爬在母亲怀里撒娇呢。”

        两口子唏嘘不已。第二天,谢玖帮卫螭准备了礼物,卫螭上霍王府去。到了霍王府,整个霍王府上下都在为赴封地而忙碌着,卫螭到的时候,霍王正在书房指挥人手整理要带去封地的书籍,霍王就近在书房接见卫螭。

        霍王李元轨此人,在外风评在一干皇亲国戚中,算是比较高地,多才多艺且为人低调,也不好权,外人只言他好学好读书。卫螭虽不是什么实权位置上的高官,但常在宫里行走的人,都知道李二陛下待见他,霍王也不敢慢待他。

        “见过王爷,如此忙碌的情形下来打扰,在下实在惭愧。”

        “无妨,不过是些收拾整理的事情,卫祭酒能来拜访,本王很是高兴。雪雁在贵夫人处学习了这么久,本王都未登门拜访过,是本王失礼才是。”

        双方见礼后坐下,霍王开始慢条斯理的、咬文嚼字的发表对谢玖地感谢宣言,感谢谢玖对妞妞地教育,让她这几年来,调皮捣蛋的恶作剧没了,人也稳重多了,也愿意读书上进了,学针织女红了,总之,一切都是谢玖地功劳。

        卫螭听得想晕倒,但也只能打着哈哈谦虚着。表示妞妞既然做了谢玖的徒弟,那谢玖自是要好好教导,方才不负王爷的托付。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下,终于扯完了废话。卫螭道:“王爷赶着奔赴封地。想必时间宝贵,那在下就长话短说直言罢,唐突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霍王脸上挂着贵族式的优雅笑容,语气、动作也非常贵族式的淡然道:“无妨,卫祭酒请说。”

        卫螭强忍着翻白眼儿地冲动道:“护国公府的长房长子秦宗汉,王爷可曾听闻过?”

        霍王凝眉沉思一阵,道:“本王深居府中,极少外出。只知闭门读书,对各府的少年子弟,倒不曾熟识。卫祭酒为何提起秦少公子?”

        卫螭笑道:“秦老国公是卫某的义父,这秦宗汉就是我大哥秦威地长子,这个,王爷应该知道吧?”

        霍王点点头。道:“卫祭酒蒙秦老国公青睐收为义子一事,本王当然知道。不过,这与秦少公子有何干系吗?为何要问本王?”卫螭道:“我那侄儿年少,曾随他的先生游学在外数年,回京后,我大哥说他已成年,也该婚配了。故四处打听,听闻霍王府雪雁郡主尚未婚配,有意向霍王府为我那宗汉侄儿提亲,大哥就先派遣在下过来问问王爷的意思。如若有意,秦府择个黄道吉日就请媒婆上门提亲,王爷意下如何?”

        霍王表情沉静,也没什么惊讶之色,只是做沉吟之态。卫螭又想翻白眼儿了,但还是努力忍住,笑了笑道:“在下说得太直。失礼之处。请王爷见谅,您知道。在下对大唐的礼仪,并不是十分了解。当然,如果王爷有为难之处,明日再给在下答复也成,或者,王爷要问问雪雁的意思?”

        霍王昂然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等事,岂是那丫头能做主的!”

        卫螭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霍王沉吟一阵,道:“卫夫人就是雪雁的师父,卫祭酒也熟悉她,雪雁是什么性子,两位最是清楚。如此性子,到了秦府,只怕……”

        卫螭明白霍王未尽之言的意思,笑道:“婚姻大事,乃是一辈子的事情,非是儿戏之事。王爷慎重些自是极好。不瞒王爷,我大哥也曾向我夫妻二人打听过雪雁地脾性,我们也如实相告,我大哥说我那宗汉侄儿生性沉静温文,最是需要个性子活泛的夫人与他做补充。这一点,王爷尽可放

        霍王又是一阵思量,道:“既然秦府已对雪雁的性子有过了解,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过了,对否?”

        卫螭笑着点头。霍王又道:“既然秦府有此诚意,本王又怎会不允,这门亲事,如若秦府真有意,卫祭酒尽可回转秦正卿,本王答应了。另外,因为本王要尽快赶赴封地,请秦府在本王离京前上门提亲,尽快把亲事定下来。如此虽说不符礼数,但事急从权,也顾不得了。”

        卫螭道:“当然,特事特办嘛,再说,这也是好事,没啥。既然已得到王爷的意思,王爷又繁忙,那在下这就回去转告我大哥,即日上门提亲。卫某告辞。”

        霍王又是那副斯文优雅的态势,道:“卫祭酒慢走,来人,代本王送客。”

        卫螭出了霍王府,骑上马,回头看了看王府那高大的门墙,只是微微叹气,一抖缰绳,朝秦府疾驰而去。这种地方,还是让妞妞赶紧离开吧。喵喵地,刚才他可是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对霍王说一句——做人莫装13,装13遭雷劈。

        卫螭骑马到了秦府,秦威还未下差回来,卫螭还得等一下,倒是秦宗汉那小子,听说卫螭来了,自个儿溜了过来,哼哼哧哧的蹭到卫螭旁边,憨笑着道:“四叔,喝茶。”

        卫螭玩味儿的看他一眼,“嗯”了一声,接过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假装不明白他过来的意思。秦宗汉见状,虽然急得抓耳挠腮,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丫没妞妞的脸皮。只得抬眼四顾,又端了盘点心过去,傻傻道:“四叔,吃点心。”

        卫螭还是只简单的应了一声,捻了块点心吃下去,临了还评价道:“这点心不错,甜味淡,又酥软可口,还不腻人,不错不错。这是什么点心?谁做地?你四婶最近口味淡,偏爱这类点心,宗汉你去帮四叔打听是谁做的,教一下方法,我回去叫人做给你四婶吃。”

        见卫螭还有闲心关心点心的口味问题,秦宗汉真是有挠人的冲动,而不是抓耳挠腮了,脸儿都快绿了,那表情,那眼神,让卫螭再也绷不住哈哈笑了出来。秦宗汉一阵泄气,无奈为人太过正经,对上卫螭这样不按牌理出牌地,他就没辙,只能傻笑着任由卫螭欺负,巴望着卫螭欺负够了,可以主动告诉他关心的事情。

        卫螭笑了一阵,乐够了,看人家还眼巴巴的瞅着他呢,总是自家侄儿,不好欺负的太过,逐收了笑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儿了。傻小子,有了媳妇儿,就不要四叔了,唉,真是没良心啊。”

        秦宗汉眼睛一亮,欢喜的追问:“四叔,这么说,事情成了?霍王答应了?”

        卫螭笑着道:“你四叔出马,有搞不定的事情么?当然是答应了,傻小子,恭喜你啊,有了个小媳妇儿,有了个老丈人!”

        秦宗汉只是呵呵傻笑,虽然满心欢喜,却不善言辞,没法儿表达出来。卫螭也跟着他笑,笑完了,朝秦宗汉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秦宗汉老实的过来,笑问:“四叔有何吩咐?尽管说,小侄一定尽全力去做。”

        卫螭笑着摇摇头,整了整脸色,严肃道:“宗汉,四叔今天帮你去问了霍王,霍王并没有提什么额外地要求。但是,四叔是妞妞地师丈,你四婶是她的师父,你要娶那孩子,我们倒是对你有要求。”

        秦宗汉见卫螭露出正经严肃地神情,也跟着屏气凝神,严肃而又恭敬的行礼道:“四叔请说。”

        卫螭认真道:“我不要求你一辈子只娶妞妞一个,也不要求你一辈子只专宠她一个。只是,作为男人,你给我一个男人的承诺。既然娶了她,那就要保证一辈子对她负责,好好待她,尊重她,不要委屈了她。即使将来你有了喜欢的妾室,也不能因为她的出身慢待她,请尊重她。成吗?可以答应四叔吗?”





    第七卷 风采 第五十三章 记住你曾疼爱过的人

        秦宗汉怔怔看着卫螭,这么认真严肃的卫螭,是他没有见过的,即使是在医学院办公的时候,也未见过他这么郑重严肃的样子,老实说,秦宗汉觉得挺新鲜,也有些吓人——原来四叔严肃起来也很有威严的感觉。m秦宗汉赶紧道:“四叔,小侄当然能答应。小侄……”

        “先等等!”卫螭开口打断他,道:“我想,你并没有弄懂我的意思,也别先答应我,听我仔细说完,你慎重考虑后再答应,这是男人对男人的承诺,人无信不立,所以,答应了,你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答应,好不?”

        秦宗汉性子温文,听卫螭这么说,也从善如流的道:“是,宗汉定会谨慎回答,四叔请说。”

        卫螭道:“你和妞妞也认识很长一段时间了,对彼此的才学、性情都有一定的了解,如今也愿意对方成为此生的伴侣。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想法、隐秘,做长辈的或许都知道,也或许不知道,但不管知道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如果爱护晚辈,那就不要主动去向别人讲述她不愿意提起的东西。不愿意提起的东西,总有不愿意的原因,作为长辈,爱护晚辈,那就尊重她的选择。所以,妞妞在霍王府的过往,她一些被隐藏起来的东西,我并不了解,只靠揣测的东西,并不准确。我认为,还是由她来向你讲述为好。”

        秦宗汉是个很有原则的孩子,看似温文和气,其实心底却有自己的想法,见卫螭这么认真慎重的和他说这些,也摆出最严肃认真的表情和心情对待,抱拳行礼道:“四叔的想法和做法,小侄以前从未见过,也未听过。小侄知道的都是长辈决定一切。从未有长辈尊重、顾及过我们晚辈的想法,所以,四叔地话,小侄很陌生。也很惶恐,但心中却是欢喜的,四叔定是认真考虑过我们晚辈的感受,才对小侄说出这方话的,是故,小侄遵从四叔地决定,四叔不愿说的,小侄绝不追问。”

        这话说的极为认真,显然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卫螭对秦宗汉有刮目相看的感觉,不由露出赞许的笑容道:“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很欣慰,也很高兴,那我就接着说。”

        秦宗汉认真的行礼道:“是,小侄恭听四叔教诲。”

        “不是什么教诲。只是交流、沟通,说说彼此想法,希望我俩儿能达成共识。”

        卫螭摆摆手,再没有摆出严肃的神色,而是语带怀念地道:“我认识妞妞的时候,她才这么点儿大,聪明、狡黠、顽皮、可爱。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当时,因为我家蛋糕店被人下毒的事情,她被牵连中毒,虽然肚子很疼。但还是笑嘻嘻的,是个坚强的、了不起地小丫头。她差点儿死在毒药之下,我给她做了一个关系性命的手术,之后,却只有她的母亲来看望她,王府的管家在她尚未康复之前就想把她接回去,是我出面拦住的。再之后。又经历了一些事。高阳公主拜在你四婶名下,我上王府去。求得了霍王的同意许可,又收了妞妞,才有了我们这几年的缘分。这几年来,你四婶和我,待妞妞和高阳,既象师徒,又像亲朋,还像儿女、兄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说是疼到了骨子里。特别是妞妞,两个孩子中,我是最疼她地,也是最了解她性子的人。所以,我今天才会要你答应我算是无理的要求。”

        秦宗汉道:“不,并不是无理的要求,这是四叔对郡主地疼爱之情,小侄明白。四叔有何要求,尽可提出来,小侄能做到的,绝不会含糊,也不会打半分折扣。”

        卫螭笑笑,道:“我知道,虽说我们俩儿并不算亲厚,但你的性子,我还是知道几分的。不过,大家都是男人,而你的年纪……还有些幼小。”

        “四叔,小侄已经成年了!”秦宗汉挺了挺胸膛,强调道。卫螭却是爽朗一笑,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道:“假设人生能活七十岁,你的年纪,连三分之一都没到,与妞妞成了亲之后,也有好几十年要走。这人吧,是会衰老的,再美丽地女人,也经不住岁月地侵蚀,有一天会容颜不再,有一天会老去。有些女人,或许能保持一辈子的优雅,让你忽视她地外表,而只专注她的内在,有一些女人却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青春的不再,自信也会消失。妞妞会是什么样的,咱们现在还没法儿下结论,也不能下结论,每一个人都是在岁月中慢慢变化的,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可是,重要的是现在。现在的你,想与现在的妞妞成亲,必定是因为现在的妞妞有着吸引你想与之婚配的理由,对不对?”

        秦宗汉脸皮儿薄,被卫螭问了个大红脸,却也明白卫螭这会儿并不是在取笑他,脸孔虽红,但还是硬撑着点头道:“四叔说的对。”

        卫螭没有笑,认真看着秦宗汉,道:“宗汉,请抬头看着四叔的眼睛,认真的记住我下面要说的话。”

        秦宗汉红着脸,依言抬起头,严肃的迎上卫螭的目光,等待着卫螭说。卫螭郑重道:“妞妞的母亲只是霍王府一个并不得势的妾室,连侧妃都不是,她郡主的封号,是高阳为她讨来的,她嫁人之后,她就只有你可以依靠了!所以,我要你答应我,如果将来你有了更喜欢的女子,如果将来你娶了娘家势力比她更大的女子做妾室,也请你记住今天她让你动心的理由,记住你想娶她的理由,给予她身为正妻应有的尊重和地位,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她,不要让别人侮辱她。那个孩子,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最是容不得别人的侮辱,你能答应吗?能做到吗?”

        秦宗汉动容的看着卫螭,沉声道:“四叔。小侄并不是三心二意之人,小侄可以保证一辈子对郡主不变心,小侄……”

        “宗汉!”卫螭又打断了秦宗汉的话,认真道:“四叔我啊。是个悲观的人,凡事都喜欢先想最坏地结果,然后才想好的。我自是相信你能对她一辈子不动心,但妞妞那么依赖我,做长辈的,自是要先把她可能有的最坏处境先处理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秦宗汉幽幽看了卫螭一眼,点头承认。卫螭笑道:“就算是四叔强迫你,逼迫你吧。你们今后要走地时日太长了。与四叔做一个男人的约定吧。保证你能记住你对她的心动和喜欢,记住你现在愿意给她的尊重和疼爱,即使将来有什么,或者说,即便将来不会有什么,即便你们将来会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你也答应我,记住这些,记住她现在是你最喜欢和疼爱的人,然后,给予她应得的尊重和尊严,保护她,不让她受委屈。能答应吗?”

        秦宗汉漆黑的眼,定定的望着卫螭,沉思一阵,认真道:“四叔。小侄知道你是认真地,所以小侄也经过认真思考,才回应你的要求。小侄有信心一辈子对妞妞好,也有信心一辈子保护她、疼爱她,但小侄也能明白四叔的期望和想法,所以,小侄答应。小侄会永远记住今日想娶她。对她动心的理由,并在将来保护她。不让旁人欺侮她。小侄向秦家列祖列宗发誓!”

        卫螭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语带歉意的道:“谢谢!谢谢你,宗汉。我知道这个要求强人所难了,也与如今许多人地做法相违背,是四叔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秦宗汉笑笑,认真的小声道:“小侄明白的,四叔不用说这些。四叔曾说过,咱们是男人,男人总要多担待一些,总不能让娘们儿站我们前面,是吧?”

        卫螭哈哈笑了起来,重重拍着秦宗汉瘦肉的肩膀,笑道:“没错,没错,原来四叔还是小看你了,宗汉,你是个伟大、强壮的男人了!行了,你能这么说,四叔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今天咱俩的约定,就是咱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秘密,别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男人地誓言,记在心底,做在行动就成了,不用成天挂嘴上,对不对?”

        秦宗汉脸又红了,不过,不是害羞的,是激动的,一贯温文的他,很少有被人称赞伟大、强壮地时候。秦宗汉认真的道:“四叔放心,小侄明白的。”

        卫螭笑着点点头,心中有种与秦宗汉更亲近了的感觉,感觉叔侄俩儿的关系比以前进步了。卫螭真是个悲观主义者,他不是妞妞的父亲,只是妞妞的师丈,虽说疼爱妞妞,妞妞也依赖他,但终究亲疏有别,在这个礼仪规矩严格地古代,如若将来有什么变化,即使他有心相助,只怕也找不到理由插手,如果他擅自插手,只怕还会给妞妞带来不好地风言***。所以,他只能先打预防针,先把能做的都做了。这是一夫多妻地年代,秦宗汉也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未来太漫长,悲观主义者的他,不敢保证能一切和顺,只能未雨绸缪。

        妞妞与秦宗汉都还是年轻人,于婚姻一道,待两人成亲后,必将有一段磨合的时期,许多东西,得俩人慢慢体会,只靠旁人说是没用的。将来如何,卫螭不知道,他只能强行用长辈的身份压迫秦宗汉答应他。

        世间多少相亲相爱的伴侣,最后成了陌路人,彼此只有怨恨,往日情分一笔勾销,搞的双方老死不相往来,在他们互相怨恨的时候,如果他们能偶尔记起曾经动心的理由,记起那个人曾经是最心爱、最疼惜的人,或许,情况会有所转变,或许,许多矛盾、冲突就能在互相让步的情况下消弭。卫螭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预先提醒秦宗汉,也算是他的自作主张吧,只是希望妞妞的将来能好一些。起码,比她成为文成公主好一些。是卫螭和谢玖改变了妞妞的未来,所以,在卫螭心底,他要对妞妞的将来负责,这是他的责任。

        说完这个严肃的话题,卫螭岔开来,与秦宗汉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随意的聊了开来。正说着,下人来报,秦威回来了。

        卫螭笑着拍拍秦宗汉的肩膀,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去和你父亲说说王府的意思,然后,四叔就不插手了,就是你父亲的事情了,我啊,就安心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你呢,就安心等着新娘子过门儿吧。”

        秦宗汉脸皮经不起考验,再次被卫螭说的通红,只知呵呵傻笑。卫螭心情极好,也跟着呵呵笑笑,这才随下人去见秦威。秦威在书房里等他。

        卫螭到了书房,下人道:“四爷,大爷说您来了就进去,不用通报,大爷在里面等您。”

        卫螭点头道:“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说完,卫螭径自走进去。书房的门是敞开的,不过出于习惯,卫螭进去后,还是敲了敲门,提醒秦威他来了。

        秦威正在看一幅画,似乎有些出神,脸上还带着追忆的表情,眼神有种古怪的柔和。听到敲门声,连忙回神,把画放书桌上,道:“四弟来了,过来坐吧。”

        卫螭走了过去坐下,道:“大哥,小弟今日去霍王府问过了,霍王也有意与秦府结亲,大哥可以找个媒婆上门提亲去了。另外,霍王赶着赴封地就职,说是让咱们尽快挑选日子,赶紧把事情定下来。”

        虽然不太乐意霍王的态度和做事风格,但卫螭还是尽职的把霍王的意思给传达了,谁让霍王是妞妞的父亲呢,卫螭还真是不好、也没法儿多说什么。秦威点点头,居然没有意外的表情,反应很是平静,似乎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道:“知道了,我明日就让管家去钦天监打听黄道吉日,尽快安排。”

        “好咧,那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等着喝喜酒就成了,不过,霍王出京就职没几天了,这么快就成亲,会不会太快了?”卫螭有些疑惑。秦威讶异的看他一眼,道:“四弟,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我还木有头衔QwQ

    冒险者排名:171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80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21:31:40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五十四章 小秘密

        卫螭讶然:“咋?哪里弄错了?”

        秦威笑道:“在霍王出京前,结亲、迎亲自是来不及的,霍王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赶在他离京前遣媒婆去,定下媒妁之言,之后,即使王爷不在京里,后续的礼仪,咱们也可以一一做来,最多费些时日罢了。按照礼节,三媒六聘,直至迎亲,都是有严格时间规定的,且还要挑选合适的黄道吉日。霍王乃是重礼之人,妞妞持有封册的郡主娘娘,一切都要按照皇家的礼俗来的。”

        卫螭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文盲啊,没学问啊,看看,木有文化还不知道隐藏,木有文化还不知道低调,木有文化还要多嘴,又闹笑话了吧!

        秦威看卫螭一副快要钻桌子底下去的德性,不由一笑,却厚道的没有再额外取笑他,而是详细的,把礼节之类的东西,详细给卫螭解释起来,免得他下次再闹出类似的笑话。外人可不见得能像秦威这么宽和。

        卫螭低眉顺眼的,认认真真的听秦威解释了半天,弄明白之后,老脸忍不住再次一红,羞惭之下,赶紧施展转移话题大法,抬眼环顾,看到书桌上的画,无话找话的道:“大哥,小弟刚才进来时,你在看什么画?似乎是张美人图,怎么?有人给大哥说媒么?大哥想娶新的小妾么?”

        好脾气的秦威,也被这么一个问话给弄得哭笑不得,笑骂了句“胡说”之后,拿起画,细细端详。道:“这是你大嫂年轻时的画像,当年,为兄就是看了这一幅画像之后选的你大嫂为妻的。画中尤是窈窕少女,如今已是暮色妇人,时光如刀,刀刀催人呐。”

        卫螭听说是大嫂地画像,好奇的凑了过去,准备仔细瞅瞅。瞻仰一下大嫂少女时的风采。不过,待他过去后,刚满怀好奇的看了一眼之后,却只有满脸的字。

        记得以前上数学课的时候,要学立体几何了。老师说要学好立体几何,要有空间想象能力,不再像平面几何那样简单了,如果没有想象能力,立体几何是学不好的。卫螭深以为然,不过,这会儿他最深刻的体会是——如果没有把一幅写意地仕女图想象成写实的美女图的能力,那最好还是别去欣赏仕女图。实在是对不上号。除了能从衣裙、打扮看出是个女的,卫螭实在没法儿把画中的女子和大嫂联系起来,看来,他显然缺乏秦威那种彪悍地想象力。

        秦威显然所有心思都专注在赏画上,并没有注意到卫螭的异状,只是双眼专注的看着。神色中带着缅怀,坚定的,近乎自言自语的低声道:“今后不再言纳妾之事。”

        卫螭听得一愣,刚要问为什么。秦威已小心翼翼收起画像,对卫螭道:“已到了晚膳时候,四弟,今日就在府中用饭吧,走吧,父亲可是许久未与你喝酒了,今日就浅酌几杯吧。”

        卫螭见秦威转移话题。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不过心中却有一个疑问,秦威是否听到了他和秦宗汉说的那些话呢?不过。听到没听到似乎都没什么区别,就象卫螭说的,这是他与秦宗汉的约定,与旁人无关。就让这个疑问,变成一个有趣地小秘密,让秦威自己一个人珍藏下去吧。每个女人都有不能告诉任何的小秘密,同样的,男人也有。男女平等,在这方面也是一样的。

        在秦府用晚餐的时候,老爷子喝的酒,不是一般地白酒,也不是葡萄酒,而是卫螭给他泡的药酒,每天就那么一小杯,强身健体,还能解了酒瘾。被卫螭和谢玖唠叨多了,老爷子如今也自觉的遵守卫螭的一些叮嘱,孩子们希望他能长寿,希望他能活地长久些,他也不愿拂了孩子们的意,活得开开心心的,为什么不活长久些!

        在秦府吃了饭,卫螭才骑马回家。回到家,谢玖问起今天去霍王府的结果,卫螭转述了一下,说起霍王李元轨还有些悻悻然,不待见之色,显而易见。谢玖倒只是笑笑,未予置评。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各种各样,人存在差异显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待见了就来往,不待见了就避开,没什么复杂的。

        从小听得最多地一句话就是虎毒不食子,说得最多地就是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但事实,总有一些冷血地家伙,或者说可悲可怜的家伙,在生活、在各种各样际遇中消磨了所有的爱心,变成了连自己生养的孩子也提不起爱心的麻木之人,比之鲁迅先生《药》一文中的那些家伙还麻木可悲的人。连天性中应有的对子女的亲爱之心都没有的,实在没法儿要求那样的家伙再有别的。虚伪、麻木,不过是一具活死人而已。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而有些人活着,他却已经死了。

        卫螭感叹道:“多好多聪明一个闺女啊,居然那么不重视,如果是我闺女,我肯定好好疼,要出嫁了,不说整上十卡车的嫁妆,十牛车是要有的。对吧?闺女,老爸一定会保护你好好长大的,不让你被坏男人骗去!”

        抱起坐一旁玩耍的女儿,下巴在她软软的小肚肚上轻轻揉了揉,挠她痒痒,逗得女儿格格笑个不停,卫螭也跟着哈哈大笑,因霍王而来的郁闷,才稍稍消散了些。父女俩正闹着,谢玖抱过儿子,瞅了瞅炕,略一迟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是开口道:“打扰你们妇女俩相亲相爱,打扰你与孩子培养亲子关系,我觉得是不太好,不过呢,你是不是先看看你女儿的小屁屁,似乎……又尿了!”

        说得很软,说的很有同情心,只是嘴角的那抹笑意,却不怎么对味儿。卫螭的哈哈大笑戛然而止。扭头看了看女儿地小屁屁,果然,还在淅沥沥的往下滴呢,然后,毫不意外的,果然长袍的袍角已经湿了。话说,还是赶紧换下来洗吧,趁着“新鲜”容易洗干净。如果晾干了再洗,可以保证,就算洗了也是一团印迹。

        卫螭满脸古怪的看看女儿笑呵呵的粉嫩脸蛋儿,缓缓调侃:“女儿啊,知道老爸郁闷。居然制造个泄洪来帮老爸冲走郁闷,真是太孝顺了,来,老爸亲亲,爱死你了!”

        一边笑着,一边秦着,跳起来去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衣物,把女儿从里到外弄得干干净净的。话说。做了几年父亲,卫螭可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宝宝沾有便便地尿布给弄得没辙的菜鸟了。

        把儿女伺候好,哄了睡着之后,卫螭和谢玖也上床睡觉,都习惯了早睡早起,晚上还真熬夜的习惯。躺床上。习惯性的挨近谢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不知道为啥,每次只要一挨近谢玖。再紧张卫螭都能放松下来,大概这是全心信赖地结果吧,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吧。迷迷糊糊的刚开始打瞌睡,谢玖忽然摇他手臂,卫螭伸手揽住她问:“怎么了?”

        谢玖道:“卫螭,我突然想起来,马车弹簧的问题。汽车上的能用么?咱不是有两辆车么?卡车和我的小车。总有一个能用的吧?我们可以试试!”

        卫螭打了个哈欠,稍稍振作精神。道:“姐姐啊,首先你得考虑重量和动力的问题,汽车那是喝汽油的,马车地马儿是吃草的,力气不一样。汽车的钢板,那也是减震的,但是,考虑到重量问题,咱不能往马车上用,倒是这个原理,当初制造马车的时候,我和匠师们说过。还有,汽车用的减震,并不是一般意义上地弹簧,而是一连套的装置,配合整个汽车的系统的,少了一个就动不了了,咱马车太落后了,太回归自然了,用不上。”

        谢玖点点头,不过还是惊奇地道:“你还懂机械?”

        语气十分惊奇的样子,卫螭一边打瞌睡,一边还不忘显摆:“那是,咱男人对机械方面比较感兴趣,当初看过两本儿书,和专业的说那是够不上格儿,糊弄你这个外行就够了。”

        说的太直白,说的太诚实的结果就是挨了美女姐姐一记粉拳,美女姐姐似乎还一不小心忘记收起些力道,肩膀挨了一下,还是挺痛的,瞌睡都醒了不少。也比较有心思研究为啥姐姐突然关心起弹簧地问题,甚至有精神能在睡觉前拨冗过问下。一琢磨姐姐往日地作风,要说什么不太好直接开口的事情之前,总是喜欢兜***,还是那种不厌其烦地,一圈圈不停的兜,直到你明白了主动问起了才消停的类型,耐性好的惊人。

        考虑到姐姐的这个风格,卫螭主动询问:“请问夫人还有何需要?或是领导大人有什么想要群众我给点儿意见、建议之类呢?咱现在很有空,请领导大人夫人童鞋示下。”

        谢玖对卫螭的自觉自愿比较满意,哼哼哧哧蹭过去,脸红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房夫人今日来我们家串门,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才打算再给麒麟添个弟弟或是妹妹的,我说问问你的意思。”

        “敢情就是这个问题啊,有啥好害羞的嘛,直接找我商量不就成了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都两个孩子妈了……哎哟,夫人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妈了,可那美貌,就像那十七八的小少女似的,水灵水灵滴,美不可言呐。”

        随口说的话,被一个两指掐给拦腰斩断。某人赶紧咳嗽一声,故作严肃状,道:“麒麟是双胞胎,生的时候差点儿难产了,如今才两岁多,是不是再将养两年再说,女人生孩子太频繁了伤身体,虽说你底子好,但咱也不能乱来,是吧?为了夫人的玉体着想,再等等吧,夫人的状态好了,孩子才会健康,对吧?这是群众我的意思,夫人领导意下如何呢?”

        谢玖满心甜蜜的靠着卫螭,软软的道:“恩,听你的。”

        卫螭欢喜道:“O,甲乙双方达成共识,那么,睡觉吧!”

        谢玖学着卫螭往日的语气,叹了口气,道:“男人啊,睡吧。”

        周末的时候,众已从萝莉正太成长为美少女和翩翩少年的小丫头和小伙子们如约聚在卫府的庄子,高阳公主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小尾巴——晋阳公主小兕子。李治却没有来。这半大正太在学习处理事务,话说,待这次随着李二陛下出巡回来,他就要去封地独自开府,独当一面了。

        “兕子!”

        “卫大人!”

        许久未见的两人,见面的时候,很是热情的来了个拥抱,兕子还毫不吝啬的送了个大大的笑容。兕子穿了件淡粉的小裙子,翠绿的襦衫,梳着头发,已有了几分美丽萝莉的样儿,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沉静娴雅,在朝臣中,在宫里,都有大把的人喜欢、疼爱。这小萝莉如今说话还是软软的童音,不过,已经不喜欢自称兕子了,人家认为她是大姑娘,再自称兕子那多害羞啊,大姑娘要自称我了。如今,小萝莉也只让卫螭抱了,这还是从小就积累下的情分。

        卫螭抱着兕子,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吃了什么好吃的,学了什么功课,字练的如何了,随着母后学了什么,宫里的先生们又教了什么。卫螭笑眯眯的听着,不时的夸奖、鼓励几句,说完这些,兕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挣扎着要下地。卫螭疑惑道:“怎么了?”

        兕子欢喜的朝卫螭笑笑,然后转身向随她来的随从女官招手,女官小跑着过来,递过来一个食盒,看卫螭的目光,却不知怎么的,有股很可疑的同情和威胁。

        卫螭被看得莫名其妙,直觉认为与食盒有关,防备的目光投向食盒,再看看兕子带着羞红的小脸儿,试探的问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兕子特意带给我的么?”

        兕子点头,满脸孺慕看着卫螭,小声道:“卫大人自小疼我,对我好,我也要对卫大人好,近日随着母后学做了一道点心,我……”

        我什么却没有说,而是直直的递过食盒,黑漆漆的大眼睛里却有着羞涩,有着期盼,还有着淡淡的欢喜,还有着一股柔弱的怯色。被一只可爱的萝莉用这种堪比星星眼的眼神看着,卫螭还能拒绝么?当然不能!很干脆的接过食盒打开,暗自做了番心理建设,拿起一块尝了尝,不由满心的惊喜和讶异:“味道很不错唉!小兕子手艺不错啊!恩恩,这么好吃的点心,要多吃几块!”

        兕子小心翼翼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欢喜扑到卫螭身边,笑得眼睛仿佛两弯月牙儿似的,欢喜的看着卫螭吃她做的点心。

        卫螭口中在尝点心,心中却暗自感叹,这么小的孩子就学做点心,难怪古代的女的早熟。萝莉啊,就是享受众人疼爱的,这么早就开始学做家务,真是太可怜了。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一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像这样大家聚在一起玩耍的日子,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有了,后面最少有半年的行程是在辛苦的旅程中打发。穿越者注定了是孤独的人,即使有人相伴,但人的寂寞,并不是伴侣就可以填满的,寂寞有各种各样的,有了爱侣,有了亲人,只是给予了彼此生活的勇气,但父母亲朋,甚至是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知己兄弟,亲密闺友却是没有的。

        谢玖自认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也偶尔孤独凄凉之感。人的心中,有些地方会有的空洞,不是爱人可以填满的,那是给爱人之外的人留的。她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有着许多幸运,也有着许多遗憾,但总的来说,却是幸福的。她怜惜高阳公主,疼爱高阳公主,是因为从高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孤单。卫螭总说,人对与自己相似的人总是无法抗拒的,看着曾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缺点,出现在别人身上,心中却是焦急的、担心的。

        谢玖曾衷心的感谢从小教她们兄妹武艺的那位老兵叔叔,武艺给了她坚毅、执着、忍耐,这些品质,让她熬过了孤独的少女时期,能管住自己,知道遵守规矩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而高阳,显然缺乏这些,那是个急躁、敏感、脆弱的孩子。

        “敏儿。”沉吟良久,谢玖决定开口,卫螭曾对她说过,有些话,不主动说出口,别人是不会知道的。偶尔。人应该忘记一些束缚,主动一些,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师父。”

        高阳喜欢谢玖唤自己名字地样子。也喜欢她注视自己的眼神。那种慈爱温软的眼神。让她全身发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谢玖,也让她情不自禁地就把谢玖当初了母亲,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如果母亲还在,也许就会是谢玖这样地,不是太热情的人,却有独特的、谢玖式的温柔和慈爱。

        谢玖微笑着朝高阳招手。把她叫到身边,低声道:“我和你师丈随陛下出巡的时候,交给你一个任务。”

        高阳神情一喜,随即略带郁闷的低落道:“师父。敏儿也要随着父皇一起去呢。”

        谢玖讶然:“怎么突然要你也一块儿去了?”

        高阳满脸的不悦,显然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撅着小嘴,委屈的道:“前几日,皇后娘娘突然把敏儿叫去问话,说她以前因为身体地关系,未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未好好照顾、管教于我。如今身体好了,我也大了。照顾已来不及,但管教的职责却是要尽到。平日在宫中,皇后娘娘掌管后宫,数次想与我谈话,却因杂事而耽搁,这一次父皇出巡,虽说路上辛苦,但时间却是宽裕,我也大了,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娘娘说,正好路上她好好教些东西,以尽母职。”

        对于这种在别人看来是恩赐地机会,高阳是满心的郁闷,她并不想跟着出巡,她想留在京中,也有留在京中的理由。谢玖若有所思,沉吟一阵,只是点点头,温言道:“既然如此,那任务就取消吧,以后再说。”

        “师父,你要敏儿去做什么任务?尽管说,敏儿定会进百倍努力去做的。”

        谢玖笑笑,摸摸高阳垂着的发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让你与妞妞好好相处,在师父和你师丈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有闲暇的时候,你们年轻人一起出来逛逛,整日闷在家里,总不及出来看看这青山绿水舒服。”

        高阳小嘴又撅了起来,小声道:“人家宁愿呆在家里,也不想和李雪雁一块儿玩。”

        谢玖看她一眼,直白地问出一句:“不与妞妞一块儿,你还能与谁?”

        高阳被问得一窒,低下了头,顿感委屈,眼泪开始在眼眶聚集,却咬着唇不说话。谢玖无奈一叹,伸臂把高阳揽入怀中,柔声道:“你为何要帮妞妞讨个郡主封号?”

        高阳道:“她一贯与敏儿不对盘,敏儿一定要压她一头,不能让她因为身份什么地被赶出京去,要让她一直留在京里,让敏儿狠狠的欺负她,看她再张狂,看她……”

        这孩子气地理由,别扭的语气和表情,让谢玖不由一笑,出言打断她:“为什么不能坦率的表达出真实的想法呢?为什么这么惧怕在妞妞面前暴露你的软弱呢?你们是朋友不是吗?”

        高阳一愣,脸孔刷一下变红,有些被人看穿后的难堪,也有些忸怩,怔了怔,迎着谢玖鼓励的目光,嗫嚅几下,却没勇气说出口。谢玖暗地叹气,续道:“因为怕自己的软弱、缺点暴露后,妞妞就不与你玩了,不与你做朋友了,对吗?因为你只有妞妞这个能肆无忌惮的表达情绪的朋友,对吗?”

        一瞬间,高阳有种阳光穿破乌云照射到她身上的灼热感和冲击感,那种感觉,让她满心的复杂,心中甚至有空白一片的想法,原来师父都知道,连她深藏心底的懦弱和胆怯都知道,原来这就是被人看破心事的感觉,原来这就是被人记挂在心中心疼的感觉。

        “师父……”高阳热泪满眶,看着谢玖,眼泪掉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有悲有喜,颇为复杂。谢玖伸手帮她擦眼泪,柔声道:“傻孩子,我们俩在这方面真是惊人的相似呢,都是一样懦弱矜持,胆小孤傲的人呢。可是傻孩子,你不伸出手,怎么才能交到能牵手相连的朋友呢?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你的懦弱与缺点而舍弃你,会因为这些舍弃你的,那就不是朋友。”

        “师父!”

        豁然开朗,遮住阳光的乌云全部被吹散了。晴天来了,温暖来了,以前一直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地目光。这一刻全明白了。原来挡住自己的就是自己。

        谢玖微笑着抱住扑入怀中的小丫头。心底终于松了口气。一直看着高阳就这么伪装坚强,看着她像只张牙舞爪地小猫般,明明很脆弱,却喜欢伪装自己,懦弱不敢主动迈出一步,只敢一个人孤独地躲在自以为安全地堡垒中,却又羡慕堡垒外的满目阳光。不明白她如果自己不走出堡垒,阳光又怎么可能照射进去!真是与她该死的相像。

        谢玖偶尔会想当初为何会主动去关怀一个人躲着哭的高阳,按照她以往的风格。应该是事不关己的走开,不喜欢管闲事才对。谢玖一直以为是因为收了卫螭的影响,偶尔与卫螭讨论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感叹卫螭对她影响不小的时候。卫螭只是笑。唯有一次,卫螭说她在推卸责任,然后很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人对自己讨厌的东西,总是会依照本能行动。

        当时,谢玖不明白,追问的时候。卫螭只是笑。说要她自己想,说法不传六耳。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如今想来,卫螭果然是个细心地家伙,都看明白了呢,谢玖与高阳,果然是很相像的人。两人都有着看似光鲜幸福的家世,看似天之骄子的地位和耀眼的经历,但底下的孤独寂寞却只有自己知道。

        谢玖对于童年时的孤独寂寞,有着发自本能地厌恶,甚至提都不愿提起,这何尝不是一个逃避呢!高阳就像是她厌恶地那一段过去的再次显现,所以,她无法硬起心肠去拒绝高阳,甚至发自本能地想去疼爱她,关心她,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们的相似,她们相同的懦弱矜持。谢玖拯救了高阳,高阳何尝不是解救了谢玖。

        “我说,高阳公主李敏同志,你到底要哭到啥时候?就算是金山,以你这眼泪的汹涌程度,白娘子法力再高,估计也得认输,太可怕了!”

        高阳哭得正投入,正准备把所有的委屈、害怕都发泄出来,越哭越有感觉的时候,妞妞终于看不过去,凑了过来,吊儿郎当的,学着卫螭往常的口吻冒出一句。

        就是这么一句冒出来,高阳哭不下去了,刚才卫螭的故事她也听了,还跟着感动了一把呢,自然明白妞妞话里的意思,害羞的同时,有些委屈,向谢玖告状:“师父,你看,有这么欺负人的朋友么?”

        谢玖莞尔,还未说话,妞妞已抢着道:“废话,能不是朋友么?如果不是把你这笨丫头当朋友,你以为本姑娘有空搭理你么?有时间我还不如多读两本书呢。”

        高阳一愣,心中有些奇怪的感动,不过嘴上却条件反射似的反讽:“读那么多书,怎么不见你多赢本宫几次?是谁一直输来着?”

        妞妞翻个白眼儿,道:“那不是怕你哭鼻子,让着你吗?”

        “崩狡辩,不知道师丈曾说过么?狡辩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虚伪,掩饰就是认输。”

        两个小丫头你来我往的又开始了,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谢玖在旁边听得微笑不止,她能看出来,从今以后,这俩小丫头之间是真正的不同了,而她也不同了,心中空洞的一个地方,被填满了,再无遗憾了。

        满意的叹息一声,转头去看卫螭,某男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神中的温暖笑意,烫贴了她的心,让她也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如果这时候卫螭就在她旁边,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那该多好。可是,卫螭如今在孩子们身边,他的身边,围着麒麟姐弟,围着小兕子。罢了,这个小小的遗憾,就让它过去吧。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玩了两天,渡过了一个热闹的周末,卫螭这孩子头,带着大小孩子们,玩了个疯狂,到聚会结束,送走孩子们,哄得麒麟姐弟睡下后,卫螭也累得趴在炕头上直哼哼。这一躺下才发现这两天真是玩得太疯狂了,四肢酸软无力,全身肌肉感觉软趴趴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不由得连连感叹“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谢玖十分体贴的给他按摩放松,卫螭被按得那感觉真是太欲仙欲死了,又疼又爽,既想疼的大叫,又想大笑,最后变成了哼哼,那模样儿,别提多搞笑了。

        “对了,敏儿说,她也要跟着陛下出巡呢。”

        谢玖突然想起来高阳和她说的,连忙说给卫螭听。卫螭一边哼哼,一边沉吟道:“不愧是千古第一后啊,这动作就是快。”

        谢玖一时反应不过来,追问道:“怎么说?”

        卫螭道:“你想啊,高阳与殷安道那小子来往,虽然不高调,但也没刻意隐瞒什么,估计皇后娘娘看出了什么,决定出手管管了吧,这次出巡路上,咱找机会探探口风,问问娘娘啥意思,看清楚该管的管管,该说的说说吧。”

        谢玖点点头,表情若有所思。卫螭突然翻起身一把抱住,把谢玖搂在怀里,笑问:“今天和高阳说什么了?看你说得一脸感慨,看咱那眼神儿,让咱那小心肝儿那个跳啊,那个快啊,都快赶上子弹头列车了。”

        谢玖安心的靠他怀里,笑道:“你猜猜。”

        卫螭翻个白眼,道:“姐姐啊,你以为我是神仙还是你肚里的蛔虫啊,俺咋可能全都猜得到呢?”

        谢玖调侃:“你不是一直自称和冯巩是一个单位的么?不是号称妇女之友么?”

        卫螭裂了裂嘴,无奈道:“就算是妇女之友,也不见得对女人的心思全都懂吧?那咱不就是女人了么?话说,俺可是是个大老爷们儿,纯的那种!”

        谢玖呵呵笑笑,脑袋靠卫螭肩窝处,轻轻抹平他另一边肩膀处的衣服,笑道:“我一直觉得我缺少些什么,所以努力的去学习,看许多的书,学习很多的技艺,想去填补缺少的部分,可是无论怎么去努力,无论学了多少东西,那个空洞的部分,都还是空的,总是做不对,感觉无论做什么,无论寻觅多久,那个空洞都无法填满。然后,今天教导敏儿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部分的空洞被填满了,以前做过那么多,原来都是无用功,所以有些感慨,有些自嘲的感觉。”

        “哦,这样啊。”卫螭应了声。谢玖笑问:“你明白我要表达的是什么吗?”

        卫螭很诚实的摇头,老实的道:“不明白,不过,觉得你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搞得我也挺开心。你们女人的心思太细腻了,再细心的男人也会摸瞎。呃……是不是有些失望?”

        谢玖摇头轻笑:“不,这样就好,够了。”

        第八卷标题驿路梨花的出处如下,猜猜与整卷、全书有啥关系吧!嘿嘿!

        闻武均州报已复西京陆游

        白发将军亦壮哉,西京昨夜捷书来。

        胡儿敢作千年计,天意宁知一日回。

        列圣仁恩深雨露,中兴赦令疾风雷。

        悬知寒食朝陵使,驿路梨花处处开。


       

    第八卷 第二章 千古奇女

        打胜战了!

        卫螭奉长孙皇后谕旨进宫,正好遇上军报进宫,李二陛下龙颜大悦,在朝堂上高兴了一通还没完,下了朝还兴冲冲跑去找长孙皇后,卫螭到的时候,李二陛下正在说承乾太子的表现。

        承乾太子此次负责的职位,是一个偏将,收下带着六七千号人,偶尔协助粮草押运什么的。在此次松州之战中,也不搞特殊,能与一般将士同吃同住,对战斗的指挥,也不指手画脚,对统帅的命令,绝对做到了令行禁止,遇到不懂的问题,也能虚心请教,获得了出征大军上下的一致好评。

        在跟着军队打了几次小战,与吐蕃短兵相接了几回后,承乾请求调动,理由是他的父亲大唐皇帝陛下李世民同志十七岁就开始戎马生涯,上马能打战,下马能治国。他身为人子,自要继承父亲的衣钵和雄风,令大唐的声威传遍天下。老子是英雄,儿子不能是个连敌人都没杀过一个的懦夫!

        此次统兵的统帅程知节是跟随李二陛下戎马半生的老功臣,追随李二陛下征战半生,如今犹在战场上打拼,为人英雄豪迈,听承乾太子如此一说,居然答应下来,把他调到了另一行军总管执失思力的手下,执失思力与承乾太子两相配合,共率步骑兵五万对防守松懈的吐蕃军夜袭其营帐。吐蕃军自恃军力雄厚,防守松懈,措不及防之下。被奇袭打了个正着。唐军此次袭击,斩敌千余人,一次就打垮了吐蕃军的士气,为此次出征地胜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此次承乾是立下了不小的战功了!

        李二陛下说的时候,语调很是高昂,满面红光,高兴的神色很明显。常常同一句话说上三四遍,虽然没有明着夸承乾,但喜悦骄傲之色显露无遗。长孙皇后笑眯眯的听着,不时说上两句,眼睛里的神采,既有些担心儿子,又为儿子骄傲,但神情终还是保持了平静与端庄,完美地维持着大唐国母的形象。

        卫螭在一旁听着也挺开心。傻呵呵的跟着乐。承乾与他也算好朋友了,特别是承乾还有那样的过往,卫螭一直陪着他走过来的,知道其中的不容易,看来当初那个叛逆天真的小子真是长成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李二陛下高兴了好一阵,说起承乾的时候,看卫螭地目光,很是意味深长,也很复杂。卫螭只是笑笑,低着头不说话。等李二陛下情绪平静下来了。李二陛下才想起关心卫螭进宫的原因:“观音婢今日为何召子悦进宫?”

        长孙皇后温婉的笑道:“陛下出巡在即,臣妾以前身体不好,对宫里的孩子们,关心不够,以前曾答应过高阳,臣妾要好好照顾她,尽母后之责。臣妾想,趁着高阳尚未出嫁。此次出巡就把她一块儿带去。高阳一直在卫夫人名下学习,臣妾把子悦叫来问问高阳的情况,对她做些了解,也能照顾的顺手些。”

        李二陛下见说起高阳这个让他又爱又头疼的女儿。笑道:“是该好好问问,说起这个,卫螭啊,你们夫妻真是为朕分了不少忧。如今也没外人,只有朕与皇后在,有些话,朕不用顾虑太多。尽可对你直说。为了承乾的事情。你曾对朕谏言多次,私下自己也做了不少事。这些,朕都是心中有数的。”

        卫螭赶紧道:“陛下言重了,陛下对臣说如此肺腑之言,那臣也就不怕直说了。臣对太子殿下做的那些事,如果说都是应该做地,那就是虚伪,臣只是觉得太子真的很好,不能因为一些小错就去否定他,太子曾说过,他从小就一直在努力做一个父皇、母后眼中合格的儿子,大臣眼中合格的太子,那么多年的努力,因为一些错误如果就把过去全都否定,臣将心比心,绝不愿意。所以,臣才会忍不住大着胆子去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臣只是把我眼中的世界告知予太子,臣觉着,或许看多了,对比一下,能让殿下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微微点头,长孙皇后微笑着看着卫螭,目光宽和。李二陛下道:“是故朕对你总是欣赏有加,与承乾差不多的年纪,心思、想法却是与承乾截然不同,有时候,朕真是怀疑你这年轻地皮囊下,藏的是个饱经沧桑的的魂魄。”

        卫螭心中那个冷汗啊,流地哗哗的,不愧是最能知人善用的千古明君唐太宗李世民李小二童鞋,那眼光真是一针见血般的犀利啊。卫螭道:“回陛下,那是经历和性格的缘故,臣总是愿意去思考,去想,去做对比。见了太多不幸的,所以,臣发自心底的觉得自己幸运和幸福,也就知足了。哲人说,一个人地经历,是刻在心上地。”

        李二陛下颔首,走过来,拍拍卫螭肩膀道:“你能如此想也好,但过去的终归过去了,珍惜现在方是正道!”

        卫螭笑着道:“多谢陛下,臣知道地。臣自个儿满足的不得了,有义父兄长,有媳妇儿孩儿,还有陛下关照,够了,臣自个儿有时候做梦都会笑醒。”

        李二陛下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诸如此类的话,朕与你说过不少次,朕不管你心里记住没有,朕心里是记住了。卫螭,朕会记住你的好的,就如你义父秦琼、程知节等一干老将为朕立下的汗马功劳一般,朕都铭记在心!”

        这话就说得重了,卫螭心中一抖,噗通一声跪下,严肃道:“陛下,臣不敢,也不愿陛下如此说。我家老义父他们的功劳,那是在战场用命拼来的,臣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如果这样都能比,那臣这嘴皮子也忒贵重、忒能耐咧!”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道:“你心里觉得比不上,但朕心里认为能比上。好了,此事就此搁下,不用再提。说说朕地小高阳,那个孩子,自小英武聪颖。与她那早逝的姑姑平阳一般,让朕又是喜欢,又是头痛。如今算好,随你夫人学了几年,总算有些女孩子的规矩和气质了,比之过去那骄纵蛮横的样子,进步不少,卫夫人教导有方。”

        卫螭听得恍然大悟,厮一直觉得。千古明君李世民同志,英明神武一世,儿女众多,为何独独对真实历史上那位骄纵蛮横的高阳公主那么疼爱,原来是从高阳身上看到了已亡故妹妹的影子。

        李二陛下的那位平阳公主妹妹,是先皇李渊地三女儿,与李二陛下是一母所生,他们的母亲就是那位历史上有名的奇女子窦氏。平阳公主精通武艺,平阳公主精通武艺,谙习征战。嫁给柴绍后,仍然手不离弓箭,身不离宝刀。李渊父子在太原起事后,当时的朝廷隋朝拘捕李渊的亲人,平阳公主与其夫婿柴绍就在其中。柴绍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第十四位,据说谋略出众,擅长以少胜多,后来消灭薛举。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都有他一份功劳,消灭唐朝最后一个对手梁师都他还是主将。不过。当时隋朝要逮捕他们两口子的时候,这家伙的作为可不够爷们儿。听闻朝廷有要捉拿他们夫妻的命令,立即叫老婆一块儿逃走去会合岳父大人。并说因为老婆是李家人,目标太大,带着一块儿逃走,怕被朝廷发现,自己一个人逃走就胜算大些。当然。丫当时地说辞跟婉转些。没说这么直白,不过言下之意大致如此。

        平阳公主端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巾帼奇女子。也没有怪丈夫,只是宽慰丈夫说,要他尽管走,她一个妇道人家,容易躲藏,到时候会自有办法。柴绍那丫居然就真自己一个人跑了。柴绍跑后,平阳公主女扮男装,变卖产业,招兵买马,公开与朝廷对抗,在当时还是隋朝地盘的长安,建起了敌后根据地,且连续打败了朝廷多支队伍。最为人称奇和称道的是,当时平阳公主收编的队伍,多是些强盗、马贼之类的亡命之徒,未受过任何军事训练,此女只凭一人之力,硬是把一只杂牌军,训练成了一只百战百胜,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军,平阳公主的才能可见一斑也就是平阳公主的这一支队伍,象钉子似的钉在了关中,为之后李世民挺进关中做接应,其中地功劳,对唐王朝的建立来说,无论怎样评价都是不过分的。只可惜,这样的一位奇女子,却只活到武德六年,值得一提的是,平阳公主的葬礼,并不是按照一般的公主葬仪办理的,而是以军礼葬之,成为史上奇观之一。

        据说,这位平阳公主与她地二哥李世民最是亲厚,兄妹俩自小感情就极好,她又为大唐立下如此赫赫战功,她的早逝,一直是高祖李渊和太宗李世民心中的遗憾,并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这么想了一阵,卫螭总算明白为何李二陛下会特别钟爱高阳了,敢情是有了移情作用在其中啊,不过,平阳公主这样的奇女子,确实令人敬佩。不过,卫螭很好奇地是,历史记载,平阳公主是病死的,但却以军礼下葬,这不太符合常理。卫螭曾看过一则分析,说是根据这位公主以前的作风,大唐建都长安后,让她一直在京中享福,那不太可能,很有可能会随军出征,征战四方。再根据她的年龄推算,武德六年的时候,最多也不过是二十来岁,如此年轻的年纪,又是武将,身体素质应该很过硬才对,不可能二十来岁就病死,且还是以军礼下葬的,很有可能是战死地。不过,相比之下,如此奇女子,却嫁了柴绍那么个丢下妻子逃命地软蛋儿,真是令人唏嘘。

        卫螭默默出了一阵神,李二陛下也因国事繁忙,回太极殿处理政务去了。李二陛下去后,长孙皇后终于可以说今天找卫螭来的理由了。长孙皇后看卫螭一眼,略一沉吟,选择了开门见山,问卫螭道:“子悦,殷家幼子殷安道是你地属下,此人如何?”

        卫螭一愣,还真料不到长孙皇后会开门见山,不过还是老实的道:“回娘娘,殷安道那个小子吧,挺稳重诚实一人,做事踏实周到,也挺有能力,把什么事交给他,如果他答应下来,那是绝对可以放心的,从不会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是那小子的风格,最妙的是,如此性格,居然不是那种不知变通之辈。臣以为,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长孙皇后被卫螭的形容词说的微微一笑,颔首道:“本宫也曾多方查证过此人的品性,与你所言大致相符,但你说的更为生动、详实一些,看来,此子真是一青年才俊。”

        卫螭笑道:“娘娘,青年才俊嘛,安道可以算半个,那小子没什么大心思,青年才俊一般都对事业有些雄心的才是吧,安道吧,真如他的名字一般,有时候,真是稍嫌稳重过头的感觉。”

        说到这里,卫螭瞄了长孙皇后一眼,见她面容平静,若有所思,想了想,接了句:“高阳公主的性情,稍显跳脱,有人能帮她稳一下,也是好的。”

        长孙皇后忽地一笑,道:“所以你就从中牵线搭桥,撮合高阳和殷安道?”

        卫螭连忙道:“娘娘,这你可冤枉臣了,我和我家夫人可从没存过这些心思,高阳之所以认识殷安道,纯属偶然,俩人能看对眼,话说,臣也很意外。再说,娘娘问起来,臣本着诚实厚道的原则,才说真话的。”

        长孙皇后看了卫螭一眼,虽然是微笑的,但卫螭还是被看得心头乱跳,喵喵的,好有威严的感觉,果然是年纪长了几岁,他家小玖玖板起来就没人家长孙皇后这种感觉,又威严、又大气的感觉,他家玖玖在气场上,还是差了些。他是否可以幻想一下,等将来他家谢玖年纪再长些,阅历再多些,是否会有长孙皇后这样的气场与气质呢?!算了,这个想法太可怕,还是就此掐掉吧,谢玖目前的气场就足够震慑他了,再加强……那他还有活路么!

        长孙皇后又问了不少问题,卫螭都老实的回答了。长孙皇后没有说什么,从表情上也看不出来如何想的,只是婉转的提醒卫螭,注意监督好,发乎情,止乎礼。其余的,长孙皇后说了,待出巡回来之后再说。卫螭应下。长孙皇后的要求,卫螭倒是能明白,不关事出于礼数还是保护高阳公主的角度来说,该有的操守和节制,那是必须的。毕竟,高阳是女孩子啊。






    第八卷 第四章 出 发

        “胡闹!放肆!一群腌货!气死朕了,当真是气煞朕也!”

        临近出发了,身为御医的卫螭和谢玖要进宫帮李二陛下夫妻做一次体检,毕竟这次是出远门,那两口子的身体都不是很好的人,做个检查,也是为了旅途安全。背着医疗器具,卫螭和谢玖携手进宫,待内侍把他们领到立政殿的时候,李二陛下却正在里面发脾气,听声音,似乎气得不轻,似乎还摔了不少东西。

        “卫大人、卫夫人,先等等吧,陛下正发脾气呢。”

        内侍小声的对卫螭、谢玖道。两人对望一眼,点点头,没说什么。现在进去那就是典型的自触霉头,这种蠢事不能做。

        两人静静地等在外面,等着李二陛下的火气散去,不过,似乎李二陛下的火烧的挺旺的,等了一会儿,还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骂声。一连串的无法无天,一连串的骂语,可以听出李二陛下气得不轻。

        “传朕的圣谕与权万纪,着他严格管教齐王佑,待朕到洛阳后,携齐王佑一块儿来见朕,朕到要看看李佑有几个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罔顾朕的旨意,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近乎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阴冷森然,可见李二陛下是动了真火了。立政殿内安静了一会儿,估计是写了谕旨,李二陛下又道:“继续写下一道圣谕,朕郑重警告汉王元昌,让他安分呆在封地,闭门谢客,无朕旨意,不许离开封地。”

        连续下了好几道谕旨,命人快马送出京去,之后卫螭和谢玖才得到召见。卫螭两口子进去,李二陛下的表情已恢复平静。再看不出刚才怒火盈胸的模样儿。长孙皇后坐在他的身旁,给他倒茶端水,温婉轻笑,恬静端庄的样子。似乎一点儿烟火气都不带,在这样的人旁边,还真是很难发出火来。不知咋的,卫螭有些同情李二陛下。

        “娘娘,请入内室。”

        谢玖与长孙皇后去了后殿,卫螭帮李二陛下检查,主要就是量血压什么的。李二陛下的风疾。最是怕血压高,那可就是正宗地脑溢血了,发病的时候,神医在都不管用。

        也不是是受了卫螭影响还是长孙皇后管束的,李二陛下最近一年来,对油腻的食物摄入减少了不少,每天都有固定地骑马锻炼身体的时候,身子骨比过去好了不少,再加上食疗的调理,绝不服用那些丹药之类的东西。身板比过去瘦了,但身子骨反而更结实了,李二陛下自己也说,感觉比往年轻松了许多,对卫螭的治疗也不抗拒了。

        详详细细的做了检查,在听脉的时候,卫螭建议最好再从太医署调两个经验老练地太医跟着一块儿去,卫螭和谢玖如今的中医。在恶补刻苦的学习下,已可独立坐诊,不过,卫螭和谢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个儿经验还不足。中医这东西是经验越足医术越好的,特别是听脉上,人家孙思邈孙大大可以从脉象上辨出来的病症,卫螭和谢玖估计也就能辩个四五成,需要学习进步的空间还很大呢,起码,卫螭和谢玖现在就没本事只凭脉象就能断出孕妇所怀胎儿的性别。那本事儿真是太神奇了。卫螭当初曾放言,说这诊脉术比B超还管用。

        长孙皇后那边。也增加了适当的体育锻炼,又比较注意调养,比之过去,身体反而渐渐强健起来,近年来,已很少发病。这种良好的恢复状况,让卫螭和谢玖又惊又喜,两人暗地里嘀咕,是不是抗生素在古人的身体内效果更好呢?还是比较注重养生地结果呢?这是个谜题,还待两人去慢慢的研究、解决。

        检查完大的,李二陛下找来要带着去的一干儿小的,高阳就不用说了,壮实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又有谢玖那个爱美的师父监督着,那身体叫一个倍棒儿!李治虽说爱安静,但弓马骑射这种基本功,老李家的孩子,不管男女,基本都会,人家受地就是那个教育,所以也不用担心他的身子骨。唯一担心的就是兕子小公主,这孩子自小心肺就弱,好在如今历史已改变,长孙皇后还好好的活着,有正宫皇后的母亲在背后撑腰,性子又比较讨人喜欢,这后宫里,还没人敢欺负这个小可爱地。成长中虽偶尔些小烦恼,但还不到郁结玉胸的地步。要知道,长期悲伤难过的话,郁气结于胸中,就算是个健康孩子也会生病的。

        一家大小都做了体检之后,长孙皇后温言关怀了几句,问了下两口子的收拾情况,是否已打点好了行李,是否还有缺的,如果缺什么,尽可与她说,她会让宫里给备下,总之,不能委屈了跟着去的两个孩子。

        长孙皇后生性节俭,最不喜欢铺张浪费,后宫如今是她当家,上下风格都以俭朴为主,能对卫螭、谢玖说宫里给他们准备物品什么地,已是大大地眷顾、关怀。两口子有些感激,有些感动,连忙婉拒,表示都已经收拾好了,只待陛下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了。

        体检完了,两口子告辞出宫,出了宫门,卫螭扭头看看皇宫高大的院墙摇头叹气,低声道:“住这么大地方地人,还真是不容易,可怕啊,真不知道Y小说中,主角王霸之气一发,然后大一统,然后住进这种地方,真那么爽么?啥都不用操心,只用吃喝玩乐、宠幸后宫。”谢玖白他一眼,也低声道:“也不看看地方就张口胡说。”

        卫螭笑笑,没说话,有些不好意思。谢玖道:“我没看过你说的那些东西,只是这天下又岂是那么容易坐的,这里是天下的中心,欲望的中心,多少人的眼睛盯着这里呢。别的不说,管理一个家、一个公司、一个企业都已是大大的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国家!不知你注意过没有,以前还在现代的时候,你看新闻联播么?”

        卫螭点头道:“当然看了。我以前看电视就看新闻和体育,还有就是科技之类地。”

        谢玖叹道:“那你注意过没有?那些身在高位的人,一年比一年衰老的快,五年之前。比之五年之后,衰老的,又岂止是五岁!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卫螭很赞同地点点头,握住谢玖的手,呵呵笑道:“所以,咱们还是做老百姓好。咱老百姓多简单呐,衣食住行能满足就行,再有个孩子,那就万事OK了!”

        谢玖笑着点头,伸手轻抚卫螭的眉心、额头,道:“对啊,万事OK了。陛下、魏征、房玄龄这一些身居高位的人,他们的眉心、额头都有着深深的皱纹,两鬓斑白,我希望你的眉心和额头不要有那么深地皱纹。反而希望你的嘴角能有笑纹,那我也会很开心。”卫螭听得心中一暖,在马车中不方便做太过火的动作,只是倾身深深一吻,道:“我知道的,我也乐意长笑纹,而不是愁出来的皱纹,你也一样呢。将来啊,咱俩做一对快乐的小老头儿和小老太婆吧!”

        谢玖依偎在卫螭怀中,睨他一眼,捧着卫螭的脸看了半晌儿,颇有些不甘心的叹道:“人家的希望是将来你已经白发苍苍了。而人家还是青春貌美呢,那该多好啊。这样你也不会因为我年老色衰就移情别恋,你也找不到借口变心!”

        卫螭那个啊,虎躯巨震、天雷加身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感受,这姐姐有时候地思维咋那么叫人难以形容呢!卫螭干脆的转移话题,说起别的。谢玖笑着睨他一眼,知道他的小心思。也跟着转移话题。

        过了几天。宫中一切准备完毕,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大清早的。把麒麟姐弟两个小宝贝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抱上马车,卫螭和谢玖也钻进去,刘嫂和鲤儿、招弟搭乘另外一辆,大虎等一干护卫起码,卫府地三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赶去与皇宫的车队集合。

        本来这一次是不带招弟去的,但招弟听说谢玖和卫螭要出远门,唯恐使唤的人不够,自己求了谢玖要跟着来。谢玖考虑招弟照顾人比较细心,年岁又比鲤儿大了几岁,有些活计,做起来更比鲤儿顺手,便把她临时招进队伍。

        隆重地送行仪式,卫螭这种跟队的小官儿,基本没资格见识到,只能安静的坐在马车中,等待着仪式结束上路,结果等着等着,厮居然睡着了,头晚上因为要出门,又是跟着李二陛下出巡,心情有些兴奋,居然没睡好,这不,刚在铺得软软的马车上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了。

        谢玖也比卫螭好不到哪里去,昨晚她也没睡好,卫螭那厮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她能睡好么!为此,早晨起床的时候,还扔给了卫螭好几个白眼仁儿呢。于是,在隆重的大唐皇帝陛下出巡地送行仪式上,卫府地一家四口就这么华丽丽滴在自家马车上睡着了。还一睡就是一个多时辰,最后还是女儿的哭声把两口子给吵醒地,小丫头要尿尿了。

        麒麒这小丫头,经常不注意就尿床了,教了不少遍,告诉她要尿尿的时候要叫妈妈或者爸爸,结果她有时候一高兴就给忘了,上次尿了老爸卫螭一身就是这缘故。还好,自那之后,卫螭念经似的在女儿耳朵边念了无数遍,又拿弟弟麟麟给麒麒做参照,小丫头貌似终于学会了。

        谢玖找来尿盆儿给小丫头把尿,卫螭扭头拉开帘子看看外面,已经上路,绵延的队伍正缓缓前行。卫螭问了问赶车的车夫,说是已出了长安城,不过还未出长安地界。

        卫螭缩回头来,趴车厢里给女儿当马骑,陪着两个小鬼头玩,以打发无聊的旅程。不得不说,那个竹子编的垫子很管用,在平路上的颠簸,果然是微乎其微了,且铺的比较软,整体来说,还是挺舒服的。

        “老爷,晋王、高阳公主、晋阳公主三位来了。”

        卫螭正陪着儿女胡闹,马车停了下来,滋溜儿一下冒出来三颗小脑袋,以及车夫的报告声。卫螭刚要行礼,李治已笑嘻嘻的脱了鞋子,蹦上马车来,道:“卫大人免礼,此地又无外人,咱们还是按平时的来吧,卫大人,有啥好玩的,一起玩儿一下吧,拿出来,一起解解旅途的无聊、寂寞吧。”

        看这小子笑得贼眉鼠眼的样子,卫螭用眼白的地方给了他一个瞪眼,把高阳公主和小兕子给叫了进来。谢玖从马车的小柜子中翻出吃食摆上,甚至还有一个小手炉,炉上放了个小铜壶,烧上水,不一会儿就有热腾腾的茶水喝。

        卫螭看看人数,问道:“要玩扑克、麻将、跳棋、围棋、象棋,还是大梦想家?”

        李治笑呵呵的道:“我就知道卫大人肯定会带这些好玩意儿,想吃好吃的,想玩好玩的,还是得找卫大人,对不对?兕子。”小兕子正捧着一块儿玉米饼吃得眉开眼笑,小嘴油乎乎的,听到哥哥问话,笑着点头赞同,说话却要等下,人家还没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呢,嘴里有食物的时候说话是最没女孩子气质的事情,她的母后曾教导过,身为有教育的淑女,是不能做那种行为的。

        谢玖微笑着看着几小,建议道:“人多的话,不如玩大梦想家吧,这样大家都能玩,也比较有趣。”

        高阳唯谢玖马首是瞻,自然是万分同意,小兕子性子最是随和,当然也没意见,李治对这个东西也很有兴趣,只是玩的次数少,当然也是同意的。卫螭见大家都没意见,很干脆的摆开地图、骰子,开始游戏。

        前面已说过,卫府的马车是为了此次出巡特意重新设计、建造的,不止考虑了减震、避免颠簸的问题,还考虑了长途旅行的方便问题。设计的时候,卫螭想到以前曾看过的YY小说里说的那种带有各种小功能的方便马车,不由心驰神往,便找匠师们讨论了好几天,众人详细画了好几份图纸,最终才定下来的。

        炉子和水壶,在古代的行路条件下,想要不泼洒,想要不因颠簸而打翻,设计采用的方法是卡槽,炉子与马车间有一个活槽扣上,这样炉子就不会倒,炭火也不会仨出来,而水壶与炉子之间,也采用同样的办法,只是卡槽的方式有区别,很是方便。再加上一些小柜子放置茶叶、点心什么的,看得三小一阵羡慕,李治更是道:“卫大人,父皇的御驾都没这么舒服,这么有趣,果真不愧是卫大人的东西,真是好享受,叫人羡慕。”

        仗着没外人,卫螭屈指弹了李治一下,笑道:“皇后娘娘说了,要艰苦朴素,节俭持家,殿下身为人子,要听话,知道不?要学我那是不成的,小心被打屁股!”

        李治给了卫螭一个鬼脸,几人嘻嘻哈哈的笑闹着,游戏着,无聊的旅途,总算有了那么几丝色彩。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申请友链|手机版|访问动态|90 Original Club ( 闽ICP备12015723号-2

    GMT+8, 2025-1-9 09:41 AM , Processed in 0.275401 second(s), 158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90YCS Template By SADGD

    © 2006-2013 Sadgd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