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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寒莜伶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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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御医》作者:半堕落的恶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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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61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4:27:13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八章  阳谋(下)
        卫螭、卫谢氏,奉陛下口谕,带二位进宫!”
        卫螭正和谢在家里,嘻嘻哈哈的说着体己话,一队侍卫,凶神恶煞般冲进卫府,直接冲进内院,围住,领头的军官,口气硬邦邦的说道。
        这阵势,让卫螭一阵长叹,捂着脸,道:“那个笨丫头,事情被她搞砸了!”
        谢冷漠的目光扫了侍卫一眼,嘱咐招弟和奶娘带好孩子,小俩口随来人进宫。不过,那军官的态度,让卫螭非常不爽,冷淡道:“这位将军,我卫螭,怎么说也是个三品官儿,陛下也没说夺我的官职,也没说定我的罪,咱态度是不是该客气点儿?”
        那军官一愣,道:“本将也是奉命行事,望卫大人见谅。请。”
        态度稍微改了一些,不过,不像来时那么嚣张了。
        *******************************
        李二陛下皱着眉,坚定的道:“朕意已决。”
        高阳颓然跪地上,还透着稚嫩感的脸庞,有着凄惶,有着落寞,有着灰暗,低着头,默默流泪,没有一点声息,只见眼泪一滴滴坠落在地上。李二陛下默叹一声,走下龙坐,走到高阳身边,满脸痛惜的道:“房遗爱乃是玄龄的次子,年轻有为,性情憨厚,必不会薄待于你。你胡闹了几日,该停歇了!”
        高阳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地父亲,眼中的倔强的目光,渐渐变成愤怒、绝望,冲口而出:“如果房遗爱真是好,那还能轮到孩儿吗?”
        李二陛下一声怒喝:“放肆!”
        高阳公主眼泪顺腮流下,表情却没有半分悲伤。全是她这个年龄没有的沉静,沉静中隐隐有股即将破除压抑的疯狂:“如果是长乐姐姐,如果是豫章姐姐,如果晋阳妹妹,父皇,可会选其中之一去嫁房遗爱?”
        “大胆!你这是再和父皇说话,和朕说话吗?”
        “有何不敢说!孩儿今天豁出去了!房家长子明明已经拒绝娶孩儿,房玄龄那老头子不得已拉次子来充数。父皇也不肯收回成命,任由他房家折辱孩儿,如果父皇真疼爱孩儿,为何任由孩儿让人折辱?如果父皇真疼爱孩儿,为何不替孩儿寻的夫婿却是那等徒具蛮力地憨人?如果父皇真疼爱孩儿,为何对孩儿的抗拒视而不见?如果父皇……”
        “啪”一声,高阳公主被打了一巴掌,话再也说不下去,瘦小的身子,被扇得扑倒在地上。脸颊上五个鲜红的指印,高高肿起来。
        李二陛下被气得不停的走着,怒骂:“你好大的胆子,连朕也敢忤逆!说,谁教你这么大胆子?是不是卫螭那个臭小子教你的?啊?也只有他,也只有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敢教你这么说。这么忤逆朕!”
        高阳公主也不哭了,捂着脸,缓缓起身,分毫不让地还以同样的火爆:“不用师公教,孩儿说的都是藏在心里一直不敢说的话,孩儿虽不肖,谁对我好,谁待我不好。心中明如镜,我自小没娘,唯有师父、师公真心待我,我岂会连累他们!父皇。有火气,尽管冲儿臣来就是,反正儿臣自小没娘,在这清冷的宫中,也没有人愿意疼我爱我,我不过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
        李二陛下气坏了,几乎跳脚,指着高阳公主的手指,气得发抖:“拉出去!拉出去!把她关起来,好好反省,不反省清楚,不准放出来!”
        高阳公主高高昂起小下巴,一把挥开要去拉她的军士,高傲道:“不用你们拉,本宫自己会走!”
        说罢,自己站起身,向外走去,稚嫩的小脸儿上通红的掌印,清晰可见。李二陛下来回走动着,胸中气怒难平,高阳公主地话,就像锥子般扎在他的心口,让他听得又疼又怒:“去,把卫螭夫妇给朕带进宫来!越快越好,朕倒要看看,谁给他的胆子,把朕的闺女教成这样!”
        所以,当卫螭和谢一进宫,看到的就是暴走中的李二陛下,俩人甚至还没说话,劈头盖脸就被李二陛下给骂了一通,摆明了就是因为高阳公主地忤逆,迁怒小俩口,小俩口也不生气,对望一眼,静静听着李二陛下怒骂。颠来倒去的骂,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骂卫家小俩口教坏了他们家的高阳,谢何其无辜,卫螭何其无辜,俩人无奈对视一眼,还是不说话。
        “……卫螭,你还有何话说?朕要治罪!治你们两口子的罪!”
        拉拉杂杂骂了一大通,貌似口都骂干了,李二陛下陛下端起茶,一口灌下去,灌完,怒视着一脸平静的卫家小俩口。卫螭很平静的叹了口气,道:“陛下要治罪,臣夫妻还能说啥?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是君,臣只是个小臣子,凑巧有个招公主喜欢的夫人,被君王迁怒,说要治罪,陛下说,臣还能说啥?”
        卫螭这话,让李二陛下一噎,骂了一通,火气也下降了一些,总算能控制住情绪了,李二陛下冷哼一声,道:“怎么?汝还认为朕冤枉你们?卫谢氏,你说,朕冤枉你们夫妻了没?”
        谢冷淡的眼睛,连眼皮都没撩一下,淡淡道:“回陛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臣妾以为,还是等陛下息怒之后再说不迟,此时无论我们说什么,在陛下心里,都是狡辩!”
        李二陛下貌似火气又开始上扬了。这时,一道柔和地女声,温柔的道:“陛下,臣妾给您送莲子羹。”
        长孙皇后适时出现,打断了李二陛下的火气。迎着长孙皇后明媚温婉的笑颜。李二陛下地火气,奇迹似的,降低了不少,瞪了地上跪着的小夫妻一眼,接过莲子羹,喝了两口就放下。道:“朕没有胃口,撤下吧。”
        长孙皇后笑问:“陛下为何没有胃口?可是这莲子羹不合口味儿,这是臣妾亲自做的,许久未动手了,莫不是手艺退步,陛下不喜欢了?”
        李二陛下听她这么一说,又端起碗尝了两口,还真是长孙皇后的手艺。那熟悉的味道,让他一口口接着喝下去,直至一碗莲子羹喝完,才道:“朕被气糊涂了,连观音婢地手艺都尝不出来了。”
        长孙皇后淡淡一笑
        还跪在地上的卫螭夫妇,道:“陛下,子悦何事忤逆连臣妾做的莲子羹也吃不出来?”
        李二陛下这会儿脾气消了不少,望着卫螭哼了一声。眼神中强烈的示意,不准卫螭开口,卫螭瘪瘪嘴,只能闷着不吭声,心中腹诽,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果然是柔能克刚。看看人家长孙皇后的手段,一碗莲子羹送出,马上平复了李二陛下的暴走,神奇的莲子羹。
        李二陛下道:“还不是敏儿那孩子!胆大包天,竟敢忤逆朕,卫谢氏,汝身为高阳的师父,朕是不是应该问你个未尽教导之责地罪?”
        谢好整以暇。气定神闲,不见半分惊慌、害怕,道:“回陛下、娘娘,臣妾只是高阳公主的绘画老师。只教绘画,其余不在教学范围之内。”
        李二陛下被噎了一下,转向卫螭,道:“卫螭跑宫里,卫谢氏在家办宴会,做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在为高阳的婚事?”
        卫螭很想接一句,原来陛下知道啊。但考虑到小命问题,只好作罢。谢道:“高阳公主确实到我们府上哭诉过,我们也答应了帮她想办法,分头帮忙。只是,那孩子,性情倔强固执,易走极端,搞砸了!”
        李二陛下又是一哼,道:“你们夫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胆!吃多少次教训都不算!”
        —
        谢淡淡道:“高阳公主自小没有母亲,陛下国事繁忙,娘娘掌管后宫,不知她心中孤独寂寞,不知她心中脆弱悲伤,我是她的师父,与她接触的时日长了,对她心中的苦楚知晓几分。陛下知道,女性总是心软,对她有怜惜之意,求上门来,妾身无法拒绝。”
        李二陛下道:“无法拒绝就联合起来算计朕?算计皇后?”
        谢淡然道:“陛下过誉了,我们不敢,也不会。陛下和娘娘是高阳的父皇、母后,我们只是希望能求得您两位以母亲、父亲的身份,给她一点怜爱。”
        这话,说的帝后夫妻脸上一阵不自在。长孙皇后笑问:“你们原来地计划是何?”
        谢眼光投向卫螭,意思是这个计划是卫螭订的,他最明白。长孙皇后笑看着卫螭,眼神就像再看一个顽皮的孩子,看得卫螭一阵羞愧,一把年纪了,还被人用看孩子的眼神看待,越活越回头了。
        长孙皇后道:“子悦说。”
        卫螭可怜兮兮的看李二陛下一眼,小生道:“陛下,娘娘问我话咧,臣能开口说话了么?”
        李二陛下冷哼一声,道:“说!”
        卫螭赶紧道:“谢陛下。其实吧,很简单的,严正声明,这绝不是什么阴谋,这是为了高阳公主,为了房府阖家幸福而做地计划。本意,是想让双方都能找到情投意合的对象,争取结成两对佳偶,而不是一对怨侣。”
        李二陛下冷冷瞥了某男一眼,冷声道:“哼,你这小子,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喜欢找一堆理由。”
        某男立即道:“陛下,您这么说,可就冤枉臣了,冤枉臣也没什么,只是,不能破坏了您光辉灿烂的形象,是吧?”
        这话,让长孙皇后又是一笑,还瞥眼看了李二陛下一眼。李二陛下被看得一阵尴尬,骂道:“不许贫嘴,赶紧说。”
        卫螭咧嘴笑笑,道:“陛下,这夫妻相处,性情相投,很重要吧?高阳公主的心情倔强固执,有时想问题,她容易钻入牛角尖儿去,有些偏激。房家小二,咱只在这里悄悄说,就是个只长身体,不长脑袋的蛮人,这种人,不是说不好,只是,不适合高阳公主。特别……特别陛下一开始给公主指的是房家老大,房家小二是老大行不通才替补上来的。高阳公主多骄傲一孩子,能忍受这个?只怕,这婚真要成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偶尔夫妻俩再活动一下筋骨,互相练练,那日子咋过?房老大人那里,岂不是不得安宁,陛下您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是吧?”
        李二陛下明显在思考,没有答话。长孙皇后倒是笑道:“子悦言之有理。”
        卫螭小心翼翼地看看李二陛下,道:“陛下未出阁的公主还有不少,与高阳年龄相近的,与房小二性情相投的,不可能没有,咱为了房府,为了陛下,为了高阳,是不是给房府指个性强相投地?否则,闹起来,陛下脸上也不好看,陛下,和谐,和谐很重要啊。”
        李二陛下瞪了卫螭一眼,道:“你自己去找皇后,让你夫人在家找房夫人,再叫高阳来宫里求朕,说说,原计划,你打算怎么说服朕?”
        这个问题,问的卫螭有些纠结,考虑半晌儿,踌躇道:“陛下,既然过了,咱还是不要再说了吧?”
        李二陛下言简意赅,道:“说!”
        卫螭满脸纠结,道:“回陛下,臣给高阳公主的建议是苦肉计来着。陛下那么疼爱诸位王爷和公主,臣就让公主殿下来求陛下,陛下如果驳回了,就让她唱一首歌,或许,陛下听了,心软了也说不定。”
        “什么歌?”
        “呃……不要唱了吧?”
        “唱!”
        “那陛下答应,不能打板子!要娘娘作证。”
        李二陛下一愣,颔首,道:“好,不打!皇后作证。”
        于是,卫螭清清嗓子,开始唱:“世上只有娘亲好,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娘亲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娘亲好,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没有娘亲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卫螭唱得很深情,把自己想念母亲的心情都投入歌里,简单的旋律,却因为演唱者的投入,而有了别样的感受。长孙皇后听得若有所思,看卫螭的目光,又有了些不同,李二陛下板着脸,表情平静,看不出悲喜。卫螭心中琢磨,应该会有点儿效果才对,这俩夫妻,特别是长孙皇后,可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九章  眼泪
        歌一出,卫螭眼睛骨碌碌转着,静待帝后夫妻的反应平静,心中却在可惜、遗憾。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行事,高阳公主真的唱出这首歌来,以李二陛下的性子,还真会重新给她另指一位夫婿,现在,一切都难说了。
        李二陛下突然道:“来呀,把卫螭关入天牢去!卫螭,朕说不打你板子,可没说不罚你。”
        卫螭一愕,表情一跨,满脸苦哈哈,与谢对望一眼,摇头苦笑,拍拍谢的手,随上前的侍卫出去。谢咬唇看着卫螭被带走,猛地抬头,看了看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又低下头,默默不语。
        长孙皇后道:“陛下,子悦他……”
        话还没说完,李二陛下就抬手制止她,冷声道:“朕意已决,皇后不用再说。”
        说完,带着小黄公公走了出去,也不知要去哪里。谢就这么跪着,也不说话,也不行礼,长孙皇后一叹,走过去,亲自扶起谢,和声道:“不用担心,陛下不会对子悦如何,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谢一愣,低头沉思一阵,明悟过来,眼中的冰冷终于柔和了几分,行礼:“谢娘娘提点。”
        长孙皇后笑着拉着谢的手,道:“你们小夫妻,颇为难得,心诚如赤子,正直坦荡,如此良臣赤子,乃是陛下与我的福气。”
        谢这下,才算彻底放下心来。有了长孙皇后这句话,卫螭自不会有什么问题。谢道:“娘娘,高阳公主……臣妾是否可以去看看她?”
        长孙皇后道:“陛下把她关在她地寝宫,郑氏,你持本宫的手令,带卫夫人过去看看高阳公主。”
        “是。娘娘。”
        郑女官领命。谢向长孙皇后行礼之后,随郑女官而去。待人出去后,长孙皇后才跌坐软椅上,摇头叹笑,喃喃自语:“世上只有娘亲好么?这个卫子悦啊!”
        谢随着郑女官到高阳公主寝宫,远远就见一群女官宫女站在寝宫门口,偷偷往里瞧,却不敢进去。郑女官过去。沉声道:“奉皇后娘娘懿旨,着卫谢氏看望高阳公主。”
        “卫夫人,您可来了,快去看看公主吧。”
        高阳公主的贴身女官和宫女,常随高阳公主去卫府,认识谢,见谢来,一脸遇到救星的样子,赶紧迎了过来。
        谢示意她们别急,问:“公主在里面发脾气吗?”
        女官惧怕的道:“陛下说。公主不反省清楚就不准公主出寝宫半步,公主回来后,把奴婢等都赶了出来,不准奴婢们进去,一个人在里面摔东西。”
        谢点头表示知道了,问明路线方向。独自一人走了进去。一路上,有不少摔碎的东西,漆器、瓷器,各种生活用品,装饰用品地,扔了一地,一地都是碎片。谢微微叹气,这孩子真是……如果卫螭在这儿。估计要叫心疼,这些摔碎的东西,摆在现代,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薰来着。
        穿过前殿。终于来到内殿,一样的满地碎片,一样的一片狼藉。远远就能听到高阳公主呜呜咽咽,伤心无限的哭声,小身子缩在床上,被子蒙着头,看不到谢进去。
        谢看着高阳公主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笨丫头,如果她按照计划来,哪里还会有这许多烦恼事。不过,高阳的性子在哪里摆着,这个祸闯地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也不算难理解。
        “敏儿!”谢看了高阳一会儿,出声唤她,走了过去,坐她身后,轻拍她的背。
        高阳猛地掀开被子,泪眼婆娑的转身,入眼就是谢温和的、淡淡的微笑,刚刚落下去一点儿的委屈、难过,瞬间爆发出来,悲悲切切一声:“师父!”
        然后“哇”一声又哭起来,投入谢怀中,抱着一阵嚎啕大哭。谢温柔的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傻孩子,哭了一天,看看眼睛,不想要了么?”
        谢的目光,细细的打量着她,小脸蛋儿上地五指印还没消,小脸儿半边肿的老高。还真下得去手,谢心疼不已,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脸儿。
        高阳哭着道:“呜呜……师父,父皇欺负我,他根本就不疼敏儿,呜呜……这世上,敏儿只有师父了。”
        “傻话!”
        谢轻轻嗔了一声,把高阳公主小小的身子搂怀里,摸摸她小脸儿,柔声问:“还疼吗?”
        高阳公主可怜兮兮的不停地点头,眼眶又涌上眼泪,谢又是一阵安慰。高阳的身量,估计没遗传到她家皇帝爹,不算太高,现在才十三岁,等她成年,估计能长到一米六以上,小身板儿很苗条,特别是拜了谢做师父后,经常在卫府用餐,卫螭有意的培养她饮食清淡的习惯,除了小脸蛋儿还有些稚嫩、婴儿肥,和一般的少女比,反而显得有些瘦弱。
        谢拿着手绢,给她擦眼泪,一双大眼睛,这会儿可全肿了,一张小脸儿,哭得惨兮兮的,梨花带雨……半点都谈不上,倒像个白白的小包子。谢道:“你这小笨丫头,把事情都搞砸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高阳有些羞愧的道:“父皇太伤人家心了嘛,师父,人家好难过地。”
        谢笑着拍拍她背,安慰道:“好,好,不怪你了。”
        说着,谢凝视了高阳一会儿,微微叹口气,站起身,弯腰捡起满地的碎片,找个小篮子,全部装了进去。
        高阳估计有点不好意思,也跟着下床,来捡东西。师徒俩一起,把满地的碎片给捡进小篮子里。没摔坏地东西,合力摆回远处。谢也没说话,重又坐回
        视着高阳。
        高阳倒是惭愧地低下头,觑眼看看谢,小声道:“师父。敏儿错了。”
        谢还是不说话。高阳公主觑眼看看她平静的脸,赶紧接着道:“师父,敏儿知错了,师父不要不理敏儿,敏儿只有师父。”
        说着,又有要哭的样子。谢再狠不下心,叹了口气,朝她张开双臂。柔声道:“过来。”
        高阳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儿上,不由一喜,两步跨过去,坐谢旁边,让谢抱怀里。谢抱着她,温润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她,点点她地小鼻子,道:“和师父说说,为何顶撞陛下?”
        说到这个。高阳心底的气又开始涨起来,嘟着小嘴,小眉头皱着,眼睛里又是那种倔强要强的神采,把事情经过说出来。
        谢听得满脸苦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别说她的父亲是皇帝,就是普通人,只怕也忍不下去,肯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的。谢伸手在高阳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高阳委屈的嘟着嘴:“师父,为何打敏儿?”
        谢只是笑着说了句:“小笨丫头!”
        高阳公主依偎着谢的怀抱,不说话了,默默地咬着唇。谢道:“委屈了?”
        高阳公主只是把脑袋往谢怀里拱。还是不说话,这小丫头还委屈了。谢一笑,道:“平时看你挺聪明,气上来怎么就犯浑呢?你对陛下说的那些话。你自己想想,听着能让人舒服么?”
        —
        高阳不服气的道:“可敏儿确实没有母亲,父皇……父皇确实疼她们胜过敏儿,敏儿……敏儿……呜呜,敏儿只有师父疼了。”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谢笑着摇摇头,决定不再劝她,这小丫头,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呢,也就是谢,她还能耐着性子听,如果是别人,估计早就被她赶出去了。
        谢转开话题,温和的开导高阳公主,那双眼睛,再哭下去可就不行了。不说谢在那边安慰高阳公主,只说卫螭被人带走关起来,关的地方,就是宫里的人犯错的时候,偶尔关禁闭的小牢房,条件还不错,干净得很,没有卫螭想象的那种凄惨,起码,有套简陋的铺盖,还有两个年纪很大地太监守着。
        卫螭被关起来后,两个老太监还给他泡了壶茶水,卫螭尝了一下,好茶,他们家茶厂出的,看来,坐牢的待遇也不错。
        喝着热茶,卫螭干脆和两位看守的老太监唠起嗑来,笑呵呵的,天南海北的和人家侃大山,待那俩老公公知道了他地身份之后,还给人家做了个简单的体检。搞得那俩看守的老公公,差点儿就要把他引为知己了,茶水随时给他备着,全是热的,半点儿冷的都没喝到。
        俗话说得好,有人好办事。人混熟了,待遇自然也就变好了,干净的铺盖,干净的牢房,好吃好喝的饭菜,热乎乎地茶水,如果不是被关着,哪里都看不出像在坐牢,反而像度假。在牢里呆了一宿的卫螭,吃过早餐后,一边剔牙,一边在心中嘀咕,嘴上继续忽悠人家俩老公公。
        “看来,卫子悦不管去到哪里,人缘都不错,这究竟是惩罚还是休假呢?”
        正说着,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卫螭的惬意全没了,赶紧和两位老太监一起行礼:“拜见陛下。”
        李二陛下挥挥手道:“你们俩先出去,朕要单独审问卫螭。”
        “是,陛下。”
        俩老太监出去了,偌大的牢房内就剩下卫螭和李二陛下。卫螭眼睛骨碌碌直转,李二陛下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悲喜,静静地注视着卫螭,问:“卫螭,这牢房,住的习惯否?”
        卫螭笑呵呵的道:“回陛下,条件还行吧,虽说晚上有老鼠,偶尔还爬出几只蟑螂、跳蚤的,但咱要求不能太高,毕竟是在坐牢来着。”
        李二陛下眼中掠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淡淡道:“原来你还知道是在坐牢,可朕看着,怎么反而像在度假呢?被伺候的不错吧?”
        卫螭嘿嘿笑:“回陛下,臣的亲和力一贯很好,人缘好了,这日子就好过了,是吧?”
        李二陛下微哼一声,在小黄公公叫人端进来的椅子里坐下,和卫螭对视着,表情和眼神,看不出心思,看得卫螭一阵发毛,额头冷汗滚落,喵喵的,男人和男人,有啥好看的,厮又不是美女。
        李二陛下盯了半天,突然开口,道:“卫螭,为何要插手高阳的亲事?”
        卫螭没有半分犹豫,满脸坦诚:“回陛下,因为高阳公主是我媳妇儿的徒弟,她叫我师丈来着,所谓徒弟有事,师父服其劳,总不能看着她不管,是吧?”
        李二陛下又是一哼,道:“承乾你要管,兕子你要管,雉奴你要管,泰儿你也管过了,如今,高阳也要管?不嫌事务繁忙么?”
        卫螭觑眼看看李二陛下,小声道:“陛下,魏王殿下,是您让臣管的,不然臣哪敢管啊。”
        李二陛下一窒,道:“就算泰儿不算,你管的也不少。”
        卫螭盯了李二陛下一眼,苦着脸,干脆的道:“如果陛下是一位好父亲,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放肆!”李二陛下喝斥一声。
        卫螭抓抓脸,豁出去道:“陛下,您干脆多关臣几天吧,臣又有话忍不住要说了,但是,不能再打屁股了,您答应过的,娘娘可是见证。”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章  不能忘记的
        话说的,李二陛下一肚子的气,瞬加化为无奈,当然保持平静,不过,貌似牙齿咬得紧了点儿。近乎一字一句的道:“朕不打你板子!朕怎么就不是一个好父亲?说!说不明白,朕不打你板子,朕把你流放三千里!”
        汗,这个威胁有点严重。卫螭赶紧打起精神,组织一下语言,苦着脸道:“陛下,这证据太多了,咱就捡着说说吧。先说好,这里没有陛下,没有臣子,只有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和一个不太合格的父亲。”
        李二陛下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卫螭怀疑如果不是有个牢门隔着,估计李二陛下会冲进来踢人。李二陛下又是一阵磨牙,道:“行!只有一个胆大妄为的臭小子和一位用心良苦的父亲。”
        这话绝对属于打击报复,还借机自吹自擂。卫螭很自觉的反过来听,不能给李二陛下自我满足、骄傲自大的机会。
        正了正表情,卫螭道:“陛下的孩子们,我第一个认识的是承乾太子,承乾太子和魏王,他们俩的争端,陛下的责任,我已经说过了,为此,还挨过板子,这个咱不说了,咱就说说这次的起因——高阳公主。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咱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高阳公主自小没有母亲,性格倔强、叛逆,看似坚强,其实比谁都脆弱,喜欢钻牛角尖儿,看待问题,有时过于偏激。可以说浑身都是缺点地小丫头。叫人恨也叫人怜。作为高阳公主的父亲,陛下可赞同?”
        李二陛下抚着胡须,点头表示认同,示意卫螭继续说。卫螭道:“我知道,陛下给公主们指婚,是出于好意。指的对象,自是身价显赫之辈,能配的上公主们的,可是,这结婚,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只要是男的和女地凑一块儿就成,也要考虑下合适不合适的因素吧?说句大不敬的话。人不是小猫小狗,随便指个就行,都是大活人,都有自个儿的想法和爱好的。或许有的公主喜欢勇武的,或许有的公主喜欢斯文点儿地,咱是不是可以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基础上,稍微顾忌一下孩子们的想法呢?陛下是做父亲的,希望自个儿的孩子日子过的好,这点儿,总与平常的父母相同吧?”
        李二陛下怔了怔。道:“朕自然是希望孩子们好。”
        卫螭微微一笑,道:“看,陛下也希望您的孩子们好,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记得我小的时候,非常调皮。叛逆、高傲,好勇斗狠,和人打架,让父母十分头痛,被打过,被骂过,直到后来懂事了,知道对错了。才知道做了很多不应该的,让父母伤心地事情。那时,我傻傻的去问我娘,为啥我那么调皮。那么气她,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疼我,对我好,从来没想过放弃我,任由我自生自灭去。”
        “你娘如何说?”
        卫螭嘿嘿笑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娘点了我脑袋一下,说了,老娘养大你容易么?受苦受累,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本来满心欢喜、期盼,生下来还心甘情愿的给你把屎把尿,供你吃穿,谁知养大了只知道气人,如果可以,真恨不得把我塞回去,重新生一下乖巧点儿的出来。不过,都已经生出来了,没得换了,凑合吧,总要把付出地都收回来不是?”
        李二陛下指着卫螭哈哈大笑,道:“朕观你如今的做派,想来幼时定是个调皮鬼,让父母头痛非常之辈。”
        卫螭又是嘿嘿憨笑,老实的道:“是啊,我娘说了,等我将来有了孩子,也要像她一般对待他们,不管怎样,永远也别忘记了,我曾经是多么期待那个孩子的降生,多么期盼着孩子的来临,永远,也别忘记那颗做父母的爱着孩子的心。”
        李二陛下一愣,眼眶微湿,喃喃道:“朕的每一位孩子降生,朕都很开心。”
        卫螭观察着李二陛下地脸色,小声道:“那陛下,高阳公主顶撞您的事情,咱是不是给她点儿教训就算了?那孩子,说的只是气话,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她略显偏激地性情,我媳妇儿会努力给她纠正过来的。”
        李二陛下怔了怔,笑骂:“好你个卫螭,说了这么半天,原来是在替高阳求情!”
        卫螭嘿嘿憨笑,道:“也不全是了,只是劝劝陛下,不要人为的制造怨偶。高阳的性子,陛下知道,我们都知道,如果真让她嫁给房遗爱,将来,只怕会成为悲剧,害了高阳和房玄龄老大人一家不说,还伤了陛下您的心,咱又何必去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呢,是吧?”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仰着头,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叹道:“卫螭,你很不错,朕被你说服了!好吧,高阳与房遗爱的婚事,就此作罢,朕从新挑选一位适合房遗爱的公主指婚,至于高阳的婚事,既然是你出的主意,那你就要负责给她找一个好夫婿,不然,朕数罪并罚,把你流放岭南去!”
        卫螭汗然,赶紧道:“陛下,会不会太不谨慎了?”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道:“朕的女儿们,只有高阳的婚事让你负责,其余的还是由朕指派,只有一个的话,朕认为,这是很谨慎稳妥的做法。”
        卫螭开始发愁了,他到哪儿给高阳小萝莉找一个学问又好,又英俊帅气得祸国殃民的驸马去?这不是为难人嘛!唉,果然,皇帝的家事不好管啊。
        看着卫螭愁眉苦脸,李二陛下的心情,那叫一个好啊,笑得见牙不见眼,让卫螭很想郁闷的蹲去墙角画圈圈去。
        看着卫螭郁闷地表情。李二陛下突然叹道:“卫螭啊,你说你怎么就到大唐来了呢?为何又胆大包天,敢管皇帝的家事?也幸好你胆大包天,敢管朕的家事!好,来得好!”
        卫螭挠挠头,想了想。不好意思的,很是羞愧的道:“陛下,这个……这个不是胆大包天了,和臣的劣根性儿有点关系。”
        李二陛下地表情,很是疑惑:“劣根性儿?!”
        卫螭很羞愧的低头,道:“以前,我家老娘就说过我,说我的死德性。很像护窝的小狗儿,只要是我关心的,在意的,都要照顾到,不让我照顾,反而浑身不自在,贱皮子来着。”
        “狗?!哈哈……”
        李二陛下龙颜大悦,仰着脖子,一阵哈哈大笑,笑得卫螭满脸羞愧。笑了一阵。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道:“原来如此。你在朕的孩子中,与承乾、豫章、兕子、雉奴、高阳几人
        好,自是要把他们护在你地羽翼之下。朕与皇后,的照顾,难道朕和皇后,也在你要照顾的名单之内?”
        卫螭这会儿很惭愧。低声道:“回陛下,臣放肆了,陛下和娘娘,确实在我的要照顾名单之内,私心里,实在不愿意陛下和娘娘伤心。”
        李二陛下眼中精光暴涨,盯了卫螭一会儿,突然转开话题:“为何教高阳唱那么一首让人心酸的童谣?”
        卫螭汗。连忙道:“陛下,臣窃以为,这首歌或许能让您对高阳施与几分怜惜,怜惜她自幼丧母。能给她一个宽大处理,不要让她嫁给房遗爱,就这么简单。”
        李二陛下白了卫螭一眼,摸着胡须怔怔出神,良久,在卫螭心驰神往,努力猜测他心思的时候,突然开口感叹:“你这首歌不好,让皇后想起了过去,让朕想起了太穆皇后,朕的母亲。她老人家……去的也早,先皇一人撑起偌大的家业,大哥……四弟……”
        李二陛下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说,满脸的惆怅,满怀地复杂心情,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卫螭默然,陪着李二陛下一起出神。说起来,李二陛下与他的父亲李渊一样,不是教育孩子的料儿。太穆皇后没去世前,李家父子几个,李家上下,一片和睦、欣欣向荣之态,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好不幸福。太穆皇后去世后,什么问题都出来了,一切问题都出来了。只不知,在玄武门,李二陛下亲手射杀他的大哥和弟弟的时候,有没有想起太穆皇后,有没有想起深宫之中的父亲——高祖李渊。
        说起来,李渊、李世民父子,玄武门与承乾、李泰地悲剧,十分相像。如果承乾或是李泰之中,谁掌握的军权更多些,如果李二陛下对朝廷、军队的掌控力像李渊一般,只怕,又一次玄武门事件就爆发了。所以,就做父亲这点儿来说,李二陛下同他的父亲一般笨拙,一般缺乏好方法。这,算是李家的遗传么?
        —
        卫螭抓抓脑袋,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我老爹曾经告诉过我说,这人生吧,总会有一些遗憾,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失去的往往比得到的多。可如果不付出,那啥都得不到。有时候,为了向前迈出一步,总要去做一些不是很乐意去做地事情,可是,只要今日不后悔就成。如果顾忌太多,人生就太没乐趣了,也没啥前途可言了。男子汉大丈夫,该干的时候就要甩开膀子开干!”
        李二陛下出了一阵神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忽悲忽喜,过了一会儿,听了卫螭这么一句劝之后,突然起身,凶巴巴的喝斥卫螭:“卫螭,汝胆大妄为,不惩不足以抵罪,朕罚你坐牢一个月,扣除俸禄一年!”
        卫螭彻底傻眼,刚刚还说得好好地,眼见着就要忽悠得李二陛下放他出去了,咋突然就变成要关禁闭一个月了,还有俸禄,一年份的俸禄唉!够全家上下吃两年的粮食。郁闷!相当的郁闷!纠结!相当的纠结!
        卫螭赶紧举手:“陛下,能不能宽限几日再来坐牢?”
        李二陛下冷笑:“卫螭,坐牢还能讨价还价么?”
        卫螭一本正经的道:“回陛下,当然不能讲价,只是,陛下,高阳公主那里呢?医学院的事情呢?好多事情等着臣去做呢,陛下,臣被关一个月不要紧,可耽误了陛下的事情那可就罪过大了,是吧?”
        李二陛下嘿嘿冷笑,道:“朕会另外派人去做的,高阳那里,不是还有你夫人么?放心,朕会让他们好好照顾你,除了自由,缺啥都给你送来,也不禁止别人来探监。卫螭,汝就安心在这儿呆一个月吧,好好反省!”
        卫螭像放了气的气球,彻底焉了,心中那个郁闷,果然,皇帝不是那么好顶撞的,上次是打他屁股,罚他俸禄,这次不知罚俸禄,还被关禁闭了。瞅瞅牢房的环境,卫螭心中哀嚎不已,娘啊,一个月呐,大唐木有人权啊!
        说完,李二陛下不管卫螭泄气的样子,径自走出去,临到门口,突然叹了口气,语带遗憾的道:“卫螭,你为何不在大业年间回到大唐来,如果……如果……也许,太穆皇后,平阳公主,她们都能活的好好的。”
        说完,走了出去,高大强壮,以往总是给人坚强、威严感觉的背影,透着一股落寞。卫螭沉默下来,鼻头泛酸,心中滋味,一时难言,想到两句诗。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李二陛下,怕是想起他早逝的母亲和妹妹了吧?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等等!
        卫螭蓦然想起,李二陛下不会是因为这个,因为卫螭刚刚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还忽悠得人家堂堂帝王,差点儿在他面前掉眼泪而突然关他禁闭的吧?!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卫螭有种想撞墙的感觉,以后煽情可要注意分寸,说心里话也要注意不能说的太感性,要多用平实的语言,减少形容词。他不想坐牢啊!
        卫螭在坐牢,李二陛下出了牢房后,去的地方就是高阳公主的寝宫。满地的碎片和狼藉,已被收拾干净,高阳那张粉妆玉琢的小脸蛋儿,也让谢找了冰块来敷过,已经消肿,包子脸,从大肉包变成了蟹黄包,模样儿,已没昨天那么狼狈了。不过,这个小样子,看在心怀愧疚的父亲眼中,还是一样的惹人怜爱。
        “敏儿。”
        李二陛下咳嗽一声,叫高阳公主的名字。高阳瞬间转身,看李二陛下站在那里,心中又浮上委屈,眼圈一红,又要掉眼泪,倔倔的昂着小头颅,在那儿站着。
        俩父女就这么对望着,望着望着,李二陛下长叹一声,道:“朕不逼你嫁房遗爱了。”
        高阳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入父亲的怀中,哇啦大哭,哭得李二陛下一阵心酸,抱着她又拍又哄的,说了什么,其中内情,无法得知,只知道,俩父女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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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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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7:59:39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一章  晴天霹雳
        卫大人,请喝茶。”
        “卫大人,您今天想吃什么?”
        “卫大人……”
        这就是卫螭的坐牢生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热了有人给扇凉,冷了有人给加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怕他哪里不如意了,烦了还能出牢房外的小院子溜达一下,当然,不能给人看到。每天甚至还有或谢,或是谢派人送来的换衣衣物给他替换,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惬意,一个舒坦。
        谢来探监的时候,本来是满脸凝重来的,看到他这么惬意,满腹担忧,瞬间化为惊喜,忙问:“这怎么回事?”
        卫螭笑笑,拎开锁,走出来。谢才发现,那个锁着牢门的锁链,压根儿就是做样子的,根本没上锁。
        由于待遇好,牢房内已经摆上了一张桌子,两条长板凳,和后世电视剧中牢房的格局很像,甚至,谢和卫螭坐下后,居然还有人拿来点心,让谢一阵目瞪口呆,道:“这真是坐牢吗?”
        卫螭嘿嘿怪笑,拉着谢坐下,道:“这是坐牢,只是本人人品好,坐的特别些,夫人是不是很羡慕?”
        谢笑着伸手打了卫螭一下,嗔笑:“搞怪!这是给你准备的替换衣服,这里,能洗澡吗?”
        卫螭的笑脸,停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笑吟吟的一把揽过谢,把她脑袋压怀里。谢惊叫一声,捂着鼻子跳开,满脸菜色:“这是什么味儿?!”
        卫螭满脸正色,道:“这是俗称地汗臭味儿,又称天地浩然气,范围攻击。功能驱吉避邪,邪气不侵,引跳蚤、臭虫,三米之内,闻者或晕眩倒地,或屏住呼吸,时间长了,还能致命。很好很强大的技能,目前因为季节的关系,修为尚浅,一个月后,应该能达到闻者落泪,近者想死的境界,敬请期待。”
        谢满脸无奈,哭笑不得的伸手打了他一下,好同情的看着卫螭,道:“看来你真地是在坐牢。”
        卫螭无语。难道这姐姐真以为他在度假么!
        卫螭的表情,让谢一阵笑,安抚似的拍拍他手,然后马上跳开,距离卫螭三米以外,道:“敏儿告诉我说。陛下已经收回了让她嫁房遗爱的旨意,改由城阳公主下嫁房遗爱。”
        “城阳公主?!”
        卫螭摸着下巴沉吟道:“长孙皇后的女儿唉,那可是个调皮丫头,不过,绝对比高阳好对付,史上第一大绿帽房遗爱看来是不会出现了,能娶陛下的嫡女,福气不小啊。里面可有我一半的功劳,房家如果是明白人,就应该送一份厚礼给我。”
        谢笑笑,道:“快去把衣服换了。我带回去洗,臭死了。”
        卫螭瞟谢一眼,故作伤心状,长叹:“老婆嫌弃俺了,唉,伤心死了,我的心碎了。”
        谢又是一笑,伸手推了卫螭一把,把他推进去换衣服。从里到外换了一身,汗臭味儿总算没那么明显了,只要不是扑到他身上去闻,坐旁边也闻不出来地。卫螭感叹:“幸好天气冷了,幸好我没狐臭,不然,这牢房方圆五里之内都是禁地,逮谁灭谁!”
        谢接过卫螭换下的衣服,道:“这样一来,只怕你还真要坐满一个月了,陛下对外的说法是你顶撞他,被打了五十杖,罚俸禄一年,关一个月,以示小惩,谁也不准求情,但可以探监。”
        卫螭笑道:“没事儿,反正医学院开学也是开春之后的事情了,正好最近清闲,只不过是挪个地儿,在哪里还不是个闲,这一个月坐下来也有好处不是?只是辛苦了你,一个人带孩子,下次来的时候,别忘了把俩小宝贝带来我看看。”
        谢答应下来:“嗯。我嘱咐过敏儿,让她最近乖巧些。”
        卫螭恨恨道:“告诉丫,如果再把事情搞砸,我就向陛下建议,让她去和亲,嫁给吐蕃的那个送葬干部。”
        谢笑了:“就会欺负小孩子,你就坏吧。”
        小俩口又说了几句话,谢才拿着衣服走人,临了还取笑卫螭一句,说如果现在是夏天,等他坐牢出来,威力就能比拟生物武器,直接扔出去就能熏死一群人。笑得卫螭那个纠结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坐牢的日子,相对来说是幸福的,探望卫螭的人,那是一拨儿一拨儿地,蝗虫军的几位老爷子来过了,太子来过了,长孙皇后也派女官来过了,各宫的娘娘们,也派了代表来慰问过了,甚至,宫里的那群正太、箩莉们,听说卫螭在坐牢,居然成群结队的过来,带着玩具,名义是探望,其实,是来听卫螭讲故事,把这里当成了幼儿园。小兕子是每天做完功课就来报道,每次来都很有良心给卫螭带点儿吃的、喝地。
        卫螭很会自得其乐,闲着无聊,和一群正太、萝莉玩起了过家家的游戏,扮演的角色很多,也是,这厮自认是实力派,基本上,演谁像谁,除了人家看他性别限制,没做过宝宝的娘和新娘外,基本上,父亲扮演过了,宝宝扮演过了,将军扮演过了,强盗也扮演过了,还客串了一把老师,教孩子们算算术。能者多劳,说的就是卫螭。
        时间匆匆过去半个月,当长孙皇后得空来探监的时候,进去,看到的就是卫螭爬在桌子上,聚精会神的拿着一根儿小棍子,在玩跳棍,小兕子也跟着他趴在桌子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紧握着小拳头,一副紧张的样子。
        长孙皇后进来,他们俩居然没发现,还是李贞觉得有些无聊,东张西望的时候发现地。赶紧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这一声,惊到了卫螭,手抖了一下,碰掉了一根儿,让众正太、萝莉一阵惋惜。不过,惋惜归惋惜。可不能怠慢了皇后娘娘,赶紧行礼,小兕子叫了声母后,直接投母亲怀里去了。
        长孙皇后抱着兕子,笑着让众人免礼,道:“我有事与卫大人说,你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众
        告退。连小兕子,都被交给女官带了回去。长孙皇上地那一堆,不由一笑,道:“子悦赤子心怀,童心未泯,坐牢也能自得其乐,如此胸襟、气魄,让人钦佩。”
        卫螭难得的老脸一红,惭愧的道:“娘娘就不要抬举微臣了,臊得荒。”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道:“子悦为了高阳一事坐牢已有半月,本宫才能从选秀的事情中脱身出来看望,说来,是本宫的失误,作为要感谢子悦地人,理应来得更早才是。”
        选秀?!长孙皇后这史上第一贤妻、千古一后。又要给她的皇帝老公选小老婆了么?话说,这一轮选秀可不简单,貌似,那个彪悍主儿就是这次被选进宫的。长孙皇后没有早逝,强强相遇,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效果,啧啧,风云汇聚啊。
        卫螭一边想着。一边做不明状:“娘娘为何又要感谢臣下?臣并没有做过什么。”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道:“高阳的事情,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负有教导孩子们的责任。是本宫没有照顾好她。”
        —
        卫螭挠挠头,道:“娘娘是好母亲,看看豫章公主就知道了,豫章公主是娘娘亲自抚养长大的,娘娘的贤良淑德,人人都看在眼里地。高阳公主心中也明白的,娘娘身体不好,又要掌管后宫,只能把她交给女官、嬷嬷们,也是不得已的。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说句放肆的话,娘娘的身体,之所以一直调理不好,劳累也是原因之一,为了娘娘的身体着想,也为了几位殿下着想,娘娘还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几位殿下还需要娘娘为他们撑着。”
        长孙皇后笑了笑,淡然道:“本宫自幼丧父,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寄身于舅父家,子悦的提醒,本宫明白。”
        说罢,顿了顿,道:“子悦说要把所有在意的人都照顾好,本宫也深以为然,惟愿此生,陛下和孩儿们都好,愿兄长、舅舅们好。”
        卫螭道:“正是因为娘娘的心愿,娘娘才要更加珍惜身体,多多保重。娘娘您是后宫之主,承乾太子是嫡长子,受尽天下瞩目,娘娘好,所有人才会好。”
        长孙皇后深深看卫螭一眼,笑道:“子悦所言甚是。”
        卫螭嘿嘿笑笑,不好意思地道:“是微臣多嘴了,这些东西,娘娘心中自有计较的,请娘娘恕罪。”
        长孙皇后笑着表示不用在意,也不用拘谨。笑看了卫螭一眼,突然转移话题,问:“子悦,你看本宫的新城孩儿如何?”
        “新城公主?”
        “正是。”
        说道那只话都还没学会说的小萝莉,卫螭笑了开来,道:“新城小公主活泼可爱,很招人疼爱。”
        长孙皇后笑得满含深意,笑说:“本宫听说,你家的闺女,将来要找的夫婿,不能纳妾,终身只能对你家麒儿一人好,对否?”
        卫螭汗然,他家谢地彪悍话儿都传到长孙皇后耳朵里了吗?!不过,事实还真是那样,卫螭点头承认,道:“我家夫人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孩子还小,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不作数不作数。”
        长孙皇后,笑道:“不管作数与否,想来,嫁入你卫府的媳妇,必然也不会被薄待吧?”
        卫螭拍着胸口道:“那是当然,嫁到我们家,那就是一家人了,我卫府十条家规,第一条就是要团结,第二条还是团结,第三条,它还是团结!一切要以团结为前提。”
        长孙皇后笑道:“如此甚好。”
        说完,长孙皇后就走了,卫螭也没多想,心里还在琢磨选秀的事情呢。贞观十一年十一月,武氏被选入宫中,封为才人。也就是后来的则天大圣皇帝,历史上最彪悍的女人!
        长孙皇后探监三天后,是谢说好领着孩子们来探望卫螭的日子。卫螭大清早起来,还心情很好的和俩老太监打招呼,叫人家看看黄历,看看今天是否是好日子。得到满意地答复后,眼巴巴站牢门口,等着谢和孩子们的到来。
        眼巴巴等了一天,都快成望妻石了,谢才姗姗来迟,一个人前来,并没有带孩子们来。卫螭一愣,急急迎上去,问:“怎么了?孩子们呢?咋没带来?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咋了?老爹可是很想他们哎!”
        谢满脸严肃,满面苦色,也不回答,拉着卫螭回到牢房里,瞅瞅四周没人,投卫螭怀里,眼圈一红,眼泪唰一下下来,哭道:“卫螭,完蛋了!”
        卫螭赶紧安慰,拍着她的背,道:“咋了咋了?别急,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出啥问题了?来,慢慢说。咱俩一块儿商量,没啥大不了的问题,咱俩合在一起,那是无敌地,神挡杀神,佛挡灭佛!通杀!”
        谢眼泪婆娑的道:“麟儿……麟儿……麟儿他……”
        说着,又哇一声哭起来,哭得卫螭那个急啊,谢话说的又不清不楚的,搞得卫螭一阵抓耳挠腮,急问:“麟儿咋了?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娘的,走,咱们回去!”
        拉着谢就要往外走,谢连忙拉住他,镇定一下情绪,忍着眼泪,道:“麟儿不是咱们的了!”
        孩子爸的占有欲是惊人的,一听谢的话,立即满脸的杀气,磨着牙道:“啥?!有谁要和我抢儿子么?说!是谁!我劈了丫!”
        “不是!”
        谢努力定了定神,好不容易表达清楚:“是宫里,今天传下一道圣旨,说要招我们麟儿做驸马。”
        宫里?!驸马?!
        卫螭一惊,跳起来,怒道:“谁这么没人性,居然抓我家麟麟做驸马,想搞正太养成么!宫里的公主们都养了几年的老牛了,居然想吃刚发芽的嫩草!没天理了!”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二章  出狱
        咚……”
        某男被敲了一下脑袋,委屈的低头,迎上谢不悦的眼神。谢道:“人家快急死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卫螭捂着脑袋坐下,和谢面面相觑,叹了口气,道:“高阳的婚事能改,那是没发圣旨,还有得商量,现在圣旨都发了,还是趁我被关禁闭的时候发的,摆明了,李二陛下丫不想给我们反对的机会,铁了心的要和我们家做亲家。”
        “义父也是这么说。”
        谢有些泄气,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卫螭拉着她手,问:“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谢满脸忧愁,道:“大唐的公主,可没省油的灯,有个公主做媳妇,以后,咱们家还能安宁么?婆媳关系……”
        很纠结,很郁卒的样子。卫螭看着她那表情,不知咋的,竟然觉得很可爱,考虑到太座大人的心情,卫螭笑道:“现在就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太那啥了些?”
        谢脸孔一板,冷冷道:“你想说我杞人忧天么?”
        卫螭赶紧撇清:“哪儿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谢气不过,拉过某男的手,咬了一口,继续忧愁,卫螭揉着手背上的一圈牙印儿,笑道:“你忘了么?我们家麟儿一岁都还不到,新城公主也才两岁,现在就忧愁婆媳关系,是不是太早了?再说了,就兴皇家搞正太养成。不兴咱们家来箩莉养成么?别忘了,皇家地那些大小萝莉可是很崇拜我呢。”
        最后两句,卫螭说的非常阴险,那表情,那语气,真是太邪恶了。谢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一笑。想想也是,现在一切都还为时尚早,现在就开始担忧,也夸张了些,还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见谢笑出来,卫螭嘿嘿怪笑道:“以后逮到机会就给她们灌输三从四德、贤良淑德的观念和规矩,争取给咱家儿子培养个好媳妇儿出来。”
        这话说的。谢不由一笑,也跟着轻松下来,再没了刚才的惶急模样儿,笑道:“现在确实为时尚早,我是关心则乱。其实,就算按照真实地历史来,唐朝的公主,初唐时候还好,除了高阳公主,其他的。都还算乖巧。”
        卫螭笑着道:“那是,也就高阳彪悍些,其他的,社会风气摆在这儿,改嫁是社会大环境,大唐公主改嫁也无可厚非。可不是人人都像高阳公主、太平公主。还有后来那个差点儿做了皇太女的安乐公主。而且,貌似新城那小妞儿,真实历史上的命运并不好,身为嫡女,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和关爱,最后还被驸马给谋杀了,可怜得很。”
        “那……接受这件婚事吗?”
        “不接受还能咋办?人家李二陛下都趁着我不方便的时候赐婚了,暗示地那些明白了。再跑去闹,可真是抗旨不遵了。先看看吧,如果将来,麟儿能和新城看对眼。那就好办,如果不对眼,又再说不对眼的办法。总有咱俩在,不是么?”
        卫螭的想法很乐观。谢想了想,没再反对。如今,麟麟和新城都还小,可以说还是两张白纸,什么都不懂。用带着偏见的眼光,去看待两张充满不可预知的白纸,那不是明智的做法。婚么,定着就是了,只要长孙皇后不死,只要卫螭还继续在宫廷中走动,培养个脾性好的儿媳妇儿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小俩口商量定了,卫螭还不能出去,只能由谢出面打理一切。谢恩之后,还要把定亲信物送去。在这个信物上,两口子又犯难了。卫螭出馊主意,对谢道:“你的那个香水已经用完了,要不,把瓶子当宝物送去吧?”
        谢一愣,失笑,道:“坏人,你就忽悠吧。我打算把我的表送去,或者,我的项链也行。”
        卫螭很遗憾地道:“可惜了,早知道把手机啊什么的留着,这种时候,拿出去忽悠人也是可行的,说不定,我家麟麟种马后宫的野望就靠那些东西实现了,唉,真是太遗憾了。”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卫螭可不舍得让谢把她的腕表和项链拿去,只是找了手艺好的工匠,花大价钱整了块儿好玉来,做了一对玉佩送去。算是定下了娃娃亲。
        亲事定下了,这牢,还是得接着做,好在,坐牢地日子,也不能难过,被人供神似的给供着,能不愉快么。
        这天,李绩、程知节俩老汉来探监,满面红光,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带着酒菜,进来把人赶走,牢房里就剩下卫螭、李绩、程知节三人,摆开酒菜,上来啥话也不说,先给卫螭灌下去三大杯酒,喝的这厮晕头转向的,还搞不清楚究竟为了什么事情让俩老汉这么表彰他。
        满脸苦哈哈的表情,卫螭道:“李伯伯、程叔叔,这酒已经喝了,小侄可是半条命下去了,还剩下半条,是不是该明示一下,要死也让咱做个明白鬼吧?”
        程知节哈哈大笑,蒲扇大掌一掌煽在卫螭后脑勺儿上,扇地卫螭想大声叫救命,极度怀疑程知节想谋杀他。程知节笑道:“我和李大哥是打赏你来着,四郎啊,你的牢快做到头了!”
        “咋?难道陛下发慈悲了,决定减少我的刑期?”
        李绩呵呵笑道:“非也。四郎,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那个特种兵么?”
        卫螭汗颜,道:“那是酒喝多之后地酒话,伯伯不会真放在心上了吧?”
        李绩意味深长的看卫螭一眼,道:“既然你说是酒话,那就是酒话吧。不过,我们几个老头听了你的那些酒话。深受启发,从军中挑选了一些精锐,试建了一个小队,秋猎地时候,操演了一番,效果还行。”
        嘴上说着还行。不过,看俩老汉那眼神,那表情,那笑容,卫螭瞅瞅外面,确定没人了,才凑过去,小声问道:“活捉了几个老头?”
        李绩呵呵笑着摸胡须。做沉着状,程老头嘿嘿怪笑着,伸出手掌,比
        字,一边嘿嘿笑,一边数名字:“李孝恭、李道宗、德……”
        —
        一个还比一个猛,不多不少,数了十来个,临了,程老爷子眼睛看了看天。指了指。卫螭骇然,再度小心看看四周,坏笑着道:“谁那么坏,胆子那么大?”
        程知节满脸自豪,道:“老夫亲自指挥!我家老二带队!”
        卫螭无言,只是伸出大拇指。朝程知节比了比,乐得程老汉笑得见牙不见眼,拿起酒杯,拉着卫螭又灌下两杯,灌得卫螭直吐舌,绝对不要和武将拼酒,不然,怎么死地都不知道。
        卫螭赶紧抱拳道:“恭喜两位老爷子。小侄不懂军事,不过是些胡言乱语的酒话,能让几位受到启发自然是好,幸好没造成什么错误。”
        卫螭不懂军事。这是大实话。每个时代的兵种有每个时代的特征,特种兵成立的背景,那是适应现代战争需要地。老实说,当初说出来,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思,更多还是被以前看过的YY小说冲昏脑,后来想起,有时候都一身冷汗。
        大唐的军队,在这个时代,那是最强的,征战天下,所向睥睨。卫螭也拿不准那个特种兵出来后,会有什么后果,也不知道他把那些后代军事发展的东西扔出来,会造成什么效应。所以,说过那一回之后,他就不敢开口再说了,毕竟,他是外行,水平连纸上谈兵都够不上,就怕瞎出主意,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在这里,就不得不佩服一下李绩等几位老爷子的英明和睿智了,因为他们对大唐军队地熟悉,经历过无数的战阵,实战经验丰富,对如何应用卫螭说的那些东西,有着清醒的认识和周到的想法,汲取合适的,放弃不能用的,即使那些是先进的东西,但不符合时下军队建设发展的东西,还是只能舍弃。受制于时代发展的限制,不可能所有地东西,都适合大唐军队。卫螭没有不知深浅、好歹的在这上面说三道四,也是这个原因。什么东西最适合,这需要最了解情况的人来定夺,所谓的不了解情况没有发言权就是这个道理。
        大伙儿都是明白人,也不多说,放开来吃喝就是。放开了之后,卫螭就开始叫苦不迭了。俩老汉的酒量,平时就很彪悍,这会儿一高兴,发挥更是神勇,本来还是三个人对饮,喝着喝着,卫螭那厮已经缩到桌子下面去了,主动认输,喝到最后,就剩下两个老汉互相拼杀,一坛酒喝完,卫螭上床睡觉去也,俩老汉还清醒着,半点儿醉意都没有的在那儿鄙视卫螭地小酒量,自个儿乐呵呵的走人,表示等卫螭出去,还要好好办一桌给他接风洗尘,顺便继续今天的酒兴,听得卫螭直接昏死过去,心中琢磨着,是不是就和李二陛下说说,以后都住这里不出去了。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熙熙攘攘的探监人潮冲击下,卫螭的坐牢生涯,过的很快,眼瞅着,自由的光明就在眼前,心中地愉快,那是不言而喻的。最后一天的时候,房玄龄带着房遗爱来探监。
        天气凉了,这牢房里,也砌上了火炕,如今来客,如果不想受冻,那就进牢房去,和卫螭一起盘腿坐在炕上。房家父子来探监,没啥奇怪的,还是如往常一样接待,只是脱鞋上床地时候,卫螭满脸古怪,目光纠结于房遗爱的脚上,脸都青了,觑眼看看房玄龄,也是一副快昏过去的表情。
        房玄龄急急的道:“快把鞋子穿上,也不看看地方,长辈在,有你坐的地方吗?”
        卫螭极力克制想捂鼻子的冲动,道:“如今天气虽然凉了,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不如出去走走,活动一番,对身体也有好处?”
        房玄龄道:“子悦所言甚是,请。”
        于是,为了躲避满屋子的脚气味儿,一行三人全部转移到小院子里,牢房里空气流通太慢了,再呆下去,卫螭要昏迷了。
        房家父子的来意很简单,就是隐晦的向卫螭表示一下感谢。房老爷子笑道:“昔日,王珪之子王敬直尚南平公主为妻,按皇制,公主下嫁臣民,并不拜见翁婆,王珪坚持以礼行事,谏言陛下,陛下允之,命公主拜见公婆。老夫没有王大人的沉隐正,犬子遗爱也没有敬直的才气,何以尚高阳公主?”
        卫螭呵呵笑笑,没说话。房玄龄慨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遗爱,还不过来谢谢卫大人。”
        房遗爱过来行礼,一言一行皆按照父亲的吩咐,行礼完毕,还觑眼偷看父亲,十分惧怕的样子,不过,能看出,他的感谢确实出自诚心,也是,卫螭也算作了一门好事。房玄龄功耀千秋,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实在让人感叹,如今,应该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了吧。唐朝名相房谋杜断,能得善终,也是一桩美事。
        送走房玄龄父子,好好休息一晚,终于迎来出狱的大喜日子。卫螭收拾一通,换上谢给带来的新衣服,笑着向服侍了他一个月的俩老公公挥手道别,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三人已经结成了死党,这时,卫螭才知道人家的名字,一姓夏,名德;一姓庄,名四养。
        卫螭很热情的和人家道别,让人家有啥事,可以到城里的医馆找他,能帮则帮。这时的太监地位,还不像中唐以后那么权高位重,俩老太监年老体弱,做的又是清闲位子,没权没钱的,第一次遇上卫螭这么和气的人,对卫螭很是感激,卫螭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来着。
        谢看得直摇头,笑言:“老人家的感情,你也要欺骗?”
        卫螭不服道:“哪儿啊!我可是真心实意与他们结交,不然,一个月的功夫,以两老的阅历,还能看不出真假么?”谢一想也是,不再管他,随他去。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三章  有一种温暖
        自由!
        金灿灿的两个字,永远散发着迷人的光辉!为了这两个字,多少人奉献了毕生的血和泪,多少人为此魂牵梦绕,多少人出师未捷身先死。还好,卫螭自个儿觉得挺幸运的,起码,他不用再去进行什么坚苦卓绝的斗争就恢复自由了。
        许是平时人缘太好了,出狱一个星期了,几乎天天都是在接风洗尘宴中渡过,这个拉去吃一顿,那个拉去吃一顿,如果不是有意控制,卫螭怀疑,他会被泡在酒精里渡过一个星期,太可怕了。这会儿,卫螭有点儿后悔为啥不待见文人了,认识的人,武将多过文人是很可怕的事情。为啥每个人的酒量都比他好?!纠结啊!
        本来吃了一个星期,还有酒宴得继续,卫螭为了自个儿小命着想,干脆称病不出,才算从酒缸里被捞出来,那模样儿,太可怜了。
        好不容易在家了,也和高阳公主遇上了。这小萝莉,听从了谢的话,在宫里低调做人,每天规规矩矩,和颜悦色的,该做啥做啥,也不发脾气了,每天老老实实按照课程安排,该去哪里上学就去哪里。唯有来到卫府,才会一扫往日的作风,活泼快乐,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雀儿,吵得人头疼,特别是被吵的那个人还是宿醉状态,那更是罪该万死了。
        “我说,咱的高阳公主,您可是皇家公主,礼仪、仪态总要保持吧?谁家闺女像你这么多话?”
        卫螭抱着脑袋缩在软椅上。懒洋洋地抗议。高阳被闹了个大红脸,好委屈的转向谢,准备去告状。妞妞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咯咯笑,笑得高阳的眉头都拧起来了,才稍微收敛,转向卫螭。抱住他胳膊,撒娇:“师丈,你偏心!”
        卫螭揉着眉心,把妞妞的小胳膊儿推开,道:“我心咱在左边,没偏,很正常。这点儿,我是医生。我比你明白。”
        这话说的,死不正经又吊儿郎当。妞妞一愣,干脆把脑袋拱卫螭身上,不服气地扭来扭去,总之,卫螭不拿出正经严肃的态度对她,就和卫螭没完的架势。卫螭被妞妞小牛犊似的拱了几下,招架不住,赶紧道:“行了行了,坐好。你属牛的么?来,我看看,哪里是牛角?”
        妞妞嘟着小嘴,满脸的不乐意,“哼”了一声,眼睛湿湿的看着卫螭。眼瞅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卫螭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儿想笑,这些小丫头啊,一个还比一个不让人省心。伸手揉了揉妞妞地脑袋,道:“行了,说吧!你有啥委屈的?师丈我怎么偏心了?”
        妞妞还没说话,一边的高阳已经不冷不热的道:“还能有啥。不就是为师丈和师父帮我不高兴么?李雪雁,你就不用想了,你家那个父王可没我父皇好说话。”
        “胡说!师丈和师父会帮妞妞的!”妞妞立即不高兴的反驳。俩小,又斗上了。卫螭苦笑着摇头。看了一副扬眉吐气状的高阳公主,又看了看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妞妞,心中若有所思。
        和谢意味深长的对望一眼,谢伸手给俩小屁股上一人一下,道:“上课时候要专心。”
        妞妞吐吐舌头,赶紧回神,高阳不屑地看妞妞一眼,挟着难得的胜利,心情愉快的继续上课。卫螭歪软椅上打瞌睡,继续在宿醉的痛苦中煎熬。
        上完课,俩人回去前,卫螭让她们打了一遍五禽戏,看架势,俩小都有练习,打得像模像样的,挺像回事儿的。卫螭这才满意,在宫里坐牢地时候,宫里的正太、萝莉们喜欢找他玩耍,他干脆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领着小朋友们一起做早操,一块儿练习五禽戏,特别是小兕子,对她强调了数遍,很乖的表示记住了,会好好按照卫螭的交代,每天早晚都做一遍。
        俩小萝莉走后,谢道:“似乎有后遗症了,说说她们,会听吗?”
        卫螭道:“这么大的孩子,没有切身体会,只靠说,作用不大,因为她理解不了。再说,这俩孩子,一个自小丧母,一个在家里不受人待见,都是缺乏爱的孩子,比普通孩子更抗拒亲近人,但亲近了、信任了,又比普通孩子来的牢固,我倒有个办法,或许能管用。”
        谢笑道:“能管用最好,我愿意照顾她们,但她们也不能依靠我们一辈子,如果在现代到也罢,这里是大唐,她们地身份明摆着,自立是最需要的。”
        卫螭点头,径自出神,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谢知道他在想事情,也不打扰他,自己也思索起来。
        “夫人,老爷,不好了!”
        “怎么了?”
        “门口……门口摆了好多东西!”
        悠哉哉的躺软椅上,有气无力地和谢说着话,招弟进来,小脸蛋儿绯红,一脸的激动。
        卫螭和谢一奇,起身随招弟出去看,卫府的大门口,摆了长长几排提篮,提篮里,什么东西都有。鸡蛋、鸡肉,甚至还有几块颜色看着很新鲜的鲜猪肉,还是精瘦肉,最嫩的里脊那一块儿的,还有些枣子啊、柿子等等水果,摆满了一地。
        卫螭看得目瞪口呆,把看门的小厮叫来,问:“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摆的?”
        小厮道:“老爷,是庄户们送的。听说您生病,他们就踢了这些东西来,说是给您多补补身子。”
        卫螭默然,拉过管家成叔,打算详细了解情况:“成叔,我称病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庄户们怎么知道的?”
        成叔苦着脸道:“前两日,庄户们来领饲料地时候。饲料房的小厮们,无意间说漏了嘴,连续好几日,都有送东西来,送回去还给他们,第二天。他们还照样送来。乡亲们说了,因为老爷的缘故,乡亲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他们也没什么好东西,就送点儿自家的东西过来,希望老爷不要嫌弃。我知道老爷和夫人不喜欢,但也没法儿,送回去了他们还会送回来。”
        —
        真是淳朴的人!
        卫螭和谢对望一眼。望着那些东西出神,卫螭眼尖地看到一个脑袋在墙角探来探去,鬼鬼樂樂的,探出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一张花花的小脸蛋儿,清亮的眼睛,鬼头鬼脑的样子,卫螭喝道:“狗蛋儿,躲什么,过来!我看到你了。躲也没用。”
        墙角伸出一个脑袋,果然就是狗蛋儿。厮满脸天真的傻笑,也不过来,就是探出脑袋,道:“庄主哥哥,狗蛋儿要看着庄主哥哥把东西都拎回去!”
        敢情丫还是放哨的。卫螭啼笑皆非。略一思索,摆手吩咐:“都带回去吧!一片心意,不能辜负了。”
        “是,老爷!”家丁们听命,把东西全给拿进去。卫螭叫住要跑走地狗蛋儿,道:“等等,别跑!提篮不要了么?”
        狗蛋儿呵呵笑着挠挠脑袋,慢慢跑了过来。来到近前,卫螭细细打量他,气色比过去好了不少,尖尖的小脸儿也圆润多了。现在看着虎头虎脑的,憨傻得可爱,看得出来,生活确实好多了。
        卫螭蹲下身,与狗蛋儿平视,笑道:“狗蛋儿,告诉哥哥,你现在每天都吃些什么?”
        狗蛋儿天真的笑着,道:“每天一个鸡蛋!姐姐和狗蛋儿可能干了,我们养了好多小鸡,还有好多小鸭子,每天捡好多好多的鸡蛋、鸭蛋!姐姐还养了好几头小猪,奶奶说,过年的时候,要给狗蛋儿和姐姐做新衣!”
        卫螭笑得温暖,拍拍他,笑道:“狗蛋儿和姐姐都很能干!不错,继续努力。”
        狗蛋儿一阵嘿嘿憨笑,小脸儿满是开心、兴奋的道:“狗蛋儿知道!我和姐姐约好了,我们要努力养鸡养鸭,喂胖胖的大肥猪,攒多多的钱,将来给爷爷、奶奶养老,狗蛋儿要好好孝顺爷爷、奶奶。”
        卫螭心中又酸又甜,笑问:“那狗蛋儿知道什么是孝顺么?”
        狗蛋挺着小胸脯,道:“知道!姐姐说,孝顺就是要听爷爷、***话。可是,狗蛋儿想,应该不止是这些。”
        “哦,那还有什么?来,狗蛋儿给哥哥说说,咱也学习学习。”
        狗蛋憨憨笑着,抓着头,小声地,底气不是很足,一副不确定的口吻,道:“爷爷、奶奶、姐姐总是把好吃的都留给狗蛋儿,最疼狗蛋,要狗蛋快快长大。狗蛋想将来长大了,也把好吃的都留给爷爷、奶奶和姐姐。将来,狗蛋长大了,要种多多的粮食,养多多的鸡和鸭,养多多地猪,让爷爷奶奶和姐姐,顿顿都能吃白面,顿顿都能吃鸡蛋、鸭蛋,顿顿都能吃肉。庄主哥哥,狗蛋的是孝顺吗?”
        卫螭怔怔看着狗蛋儿花花的小脸儿,看着他天真憨厚的笑容,看着他清亮的眼睛。一旁的谢弯下腰,摸摸狗蛋儿的脑袋,温和的笑着道:“是,这就是孝顺。狗蛋要记得,等长大了,也要这样对待爷爷奶奶和姐姐。”
        狗蛋儿地小脸儿笑了开来,灿烂若朝阳,充满希望,充满热量:“嗯!狗蛋记住了!”
        说了两句,下人们把腾空的提篮送出来,提篮内,装了些蛋糕、果酱等卫府自己做的吃食,还给狗蛋儿塞了两包糖,让他带回去和大妞一块儿吃。让成叔带着人,拎着提篮,一家家去送还,顺便交代他们,不要再给卫府送东西,有多余的东西,拿去卖了或是给孩子
    ,大家日子过地好了,卫螭这庄主也就做的开心、满庄户们送来的东西,就卖价来说,没有卫府送回去的东西价值高,但贵在心意,他们的心意,让卫螭和谢这俩从现代穿越来的人,感到了一种人性的温暖。
        怕庄户们再送东西来,接风洗尘的风头也过了,卫螭从称病不出的状态中解脱出来,重又恢复了“健康”地姿态。开始四处蹦跶——四处打听哪里有要生小马的母马。打听来打听去,终于打听到了,河间郡王李孝恭家,还有京里能养马的几处地方都说有母马怀了小马,估计就在这几天要生产了。卫螭赶紧眼巴巴的上门去拜访,首先去的是李孝恭那里。
        李孝恭老爷子接见了卫螭。待卫螭禀明来意后,满脸的错愕,苦笑道:“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为了这等小事儿,何须劳驾贤侄亲自登门,派人来说一声就是。”
        卫螭憨笑道:“礼貌总是要讲地,不然,小侄怕义父打屁股。到时候。我家老爷子可是会说,没学问就很丢人了,再连礼貌都没有,留之何用,还不如一锏打死算了!”
        李孝恭哈哈大笑,指着卫螭,笑骂:“好你个小子,叔宝兄疼你还来不及,岂会舍得打你,污蔑老父。该当何罪。”
        卫螭嘿嘿笑道:“小侄说的都是实话来着。”
        笑谈几句,李孝恭问:“贤侄一个文弱人,也有兴趣养马?”
        卫螭道:“不是,小侄不懂马,更不懂养马,只是想看看。见识一番而已。”
        李孝恭一奇,疑惑道:“见识?!这可奇怪了,难道,其中有什么玄机?”
        卫螭嘿嘿笑笑,不予作答。又寒暄了几句,说定如果母马有要生产的迹象,请李孝恭派人来通知一下。说完,卫螭告辞而去。又去跑了其他几处地方,全都敲定好,就等着时间到了赶去。
        时间过了几天,有三处地方的母马都生了小马。时间都在晚上,不方便。凑巧了,唯有河间郡王家的母马,晚上派人来说有生产迹象了,一晚上都没生出来,估计会在白天生产。
        卫螭一听,高兴坏了,一骨碌爬起来,连早点都来不及吃,等高阳公主和妞妞一到,急急杀奔河间郡王府上。
        “贤侄来了,赶紧,马棚那儿已经忙上了,看样子就快生了。这两位是……啊,高阳公主,还有这个小丫头是霍王府的?”
        一进去,李孝恭就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满面红光,看样子,他家的母马生产,他也很高兴。战场上下来地,都爱马,能理解。不过,待看到卫螭身后的两小女娃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拉过卫螭,低声道:“你怎么把这俩小丫头都带来了?”
        卫螭嘿嘿笑着,挠挠头,道:“目的就是她们俩呢。郡王爷见谅,睁只眼闭只眼吧!拜托!”
        河间郡王看着卫螭,满脸古怪,人都上门了,看卫螭的架势,也不可能赶人,只能苦笑着摇头,把人迎进去。卫螭也不耽搁,直接就请河间郡王带他们去马棚。
        到了马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位臭不可闻的味道,河间郡王不愧是爱马之人,马棚打扫得干干净净,马圈中铺着柔软干净的稻草,环境很好。母马身上一片潮湿,又大又亮的眼睛里,全是水,湿湿的,据旁边地马夫说,时候差不多了,快生了。
        俩小丫头,不明白卫螭为什么带她们来这里,也不明白卫螭为什么带她们来看母马生小马。摄于河间郡王的威名,俩小都不敢调皮,规规矩矩的跟在卫螭旁边做淑女状,一个还比一个安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和卫螭一起,悄悄的埋伏在一旁,看母马生小马。
        时间一点儿点儿流逝,马圈里的母马越来越不安,不时发出悲鸣,在马圈里走来走去,一旁地马夫小声道:“王爷,卫大人,开始了。”
        俩小丫头哪里见过这种战阵,也想不到卫螭真会带她们来看生小马,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瞬不顺的看着。看着小马艰难的生出来,看着看着母马不停的舔舐初生的小马儿,看着小马儿抖着四蹄,抖抖颤颤的尝试着站立。
        “为什么母马不帮它,我去帮忙!”
        妞妞跳了起来,就像跳进马圈。卫螭连忙拉住她,马夫道:“郡主,这小马只有自己站起来才能存活,这一关,得它自己过,不能帮忙的!”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四章  有匹小马叫坚强
        不能帮吗?母马好狠心,居然不帮自己的孩子,小马怜。”
        妞妞满脸同情的看着挣扎的小马驹儿。卫螭笑着拍拍她的小脑袋,示意她安静,眼神瞥了高阳一眼,也是满脸的同情,看来和妞妞有同感。
        在摔倒了好多次后,小马儿终于站起来,钻到母马腹下去吃奶,母马不停的舔着它,安静的站着,此时的慈爱,与刚才小马驹儿站立时的冷漠,截然不同。吃完了奶,小马驹儿疲倦的爬下,母马不停的用鼻子去拱小马驹儿,要让它起来,继续走动。
        妞妞又道:“小马驹儿多累啊,为什么还要它继续走动呢?”
        高阳黑漆漆的眼瞳,看着母马,眼眸中的光彩,时隐时现,道:“母马对小马驹儿好狠心,那么小,刚出生,就要这么对它的孩子,实在可恶!”
        卫螭呵呵笑笑,把俩小萝莉拉过来,笑道:“你们都觉得母马狠心,小马驹儿可怜?”
        俩小萝莉齐齐点头,旋即又因为对方竟然与自己的看法相同,不约而同的哼一声,齐齐把头转开。看得卫螭一阵好气又好笑,干脆动手,按着俩萝莉的小脑袋,强行转向他,惹来俩小的抗议,一个说卫螭欺负她,一个则扑卫螭怀里撒娇。
        卫螭呵呵笑,道:“师丈我的看法,刚好与你们相反,母马这么做,恰恰是为了小马驹儿好。”
        “为了小马驹好?!”
        俩人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问,齐齐转头看着卫螭。卫螭道:“有句话说,今天地一小步,就是来日的一大步。对马来说,出生之后能不能成功的站起来,关系到它们能不能继续活下去。这是它人生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只有闯过了这一关,才能再言其他,这是它们的种族本能。”
        “知道么?在马儿未被驯服之前,它们生活的地方,不像如今这样,只要跑动劳累就行,不像如今般安逸、舒服。野马生活地地方。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野狼、老虎、豹子等猛兽,可是很喜欢吃它们的肉,天敌众多。野马是群居动物,要保命,只能靠不停的奔跑,好的身体素质,才能保证它们在天敌来袭时,跑在族群的最前面,而不是落在后面。被野兽吃掉。马儿的一生,有太多危险。为了生存,从出生开始,就要不断的学习,不断地变强,只有自身强大了。才不会被野兽吃掉。”
        高阳问:“母马不能帮小马驹吗?”
        卫螭摇头,道:“帮不了!马儿虽然是群居的,但它们是食草动物,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比它们更加凶猛的猎食者也是群起而攻之,母马只能帮小马驹儿档一个敌人,其余的,只能靠小马驹儿自己跑。自己逃,搏命的时刻,谁也帮不了,只能靠自己。这就是生存!”
        高阳哑然。低头思索,不再说话。妞妞也是一般,看看卫螭,又看看母马和小马驹儿,眼神中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卫螭笑着拍拍俩小箩莉的头,任由她们自己思考,等她们想出个所以然了,他再说话不迟。
        “好了,大开了一次眼界,还不赶快感谢一下河间王?”
        俩小很乖巧的行礼:“谢谢王叔。”
        河间郡王笑着表示没什么,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卫螭,眼中地探究和好奇,清晰可见。卫螭呵呵憨笑着不语。
        看完生小马驹儿,三人一行回卫府,来时,三人都是骑马来的,说起来很丢脸,两个小萝莉的骑术都比卫螭好,卫螭一个大人,反而落在后面,搞得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临走时,河间王来送行,卫螭扶着两个小萝莉上马之后,被河间郡王拉住,笑别有意味,道:“卫家有子,名螭,字子悦,性诙谐,所言所行,非常人能猜度也,言行皆有妙用,君臣共赞之,实妙人尔。果然名不虚传也。”
        卫螭汗然,赶紧道:“王爷,您刚才说的是我么?不会是和我同名同姓的吧?我也就是会讲点儿小故事,比较擅长攀扯,掰着个故事出来忽悠俩小丫头而已。”
        河间王一愣,哈哈笑了起来,拍拍卫螭,道:“如果这也是忽悠、攀扯,那多来几次又何妨?”
        卫螭无言,其实,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地,比较喜欢阅读,童心未泯,爱玩爱闹的小医生,现代的高级知识分子,古代的半文盲,真没什么过人之处,为啥大唐的君君臣臣们,都是一副他很厉害的样子呢?不解。
        辞别了河间郡王李孝恭,一行人回去卫府。一路上,俩个小萝莉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幸好马骑得慢,不然,骑马都能发生交通事故,还是那种自己人撞自己人,或是自个儿去撞路旁的大树,总之,只会是那种很没面子地肇事。
        回到卫府,谢高挑窈窕的身影,面上带着温润淡雅的笑容,柔软温柔的目光,迎向归来地三人。迎着谢的目光,高阳跳下马,悲喊了一声“师父”,扑过去,投入谢怀里。
        谢笑着搂住她,手轻轻拍着,柔声道:“没事没事。”
        高阳“嗯”了一声,还是在谢怀里,不想动的样子。妞妞在马背上做了个鬼脸,自己跳下马,拉着卫螭的手,道:“师丈,你看,高阳像个小孩子,只会找师父撒娇,不害臊。”
        卫螭笑着敲她小脑袋一下,略带责备的看她一眼,妞妞嘻嘻一笑,吐吐舌,拉着卫螭的手,四人一起进家门。
        进了卫府,谢让俩小坐下,自个儿坐到她们对面去,笑问:“看到小马驹儿怎么诞生了吗?”
        俩小点头。高阳低着头。抬起眼看了谢一眼,眼中又是那种倔强地小兽眼神,谢看得心中一阵感叹,温软的眼神,轻轻的安抚着她。
        妞妞则很活泼的举手,笑道:“看到了!小马驹真厉害。母马也好伟大。”
        谢和卫螭对望一眼,卫螭道:“是啊,母马很伟大,小马驹儿也很不容易,但这就是生存,没有办法。母马辛辛苦苦怀孕,产下小马驹,自是希望它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但严苛的现实,残酷地自然环境,逼迫得母马必须下狠心,从刚出生就开始锻炼它的小马驹儿,让小马驹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拥有强壮、健康的四蹄,只有这样,小马驹儿将来才能逃脱野狼、豹子等猎食者的捕捉,平安的成长。平安的渡过
        人生。从小马驹儿长大到成年地好马,要经历很多经历很多很多的危险。这些危险,不可能全部都由母马帮它抵挡,生命是有限的,母马比小马驹儿老那么多。有一天,它会比小马驹儿先死去,如果小马驹儿一直在它的保护之下,那等它死后,小马驹儿怎么办?”
        俩小都是人小鬼大的人儿,卫螭话里的意思,俩小都听明白了,低着头。没说话,眼泪,却顺着脸蛋儿滑落,落得卫螭直摇头。这俩小丫头,还真是娇气。
        谢笑着掏出手绢,一边给俩小擦眼泪,一边柔声道:“好了好了,没事的,别哭。你们师丈是在给你们讲道理,并不是要逼迫你们什么。马儿也好,人也好,一生所要经历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师父和师丈喜欢你们,希望你们能平安长大,将来开心、幸福的过舒心日子。你们明白吗?”
        俩小含着泪,还是低着头,齐齐点头,不说话,可怜地小模样儿,真是让人又怜又疼。卫螭伸手拍了拍俩小的脑袋,道:“小马驹儿也好,人也好,一生的时间,一生的经历,总有这样那样的挫折,总有这样那样的痛苦和磨难,也总有好多好多地惊喜与幸福。只是,阳光总在风雨后,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现在,我和你们师父还在,还能说上话,还能护着你们,可将来呢?如果我们不在了,你们怎么办?彷徨度日或是骄横莽撞,什么都随着性子来,软软弱弱的,没一点儿自保的能力?到那时候,你们只会怨恨我和你们师父,没好好教导你们,让你依赖成性。”
        “我才不会!”俩小齐声哽咽道,眼泪婆娑的,鼻头哭得红红的。卫螭温和的笑着,刮了俩小的小鼻子一下,道:“现在可难说了。”
        谢笑着白了卫螭一眼,柔声道:“你们师丈常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走。这世上啊,最可贵的品质,莫过于坚强。受到挫折,遇到困难,勇敢、积极地去面对,即使有一天,失败了,也能从头再来。我希望我教出来的弟子,自立、自信、自强,像只小马驹似的,坚强、勇敢,跌倒了也不怕,再努力站起来。”
        卫螭接着道:“为了生存,要有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和自信。你们俩地环境,比不得我们。我和你们师父,就是普普通通一家庭,过过小日子。但你们不同,你们站的是高位,得到的,比常人多,盯着你们的人也多,稍不留意,就可能灾祸及身,你们俩的性子,又不是安份儿的人,现在还好,有我和你们师父顶着,还能帮到你们,等将来,或许有一天,我们再也说不上话的时候,你们要去依靠谁?只能靠你们自己!”
        —
        卫螭收起玩笑的神情,正经的摸着俩小的头,道:“你们俩的年纪相当,都是大孩子了,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有些东西,你们的家庭环境,见过的、听过的,比我见过的还多,心中应该比我们清楚。想想自身,是不是该做些改变?让你们的自保能力更强一些,而性子,该收的时候,也要收一收。学会去看、去听、去学,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你们安全,日子能过的稍微如意些,明白吗?”
        俩小眼睛里还含着泪水,怔怔望着卫螭和谢,眼神有些迷茫。卫螭和谢叹了口气,谢把俩小搂入怀里,道:“野外充满了危险,各种各样,虎视眈眈的敌人太多,母马为了让小马驹能生存,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锻炼它,教它生存的本领。多的话,我们也不再说,你们俩自己好好想想吧。”
        妞妞抬起头,看着谢,脆声道:“师父,妞妞明白,妞妞会做个坚强、听话的好孩子的。”
        谢笑了,拍拍她的小脸儿。高阳则闷闷的问出一句:“师父,您今后不再管敏儿了吗?”
        谢一愣,与卫螭对望一眼,卫螭点点头,道:“妞妞,我们出去逛逛,看看秋末的花园是啥样,对了,想吃啥?师丈亲自给你做!”
        妞妞是个聪明的小丫头,笑着站起身,跑过去,抱住卫螭胳膊儿,撒娇道:“师丈,妞妞要吃肉丸子!还要吃玉米饼……”
        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串,卫螭一边听,一边点头,一大一小,走了出去。待俩人出去后,谢凝视着高阳,道:“敏儿,你心中是否对你母亲的早逝,心存抱怨?”
        高阳可怜兮兮的含着泪,梨花带雨:“别人都有母亲,别人都有人疼,敏儿没有。别的小孩儿生病的时候,有娘亲照顾,敏儿没有。别的小孩儿被人欺负的时候,有母亲安慰,敏儿没有……”
        看她说的越来越辛酸,谢连忙抱紧她,柔声道:“傻孩子,你误会了,事实并非如此。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如果不疼爱,她就不会把你生下来,不会尽心的把襁褓中的你抚养长大。傻敏儿,你知道吗?有些母亲,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对孩子说一声爱,因为她们只会笨拙的用行动表示。饿了的时候,给你吃的,冷的时候,把你抱在怀里,哭的时候,耐心的哄你。这些,又何尝不是母爱?知道吗?对于一位母亲来说,不能亲自看着孩子长大是最大的痛苦和遗憾。这是我作为一位母亲的感受,你能懂吗?就像母马不停的拱累了的小马驹儿起来走动一样,母爱并不是只有一种方式,大爱无言,敏儿,要好好想想啊。”
        高阳愣了一阵,哭了起来:“师父,师父,敏儿错了,敏儿不该误会母亲,母亲会原谅敏儿吗?”
        谢暗自松了口气,微微笑着,轻拍着高阳,道:“会的!母亲是永远也不会记恨孩子的,因为她是母亲,你是孩子。”
        “嗯!”高阳窝在谢怀里,带着眼泪,甜甜的笑了开来。
        三天后,河间郡王府派人过来,说是等小马驹儿长大了,就把小马驹儿送给卫螭。卫螭心中很高兴,决定到时候把小马驹儿转送给高阳,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马坚强。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五章  家传武艺与少女的梦想
        育,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如果那么简单,再有好人、坏人的区别了。有些人固执的喜欢一条道走到黑,不乐意听别人的意见,有些人愿意听,也愿意去想,所以,那些人,总是在不停的进步。
        妞妞与高阳,典型的两个性格,当然,俩人都不笨,但是,性格决定了她们处事的方式,相对来说,妞妞比高阳成熟,也比高阳愿意听从别人的意见,随着谢学习之后,还是一样活泼,但是,处理事情的手段,已不再像当初那么笨拙了,知道婉转含蓄,懂事了不少,在霍王府里,不再像以前那么不招人待见了。
        而高阳的性子,太过刚烈,容易钻牛角尖儿,想法、做事都容易走极端,自尊心极强,看似挺刚强的一个人,其实很脆弱。这俩小萝莉,看着要人操心的,反而让人放心,看着让人放心,其实却是最操心的一个。
        因材施教,说的是教育方针,与她们俩谈话,也要看俩人的性格,所以,卫螭从来不在谢与高阳谈话的时候在场,这是一个性格与方式方法的问题。
        妞妞是个聪明的精灵小丫头,知道卫螭避让出来的心思,嘻嘻笑着就岔开去,缠着卫螭让他教做菜,说是回去要亲自动手做给母亲吃,以感谢母亲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教导和爱护。
        这个心很好,卫螭听得挺乐意地。颇有积极性的教给她一些简单的菜式。妞妞很用心的学,在卫螭的指点下,倒也做得像模像样,也有点儿天分的样子,起码没把酱油当成醋,没把厨房给烧了。这就是很好地。
        待得谢与高阳谈了出来,妞妞已经学会了好几个菜,跃跃欲试着,眼珠乱转,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卫螭笑呵呵看着,随她胡闹去,只是不是故意捣乱就好了。想当年,他第一次自己独立做了一碗蛋炒饭出来给老妈享用。老妈都那个自豪,从小念叨到大,感觉那个自豪,就像卫螭学会做一碗蛋炒饭,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其实,也不过是一碗很普通的,味道也不咋地,完全说不上厨艺的蛋炒饭,但是,心意最重要。妞妞有那个心。也就是好的。
        小孩子都有攀比心理!
        看妞妞学成功了,看着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高阳心底的小火苗儿,瞬间窜成熊熊大火,拉拉卫螭衣袖,表示她也要学。请卫螭教导她。卫螭也不好打击小孩子地积极性,是吧?逐点头答应,干脆大手一挥,全部到厨房去。
        事实证明,不是谁都适合学做菜的,教了半天,浪费了不少材料,高阳就学会做蛋炒饭。其他的……看着惨不忍睹的厨房,看着他家厨娘欲哭无泪的眼睛,卫螭接受了这个惨痛的经验教训,和厨娘一起。相视无语凝噎,俩人身后,一样凄惨的暗色调背景。
        “高阳公主,浪费可耻!师父家可不如皇宫富裕。”妞妞娇笑着,刺激高阳公主。卫螭一阵头疼,这小丫头这不是添乱么!这还不止,卫螭还听见谢在那里宽慰郁闷的高阳小萝莉:“无妨,为师也不擅长厨事,尝试过就好,以后啊,像师父一般,安心等着吃就是。”
        谢童鞋,不要教坏小朋友啊!痛定思痛,卫螭忽悠道:“高阳啊,那啥,知道厨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郁闷的高阳,摇摇头,还是满脸伤心表情。卫螭道:“厨艺地最高境界,就是蛋炒饭!所谓大巧若拙,大繁至简。厨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简单的东西,化腐朽为神奇,变成最可口的菜式。嗯,你这碗蛋炒饭吧,已经深得厨艺精要,值得夸奖,比我做的好多了。蛋炒饭,看似简单,其实却是最考验技术,最简单也最困难。当年我出师的时候,我师父只要求我做一盘蛋炒饭,说是只要蛋炒饭做地好了,那其他的都合格了。蛋炒饭,才是代表厨艺的最高标准。我们家高阳身份摆在那里,生来就是让别人给你做,而不是你亲自去做的,挑战一下最高难度就够了,简单的,咱不屑学,是吧?”
        深受打击、一派萎靡之态的高阳公主,听了卫螭的忽悠之词,重又焕发出勃勃生机来,眼睛亮亮的瞪着妞妞,道:“听到没有?李雪雁,师丈说我这才是最难地!哼!”
        小腰一扭,走出厨房。妞妞被卫螭拉住,咽下了要出口的反驳之言,一副委屈加同情的看着卫螭,道:“师丈,您辛苦了。”
        卫螭摇头感叹:“没办法,做了你们俩个小丫头的师丈,就是我这辈子最大地考验,咱只能生受了!”
        妞妞不依,扑卫螭怀里撒娇,叫着卫螭欺负她。卫螭嘿嘿坏笑道:“欺负你?!那好,来,帮忙收拾厨房吧!这才叫欺负你,懂吗?”
        妞妞小嘴一撅,扔下一句:“师丈是坏人,不理你了!”然后转身走人。卫螭感叹,这年头的小孩子是越来越不好骗了,鬼精鬼精的,居然就这么找机会跑了!好吧,他也学习一下,把厨房交给厨娘收拾算了,这厨房实在是被糟蹋的惨了点儿。
        卫螭对厨娘吩咐道:“那啥,眼看着我心爱的厨房被糟蹋成这样,实在是有点儿伤心,我回去难过一下,你们好好收拾一下,希望我下次进来的时候,我心爱的厨房能恢复原样。”
        厨娘傻眼,看着卫螭大摇大摆的出去,忍不住捂嘴一阵笑,挥挥手,叫上丫鬟小厮们一起收拾。
        从此以后,卫府的厨房,成了高阳公主的禁地,不允许靠近五米之内。此决议,得到卫府上下,特别是厨房上下的一致赞同。认为她们主人卫螭地这个决定很英明,这是关乎卫府上下生死的大决议。因为,那天被高阳在厨房乱来了一通后,卫府当天下午和夜宵,都是面条儿,蔬菜全被糟蹋了。那些半生不熟,厚度大小不一的肉片,则拿去喂狗了。狗狗吃了的后果就是拉稀了三天,幸好人家孙
        术精湛,就是治狗也是一把好手,不然,卫螭真要冲高阳公主赔偿了。
        这件事儿。就这么按下没再提起,现在是农闲,天气越来越冷,卫府上下全都烧起了火炕,该注意的保暖措施,那是一点儿都没落下,为了防止下人们再长冻疮,孙思邈动手炼制的药膏,几乎人手一瓶。卫府地成药厂,也趁机推出这种药膏。又增加了一笔订单。
        年底了,该和程府、李府、秦府、尉迟府核对账目了。随着茶叶的推广和热销,新式发酵法制作出来的茶叶,不仅味道更好,泡制程序更简单,已渐渐取代了团茶。在上层人家中流传开来,这样意味着,几家的茶厂生意,那是越来越好了,起码,当卫螭看到账本的时候,很是高兴的跳去院子里练了一通似是而非的军体拳,听说是大学时候军训时候学的。不过,根据谢地专业眼光看,那不是军体拳,反而像是卫螭自创的猴拳夹杂着蛇拳。
        这看法一说出来。卫螭就满头黑线,兀自不服气的,满脸正色的得瑟:“夫人,听说过吧?以前有个功夫叫虎鹤双形,咱今天自创的这个,就叫猴蛇双形,咱也能自创武功了,以后,请叫我武学大师!”
        —
        “武学大师?!”
        谢似笑非笑的道:“那大师是否能指点一下?”
        卫螭囧,满脸纠结的鄙视道:“……夫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谢一阵轻笑不语,眼神淡淡的看着卫螭,那模样,又妩媚,又得意,看的某男恨得牙痒痒地。卫螭做怒目金刚状,道:“好吧,既然夫人这说,那以后,猴蛇双形就是卫府的家传武功了,我一定勤加练习,等麒麒、麟麟学会走,我就开始教!”
        这话说的,谢一阵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嗔怪:“无赖!”
        某男还继续得瑟:“无赖就无赖吧,谁叫咱武力值比不上人呢。”
        谢呵呵笑着,走过去,垫起脚尖,在某男嘴上吻了一下,眼神柔软,轻声问:“还要无赖吗?”
        某男眉开眼笑:“当然!当无赖好处太多,不止要继续,还要发扬光大!”
        “你呀!”谢笑着摇头,满心只有欢喜,还有着淡淡的无奈。小俩口,手牵手回转内室,小日子继续甜甜蜜蜜的过下去。
        “飞!飞!”
        卫螭抱着女儿,高高举起,逗得麒麒咯咯直笑,胖胖的小脸儿,笑得张开地嘴。随着年纪和胃口的长大,他们家的双胞胎,体重增长了不少,喂得白白胖胖的,小模样儿,别提多可爱了,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儿,惹得卫螭这做老爸的,恨不得天天呆在孩子跟前儿,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
        逗乐一阵,举累了,卫螭把孩子放炕上,看着她爬来爬去,活泼可爱的样子,心中一动,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他们家花园里,貌似有好几颗上了年头的大树,可以琢磨一下,给宝贝女儿准备一个礼物。
        想到就做。快入冬了,现在是农闲。周木匠家俩口子已经抱怨了好几回,说是太清闲,让卫螭给安排事情做,正好,把人叫来,设计一下,正式开工。
        把花园里最粗壮的那棵树旁边地花草铲掉,改装一下,找来木料,跷跷板、秋千、滑梯啥的,都给做出来,在最粗的那棵树上,卫螭还设计了个小树屋。等盖好后,铺上毛皮,放上一些玩具,墙上么,等俩小宝贝儿会画画后,让他们自己装饰,嘿嘿,到时候,俩孩子肯定喜欢他这老爸喜欢的不得了。
        这个主意是好地,工程是浩大的,周木匠的手艺也是不用怀疑的,只是,卫螭漏算了孩子妈,所以,这个提议刚一说出来,还未盖好,刚刚开始动工的树屋,就被孩子娘给征用了,人家很梦幻的表示,在她家的别墅里,也有一间她家老爷子给她搭建的树屋,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树屋,是每个女人少女时期的梦想。
        卫螭很想不怕死的接一句,他家谢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忽视外表,直指本质的话,真实年纪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还好意思提少女时期的梦想么?!真是……考虑到谢彪悍的武力值,这句话被卫螭给死死的咽下去,他可不想孩子还在襁褓中就是失去父亲,特别是父亲还是被母亲给收拾了的人间惨剧,那也太狗血了,卫螭怕他们家的麒麟双胞胎受不了刺激。
        于是,由于孩子娘的霸权行为,本来只计划盖一间的树屋,变成了两间,本来为了建滑梯等腾地方要砍掉的大树,得以保存。而工程进度,也因为孩子娘的严正要求,先建树屋,其他的推后。
        俩口子乐呵呵的看着周木匠施工,谢还时不时的为那间即将属于她的树屋,出一些小主意,努力的装饰她的树屋,小日子,倒也过的有滋有味,乐趣无穷。
        卫府的日子好过,卫府农庄上的庄户们,日子也不错。养殖业搞了大半年,不止庄稼长势,因为使用了卫府提供的蚯蚓肥料,长势一片喜人,畜牧养殖也进行的有声有色,大半年时间,大肥猪已经卖了一栏,第二栏养殖正在进行中。而鸡蛋、鸭蛋啥的,鸡蛋卫府的蛋糕店、酒楼消耗了不少,剩下的部分,庄户们刚拿去市集,就被抢购一空,由各大豪门给消化了,基本上不用担心产量过大滞销的问题,这还是一个物产缺乏,不够丰富的年代,不是每家都能吃上鸡蛋、鸭蛋的。
        因为养殖业,庄户们手上的闲钱多了,今年应该能过个好年,对卫螭这主家感激得不得了,而且还有意无意的,不约而同的,一起保守这个秘密。即使有亲朋好友问起来,也都推说不知,谁也不把养殖秘方外泄,有志一同的保护卫府上下的利益。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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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9:38:12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六章  “遇人不淑”
        府的田产,经过三年多的打拼,经历了多次封赏,已卫螭和谢都是穿越青年,不懂咋能更好的利用土地,更好的经营才能利益最大化,只知道,该租给别人的就出租,该自家种的就自家种,起码,家里的粮仓,一直都满的。谢习惯吃稻米,为此,家里还专门开辟了块灌溉方便的水田出来种植稻米,还用面粉去换了一些回来,基本都不缺。
        在俩穿越小白看来,这样就是合理管理了,不过,在行家眼里,这种属于最初级的管理方式,显然还没有把收益最大化。为了这儿,谢还被干娘和义母念过,说她不会持家。这种说法,对于古代的女主人来说,算是很严重的批评了。还好,谢是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肯虚心接受批评,不懂的地方,就虚心请教,争取早日改正错误。所以,当初第一次封赏的时候,谢跟着两位母亲大人,扎实的学过不少管理家业方面的事情,这是卫螭后来才知道的。
        如今卫府的田产,主要是两处,一处就是如今农庄所在的地方,偶尔几次封赏的田地,都由谢出面,与附近的人家谈判,置换到一块儿了。还有一处就是南山的茶园,不止有大片的茶山,还有不少农田,也交由了专人去打理,还是按照原来的模式经营,不好改变。
        随着茶叶生意的壮大。还有蛋糕店、酒楼地进项,如今,倒是医馆收入最少,卫螭和谢都是必要的时候才去,平时聘请了两位医术、人品都还算不错的医生坐诊,把孙思邈也解放出来。专心去写他的书,做他的研究。
        南山茶园那边,目前还没有加入到卫府的养殖业***来,养殖业致富,目前还是主家这边地农庄独享。趁着年底查账,家里的产业、地产啥的,又重新理了一遍,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争取更上一个台阶,总要向前才能发展,才能有进步。
        鸡蛋放在一个篮子,如果篮子撒了,鸡蛋也就全没了!要怎样才能避免这个问题?!很简单,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卫府小俩口目前操心的问题。
        历史总是充满了必然与偶然,或许一个不经意的决定,就能改变历史的走向,但谁知道历史自身是否又会有何发展呢?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谁也不能保证永远都是和平年代,谁也不能保证卫府永远都能得到上面的信任,从长远角度出发,把卫府地“鸡蛋”分开放置是必要的。只是,这个鸡蛋要放到哪里,怎么个放置。却是需要好好考虑一番了。
        “老爷,晋王生病,宣您进宫。”
        “晋王生病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换上官服,背上药箱进宫。半道儿,卫螭拐去太医署衙门,找了个太医一块儿去。说实在的,卫螭对自己的中医技术不是很自信。最好带个助手比较好,这个助手就是金铭,这厮本来是配给李泰的,李泰自请去岭南。李二陛下准了。李泰看在金铭是卫螭带去的,如今卫螭是太医署的领导,不愿带金铭去,算是给卫螭面子,而是从新选了两名太医,把金铭留在了京城这繁华之地,算是一个向卫螭示好的动作。
        卫螭也明白,便开始使用金铭,说培养为心腹为时尚早,只是渐渐的把他拉过来,给自个儿使用。心腹这种东西,不是见过几面,相处过几个月就能算的,需要地考验太多,而卫螭也不认识他需要这样的心腹,一切留待时间来验证。
        进宫看了看,李治正太,这几年,身量长高了不少,十来岁,正是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也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李治在弓马骑射方面的技术,比卫螭这成年人都好了不少。可以说,小家伙的身体很棒,所以,并不是卫螭担心地什么疾病,说起来,也不算病,是的,李治正太得的确实不算病,也没啥,就是虫牙,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看着李治捂着脸,躺床榻上,一脸要哭的表情,卫螭实在很不人道的想笑,强忍着,语带探究的道:“我说殿下,一天漱口那么多次,您怎么能长虫牙呢?”
        李治眼泪汪汪的瞪着卫螭,脸上的神情,颇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半天,卫螭才搞明白,原来这小子居然喜欢吃甜食,特别是晚上睡觉之前,每天都要吃一小块儿蛋糕才入睡,仗着年轻身体好,活动量又大,人没发胖,但是,这厮又懒得刷牙漱口,虫牙就找上门来了。
        虫牙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要咨询专门地牙医。很遗憾,卫螭不是,谢也不是。想解除李治小正太的牙疼,只有一个办法,拔了!
        还好,不是大门牙,不然,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高宗李治,就成了缺一个门牙的童鞋了。八卦点儿说,谁知道吕布有没有脚气,谁知道貂蝉有没有蛀牙,是吧?这种东西,不会有史官无聊地去记载,永远都是历史长河中不可解的谜题。
        不过,因为李治正太的虫牙,卫螭赶紧抓住机会,给宫里的正太、箩莉们来了个机会教育,要给她们建立良好的饮食习惯,刷牙习惯。顺带一提,如今,富贵人家都使用的牙刷,制造技术,还是卫府的周木匠传出来的,受到了大唐权贵上下的一致好评。
        解决了晋王殿下的蛀牙问题,卫螭正要回家,被小黄公公半道给拦了回去,说是陛下在御花园喝酒,让卫螭也过去作陪。卫螭到了御花园,李二陛下一个人,坐在那里自斟自饮,表情平淡,似乎不是很开心。难道是秋天忧郁症?!话说。都初冬了,咋李二陛下还在忧郁呢?!
        “参见陛下。”
        “平身吧,子悦,过来坐下,陪朕喝两杯。”
        卫螭过去,还真是大刺刺地在李二陛下下首坐下。接过宫女给斟的酒,饮了一小口。这种斯文的喝法儿,显然不怎么招李二陛下待见,眉头一皱就道:“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小的酒盅,理应一口一杯才是,看你喝酒,十分无趣。”
        卫螭呵呵笑着道:“陛下的酒量是海量。而微尘的酒量,就像一口小水井,没法儿比。海量有海量地喝法儿,小水井有小水井的喝法。小饮怡情,大饮伤身,酒是好东西,适量就好,量力而行,免得酒醉在陛下面前失了仪态。”
        李二陛下笑着摇摇头,端起酒杯。道:“朕命令汝,与朕干杯!”
        卫螭苦笑一声,跟着端起酒杯,仰头喝下,三杯下肚,脸孔
        了起来。丫李二陛下喝的是高度酒,烈啊。
        卫螭这怂样儿显然逗乐了李二陛下,人家仰头笑得好不欢乐。笑毕,李二陛下突然满脸感慨的望着远方,道:“泰儿中秋之后出发去岭南,如今,应该还在路上。”
        卫螭看了看他,道:“陛下想魏王殿下了?”
        李二陛下摇头轻笑。道:“子悦你曾说朕不是一个好父亲,朕心中不服,如今想来,朕。确实不是一位好父亲。”
        卫螭劝慰道:“陛下,其实那是臣说的气话,在臣看来,陛下已经是一位难得的好父亲,帝王里面的好父亲,陛下真心的疼爱诸位殿下们,真心地希望每位殿下都能过好,但往往世事不如人意,并不是说有期望就能达到的。何况,陛下您身处至高之位,有些话不能说,只能做,端看殿下们能不能理解陛下的苦心了。”
        李二陛下笑着点点头,道:“你这小子就是聪明,虽然滑头,但却知道怎样说话能让人舒服,又能表达出你自己的意思,虽说学问差点儿,但也无妨了。”
        别扭的李二陛下!要夸奖人就直接夸奖么,这么说,到底是夸奖还是损人来着?!
        —
        卫螭很想抗议一下,不过,看在他儿子远离,思念儿子心情不爽的情况下,卫螭决定大方一点儿,原谅李二陛下,同是做父亲的,理解万岁好了。
        卫螭心中哼哼,李二陛下看在眼里,不由一笑,心中温暖。这小子,有时候气得人想揍他一顿,但有时候有细心体贴得人心中暖暖的,更想揍他一顿。幸好卫螭不知道李二陛下心中的想法,不然估计他会经受不住刺激的暴走。
        想着想着,李二陛下突然满面古怪之色,道:“前几日,你教高阳过了那个什么蛋炒饭?”
        李二陛下咋知道地?!
        料想到可能性,再想到自家厨房的惨状,卫螭脸孔一白,满脸同情的看着李二陛下,小心翼翼的试探:“陛下您吃过?”
        李二陛下点头,瞪视着卫螭,不语。卫螭嘿嘿怪笑,状似关切的问:“陛下龙体没事吧?需要微臣帮您检查一番么?呃……如果肠胃有啥不适,可千万别忍着,赶紧吃药才是。”
        “卫螭,你在幸灾乐祸么?”李二陛下开始磨牙了,脚尖动来动去的,貌似又有了想踢人地念头。卫螭赶紧移开几步,一本正经的道:“非也非也,陛下,微臣这是在关心您的龙体康健。微臣比您惨多了,不止尝过高阳公主的蛋炒饭,还尝过她做的其他菜式,为了高阳公主那一碗蛋炒饭,我家的厨房、食料全毁了,全府上下吃了两顿面条,陛下,蛋炒饭来之不易啊!”
        李二陛下表情古怪,似乎想笑,似乎得意,似乎羞愧,估计,做父亲的心情很复杂。白了卫螭一眼,拍拍那厮的肩膀,低声道:“卫螭,辛苦你了,今后,高阳再找你学习什么新地菜式,记得通知朕一声,明白不?”
        木有人权!木有人性!丫李二陛下居然想拿他做实验小白鼠!想到他家狗狗的惨状,卫螭脸孔一白,坚决摇头,说啥也不能同意,很是慎重的建议:“陛下,我们卫府的厨房,已经列为高阳公主地禁地,臣强烈的、郑重的建议宫里也依此办理。”
        李二陛下略一思索,一副心有戚戚状,先是点头,旋即又摇头,道:“朕的敏儿孝顺,用你的话说,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要鼓励教育。不行,不能这样做,卫螭,今后,你还是多多辛苦吧。”
        卫螭无言,望着破败的御花园,心情也是一样的破败,不能低估了做父亲的心,为了不打击自己的女儿,牺牲臣子也没关系是吧!遇人不淑啊。
        陪着李二陛下喝了几杯小酒,听听做父亲的别扭心声,卫螭自觉他没去学心理学真是浪费人才,古往今来,能听皇帝发牢骚的,能有几个?做人大臣真不容易。
        其实,仔细想想,卫螭也能理解李二陛下。这些儿女的烦心事,总不能去找长孙皇后说,也不能去找其他大臣说,唯有卫螭这厮,从头到尾,参与到底了,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也没啥不该有的心思,规规矩矩的,诚心诚意的只是希望李二一家子好,李二陛下信任他,愿意和这厮说说这些,也就不奇怪了。
        酒过三巡,李二陛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朕和你说这些,你不许笑话朕,私底下也不行,不然,朕灭你九族。”
        卫螭呵呵笑着,凉凉的提醒:“陛下,臣没有九族给您灭,我们卫府全家,不算仆人的话,也就四口人,人丁单薄啊!”
        李二陛下又白了卫螭一眼,忍不住伸腿踹了卫螭一下,卫螭嘿嘿直笑,跳到一旁避让,惹得李二陛下哼了一声,又是一脚踹上去。卫螭的武力值,哪能和李二陛下这种军旅出身的人相比,很不幸的被踹了一脚,郁闷得这厮只能摸摸鼻子,缩回座位上,彻底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李二陛下这才满意一笑,道:“你这小子就是知趣,能看清楚形式,知道什么是能要的,什么是该要的,心情清醒,这个优点,常人难及你万一。”
        卫螭嘿嘿笑道:“知足常乐嘛,想要的东西越多,付出的就会愈多,陛下说过,臣就是个滑头,是个懒鬼,既然不想付出,那得到的也就不会多,那又何必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反正,过日子么,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当然,如果陛下可怜微臣,想多奖励一些,臣基本上也没啥意见,如果能把前段时日罚没的俸禄重新奖励给微臣,那更是好。”
        李二陛下不怒反笑,轻悠悠丢出两个字:“做梦。”
        让卫螭又是一阵郁闷。陪着说笑逗乐一阵,总算让郁闷状态的李二陛下恢复如初。卫螭琢磨,厮果真是能者多劳,遇人不淑。不止要给李二陛下干活,还要负责给李二陛下疏通心里的疙瘩,他老人家不爽了,还要想法子给他逗乐,难道他堂堂一外科医生,穿越到古代后,还要沦落为史上第一位三陪?!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七章 不请自来
        卫大人。”
        从御花园出来,迎面走来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却是吴王李恪,见到卫螭,露出真诚爽朗的笑容,和卫螭打招呼。卫螭一笑行礼:“见过吴王。”
        李恪爽朗的笑着道:“卫大人无须多礼,经年不见,卫大人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汗,这是什么寒暄词?!卫螭笑着打量了李恪几眼,见他眼中的真诚和感慨,楞了一下,看来确实说的是真话。不由一笑,道:“同喜同喜,不过就算是更胜往昔,比之殿下的风华正茂,那也是万万不及的。”
        李恪苦笑着摇摇头,一副颓丧状,又与卫螭寒暄了几句,向御花园走去,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乐观,好好的吴王做着,老爸罩着,还有啥不乐意的。卫螭摇摇头,回自己家去,不打算搭理吴王。出了宫,叫上候着他的夏生和大虎一起回家。
        天气冷了,骑马不是享受,是灾难。缩着脖子,缩着身子,慢悠悠的驱马回家。这时节,天儿冷,家家户户基本都窝炕上,不大出门,村子里冷冷清清的,偶尔几只狗路过,也是是一副焉了吧唧的样子,大冬天的,都没精神。
        卫螭回到家,高阳、妞妞都已经回去了,天儿冷,谢不愿把她们留长,小孩子身体弱,怕她们受凉感冒。卫螭进去,麒麟双胞胎正在炕上睡觉,旁边谢轻轻拍着。管家成叔也在,看样子,似乎正和谢商议事情。
        “老爷回来了。”
        卫螭进来,成叔行礼,招弟上前接过侍候着。屋里暖和,外面跑了一天。把外袍脱了,交由招弟拿下去。
        卫螭坐下,谢把事情一说,俩人一起发愁。原来,随着封赏地田地越来越多,但庄子的人口却没增加多少,就算把家里的仆人都赶去,也还是不够。人手捉襟见肘。成叔道:“老爷封了爵位,食邑增加了,但庄子上的户数并没有多少增减,田地越来越多,再不招人手,荒了岂不可惜?况且,任由田地荒芜,触犯律法,朝廷也是要找麻烦的。”
        这种事情,卫螭和谢都没处理经验。这古代吧,食邑有严格限制,家里有多少仆人也有个说法,什么样的品级,家里可以养多少仆人,这都是有严格限制地。当然。这种问题,平时不会有人无聊的来抓你的错处,但只要有心,随便御史参一本也会很麻烦。从人伢子哪里再买仆人来,显然是不行的,干些给别人留把柄的事情,显然不是卫螭和谢的做法,所以。在这愁上了。
        卫螭虚心请教:“成叔可有什么好办法?”
        成叔想了想,道:“有愿意迁来我们庄上的佃户,但是,搬来庄上。必然就会参与家禽养殖,如果其中混入几个有心之人,家里的利益,怕会泄露出去。自从蛋糕店、酒楼地鸡蛋用不了开始外销,又卖出那么多肥猪,已有好几个人打听,老爷,不能不防啊。”
        卫螭道:“保密这点不用担心,只要饲料配方还在我们这里,即使知道我们是用蚯蚓养的,他也模仿不了。田地闲置不耕种,官府会找麻烦,先解决人手吧,其他的,看情况再说吧。”
        成叔道:“老爷有了决定,那我等就容易办了。”
        又商议了一下细节上的东西,成叔领命而去,看着成叔略微有些驼的苍老背影,卫螭心中暗叹,如果没有成叔,一切都要他和谢俩穿越小白自己打理,估计触犯律法也不自知,估计官府只罚他们家的款就能开一年工资。
        谢道:“成叔年纪大了,把夏生从你身边调走,跟随成叔学习管理家事,你看他合适吗?”
        卫螭笑道:“夏生这人,性情稳重,跟着成叔锻炼两年,让他接成叔的班,挺合适。只是可怜我,刚训练了一个出来,又要重新适应了。”
        谢笑笑,盘算着府里的人事该做的调整。
        时间进入冬天,天冷没法儿外出踏青啥的,大家日子过地都无聊,女眷们之间的聚会渐渐多了起来,来邀请谢的人也多,能推辞的,谢都以要在家照看孩子为由都推了,不能推的才去参加。
        冬天了,地窖里存了不少大白菜,还有一些番茄啥的,冬天地饭菜,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在现代吃惯了琳琅满目、任君挑选的蔬菜,这穿越了,菜篮子工程还没提上李二陛下的日程呢,人家现在忧心的是全国人民的温饱问题,要挑菜色……不好意思,就是皇帝家都没这奢侈的。
        瞅着厨娘给变着方儿给做的菜式,卫螭提不起半分胃口,拄着下巴,开始念叨:“我想吃青菜,我想吃土豆,我想吃冬瓜,我想吃……”
        谢本来还想忍着吃下去,被他这么一念也没胃口了,干脆放下筷子,道:“土豆还在南美洲呢,现在好多菜还没传入中国呢,有大白菜吃就满足吧。”
        卫螭又是一叹,深吸一口气,端起饭碗,和饭菜有仇似的,淅沥呼噜地扫了两碗下去,看架势,味道如何肯定不用问了,这厮简直就是直接用汤冲下去的,不像在吃饭,倒像是在吃毒药。
        “啪”一声,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卫螭道:“不行!我要去找胡商!让他们给我收购种子,总之,不管什么种子,先拿回来再说,说不定还能发掘几种蔬菜回来。夫人啊,咱们俩怎么说也是工科毕业的,怎么就捣鼓不出玻璃呢?不然,见个玻璃暖房,种植反季节蔬菜,那可就赚大发了。”
        谢白他一眼,微嗔:“触手可得的平常东西,没有专业需要。你会去探究它地做法吗?”
        卫螭一想也是,在后世,一个玻璃杯,也就几块钱,哪儿都能买到,再平常不过。除了专业搞玻璃的,谁会没事去研究玻璃咋制造啊!如果说是为穿越做准备……屁咧!如果早知道会穿越,还整啥玻璃,直接拼死去搞一车的军火,拉过来征服世界去,还整啥烧玻璃啊。话说,不是专业的,连玻璃的
        子式都不记得了。更不要提自己烧了。
        小俩口正感叹着,高阳、妞妞来了,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吴王李。因为有李在,不方便在内室,只能移师书房,高阳和妞妞还是去内室找谢,那里暖和些。
        李恪笑道:“不请自来,冒昧打扰,卫大人可别见怪。恪最近一直留在京里,十七妹见我一人无趣。才叫我出来走走,如有叨扰的地方,请卫大人见谅。”
        来者是客,又是个皇子,卫螭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脸相迎。客套寒暄几句,郑重表示,卫府上下对吴王地到来,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卫螭充分发挥忽悠的精神,不着边际的扯了不少废话,从蓬荜生辉扯到天气,再由天气扯上气象。气象扯到天文,天文扯上地理,一路说开去。不得不说,这吴王李。确实有几分才学,博闻强记,学识、见解都有独到之处。如果不是仗着现代咨询便利,见过的东西多的便宜,真论真才实学,不是卫螭泄气,还真是比不上人家吴王。
        不愧是流传千古的吴王李恪,果真是文武双全。如果撇开男人的自尊心、好胜心等等一切因素,纯公正的立场来说,李恪确实是人中之杰,出身高贵,外公是杨广,老妈是隋朝地公主,老爸是千古一帝的李世民,说到身份高贵,除了长孙皇后的几个嫡子,还真是他居首。只可惜,这样的杰出,生在帝王家,生在没有继承权的人身上,那就是灾难。
        绕了半天,李恪笑呵呵的,好脾气的陪着卫螭绕圈圈,卫螭也端着张看似真诚的笑脸,不停的忽悠。还真是扯了个把时辰,直到高阳公主皱着小眉头进来才停下。
        卫螭当即灌下一杯茶水,话说,看来穿越后,他说废话的本事,直追他们院长大人了,想当年,开会地时候,他们县二院的院长大人,与谢这美女副院长是两个极端,一个极度啰嗦,每次的“随便说说”基本都要三小时以上,四个小时那是正常发挥,五个小时那是兴致不错,据县二院的老同事说过,院长大人有次很英勇的扯了六个小时,超常发挥。而谢,则是能长话短说就选择短说,决不废话一句。卫螭记得,当时院长大人那个欢乐啊,每次谢说完,他都要“补充两句”,搞得众同事是又敬又怕。如今卫螭也学会了,私底下,这厮暗自琢磨,是不是因为他官位高升了,所以说废话的水平也见涨了?!
        —
        高阳公主进来地时候,卫螭很明显的看到吴王李恪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额头鬓角,隐隐可见汗渍。看卫螭把人家孩子折磨的,卫螭嘿嘿偷笑不已,面上板着脸做一本正经状。
        随着高阳进来的,还有妞妞,那小丫头鬼精,进来看卫螭的样子就明白他和吴王的相处,并不愉快,再觑眼看看吴王的表情,又是一乐,跑到卫螭身旁,低声问道:“师丈,你又欺负人?”
        卫螭悄悄给她一个白眼,小声回道:“是我被欺负好吧?人家可是王爷来着。”
        妞妞咕唧一笑,依偎在卫螭旁边,做乖巧状,实际嘛,看看她大眼睛里地意味深长就知道了,这丫头在心底鄙视卫螭呢。卫螭恨恨的伸手弹了她脑袋一下,弹得小丫头眼泪汪汪的,捂着头,道:“师丈欺负我!我要去找师父告状!”
        卫螭一副不在意的挥手:“去吧去吧,需要我带路么?”
        妞妞气结,冲卫螭吐吐舌,做鬼脸,转向高阳那边。高阳和李恪,早就停下了说话,看卫螭和妞妞胡闹,高阳一副见怪不怪,李恪倒是满脸惊奇地看着卫螭,表情有些怪怪的。
        卫螭赧然笑笑,道:“吴王殿下见笑了,这俩孩子常来,熟悉了,礼节上就不太在意,妞妞那孩子调皮,和我闹惯了,见笑见笑。”
        李恪还是满脸古怪表情,笑着道:“无妨,恪也非迂腐之人,卫大人与雪雁妹妹如此,倒显得可亲,让人羡慕。”
        俩人正说着,高阳在一旁直接的道:“师丈,师父说,难得我三哥回京,放敏儿假呢,三哥,带敏儿去哪里玩?”
        满脸期盼的样子,看来,俩人感情还真不错。李恪温和的笑道:“在父皇未息怒之前,为兄呆在京里的日子还很长,你想去哪里,三哥都陪着你。”
        “太好了,敏儿想让三哥陪着去冬猎!”高阳欢喜的点头,转向卫螭,满脸期盼的问:“师丈,师父和您能否一起去?冬猎很有趣呢,三哥很厉害的。”
        打猎?!冬猎?!
        说到打猎,卫螭就想起噩梦般的第一次秋猎,赶紧抹把汗,苦笑道:“我和你师父都不会打猎,还是不去了吧?”
        李恪笑道:“冬天是猎狐的好时机,如果卫大人能参加,说不定父皇会赦免我。”
        “为什么?”卫螭不明白。
        李恪叹了口气,说出原委。原来,他是赴京请罪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是打猎的时候,踩坏了老百姓的庄稼,被御史台给参了一本,被他家老爸召回京里,刺史的职位也给削了,让他在京里反省。
        看来李恪还真是喜欢打猎,都已经被惩罚了,还有心思想着去冬猎,卫螭还真是不好评价,想了想,道:“高阳,吴王殿下是因狩猎获罪的,是不是换个活动?现在去打猎,那就是顶风作案,不合适来着。”
        高阳想了想,虽然遗憾,但为了李恪好,只能点头,又重新计划别的活动。不过,这大冬天的,在这个生活方式单调的古代,还真是找不到别的娱乐方式,搞得小萝莉满脸的无趣,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同李恪一起会宫去了。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八章  瑞雪兆丰年
        六筒!”
        “碰!”
        “等等……我好像和了。”
        大冬天的清闲,对打猎深恶痛绝,美其名曰动物保护主义者的卫螭,窝在家里与谢、招弟、鲤儿一起打麻将,消磨时间。那个推倒、被推倒的恶搞,被谢严令禁止,所以现在几人说的都是正经的打麻将术语。一个男的和三个女的打麻将,根据以往经验,要么狂赢,要么狂输,没中间地带,邪门点儿的说法,叫做阴阳相克。
        临近年关,天越来越冷,外面的雪,下的那个厚啊,基本不用想着出门,每天窝炕上,打瞌睡也好,玩乐休闲也好,自己打发时间。麒麟双胞胎的精力很充沛,整天在炕上爬来爬去的,抓到什么东西都往嘴里送,口水滴答的,让卫螭十分怀疑那俩小鬼是不是饿死鬼投胎的,口水分泌也太旺盛了。这个说法,受到了孩子娘的郑重声讨,外加白眼儿两大颗。
        过年了,卫府上下都挺开心的,备好年货,憋着劲儿的准备自个儿的节目,奔着卫螭设置的最受欢迎节目奖去的。日子好了,卫府的收入增加了,这奖金也提高了。前两年还是十贯,今年翻了一倍,吸引力更加巨大了。
        卫府的精神文明建设成果是巨大的、显著的。从第一年的死不上场,到第二年的扭扭捏捏、推推搡搡,如今的争先恐后,卫府的仆人队伍,正朝着大方开朗。积极向上的方向发展,比之以往拉不出门地羞怯,如今已经好太多了。
        卫螭一个高兴,让成叔转告大家,今年的节目表演评比,庄户们也可以参加,今年的春节大联欢,庄户们也一起。人多更热闹。
        “回来了?”
        “啊。今年雪太大了。好冷。”
        卫螭准备了不少吃食,给四府送去一些,天上瓢泼的鹅毛大雪,只是回来的这么一小段儿路,身上都是雪花,不敢直接进去,怕凉风透进去。凉到俩孩子,先站外面弹去雪花,脱去外袍、披风才掀开门帘进去。
        天冷儿,谢在炕上看书,招弟和鲤儿在一旁做针线活。招弟道:“幸好老爷给盘了炕,不然,今年这么冷的天气,只怕会有冻死的人。”
        卫螭道:“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程三哥。成立地乞丐,这两天冻死了好几个,招弟。你去转告成叔一声,让他注意点儿我们庄子上地乡亲,雪这么大,可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快过年了。”
        招弟领命而去。
        虽说已经说过了,但还是出事儿了。村里有户人家地房子年久失修,主人家偷懒了一下,主房被压垮了,老娘和孩子都被埋在里面,惊动了卫螭。卫螭赶紧带着人,把雪刨开,救出俩人,还好,孩子被奶奶紧紧护在身下,只是受了凉,没什么大碍。老太太脚给木头砸了一下,骨折了,卫螭给她上了夹板,做了处理。又让成叔集合家里和村里的年轻人,把房子都给检查了一下,清除房顶上的积雪,免得再发生此类事故。
        反正也没事干,总在家里闲着骨头会生锈,卫螭也跟着四处转悠,还能锻炼身体。转了半个村子,正好转到大妞家门口,远远瞧见大妞端着碗,给门口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还给了他们几个馍馍。
        卫螭皱眉看了一阵,成叔在边上道:“那些都是城里的乞丐,我们庄子日子好,冬天能讨到吃食,跑过来了好几个。”
        卫螭点点头,没说话,走了过去。大妞看到卫螭,展颜一笑,赶紧行礼:“庄主哥哥。”
        和孩子打交道多了,卫螭口袋里习惯性的揣着糖果,伸手掏了几个出来给大妞,目光却投向那两个畏畏缩缩看着他的乞丐,卫螭道:“两位有手有脚,身强力壮地,随便找个工去做,也好过乞讨吧?”
        那俩人满面羞惭之色,其中一人道:“老爷,不是小的们不要脸面,不知羞耻,实在是没有办法,家里遭了灾,我们上京来投奔亲戚的,谁知亲戚早已不在京城,盘缠用尽,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冬天来了,找不到工,不得已才乞讨。”
        卫螭问:“你们一块儿的人多吗?有多少人?”
        那人答道:“小的们都一个村的,一共十三户,一百多人。”
        卫螭抬头看看漫天坠落的大雪,叹了口气,道:“成叔,等开春愿意来我们家租田的有几户,够了不?”
        成叔看了看那两个人,道:“老爷,开春愿意搬来我们庄子上地,只有十来户,都是京城外搬迁来地,人数还不够。”
        卫螭点点头,想了一阵,对那两人道:“我的庄子,因为封赏,天地增加了许多,但人手还不够,你们回去商量一下,如果愿意,可以来租赁我家的田地,这个冬天,我可以借给你们粮食等物资过冬,待来年开春种了粮食之后再偿还,愿意不?”
        两个大汉对望一眼,眼中清晰可见地惊喜,也不顾满地的积雪跪下,给卫螭磕头:“大慈大悲的老爷,小的们愿意!愿意!”
        卫螭把人交给成叔去打理,成叔老成持重,把一切都处理得仅仅有条,还顺便有意无意间把这些人的底细打听了个清楚明白。确实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老家遭了灾,不得已才全部逃荒出来,来到京城半年多了,冬季以前,偶尔打打零工,还能混口饭吃,冬天来后,基本没啥零工可做,为了活命,才出来乞讨的。成叔给他们安排好吃住,与卫府的分开,给了粮食,让他们自己做。不用卫螭操心。
        过年就是吃喝玩乐,不过,守岁的时候,二虎成了家。不来参与守岁了,大虎、招弟、鲤儿、卫文、卫澈等,一致反对卫螭加入,说他成天讲鬼故事吓人,是个大大地坏蛋,坚决不与他一起守岁。这抗议,让卫螭一阵气结,谢倒是笑了好久。说卫螭是自作孽不可活。
        为了不会再被招弟她们集体抗议。卫螭今年不讲鬼故事了。改讲些好玩有趣的故事。到后半夜,女人们聚做一堆,卫螭、大虎、卫澈、卫文几个男的在一堆,摆上吃食,摆上葡萄酿,一边喝酒,一边摆上龙门阵。
        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卫文、卫澈都成熟了不少,为人做事沉
        ,见识的多了,自然懂得也就多了。胡吹海侃一阵,道:“澈儿,有没有兴趣出京去闯闯?”
        卫澈一愣,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卫螭问:“老爷,您的意思是……”
        卫螭道:“咱家的日子。眼见着越来越好。在京城地根基,也越来越稳,不过。我和夫人都是经历过灾难地人,鸡蛋放一个篮子里,从来都不是我们地作风。你和卫文俩人,这两年历练了不少,卫文我打算留在身边帮忙,而你,我想让你出去,拿着家里的鸡蛋出去,重新找个篮子放置。”
        卫澈一听就明白了,低着头,问了句:“老爷,为什么是我?”
        卫螭笑了,道:“因为你是最适合的。我要你去三个地方,第一个是江南,第二个是岭南广州府,第三个就是蜀中。去了也不用做别的,买地、买铺面就成,其余的都不用做。很简单的工作,就是路程远了些,颠簸了些。”
        “老爷,我愿意去!”
        卫澈考虑一阵,坚定的说道。卫螭满意地笑了,道:“愿意就好。你去了之后,只要购买田地、铺面就成,如果买不到,荒地、池塘也成,最好是像咱家现在这样的。买好就成,先不用忙着发展,发展也是几年后的事情。明白吗?”
        卫澈点头表示明白。卫螭很满意。虽说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很多,卫府的地位也很牢固,但是,这里是古代,动辄抄家灭族的地方,未来的历史,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那样,多做点儿准备总是好的。
        过完年,卫螭、谢、成叔、卫澈、卫文一起,又商讨了一些细节地方面,卫螭跑秦府找秦威商量了两回,游说秦府,俩家一起,趁着有钱在手地时候,悄悄派人出京,在卫螭说的三个地方,购置田产。京里的产业,维持着原样,不再大量增加规模,维持在一个中等地规模。卫府、秦府的这些动作,都是暗中悄悄进行的,即使有人察觉了,也不会有啥特异的想法,这年头,谁家在外面没点儿产业。
        过完年,随着开春的到来,农忙时节到了。新来的佃户也到位,和着家里收留的那十多户,给他们划分了地,卫府人手不够的窘况总算缓解了。家里的蚯蚓养殖,也渐渐上了规模,山地种植果树和玉米,地里种植普通的庄稼,离庄子近的,容易灌溉的田地,种了蔬菜,如今卫府的日子,也算过的有模有样,卫螭琢磨着,这应该算是过上了富庶的封建地主生活了。
        仔细琢磨了一下蚯蚓养殖的产业链,家禽、果树、庄稼都有了,还缺渔业养殖一环,卫府的位置,要弄个鱼塘,有点儿麻烦,田地不在河边,不好引水。卫螭干脆请人留意,看是否有人家要卖,准备掏个鱼塘,随便养上几尾鱼,不说别的,空闲的时候可以钓鱼,每年还能捞点儿活虾吃。等广州府的产业弄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去吃海鲜呢。可以说家业这方面,未来一片光明,日子非常的有盼头。
        家业安排好了,卫螭可以专心干工作了。开春之后,医学院差不多就完工了,朝廷去年就颁布诏书,向天下公告了医学院的成立和招生简章。等一些细节方面的完工之后,医学院就可以开始招生开课了。
        眼看医学院完工在即,卫螭跑宫里的日子也多了,医学院除了他这个祭酒已经就职之外,其余人选还需要商议。医学院的官职,设祭酒、司业、丞、主薄及各学博士。卫螭担任祭酒一职,兼任医学博士,等于是当了校长又当老师,待遇还不错,也算能者多劳。司业和丞是祭酒的助手,丞专管内政方面的工作,司业相当于教务主任,主薄则是学科主任,博士兼任教授。
        司业一职,最适合的人选是孙思邈。可惜他自言是方外人士,不愿担任官职,只愿领一个博士的头衔,负责教授医术。这样一来,人选只好从太医署选拔。卫螭选了个医德、口碑都不错的老太医丁守诚。医学丞这个位置,其实最适合的是谢,奈何卫螭已经做了祭酒,如果再让他的夫人做了医学丞,那医学院可真就成了他卫府一家的天下了,为了避嫌,谢只担任了一个内科主薄外兼一个医学博士。医学丞一职,就等今天的会议,由吏部举荐。
        主薄和博士的位置,卫螭建议由医德、医术并重的人担任,不管是太医署也好,还是从国子监并过来的那些人也好,在众人间选拔就是。毕竟,医术也算是专业学科,如果年级组长都由外行担任了,那就太讽刺了。
        李二陛下看过卫螭的报告,也明白术业有专攻的道理,同意了卫螭的意见。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医学丞这个位置的人选。
        卫螭坐在人群中,由于品级高,坐的位置挺靠前的,和他一个品级的位置上,就他最年轻,也算是一项可以骄傲的资本了。卫螭不关心李二陛下指派谁去担任这个职位,这个职位是由李二陛下决定,他插不上话。卫螭一双眼睛,不时偷偷打量着陪侍李二陛下身旁的那个新来的,做才人打扮的小女孩儿。
        说她是小女孩儿,实在是因为看起来,年纪太小了,只能判在萝莉的范围内。大约十一二岁,个子娇小,相貌清秀,虽然小小年纪,气质却非常的斯文儒雅,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清澈漆黑的大眼睛,偶尔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让人不能小觑。在这么多朝臣面前,也气定神闲,一派淡然从容之态。
        这么小孩子,居然是才人,应该是新选进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就是那个名传千古的武MM。传说,武MM被选进宫的原因是姿容俊美过人,丽得连李二陛下都听过她的名声才被选进来的。
        卫螭再次抬头,悄悄地,不着痕迹的打量,说实在的,这么大的,还没张开的小萝莉,实在看不出哪里俊美,最多只能算清秀,气质还不错。卫螭不确定是否就是武MM,一,控!喵喵的,这么大的孩子都能下去手,太……这个词不能说,说了会被砍头的。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九章 残酷的现实(
        学丞一职的人选,最终定为萧禹,一个出身高贵、劳高望重,久经宦海起伏的老头儿,也是一个固执的老头。虽说不在意,但卫螭听到这个人选,还是头疼了一番。李二陛下存的什么心思,居然派这么一个人来打下手,折磨萧禹还是折磨他?!卫螭冷眼看着众臣商议,也不发表意见。
        确定了人选,卫螭就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医学院筹备工作中去了。以前看人家做校长的挺清闲,轮到自个儿亲自上场的时候才知道其中的痛苦,幸好,还有后世的医学院给他借鉴,剔除一些不合适的,留下适合古代的,符合唐朝实际情况的东西来,也似模似样的算是筹备起一座医学院。
        卫螭估摸着工程进度已是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跑去学校看看,刚进门,就被一个相熟的将作监小官员拉住,神色鬼樂。卫螭一愣,也跟着他缩着脖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卫大人,刚刚来了个很凶的老头儿,说是叫萧禹,是您的副手,我们阎大人被叫进去训示了,他让下官候着,提醒您一声。”
        卫螭神情一凛,道:“谢谢,我知道了。”
        打发了小官员,卫螭慢慢的走进刚刚添置好的办公室,如今医学院里的人,还多数都是将作监的,都和卫螭熟识,这些人,不管是路上遇上的,还是别的,看卫螭的表情,都只有一个——同情!看地卫螭心中一阵发寒。未来是不是太黑暗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卫螭进入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胡须雪白,满脸褶子的老头高坐上位,阎立德坐在下首,满脸严肃。
        卫螭笑着拱手:“两位大人辛苦了,萧大人是吧?在下卫螭,今后与萧大人一起共事。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以后要请萧大人多多指教。”
        萧老头正在翻阅卫螭编制的那些规章制度。闻言抬头,淡淡的回礼,道:“卫大人严重了,您是医学院的祭酒,今后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卫大人请高坐。”
        卫螭也不客气。坐到自己位子上,就和阎立德聊了起来,了解一下工程进度,已差不多完工,就连细节方面的窗户的雕花什么地,都已经弄好了。卫螭道:“久闻阎大人擅画,请您帮忙画几幅画可好?”
        阎立德道:“卫大人能看得上阎某地画,是阎某地荣幸。不知道卫大人有什么要求?”
        卫螭略一思索。道:“想请阎大人帮忙画几幅人物画。神农氏、华佗、扁鹊等历代名医,呈于名医堂,供后人瞻仰学习。学医的。总要知道这些为医学发展作出贡献的人,对吧?”
        医学院筹建的时候,卫螭就策划好。从大门进到教学区的墙壁上,请将作监的人,把历代名医的画像画于墙上,并简短注明他们曾对医学发展作出地贡献。并建立名医堂,供奉历代名义画像、牌位,按照大唐现时的习俗,表达后进对先贤的敬意。卫螭请阎立德画的就是名医堂要用的画。
        说完,卫螭转问萧禹:“萧大人,如此安置,您赞同否?如果有其他的高见,请说出来,我们一起把医学院的工作做好。”
        萧禹淡淡道:“卫大人拿主意就好,老夫乃是儒家子弟,于医学一道并不精通,就职医学丞只是掌管内务,内务范围之外的事务,卫大人乃是大祭酒,卫大人定夺就是,不用在意老夫。”
        卫螭微笑着,挑挑眉,笑着没说什么,转向阎立德,继续商议一些细节方面地东西。
        医学院地科系,目前分为三大系,医学系、药学系、护科系三大类。外科、内科、儿科、妇科等全部归入医学系,辩药、配药、制药则全部归入药学系,护科系顾名思义全都是护士,辅助类的学科都在这里。
        学院的老师,要么是从各地请来地名医,要么就是直接从国子监合并过来的医科的原教授,不用担心教师不够。卫螭甚至还给药学系的学生们,安排好了药圃,让他们可以自己种植一些草药,学习起来更直观。一切的设想都是美好的,但招生的时候,却遇到了预想不到的情况——生源不足。
        这年头,文盲遍地都是,能识字的都是少数,能接受到系统教育的,更是少之又少,都是非富则贵的,这些人,又怎会缺少医生,又怎会想来学医。来报名的,多是贫家子弟,大字都不认识,怎么学医?!
        整个招生工作结束,符合条件的学生,只招了区区两百多号人,其中还有一百多人是来各府的下人,奔着足浴和按摩这些辅助科目来的;还有31个人是报的药学;真正想做医生的,卫螭仔细数了数有55个人。还有百多个外国人想来报名,被卫螭给拦了回去,声明医学院刚建立,不招收外国学生。卫螭、丁守诚、萧禹以及各教授,齐聚一堂,在会议室开会,共同商讨关于生源的问题。
        卫螭自嘲的笑道:“看来,我把前景预期得太好了,是我的错。忘了这里是大唐,医生位列工,犹在士农之后。”
        丁守诚道:“历年国子监医科的学生,多是外国人,我大唐子民于医学一道,愿学者不多。这是事实,卫大人无须自责。”
        卫螭笑笑。自从朝廷开科取士之后,天下人奔的都是高官厚禄而去,想得不过是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建功立业,从军、进学都比来做医生好。医生的地位,不过和手工业者一般,士农工商。
        “要不,还是招收一些外国学生吧。”
        有个教授提议。卫螭沉思一阵,道:“今年还不行。明年之后再说。医学院刚刚建立,一切制度犹在实验,待得试行一年之后再说。招了多少,我们就教多少。事物总有个发展过程,先把第一批学生教好再说。”
        说完,卫螭顿了顿,道:“生源问题,先这样决定。下面说说补助问题。萧大人。请把您做的计划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这年头地学生是幸福的。上了国子监的学生。朝廷都会
        定量的补助,让学生基本能维持还算可以的生活,让问。这个福利措施,外国留学生也有。医学院建立后,卫螭专门说过这个问题,李二陛下被他缠得没有办法,逐答应他。让他召集人商讨出一个具体的数额之后,由户部拨钱。这个问题属于内务范畴,交由萧禹去做。
        萧禹拿出他的计划书,道:“国子监监生每人每月有300文的朝廷补助,按照此例,老夫预订医学院地学生每人每月100补助。教授……”
        卫螭听着萧禹说,越听越不对劲儿,眉头也越皱越紧。忍不住打断他:“请等一等。萧大人,我怎么听着不对啊,为啥我医学院地补助。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比国子监少两倍,只是人家地三分之一?”
        萧禹严肃的道:“卫大人,你刚才也说了,士农工商,士第一,工第三。国子监的监生,哪里是医学院能比拟的?朝廷能拨予补助,已是陛下宽仁,我等做臣子的,自要为陛下分忧解劳,怎能给陛下添乱,在国子监监生的基础上酌减才是。”
        卫螭傻眼,道:“那你的补助比诸位同僚都多两倍,也是为了这个?”
        萧禹理所当然地道:“这是自然,老夫乃是堂堂的儒家子弟,身有功名。卫大人你有陛下封赏的勋爵,虽出身低微,但如今也理应比老夫等多一些才是。”
        如果可以,卫螭很想脱下鞋子扔到萧禹的皱褶脸上去!说的什么鬼话!
        卫螭耐着性子,道:“萧大人,我记得在做这个疏奏之前,在下就提醒过萧大人。我们医学院因为科目限制,需要的器具多,申请补助的时候,也请多申请一些。萧大人还记得否?”
        萧禹道:“老夫当然不会忘记卫大人的交代,已经酌情增加了文。”
        很想很想打人!
        卫螭扫了厅中诸人一圈,除了他有异议外,其余人,居然没一个人吭声,实在是让人想怒其不争都怒不起来。
        卫螭道:“萧大人,医学一道,必须有大量地实践经验做基础,不是像国子监一般,只要读书就行,医学还需要实践,医术地高低,与实践经验的多少大有关系。比如药学系的学生,辨识草药那是基础,草药哪里来?当然是要购买地;还有学制药的学生,要做好的药品,也需要大量的药草给他们实践操作,这些都是要钱的。医学院的花费,比之国子监,只多不少。请萧大人重新做一份疏奏,补助的标准在与国子监同高的基础上再加100。”
        萧禹斩钉截铁的道:“老夫不同意!工岂能与士同高!那叫老夫的脸面往哪里摆?”
        卫螭凝目看着萧老头儿,脑袋里尽是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面上保持着平静,道:“同意与否,不是你我定夺,而是陛下、中书等定夺,您要做的工作是配合我的工作,把医学院管理好。”
        萧禹慨然道:“老夫无法做违背原则、良心的疏奏。每人每月文已经最高,绝无商量可能。”
        死老头!
        卫螭恨得直磨牙,面上尽量保持微笑:“既然萧大人这麽说,看来我们俩无法达成共识,只能把事情交由上方定夺。”
        萧禹道:“自该如此。”
        议题就此搁置,萧禹坚持不改,只好再由卫螭自己写一份疏奏,两份一起交上去,交由户部自个儿商量去。
        疏奏交上去后,卫螭气哼哼回家。随着天气渐渐转暖,谢的小树屋已经完工,她把大虎、二虎打的那张熊皮给铺到树屋里,还兴致勃勃的自己动手画了两幅素描静物画给挂了上去,还在墙上钉了几个小木台子,摆放书籍等杂物。为了避免有蚊虫等小昆虫,树屋里坚决不准带吃食上去。整个装饰风格……只能用很现代、很温馨、很清雅来形容。
        树屋上下有专门做的木梯,谢还拿了个藤篮。每天她要上去的时候,就让招弟先上去,把麒麟双胞胎给吊上去,她自己则慢慢爬木梯上去。然后母子三人,两个小鬼在木屋里爬来爬去的玩乐,谢就在一边看着,看看书或是做点儿别的,累了就母子仨一起睡午觉,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轻松写意,让卫螭这个为了医学院工作而忙得焦头烂额的家伙,嫉恨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大叫同人不同命,老天不公平。
        回家看到屋里没人,卫螭直接换了衣衫,爬树屋去。上去一看,那母子仨果然在那里,今天还多了两个人——高阳和妞妞。
        “回来了?”谢微笑着问。高阳和妞妞则赶紧行礼:“师丈。”
        卫螭随意的摆摆手,爬上去就没形象的爬倒,气哼哼的道:“那个难缠的老头子,我快被气死了!”
        谢也知道这几天的事情,卫螭有对她说过,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道:“萧大人又做了什么,让你气成儿这样?”
        卫螭叹了口气,摆手,道:“别提了,回家就不提工作,不然我会早衰!夫人快帮我看看,我最近头发掉了不少,是不是要中年危机,变秃头了?”
        谢还没说话,一旁的妞妞已“咕唧”一声笑了出来,高阳则满脸的鄙视。卫螭又是一叹,看看自己的手,喃喃道:“好想打人啊!高阳,你熟悉律法,来告诉师丈,如果我把鞋子扔萧禹老头子脸上,犯法不?”
        高阳一愣,看看谢,谢满面笑意的摇摇头。高阳道:“不算大罪,估计会被父皇骂,会被杖责。不过,师丈,敏儿怕萧老头儿受不住气,万一……您就要杀人偿命的。”
        卫螭满脸思索的道:“这个方法好,古有诸葛亮气死周瑜,今有卫螭气死萧禹,说不定还能名垂千古,还能解决我目前的烦恼,真是好方法,好方法!”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章 徐徐图之
        诸葛亮气死周瑜?!师丈没学问,周瑜是病死的!”
        妞妞清脆的嗓音,卫螭再次被鄙视了,愣了下,才想起诸葛亮气死周瑜是《三国演义》的情节,罗贯中的前前世都还不知道在哪疙瘩呢,哪里来的《三国演义》。随意的笑了笑,没在意,将错就错。
        当然,所谓的去气死萧禹,不过是玩笑话,是卫螭气极之时的气话,说说就算的,谁也不会当真。借口上班太累,卫螭爬熊皮上打瞌睡去。谢摇头笑笑,把两个孩子和两只萝莉领下去,把空间留给卫螭。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声音,感觉有人在身旁坐下,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他的面庞,鼻端全是那股熟悉又好闻的气息,睁开眼,入目的就是谢温润如水,沉静安详的眼神。
        卫螭哼哼两声,转过身,把头挪到谢腿上,问:“那两个小丫头呢?”
        谢笑道:“我让她们回去了,我想,你更需要我。”
        卫螭一愣,抬头,定定看了谢一阵,赧然笑道:“没事儿的,虽然有些挫败感,但我没放在心上,刚才总结了下,大概我又犯了急躁的老毛病了,来大唐后,混得风生水起,顺风顺水的,可能还真以为自己是红内裤外穿的家伙了,被人神医叫久了,就真以为自己一呼百应,人人都知道的神医了。”
        谢没说话,只是微笑。用一种让人心中温暖的眼神凝视着卫螭,纤长洁白地手指,轻轻爬梳着他的头发,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卫螭又是一阵不好意思,苦笑道:“我以前的导师就说过我,我这人,看似耐心十足,其实急躁得很。好吧。从新整理一下。踏踏实实来。目前嘛,先把待遇福利争取下来,其他的嘛,嗯……用句古话,徐徐图之。”
        谢笑颜如花,道:“我相信你。”
        这话说的,卫螭心口又暖暖的。再次充满干劲儿。男人有时候都是很傻、很单纯的生物,这么轻轻地鼓励一句,效果比吃了兴奋剂还管用。
        要改变一个社会地观念很难,是卫螭急躁了,没考虑清楚,有些想当然,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以至于。说地时候。连一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就算是同为医生的太医署官员们,也只是冷眼旁观。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也是一个行业的悲哀,麻木啊。
        谁都不是超人,卫螭也不是,会有成功的时候,也会有失败的时候,YY小说里一路彪悍到底地主角都有王八之气,卫螭就是个普通医生而已,没有王八之气,虎躯就算震得像抖筛子,除了被人怀疑是老年痴呆之外,没有谁会倒头就拜在他的西装裤下。
        想清楚之后,心中的郁结也就不再存在,与谢商讨一阵,谢也同意卫螭的想法,且不说别的,先把待遇福利整下来,无论发展什么,资金都不能缺。
        谢笑着俯首在某男额上吻了一下,道:“你看过豫剧《花木兰》吗?”
        “当然看过,岂止《花木兰》,啥马兰版的《天仙配》啦,还有那个越剧《红楼梦》,哥哥我看过的可多了,我还会唱两句呢,要不要唱给你听听?”
        谢无奈苦笑,道:“我要说地不是那个,仔细想想,花木兰最著名地唱段是哪一个?”
        卫螭笑道:“这个张口就来,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咱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呃,唱错了……咦!”
        卫螭眼睛一亮,突然明白过来。谢笑吟吟的,手指点了他眉心一下,道:“还算没笨到无药可救。”
        卫螭欢喜不胜,翻身坐起,忍不住伸手抱过来,重重亲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夫人,您就是俺迷航时候地灯塔,冬天里的小棉祅,夏天里的小扇子,总是在俺需要的时候发挥,贤内助啊夫人。”
        谢抿唇一笑,拍了他一下:“去,不要拍马屁,该吃晚饭了,下去吧。”
        “嗯!下树!”
        卫螭先下去,心中高兴,兴致就有些高,朝着在树上准备下来的谢张开双手,道:“夫人,跳下来,我接住你!”
        谢白他一眼,轻轻一跃就跳下地,落地那个稳啊,像根儿钉子似的钉在地上,然后,人家小下巴一抬,转身走人。卫螭呆傻的站了半天,猛然想起谢可是橙色警报标志人物,一个对七个的高高手。抹把冷汗,卫螭开始连骂自己八声笨蛋,跟着扭身吃饭去。
        不管宫里的意思下没下来,医学院的工作还是得继续做,受上次的教训,卫螭也不再急躁了,该做什么,按照各自职责分下去,让大家一起为筹备工作努力。
        卫螭只说了一句,道:“医学院是开起来了,今后大家教书育人,别的咱不说了,只希望大家记住,我们调教出来的学生,是救死扶伤的,而不是草菅人命的,咱们培养的是医生,不是屠夫。各位博士、教授专心教学,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
        话说完,卫螭注意看了下大家的表情,不以为然者有之,默不作声者有之,麻木不仁者有之,唯有几个年轻些的,才被他的话鼓舞起来,符合他。卫螭心中苦笑不已,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慢慢来吧。
        也不管教授、博士们怎么想,卫螭该吩咐的吩咐下去,该做的筹备工作要开始做,安排课程表啥的,也得准备了。宫里暂时没有消息出来,卫螭就耐心的等着,继续专心于工作。
        “家里的麦子啥的,都收结束了吧?那些新来的佃户,安排的如何了?”
        “嗯,差不多了。成叔、夏生父子俩管理的不错,这些事情上,不用我们操心。”
        大清早,吃着早餐,俩人随意地聊了几句。鉴于卫螭工作繁忙,谢如今充当了卫螭的秘书一角,帮着他处理了不少杂务,减轻了不少负担。帮了这么多。谢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让卫螭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女强人出身的,程度不一样啊。这么一想,卫螭干脆有什么疑问的地方或是觉得管起来不顺手的地方,都与谢商量一下,听听她的建议,一边学习一边改进。
        春收之后。卫府的田地重新划
        下,人手紧张导致田地荒芜被罚款地情况总算有所缓白白给朝廷贡献罚金。
        刚吃完,管家成叔进来,道:“夫人,又有流民到我们庄子上来了,该如何处置,请您示下。”
        谢微微一顿。道:“又有流民来?!问过怎么回事儿吗?”
        成叔道:“问过了。有些是先前新来地武老实地乡亲,都是从益州那边过来的,都是逃难的可怜人。还有一些是齐州过来的。说是在当地活不下去了,田地也没法种了才逃出来的。”
        卫螭一愣,插话:“逃难?!益州、齐州有什么天灾么?没听到朝廷的抵报有说啊,查一下怎么回事儿再说,免得出什么问题。”
        “是。”
        成叔领命而去。谢道:“今天要进攻,你赶紧去吧,家里**心就行。”
        卫螭点点头,换上官服,跨上马走人。他如今还担着武散官的职位,还能骑马上朝。进了宫,就见户部尚书唐俭、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孔学颖等在座,还有萧禹老头子。
        “臣卫螭叩见陛下。”
        “平身,赐坐。”
        各自坐下,李二陛下拿起桌子上地两张疏奏,道:“卫螭,萧禹,户部同时接到你们两个的疏奏,为何同一个医学院,会有两张不同的拨款疏奏?”
        卫螭淡然道:“陛下,请萧大人先说,他是医学丞,主管医学院内务,这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请他先阐明他的观点,微臣后说。”
        李二陛下沉吟道:“萧禹,你说。”
        萧禹自有一股当仁不让的架势,慨然道:“启禀陛下,臣乃是以国子监监生的补贴为标准来核算医学院院生的标准地,国子监监生苦读圣贤之书,乃是未来地国之栋梁,江山社稷,国计民生都需要他们出力,每人每月300的补助乃是理所应当。医学院的院生,只是学习一些黄之术,微末本领,以国子监生为标准,酌情删减,每人每月100文已足够。国子监生关系国家未来,江山社稷,责任重大,为监生们创造好条件,为陛下、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补助自然要丰厚一些。医学院院生,庶人之术尔,每人每月100,已能显出陛下地宽仁,陛下的爱民如子。”
        又有想打人的冲动了!卫螭眼珠骨碌转,看看四周的人,都是文臣,再看看萧禹的身板儿,算了,都是文明人,要顾及形象。等回家扎草人诅咒丫去,上中下三路都要照顾到。
        李二陛下对萧禹的话,未置可否,转问卫螭:“子悦,萧卿已说了他的道理,你的呢?”
        卫螭道:“陛下,臣反对萧大人的说法,说医术是庶人之术,比不上国子监生的治国之术,臣强烈的、郑重的表示反对,怎么能用扯谈的话来干涉国家政事!”
        “胡说!黄口小儿,不足为谋。”萧禹老头子,年纪已是不小,火气却还是那么“生气勃勃”。
        卫螭冷冷笑着晒笑着,道:“萧大人,何谓庶人之术,何谓治国之术?不过是分工不同、各自的专长不同罢了。国子监生毕业出来之后,是做官的,帮助陛下处理政事,管理百姓,他们处在国家的高层,负有管理之责。而我们医学院出去的学生,则是要救死扶伤的,救的是谁,是天下所有的百姓,扶的是谁,是所有需要医生的人!不管富贵豪族,不管庶人百姓,需要的时候,施展技艺,帮助病患驱除疾病、痛苦,这就是医生!人吃五谷杂粮,不是神仙,是人都会生病,生病的时候,找的是谁?还不是我们医生!如此一群仁人志士,萧大人却拿我们去与国子监生比,叫人如何信服!还是说,萧大人从幼至今,一把年纪,从未患过疾病?”
        萧禹昂然道:“老夫不过是凡夫尔,当然患过病。老夫一生,劳碌繁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患病时候,让医生救治,乃是老夫应得。”
        “扯谈!”
        卫螭直接两个字丢过去,也不管萧禹气得通红的脸,凉凉的道:“照萧大人的说法儿,因为你有功,替你治病是应该的,如此说来,农夫耕种,匠人做工,也是应该的啰?这叫什么乱七八糟、自以为是的说法!卫某早就说过,这国家就是一部运转良好的机器,陛下是这个机器的掌控者、领导者,士农工商是组成这个机器的部件,缺一不可。有需要才会有存在。请诸位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的国家,没有了农夫,那粮食哪里来?如果没有了匠人医生,住房哪里来?生病的时候谁给你治疗?没有了商人,南北货物无法流通,江南最好的丝绢,还能穿在身上么?”
        这话说的,房玄龄、孔颖达等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萧禹怒道:“自古以来,士农工商乃是天下安定的基础,卫子悦,难道你想破坏天下安定吗?”
        哦呀,这顶帽子戴大发了。
        卫螭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老头,满脸无辜的道:“萧大人,卫某可没说过那样的话,您老正直无私、耿直忠厚之人,可不能随便给人安罪名,冤死了我,萧大人心中应该会不安吧?”
        “你……”萧老头气得拳头紧握,浑身发抖。卫螭笑眯眯的,满脸欠揍之态。李二陛下看了半天,终于开口:“行了行了,在朕面前,如此吵闹,成何体统。子悦,你还没有把理由说清楚,继续说。”
        卫螭道:“是,陛下。其实臣的请求很简单,我们医学院培养的医生,资金是否充裕,关系到培养出来的学生质量。这质量高了,救死扶伤的时候,活的人也就多了,这质量低了,救死扶伤的时候,如果因为条件简陋而造成一些不应该死的病患死去,那这医学院,还是不办的好,微臣不想给陛下的仁义名声因臣的医学院而有所损伤。请陛下明鉴。”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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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0:17:51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一章   “买椟还珠”
        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卫螭,缓缓道:“朕是该明鉴戴帽子的功夫,与萧卿不相上下。”
        卫螭巨汗,脸上憨笑着道:“陛下英明,自不会委屈冤枉臣子。”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道:“医学院建立时,子悦就让将作监的人盖了那什么学生宿舍、学生食堂,吃住都在学院内,由学院解决了,为何还需要与国子监一般的补贴?”
        卫螭苦着脸道:“陛下,国子监的监生补贴,除了衣食住行,还有书本、笔墨纸砚的花费,我们医学院也有这些要求啊,衣食住行是基本,笔墨纸砚虽然没有国子监花费多,但也不少,还有实践需要用到的医疗器械的费用、药材的费用,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算起来,只比国子监需要的补助多而不会少。臣本着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作风,只要求与国子监一般就行,不够的,臣自己想办法,办学也不能一味的投入,也要有点儿产出。”
        “何谓产出?”房玄龄好奇的追问道。
        卫螭道:“好叫房相知晓,我们医学院除了教医术,还教导足浴、药浴、按摩等辅助技能,还有药学制剂的研究。做研究、做学问的,就得舍得投入,给学生、教授、博士们创作最好的环境,争取让大家精益求精,毕业就能坐诊,这就是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做累积,所以,我这里有个计划。陛下,请您看一下,也请房相等几位大人帮忙看看。”
        卫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书,呈给李二陛下一份,还有三份分给房玄龄等几人看。这是谢提议地,既然有腐儒拿地位说事儿,那就自己创收解决问题好了。卫螭深以为然,俩人合计着写了一个计划出来。这个计划。在现代不稀奇。就是大学加科研的模式,大学卖科研成果得到继续研究的经费。
        李二陛下接过计划书,刚看了两眼,就惊咦一声,道:“子悦,这是你写的字么?进步不小,不。不对,这不是书写的,反而像是印刷上去的,卫子悦,你这滑头、懒汉,写份疏奏都要用一块雕版,何等浪费,该打!”
        卫螭一愣。赶紧道:“陛下。您看清楚啰,这可不是雕版印刷的,是我家印刷作坊的活字印刷地。”
        经李二陛下一提。卫螭这么一说,房玄龄等人也发现其中地差异,不忙着看计划书,反而研究起疏奏地字来。话说,什么造纸作坊、印刷作坊等等和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相关的东西,很多大户人家都有,人家认为这是雅事儿。所以卫螭也不瞒着,明目张胆的说他家的作坊。
        卫螭的计划书,全是王羲之的楷书,齐刷刷的印制上,字体标准,一笔一划,尽显王氏书法风范。这是丫骚包地结果。雕刻活字的时候,叫工匠全照着王羲之的字体雕刻,如今天下人都跟随李二陛下的喜好,全都追捧王羲之,那行,咱卫府也跟随潮流,活字印刷的字块都是王体字,够痴迷了吧!
        李二陛下、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孔颖达等,几个人凑一块,研究起卫螭的疏奏,当然,不是内容,而是印刷字体,这让卫螭挺纠结的,这应该算买椟还珠了吧?霉!太霉了!
        卫螭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陛下,诸位大人,是不是看一下我的计划书之后再研究也不迟呢?”
        李二陛下一个凶狠地眼神丢过来,一巴掌拍卫螭肩膀上,拍地厮吐着舌头直喘气。李二陛下很直接的吩咐:“先说这个活字印刷。”
        卫螭强忍着揉肩膀的冲动,略带不自在地笑道:“陛下,您不是说臣的字没法儿见人么,如今升了品阶,如果再那么一点儿进步都没有,不止陛下嫌弃,臣也没脸见人不是,可是又懒得练字,就投机取巧,想了这么一个方法,嘿嘿,别见笑别见笑。”
        说着,把活字印刷术的好处、短处都说了一下。卫螭道:“活字印刷有它的长处,就是印刷全是文字的书籍啊什么的方便、快捷,字块儿能自由组合,多次使用,就材料的节省来说,具有一点的优势,活字印刷也有缺点,那就是不能印图片。雕版印刷能印刷图片、表格什么的,雕版的缺点就是耗时太长,一块雕版,印完一本书就不能再雕其他的东西,这是雕版的缺点。我家印刷作坊,两种方法都有,印刷的时候,根据需要来选择。呃……臣的这份疏奏,就是活字印刷的。懒办法,惭愧惭愧。”
        孔颖达一把抓住卫螭,略带激动,道:“果真如子悦所说的话,那今后印制书籍的时候,只需要重新排列一番,就能很快的印刷出来?”
        卫螭道:“是这样没错。活字块儿都是现成的,基本按照说文解字走的,我家的工匠雕刻、烧制、试验了好久,如今才算成功来着。”
        活字印刷术,卫螭也只是听过,并不懂得该如何操作,只是找了熟练的印刷工匠,把概念、创意告诉他们,交由他们去实验、制作,历时两年,总算试验成功,投入生产。
        孔颖达似乎有些神思不属,满脸向往畅想之色,喃喃道:“那今后,可以印刷无数的《论语》,无数的《说文解字》,无数的……”
        随着孔颖达的自语,一旁的李二陛下和房玄龄等也是眼睛一亮,李二陛下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卫螭,看到厮满脸冷汗。连一旁刚刚和卫螭吵了架的萧禹也消气,随着众人一起激动起来。
        这年头,印刷一本书,是很费时、费力的事情,首先是雕版需要耗费的时间长,薄一些的书还好,像长一些的史书类。如果要印刷,那就是旷日持久地战斗了。卫螭有时候琢磨,古代用文言文,是不是也是为了印刷方便,在想尽办法精简字数的结果呢?!历史之谜,不得而知了。
        “卫螭!”
        “臣在。”
        “朕要到你家的印刷作坊看看。”
        “是,陛下能光临,是臣阖府上下的荣幸
        李二陛下刚说完。孔颖达、房玄龄、长孙无忌等都表示。要跟着李二陛下一起去看看。卫螭忙不迭的答应。
        说完,几人还在研究卫螭那张印刷的疏奏,卫螭那个汗,纠结了半天,弱弱的提醒一句:“陛下,几位大人,我的计划书。陛下有何旨意,各位有何建议,是不是……”
        众人露出这才恍然“啊”了一声,按下心头对活字印刷术地好奇,尽力专心看起卫螭地疏奏来。看完,众人表情古怪。
        卫螭地提议很简单,把卫府的那间医馆合并到医学院去,成为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一来可以给学生提供实践和积累经验的诊所。二来还可以为医学院创收。药学系的师生,还可以搞下研究,向研究成药的方向发展。研究出成品后,可以卖给成药厂。总之,尽最大力量自己解决不够的经费问题。
        才刚看完,萧禹就道:“陛下,臣反对!”
        卫螭翻了个白眼,道:“萧大人,你反对,那您负责把经费筹集够,只要经费够,这个方案,我立马拿回去,就当没写过!”
        萧禹一甩衣袖,冷声道:“你……!市侩铜臭,培养出来地医生,还有何德行可言?”
        卫螭就纳闷了,咋这就和德行扯上关系了?!
        卫螭道:“萧大人,学生的衣食住行由朝廷给的补助解决了,教学用具中,笔墨纸砚这些,朝廷可以提供,但药材、医疗器具怎么办?也是朝廷提供么?请问唐尚书,每年户部能给医学院划拨多少钱?”
        唐俭默算一阵,道:“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国库虽有盈余,但只能拨划给医学院的不多,算下来堪能应付补助,器械、药材的钱……如能靠医学院自己解决,我以为,也是一番好事。”
        唐俭被谢的现代会计、经济知识冲击过一次,脑袋比较灵活,不像萧禹脑袋还处在石器时代,那个硬啊,要叫他转弯……还有革命征途千万里呢。
        “唐卿家这是赞同子悦的提议?”李二陛下沉吟着。唐俭道:“回陛下,臣赞同。照子悦的计划,待医学院慢慢发展起来之后,说不定,今后不止不用户部拨银,还能给户部增银。”
        卫螭目瞪口呆地看着唐俭,有种想划开他脑袋看看地冲动,丫的也太阴险了,这还没开张呢,就算计着以后给国库增收!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早知道就不让谢给他们上所谓的经济学课程了,郁闷。
        唐俭这话,让众人都是一阵沉思,萧禹老头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表示反对,道:“学术之地,岂能与铜臭钱财扯上关系!”
        卫螭道:“萧大人,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好吧?学生研究出好的成果,提高了技艺、学问不说,还能给学校、给他们自己创收,有了资金,再投入进去,改善师生的生活、学习条件,继续做更好、更多的研究,这是一种良性循环,与商人一味道逐利不同,这是为了更好的学习环境、更好的师资力量、更好的技艺、学问,不追逐利益,是为了医学的发展,为了给国家减轻负担的好措施。国家培养医生,是给天下万民创造福,是陛下的睿智决策,咱们怎么能给陛下、给国家制造负担呢?只要不与利益扯上关系,又怎会影响到师生的德行呢?难道说,萧大人还有更好的方法解决资金缺口问题?”
        萧禹一窒,闷闷道:“老夫没有。”
        卫螭在心中偷偷比了个V字,面上微笑如故,不动声色,庆祝自己的小小胜利。默念两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转向一脸沉思的李二陛下和众臣,等着他们的说法。
        房玄龄道:“陛下,臣以为,这个方法不错,就像子悦说的一般,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可以采纳。”
        魏征也道:“臣附议。”
        孔颖达道:“陛下,做学问的,如能有一个不为衣食所忧,一切条件完善,能专心一志的环境,学问、技艺的增进,只是时间问题,臣以为可行。子悦,你这个方法,如果国子监也能实行就好了,到时候,国子监有了足够的资金,监生们学习的时候,必然更能心无旁骛。”
        嘿,这孔老头,还真有气魄,国子监那种地方居然都敢采纳卫螭的建议,还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了,对比萧禹,再看看人家孔老爷子,这人和人的境界,咋差这么远呢!
        卫螭想了想道:“国子监的情况,与我们医学院不同,如果采用这个模式,需要调整。另外,也不知国子监的教授、博士、监生们是否愿意,不好说。不如,还是等我们医学院试行可行之后,有事实摆出来之后再说吧。”
        孔颖达颔首,道:“子悦言之有理。”
        众人一番商讨之后,除了萧禹老头一直坚决表示反对之外,李二陛下几人都同意卫螭的意见,现在医学院搞个试点,如果可行,且不会对医学院的师生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之后,再正式确立。
        卫螭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立即满口答应下来。
        今天进宫的目的,基本达成,活字印刷术扔出来后的效果也不错,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卫螭露出无声的微笑,琢磨着回家要和谢怎么庆祝,庆祝完了之后,俩人要再推敲一下第二步的计划。
        商讨完,萧禹老头子气哼哼的瞪卫螭一眼,“砰”一声跪下,道:“陛下,老臣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且理念与卫大人不同,身为儒家弟子,不愿与满身铜臭味的人为伍,不愿沾染市侩之事,老臣请求辞去医学丞一职,请陛下恩准!”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二章  浪费是种罪过
        老头子这话,算是当面打了孔颖达的嘴巴了吧?
        卫螭觑眼瞅瞅孔颖达,孔老爷子只是轻飘飘看了萧禹一眼,然后便眼观鼻,鼻观心静坐着,没啥异样反映。
        李二陛下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道:“萧卿是内政好手,朕才把你指派到医学院,协助子悦,怎么你们俩就这么的合不来么?”
        萧禹道:“老臣让陛下失望了,老臣实在是不耻与竖子同谋。”
        哦,被人骂了!
        卫螭在心中叹气,微笑着道:“启禀陛下,微臣也没法儿和一个让我随时有脱鞋扔他的冲动的人合作。”
        “你们真是……”李二陛下摇头苦笑。萧禹老头子好似只斗鸡似的盯着卫螭,卫螭焉坏儿,居然笑呵呵的冲萧禹道:“萧大人,有个词叫礼尚往来。我们合作了几天,您是老前辈,老臣子,对我这样的年轻后辈,指点不少。身为后辈,懂点儿医术,别的说不了,不如,咱交流一下健身心得也是好的,对吧?您老资历够,咱体力够,资历对体力,不知谁更强一些?”
        殿内一阵静默,萧禹有些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卫螭,李二陛下等人表情古怪的看着卫螭,良久,孔颖达老爷子叹息似的冒出一句:“子悦啊,你的未来前途无量,不要被程知节带坏了,出淤泥而不染,才是大丈夫应有的品质。”
        卫螭嘿嘿怪笑道:“多谢孔大人关心,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咱学问没人家好。又不是儒家子弟,只能另辟蹊径,惭愧惭愧。”
        貌似有些得意洋洋,耍赖都能这么自豪,看来卫螭可以从程知节那儿出师了。众人的心情非常复杂,李二陛下苦笑道:“罢了罢了,既然萧卿与子悦合不来,那朕就把你从医学院调走。从新招人吧。”
        “谢陛下恩典。”
        这句话。不止萧禹说了。卫螭也蹦出来说了,有个天天指着他骂地老头,那日子别提多痛苦了,如今终于走了。开始祈祷李二陛下派个好说话的来,如果能像孔颖达老爷子那么具有谦谦君子的风度,那就更妙了。
        李二陛下准了萧禹的请辞后,萧禹谢恩起身。兀自一本正经的,向卫螭道:“卫大人,合作数日,你的才干、奇思妙想,让老夫时有大开眼界之感,如能把精力放到精研学问上,老夫相信卫大人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投机取巧、百计钻营终不是正道,望卫大人三思。莫要辜负了你过人的天赋为好。”
        这老头。还真是刻板得可爱,临了居然还怀着惜才之心劝诫卫螭。虽然这个劝诫让卫螭不知道该哭该笑,但他的正直无私。却挺让人感慨地。有着这样地性子,也难怪同样是正直地人,为何魏征做了直臣,而他萧禹则有起有伏,宦海浮沉了。
        卫螭拱手道:“多谢萧大人教导。不过,晚辈也劝诫萧大人一句,人类从开天辟地发展至今,事物总是向前发展的,以前只懂得在石壁上刻画到如今的有文字、有纸张可供书写,以前唯有麻布可穿,如今丝绸、白叠布、丝绢,谁穿着更舒服呢?这些事物的发展,总是朝着更方便人类发展,不是说所有旧的东西就都是好的、合适的,摒弃不合适地,取用更方便快捷的方法和方式,这是时代潮流所带来的发展过程,唯有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东西,才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身影,然后又随着时代的发展,被别的更适合的代替。这是必然的,即使固执地守着也没用,反而会被时代抛弃。不管时代怎么发展,始终都是以人为中心,以人为前提,萧大人可不要本末倒置,为外物所限制才好。”
        萧禹愣住,似乎被卫螭地话给震了一下。李二陛下所有所思的道:“子悦这话,言之有理。”
        长孙无忌笑道:“是啊,平日虽有所得,但总有迷雾遮盖之感,今日子悦这么一说,才有通透的感觉,拨云见日出,莫过如是。”
        孔颖达也附和道:“能以如此浅显易懂,又如何深刻地话,揭示出事物发展的道理,大是不易。”
        众人这一番夸赞,让卫螭心中又是一汗,话说,这些话,在后世的哲学书上那可海了去了。
        因为萧禹辞职,医学丞一职空闲下来,朝廷商讨过后,决定医学丞这一职位由户部尚书唐俭兼任。大唐的六部尚书,其实是变相的勋官,算是名誉官职,实权还是掌握在侍郎手中,所以唐俭的工作并不繁忙,再兼任医学丞也很方便。
        重新换了个搭档,没人给捣乱了,工作起来,效率高了不少不说,心情也愉快了,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卫螭都是笑容满面的,不再像萧禹在时那般,不是唉声叹气,就是愁容满面,总算是雨过天晴。
        花园里隔出来做儿童乐园的地方已经完工,两间树屋建在花园里的树上。这样一来,高阳和妞妞两只小萝莉可开心了,不过,卫螭不准她们上去玩,要改天他有空的时候,找个机会,把宫里的正太、萝莉们都接出来再一起玩。
        目前,这个事情还没有提上日程,现在卫螭操心的是另外的事。李二陛下要来参观印刷作坊,这个不用太多交代,本着现代人的习惯,作坊建立之初,所有制度就已经筹划完全的,一切操作管理都按照制度严格走,这没什么要调整的,卫螭头疼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正厅里,卫螭、谢、管家都在,谢面无表情的端着茶盏喝茶,卫螭则满脸的头痛表情,揉着眉心,道:“消息确定吗?”
        成叔道:“应该是真实的,如果只有一户两户人家这样说。那可能还有假,但整个村子地人都逃了出来,都众口一词,那就应该没假了。”
        “为什么这样凑巧的聚集到我们庄子上,而不是别家呢?”
        叔道:“老爷,这个问题,我打听过。这些人离乡所有的钱粮。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全部分散去京城附近的庄子找租地。我们庄子是远近闻名的日子好过,主家又和蔼可亲,宽仁慈爱,伍老实兄弟两家先过来看了看,知道我们有田地要租,才把乡亲们都找来的。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村的,离乡背井之后。也想聚在一起。”
        卫螭吐了口气,道:“这个事情还真是棘手,一个处理不好就麻烦上身了。夫人,你有什么看法?”
        谢放下茶盏,想了想,道:“目前家里人手紧张地情况虽然稍有缓解,但春收地时候,人手不足、负担过重隐患又暴露出来。再收拢一些佃户。对家里有好处。虽说他们地身份有些疑虑,但我认为还不是声张的时候,先安排下来。有机会再说,不要出现有人饿死的情况才好。”
        卫螭沉思一阵,挥挥手,道:“就按照夫人说的办吧。成叔,你盯着,交代大家,先别把蚯蚓养殖的事情说出去,其余的,可以一视同仁处理。”
        “是,老爷,我明白。”
        成叔应下,正要出去,卫螭突然想起来,赶紧叫住他,道:“明日陛下要来我们庄子上,稍微注意一下,不要让他们知道或是接触到。”
        “我省得,老爷放心。”
        成叔这才出去了。卫螭咣当一声倒床上,叹气:“夫人,你说咱俩咋这么倒霉呢?什么屁事儿都找上门来!晦气啊晦气。”
        谢微微一笑,道:“也不算倒霉吧?这两年,京里各府的田产,谁家有我们涨地快?你不喜欢做官,陛下为了表示赏罚分明,投你所好的赏田地金银,你算过没有,短短三年时间,我们家的田产,加上南山的,涨了多少倍了?”
        卫螭嘿嘿直笑,这会儿不沮丧了,反而得瑟起来,笑道:“那是,我可是立了不少功来着,应得的,应得的。”
        说完,顿了顿,道:“不过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哎,像咱家这样人力不足的,在京城还真少见。如今咱家的成药厂里,都有外庄地人来做工了。算了,先当作不知道吧,反正,咱家绝不先把事情顶出去就是了。”
        “嗯!”
        俩人商议妥当,说起明天李二陛下来视察要不要留人家吃饭地问题来,考虑到人数,俩人只能作罢,明天来的人,估计不会少,还是不要留为好。
        说到吃的,卫螭猛然想起,如今开春,茶叶正嫩,春茶正是采摘地时候,心中一动,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扔下一句“我去南山茶园看看的话”就走人,让谢只能在后面摇头苦笑,还说要戒急戒躁,这会儿这么毛躁的跑人了,还真是让人操心。
        卫螭这一趟出去,直到下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带了满满一大包鲜嫩的、刚采摘的嫩茶叶回来,谢看他满身的茶味儿,一边帮他拍去因骑马而沾上的尘土,帮他换衣服,一边问:“跑这么急,就为了采摘茶叶么?”
        卫螭神神秘秘的笑道:“是也不是,这不是说起吃的吗?我想起一种美食来,和茶叶有关的,我去旅游的时候和打当地老百姓学会的,味道独特,还很好吃,等着,夫君我亲自下厨弄给你吃。”
        说完,美滋滋的倾身亲了谢一口,在谢的嗔笑中闪人,一头钻进厨房,捣鼓他的美食去了。
        卫螭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端上来四道菜,一大碗饺子,足够两个人吃了。卫螭笑着把沾料摆好,道:“快尝尝看,这可是风味独特的好东西,和一般的饺子不同哦。”
        谢被他哄着,夹起一个饺子,赞了下沾料,咬了一口,奇道:“这是什么馅儿的?叶子很嫩,不像菜叶,有股清香,倒像是茶叶,但又不苦不涩的,我记得好像在哪里吃过,我想想!”
        又咬了一口,一边咀嚼辨别味道,一边凝眉沉思,吃下去两个饺子,又尝了其他的菜式,谢突然眼睛一亮,喜道:“是茶叶!对不对?茶叶宴?”
        卫螭嘿嘿笑着道:“姐姐终于想起来了,不容易啊!”
        谢欢喜道:“去,我只吃过浙杭一带的,你这个做法,味道不一样,你这个更好吃,一时没尝出来。”
        卫螭呵呵笑道:“不止是做法的差异,茶叶估计也有区别。现在是大唐,没有环境污染,没有农药化肥,真正的纯绿色无污染,这茶叶啊,还是原生态的,味道当然会与现代的茶叶有区别,我采的又都是最嫩的部分,味道当然更好。喜欢吧?”
        谢忙不迭的点头,很是好好的表扬了卫螭一通,美得卫螭乐的见牙不见眼,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
        茶菜,其实自古就有的,用茶叶制成菜肴,既清淡爽口,增加食欲,又有降火、利尿、提神、去油腻、预防疾病的功效,对人体健康极为有利。在古代,茶菜被成为茗菜、茗粥,早就作为一种健康保健食谱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道菜肴。
        不过,这种吃法,常见于富贵人家,流传的范围不广,多见于茶叶场地。卫螭还是出去逛了一圈,导游给推荐才吃到的。那厮本人又爱好美食,还能做菜,硬是缠着人家把做法教给了他。平时都给忘了,今天才想起吃。在这样的好环境下,不吃这种原生态菜肴实在是浪费,浪费是罪过,要坚决制止。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三章 视  察
        陛下,请。”
        轻车从简,李二陛下偕同承乾太子、房玄龄、长孙无忌、孔颖达、魏征、将作监阎立德,工部尚书、侍郎一行人,到卫府的印刷作坊视察。大清早,卫螭就领着人在庄子的路口候着,迎接大唐君臣的到来。本来还想整两列孩子在路口站着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不过,时间不允许,只能作罢。
        迎着人直接去印刷作坊。目前,卫府的印刷作坊只是私人性质的,规模小,印刷能力弱,目前全力赶工孙思邈著作的医书以及医学院需要的,卫螭夫妻编纂的教材,还有些吃力。幸好第一批学生人数少,不然,还真是个大工程。
        李二陛下这是第二次到卫府庄子上,举目远眺,扫视一圈后,道:“子悦啊,看来你的夫人管理家业能力不错,短短三年时间,这庄子已经大变样了。”
        随着玉米、大白菜、番茄的引种,还有蚯蚓养殖的展开,卫府庄子确实已经大变样了,中国的老百姓嘛,观念都比较朴素,日子好过了,第一件事就反映在住房上。家的观念,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不然,现代中国的房地产哪会那么红火,老百姓也不会拼死拼活的就为了购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而债台高筑了。
        卫螭呵呵笑道:“谢谢陛下夸奖,这不是微臣在司农寺做过几天官嘛,学了不少农事上的东西,这日子。只要肯干,肯下苦力,总会慢慢转好地,也是乡亲们勤劳,不然,我们夫妻做再好也没用。”
        李二陛下笑笑,没说话,领着众人朝印刷作坊去。到了作坊。师傅们正热火朝天的赶工中。为了医学院的教学需要。仅有的十来个工人还分厂三班倒。日夜赶工。按照平时的话,清早正是上晚班的刚下工,到职工食堂吃饭,上白班的刚刚来接手的时候。因为有李二陛下来参观,昨天晚上破例没有开工,早上地也还没开始,等着迎接李二陛下。
        “参见陛下。”
        作坊地老老少少们。一起给李二陛下行礼。李二陛下道:“平身。子悦,让他们开始吧,朕要看看活字印刷究竟是如何操作地。”
        卫螭“嗯”了一声,道:“师傅们,准备一下开工吧。陛下,准备需要花费一点儿时间,请稍待片刻。”
        “无妨。朕稍等片刻就是。”
        印刷作坊的工人,都是周木匠介绍的。还有些是阎立德给介绍的。当初卫螭说想请几户工匠,自家建一个印刷作坊。很多大户人家都有,阎立德也不以为意。还真给他介绍了好几个技艺娴熟的印刷师傅,再加上周木匠给介绍的,凑到一起,拼成了这个印刷作坊。
        这些匠户的户籍已经迁到了卫府,家也搬了过来,如今,家里地男人们都在印刷作坊上工,女子们在家蓄养家禽,小日子,过的也算有声有色,都很庆幸当初能迁到卫府庄子来,不然,他们还在过着贫穷日子呢。这时代的匠户,没地位不说,还很贫穷,得到的收入堪堪够糊口,饿不到肚子而已。
        匠户们的房子距离印刷作坊不远,上工方便,因为今天李二陛下要来视察,家眷们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偶尔有个小娃子探头探脑的伸出来偷看,也被他娘在脑袋上敲了一下给拉了回去。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一人分发一个口罩,遮挡刺鼻的墨汁味道,才领着人进入工作间。印刷作坊的工人们,都穿着统一地长袍,戴着口罩和袖套、皮手套,不露出一点儿皮肤,严格按照规范操作。
        李二陛下等人,一路工序看下来,看着一张张纸张上被印满字体,裁剪、装订,流水线作业,又快又有效率,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孔颖达老爷子定定地站在负责印刷的工人旁边,看着他动作流畅的把一页页书纸印刷出来,神情专注,眼中满是喜气。
        李二陛下则是拿着几张印制好地书页看了看,问道:“子悦,为何这里空缺了一块?”
        卫螭伸头看了看,道:“陛下,那个空白是留着印刷图案的。我们现在印刷的是医书,随书附带有药材的形状、图案,以方便学生辨识。”
        李二陛下点点头。待转了一圈出来,见识了一番活字印刷术的神奇之处出来后,李二陛下感叹道:“果真是个好方法,只要纸张、人工能跟上,想要多少本书,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随着书籍越来越多,我大唐识字的人也会更多,有才学的有才之士也会更多,到时候,朕又何愁人才不够!哈哈……”
        李二陛下朗声大笑,群臣连连恭贺。卫螭跟着祝贺,心中嘀咕着,话说,活字印刷还是他家的东西吧,还没变成李二陛下家的吧,咋就一个二个的语气就像是一切都是李二陛下家的一样呢!
        卫螭略一沉思,道:“陛下,这个活字印刷术,微臣以前也只是听说过,知道其中的原理,具体操作,都是作坊里的师傅们研究出来的,因为谁也没具体弄过这个东西,耗时很长。微臣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找来这些师傅,最近才研制成功,可谓历尽艰难。我们卫府家小业小,印刷作坊只能自己用,人力不足,无法承接外面的活计,如果陛下有意,请派将作监或是工部的师傅们来学,到时,想印制什么,都有朝廷说了算。”
        李二陛下瞟了卫螭一眼,笑骂道:“你这滑头的贪财小子,不用和朕强调其中的艰难,朕不会白要你的东西!”
        卫螭嘿嘿憨笑,道:“陛下是谁啊,当然不会讹臣民的东西。臣只是说明情况罢了,陛下。诸位大人,已到午饭时间,如不嫌弃,就在敝府用顿便饭如何?我派人去采摘了不少新鲜茶叶,准备了一桌茗菜宴。”
        李二陛下一奇,问道:“茗菜?!这是何物?”
        房玄龄老爷子也摸着胡须笑道:“陛下,《晏子春秋》上曾记载,晏相齐景公时。食脱栗之饭。炙三戈五卵。茗菜而已。子悦说的茗菜。应该就是此物,对否?子悦。”
        卫螭笑道:“房相说地对,就是那个茗菜。不过,我家的这个,种类多一些,
        别人学来的,也算是一道雅食。请陛下和诸公品尝。
        孔颖达笑道:“晋时名士常有嫩茶叶入粥的吃法,雅称茗粥,如今,卫子悦有茗菜宴,确实当尝。”
        众人说说笑笑中,回转卫府。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在卫府那偌大的饭厅里,茶叶馅儿饺子。还有若干菜式。不太多,一桌茶叶宴,卫螭只捣鼓出二十一道菜式。加上饺子二十二道,最多就还有一个茶水泡饭,好在分量足,不怕不够吃。
        李二陛下笑道:“这里不是朝堂,诸公无须拘礼,来来,都坐下,一起尝尝这卫府的茗菜宴。”
        当下,李二陛下做了首位,各自坐下,欢欢喜喜的尝了卫府的茗菜宴。待一桌菜吃完,看表情,人人都吃得很满意。卫螭又大吹特吹了一番茗菜地保健作用和好处,且做法也不难,听得众人一阵点头,表示以后要经常吃。
        李二陛下带人来参观过后,第二天将作监、工部地工匠就来了,与卫府地师傅们一起,学习活字印刷术,甚至还有几个手艺不错的工匠在学会后,提出了不少改进方案,让活字印刷术的发展和应用更加趋于完善、便捷。
        为此,李二陛下好好奖励了卫螭一番,金子那是成斤算的,一次给了五斤,食邑又给加了五十户,田产也相应有了增加。可怜滴卫螭,刚刚解决了人手不够的问题,马上又有问题来了,还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了。不过,这些小烦恼,比起收获来,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卫螭赶紧谢恩。
        孔颖达道:“亏得子悦的奇思妙想,今后,我大唐地读书人都应该感谢你才是。”
        卫螭连忙道:“孔大人过誉了。这功劳,说全部属于我,那是谬赞,其实,功劳大部分应该属于那些匠人师傅们。我不过是听说过这种印刷方法,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儿,要具体的实现,还是靠匠人师傅们兢兢业业的去努力,如果不是他们认真严谨,愿意花心思去思考,去研究,这个方法能不能实现,还是未知数。毕竟,我也只是懂得医术,并不懂得印刷技术,说来,子悦只是门外汉,没有内行人实际操作,活字印刷是做不出来的,不敢居功,起码也不敢居全功。”
        这话说的众人一愣。看来这些达官贵人们,还是不习惯没认识到匠人的重要性啊。这是一个时代的观念,没办法。卫螭在心中微微叹息,旋即一笑,正因为这样,他才要努力不是么?
        李二陛下大有深意的看了卫螭一眼,笑道:“这话说地也算中肯。就像你说地一般,汝不过医生尔,以你的年纪,能精通医术,懂得种地,已是不凡,如果再连印刷术这种与你本行截然不同的东西也能懂得,那朕真要好好想一番了。”
        卫螭嘿嘿干笑。现在心里挺佩服那些穿越前辈,天文地理精通,物理化学精通,又能造纸,又能造船,还能造火炮,几乎什么都懂,只不知,他们是如何说通地,没被人关进小黑屋剖开脑袋研究么?凡事反常即为妖啊。
        卫螭想了想,道:“陛下,臣在海外的国家,见过一种制度,臣以为,或许有我们大唐可以借鉴的地方。”
        李二陛下问道:“哦,是何制度,说来听听。”
        卫螭道:“海外国家,有一个专门的机构,叫研究所,专门研究各种事物的。例如,有专门研究改进农具的,专门研究改进马车的,还有专门研究改进军械的等等。都是一群匠人聚集在一起,研究如何更能有效的提高和改进各自领域的东西。比如研究农事的人,就研究如何能让粮食产量更高,长势更好,耕田的时候,如何能更方便快捷的耕地,用何种方式耕地,对粮食的生长更有帮助等等。”
        卫螭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总之,说白了,就是一点儿——匠人很重要!
        殿内众臣听了,都一脸沉思的表情,阎立德身为将作监的大匠,下任工部尚书的接班者,很是感激的看了卫螭一眼,然后眼巴巴瞅着李二陛下,等着他的反映。
        李二陛下沉思着,还未说话。
        长孙无忌道:“陛下,子悦,这个制度虽然好,但不见得适合我大唐。我大唐初定,国民还不够富庶,如今,第一要鼓励的是农桑,而不是匠人,如果人人都去做匠人了,何人来耕田,何人来种粮,那天下人岂不是都得饿死?”
        长孙无忌的说法,听得众人一阵点头,李二陛下只是嗯了一声,目光投向卫螭。卫螭呵呵笑道:“长孙大人说的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农桑,不过,长孙大人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说要增加匠人,而是用现有的匠人去发展。我大唐从来不缺少手艺高明的匠人,能像我们大唐匠人这般手艺出众的,少之又少。这是一种优势,一种资源,既然是资源那就要考虑如何更好的利用和发挥。在各种工作的闲暇之余,与农夫聚在一起,商讨一下各种农具的优缺点,以期更好的改进工具,让生产更方便;与读书人商讨一下各种纸张的优缺点,说说读书人对纸张有何要求,希望能有什么便利之处。这样说说,说不定能改进纸张的工艺,做出更好的,更适宜书写,更适宜保存的纸张也说不定。”
        顿了顿,卫螭继续道:“无论什么工艺的发展,都应该是以人为本的,是因为人们有需要了,才能发展出来。因为竹简的不方便,人们发明了纸张,因为耕田的需要,人们发明了犁。都是一个道理,并没有鼓励做匠人的说法,只是如何能更好的利用和发挥匠人们的作用和优势而已。”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四章 歪打正着
        此法倒也可行,如能施行得当,必能起到子悦所说的时,对农桑等,也是一大助力。”
        房玄龄沉吟一阵,谨慎的说出自己的意见。李二陛下沉吟着没说话。卫螭觑眼看看,见众人都是一脸的沉思之态,想了想,道:“陛下,将作监的匠人们可说是我大唐手艺最好的工匠之一,为大局想,臣建议,可以先在将作监试行,暂时不用推广全国,以免有什么影响。”
        长孙无忌道:“陛下,子悦的提议,臣赞同。”
        许多人都对卫螭的建议表示了赞同,当下,这个决定就这么定了下来,卫螭心满意足的退位,实施的细节问题,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了,那是三省大臣的事情,他还是继续操心他的医学院。
        说完这些问题,卫螭就告退出来,出了立政殿,卫螭心中嘀咕。话说,这个时间,北京时间早晨8左右,李二陛下上了一个时辰的早朝,然后就移驾立政殿来议事、办公,大清早就被叫进宫来,还真有些困,心中估算一番,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时间这种东西,挤挤总会有的。
        “嘿呀……”
        走了几步,路过小院子,几个孩子正在那儿伸胳膊踢腿,一起排排站做早操——打五禽戏。小兕子也在其中,努力的跟着领头的女官的动作,卖力的活动小胳膊腿儿,小脸儿红扑扑的,粉嫩嫩地。
        过完年就没见过这个小可爱了。一直埋头于医学院的诸般杂事,难得今天遇上,卫螭决定为了可爱地小萝莉放弃回笼觉,很干脆的蹲到一旁,看着小萝莉打五禽戏,满脸傻笑。他还在为要安排什么早操给医学院的学生,现在有想法了,五禽戏很适合。
        “那边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傻笑着看着诸正太、萝莉打完一趟五禽戏。还没什么反映。就见城阳公主单手插腰,脸蛋儿布满运动后的红晕,一手指着卫螭所在的方向娇叱道。
        卫螭扭头看看四周,确认所谓鬼鬼樂樂的家伙就是自个儿,脸一黑,三根黑线明晃晃的垂在额头,只能垂头丧气地过去。话说,他刚刚蹲在那里傻笑地样子,确实挺那啥地,惭愧。
        “见过诸位殿下。”
        卫螭很自觉自愿的过去,刚一过去,兕子小萝莉就跑过来,扑他身上,开心的叫人:“卫大人!”
        卫螭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话说。这小箩莉长高了不少。这两年,卫螭想着方儿的给她弄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就为了让她心情愉快。就为了让她地身体健康,将近三年的调理,总算有点儿效果了,看这小箩莉红扑扑的嫩脸蛋儿,看她长的个儿,卫螭心中那叫一个欣慰啊,很有点儿做人父亲的情怀和感慨。
        “小公主,最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如果心口闷闷的或是痛,要记得告诉我喔!”
        “嗯,兕子一定告诉卫大人。”
        随着小萝莉年纪日长,卫螭对她的身体也更加关心,绝对不能让她再小小年纪夭折,爱怜地拍拍小萝莉,卫螭满脸地慈爱。
        城阳公主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卫螭,拍拍小兕子道:“兕子,姐姐有事要找卫大人,先过去一会儿好不好?”
        兕子看看卫螭,又看看城阳公主,乖乖的跑过去一旁,和李治呆一块儿玩去了。卫螭迎着城阳公主地目光,满头雾水,不明白她会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城阳公主看了卫螭一会儿,道:“高阳下嫁房遗爱,本宫听说,乃是因为卫大人的缘故而取消的,改由本宫下嫁,对否?”
        卫螭汗然,面上表情不变,道:“这些事情,是由陛下与皇后娘娘定夺,不是我一个小官儿可以动摇的。”
        城阳冷笑:“卫大人推脱的好干净。”
        卫螭笑笑,没说话。城阳公主见状,眉宇间不由闪过一丝懊恼,气呼呼瞪卫螭一眼,道:“本来本宫的婚配对象乃是高履行,按照辈分来说,算是我小舅舅的人。”
        卫螭默然,大唐皇室的亲戚关系,实在是让人头痛。卫螭道:“公主乃是嫡女,经由高阳公主一事,如果公主不愿意,陛下必不会为难公主。”
        城阳道:“你怎知本宫不愿?”
        卫螭踌躇了一下,道:“呃……似乎,房二公子纨绔之名挺盛的。”
        城阳公主哼了一声,略带苦涩的道:“总比嫁给自己的小舅舅好吧?”
        卫螭再次默然无言,皇帝的家事,说不清楚。城阳道:“其实,父皇本来想让普安公主下嫁房遗爱,这门婚事,是本宫请母后说来的。房相家教甚严,房遗爱虽有纨绔之名,也不过是性子直,有些霸道罢了,并未有何欺男霸女的劣迹。与这样的人过日子,应该会简单一些。”
        卫螭满头雾水更加浓厚,不明白位和城阳公主要说这些。不过,对于房遗爱的评价,倒是与城阳公主一致。历史记载的房遗爱“诞率无学,有武力”,并没有说他还有别的劣迹,他最大的劣迹就是娶了高阳公主,不仅和她一起谋反,在高阳和辩机和尚通奸的时候反应软弱。但很多影视作品或是野史小说中,却把他描写为一个寻花问柳,欺压良民,霸占民女的恶棍。
        话说,以房玄龄的能耐,有可能放任儿子那么胡作非为么?在古代这种重视官声、名声的年代,以房玄龄的一世英明,会让儿子那么混蛋么?逛窑子可能有,在家里养几个丫头也可能有,毕竟,在唐代,社会大环境是这样,但如果真像一些野史中说的那般,房遗爱还能做驸马么?高阳可是很受宠爱的公主,不是一般人。李二陛下会把宠爱地女儿嫁给那样的人么?
        城阳公主微微一笑,眼睛闪亮亮的,带着向往,道:“自从认识了卫夫人,本宫越发厌倦尔虞我诈的生活,听没趣味的,嫁个简单的人,或许能过几天安生日子。房遗爱……本宫有信心管住他!”
        看着城阳公主熠熠生辉的眼睛。卫螭开始诚心的为房遗爱地未来祈祷。谁让他要做大唐地驸马,宫里长大地孩子,可没几
        的,预祝房遗爱早日超升,峨眉豆腐。
        卫螭抹把冷汗,问道:“这些,与公主拦住我。有何关系么?”
        城阳公主狡黠一笑,道:“当然有关系!本宫之所以下嫁房遗爱,首先是因为高阳拒绝下嫁,而卫大人与此事,或多或少都有联系,对本宫有歉疚吧?今后,为了还这个歉疚,是不是应该对本宫和本宫的驸马多多照顾呢?”
        “……公主打的好盘算!”卫螭叹气。城阳公主得意的一笑。年轻的脸孔。朝气蓬勃,眉飞色舞。卫螭叹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祭酒,没啥实权。找我照顾也没用啊。”
        城阳公主笑道:“有用没用不是卫大人说了算,本宫有一双眼睛,自己会看。卫大人只要记住您答应本宫了,要记住哦!”
        说完,轻轻一福,笑着闪人,留下卫螭一个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早就知道城阳公主是只小狐狸,想不到还是看低了人家,岂止是小狐狸,简直是狐狸精级别了,房遗爱童鞋前途无亮。不过,还有一个好处,以城阳小狐狸地性情和聪慧,可以预期房府将来的日子应该会好些了,房遗爱童鞋脑袋上的帽子不会变成绿色了,歪打正着,也算皆大欢喜吧。房玄龄,辛劳大半生,后人能有善终,这样挺好。
        在挫折与成功,学习与进步中,医学院终于迎来开学的日子,这时,已经是三月底,冬小麦刚收割完毕,家就在长安附近的学生还可以帮家里做一下农活。
        开学典礼等仪式,很简单,就是祭拜一下神农氏的牌位,祭拜历代名医,然后就是卫螭这个校长给训话,卫螭对长篇大论的致辞深恶痛绝,上去就说了一句话:“大家进到医学院来,我只能说,学院全体教授的目标是教育出一批能救死扶伤地医生!我们地目标是成为负责任的好医生,我们的宗旨是救死扶伤!”
        训话完毕,该分班地分班,课表分下来,居然是卫府小俩口和孙思邈教授的课程最多。医学院的课程安排,药学基本全以中药为主,医理则是中西医结合,取长补短。卫螭和谢编教材的时候,就有意识的把后世先进的一些东西给一步步的编进教材里。还好,合并到医学院的国子监医学部有现成的,行之有效的教材,三人的工作就是在此基础上,补充一些需要补充的东西,纠正一些错误,工作量不算太恐怖。
        新教材出来后,一些与西医关联密切的课程,由卫螭和谢两个人教授,一些中西医结合的地方,则是孙思邈主教授,谢辅助,因为学生只有区区五十五人,教授们都很轻松,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跟着学生一起,学习卫谢两人的西医知识,谢上第一堂课的时候,教室里,除了学生,居然还有不少老师,包括孙大大也在其中,向学精神,让人敬佩。而卫螭,教学之余,还要管理、教导护科系,谁让懂护士知识的就他和谢俩人呢,整到最后,谢也把主要精力投入到护科系里。
        “卫大人,陛下宣您进宫。”
        刚做了几天老师,努力适应老师生活的卫螭,又被李二陛下召唤进宫。到了一看,在座的全是军方大佬,人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卫螭,看得厮一阵恶寒——难道这些老将全都发掘出一座断背山了?!
        卫螭行礼坐下后,李二陛下道:“子悦,如今医学院已经开始授业,汝之前说过的卫生兵,可以开始培训了吧?”
        卫螭想了想,道:“回禀陛下,卫生兵的事情并不难,至多两年,就能培训出一批技术精干的卫生救急人员来,不过,今年的情况,陛下也知道,学生不多,如果需要卫生兵,最好还是从以前的随军医生中抽调人员来学习,我们医学院代为培训。”
        李绩老爷子接道:“子悦此言有理,请陛下恩准。”
        能减少人员伤亡,李二陛下当然同意了。然后众人又就一些细节的地方商议了一下,普通军队的卫生兵总算定下来,今天来真正要商议的是特种兵的问题。
        程知节、李绩几人,听了卫螭的忽悠,抽调了一个千人的小队,参考卫螭说的后世训练特种部队的要求和方针,捣鼓了一小队出来。精通弓马骑射,各种兵器使用娴熟,擅长侦察等,秋猎的时候,很是大大的干了一票,在各位老帅中,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一千人的小队,人人都要知道一些医药知识,随身携带一些药材,这样,在打仗的时候,受了伤啥的,自救比较方便。卫螭考虑一下,建议抽调二十人到医学院来重点学习一下一些急救知识,简单的跌打损伤啥的,毕竟这是交通不便的古代,可没有飞机来保证后勤,如果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受了伤,可没法儿立即送到医院就医,还是只能靠自己,建立一个医疗小队是势在必行的。
        这个医疗小队,就住在军营里,由卫螭和孙思邈每天跑过去亲自教授,这样一来,俩人更加的忙碌了,连孙思邈一个道士,也是天天骑马来骑马去的,俩人都很辛苦。还好,因为有针对性,这些人又都是有点儿基础的,教授起来,理解能力还行。
        于是,卫螭和孙思邈一起,俩人学院、军营两头跑,累得卫螭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苦中作乐的自言他和孙思邈就是大唐当代劳模,是所有劳动者的楷模。这话逗得谢一阵好笑,又一阵心疼,为了体恤俩人,考虑到现在医学院教授的都是些基础知识,谢干脆把卫螭的课给揽了过去,孙思邈的课则由其他教授分担,总算让俩人歇了口气。没了医学院的课程挂着,卫螭和孙思邈干脆常驻军营,争取早日把大家教出来。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五章 会昌寺僧
        碌中,时间似乎也过的特别快,卫螭和孙思邈专门泡几个月,总算把那些年轻的特种兵教出来了,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孩儿他妈,我回来了!麟儿还发烧么?”
        最近几个月,忙的时候都住军营,隔几天想孩子了才回来一趟。两个小宝贝已经能扶着走几步了,麒麒能吃能睡的,长了四颗小牙儿,麟麟才出了三颗,第四颗正在努力的长,前面还好,很顺利,到第四颗的时候,这小子居然开始发烧了,让初次为人父母的卫螭、谢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还好,只是发低烧,在初期的慌乱过后,医生的本能终于觉醒,适时的稳定下来,好好的照顾麟麟。这小子,平时就喜欢要人抱,这开始发烧了,就更黏人了。
        “没事了,已经好多了,你忙完了?”
        “嗯,完了!终于搞定了。”
        谢抱着麟麟,在房里来回走着,哄他睡觉,笑问卫螭。卫螭放低说话声音,凑过去轻轻摸了下麟麟的额头,确实好多了,才放下心来,转身去看麒麒,小丫头倒是很乖,自个儿睡摇篮里,含手指呢,见卫螭凑过去,还很好脾气的恩赐一个大大的笑容,附带N多口水。
        “乖宝贝儿,来,老爸抱抱。”
        抱起来亲亲,蹭了满脸的口水,逗得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几天来的疲惫,才算缓解了几分。看看怀里的女儿。又看看谢怀中地儿子,卫螭叹道:“这俩孩子,如果性子换一下就好了,男孩儿家家的,那么黏人,要不得哦!”
        谢微笑道:“现在还小,没关系的,等再大些。我们有意识的引导一下就好。我大哥家的孩子。就是这么教过来的。大人耐心就好。”
        卫螭抱着女儿,突发奇想,道:“最近太忙,难得空闲几天,夏季可是野餐的好季节,不如组织一下,出门去逛逛?”
        谢笑道:“最近确实忙碌。没空休息,出去走走也好。你设计的儿童乐园,全部完工了,周木匠一直遇不上你,请了成叔来禀报我。”
        卫螭一喜,道:“全部完工了?太好了,可以找小兕子她们来玩了,正好我有空!高阳和妞妞可是巴望好久了。”
        两间树屋是最先建设地。一套工程坐下来。居然是耗时最短地,其余地滑梯什么的,因为是首次做。而卫螭也只能提供个大概的形状,具体的尺寸、比例什么的,还得周木匠领着徒弟自己琢磨,算是摸石头过河,再加上配套的其他工程,耗时也长一些。
        想到就做,卫螭一贯很有行动力,第二天高阳和妞妞来的时候,就让高阳给带信儿,让她下次来地时候带着弟弟妹妹来。这个口信儿带的,还让高阳和妞妞吃了一顿小醋,说卫螭偏心,只疼兕子不疼她们。卫螭只得开了全部忽悠功力,许了无数好处,答应等出去野餐的时候带上俩人,才哄得两个鬼精鬼精的小丫头回嗔作喜。
        结果,高阳回宫里一说,好好的野餐会,变成了夏日游,不止正太、箩莉们参与进来,连公主、驸马也参加了不少,新婚的豫章公主夫妻,因为确定不会邀请房氏兄弟,城阳小狐狸也跑来凑热闹。秦猛他们不知从哪里听得消息,也跑来凑热闹。
        因为人多了,卫螭干脆把几个老爷子都请上,准备一块儿出去逛逛。秦老爷子的身体,自从贞观十一年以后,卫螭一个月给他检查一回,加上长时间的调养,还很壮实,比同他一般年纪地常人还要健朗些。
        本来好好地野餐,也不知是谁提议的,说是不要去远了,就去城西北的会昌寺逛逛,听说那里有几位高僧,女士们想去祈福。卫府地双胞胎快要满周岁了,干娘大人想去给孩子祈福,求一对开光的长命锁,说是心诚则灵,准备沐浴斋戒。卫螭听了,二话不说改变计划,把地点改成了会昌寺。等干娘斋戒期间,卫螭又在家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餐会,专门招待宫里的正太、萝莉们。
        儿童乐园的受欢迎程度,显然出乎卫螭和谢意料之外,看孩子们的积极性就知道了,卫螭让人戴顶帽子,站滑梯旁边,照料玩滑梯的孩子,招弟、鲤儿她们在照顾玩跷跷板的,总之,不能出意外。他帮着兕子照顾最小的新城公主,他们卫府未来的儿媳妇儿。
        兕子来的时候,带着新城,三岁多的新城,已能口齿清晰的说话叫人,虽然语言组织能力还是不行,但好歹能表达清楚意思了。兕子已经六岁多,长大不少,以前瘦瘦小小的小萝莉,在卫螭尽心尽力的进补调养下,身体终于好了许多,个子长高了,牵着妹妹小手,带着妹妹一块儿玩。
        “姐,姐,玩那个!”
        新城的小手,指向跷跷板。兕子带着她,一人坐一边,卫螭让人护在兕子身后,谢也来帮忙,护着新城,淡笑着。俩小姐妹玩得那个开心啊,清脆的笑声,时不时的响起。
        小孩子在一块儿玩,都是一个望一个,见别人玩得开心,就不管自己的是否好玩,先忙着眼热了。李贞年纪比李治还大了一两岁,十一二岁的年纪,正处于似懂非懂的年纪,浑然没有了以前的乖巧听话,也不知哪里学来的霸道脾气。
        看看滑梯,又看看玩得很开心的兕子小姐妹俩,跑了过来,颐指气使:“让我玩!”
        说着,还伸手去推新城。谢皱眉,连忙扶住新城,和声道:“越王,新城公主年幼,你居长,需得让她几分。”
        李贞道:“她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懂什么啊。应该让给我玩才是。”
        谢还欲说,卫螭递了个眼色过去,示意她不要插手。李治跑过来,脸通红,道:“身为兄长,礼爱妹妹才对,和妹妹争玩具,太不应该!”
        “让兄长玩一下又怎样?我玩过之后就让还她!”
        李贞还不服。大声道。李治气得小脸儿红一阵。白一阵地。却说不出反驳之言。卫螭看的暗自摇头之余,感叹李治小正太总算有点儿进步,妹妹被欺负的时候,知道站出来保护了。
        “九哥,兕子和小妹去玩别的,跷跷板让给越王玩。
        卫螭正待出面,兕子已经好脾气的笑着。主动劝阻李治,避开李贞,任由李贞得意洋洋的跑过去,自己牵着新城下来,另外一只手牵着李治,劝阻他与李贞冲突的目的,十分明显。
        新城被带下玩得正高兴地跷跷板,满脸地不乐意。小嘴一瘪。开始哇哇哭起来。兕子耐心地哄着她,哄了一会儿,没有成效。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卫螭。
        卫螭过去,抱起新城,哄道:“乖,不哭不哭,我们去玩别的,看到没有?小树屋,上面有好玩的哦,带你去!来,兕子也一起来。”
        卫螭一把把小兕子扛上肩膀,一手抱着新城,把她们俩抱上去。这间特地为小兕子准备的树屋很矮,距离地面也就比一人高点儿,卫螭在树下安了个石凳,他站上去,兕子坐他肩膀上就能爬上去。李治先上去,然后又把兕子、新城拉上去,兄妹仨在上面自己玩,卫螭准备了不少玩具。
        李贞看着眼热,又想上去,被卫螭给哄了开去。这个小鬼,到底谁教的,德行越发可憎了,丫小的时候虽然霸道些,但也不至于可增到如斯地步,还真是男大十八变,以后,还是不要叫他来卫府玩了吧,免得小兕子受欺负。
        不过,说起小兕子,还真是越来越像她地母亲长孙皇后的性情了,温婉内敛,总是笑咪咪的,一派温和好脾气的样子,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些天真可爱来,皇宫,还真是摧残人的地方。
        把李贞小鬼哄开,卫螭爬上树屋去,新城小公主开心的投身到玩具堆里去,和兕子俩人一块儿搭积木,李治手里拿着一本书,是游记类的,是卫螭顺手拿上来的。
        “看看这是什么?”
        卫螭变戏法儿似地,拿出一小包糖果,这是他找匠人做地果汁糖。
        “糖糖!”新城小公主眼睛一亮,爬了过来,直接张开小嘴。卫螭呵呵笑着给她嘴里扔了一颗,让她含着。小兕子看到也爬了过来,学着新城的样子张开嘴:“兕子也要吃!”
        卫螭也给她喂了一颗,自己嘴里扔一颗,朝小正太李治坏笑:“晋王要不要吃?我给喂!”
        李治小脸儿一红,道:“我自己吃,不要卫大人喂。”
        卫螭嘿嘿坏笑:“不让喂就不给吃!我告诉你这可是新品种糖果,只有我们卫府才有的,别处可吃不到。来,兕子乖乖,告诉你哥哥,糖果好不好吃?”
        小兕子冰雪聪明,看出了自己哥哥地不自在,咕唧一笑,道:“好吃!哥哥也一起吃,好吗?”
        “兕子!”
        李治一脸哭笑不得之态,似乎很无奈的样子,脸孔红了红,一脸别扭的样子张开嘴,让卫螭扔了颗糖进去,乐得卫螭一阵嘎嘎坏笑。李治吃下糖,撇嘴:“欺负小孩子,可耻!”
        卫螭轻飘飘的哼了声,笑道:“能欺负到是咱有能耐,你被欺负是你没能耐,没办法,接受现实吧晋王殿下。”
        李治恨得牙痒痒的,瞪了卫螭一会儿,看着他得瑟的脸,不知为何,竟然发起怔来,似乎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样子了,瞅了卫螭两眼,突然发难,伸手把他手上的糖全给抢了过来,笑得满脸灿烂的道:“兕子,小妹,过来,我们三个吃,不给某个坏人吃!”
        说着,还朝卫螭一阵挤眉弄眼做怪样子,卫螭嘿嘿笑着,一抹脸孔,决定不要脸皮了,扑了过去,和小正太抢糖果抢得一个不亦乐呼,当然,他没用全力。
        兕子在一旁看的咯咯直笑,看着李治被卫螭追着敲脑袋,又看着李治八爪鱼似的缠卫螭身上,哈卫螭痒痒肉,新城小公主看得跟着笑个不停,爬过去凑热闹,口里叫着“糖糖”。卫螭怕伤到新城小公主,不敢还手,任由李治把糖抢了去,小兄妹仨爬在一边分赃。
        分赃完毕,含了一嘴的糖,李治学着卫螭,死仰八叉的躺在卫螭身旁,满脸傻笑,道:“谢谢卫大人,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卫螭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满脸嫌弃道:“你小子越来越有老学究的风范了,你是不知道多不招我待见。”
        李治嘿嘿憨笑,小身子向卫螭挪动了几分,靠着他,又吃了一颗糖,道:“这糖可真好吃,是吧?兕子。”
        兕子跟着他们,躺倒卫螭另一边,“嗯”了一声,新城见三人这样,也哇啦叫着:“新城也要睡觉觉!”
        卫螭笑着把她拎了过来,抱怀里,让她靠着自个儿睡觉。开开心心的玩了一天,卫螭让李治记得隔天一起带着兕子去会昌寺玩。李治答应了。
        到得约定好的日期,卫螭全家外加招弟一起,会合秦府、程府、李府、尉迟府四家,一起浩浩荡荡的向会昌寺去,待得众人到达,一干公主王爷们已经到了,还占了个不错的小园子,四散坐着,麻将、扑克、跳棋、大富翁等游戏摆开,一派悠闲景象。
        卫螭进去的时候,小园子门口站了个英俊秀美的年轻和尚,一身僧袍,竟给他穿出了儒雅谦和的气度来,可谓风度翩翩,就那么微笑着站在门口,不像个和尚,倒是更像风采翩然的书生,看着他就让人想起一个词——君子如玉。
        俊秀和尚合十迎接他:“卫大人,小僧奉师父命,在此等候诸位,请诸位随小僧来。”
        万恶的大唐,连个和尚都这么帅,还不给不给人活路了!卫螭心中十分感叹,一贯和气笑道:“多谢小师傅,请带路。不知小师父法号为何,怎么称呼?”
        俊秀和尚谦和的道:“劳大人过问,小僧应先自我介绍才是,请恕小僧失礼,小僧法号辩机……”
        辩机……辩机……
        他后来说什么,卫螭没听到,脑袋里回响的就是这两个字!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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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0:21:29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六章 有远见的谢玖

        水!绝对是祸水级别的帅哥!偷偷派人来灭口了这厮呢?!或者,帮丫做个古代结宫刑手术也行,

        卫螭心中嘀咕,扭头看看谢。谢听到辩机的名字,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面不改色,近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辩机几眼,便神色如常,似乎辩机这个人已经无法再给她造成冲击似的,看的卫螭又是一阵嘀咕。

        随着辩机进去,短短几步路程,卫螭笑呵呵的,变着方儿的逗人家说话,那辩机到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一直温温和和的,面带笑容,答话言词文雅,恰到好处。卫螭心中一阵感慨,这样的人是最容易吸引女子的,因为他身上的光芒,谁也遮盖不了,即使你不特意的注意他,但也无法忽视他发出的光芒,一直那么淡淡的、坚定的光芒。

        果然,程家老夫人就微笑着道:“这位小师傅,年纪虽轻,却学识过人,是自小就在会昌寺出家吗?来了几次,都未见过小师傅。”

        辩机道:“多谢夫人夸奖,小僧十五岁时在大总持寺出家,拜道岳法师为师,追随他老人家修行,师父接任普光寺寺主,小僧才来会昌寺挂单修行。”

        “原来小师傅是道岳大师的高徒。”

        貌似这个道岳大师很出名的样子,在场的人们都很是惊讶了一下,看辩机的目光立马不同了。程家老夫人出身名门,于佛学一道并不陌生。随口问了两句,辩机都能信手拈来,说得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侃侃而谈的翩翩风度,别说,还真有几分高僧地风采,再加上他讨喜的俊美外表,卫螭再次慨叹祸水。

        刚想问谢心中的想法。却因为已经进入院内。一群女眷见到谢到来。热情的招呼她过去而失去询问的机会。谢在女眷圈中人缘不错,特别是今天来的都是特别熟悉的,和卫螭说了一声,她就过去了。

        一行人各自坐下,难得有个这么英俊年轻,进退得体,又学识高深的年轻和尚。一干老夫人很是拉着他说了些话,卫螭看了几眼,又向高阳瞟了几眼,高阳那里倒没啥特别地反映,小丫头正埋头与李恪、城阳公主几个玩斗地主呢,看她面前摆了不少东西,看来小丫头今天赌场得意,收获不小。根据情场失意。赌场必得意地定律。是否可以稍稍放心了呢?!

        说笑是说笑,卫螭扭头看谢,谢在女眷堆里。面上挂着恬淡地笑容,客客气气的与人叙话,没有半分异样的神情,气定神闲得让人惊讶。话说,她就不担心她辛辛苦苦调教了两年的徒弟跟人跑么?

        高阳公主打了几把扑克,见谢来到,二话不说,扔下兄姐,跑去谢身旁,一派孺慕之态。为此看了半天看不明白这师徒俩葫芦里到底是什么打算,干脆也学着谢的样子,扔去一边不管,投入到吃喝玩乐中去。

        “师父。”

        谢面含淡淡的微笑,静坐于女眷群中,虽然寡言少语的,但不会给人受冷落地感觉,反而以为她在认真倾听,偶尔给出一点儿回应,让人备受鼓舞。正说着,高阳公主过来,规规矩矩的向谢行礼。

        谢看到高阳过来,清淡的眼神才真正用上柔和的色彩,伸手拉她到身边,和声问:“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高阳道:“和哥哥们玩耍没意思,我喜欢和师父一起。”

        谢笑笑,眼神温润的抚慰她几眼,拍拍她的小手,柔声道:“那就在师父身边坐下吧,如果觉得无趣了,自己去找伴儿玩就是。”

        “嗯!”

        高阳乖乖偎着谢坐下。因为她的加入,女眷们说话谈天的时候,也要顾及着她,让她没有冷落之感。每次问到或是说到高阳什么,高阳都很得体地回应,谢也不插话,只让她自己应对。

        说话地间歇,向卫螭那边投了一眼,发现卫螭似乎已经不胜酒力逃开了,很是干脆的领着一群小萝卜头玩耍,妞妞、兕子、李治等一干孩子围了他一圈,随着他一起,或开怀大笑,或满脸紧张,看来又在开故事会。谢不由一笑,她喜欢这时候的卫螭,平日开朗随和地笑容,多了几分孩子气,笑得张扬肆意,笑得灿烂如旭阳,让人暖暖的,很安心。

        从卫螭处收回目光,投向身旁的高阳。这个孩子,外表看似刁蛮任性,大咧咧的,其实敏感脆弱的很,只是,或许是因为年纪还是别的,不懂的隐藏自己,或者说,缺乏隐藏自己的技巧。在皇宫大院这样的地方,不懂隐藏自己,即使有当今陛下的宠爱,也是会受到伤害的。

        谢是从心底怜惜高阳这个孩子的,她不像卫螭那么具有亲和力,也不懂怎么引导教育孩子,但是她会看人,看得还挺准。基本上两三个照面,哪个人是什么性子,她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高阳的性子以及对她的依赖、孺慕,谢心中都明白,也愿意给予疼爱,只是,怎么教育却有些无从下手,毕竟当时她还没有做母亲,没有任何教育小孩子的经验。对高阳,只能凭借对她性子的揣测,一点点儿的学着去与她相处,并有意的施加一些引导。所以,辩机的出现,除了初见的惊讶外,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少冲击。她对高阳有信心,也对她将近两年的教育心血有信心。

        高阳满足的呆在谢身旁,维持着一个既符合身份,又不至于太高高在上,让人无法亲近的形象。这就是谢的教育成果。

        高阳听了一阵,被妞妞喊了过去,说是要拉着卫螭一起玩多人跳棋,要找水平高的才有意思。高阳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谢,在她目光鼓励下。才起身去了。

        目送高阳离开,秦家大媳妇儿才感叹道:“四妹妹真是调教有方,以前那么跋扈儿个主儿都被你调教得如此乖巧。”

        今后教育孩儿的时候,要多向四妹妹请教。”

        秦家大媳妇儿的话,显然引起了在场女士的赞同,于是,话题从美容养颜等转移到了皇家公主王爷们的某些只能私底下说说的八卦事。连谢都听得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幸好。最后说着说着,又变成了育儿经、妈妈经,然后再演变成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谢端着杯茶,静静听着,不参与进去,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偶尔回应一下,证明自己没走神而已。

        这个野餐会,计划了一天一夜地行程,白天玩闹结束,食用会昌寺准备地素斋,吃了素斋,秦府两位老夫人过来坐了一会儿,抱着麒麟双胞胎玩耍了一会儿。询问了下俩孩子周岁地时要办的酒席以及一些需要提点的地方。这些关心完了。俩老才回去各自的住处。

        卫螭玩乐了一天,简单的洗浴之后,直接躺倒。瘫在榻上,道:“夫人,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是不是该和我说说了?你说,那个辩机,需要找人灭口么?为啥你看到他都没有激动一下呢?”

        谢白他一眼,道:“我对敏儿有信心。那孩子,你聪明着呢,我点拨了她两年,可不再是能被外表吸引的傻丫头咯,既然无法引起事由,为什么要重视?”

        汗,这还用问吗?!

        卫螭抹把冷汗之余,又被谢地话,引起了好奇心,追问道:“怎么说?难道夫人你天天给高阳公主洗脑么?”

        谢一脸的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道:“我只是教她一些看人的方法和为人处世的技巧,身处她的环境,我只是教导了她一些实用的,她能用上的技巧。同样的目地下,采取更好地、更便利的方法,对她自己更有利的方法,仅此而已。”

        卫螭傻眼,这就是他与谢地不同了,俩人的方法,截然相反。卫螭更多的是教导孩子们如何享受生活,如何经营自己的生活品质,而谢则偏向实际,教导的更多的是一些实用的技巧。难怪高阳那小丫头,越来越沉稳,也越来越懂得说话、做事的技巧来,除了在卫府的时候,耍小孩子脾气,借此有意无意的向谢撒娇,在其他地方,形象可是越来越好了。

        卫螭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个儿的心情和想法,总之,突然觉得谢挺伟大的,也挺厉害的,居然教高阳公主这些东西,真是让人无言。

        卫螭颓然倒下,道:“这辩机和尚倒是个美男子,气质、学识都不错。”

        谢淡然道:“辩机是出家人,一个出家人,于人际关系往来,言语对答那么熟悉,我认为不是什么好事情。这样的人,即使满腹经纶,也不是良配,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出家人,婚姻是人生大事,所托非人的痛苦,我不想让徒弟碰上。”

        “真是好师傅啊,可怜俺都没得师傅。”卫螭脑袋拱谢怀中,逗得她笑了出来,伸手把卫螭的脑袋抱了搁膝上,温柔的眼睛,深深的看入他的眼中,叹道:“历史上,高阳与辩机的绯闻,我们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但是,现在的高阳是我的徒弟,我要为她的将来、为我们自己的将来打算。想要好男人,不是一张好看的面皮可以决定的,也不是一肚子的学问可以解决的,很多时候,性情、人品才是重中之重。男人不能看外表,要看内在的,真正有魅力的男人,不是外表是帅哥那么简单。”

        听着谢的长篇大论,卫螭愣了愣,问了句:“不要告诉我,你把这些都教给高阳了!”

        谢倒是干脆的道:“我有对她说过这些。她一个女子,男女关系上没有自己的想法,随着性子来是不行的,容易吃亏、受伤害不说,以她的身份,容易招惹灭顶之灾,我自是希望她好的。”

        卫螭再次傻眼儿,良久才反映过来,道:“那这么说,即使辩机是帅哥,高阳也不见得会对他感冒了?也不用我找人冒险灭辩机的口了?”

        谢笑着点头,信心满满:“当然,那小丫头如今的眼光可是很高呢。”

        卫螭无言,对谢佩服得五体投地,有种重重挥出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无处着力感受。临了,又不得不佩服他们家谢童鞋还真是有远见,老早就想好了,老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措施和手段,且这手段还挺让人意外的。

        辩机的话题就此打住,第二天的时候,卫螭特意观察了一下,高阳公主对待辩机,倒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依旧如往常一般,不太愿意搭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对那群未婚或是已婚的,年纪不大的公主们,卫螭还是采取了隔离政策,暗示过会昌寺的主持,去服侍的,要么就是年老的,要么就是些十一二岁的小沙弥,像辩机这样儿的,在禁止范围之内。辩机只能在一群修佛的老太太中,充当导师,指点老太太们佛经的要义什么的。

        到得野餐会结束,打道回府的时候,几位修佛的老太太,显然还意犹未尽,纷纷表示,今后还要来向辩机请教,府里也会请辩机做法事什么的。

        看到这样的结果,卫螭挺乐意的,在古代,做和尚是多么有前途的事业啊,辩机童鞋,还是继续的好,浪费了可惜。况且,那丫也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算是真正的年轻俊才。不过,得把丫弄远点儿,不能放在会昌寺这个热闹地方。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七章 飞流直下三千尺

        餐会回来,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仅剩的一天,卫螭宅男,睡个懒觉,好好歇一天,调整一下,为接下来的教师工作养精蓄锐。睡到太阳高起,爬起床却找不到往日伸手一摸就能拿到的衣服,爬起身去衣柜翻了一身出来,穿袜子的时候,卫螭看着露在外面的大脚拇指愣住了。这袜子耗损率也太大了!

        这个袜子是谢叫人用羊毛纺成的毛线编织的,穿着感觉还行,就是坏的太快,在外面走动的多,基本上一个月就要一双。都是因为缝合的问题,让脚趾露出来了。重新翻了一双出来穿上,拎着破了的袜子,跑出去找招弟,想让她给缝补一下,反正穿脚上又看不到,发扬节俭精神补一下还是能继续穿的。

        “起来了?”

        听到脚步声,谢抬起头笑问着,看着卫螭揉着眼睛,拎着袜子出来的样子傻乎乎的。卫螭打着哈欠,道:“嗯,招弟,帮我缝一下袜子。”

        招弟正埋头做针线活,听了卫螭吩咐应了声,接过袜子就要开工。谢道:“还有好几双袜子呢,不忙,先把麒儿麟儿的小肚兜缝好,你先穿别的啊?”

        最后那句是对卫螭说的。卫螭看了看摆了一桌子的布料,全都是裁剪好的样式,都是些孩子的衣服、肚兜什么的,还有几双剪裁好了,要纳的小孩儿鞋子。麒麟双胞胎快满周岁了,最近。全家上下,不管老少,都喜欢扶着他们学走步。既然是为了两个小祖宗,那就没话说了。卫螭又拎着袜子回卧室,等着招弟有空的时候帮他补。

        刷了牙,洗漱完毕,开始一天地悠闲生活。卫螭最近很努力的学习医书,马上就要去真正开始做老师了。底子总要打扎实些。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总要努力一下才是。

        拿了要教的教材,做摇椅上慢慢看,和谢她们一个房间,可见,卫螭这厮也就是意思意思,没多少诚心想看书。一边心不在焉的看书,一边听着谢和招弟、刘嫂几个商量要给孩子做什么样式的衣服鞋袜。

        孩子过周岁。大人也要收拾的光鲜些,不能只孩子穿新衣服,大人也要穿。谢和招弟她们商量半天,谢还有几身做好了没穿的新衣裙可以拿出来穿,目前需要裁剪新衣服的就卫螭和两个孩子。这种时候,当然是孩子靠前,什么事情,都得孩子们地做完了。才能轮到卫螭这做爹地。话说。以前说起裁剪新衣服或是别地,都是卫螭靠前来着。

        书没看进去多少,肚子倒饿起来。卫螭问:“夫人,我去拿东西吃,你要吃什么?”

        谢没空搭理他,随意的回了句:“我不吃,你自己吃就行。”说完,又继续和招弟、刘嫂她们商量去了。卫螭无趣的摸摸鼻子,丢下书,自个儿跑去端了一碟糕点、一壶茶来,自个儿享受。

        待卫螭课本看了一半,谢和招弟她们才算商议完毕,把所有事情都定了下来,招弟她们下去做去,谢这才有空坐到卫螭膝上,和他一起看书。卫螭一喜,道:“夫人,你看看这里,编的好吧?”

        谢看了看,笑道:“不错,创意很好……”

        “夫人,麟少爷醒了。”

        话还没说完,孩子醒了,孩子娘又被叫走了,留下孩子他爹一个人坐在摇椅上,怀里还带着孩子娘的气息,人却已经不在,目瞪口呆的傻眼。苦笑着摇摇头,干脆也扔下书,跑去哄孩子去。

        悠悠闲闲的过了一天,晚上休息地时候,谢照例把孩子喂饱哄睡了才上床休息。忙碌了一天,终于有空靠丈夫怀中休息一会儿了。卫螭怀里抱着谢,轻轻拍着,看着她一点点儿陷入梦中,心中感慨不已。做家庭主妇不容易,做拥有两个孩子的妈更不容易,做一个封建社会地主家庭的主妇更是不容易。这样说起来,他这做人家老公的也很不容易了。掰着手指头算算,自从麒麟双胞胎降生后,谢的生活重心,从以卫螭为中心变成了以麒麟双胞胎为中心,偶尔兼顾卫螭的方针政策。这种落差,还真是挺让渗人的,地位变化也太快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卫螭喃喃自语,琢磨着,这两句诗是他现在的最真实写照,庐山瀑布地落差啊。摇头默默叹气,某男抹把脸,闭上眼睛睡觉去,这会儿突然觉得,工作也是一件挺美好地事情。

        第二天大清早起来,比谢早了那么一点,他们家的双胞胎习惯天亮的时候醒过来吃一回奶,然后又接着睡。卫螭洗漱好,把早餐端来,谢正好起床洗漱好,俩人一块儿吃完,开始哄孩子。该换尿布地换尿布,该把屎把尿的把一下,卫螭都很积极的帮忙,主动找着去做。谢瞄他一眼,一边抱着

        奶,一边笑问:“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卫螭嘿嘿傻笑,挠挠头,道:“我一个大男人,粗心,以前没发现带孩子这么辛苦,每次看你有条不紊的,很麻利就做完了,以为很简单,自己做了才发现挺麻烦的。”

        谢笑笑,道:“这些事情并不累,只是繁琐,熟能生巧,习惯了就好。”

        卫螭又是嘿嘿傻笑,帮着一起把俩儿小宝贝伺候好。谢微笑着看着忙碌的卫螭,眼神温和柔软,如水一般,心中有股甜甜的幸福感。

        男人大多粗心,天生的感情取向就不如女人细腻、感性,思维方式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特别是怀孕生子带孩子的事情,再细心的男人都无法明白其中的感受,有时候,特别是女人怀孕的时候。生产地时候,哺育孩子、带孩子的时候,其中的繁琐和细碎,其中的劳累,男人根本无法体会到。有时候女人为此而发火生气,男的没法儿理解,反而会觉得女的是无理取闹,情绪变化莫名其妙。

        谢还记得她嫂子怀孕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年轻地小父母。嫂子怀孕脾气、情绪变化敏感。大哥无法理解。两人为此吵过架。最后,还是家里地医生出面协调,建议大哥去看了不少介绍怀孕期间地知识和孕妇情绪变化类的书籍,明白了,理解了,小俩口才和好如初,而大哥也沉稳不少。知道去理解大嫂了。

        想到这茬儿,谢微笑着又扫了卫螭一眼,还好,她家这个,性情比较憨厚,懂得体谅人,还怀着孩子的时候,和他发脾气也是笑呵呵的。也不恼。还知道忍让、哄人。

        想起怀孕时的种种,想起平时卫螭哄她的种种,谢心中柔情万千。恍然想起,最近似乎一门心思的都去照顾孩子去了,对他也不主动关心了。男人,有时候就和个孩子差不多,随时都需要人关怀,特别是来自老婆地关怀,稍微忽视一下,似乎……也是会吃醋呢。

        谢微微一笑,哄睡孩子放好,转身,突然伸手抱住卫螭,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怀中,似乎,又瘦了不少。果然太忽略他了,在军营里呆了那么久,很辛苦呢。

        卫螭被谢抱得一愣:“怎么了?想撒娇么?嘿嘿,来来,哥哥给你抱。”

        对于某人喜欢自称哥哥的死不正经样儿,谢连白眼都欠奉,直接伸手在他腰际软肉上捏了一把,捏完又有些舍不得的伸手揉了揉,闷声道:“没什么,好久没这么拥抱,突然想让你抱抱。”

        卫螭哈哈大笑道:“就是想撒娇嘛,简单,来,咱们玩个狗血的转圈圈!”

        “嗯?!”

        谢还没反映过来,只觉腰际一紧,身子一轻,双脚已离地,被卫螭抱着举起在原地转起圈来,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不由也跟着他笑了出来,手捶打着他的肩膀,笑着叫道:“快放我下来,头晕了。”

        直到俩人都转晕了,卫螭才停下,笑嘻嘻偷个香,满面春风的准备出门上班去。今天没谢地课,她不想去,给卫螭系好衣冠,垫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吻,道:“快去吧,早去早回,今天做你喜欢吃地菜。”

        某男憨憨的笑着点头,满脸傻笑着出门去了。谢目送他离开,心中也是一片温馨快乐。很简单的一个人,只是做一桌他喜欢地菜,就能让他开心一整天。不过,如果这个评价让卫螭知道了,他肯定会说,生活本来就很简单,整那么复杂做嘛,不怕用脑过度早衰么。

        谢笑着摇摇头,继续昨天未完的工作。刚坐下,管家来报:“夫人,又来了几户流民,我们还要收留,租地给他们吗?”

        谢略一沉吟,道:“问过是从哪里来吗?”

        成叔道:“问过了,和前几批是一起的,都一个地方的,只是原因都不相同,看样子,看样子都是真的。”

        谢想了想,道:“那成叔的意见呢?要留还是要赶走?”

        成叔道:“回夫人,老爷带着我去看过那些人,衣不蔽体,饿得面黄肌瘦,妇孺又不少,如果再不接济一下,可能会饿死一批人。”

        “老爷也去看过了?”

        “是的,夫人。”

        谢道:“既然老爷看过了,以他的慈悲心,见不得别人受苦,看看家里哪里还需要人手,把田地分给他们租种也好,能安置多少算多少,待会儿我去秦府一趟。”

        “是,夫人。”

        成叔退出去安排事情去了。谢坐着想了一阵儿,叫人备好车马,朝秦府去。

        ***************************

        话说卫螭去学校上班,刚一进办公室,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卫螭心中一阵感动,笑着抱拳为礼道

        位同僚,大家早上好啊,多谢诸位挂念,在下也很挂

        话才说完,太医博士曾江就笑着道:“哪里哪里,祭酒大人客气了。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属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祭酒大人。”

        “属下也有问题想请教。”

        “属下也是……”

        ……一连串的请教,听得卫螭头晕,扭头转向他家义兄孙思邈,孙大大笑眯眯地举了举手中的教材,淡淡道:“愚兄也有问题要与二弟讨论。”

        卫螭一阵无言,心中的感觉非常的纠结。话说,他还以为这么热情的招待他还真是想念他呢。原来只是想找他请教问题。白白他那么高兴了。表错情了。在心底悄悄的抹把眼泪,某男只得耐着性子,给大家解答问题,其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临了,唐俭也来凑热闹,道:“卫大人。老夫调一个下属来协助,可否?”

        卫螭被搅的焦头烂额,忙不迭的就答应:“请便,唐大人方便就行。”

        忙忙碌碌中,日子过地飞快。卫螭每天来上班之后,回家就是帮着谢一起,学着照顾孩子,要不就是拿块长布巾。拦在孩子胸前。拉着、扶着俩孩子学走路。这是目前最有挑战,也最有兴趣地活动,人人都争着来。

        “看到没?有糖糖哦。来,过来爸爸这里就可以吃了。”

        经过不懈地努力,两个孩子都能不用人扶站稳了,短距离的,不用扶也能走几步了。卫螭站在两米开外,手里拿着颗糖,勾引着麒麒。小丫头这会儿已经能明显看出来长得像谢了,眼睛又圆又大,黑漆漆的,笑起来一对酒窝则像卫螭,很可爱。

        正闹着,小黄公公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卫……卫大人,快,陛下叫您进宫,在……在那儿发脾气呢。”

        卫螭一愣,一把抱住冲入他怀里,想起拿他手里糖果的麒麒,把糖塞她嘴里,给她含着吃。卫螭道:“陛下发脾气为啥找我?我最近可没犯错误。”

        小黄公公急得跳脚,道:“这不是问题,陛下等着呢,请您快点儿吧,否则,怪罪下来,卫大人和奴婢都担当不起。”

        卫螭这才放映过来,把麒麒递给过来的谢,自个儿跑去换朝服。小丫头玩得正开心,又从老爸那里换来糖果,刚志得意满就被扔给妈妈,立马儿不乐意了,小嘴一张,呜哇一声哭起来,小手不停朝着爸爸的方向伸,要爸爸抱。

        看地卫螭那个心疼啊,赶紧搂过女儿,亲了她两大口,又让女儿给亲了一脸口水,擦也来不及擦就跟着小黄公公进宫去了。

        进了宫,不是去立政殿,而是去上朝的太极殿,卫螭进去,发现好多人都低着头,李二陛下从龙座上起来了,来回不停的踱步,表情那个难看啊,黑得像锅底儿似的,一看就是心情不美丽。待卫螭一进来,李二陛下立即停住脚步,很凶狠的瞪着他,怒道:“卫螭,你好大胆子!”

        怎么又是这一句!话说,他的胆子大不大,李二陛下心中还没有数么!卫螭心中嘀咕着,做满头雾水状:“陛下,臣胆子不大,小的很,不明白陛下说的是……”

        李二陛下怒问:“你庄子上是不是收留了不少益州、齐州来地流民?”

        “回陛下,是啊,冬天地时候收了几户益州来的,后来的都是他们自个儿摸上门来地,看着可怜,就收留了他们。呃……陛下,难道他们的身份有问题么?是逃犯还是别的么?”

        李二陛下狠狠怒瞪了卫螭一眼,道:“魏征,你告诉他,那些人是什么人!”

        “是,陛下。”

        魏征老头满脸严肃,道:“子悦,那些流民都是齐王封地的百姓,据御史查报,齐王佑田猎无度,豪奢浪费,弄得封地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些流民在当地生活不下去才上京来。”

        卫螭心中闪过一丝明悟,据实道:“陛下,诸位大人,我家里人手不够,刚好有流民过来,无家可归,老弱妇孺都有,看着怪可怜的,就把家里的田产租赁了一些给他们耕种。也没注意他们的身份,只是看他们身家清白,再不救济就会饿死,不忍心才收留的,我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的内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八章 人镜、人君

        州是蜀王李愔的封地,齐州是齐王李佑的封地。流地方来的。以齐州来的最多。所以魏征重点说了齐王佑。

        李二陛下重重哼了一声,卫螭满脸不明,扭头看看四周,问出一句:“陛下,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禁忌吗?或是,不该救济那些流民,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李二陛下又瞪了卫螭一眼,没说话。魏征道:“子悦做的好,并无错处,只是,为何还不为那些流民入籍?”

        卫螭惊讶:“还要入籍么?我不知道,流民的事情,都是交给我府里的管家搭理,这个还需要问管家才知道。”

        “不学无术!”

        又被鄙视了。卫螭瘪瘪嘴,闷头不说话,只是无辜的看了看李二陛下,没有胆量反驳。魏征对李二陛下的黑脸夷然不惧,依旧是满脸严肃,道:“陛下,齐王佑、蜀王愔犯错,导致封地民众出走逃荒,是两位王爷的错,卫子悦好心收留流民,理应嘉奖,不应责罚。陛下如此责难卫子悦,有违人君之德。”

        人镜魏征!偶像啊!

        卫螭眼睛闪着星星的光芒,崇拜的看着魏征,果真不愧是千古第一直臣,居然敢当着李二陛下的面这么说人家,偶像!崇拜!

        李二陛下脸孔又黑了几分,表情相当难看,怒道:“魏征!朕何错之有?”

        魏征侃侃而谈:“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齐王佑、蜀王愔都是陛下的儿子。陛下没有教好儿子,导致他们胡作非为,祸害百姓,陛下之责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御史台负有纠察之责,两位王爷犯错,陛下不责王爷,反而责怪无辜收留流民地卫子悦。不符为君之德。”

        魏征说的铿锵有力。卫螭听得冷汗淋淋。还真是敢说啊,魏征老头子。很是崇拜的投过去一个眼神,就见人家魏征眼观鼻、鼻观心的正坐着,正气凛然。

        李二陛下没说话,魏征接着道:“法之不行,自上犯之。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

        “魏征老匹夫!”

        李二陛下被魏征逗得跳脚,恶狠狠的神情,似乎恨不得杀了魏征才能解恨。反观魏征的表情,依旧老神在在,正气凛然,巍然不惧。在看其他人的表情、神色,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看来李二陛下被魏征这么当面指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看了这么半天,卫螭也算明白了,他也就是个冤大头。被丢了面子,觉得下不去台的李二陛下拎来出气地。

        李二陛下瞪视了魏征半天,冷冷开口:“卫螭,为何收容流民之初不上报朝廷?”

        卫螭抓抓脑袋,道:“回陛下,庄子上第一次来流民实在寒冬腊月,下大雪把农户地房子给压坏了,我带人去帮忙修房子地时候,见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来乞讨,责骂了他们两句,才知道他们是逃荒出来的。两个大汉,要照顾一群人,情状十分可怜,我一时心软,让他们住在我家的偏院,先借了粮食给他们过冬的。臣对朝廷律令不是很熟悉,不明白要做些什么,家里的管家成叔虽说为人老练,但于官面儿上的事情,也有些陌生,只知道可以安顿好之后再入籍也不迟。其他地,也没多想。本着人命优先的原则,决定先救人,其余的事情,能延后的都延后。那些人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已是饿了好几天,连着让他们喝了一天稀粥,才敢让他们进食干食,情况之惨,无法言说。当时,只想着救人,没空想太多了,陛下。”

        卫螭说的是心里话。当时,看到那些流民的惨状,就一门心思的想着去救济,压根儿就没想起入籍啊杂七杂八地事情,管家也打听了说不急着入籍。后来,又查到了原因,卫螭就更不忙着让他们入籍了,谁知道李二陛下会咋处理两个儿子。这会儿,卫螭对自己地决定竖起了大拇指,不入籍都还被迁怒,入籍了谁知道会咋样。

        李二陛下冷冷看了卫螭一眼,道:“卫螭,朕常言你有赤子之心,如今,你也和旁人学会隐瞒朕了,以你的滑头和谨慎,怎么会不问清楚就收容如此多的流民,你太让朕失望了!”

        卫螭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脱口道:“既然陛下要听实话,那臣就说实话好了。是,臣是后来知道了内情,知道了是两位王爷行为失当造成地。可是,就算是臣知道了,臣又要怎么说?该怎么做?难道臣跑来告诉陛下吗?那是御史台的责任,不是臣能多嘴的地方!就像陛下说的,臣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做的,不过是安顿好那些流民,不让他们有人会因救济不力而饿死,让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以期将来,他们能安好的回归故土,臣这样做,错了吗?请陛下教我!”

        卫螭直直的跪倒在地,心中的委屈和怒火,不再掩饰。李二陛下一愣,看着卫螭出了会儿神,叹了口气,走下龙座,扶起卫螭,道:“朕让子悦受委屈了!”

        卫螭瞅了李二陛下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李二陛下叹道:“朕不止是皇帝,还是父亲。两个小畜生犯错,气得朕头疼,是朕错怪你了。”

        卫螭道:“陛下言重了,陛下一贯对臣好,受点儿委屈没啥,没让陛下失望就成。”

        李二陛下表情缓和了许多,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眼中有着感动,拍拍卫螭的肩膀,下旨:“传李佑、李愔即刻进京!”

        接了旨,传令官飞奔而去。至于卫螭庄子上的流民,则全部入卫府的籍。全部配给卫府,补充卫府人手不足地窘况。

        下了朝,李二陛下让卫螭留下,和他一起回转立政殿。李二陛下哼哼道:“魏征老匹夫,屡次当着朝臣驳朕,实在可恶!”

        那表情,说不出的咬牙切齿。卫螭心中嘿嘿怪笑,面上憨厚的笑着道:“我反倒认为这样挺好。”

        李二陛下道:“有何好的。朕什么脸面、威严都没有了。你这小子。莫不是魏征替你说了几句好话开脱。你在投桃报李?”

        卫螭汗然,赶紧道:“陛下,你可不能再冤枉微臣了,那微臣可就真要被屈死了。”

        李二陛下呵呵一笑,道:“是不是冤屈,待朕问明才知道。”

        说着,已经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领着兕子、新城在门口迎接,卫螭呵呵笑着朝小兕子挥手,小兕子抿唇一笑,先向父亲行礼,待李二陛下被长孙皇后迎回后殿去换衣服后,才一蹦一跳的跑卫螭跟前,笑得甜甜的打招呼:“卫大人,听说你今天被父皇骂了。是吗?”

        卫螭蹲下身。做可怜状,很委屈的道:“是啊是啊,被骂地好惨。小公主要安慰我下。”

        小兕子甜甜地笑着,眼中满是认真地道:“哥哥们犯错,父皇生气,生气心情自然不会好,我们要体谅父皇,父皇好忙、好辛苦呢!兕子帮父皇向卫大人陪不是,可好?卫大人愿意原谅父皇吗?兕子最喜欢卫大人和父皇了,兕子不要父皇生卫大人的气,也不要卫大人生父皇的气。”

        卫螭一愣,这么一长串话,也难为她能说这么清楚。这小丫头,还真是越来越有长孙后的风范了,这么会体谅人。

        “好!小公主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可害怕陛下打我板子呢。”

        兕子甜甜一笑,牵着卫螭的手,过去看她写的字和画地画,小丫头的飞白,写的越来越有李二陛下的风范了,一手小楷却又像她母亲的。字写的比卫螭这个大人都好。卫螭看着她写的那些数量可观的字帖,心中却只有心酸。

        偷偷觑眼看看,李二陛下还没有出来地样子。卫螭小声地问道:“兕子,你……是不是觉得寂寞了?”

        兕子一愣,微微笑着道:“没有,兕子很开心啊。”

        卫螭苦笑出来,摸摸她的小脑袋,拉着她的小手,道:“在我面前不需要隐藏地。我可是从你这么一点儿大看着你长到现在呢,骗不了我的。”

        兕子抿着小嘴,笑着低声道:“母后要照顾太子哥哥和九哥哥的学业,要给泰哥哥回信,要照顾小妹妹新城,父皇要上朝,处理政事,兕子是乖孩子,母后、父皇那么辛苦,兕子要学着照顾自己,这样不好吗?”

        排行在中间的孩子的正常待遇,就算是皇帝家的女儿,也不能幸免。卫螭心中默叹,笑道:“好,兕子很乖,很懂事。不过,兕子不去我家玩,我家的麒麒和麟麟都想你了,小树屋也乱了,我们大家都盼着兕子去呢。以后,高阳去我家的时候,一起来,好不好?”

        想起来时哄女儿学走路的果汁糖,卫螭摸了摸口袋,掏出来,笑问:“一起吃?”

        兕子欢喜的捻起一颗含入口中,卫螭也含了一颗,两人一起呵呵笑。新城小公主嗒嗒嗒跑过来,卫螭也给她嘴里塞了一颗。待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卫螭这个大人领着两个小丫头,蹲着吃糖果,三人一起傻笑的情景。

        帝后夫妻对望一眼,长孙皇后捂嘴一笑,走过去抱起新城,笑道:“子悦身上似乎总有糖果呢?”

        卫螭赧然笑笑,道:“在家哄孩子习惯了。”

        新城公主被抱在母亲怀中,仍不忘盯着卫螭的嘴和手看,卫螭很自觉的把带着的那小包糖果贡献出来,递了过去。

        哄乖了两个小公主,卫螭凑到李二陛下跟前,笑问:“陛下,您叫臣留下,不知有何吩咐?”

        李二陛下貌似被魏征打击的怒气已经平息了,居然笑呵呵的道:“且不忙说,先说说,你为何要帮魏征说话?”

        卫螭笑道:“陛下,原因很简单。古往今来,几代帝王,几许贤臣,能像陛下这样的有多少?陛下能容魏征大人的犯言直谏,说明陛下心胸宽广,知人善用。有魏征在,天下间,能为陛下用的人才也会越来越多的投向陛下,人人都渴望为贤明的君王奉献自己的才能;也会越来越多的忠言能让陛下听到,因为大家都知道陛下能听进去真话,不是好大喜功之辈。就比如臣吧,臣心里就暗自琢磨过,魏征大人那样的,陛下都能容,那臣这样的,又不犯言直谏,又不忤逆陛下的,陛下应该也能待见臣吧。”

        这话夸的李二陛下满面红光,笑道:“看来魏征不止有才华,他的存在,还有这诸般示范作用,好吧,朕不怪罪他了。”

        “陛下英明,胸襟过人,臣佩服之至。”

        卫螭呵呵笑着道。

        李二陛下摆手示意不算什么,笑道:“行了,不用拍马屁。”

        卫螭笑道:“陛下,臣说的是真话,臣确实佩服陛下,魏征大人的脾气吧,说实在,实在不招人待见,陛下能忍耐这么多年,不容易。”

        李二陛下大有知己之感,拉着卫螭吐起了苦水来。其实,这些话还真是卫螭的心里话。对魏征老头吧,看历史书的时候,觉得这人挺不错的,但真正与他相处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太不招人待见了,太严肃,太腹黑,太斤斤计较,说起人来一点儿情面都不留,人家李二陛下堂堂一个帝王,被他屡次那么当着群臣的面指出错处,莫说是皇帝,就是个普通人都受不了。李二陛下能忍那么多次,还真是挺让人佩服的。

        ~~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九章 刚开始

        那些流民,你是如何安置的?”李二陛下叹了口气,螭看了他一眼,缓缓把情况讲出。

        李二陛下留下卫螭,其实要说的很简单,就是关于那些流民的安置问题。虽说卫府庄子人手不足,但全都是些没有根基的流民,除了一个人,基本什么都没有,说起安置问题,衣食住行,什么都要操心。怎么说也是李二陛下两个儿子犯的错事,儿子犯错,老子天经地义的得在后面尽可能的帮补,这个道理,就是在天家也是能行的通的。

        前前后后,卫府庄子上增加了近五十户的人口,除了十来户是从别的庄子迁来,有点儿基础,只需要分配田地就能自己安家的外,其他都是流民。

        这些人,目前分男女住在卫府庄子上的两个偏院,都是打地铺的,还好,目前天热,没什么大问题。吃的也是卫府从库房里取出来的粮食,一天两顿,一顿稀饭,一顿干饭。

        李二陛下问道:“粮食够么?”

        卫螭憨憨一笑,道:“我们卫府,两个大人,两个还在吃奶的小孩儿,再加上仆人护院三十四人,需要在府里用饭的,也就是这些,我和夫人习惯吃稻米,对面食消耗不大。家里收的子、小麦、豆子、玉米加起来也有不少,拿出来给这些人吃,应该能撑到下一批粮食有收成的时候。”

        李二陛下沉吟一阵,道:“人。你安置了无妨,一来可弥补李愔、李佑的过失,二来,能够得到妥善安置,不至于造成大难。粮食,你府上地不用动了,由户部直接下拨,你帮朕的儿子弥补过失。也不能让你平白吃亏。朕也不能太欺负老实人。”

        终于承认他是老实人了!卫螭心中有些激动。星星眼再次注视着李二陛下。看的人家一身的鸡皮疙瘩。李二陛下白他一眼,直接别有意味的道:“你小子,朕算是看清楚了。心眼儿活,说是你老实,又不尽然,说你滑头吧,有时候又会做些傻事。行了。不用装了!”

        “陛下英明。”

        卫螭揉揉鼻子,脸上快笑成一朵花儿了。

        李二陛下貌似不大想说某人的作风和习性问题,问道:“刨去迁移到你庄子上的十来户人家,流民怎么也有四十来户,说说,你今后打算怎么安置这四十来户的生活问题?”

        卫螭斟酌一番,道:“陛下隆恩,几次封赏下来。我家夫人为了管理方便。把田地都换到了庄子附近,人手不够,有不少空地。流民入籍之后,基本上人手不够地问题才算解决。住房上,我家地里也有几座山头,木材直接从山上砍伐就是,庄子里地人搭把手,很快就能搭建好,当然,如果陛下能增派一些人手帮忙,那就更快了。”

        这话说地,李二陛下忍不住看了卫螭两眼,见卫螭满面正色外加理直气壮,只是哼了哼,算是答应了。

        卫螭接着道:“如今,户部给拨粮食,住房再解决了,秋收的时候就能打上第一批粮食,很快就能缓过来的。”

        李二陛下略一思索,道:“这些人盖房的宅基地,算是朕赏给他们的,占了你庄子上多少地头,朕让人量给你良田,总之,不让你吃亏就是。”

        岂止是不吃亏,简直就是变相的赏赐了。卫螭也明白,这件事儿吧,不好拿上明面说,本来琢磨着不吃亏就行,现在算下来,还是赚了。

        说完流民的事情,李二陛下突然很是感慨了一句:“这些流民,从齐州、益州到京城,经过地州多处,却没人愿意收留,唯有到了你这,才得到安置,人人都怕救济了流民,今后饿肚子,你倒好,居然默默地大包大揽了。”

        卫螭嘿嘿笑着,挠挠头,道:“这不是身有一技,吃喝不愁嘛。臣是朝廷命官,有俸禄领不说,家里还有医馆和蛋糕店的进项,好再来酒楼的厨师、菜谱配方都是我们卫府教出去的,孝敬过一笔钱财,家里还算宽裕。就算把库存的粮食都吃光了,也有新粮出来了不是,就是个冒险问题。臣也过过苦日子,比较能明白其中的苦楚吧。”

        “将心比心,你倒是一直在坚持。”李二陛下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却有嘉许之意,弄得卫螭又是一阵嘿嘿傻笑。

        有了朝廷地封赏和补助,流民不再是卫府地负担,反而带来了不少好处,解决了之后,卫府上下全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特别是管家成叔,几乎是含着热泪的告诉卫螭,为了卫府地将来打算,让他安置流民的事情,以后最好是量力而为。毕竟,卫府根基薄,库房里的存粮,比起一些豪门大族,沸騰文學那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天下初定,谁也不知道会否有什么天灾人祸,都在卯足了劲儿的存粮,还真是少有舍得拿出存粮来救济灾民的人。这样的人,被人笑作傻子。为此,卫螭小俩口还被秦老爷子叫去给臭骂了一顿。

        卫螭刚从宫里回来第二天,户部的官员就来了,户部尚书唐俭如今是卫螭的在医学院的同事,名义上也是户部的上官,户部侍郎童鞋也要顾及下上司的面子,来的倒是积极,也很好说话,量地的时候,那是往宽了的量。

        量好了宅基地,盖房的事情,全由将作监的工匠们包办了,阎立德童鞋是老熟人了,来到就是一句话,让卫螭尽管吩咐。卫螭也不客气,本着有资源不用是傻瓜的大原则,干脆叫管家把全村的人给召集起来,开了个集体大会,好好的给规划一下。

        以前村民盖房,很随意,庄子里宅基地又宽,房子盖得稀稀拉拉的,而且。有些因为年代久远,已经破破烂烂地,不然,也不会在冬季的时候发生大雪压垮房子的事件了。如今有了足够的人力,盖房的材料,全都由朝廷出,卫螭干脆在

        基础上,重新规划了一下。先盖流民们的住房。然房子,该改造地改造,该拆地地方拆了。总之,等盖好之后,卫府庄子,那就是统一地一溜儿瓦房了。至于耗费的钱财,卫府出一半。庄户们自己出一半。

        这等于是占便宜的买卖,庄户们当然乐意了。说出来之后,大家几乎都同意了。自从卫螭推广蚯蚓生态种植之后,大伙儿手里都有了点儿闲钱,正琢磨着盖新房,如今卫螭这一个提议,可说是正中下怀,一拍即合。

        也不知阎立德是不是李二陛下交代过。基本上对卫螭是有求必应。当卫螭提出来之后,几乎是拍着胸口就立即答应了,本来就是顺便出人工的问题。材料钱又不用朝廷负担,算是顺水人情,阎立德又不是迂腐之人,何乐而不为。

        敲定之后,卫螭就专心于医学院的教学工作。卫螭担任的人体结构这一门基础课程的教授。因为卫螭前几个月一直忙于帮助军队训练外伤急救员和卫生兵地构架,这门课一直空着,被改成了文化课,如今卫螭回来,终于可以上了。

        医学院按摩班的人,第一批已经学得差不多,准备毕业了。卫螭灵机一动,干脆把在并入医学院的医馆旁边,再开设了一个按摩店,美其名曰增加学生的实践经验,实则是动用免费劳动力,让这些来学习的学生们,分男女对外服务,收入两成归那些学生,八成是学校的,也算是为学校增加了又一个进项。

        有些头脑灵活的商人,看准了这里面的商机,在医学院招收第二批按摩班地学生后,报名地范围显然扩大了,不止有各府的下人,还有不少是平民、商人子弟,而足浴按摩保健的方法,也随着学生地越来越多,传播范围越来越广。

        经过医学院上下一番研讨,护科系开始招收外国学生。而足浴、按摩班则分为长期、短期两个班,只是进来学习一技之长的,还有外国人,就进入短期班。长期班招生条件比较严格,不招收外国学生,教授的内容比较多。

        这些行政上的工作,得一步步开展,卫螭的教学工作也不能落下。教了好几堂课,全班五十多号人究竟叫什么名字,卫螭都叫不出来,因为事情多,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但是,在这些人中,卫螭发现了一张眼熟的面孔——许大郎,那个已经被他遗忘的小仵作。

        初见到他的时候,卫螭还愣了一下,招招手,把他叫过来,问他:“你仵作的工作不做了吗?”

        许大郎满脸恭敬的看着卫螭,恭声道:“是的,先生。学生对决心学习先生的神技,刚好医学院招生,学生就来了。”

        卫螭心中叹气,对他的执着挺佩服的,勉励他道:“那就好好学,将来做个好医生,放心,我的医术绝不会对你们藏私的。”

        许大郎很是激动的应是,貌似卫螭的勉励很鼓舞他,许大郎当即就表示,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卫螭的希望,只是希望如果他学得好,卫螭能收他做亲传弟子。

        这话说的卫螭当场就愣住,看看围了一圈的学生,卫螭正色道:“我们医学院,没有亲传弟子这一说法,所有的学生,都是教授们的弟子,我们都不会对你们藏私。我希望你们记住,我们办这个医学院,是为了能培养出更多的能解除疾病,救死扶伤的好医生。在医学院里,所有的学生都是一样的,平等的。师父们教授的知识、医术都是一样的,端看你们刻苦努力的程度。学习成绩,是需要你们自己付出的,付出的多,得到就多,付出的少,得到的就少。我们这些教授,只是负责给你们一把打开医术大门的钥匙,真正要精益求精,还需要你们自己的刻苦努力,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谨遵先生教诲。”

        全体学生都恭敬的行礼应是,搞得卫螭挺有成就感的,这在古代做老师就是爽,起码,尊师重道,这是社会风气,没人敢忤逆老师,对老师不敬,哪像现代,一切都向钱看,老师不像老师,学生不像学生,反而倒像是客户关系,让人感叹。

        教训了学生们一顿,过了一把老师瘾,在办公室做完公事后,卫螭下班回家。话说,随着共事时间越来越长,如今教授、博士们渐渐熟悉起来,对卫螭这个年轻的上司,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渐渐放开来,与卫螭交往增加了。

        当初,卫螭担任医学院祭酒时候,是受到不少反对的,因为他太年轻,医术是有了,但资历明显不够担任那么显要的位置。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卫螭太年轻,即使他拥有高明的医术,显然也是不够服众的。

        这些反对声音,都被李二陛下压了下来,再加上孔颖达老爷子、房玄龄老爷子、魏征老头儿等重臣的一力推荐下,卫螭才能坐上祭酒的宝座。为了帮他压阵,当初李二陛下才会选了德高望重的萧禹来做医学丞,协助卫螭,并非是卫螭想得那样儿,李二陛下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还好,卫螭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做了祭酒的位置,办起事情来,并不像他的外表和年纪那么年轻,反而周到老辣,又不失年轻人的创新冒险精神。一项项措施,考虑得周道细致,一切都是从医学院出发,为医学院办了不少实事,一项项措施和安排,既让人新奇,又给医学院带来不少好处,在卫螭的胡萝卜加大棒的管理政策下,许多消极反抗态度的教授、博士们才稍稍缓和了态度,试着开始用公正的态度去看待卫螭。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章  观念差异

        极反抗的人少了,卫螭的措施、政策施行的时候,阻有,但小了许多。卫螭上起课来,由于此人一贯的德行,实在谈不上严肃,课堂气氛轻松得一塌糊涂。

        卫螭随意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中拿着根教鞭,指着一旁木雕的人体,道:“今天我们说说消化系统。消化系统由消化道和消化腺两部分组成。消化道……”

        人体结构是西医的基础课程,考虑到现在的条件,细胞、组织什么的没条件观察,无法给学生直观的感受,一些现有条件下无法学习的东西,只能有选择的摒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这里叫盲肠,在十二指肠后方,是一个比较容易发生病变的地方。这里叫阑尾,也是一个会发生炎症的地方。这一块儿区域,如果发生病变,就是我们常说的肠之症。阑尾、盲肠如果发生炎症,在西医上来说,是可以采取手术割除的办法。但是,病征不同,治疗方法也不同,并不是说所有的肠症都要割除,根据诊断情况采取治疗方法。”

        肠症在这年代,还算是死亡率比较高的病症,有种说法是,如果得了肠,就只能看运气,死亡是很常见的。其实,所谓的运气,也就是症状的不同,有些人穿孔死了,有些人只要炎症消除就没事了。卫螭侃侃而谈,听得一干学生们,全都眼神熠熠的看着他。手下记得飞快,生怕漏记了什么。

        “好了,今天地课程就到这里,课后作业很简单,画人体结构图一张,消化系统图例一张,下课。”茶杯喝了口水。卫螭宣布下课。

        “谢先生。先生辛苦。”学生齐齐起来,向卫螭行礼,卫螭微笑着摆摆手,刚要出教室,被人叫住:“卫教授。”

        一听到这个称呼,卫螭就一阵头痛,几乎下意识的。就想用手去捂耳朵,但又不能这么做,还要做出一脸微笑的样子,转头行礼:“丁司业,叫住我,不知有何事?”

        叫住卫螭的,正是他手下,医学院的司业大人。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丁守诚童鞋。老太医一脸肃穆。先是向卫螭行了一礼,道:“卫教授医术高明,老夫自是不用多言。但是,对于卫教授的授课问题,老夫不得不再次唠叨一下!课堂是研究学问,提高医术的严谨肃穆之地,您地态度,是否应该更谨慎严肃一些?”

        “呵……呵呵……呵呵呵呵”

        卫螭嘿嘿干笑,挠着头,不知道该说啥。是地,卫螭地教学态度问题,这厮完全是按照他以前上大学时喜欢的授课方式来的,课堂氛围偏向轻松,还给予学生举手提问的时间,授课过程,一半用来讲解知识,一半用来和学生探讨,加深学生的理解和记忆。

        这样的风格,在这个时代来说还很新鲜,学生们都不太适应,有些害羞,扭扭捏捏的,发言都不积极。特别,卫螭地课,很多教授都来听,一群老师在,学生们更不自在了。

        卫螭也不好叫人家别来,只好顺其自然,自己尽量讲得轻松有趣些,免得学生因为听课的老师太多而压力过大,导致注意力不集中,至于探讨问题,很遗憾,照上了这么几课的结果来看,明明是给学生讨论的,最后都会变成几个老师之间的探讨。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人看不惯,丁守诚大人就是其中的中坚力量,为了卫螭的态度问题,这已经是第三次找卫螭说了,说的时候,言辞架势,还是那种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类型,听得某人一个头,不止两个,有三四个那么大,惨不忍睹。卫螭挠挠头,觉着该解决下这个观念差异地问题了。

        想了想,举起手中的教案示意道:“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大家请留步,既然丁司业又再次提出这个问题,那耽误大家一点儿时间,大家不妨讨论一下,希望大家畅所欲言。”

        说完,又转身回讲台坐下,笑看着众人。众人一看,也跟着回去坐下。

        卫螭笑道:“丁司业,既然你对我的方法有置疑,那请问你认为,哪一种方式才是最好地授课方式?”

        丁守诚道:“学问,乃是慎重肃穆之事,岂能儿戏之?医术,事关人命,更加不能儿戏,理应严肃对待。观卫教授之法,言语轻忽,嬉戏之态尽显,如何让学生体会到其中的严谨肃穆?如若因此而让学生养成轻忽之习,今后,如何悬壶济世,如何救死扶伤!又怎能救人于病痛中!”

        好可怕的一个升华,好大的一顶帽子!

        卫螭苦笑着抹把额头上的冷汗,笑道:“我与丁司业的看法,刚好相反。我以为,先生授课,不仅要传授学生知识,还要引导学生的学习兴趣。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不是谁都天生聪颖,精力是有限的,记忆能力、理解能力各自不同,要尽可能的让每个人都能学懂课上所讲授的知识,我认为,这才是老师的职责。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有些东西,有些知识点,可能会有的学生不理解,也可能会因为知识点太过枯燥而记不牢。我用一些轻松有趣的方法帮助学生更直观的理解我讲授的东西,指导学生更好的掌握知识点,这更重要不是吗?”

        卫螭这话,让众人一阵沉思。总的来说,古人对学问的态度是崇敬的,是认真的。老师,现在是一个神圣的职业,受人敬重的职业,严格、严肃、认真、负责,几乎是现有先生的统一形象,像卫螭这样的,还真是异数。

        卫螭见众人一脸沉思,又是一笑。道:“我所教授的课程,大家从未系统地接触过,我授课的时候,要考虑怎样更能引起大家的兴趣。知识,不仅是要靠刻苦,一味的刻苦,如果没有理解透彻,那也不能算学会。学习。是要把先生的知识变成自己的知识。如果不能把先生的知识变成自己的知识。那所有地学习都是白搭。我希望,我教出去地学生,人人都比我医术高明,人人都能超过我。我不要我地学生是一个只懂得重复前人步伐的守旧者,我希望我的学生学会独立思考,学会明辨对错。要知道,在医学的道路上。大家都是求道者,我之所以是先生,是因为我走在了前面。人吃五谷杂粮,所患疾病各种各样,谁能说自己已能

        病?如果没有后来人的思考、努力,那医学还有何进

        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对众人造成了一个不小的冲击。历代地老师们,有不少因循守旧的人。甚至还有人喜欢留一手。生怕弟子超过自己,这样的弊病,也是造成许多知识、技术失传的原因之一。卫螭不指望、也没能力让全大唐改变这种风气。但他的医学院里,不能有这种习气。

        针灸课的教授聂子平对卫螭当先一礼,钦佩的道:“卫祭酒此等胸襟、气魄,确是叫人钦佩,子平也当效仿祭酒大人,对学生倾囊相授。”

        “我等也当如此。”

        当下,众人纷纷如此表示。有两三个犹豫了一下,见众人都这样,也只得压下心中想法,跟着大流走。

        卫螭呵呵笑笑,道:“多谢诸位支持,愿与诸君一同努力。”

        “理当如此。”

        说完这些,丁守诚的脸色好了不少,但对卫螭地教授方法还是有些异议。卫螭耐心地道:“我的这门课,大家比较陌生,与往日学的大为不同。为了让大家对这门课具有更直观和更深刻地理解,后面的探讨是必要的。人体构造是西医的基础,我要每一个人都铭刻在心上,每一个人都能透彻的理解好、记忆好,烂熟于胸是最低要求。这是第一个好处。”

        卫螭顿了顿,看了看丁守诚的表情,接着道:“第二个好处,我希望能锻炼学生们的能力。丁司业和各位教授都是经历过世事的长者,我们的学生,多还是年轻人,涉世未深,性情羞涩,沉默寡言。这样不好,年轻人应该自信、自立、自强,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心怀坦荡,香溢八方,我不喜欢我的学生畏畏缩缩、扭扭捏捏,我希望大家能学会怎样合适的表达自己,不会流于轻浮,不会过于笨拙,年轻人,总要有年轻人的风采。”

        卫螭这话,让在座的青年学子们一阵脸红,也一阵鼓舞。在座有不少人口舌笨拙,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也吃过这方面的亏,如今卫螭有意引导,心中对他都有几分感激。

        卫螭温和的笑笑,道:“我生性跳脱,本不是做先生的料儿,奈何不想西医失传,才不得已担下教授的位子,各位教授也不用受限于一种教学方法,只要是对学生好的,大家尽可以去发掘适合自己的方法。各位以为如何?”

        “祭酒大人所言极是,是丁某过于计较了。”

        丁守诚当先说道,看表情,对卫螭已是认同,心甘情愿的认他做上司了。连最德高望重的丁守诚都认可了卫螭,其余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卫螭这才满意一笑。古代做先生的人,多数人,人品那是不用说的。虽说对辈分、资历极为看重的,但真才实学、人品更为重要,卫螭今天,算是真正折服了医学院中大部分的人,至于还有的一小拨儿,卫螭并不担心,慢慢来就是,总要有个过程,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卫螭笑呵呵的还了丁守诚一礼,道:“丁司业过谦了,丁司业严谨认真的治学精神,高尚的人品德行,当为楷模,是我等后辈学习的榜样,丁司业的阅历、经验是我们医学院的宝贵财富,子悦年轻气盛,今后如果有不当的地方,还望丁司业能继续指正。我们是一个团体,医学院的发展壮大,医学的发展,还需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希望经过我们所有人的努力,能为天下教出更多的好医生。”

        这话,听得丁守诚那个激动啊,一把拉住卫螭的手,含泪道:“有卫祭酒此言,老夫足矣。老夫辛辛苦苦学医二十载才出师,又行医三十载,才荣登太医之位,临老被调来医学院,还以为此生休矣,想不到是老夫想错,临老才遇到知音之人。”

        呃……看来是无意间触到老太医心灵深处了。卫螭一阵干笑,想了想,诚恳的道:“丁司业,请不要妄自菲薄,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如果我们医生自己都看轻自己,如何能得到旁人的敬重,对吧?咱好好干,先把医学院整好,好医生多了,救的人多了,一切也就好了,对吧?”

        丁守诚深深看卫螭一眼,郑重颔首,道:“今后,老夫必以卫祭酒为马首是瞻。”

        卫螭笑笑,拍拍他的手,没再多言,而是笑着对大家道:“好了,既然说通了,那大家就下课休息吧。”

        “送先生。”

        众学生一起行礼,目送卫螭带着一干教授离开教室。出了教室,正好迎上唐俭笑得仿佛弥勒佛似的脸,在他身后,站了一个满脸忠厚,相貌清秀端正的少年人,约十七八岁,满面笑意和气。

        迎着卫螭,唐俭笑道:“子悦前几日说想要个文书帮忙打理杂事,老夫今日领了人来,在办公室等待卫大人,许久未见,这不,老夫亲自把人带来。安道,过来,见过卫祭酒。”

        其他人识趣的先走,卫螭笑着打量了那少年两眼,那少年只是呵呵笑,恬淡自然,不见羞怯,也不见一般少年人的傲气,反而有股质朴的气息,很得卫螭好感。

        少年向卫螭躬身行礼,道:“晚生殷安道,见过祭酒大人。”

        唐俭笑道:“他叫殷厚,字安道,乃是我那故去的老友殷开山的孙子,殷家以武传家,他大哥继承了家中武职,这孩子却是文静憨厚,不喜习武,眼见着年纪大了,还文不成、武不就,老友去时,老夫曾答应照拂一二,子悦缺个文书,正好把他带出来跟着你历练一二,这应该不算徇私舞弊吧?”

        说罢,唐俭哈哈大笑,卫螭微笑着道:“当然不算。安道是吧?虽然我们年纪差不多,但论起辈分,你却是要叫我做叔叔,占了你点儿便宜。”

        殷安道淳朴的笑着,道:“叔叔是翼国公的义子,安道自该称您为叔,没有占便宜的说法,礼该如此。”

        卫螭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手掌触及才发现这殷厚远远没有外表那么文弱,小伙子个头儿虽然没有卫螭高,但非常壮实,再看他谈吐,看来,唐俭还真给他带了个有意思的小子来。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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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0:48:39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一章  “一击必中”

        ……这些就是你要做的事情。”

        和唐俭一起回办公室,一路上,卫螭把工作范围告诉殷安道,大约总结了下,也不多,也就是相当于秘书、助理的性质。

        卫螭说的时候,殷安道都一脸专注的听着,很用心的记下,待卫螭说完,他还不厌其烦的复述了一遍确认。卫螭很满意,这是个很踏实的孩子啊。

        殷开山,这个人在印象中并不是特别出名的人,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知道有这么个人,具体有什么事迹,还得回去问谢。

        “殷开山?这人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以军功封勋国公,在征讨刘黑的时候病逝,据史书记载,他死时,李世民曾临丧痛哭。”

        回家问了谢,谢果然知道。卫螭点点头,道:“原来还是功臣之后,那就先用着吧,唐毕竟是俭找来的人。”

        谢道:“这殷开山是不仅在史书上出彩,在吴承恩的《西游记》中也曾露过脸。”

        “没有吧?我怎么没有印象?”

        谢道:“西游记上说,唐僧的父亲姓陈,娶了宰相府的殷小姐,就是唐僧的母亲,殷开山就是殷小姐的父亲,也就是唐僧的外祖父。”

        卫螭一脸的瞠目结舌,傻眼道:“好大一个八卦,不过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百家讲坛曾经说过,玄奘生于公元600,好像是隋文帝开皇二十年,那时候。唐朝都还没建立呢,殷开山咋当宰相!”

        谢微笑着道:“本来就是小说家言,不能信的。”

        卫螭呵呵笑着点头。后世地演义小说,程咬金、唐三藏等,都是从真实的历史人物演化出来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又高于生活吧。

        谢问:“今天干娘使人过来,让我们带着孩子过去住几天呢。你工作忙不?”

        卫家两个快满周岁的小宝贝儿。正是可爱好玩的时候。走路已快学会了,只是现在还走不太稳,歪歪倒倒的能够走一小段儿。这俩孩子学说话比较早,现在已经学会简单的叫妈妈、爸爸,复杂地还不会,只会简单地称呼。学说话地小孩子,正是可爱。人人都喜欢的时候,在家里也是人人争着抱,争着带着玩儿的时候,也难怪老太太要小俩口带着孩子去玩几天了。

        “工作还行,不忙,明天过去吧。”

        小俩口说定。吃了饭,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出去饭后散步。卫螭和谢一人牵一个。慢慢的走在路上。

        “庄主哥哥,夫人阿姨。”

        这个让人满头黑线的称呼,是狗蛋儿。卫螭听得叹气不已。已经没有了纠正他的心思,破罐子破摔了。谢抿着唇一阵笑。

        “老爷,夫人。”

        相比之下,大妞就懂事多了,也是,如今她也算是大姑娘了,与卫府的招弟最是要好,听招弟说,已经有人来提亲,不过大妞地爷爷、奶奶听了卫螭和谢的建议,为了大妞以后生娃安全,决定留她到十六岁以后。

        “姐,姐,快把东西给少爷和小姐啊。”狗蛋儿很是热情的说道,手还急切的拉了拉大妞的衣袖。

        大妞白了他一眼,拉开拢着的围裙,里面却是一衣兜的枣子和柿子,略带羞涩的看看卫螭和谢,小声道:“老爷、夫人,刚打地枣子和柿子,奶奶让我拿来给少爷、小姐尝尝。”

        谢刚要拒绝,卫螭已笑呵呵提起衣兜,把大妞地东西全都接了过来,笑道:“大妞,谢谢你,帮我谢谢你的奶奶,我们很喜欢,回去剥给麒麒、麟麟吃。”

        大妞眉眼间掠过一丝喜色,重重点头,小脸儿涌上两团欢喜的红晕。那边,狗蛋儿已经笑嘻嘻地朝麟麟伸出手,把麟麟抱了过去,扶着他走路。大妞也把麒麒抱过去。卫谢两口子经常带着孩子出来散步,狗蛋儿、大妞等这场孩子,与麒麟双胞胎很熟悉,偶尔还抱着一块玩耍。

        卫螭和谢空手走在后面。卫螭那厮一边走一边啃枣子,一边还和大妞随意的拉着家常,随手递给谢两个,谢不习惯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只是拿在手里,妙目瞟了卫螭一眼,又看看大妞,淡淡一笑。

        走着走着,大妞忽然道:“老爷,如果有人欺负我们庄子上的人,你管吗?”

        卫螭一愣,道:“怎么了?有人来我们庄子上放肆捣乱么?告诉二虎或者大虎都成。”

        大妞道:“桂花嫂家里有麻烦,她和她家柱子、二丫被打的好惨。”

        还打人了?卫螭脸板了起来,眉头紧皱,停住脚步,问:“详细说说,桂花嫂是谁?怎么我没听过。”

        在卫螭的询问下,大妞说了出来。桂花嫂是刚迁进来的,不是流民,是从外庄迁入卫府庄子的佃户,是个小寡妇,领着儿子、女儿两个孩子随公婆搬过来的。听别人说卫府庄子日子过得好才一起过来的。过来后,因为她的公婆和大妞的爷爷奶奶比较投缘,大妞的爷爷奶奶看她可怜,一个女人,又要带孩子,又要侍奉公婆,很不容易,就经常去帮忙,一来二去的,渐渐熟了起来。

        最近,成叔开始让人教导新来的佃户们学习养殖,她家老人、孩子多,养的鸡猪就多,田地反而种的少,但日子也渐渐有了起色。眼瞅着好日子有了盼头儿,好日子就要来了,最近几天,却不知从哪里来了伙儿泼汉,天天来纠缠,逼着桂花嫂给钱,不给就打人,气势很是蛮横、凶狠,桂花嫂家里有老有小,她又是一个弱女子,死咬着不肯给,这不,昨天被打了。如果不是大妞爷爷闻讯赶到。威胁要叫庄子上的护院才惊走那伙儿泼汉,只怕损失还要更大。

        大妞道:“人是惊走了,桂花嫂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她不让告诉旁人,爷爷说,老爷不会让我们被人欺负,叫我告诉老爷您。希望您能帮忙管管。

        母地。好可怜呢。”

        卫螭点点头,道:“有人来庄子上捣乱,二虎应该知道,我叫他来问问。夏生,帮我叫二虎去。”

        夏生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二虎巴巴赶来。跑得满头汗,问道:“老爷,叫我来啥事?”

        卫螭道:“最近有伙人来我们庄子上捣乱,你知道没?”

        二虎道:“知道,他第一天来我就知道了,可桂花嫂不让管,那些人的身份,我也不好管。”

        谢也好奇起来。问道:“什么身份?让你这么为难。”

        二虎挠挠头。道:“那些人第一天来捣乱的时候我就去问过,是桂花嫂的男人领来的,算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不好管呐,夫人。”

        卫螭无言,还真是不好管。谢略一沉吟,道:“二虎,带我们到那桂花嫂家看看。”

        “好咧,夫人。”

        二虎当先领路,绕到桂花嫂家。到了之后,就见两个瘦小的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正在喂鸡,猪圈里的猪仔正不停地哼哼,一个瘦弱地小妇人,眉宇间满是悲苦之色,脸色蜡黄,正费力地拎着猪食,正准备喂猪。

        “桂花嫂。”大妞叫了一声,小妇人放下猪食,扭头一看,见到大妞、狗蛋儿先是一笑,待看到卫螭、谢和二虎,满面的笑意瞬间消失,一脸怯色,小心翼翼的行礼:“小妇人见过老爷、夫人,柱子、二丫,快过来磕头。”

        看来卫螭不认识人家,但人家认识他。两个孩子很听话,立马就过来,倒头就拜,吓了卫螭一跳,赶紧去叫二虎去把人拉起来。

        桂花嫂不让拉,和孩子一起跪下,哭泣道:“老爷,夫人,奴家知道两位肯定是为了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汉子来的,那个杀千刀的,整天游手好闲,不务农事,不侍父母,只知道偷鸡摸狗,奴家已经与他离,独子奉养公婆,养育子女。求您可怜奴家,不要赶奴家走。”

        卫螭有些头疼,道:“我们没说要赶你走,你……”

        卫螭刚跨前一步,那桂花嫂立即后退一步,怯懦畏惧的眼神瞅着他,似乎很怕他,两个孩子也是一脸惊惧地缩母亲怀里,一脸防备。卫螭一愣,摆摆手,示意谢上前去说,他自觉站一边去。

        经过谢一番耐心询问,果然如大妞说的一般,那伙泼皮正是由她汉子青牛领头的,来要钱的,扬言不给钱就一把火烧了房子。桂花嫂以俩人已经离婚,再无瓜葛为由不肯给,不然就报官。青牛怕桂花去报官,就朝他的父母要。桂花嫂不忍两位老人家被逼,只得一力承担下来,平时还要省吃俭用积蓄全给了青牛,谁知青牛胃口越来越大,听说卫府庄子的日子好,要的钱突然翻了一倍,桂花给不出,才被打了一巴掌。

        “……他说明天还要来,如果奴家再给不出来,就要烧了奴家的房子,这房子是庄主给我们盖地,这是要逼死奴家啊。”

        桂花嫂哭哭啼啼地道。卫螭拧着眉头,站在一边,谢眼中厉光一闪,道:“遇到这样的人,你应该直接报官才是,你的一再忍让,只会涨了他地嚣张气焰,虽说女子是势弱的一方,但你也要自强才是,一味软弱,终究不是解决办法。自助天助。”

        桂花嫂弱弱的道:“他带了好几个大汉,奴家打不过。”

        谢冷淡的道:“女子天生比男子力弱,不宜力敌,只宜智取。我们女子,力道比不上男子的时候,难道不会动心思么?”

        “动心思?”桂花嫂似懂非懂。谢干脆对她循循善诱起来,大妞跟着在一旁听,不时眼睛亮一下,似乎略有所得。

        卫螭听得满头冷汗,纠结半晌儿,赶紧拉拉谢衣袖,提醒道:“夫人,你可别教坏人家,大妞可还没嫁人呢。”

        谢瞥了他一眼,反问:“我教她们保护自己,有错么?”

        “……没错!”

        在谢的目光逼迫下,某男很没骨气的放弃立场,干脆抹抹冷汗,拉着二虎、狗蛋儿,抱起俩孩子,逃之夭夭,再听下去,他怕他会因为流汗过多脱水而亡。待谢晚上回来时,居然还拉着卫螭感叹:“这年代,女性自我保护意识太弱了,受了伤害都不知道反抗,看来明天我要去看看。”

        卫螭听得冷汗又开始流了,想了想,问道:“夫人,你要去看什么?”

        谢道:“我教了大妞和桂花嫂几招简单的防狼术,如果明天那个青牛再敢来,正好试试手,招弟,你去帮我交代二虎,让他明天记得把人放进来。”

        谢眼里掠过一丝冷光,招弟一脸兴致勃勃的跑出去通知二虎,卫螭打了个寒颤,可以预期,明天那个青牛的遭遇很精彩。不过,谢教了什么防狼术来着?卫螭好奇的问了下。

        谢突然妩媚一笑,柔柔的看着卫螭,细声道:“夫君,妾身可以给你示范一下,放心,不会出人命的。”

        卫螭心中戒备心大起:“还是不要了吧,俺这辈子只会对你耍流氓。”

        谢白了他一眼,眼睛在某个部位扫了一眼,卫螭警觉,满脸不敢置信:“谢,你……你不会教人家……”

        同为男人,卫螭实在不忍心说出来。谢笑笑,一脸的轻描淡写,不否认,淡淡道:“女子力弱,要一击必中才好,不然会吃亏呢。”

        卫螭无言,有气无力的道:“不要下脚太狠,不要出人命。”

        谢笑得很美:“放心,以女人的力气,不会出人命的。”

        卫螭默默叹气,会放心才怪!可怕的一击必中!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二章 悠闲夏日

        结局……就如卫螭预期的一般,惨不忍睹,惨不堪言。那个抱着胯间嚎叫的男人,卫螭突然觉得,做男人有点可怜,要害太明显了,可怜啊,被那么踹了两脚,不知道踢坏没!

        “臭……臭娘们!”

        青牛叫骂着,一手抱着,强忍着胯间的疼痛,就要去扑桂花。桂花怯怯的看看谢,脚下却没有犹豫,又是一脚踹出,这次没踹在要害上,踹在了肚子上。经常下地的女人,力气虽然不见得能比的上壮汉,但下脚的力道……看青牛的惨状就知道了。

        “青牛是吧?”

        见闹得差不多,卫螭走上前。青牛额上全是冷汗,眼神带着惊惧,结巴道:“是……是又怎样,这是我家的家事,与……与你无关。”

        卫螭笑呵呵的道:“当然与我无关,不过,这是我家的庄子,我不希望有人来恶意捣乱,你要谈家事,行,按照规矩礼仪来,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大唐是礼仪之邦,做人做事,要讲文明,懂没?”

        青牛觑眼看看卫螭身后又高又壮,正朝着他瞪眼龇牙的二虎,忙不迭的点头。色厉内荏的朝桂花道:“你赶紧把钱给我准备好啰,不然……不然我揍你!”

        谢微微皱眉,卫螭立即朝二虎比手势,二虎明白,过来拎起来人的衣领,一手一个扔了出去,准备去和他们谈谈卫府庄子的礼仪规矩问题。

        这场闹剧,就这么落幕。卫螭没放在心上,谢却上了心,也不知她怎么想地,成天拉着招弟、大妞俩小丫头嘀嘀咕咕,后来,高阳也加入进来,几个大小女人,成天凑在一块儿。神神秘秘的。卫螭琢磨谢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也就由着她们闹去。

        医学院是实行的周末双休制。周末休息的时候。高阳、妞妞、兕子全跑卫府来玩,李治小正太要上学,玩耍的时间再不像以前那么充沛。秦府派人过来叫卫家小俩口带着孩子过去,说是想两个小宝贝了。

        秦府这两年因为茶坊生意,收入增加不少,改建了一个小园子,不算太奢华的那种。好处是有个小园子,种上了莲藕,卫螭还帮着参详,挑选了可以套养的鱼种放进去,这时节,正是荷花开地旺盛地时候,卫螭干脆把所有人都带去。

        到了秦府,谢和两个孩子立即被干娘叫了过去。老人家想两个孩子了。秦威去上差了。不在家,秦猛外放了一个刺史,近日就要赴任。正忙着收拾行李和联系亲朋好友,家里就老爷子一个人,夏日炎热,老爷子一个人窝书房乘凉看书,见卫螭领着两个,怀里还抱着一个地进来,连忙放下书,笑着打招呼。

        秦叔宝老爷子辈分高,就算三个小丫头身份尊贵,见了他也是要行礼的。见礼过后,老爷子道:“老夫这里很是无趣,四郎不如带着孩子们去莲池边转转,近日荷花盛开,正是赏花的时节。”

        卫螭眼睛一亮,欢喜的答应:“好咧,莲池里的鱼,养了好几个月了,应该肥了不少,义父,有鱼竿没?我们钓鱼去。义父如若没事儿,一起去?”

        老爷子欣然点头,笑道:“也好,一起去。这人年老了,就喜欢和孩子呆一块,感觉人都年轻不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莲池,寻了块阴凉的地方坐下,上饵开始钓鱼。卫螭和兕子一起公用一根钓竿,卫螭怕三只小萝莉中暑,直接掐了四片莲叶下来,一人一片,反扣在头上充当帽子,让三个小丫头大感新奇,爱不释手。

        “兕子,我去弄吃地,你要跟着不?”

        “要跟!”

        卫螭没定性,干脆把钓竿扔到一边,自个儿忙前忙后的照顾老老小小的吃喝,兕子就是他的小尾巴,卫螭去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帮着卫螭一起,把老爷子的凉茶,三只小萝莉的冰镇果汁给端了来。临了,卫螭想起小时候在学校门口经常卖的凉拌藕片,灵机一动,跳起来道:“义父,高阳、妞妞,你们稍等,我去给你们弄个好吃的来。兕子,咱们走,做好吃地去。”

        “嗯!”兕子笑得甜甜地跟卫螭身后。

        俩人小跑着跑到厨房,卫螭叫人准备几根儿新鲜的莲藕,洗干净之后放水里煮着,然后开始准备作料。兕子端着杯果汁坐在一边看卫螭忙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突然放下杯子,过去道:“兕子也要帮忙!”

        可爱地样子,让卫螭满心的快乐,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找不到小的围裙,就找了块布给她围上,端给她一个小瓷碗,俩人一起蹲着挑拣作料,一步步的教给兕子做法。兕子小脸儿满是认真,跟着卫螭的步骤,一步步学着做。

        俩人一起,卫螭用大一号的工具,兕子用小一号的工具,一起做。卫螭把佐料什么的都切好,然后教兕子一步步的拌,她做的好的时候就夸奖她两句。

        “完成了!来,我们互相尝尝味道如何。”

        “嗯!”

        待谢循着找来厨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个人抱在一块欢庆的场面,卫螭前面摆了个大碗,兕子的是小碗,碗里都是凉拌藕片,分别是两个人的杰作。

        “卫夫人,尝尝兕子拌的好不好吃,可以吗?”

        兕子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兴奋得小脸儿通红,见谢进来,立即捧着自己的小碗去献宝。谢笑着拈了一片尝味道,细细品尝:“很好吃,小公主真厉害。”

        兕子羞羞的笑着,绞着手,小声道:“有卫大人帮忙才做出来的,嘻嘻”

        谢笑道:“那也不错的,公主这么小就学会了。好厉害呢。”

        螭在一旁哈哈笑着道:“就是就是,咱家兕子最乖,走,把好吃地端给大家去。”

        找了个篮子装好,小兕子要自己拎她做的那一份,卫螭答应了,特地找了个轻便的篮子给她装上拎着。三人嘻嘻哈哈的朝莲池去,待凉拌藕片端上去。兕子又得到一阵不小的夸赞。喜得小箩莉脸上笑容不断。小脸儿粉粉的,可爱非常。

        如今莲池边热闹了许多,干娘、义母都来了,还有秦威、秦猛的妻妾们,再加上一群小鬼头,莲池边叽叽喳喳的,别说钓鱼了。只怕附近地鱼都被吓跑了。

        高阳地鱼篓里刚钓上两三尾鱼,这会儿正是兴致高地时候,瞥了妞妞一眼,道:“师父,师丈,我过去钓。”

        妞妞不甘示弱的道:“师父,师丈,我也过去钓。”

        两个小萝莉。估计又卯上了。谢嘱咐道:“去吧。小心不要落水了,你们注意照顾好她们两个。”

        交代了下人跟着,好好照顾两个小萝莉。便任由她们换地方钓鱼去。卫螭抱着兕子,坐在凉亭里的摇椅上,兕子坐他怀里,俩人正在看一本游记类的书,卫螭在给兕子讲。

        在干娘怀里的麟麟见状,小身子不停的朝父亲那边扭,小手指着父亲,似乎要父亲抱的样子。干娘见状,笑着道:“这孩子,看父亲抱其他孩子不乐意呢。”

        “是啊,看他一脸地聪明相。”

        …………

        女眷们嘻嘻哈哈的谈论起来,话题不外乎孩子如何如何、场面热热闹闹的,清闲温馨。正乐和,突然一阵争吵声传来,听声音,却是高阳和妞妞,不知怎么的,和两个小少年吵了起来。

        卫螭起身,把小兕子放到椅子上,笑道:“义父,义母,干娘,你们继续,我过去看看就好。”

        说罢,朝着争吵声传来的方向去,兕子眨巴着眼睛,看卫螭走开,也跳下椅子跟了过去,卫螭无法,只得牵着她的小手,一起过去查看。

        待卫螭过去看了看,不由苦笑出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高阳、妞妞与两个小少年起了冲突,冲突双方都是卫螭认识的,一个是他的新任文书殷安道,还有一个是秦威地长子秦宗汉,今年十五岁,刚随他地先生游学回来。高阳、妞妞站岸边,秦宗汉和殷安道乘了条小舟,站在小舟上。

        冲突的原因很简单,高阳和妞妞在这里钓鱼,秦宗汉、殷安道的小舟驶过来,惊跑了高阳、妞妞刚咬钩地鱼,两个小丫头不乐意了,俩人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儿,就讥讽嗔骂了秦宗汉和殷安道两句,这才吵起来的。

        两个小少年,秦宗汉性子随他父亲,宽和斯文,不善言辞,被骂了急得脸通红,也不知道反驳。殷安道性子敦厚,脾性好,不愿与两个小丫头计较。所以,场面看起来就是俩人理亏,被说得哑口无言,似乎正被两个小丫头教训的样子。

        “高阳、妞妞。”卫螭看得心头暗笑,出声制止两个小丫头。

        “师丈,有人欺负我们。”妞妞一笑,靠过来撒娇,意图混淆视听,高阳瞪秦宗汉和殷安道一眼,没说话。

        殷安道看到卫螭,连忙行礼:“下官见过祭酒大人。”

        秦宗汉神色一肃,行礼:“见过四叔。”

        秦宗汉经常随他的先生出外游学,卫螭也只是认识这个人,并不熟悉,加上秦宗汉并不是活泛的人,俩人之间算不得熟悉,甚至还比不上殷安道来的熟悉。

        卫螭笑着点了妞妞的小脑袋一下,白她一眼,妞妞调皮的吐吐舌,抱着卫螭一只胳膊,不依的扭了两下,俏皮的无声笑笑。卫螭道:“不用多礼,你们的争吵声,那边都听到了,我过来看看。不是什么大矛盾,又不是陌生人,就算了吧。安道,这里并不是医学院,不用称呼官职,你与宗汉同辈,叫一声叔叔就是。高阳、妞妞,给师丈看看,钓了多少鱼了?”

        高阳别有意味的瞅了妞妞一眼,略带得色,道:“师丈请看,敏儿钓了五条鱼,妞妞才四条。”

        妞妞朝高阳做个鬼脸,依着卫螭做不屑状。卫螭摇头苦笑,这俩个小丫头还真是。在妞妞眉心弹了一下,弹得她一脸委屈的捂着额头,笑道:“你个小丫头,自己输给高阳就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么?你师父平日怎么教你们的,不知道宽容忍让么?回去把这四个字写十遍挂墙上。”

        妞妞嘻嘻一笑,也不装委屈了,撒娇道:“师丈,妞妞知道错了,饶过人家这一次吧,谁叫他们两个一脸好欺负的样子,人家忍不住才欺负他们的嘛,高阳也没忍住,师丈不能只罚妞妞。”

        高阳白妞妞一眼,嗔怪:“叛徒!滑头!不要把责任都推给我,师丈公平正直,才不会信你片面之词。”

        卫螭笑着摇头,一人额头弹了一下,朝秦宗汉、殷安道笑道:“没事,这两个小丫头调皮,没事的,凉亭那边,坐了凉茶、果汁,还有新鲜的凉拌藕片,你们两个不要只顾着游湖赏花,也过来尝尝吧。”

        “是,四叔。”高阳和妞妞的鱼倒一起,叫人拎去厨房,正好晚上吃。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三章 心酸的“意外”

        两个小丫头被卫螭给捉了过去,也不比钓鱼了,干脆摆定在大梦想家游戏中一较高低。于是,高阳、妞妞、兕子、卫螭四个人凑一块玩了起来。玩了好几十回合,兕子领先,持续两个月霸占冠军位置,妞妞出乎意料之外的垫底,眼看着就要破产了。

        小丫头眼珠一转,朝一旁喊了一声:“麒麒,麒麒,快过来啰,这里有好玩的哦!”

        说着,啪啪的开始拍手。小孩子对声音比较敏感,麒麒对自己的名字已经有了认知,有人叫她就冲着人家笑,口水滴答着,跟着妞妞一起拍手,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一脚从游戏地图上踩过,还好巧不巧的跌了一跤,一屁股把游戏搅得一团乱,没法儿再继续。嫩嫩的小屁屁被木雕的游戏人物咯痛了,小嘴一张,呜哇哭起来,朝父亲的方向伸出手,两眼泪汪汪的:“爸……爸爸……”

        卫螭白了眼满脸得意的妞妞,起身抱过自家的小丫头哄着,再让她哭下去可就完蛋了,鼻涕、眼泪、口水,太破坏可爱宝宝的形象了。

        “赖皮!”高阳骂了妞妞一声后转去女眷堆,妞妞做了个鬼脸,不搭理她。兕子跑到卫螭身边,手中拿着一朵荷花,笑着哄麒麒:“乖乖,不哭,有花花,姐姐送麒麒花花。”

        说着,掏出自己的小手绢,和卫螭一起轻轻地、小心翼翼的帮麒麒擦脸。卫螭笑着拍拍她,夸赞她地乖巧。正哄着。妞妞跑去厨房,拿了两片煮熟的、没拌过作料的厚藕片过来,拿给麒麒和麟麟,麒麒小宝贝儿接过就往嘴里送,用她仅有的几颗小牙齿咬着,虽然咬不动,但能有东西含着,总算不哭了。眨巴着含泪的大眼睛。滴溜溜看着四周。

        卫螭笑道:“不错。算你机灵,不找你算赖皮的帐了。”

        妞妞嘻嘻一笑,眉眼灵动活泼:“弟弟小时候,他娘都这么哄的。”

        说笑玩乐中,一群十来个年轻人朝这边过来,小的十四五,大地十七八。都是年轻人,看秦宗汉不时与他们交谈几句,以及殷安道地满脸笑容,应该是他们地朋友。

        果然,秦宗汉过来,先朝各位长辈行礼后,道:“爷爷,四叔。这些是我国子监的同学朋友。”

        “学生见过老国公、卫祭酒。”

        一干年轻人行礼。卫螭笑着回礼,怀里还抱着女儿。这时招弟过来,道:“老爷。夫人说到了乳的时间了,让我把小姐抱过去。”

        卫螭把女儿交给招弟抱过去,坐在老爷子下首,听着一场年轻学子们侃侃而谈。一干学子们在行礼之后,就各自落座,旁若无人般,聊了开来,天文地理,诸子杂学,皆有涉猎。甚至还有几个小女子摆开了画架,拈着画笔准备把着荷花盛开的美景描绘下来。

        老爷子一贯的慈祥和气,对年轻人们的做派,没啥说的,卫螭也只是淡然笑笑,默默坐一旁,与老爷子低声说话聊天,没有参与地意思。

        妞妞这小坏丫头,一副乖巧状的坐卫螭身边,小耳朵竖得高高的,听着诸位才子才女们谈论,偶尔眼中划过一丝狡黠,都被卫螭给瞪了回去。这小丫头可不知道厚道是什么,又癣好欺负人,不压着她点儿,估计天都能让她捅个窟窿出来。

        小兕子这小尾巴当然也在,秦宗汉这还是第一次见兕子和妞妞,往日与她们并无往来,不认识两小,以为是卫螭领着来的,也没给众才子才女们介绍。

        “好热哦!”

        秀气的打了个小哈欠,兕子靠在卫螭怀里,小声的说道。这孩子的身体,心肺偏弱,寒冬、炎热都不好受。卫螭瞅了瞅地面,石子的路面,因为在莲池边,所以并没有洒水降温,他们不觉得咋样,小兕子却有些受不住了。

        老爷子虽说调理了几年,身子骨比过去好了些,但到底底子薄,也是受不住酷热严寒,扇着蒲扇附和:“是啊,这天气,确实热了。”

        卫螭笑道:“义父,我去叫人来洒水吧,应该能凉快一些。”说罢低头对兕子道:“兕子和妞妞一起歇着,我去叫人拎水来洒地上,这样就不会热了。”

        “嗯。”

        小兕子乖巧地答应,靠妞妞身边坐下。妞妞虽然常有捣蛋之举,偶尔还会欺负人,但对兕子也是疼爱非常,兕子依着她坐下后,妞妞就拿了扇子给她扇风,叫人拿了副跳棋来,朝老爷子乖巧地笑道:“公公(这称呼对么?求教),我们玩跳棋好不好?”

        一旁的一位年轻才子道:“姑娘,跳棋只适合闺中女子,老国公这样沙场上下来的雄者,应该下象棋才有乐趣。”

        妞妞笑眯眯看他一眼,正欲开口讥笑他几句,秦宗汉已说道:“张兄,家祖往年经历战阵受伤过多,气血虚,耐不住酷热,象棋太过耗神,恐老人家精力不继,跳棋就好。”

        殷安道笑道:“正是,跳棋充满童趣,解暑去闷,再合适不过,如今天气炎热,还是不要玩太过耗神地棋类为好。”

        那张姓才子脸孔一红,连忙道:“两位说的是,是我疏于考虑了,请老国公原谅学生唐突、冒失。”

        老爷子和气的笑着道:“无妨,小后生并不知道老夫的身子骨,随意就好,不用如此拘礼。”

        说着,摆开棋盘,兕子一边,老爷子一边,妞妞一边,还差一边,秦宗汉微笑道:“爷爷,两位姑娘,缺人的由宗汉补上可好?”

        妞妞白他一眼,小声道:“酸书呆,要玩来就是,废话什么!”

        秦宗汉满脸哭笑不得,摇摇头。没再多说,怕又被妞妞打击,加入棋局。殷安道细心,走到兕子身后,道:“小姑娘,由我帮你参详可好?待祭酒大人回来再由他帮你参详。”

        兕子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笑着点头,棋局正式开始。待卫螭叫了人来给地上洒水的时候。小兕子已经胜利在望。见到卫螭来。扔下棋局给殷安道,跑去卫螭身边,要帮忙卫螭一起洒水。卫螭笑笑,给了她一把小水瓢,俩人一起,会同下人,一起给地上洒水。

        “好了。小兕子,觉得凉快了没?”洒完水,卫螭一边笑问,一边帮兕子擦汗。兕子笑着点头,问:“为什么洒水之后就变凉快了呢?”

        卫螭刚要说话,妞妞眼珠一转,娇笑着道:“这里如此多地俊杰之士,晋阳公主的这个小疑问。应该能有人解答吧。公主,不如我们向诸位才俊请教一下。这位张公子,您能帮我们公主解答一下疑问么?”

        妞妞询问的目标。正是刚才建议秦老爷子改下象棋的那个张姓书生。那张书生哪里说得清楚其中的原理,支支唔唔半天,词

        不说,反而让人越听越迷糊。卫螭笑着摇头,阻止人,道:“这个问题还是我来解答吧,张公子可能没有留意,平时常见的东西,总是容易忽略。”

        张书生脸孔通红,连忙道:“是极是极,平日常见之物,学生疏忽了,没注意。请卫祭酒指点。”

        卫螭淡笑着把原理说出来,解答了小兕子的疑问。不过是简单的热传递地问题,卫螭记得穿越前,帮大哥辅导小侄女家庭作业地时候,小学课本上已经有涉及,只是说地比较简单。

        解答了这个问题后,妞妞那小坏丫头,眼珠一转,故作天真的道:“师丈真厉害,难怪是祭酒呢,妞妞还有好多问题不明白呢,请师丈和诸位公子们指点。”

        于是,妞妞又丢出不少或刁钻,或冷僻,或是新奇的问题来,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近乎无所不包,提完问题,先找的就是那群年轻才俊,问得一干才俊们,脸红耳赤,喃喃不成言。最后,只剩下卫螭、秦宗汉、殷安道三人撑场面,卫螭负责解答科普知识,秦宗汉和殷安道负责经学典籍方面的问题,倒也勉强打了个平手。

        卫螭笑着道:“原来我家妞妞这么博学,看来平日看的书不少,师丈是比不上了,再让你问下去,可要丢面子了。”

        秦宗汉也是满脸钦佩的看着妞妞,道:“妞妞姑娘博学多闻,宗汉不及也,今日一叙,获益良多。”

        殷安道笑道:“妞妞姑娘高才,安道拜服。”

        一众学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妞妞笑笑,收起了俏皮之色,冷笑道:“两位过讲了,这场中,除了公公、师丈和两位有真才实学外,其余人等,也不过不知装知之地庸才之辈。我师丈常说,世事留心皆学问,人无完人,各有所长。我师父也常教我做人要谦虚,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世上未知的东西太多,博学多才的人也多,不能把眼睛长在头顶上,今日,把师父之言,拿出来与诸君共勉。”

        原来这小丫头是在为刚才那些才子才女们有意无意无视卫螭和秦老爷子的态度怄气,才不忿的出些难题给人家难堪。这小丫头,还是一贯的小气。卫螭笑着拍拍她小手,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而一干才子才女们,满面羞惭,无言以对。

        秦老爷子见气氛有些僵,逐笑道:“小丫头过誉了,我老头子又什么学问,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诸位俊杰可比老夫有学问多了。”

        妞妞满面正色,道:“公公此言差矣,师丈曾说过,术业有专攻。公公擅长的是排兵布阵的军事,我们擅长地是书本学问,两者属于不同地范围,怎能摆在一起对比呢?这就像是让书生去和农夫比谁会种田一般,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再说,如果没有公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协助陛下定下这太平天下,何来我等今日在此处的侃侃而谈?”

        妞妞一番话,说得众才子才女一阵羞惭,连忙向老爷子和卫螭赔礼道歉,老爷子和卫螭哪里会和他们计较,当然是笑笑了事。卫螭笑着摸摸妞妞的头,道:“我家这个小丫头,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诸位念在她年幼,不要和她计较才是。”

        一众人道:“妞妞姑娘博学多才,我等不及,怎敢计较。”

        妞妞则皱皱小鼻子,朝卫螭撒娇。兕子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妞妞,天真的道:“堂姐好厉害,和卫大人一样厉害,知道好多好多东西,兕子也要学!”

        妞妞笑着道:“好啊,等兕子长大了,看多多的书,到时候就能像我一般了。”

        “嗯!”

        一大一小两只萝莉相视而笑。而一干才子才女们这才知道眼前两个看似平常的小丫头,原来都是身份尊贵之人,更加羞惭,借口告辞而去。

        待人走后,卫螭笑看着妞妞,满心的疼爱怜惜。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知道这么多知识,读过那么多的书,绝对是下过苦功的,且不是一年两年的苦功,而是连续好几年的苦功。这小丫头往日虽然调皮捣蛋,但那也不过是她对父亲不爱她的天真幼稚的叛逆行为。要一个性子活泼开朗,爱玩爱闹的小丫头耐着性子看下去那么多书,其中的辛酸、艰苦,又岂是外人能想得到的。

        卫螭心中没有得意,反而是满腹的怜爱,拍拍小丫头的脸蛋儿,温言道:“今后想玩儿什么,想做什么游戏,告诉师丈,师丈陪你。”

        妞妞眼圈一红,脸上却笑开了,重重点头,抱着卫螭胳膊撒娇:“师丈,妞妞要吃藕丸子!人家最喜欢吃藕丸子了,师丈给妞妞做好不好?”

        卫螭一窒,瞅瞅她额头上表示青春气息的,冒出一两颗的小痘痘,道:“不行!油炸食品要少吃!”

        “啊!师丈是坏人,答应了妞妞又反悔,妞妞要去找师父告状,教唆麒麒、麟麟不叫你爸爸!”小丫头不乐意的嘟着小嘴。卫螭不在意的挥手:“去吧,去吧,去告状吧!我才不在意呢!”

        “啊!师丈欺负人!”妞妞气哼哼的果真跑谢那边去了。

        这个小丫头!卫螭笑看着她跑远,感觉有人拉他衣袖,低头一看是兕子,兕子含着手指头,眼巴巴说出一句:“兕子也要吃藕丸子!”

        卫螭傻眼,冲着妞妞远去的背影纠结出一句:“妞妞,赶紧过来帮我游说小兕子放弃吃藕丸子!”

        “才不要!”妞妞得意的笑声传来,躲谢身后,探出头冲卫螭做鬼脸,弄得卫螭哭笑不得,一个劲儿的头疼要怎么说服小兕子放弃吃藕丸子。话说,油炸食品吃了真的不好。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四章 咱当爹的人(上)  
       
        南方有小吃,被称为穷人三宝,分别是藕丸子、香菜丸子、豆腐丸子。是说过去日子不好的时候,吃不起肉的时候,用素菜做丸子,也是一门老少咸宜的美味。丸子油炸是最普通的做法,复杂点儿的,还可以整个高汤,浇一下,味道那就更好、更香了,也能把油炸丸子的热气去掉几分。

        看小兕子含着手指眼巴巴的要吃的,为了她身体着想,卫螭只好动手做了做高汤,先蒸个五六分熟,然后油锅里意思意思的滚一下,然后盛到盘子里,淋上高汤,香味四溢,引人口水。

        “好了,吹凉了就可以吃了。”

        “嗯!谢谢卫大人。”兕子欢喜的坐在一旁,眼睛直直的看着那盘藕丸子,就等着它凉了开吃。

        “啊,师丈偏心眼!妞妞也要吃!”

        “我也要!”

        四溢的香味,勾引来两只小馋鬼——高阳、妞妞外加馋人一群,还好,大人们还顾及面子,不会和小孩子抢吃的,所以,卫螭做的丸子勉强够应付孩子们。

        秦老爷子被勾起了馋虫,笑道:“四郎的手艺,还真是逗人口水,老夫有些怀念四喜丸子和清蒸蟹粉狮子头了。四郎,晚上给做盘来孝敬老夫吧?”

        义母笑着道:“老爷一说,妾身也想吃豆鼓蒸排骨、麻婆豆腐了。”

        干娘接了一句:“姐姐,剁椒鱼头和东坡肉也是不错的,刚好高阳公主和雪雁郡主钓了新鲜地鱼。”

        秦威的媳妇儿也笑着道:“四郎。嫂子我要吃鱼肉豆腐。”

        …………

        一个接着一个,居然开始点菜了。卫螭听得脸色越来越黑,十分怀疑今天被叫过来就是来给秦府一家子打牙祭的。临了,谢也来凑热闹,笑眯眯的道:“夫君,我要水果羹。”

        兕子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看四周,也甜甜笑着插一脚:“卫大人。兕子要吃蜜汁鱼块。鸳鸯鱼冻。”

        “兕子……”

        卫螭见兕子也来凑热闹。考虑到期盼的人太多,如果他拒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群殴,只得接受现实,这也算是卫螭受欢迎的另类表现。苦哈哈的笑着,厮照单全收,点头答应。保证一定把各人喜欢吃的菜做出来。

        卫螭特地叮嘱兕子不要吃太多藕丸子,免得吃晚饭地时候吃不下去,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兕子听话地照做了,给兕子做地藕丸子,被她无私的分给大家吃了,虽然自己还瞅着眼巴巴的淌口水。

        “师丈,妞妞帮你。”

        卫螭接下了所有的菜单,妞妞立即自告奋勇的表示要帮忙。至于高阳。为了不让秦府的厨房受灾,卫螭严肃的表示,兕子要人带着玩。把带兕子玩地重任就交给她了,不过,小兕子却要在旁边看着,于是,姐妹俩,一个一个小板凳做厨房门口,看卫螭手脚麻利的开始准备。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点菜,眼巴巴的等着吃。第一次见卫螭这一面的殷安道和秦宗汉,却满脸惊奇,殷安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卫螭,语带惊喜:“四叔也喜欢烹饪吗?”

        “这么说你也喜欢?”

        “是啊,小侄没出息,不爱文,不爱武,就喜欢在研究厨事,如能作出一道美味佳肴来,心中总是不胜欢喜的。”

        卫螭一乐,招手:“难得遇上同道,还等什么,过来帮忙打下手,咱俩交流一下!”

        “是,小侄不胜荣幸。”

        当下,殷安道就撩起锦袍衣袖,洗净手,积极性高的怕人地投入进去,看他地动作,果真是经常摆弄厨事的人。

        妞妞笑看一眼,眼珠一转,问秦宗汉:“秦公子不来帮忙吗?”

        秦宗汉道:“君子远庖厨,宗汉还是不要献丑为好。”

        妞妞道:“人家亚圣说君子远庖厨是说看到屠宰牲畜于心不忍,你这样断章取义,要不得哦!”

        秦宗汉脸皮薄,被妞妞说的嫩脸通红,卷起衣袖,腼腆道:“既然郡主如此说,那宗汉帮忙就是,请不要嫌弃宗汉手拙。”

        于是,秦府地晚饭,就在卫螭做大厨,一干年轻后辈打下手的情况下整治出来的,可谓皆大欢喜。到得傍晚吃完饭,送高阳、兕子回宫,送妞妞回家的时候,妞妞抱着吃得鼓鼓的小肚子,手里还拎了个食盒,那是带回去给她娘的。同样的食盒,高阳和兕子那里也有,高阳的说法是带回去做宵夜吃的。

        吃了晚饭再莲池边乘凉,一家人商量了一下给麒麟双胞胎办周岁酒宴的问题。孩子的周岁,在这时候,也算是一个大事,谢早早就开始准备,如今,请帖已经发了出去,就等着日子到了,宾客盈门。这种事情,老爷们儿操心不上,全程交由女人们去打理,卫螭就负责拟好宾客名单后找人写请帖的事宜,以卫府两口子的书法水平,交给别人比较放心。

        “卫太医令,卫夫人,终于找到您们了!”

        在秦府住了一晚,第二天吃了午饭,卫府一家子才浩浩荡荡的回家,刚出秦府门口,就被西医馆的坐诊医生薛文泉拦住,看他满头大汗,一脸急色的样子,也不知是什么急事。

        “薛医生,有什么事吗?”

        薛文泉一边擦汗一边道:“昨天来了个孩子,一直高烧不退,今早开始出红色的疹子,我等无法,只好来请您去看看。”

        “多大的孩子?还有什么症状?”

        儿科这方面,谢比较拿手。薛文泉道:“八个月大的男婴,咽喉有明显红肿,颈部、枕部能摸到肿块。”

        卫螭恍然,问谢:“是玫瑰疹么?”

        谢点头:“有八成可能是。玟瑰疹是会传染的。招弟,把少爷、小姐抱回去,我和老爷去医馆。”

        “是,夫人。”

        招弟哄着麒麟双胞胎上马车,麟麟那小子居然会追路了,不肯和招弟一起上马车,要让妈妈抱,哇哇大哭个不停。

        无奈地看着。只得道:“我估计应该是玫瑰疹。你降温。子出来之后,病情就已减轻了,关键还是护理。”

        卫螭点头,与薛文泉一起奔医馆去,谢则抱过麟麟哄着,轻点他的脑袋:“小捣蛋鬼!”

        卫螭和薛文泉赶到医馆,却见一个胡人打扮的男子满屋子的转悠。那男子见薛文泉进来,立即急急过来,一把拉住薛文泉,用纯熟的大唐官话道:“薛医生,找到卫神医了吗?”

        来的路上,卫螭给薛文泉简单的介绍过玫瑰疹这种病,所以,薛文泉再不复刚才去找卫螭时的焦急。神情镇定了许多。玟瑰。也叫烧,是由病毒感染而引起地突发性皮疹,一年四季都可以发生。尤以春、秋两季较为普遍。常见于出生6月至1岁左右地幼儿。潜伏期大约是10~15。|过一次后就终生免疫,关键是要降温,防止幼儿因持续高热而产生抽风症状,危及健康。所以,这个病看着虽然严重,其实只要护理好就行。

        薛文泉笑道:“胡先生,这位就是我们的太医令大人,请安心,令郎的病情,没有大碍的。”

        被成为胡先生的胡人立即看向卫螭,行了一个胡人礼节,道:“多食人赛义德见过太医令大人,求太医令大人救救小儿,赛义德必将重谢大人。”

        多食?!也就是后来的大食吧?

        卫螭呵呵笑着道:“不用多礼,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令郎地病情吧。”

        考虑到家里有两个小宝贝,卫螭换上白大褂,带上口罩、手套,一应防备措施俱全的进病房去。通风什么的都做的很好,唯有被子盖的厚了些。

        卫螭先给检查了一下,颈部、枕部的肿块是淋巴结,并不是什么病变,其余症状和薛文泉描述的差不多。找来体温计量了下体温,还在高热,卫螭赶紧道:“不要用温水了,换酒精!用37度的酒精.不然可能会出现抽风现象。”

        卫螭一声令下,周围地人立即忙开了。如今在西医馆坐诊地医生,都是经过特别培训的,一些专业术语和简单的酒精降温、消毒等医学常识,卫螭和谢都教导过。

        掀开被子,给孩子脱去衣服,卫螭才发现,那孩子除了全身地疹子外,股沟等皮肤夹缝里,都有些发炎现象,小屁股蛋儿上,长有痱子。

        卫螭暗地摇头,这做爹的也太不注意孩子卫生了。根据孩子的情况,重新调整了护理方案,交由薛文泉操作,卫螭在一旁讲解和监督。一边指点薛文泉,卫螭一边给赛义德叮嘱一些婴儿护理方面的知识。这年头又没有婴儿爽身粉,只能靠大人细心照顾。他家的那对双胞胎,谢照顾的时候,就特别注意。

        待谢来时,一切已经处理好,卫螭让她别进病房,免得传染,也特地交代了薛文泉注意隔离之后,在赛义德的千恩万谢中和谢一起回去了。

        “赛义德?!以前在国外留学时,曾听同学说过,说一般只有地位高的阿拉伯人才只用姓氏简称,不知道古代的阿拉伯和现代的有没有区别……”

        回去的路上,卫螭说起赛义德,谢说道。这只是俩人闲暇时的谈论,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过得几日,麒麟双胞胎的周岁到了。这天,宾客盈门。宫里的,上至李二陛下、长孙皇后,还有各宫的妃嫔,承乾太子的东宫及太子妃苏氏,都有礼物送来。闭门谢客的李靖府,虽然没有亲自来,但也派人送来了礼物,就算是不待见卫螭的侯君集府也派人送来了礼物。

        卫螭当然是照单全收,来者不拒。热热闹闹的摆开酒席,定下两个孩子的大号。女儿麒麒叫无忧,虽然俗,但也代表了父母的美好愿望,只希望她无忧无虑、平平安安的长大,女孩子么,又不要求她如何如何,开创什么事业之类的,求的不过是她能一生幸福,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儿子麟麟的名字上,卫螭和谢产生了分歧。谢说叫卫澄或是卫泽,这两个字意思比较好。根据李淳风大神棍的说法,卫府的小少爷命中五行缺水,名字要带水的,带澄字多才贤能,英敏伶俐,中年平凡,晚年吉祥,环境良好昌荣之字;带泽字,学问丰富,名利双收,官或财旺,智勇兴家,一生荣贵之字。

        卫螭说他们是现代人,不兴什么五行啥的,直接取个含义好的就成,叫卫笑,即微笑的意思,寓意笑口常开,一生快乐无忧,和姐姐的名字刚好对应。结果谢顶了一句:“卫笑不就是卫校么?你想让儿子叫这么搞笑的名字?”

        卫螭无言,道:“夫人,现在没有卫校好吧,只有一个医学院,除了你和我,没人会联想到卫校。”

        谢直接一个白眼儿扔过来,说什么都不同意。卫螭又道:“要不叫卫涵?也带水字边儿的。”

        谢满脸鄙视的表情:“卫涵,胃寒么?是不是要忌吃生冷?”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五章 咱当爹的人(下)

        ……好吧,你做主好了!”

        卫螭纠结的与谢对视一阵儿,无奈接受现实,慨叹:“我发现,卫这个姓还真不好取名。”

        谢见卫螭不再有异议,似乎心情挺好,笑眯眯的安慰他:“人家李道长说了,卫字乃是五行土,螭字五行火,火生土,你命中缺土,姓卫正好旺你。”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道:“五行相生相克,我也懂。那泽字、澄字都是水,土还克水呢!”

        谢笑道:“麟儿是火命,卫字是土,合起来,正好金木火土齐全,唯缺水,名字带上水字,恰好五行平衡,不存在相克的说法。”

        卫螭傻眼,满脸古怪道:“夫人,咱还是别听李淳风的了,你看看他的说法,太耳熟了,典型就是算命先生忽悠人的台词啊!”

        谢好整以暇的笑看着卫螭,缓缓道:“这是大唐,取名有许多讲究,我们麒儿、麟儿能有李道长批八字、测名,在旁人眼中,是何等幸运之事,我们做父母的虽说不在意这些,但孩子们终归要在这个环境成长、生活,终归是为了孩子。”

        卫螭一愣,许久未见她这么认真的样子了,只不过是随便抱怨下,如果谢真要坚持,卫螭也会妥协,不过,看她这么认真的解说理由……该怎么说呢,挺可爱。卫螭突然觉得心情不错,呵呵傻笑着道:“好好,夫人做主吧。我没意见了。”

        谢抿唇一笑,欢喜的倾身亲了傻笑地某男一下。不过,要在两个名字中选哪一个,又是一个问题。谢觉得两个名字都不错,寓意好不说,叫起来也朗朗上口,一时顿觉左右为难,于是。又为难上了。这种时候。就需要勇敢的男主人、一家之主卫螭拿主意了。于是,某男出主意:“要不,抓阄吧?”

        谢拧着眉头发愁:“抓阄会不会太不庄重了?将来麟儿长大知道了,或许会伤心难过呢,自己的名字居然是抓阄决定的。”

        “咱俩不说谁会知道?反正我们两个躲起来抓阄,不告诉别人,这是卫府的最高机密。”某男继续出馊主意。

        在无法定夺的情况下。小俩口神神秘秘的围在床头,裁剪了一模一样的小纸条,分别写上两个名字。卫螭满脸郑重:“夫人,公平起见,咱一人抓两次。”

        谢也是一样地严肃,很庄重地颔首。于是,卫府长子地名字,就在其父母满脸严肃的抓阄活动中决定了。谢童鞋两次抓阄机会。一个名字抓了一次。卫螭两次抓到的都是卫泽,所以,卫府长子的名字就叫卫泽了。

        当很多年后。卫府长公子长到五岁,知道自己的名字产生过程后,满脸悲愤,满心委屈的去找父母理论时,虚心的母亲大人把责任全推给了英勇地父亲大人,于是,在避无可避之下,父亲大人抹了把脸,满脸诚恳的拉着宝贝儿子说,儿子啊,当年决定你名字的时候,我和你妈真的很郑重啊,我们俩人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躲在卧室里决定的,都没让外人参与,当成咱家的头等大事给决策的,连保卫国家机密都没见我们这么上心过。于是,单纯地卫府长公子相信了。待再过了很多很多年之后,卫府长公子已长成风度翩翩地美少年时才明白过来,啥头等大事啊,分明就是怕他知道后闹情绪,也就是说当年他第一次抗议的时候,年幼无知的他,卫府地长公子卫泽童鞋被自个儿的父亲给忽悠了。只是,这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找父母抗议的心思,所谓破罐子破摔,也不过如此吧。

        话说,堪称卫府史上第一严肃态度决定了儿子的名字后,卫府迎来了宾客盈门的大好日子。做人老爸的,当然要招呼客人,笑得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酸痛的,见着人就想条件反射的说欢迎,一天下来,孩子他爸琢磨,如果现在招酒店门童,那他肯定高手寂寞,天下无敌。做老爸的辛苦,做老妈的也不轻松,虽说只是领着孩子呆在内室里,等着一拨儿一拨儿的女眷去探望、叙话,但坐久了,腰肌劳损虽然不至于,说话、微笑一样都不能少,一天下来,劳动量也是巨大的。

        好不容易,宾客终于都来完了,孩子他爸、孩子他妈终于暂时解脱,吃长寿面前,摆上抓周用品,卫府儿女双全,抓周的时候,得分两处进行,男孩儿与女孩儿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在床前陈设大案,上摆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账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女孩“抓周儿”还要加摆铲子、炊具、剪子、尺子缝用具、绣线、刺绣用具等等。由大人将小孩抱来,令其端坐,不予任何诱导,任其挑选,视其先抓何物,后抓何物。以此来测卜其志趣、前途和将要从事的职业。

        所谓长幼有序,麒麒是姐姐,先由麒麒先来。谢把麒麒抱去桌子上坐好,与孩子他爸,与众人一起站在一旁笑看着。小丫头被放在桌子上,身旁围了一群人,也不害怕,居然还笑呵呵的拍着小手,一副高兴的样子,笑得口水滴答的。

        孩子他爸一看,悄悄拉了拉孩子她妈的手,悄声问:“你提前喂饱了没?看麒儿那个口水流的,可别一把就先抓吃的了。”

        孩子他娘拒绝回答,给了白眼两大颗,当作没听见,继续满脸期待的看着宝贝女儿。卫府长女无忧小朋友傻笑了一会儿,似乎终于发现桌子上,陈设于她周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提前喂饱的好处是大大滴,起码,无忧小朋友没有一开始就去拿吃食。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竹具。这个东西,卫府的主卧室里没有,因为卫府地女主人谢玖不精通女红,只有其他下人的房里才有,小丫头估计觉得挺新奇,一把抓了起来。在一旁看的父亲大人,在心中嘀咕,看来他们家小丫头的好奇心不小。好奇心强的孩子会比较好学。不过也不太好教育。任重而道远啊。

        拿着绣具玩耍了一会儿,小丫头立马放下,把目光投向了书籍,一把抓起,然后,笑得满脸天真可爱的开始撕书,一边撕还一灿烂无比的。呵呵笑着叫爸爸。迎着众人古怪的目光,当爹地只能扯着老脸努力地绽开笑容,装作不明白众人地目光。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父亲窘迫的处境,还是享受够了撕书的快感,扔下书本,一把抓起了毛笔,扭头寻到父亲的方向,呵呵笑着叫爸爸。再没放下。

        “恭喜恭喜。看来卫府将来要多位女学士。”在场诸人恭喜着。孩子他娘微笑着抱起孩子,孩子他爹扬着一张灿烂无比的笑脸,客气:“谢谢。谢谢,承您吉言。”

        表面笑得灿烂,心底却冷汗淋漓。事实的真相,有时候往往比表象来的残酷。卫螭极度怀疑,他家地小丫头是在怀念她在书房肆虐,祸害四方的日子。去问问打扫卫府书房的下人究竟扔了多少只被卫府小姐给弄坏的名贵毛笔和鹅毛笔,就能明白卫府男主人心中深藏的苦与乐了。

        卫府长女抓周完,接下来轮到卫府长男登场了。卫府长男卫泽小朋友的登场,没有像他的姐姐一般,那么考验老爸、老妈的心脏,直接一把抓起一本封面印着漂亮图案地书册,再一把抓过算盘,划拉着,把算盘当小车车在桌面上拉动,然后把书册放了上去,仿佛堆积木似地,把桌面上的东西,一样儿样儿的累加上去。

        如此情形,估计很少遇到。人家孩子抓周,什么都不抓直接哇啦大哭者有之,随便抓一样抱着不放者有之,抓吃地更不再少数。卫府狡猾的父亲大人为了预防出现只抓吃食的情况,早早叫孩子娘喂饱了孩子防备,想不到,自认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算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尾,都怪他平时带孩子玩太多积木玩具了。不过,显然,孩子他娘不赞同这个说法。孩子娘悄声道:“以后不许再用我的算盘当儿童车给孩子玩。”

        孩子他爸赧然笑笑。谜底揭开了,所谓的真相只有一个,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所有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一切都是父母平时熏陶的结果。谁说婴儿不懂的,看看抓周的情形,基本就能看出孩子父母及其周围的人对他们的影响了。为人父母者,要慎重啊。

        虽说中间有点没有预料到的小意外,但总的过程来说,卫府双胞胎的抓周活动,在众亲朋好友的见证下,顺利的结束了。

        结束了抓周,宾客入席,开始吃饭。麒麒小丫头让爸爸抱着,麟麟被秦老爷子给抱了过去,老爷子显然心情不错,满面红光,抱着麟麟,与老一辈儿的人一桌,一起高谈阔论,喝酒吃肉。麟麟小子显然脾性胆子都不错,虽然认生,不太喜欢让不熟悉的人抱,但在那么热闹的地方,居然没哭,反而好奇的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同桌的人,乖乖依偎在爷爷怀中。

        中途,麒麒让干娘给抱了去,卫螭被老爷子他们叫过去喝酒。程知节一把捞过来,以卫螭的身手,毫无反抗之力就把拎过去,迎面就是程老汉喷出的满嘴酒气。老程豪笑道:“卫四郎,你小子不仅一举得男,还儿女双全,今日儿女周岁,是个大日子,是不是该先自觉的喝三杯?”

        卫螭很有觉悟,考虑到如果推拒肯定还要承受老程的满嘴酒气,且今天确实很开心,逐干脆点头:“小侄明白,不用叔叔说,咱自觉自愿的来。”

        下人机灵的递了酒杯过来,卫螭趁机逃开程知节的钳制,很自觉的倒酒,咣咣咣,二话不说,三杯酒仰头喝下去,爽利的作风,让一干老汉们一阵嚎叫,纷纷叫嚣着,再来三杯。理由就是有两个孩子,一个孩子三杯,凑个双数,吉利。

        于是,卫螭二话没说,再次灌下去三杯。麟麟那小子估计看老爸喝酒喝的爽快,以为是啥好东西,居然伸出手去抓老爷子的酒杯。老爷子开怀的笑道:“这小子也想喝酒了!”

        同桌一群老货儿们,显然不是啥好东西,居然纷纷叫着:“赶紧给孩子尝尝。”

        说着,纷纷开始吹嘘,说某某某多大开始就会喝酒了,某某某从小喝的不是奶水,而是喝酒长大的。总之,咋神奇就咋吹嘘,总而言之一句话,每个人从小都不是凡人,不然现在能用这么好的酒量么,人家都是从小练过的。

        在同桌一群老汉的鼓动下,老爷子笑着拿筷子沾了点儿酒,喂给麟麟。一群老汉喝的酒,那都是最烈的。自从喝过卫螭捣鼓出来的列酒后,众老汉们称,以前喝的酒就是水,那是娘们儿喝的,老爷们儿就要喝烈酒,不然不是汉子。于是,可怜的卫府长男,刚刚过了周岁,大名卫泽,小名麟麟的小小男子汉,就那么被一筷子头的酒给辣的哇啦大哭起来。一时间,哭声笑声齐响,鼻涕共眼泪一色。哭声是凄惨的小男子汉的,笑声是那群罪魁祸首的老汉们的。

        “爸爸,哇……”

        小男子汉哭的那个凄惨啊,朝着父亲伸出双手,寻求安慰的抱抱。做老爸的也很没良心的跟着老汉们哈哈大笑,一起欣赏宝贝儿子可怕的哭像,心中兀自遗憾,可惜没有照相机,不然把这一切都照下来,记录下来,将来作为儿子不听话时候的威胁把柄,那得多美好啊。

        上天是正义的,邪恶老爸的邪恶打算终归没有得逞,今天受了不少苦的小男子汉虽然留下足供将来被笑话的笑料,但好在没有实物证据,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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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1:29:29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一章 大唐第一老无赖

        “他怎么送礼来了?!”
        当天的酒宴,有几个蝗虫军的老汉在,热闹非凡还不足以形容其盛况,反正一干老头最后全喝趴下了,卫螭也倒了,第二天一早抱着脑袋爬起床,送几位老汉早已精神抖擞的各自回家去,临了,被程知节和尉迟恭两个老爷子拍着肩膀嘲笑了一通,别的不说,吵得他脑袋疼,骨架都差点拍散了。
        送完客,又倒去床上继续睡,睡到下午起床,冲个澡,终于活过来了,也有胃口吃东西了,端着一碗面,看谢玖递给他的礼单,一张颇让人意外的礼单,随着礼单拿过来的,还有礼单上附有的礼品,体积不太大,但是价值很大。
        精美的波斯地毯,上品的葡萄美酒,还有些金器、银盘啥的,这些东西,在大唐不多,只有真正的权贵之家才用的上。很奢侈,连宫里都不多,也就是番邦进贡的。送礼的人,就是前两天得玫瑰疹的那孩子的父亲赛义德。谢玖整理礼单做记录,准备将来好还人情往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一张礼单,一时还真有点为难。
        “要不,咱先收着,暂不入库,看看再说。夫人的意思呢?”
        宿醉的痛苦还没有全部解除的卫螭,揉着眉心问太座大人。谢玖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起身走到他身后,微凉的手指轻轻按上他的额头,一边给他做按摩,缓解他的头痛,一边道:“也好。听你的。”
        俩人都不了解阿拉伯风俗,也不知道古今有多大区别,如果贸然把礼物退回去,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干脆先留着,看看再说。这一看,看了好多天,也不见那赛义德有何表示。卫螭也给忘到了脑后。积极投入到医学院地工作中去了。
        夏季来后。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不管是教授也好,学生也好,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全然没有精神。虽说现在没有温室效应的说法,但夏天穿那么多层衣服,也挺痛苦的。而今年的夏天,不知怎么的,比往年还炎热几分,卫螭这个大人,身上都被捂出了痱子来,搞得他哭笑不得。
        为了给他治痱子,谢玖找孙思邈打听,找人找了几簇活的薄荷根来。用花盆移栽了几盆。又在家里花园种植上了一从。每天用薄荷叶煎水给他擦洗,总算治好了他的痱子。
        “还有么?仔细听听。”
        “没有了。”
        俩人对望一眼,看看睡得香甜地姐弟俩。抹去额头地汗水,相视无奈地苦笑。
        这天气一热,蚊子、苍蝇什么的也就更多了,每天勤快的打扫房间,纱窗不开,还是能偶尔跑进来几只,为了两个小宝贝着想,每天晚上睡觉前,卫府小俩口就忙着打蚊子。话说,在昏暗的烛光下打蚊子,不止考验眼力,对耳力也是不小的考验,很辛苦。几乎每天晚上打完之后,头晕眼花,浑身大汗。
        一块儿躺床上,卫螭感慨:“如果有清凉油或是风油精就好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没有蚊香,我妈怕蚊子叮我们兄弟姐妹,就用那种很便宜的清凉油,摆几盒在房间里,晚上睡觉之前打开,能驱蚊虫的,效果还不错。”
        “我们带来地药里,有清凉油么?”谢玖忙问道。卫螭叹道:“如果有还会让你一开始就绷纱窗么?我早就用上了!”
        俩人一阵沉默。卫螭又道:“以前不觉得,现在说起来,清凉油还真是好东西啊!貌似这个也是中成药吧?配方!赶紧想想配方,或许能研制出来呢!”
        俩人一起拧着眉头想配方,谢玖平日根本就不用这些东西,无从想起,就把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交给卫螭,说是她就安心做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小女人就好。搞得卫螭哭笑不得,这姐姐真是……太会逃避责任了。
        天热,忙于照顾麒麟双胞胎,又怕妞妞和高阳晒中暑,谢玖就停了妞妞和高阳的课,安心在家照顾孩子。两个小丫头属于那种精力旺盛的,就算是停了课,还是一天一回的往卫府跑,每天晒得小脸儿红扑扑的跑来,谢玖也不好责备什么,只好每天叫厨房给准备好凉开水、果汁等,努力的给两个小丫头补充水分和维生素,不让俩人出什么问题。
        而卫螭受到薄荷叶地启发,不仅想起了清凉油,连风油精地配方都大概想起来了,毕竟小时候用太多了,这厮小时候好奇心又强,问过老娘不少关于清凉油、风油精的问题。特别那个年代没有什么玩具,用完的风油精瓶子和清凉油地小盒子,那时候也是小孩儿们收藏的玩具之一。他家小妹小时候就收藏了不少,用来在玩过家家的时候当菜盘子用的。
        有了大致的配方,卫螭立即兴冲冲的跑去找孙思邈。薄荷的药用价值,在唐朝的时候,已经有了普遍的认识,卫螭的药方,立即引起了孙大大的注意,喜道:“二弟的提议甚好,愚兄立即就投入到这两种药方的研究中去。”
        孙大大专心研究清凉油和风油精去了,他的课暂时只能闲下来,其他系的还好说,那药学的,一时还不好找人代替。卫螭灵机一动,干脆给学生们布置第一个科研课题。话说,医学院的学生也是资源,不能浪费了。
        于是,卫螭冠冕堂皇的走进药学系的教室,笑问:“大家也学了不少时日的药学,有点儿基础了。我们学校的指导思想是实践与理论结合,如今大家有了一些理论基础,是时候安排一点儿实践给大家验证所学的时候了。今天给大家安排第一个课题,薄荷的药用价值和适用范围。希望大家开动脑筋,灵活细致的观察。大胆地假设,小心的求证,得出自己认可的结果来给教授看!期限是一个月时间!”
        “是,教授。”
        题目布置下去,卫螭就任由学生们去捣鼓去了。自己则和孙思邈一起,研究如何制作风油精和清凉油。在风油精和清凉油没被制造出来之前,谢心思巧,让招弟给缝了一个小荷包。缝上一个布扣子。可以打开。每天掐几片薄荷叶带身上。不仅能驱赶蚊虫,还能怡
        ,妙用无穷,就是味道重了些,不过一时间也顾不了
        “卫大人,卫大人!您在哪儿呢?陛下急召您进宫!”
        卫螭与孙思邈一同埋头与研究时,小黄公公尖细的嗓音。老远就能听见,急急的叫着卫螭。卫螭跳出来问道:“在这儿呢,小黄公公,啥事儿啊?”
        小黄公公满头大汗,道:“赶紧,收拾收拾,陛下的病犯了。”
        卫螭一听,赶紧二话不说。拉上孙思邈一起。两人一块儿去上苑。李二陛下正在那里避暑,京城里由承乾太子监国。
        一阵疾驰,赶到上苑。李二陛下躺床上。精神萎靡,一派昏昏欲睡之态。周围围了不少人,有嫔妃、有王子公主们,全围着他一个人打转。卫螭进去的时候,就见众人一阵欢喜,纷纷叫着:“太好了,卫医生夫妇来了。”
        卫螭刚要行礼,长孙皇后已经道:“免礼,子悦快过来看看,陛下刚叫了两声头疼就已昏昏欲睡,精神萎靡。”
        卫螭赶紧过去,带上听诊器开始检查,孙思邈也开始把脉。检查一番后,俩人交换一下意见,由孙思邈用针灸疏通血脉,卫螭上药。卫螭对长孙皇后道:“娘娘,请不要让这么多人围着陛下,要保持陛下周围通畅。”
        卫螭话刚落,机灵些的直接道:“我等到外面去等,陛下好转时再通知我等。”
        反映稍微慢些地,见人家已经这样了,也跟着走了出去,一时间,满满一屋子地人,瞬间走了大半,总算好过了些。
        经过孙思邈地针灸,李二陛下昏昏沉沉的神情渐渐好转,总算清醒过来,头疼的症状也缓解不少,呻吟道:“疼煞朕也!观音婢,朕的身旁是何物的香味?闻之让人精神都好了不少。”
        长孙皇后扶着李二陛下的背,把他扶了坐起,道:“臣妾也不知道是何物,是子悦身上带有的。”
        卫螭恍然大悟,道:“陛下,臣身上带了几片薄荷叶,提神醒脑、驱赶蚊虫,有些作用。”
        说着,掏出荷包,取出薄荷叶,置于李二陛下鼻端,让他嗅闻。经过针灸,又有薄荷叶提神,李二陛下精神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地样子,但已好过刚才的昏昏欲睡,让众人松了口气。
        李二陛下拿着薄荷叶闻着,道:“朕有风疾,暑夏最是难熬,子悦,可有缓解之法?”
        卫螭想了想,道:“陛下,近日可曾饮酒、食肉无忌?是否有按照臣往日叮嘱忌避作息起居?”
        李二陛下瞥了卫螭严肃的脸孔一眼,重重咳嗽一声,道:“朕又未出家,难道一点酒肉都不能沾么?”
        这种无赖的话,还能说得理直气壮,气吞山河,还真是……卫螭突然醒悟,原来大唐最大的老无赖不是程知节,而是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的风疾,长孙皇后的气疾,这俩病号夫妻的病症,都是难缠地病症,在现代也不见得有什么有效地治疗手段,重点还在于平时的调理防护。为此,卫螭叮嘱过不少遍。长孙皇后还好,能管住自己,严格遵照卫螭的叮嘱行事起居,唯有李二陛下非常让人头疼,属于医生最恨地那种病患。
        卫螭道:“陛下,臣从未说过您不能沾任何酒肉,而是要适量,要选择好种类,为了您的龙体康健,不是什么肉都能吃的。”
        李二陛下毫不客气的打断卫螭:“朕知道了,知道了,小小年纪,不要学魏征的唠叨。”
        卫螭被念得一脸委屈,小声嘀咕道:“臣也不愿意唠叨,惹陛下心烦,只是,陛下不顾及臣的想法,也请顾及一下皇后娘娘的想法可好?”
        李二陛下被这话说的一窒,觑眼看看神情平淡的长孙皇后,狠狠瞅卫螭一眼,瞅得卫螭心中那个得意啊,原来一国之君,也是怕老婆的!看来,怕老婆是世界性问题,是客观普片存在的事实。
        卫螭努力的忍着笑,做眼观鼻、鼻观心之状,满脸严肃,又开始唠叨应该注意的避忌,李二陛下扶着额头,道:“行了行了,你别念了,朕已经记住了。”
        卫螭闭嘴,可怜的目光,立即投向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语气温柔,淡淡的道:“陛下,子悦是医生,于医术一道专精,臣妾于医术并不了解,陛下不愿听,就让子悦说予臣妾听,陛下不愿管束自己,就由臣妾来照顾陛下,可好?臣妾只希望陛下龙体康健,不再受病痛折磨之苦。”
        李二陛下神情一瘪,无奈的道:“子悦继续说,朕与皇后一起听。”
        卫螭努力作出严肃的样子,道:“是,陛下!”
        卫螭清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念叨了不少关于心血管疾病应该避忌的东西,说完,卫螭道:“陛下,风疾这个病症,主要靠平时调理,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许多防治措施,可能没有时间做,臣建议可以从食疗上入手。”
        说着,又说了几个方子出来。首选的当然是荷叶粥,降压降至脂的好东西,味道清香可口,最适合解暑食用。当下,卫螭说了做法,长孙皇后立即起身去亲自监督御膳房给李二陛下做。
        “卫螭,你小子过来,让朕踹一脚!”
        长孙皇后刚一出去,李二陛下立即咬着牙,气哼哼的道。卫螭在一旁陪笑,苦不堪言,欲哭无泪,还以为长孙皇后是好人,哪知道她那么阴险,自己劝解李二陛下,却让李二陛下把气出在卫螭身上,太不厚道了。
        ~~~~~=


    第七卷 风采 第二章 机 会

        皇帝陛下犯病了,卫螭这做人家家庭医生的,就只能在着,连带的,孙思邈也只能把时间耗在宫里。在李二陛下处理事务的时候,俩人就在一旁的偏房候着,有需要的时候就上。等候的过程中,就随意的聊聊天,说说中药的事情。说着说着,卫螭想到了本草纲目,想起了一些后世用的比较普遍的药,但他看过的几本医书上却没有提及,便问了出来。
        孙思邈道:“受限于地域等,天下的药材千千万,又怎能全部都录入医书之中!”
        卫螭听得直点头,现代交通运输发达,各地产的的东西才得以互通有无,而这古代,信息、环境因为交通等缘故造成闭塞,不可能把全部的资源都集中起来。所以古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总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孙思邈笑道:“二弟说的没错,愚兄已羁留京城多时,今日二弟一说,愚兄也起了游性,待得这风油精、清凉油研制出来,二弟找人来代替愚兄的教授一职后,愚兄想出京城去转转,这第一个目的地,就去戎州、昆州一代看看吧。”
        戎州就是四川一带,昆州就是后世的云南。往常聊天的时候,卫螭偶尔提及过,提及那里丰盛的药材资源,想不到孙思邈居然留了心。卫螭道:“大哥,此去路途遥远不说,那里条件险恶,气候湿热,蛇虫蚊蚁众多,大哥最好不要去。危险。”
        孙思邈微笑道:“贫道就是一个方外之士,又是一个医生,非军士,又怎会有危险可言?”
        卫螭劝了半天,孙思邈似乎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卫螭怎么说就是不肯松口,搞得那厮挺郁闷的,只能搜肠刮肚地想应该注意的避忌。操心了半天。说了半天。猛然警醒,孙思邈本身就是医生,所谓的瘴气什么的,对他并没有害处,他自己会省得。
        说起蛇虫蚊蚁,孙思邈笑道:“二弟所提议研制的清凉油、风油精等,待愚兄上路时。就是必备良药了。”
        言词间,颇为乐观。卫螭无奈,闷闷的摸摸鼻子,任由他去。他这孙大大义兄,看似温和,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打定了的主意,就不用想着劝回来了。这种个性。往日觉得挺好地。这会儿看着那就是碍眼了。
        看卫螭郁闷地样子,孙思邈温言宽慰道:“二弟对愚兄地真心,愚兄铭记在心。不过。二弟不用为愚兄烦恼就是,愚兄非是第一次出游,往日也曾云游不少地方,初遇二弟时,愚兄也不过刚回长安一月。”
        卫螭一想也是,逐挠挠脑袋,笑道:“大哥说的是,看来是小弟瞎操心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做点儿准备,准备的充分一些,在路途也方便,在外可不比在家。”
        孙思邈温和的笑看着卫螭,对卫螭的唠叨频频点头,临了,笑道:“愚兄还有一段时日才会出游,二弟请放心,有何想对愚兄说的,慢慢说就好。”
        卫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度了,不由赧然笑笑,低着头一阵不好意思。孙思邈道:“愚兄如此说,并没有指摘二弟的意思,愚兄自幼孤苦,一生屡经风霜磨难,到得中年,能遇上二弟与弟妹这样两位亲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卫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大哥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初到大唐就得到大哥的诚心、热情相待,也是我和谢的幸运。要不,咱俩都不用说了,心中有数就行。”
        兄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归于不言中,把话题转开,继续说风油精和清凉油的问题。药方卫螭只是依稀记得,还需要多方论证。好在,知道了用途,孙思邈又是熟识药性之人,目前已经有了点儿谱儿,只待宫里的事情完毕,俩人再回去继续研究。
        俩人正说着,远远见内侍端着吃食过来,看样子是李二陛下的点心。卫螭眉眼掠过一丝喜色,冲孙思邈眨眨眼,静看着内侍端着吃食进去。果然,内侍刚进去一会儿,长孙皇后就叫人来传卫螭,询问点心是否可以享用。
        卫螭一本正经,又复述一遍要忌口的东西。这几日,除了每日给李二陛下按摩针灸,配药给他减缓头痛,疏通经络外,卫螭还担任了营养师一角,总之,李二陛下地饮食习惯,全都要改。恨得李二陛下眼光总是在卫螭屁股部位转悠,转得他心惊胆战,但又对营养师地角色乐此不疲,难得的报仇机会,还光明正大的,看着李二陛下不甘心地表情,卫螭都有一种无言的快感。喵的,皇帝又咋地,还不是要听他的建议吃东西。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长孙皇后的手段,她对李二陛下的性子可说是了如指掌,每天都能轻松的让李二陛下把饭菜、药剂乖乖服下去,运用之妙,让卫螭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多年的夫妻。
        卫螭在别苑当家庭医生,最快乐的莫过跟着李二陛下来的孩子们。到别苑来避暑,领来的孩子中也就是李治、兕子、新城三个小的,连妃子来的也不多,也就是两三个。于是,卫螭闲暇时,三个小鬼头就跑来找他玩,日子倒也不是很无趣。
        李二陛下有空的时候,也会带着大家一起去湖边坐坐,垂钓、饮宴皆可。小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荷叶帽戴上瘾了,每次去湖边,都要摘一片荷叶顶头上,在绿绿的荷叶映衬下,因为炎热而有些粉红的小脸儿,笑得灿烂而又可爱。
        卫螭看得一乐,童心大起,一把扔了鱼竿,叫人拿来线,挖了几条蚯蚓,用线拴好,领着三个小鬼,趴在池边钓小鱼儿玩儿。这样的钓法儿,也就是能钓起一些小鱼苗似地小鱼。妙诀就是一个眼疾手快,看着小鱼咬蚯蚓的时候,看它咬紧了,瞅准时机,把线拉出水面。这样钓上来的小鱼,不会死,还能养着玩。
        卫螭特意叫人准备了一个白色的大瓷碗,打上半碗水。待钓上小鱼后。就放进去。领着兕子,玩得不亦乐乎,那边李治满脸的羡慕,但又不好意着鱼竿,时不时的扭头看看。
        湖边,只有李二陛下、长孙皇后、卫螭。还有三个小鬼在。跟着来的妃子,因天气太热,坐了一会儿就回去歇息了。唯有长孙皇后还在凉亭下坐着,照顾丈夫、孩子。卫螭是他自个儿脸皮厚,见人家在钓鱼就摸过来凑热闹的。
        李二陛下见李治心不在焉地样子,训道:“钓鱼最是需要静心,你心不静,如何能钓起鱼来?”
        李治缩了缩脖子。赶紧道:“父皇教训地是。”说着。端正心思,重又把精神集中到钓鱼上,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很是难能可贵,李二陛下很满意,看了一会儿后,道:“今天例外,去吧,去和子悦、兕子他们一块玩吧。”
        “谢谢父皇。”
        李治神情一喜,却没有立即跳起来,还耐着性子把钓具收好,才跑过去,学着卫螭他们地样子,拿根儿线钓小鱼玩儿。
        李治刚来,技术不够熟练,常常在小鱼尚未咬紧的时候提线头,结果一条都钓起,卫螭十分恶劣,不仅不去指导,还嘲笑人家,得意的显摆自个儿瓷碗里为数不少的小鱼儿。
        李治气得直哼哼,冲卫螭一阵龇牙咧嘴,努力的耐着性子慢慢琢磨。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李治渐渐琢磨出门道来,钓起来的小鱼儿,渐渐多了起来,惊奇地是,他居然还钓了一只小虾上来,让他朝着卫螭又是一阵显摆。
        卫螭看李治冲他显摆的鬼脸,心中挺乐的,贼有成就感,如今的李治小正太,哪里还能看出当初那畏畏缩缩,没有半分自信的胆小鬼的样子,这都是他影响的,是他的教育成果,不是一般地有成就感,是相当地有成就感。
        在别苑混了几天,卫螭不仅给李二陛下调养,还给长孙皇后调养,俩人不管是出自自愿还是非自愿的配合下,严格遵守了卫螭的医嘱,病症再没犯过。卫螭和孙思邈得以回家。回家之后,孙思邈又继续清凉油、风油精地研制,而卫螭,却被谢告知,那个赛义德果真找上门来了。
        卫螭被小黄公公紧急叫走,谢一人在家,处理一切事宜,为了就近照顾两个小宝贝,谢玖把办公地点都搬到了游戏室,一边办公,一边看顾两个孩子。不过,一岁的两个小鬼,根本没给她安静工作的时间,不是去抓那里,就是去翻这里。麟麟更是,直接抱着积木就啃了起来,看的谢玖一阵好笑,赶紧帮他拿开,笑道:“儿子,积木是不能吃的。”
        母子仨玩得开心的时候,管家成叔来了,恭声道:“夫人,有个叫赛义德的胡商递来名帖,求见老爷。”
        赛义德?!
        谢玖想起还摆在厢房的礼物,道:“成叔,烦你回他,就说老爷进宫给陛下诊病,不在府中,问他有何事,请说明来意,待得老爷回来,告诉老爷后再给予答复。”
        “是,夫人。”
        成叔应下,出去门口,对等在门口的赛义德道:“我家老爷进宫为皇上诊病,不在府中,赛老爷有何事,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如果方便,请告知老奴,老奴禀告夫人,待得我们老爷回来,夫人自会与老爷说。”
        赛义德道:“有劳管家,赛义德前来,乃是和卫神医相谈生意的。赛义德想朝购买一批成药,不是什么急事,待得贵府老爷回来,赛义德再来就是。”
        说完,赛义德告辞而去,又留下了一些礼物。成叔连忙留住他,道:“赛老爷,我家夫人说,礼物我们不能收,请赛老爷收回去。”
        赛义德笑道:“请管家转告贵府夫人,按照我们民族的风俗,送出去的礼物是不能收回的,这代表我对贵府卫神医救了在下爱子的感谢之意,请不要嫌弃,收下吧。”
        说着,不管成叔如何说,就是不肯再收回礼物,带着人回去了。成叔无法,只得再次禀告谢玖。谢玖这会儿明白过来了,原来那阿拉伯人赛义德之所以给卫府送礼,一是为了感激卫螭救了他的宝贝儿子,二是想与卫府做生意。
        待谢说完,卫螭道:“原来是想买成药,这没问题,如今这一切都由卫文统管,把他打发去找卫文谈就是。”
        谢玖秀眉微皱,道:“你没想到吗?没发现其中蕴藏的机会吗?”
        卫螭呵呵笑着,做虚心状:“请夫人指点。”
        谢玖道:“互通有无啊!我们有的,他们需要的,他们有的,我们可能需要的。真正的历史上,玉米、胡椒、辣椒等是如何传入中国的?”
        卫螭恍然大悟,欢喜的一把抱过谢玖,亲了一口,笑道:“夫人提醒的是,这条路子行得通。”
        说着,卫螭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着要如何与赛义德谈判。谢玖看他的样子,妩媚一笑,卫螭兴致勃勃的正要说话,腿被抱住,低头一看,却是麟麟。笑着抱起他,在他粉嫩嫩的脸蛋儿上香了一下,问:“儿子,怎么了?”
        麟麟奶声奶气的道:“亲亲!亲亲!”
        吐字还不是很准,但意思卫螭却明白了,敢情这孩子是刚才看见他亲了孩子娘,感觉受到冷落,也跑过来撒娇要亲亲了。谢玖闹了个大红脸,伸手掐了卫螭一下,掐的厮直抽冷气。


    第七卷 风采 第三章 结婚礼物

        有了指导方针,卫螭派人去通知赛义德,告知他已回府的第二日,赛义德就收整一新的上门来,正式的递上名帖等,一切都按照大唐的礼数来。卫螭在偏厅接待了他。这是成叔建议和安排的。
        随着大唐日趋繁荣,国势日趋强盛,各地胡商云集长安,多数做的都是珠宝生意,少有的本钱不够的,才做一些餐饮业,但即使是做餐饮业的胡商,也是有数的大富豪,比之唐朝本地的商人还要富有。唐人称胡商为千金估胡、富波斯等。不过,即便胡商如此富裕,他们的社会地位,在大唐重农抑商的国策下,比大唐商人还要低几分,为人所看不起,普通的大唐人说起胡商,既羡慕又轻视,态度矛盾而又复杂。
        卫府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家,胡商赛义德还轮不上正厅接待。即使卫螭心中没有任何歧视,一视同仁,但这是社会现实,身处这个圈子,只能按照这个圈子的规矩来办事。
        “多食商人赛义德拜见尊敬的卫大人。”赛义德一进来便连忙行礼,道:“按照我们多食的风俗,第一次拜访主人家,都要送礼物,请卫大人收下我的礼物。”
        卫螭笑着道:“且慢。赛义德……”
        卫螭还在犹豫该如何称呼赛义德的时候,赛义德已恭声道:“大人,在下本名叫马哈茂德.赛义德,赛义德只是在下的头衔,被在下用做唐人名。请大人直呼在下地名字就是。”
        原来这家伙在暗中占咱大唐人的便宜。卫螭心中嘀咕着,道:“如此也好。马哈茂德.赛义德,前几日你来的时候,我并不在家。我家孩子周岁时,你送来的礼物,本应在那时交还给你,今日来的正好,礼物嘛。不用再送。还请一起。把上一次送的也拿回去才好。”
        赛义德满面正色道:“多食人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要回来的。大人,对于我们多食人来说,儿子就是财富,是宁愿用全部家产去换地珍宝。您救了我地孩子,那是感激你地礼物。”
        卫螭笑着道:“原来如此。那咱们接着往下说,听管家说你想购买我们大唐产的成药?”
        赛义德道:“尊敬的大人。是的。您知道,我的故乡多食,周围沙漠环绕,气候炎热,患病多有不便,自从大唐有了成药之后,在下关注多时,看重其方便。易于携带。且疗效显著的优点,请尊贵的卫大人卖一些予在下,如有人因此而获救。得以保住性命,则必将高唱大人地名字,为您祈祷。”
        卫螭只是淡淡的笑着,道:“多谢你的祝福。不过,不知你是否知道,制药厂是少府寺的下属机构,我只是暂领管理之责,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需要朝廷的意思,唯有朝廷同意了,我这里才能与你达成合作。”
        “在下明白。所以,请大人从中斡旋,如能达成此事,则马哈茂德铭感五内。”
        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全都是颗粒饱满硕大的宝石。卫螭呵呵笑着,饶有趣味的捻起一颗看了看,道:“宝石啊,这么大颗,很值钱吧?送给我的么?”
        “当……当然是送与大人地,希望大人喜欢。”
        赛义德有些呆滞,一时反应不过来,送礼送过许多次,被严词拒绝、被骂地狗血淋头都有许多次,卫螭这种反应,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卫螭笑着把宝石放下,道:“多谢你的礼物,不过,这礼物我却不能收,如果可以的话,卫某想请阁下帮一个小忙。”
        赛义德道:“只要是用地上在下的地方,请大人尽管吩咐。”
        卫螭笑道:“贵国远离大唐,气候、环境、农作物等与我大唐多不相同,同样,在离多食的地方,还有许多不同的国度。成药生意,我们签订一个契约,一切都照着规矩来,礼物就请阁下收回去,也不用送我礼物,只要阁下把贵国和其他国家的农作物种子弄一些来给我就行。以农作物种子优先,其他花卉、水果的种子也要。卫某可以向阁下支付金钱购买,如何?”
        赛义德一听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连忙道:“礼物请卫大人留下,种子在下也会找来给卫大人,尽管放心。”
        卫螭笑笑,把礼物推回去,道:“我家孩子周岁时候你已经送过礼物,那些我留下,这些宝石,请你收回去,大唐的律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么一说,赛义德只好把礼物收回去。不是卫螭矫情,也不是他不爱钱,实在是大唐律法没有人情可讲,这年代,贪污可是要死人的,谁知道御史台的人是不是知道胡商赛义德来他家的事情,是吧?
        谈妥,合作自然是水到渠成。与赛义德的生意,可说一拍即合,双方都有心,谈起来也就简单了许多。成药目前的量还不大,供应了军里,要再供应赛义德这里,就有些吃力了。为此,卫螭采取了限额供应的政策,每个月供应一定量的限额,不能在大唐境内贩卖,至于大唐国境外要怎么卖就是赛义德的事情了,卫螭不干涉。说白了,也就是给予赛义德独家代理商的资格。
        搞定了这件事情,卫螭上完课,跑去药学系转悠。药学系的教授,多是资深的药师来担任,交由太医署派来的医生主管。卫螭跑来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三个人在,不由一愣,目光瞅往满脸尴尬之色的安春华酒大人怎么过来了?”
        卫螭似笑非笑的瞅瞅四周空荡荡的座位,道:“难得有空过来转转。各位教授呢?别着急,慢慢说,擦擦汗,我又不会吃人。”
        安春华尴尬的笑笑,道:“由于学生少,两位教授带着去上课,其余地,大家闲来无事。有人在医馆兼了药师的差事。所以……”
        安春华不说。卫螭也明白了,不由苦笑连连,还真是……原来古代也兴搞副业啊。人力资源过剩,不给大家弄点儿差事做,看来是大大的浪费啊。
        卫螭笑着摆摆手,道:“没事,我就是过来转转。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安道,走了。”
        笑着与安春华告别,叫上殷安道一起回去,神情若有所思。殷安道觑眼看看卫螭的脸色,略一犹豫,道:“祭酒大人,这个情况由来已久。各位教授……”
        笑着摆手。打断他,道:“安道,不用说了。我明需要生活,能多些收入,总是好的,学校里无事,又不妨碍、影响到本职工作,尽可去,我没意见。这个问题,调整一下政策就好,这是第一次办医学院,不止我,还有各位教授,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切从头学,从头来就是,出现错误、偏差不奇怪的。”
        殷安道的点点头。俩人走了一段,卫螭看看时间,也到了下班的时候,干脆就决定回家。再过几天,就是各位公主出嫁地日子,宫里准备了大半年,已有好几位公主下嫁,如今,快轮到城阳公主和豫章公主,卫螭与豫章公主最是熟悉,要有点表示,这个问题要与他们家地美女姐姐商量一下。
        “祭酒大人。”殷安道突然开口叫他。卫螭微笑问:“什么事?”
        殷安道踌躇半天,才略带忐忑地道:“祭酒大人是否在生安道的气?身为祭酒大人的文书、主薄,却一味只顾及自己,安道应该把药学系的情况事先告之祭酒大人才是。”
        看着清秀少年脸上的难为情和不安,卫螭脸孔板起,盯着少年看,看得少年满脸通红不安后,才坏笑着冲人家挤眼睛,道:“你是顾忌如果告诉我,被别人知道后,会被人看不起,被人说闲话吧,说你是告密者?”
        殷安道忙不迭的点头。卫螭笑着道:“好吧,看在你小子叫我一声四叔的份上,教教你好了,如果你小子和我没这个关系,我还真不想说,直接换个文书。”
        殷安道不好意思地笑笑,满脸通红。卫螭道:“你是我的文书,你首先应该倾向的人是我,不是让你拍我的马屁、巴结我,而是应该有一个选择的倾向。就拿药学系的这件事来说吧,你既要与同僚搞好关系,又不能得罪我这个领导,那就需要一个技巧的问题,不需要你来告密,也不是要你装作不知道,而是要有技巧的给我提醒,让我随时能掌握情况。做文书,如果不能得到领导地信任和认可,那就代表你失败了。具体地方法,我不说,因为我与你性格不同,我们各自的为人处世方法不同,适合我的,不适合你,适合你地,也不一定适合我。这是一种人情世故的阅历和技巧,自个儿琢磨去,你自己琢磨明白之后,收获更大。鱼与熊掌都想要,想在同僚和领导面前都做好人,又不想违背你自己的做人原则,就好好头痛一下,好好想想。”
        卫螭嘴角边的笑容,带着一抹可恨的狡猾与坏意,殷安道却很感激,朝卫螭敦厚的笑笑,道:“谢四叔指点,小侄愚笨,一定会努力想的,只是怕辜负了四叔的指点和期望。”
        卫螭挑挑眉头,笑道:“看你现在说的这句话就能看出来,不是愚笨,也不会辜负,努力吧,年轻人!”
        卫螭说得很自然,殷安道却有些尴尬,小声说了句:“四叔,您也只比小侄大了四五岁。”
        卫螭一愣,摸摸自个儿脸儿,恍然明白过来,不由哑然失笑,敢情他刚才一不小心忘了自己如今的小嫩脸了。呵呵笑笑,仗着身高,伸手打了殷安道脑袋一下,笑骂:“差一辈儿呢,咋不是长辈?比你大一天,也是年长者,你也是年轻人,懂不?”
        殷安道笑笑,摸摸头,聪明的不说话了。卫螭见他这么乖,这么识时务,才放他一马,心情不错,笑道:“聪明人能从别人的错误中找到自己的不足并加以改进,吸取对自己有用的经验教训;稍微笨一些的,需要自己吃了亏才能明白,就是所谓的吃一亏,长一智;再笨一些的,吃了一次亏也不知道反省,要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得到深刻的教训才知道反省;最可怕的是最后一种,吃无数次亏,不知道自己反省,不知道吸取教训,不懂自省,反而怨天尤人,永远都把错误推给别人,这种人最是要不得,也不值得同情和帮助。”
        殷安道满脸严肃的听着,听卫螭说完,行礼道:“谢谢四叔教我。”
        卫螭淡淡一笑,道:“道理是给你摆在这儿,是不是真的懂就要看你自己了。大小伙子一个了,许多道理,我不说你自己也明白,欠缺的只是自己的体会,有些东西,旁人是无法教给你的,只能你自己思考,跟着我历练两年也好,这是我仅有的一次教你,以后就要你自己体会了,不然,你得不到应有的锻炼。”
        殷安道严肃的道:“是,小侄明白。”
        卫螭笑笑,拍拍他肩膀,道:“回家吧,家里人应该在等着回家吃饭呢。”
        “嗯,四叔,咱们一路回去吧?”
        “走吧。”俩人各自骑上马回家。
        卫螭在家吃了晚饭,陪着老婆孩子饭后散步,说起豫章公主大婚的事情来。谢玖瞟了卫螭一眼,道:“你说要送什么?”
        卫螭抓抓脑袋,发愁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吧,送个礼物,聊当纪念也好。这些事情,你们娘门儿比较擅长,你帮我做主就好。”
        谢玖对他“娘们儿”的叫法有点想法,白了他一眼,想了想,道:“送些她将来能用到的可好?”
        “例如?”
        “孩子玩具或是家庭实际需要的东西,还有工艺品也好。”谢玖很认真的想着,不时说说自己的建议给卫螭拿主意。卫螭听得一阵头疼,男人总是对这些送礼什么的耐心不足,无法了解女人的想法,也不知送什么合意,卫螭抱着脑袋,苦道:“要不,把咱用完的盐水瓶,随便弄弄当礼物送去吧,怎么说玻璃也算是宝物,是吧?”
        “……”
        谢玖很纠结的看着卫螭,决定不予理会,牵着孩子的小手,继续朝前走,扔下卫螭一个人站那里傻眼。话说,他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


    第七卷 风采 第四章 秦猛离京

        公主大婚,无关者去干嘛?如果问卫螭,他会告诉你凑识。咱现代人一个,没见过古代公主大婚是啥样子,难得有个认识的公主要结婚了,当然要跑去看看。谢本不爱热闹,更愿意在家和孩子们呆一块儿,但人家豫章公主使人来说了,让谢一定要去,无法之下,谢只好来参加婚礼。
        “你不是要看热闹么?你自去看就是,我在这里坐坐。”
        被迎进公主府,谢玖对卫螭道。卫螭翻个白眼儿,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喜欢到处乱跑,所谓的长见识,不是要到处看的,凑个过场看看就是,看看人家怎么办的,等将来轮到咱家麟儿的时候,依葫芦画瓢。”
        现在就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呢?
        谢皱眉笑看着正打量人家摆设的某人,默默倚着他坐下,端着茶杯,静静饮茶。卫螭看了一会儿,觉得也没多大的区别,收回目光,鬼鬼祟祟的,从口袋里翻出一物,却是一个纸扇,献宝似的打开,一边给太座大人扇凉,一边得瑟:“看到没?这个扇面,我找阎立德画的,传家宝又多一件。”
        “你呀,不说你。”
        卫螭别有意味的笑笑,道:“当然,你现在可是在享受俺的服务,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是吧?”
        谢玖不忿,偷偷伸手掐了他一把。俩人正闹着,一群熟人进来。是秦猛、程明、高履行几个。这几人与唐善识认识,总要来凑凑热闹。
        谢玖见一群男人过来,低声附在卫螭耳边,道:“我进去看看公主。”
        “OK!”
        谢玖离开后,卫螭凑过去男人堆里,和秦猛他们一顿神侃。正说着豫章公主大婚后,秦猛就要赴外地就职,房氏兄弟过来了。房遗直一贯的沉默寡言。不喜与秦猛他们一块儿。房家老二房遗爱则呵呵笑着凑了过来。言行举止间。比过去叫人顺眼多了。
        程明口无遮拦,张口就道:“房遗爱,最近怎么没见你丫去逛青楼柳巷,也没见你出来喝酒听曲,怎么?被你家里老爷子禁足了?”
        房遗爱苦笑两声,爽直地道:“不是。是公主不准我去。”
        “你小子这么听话?”程明大是惊奇。房遗爱苦着脸道:“不听话不行,公主说。如果我再去,就向陛下告状,说要罚我去当和尚。”
        众人一阵闷笑,表情古怪。房遗爱跟着嘿嘿苦笑,却没有半分不乐意的样子,看来是被管的没脾气了。这让众人又是一阵笑。卫螭也跟着笑,心中却有种奇妙的感觉,想起刚正与狡诈兼具的房玄龄老爷子。心中有种奇妙的安慰感。
        高履行怪笑道:“也好。房遗爱被管住了,子悦的同好又多一位。”
        “说的是,说地是。”
        众人哈哈大笑。卫螭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道:“你们懂什么,有句话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们这叫全家努力,劲儿往一处使,有利于团结向上,知道吧?家里有了夫人,再加上小妾,还有丫头婢女什么地,一人一个心思,夫人能管束住还好,如果夫人压不住,嘿嘿,等着家里上演春秋战国的好戏吧!”
        众人一想也是,想想自家的鸡飞狗跳,都觉得有些无趣。卫螭冲房遗爱笑笑,转开话题,转到秦猛要去任职的地州上去,说到个人挂着的闲职。
        说说笑笑,待谢出来,吃了酒席,各自离开回家。回到家,卫螭才想起过问究竟送了什么礼物给豫章公主。谢玖道:“我叫人做了银杏叶茶及一张心血管疾病患者平日饮食菜单,还有儿童玩具若干,其他的与别人家一样。”
        卫螭惊讶:“你会做银杏叶茶?”
        谢玖道:“我爷爷有高血压,家里的医生给他做过,我也帮过忙。”
        豫章公主大婚,京里着实热闹了几天,宫里却有冷清了地感觉,以前各宫都住着公主,随着公主们长大,一个个出嫁,搬出宫去,住进公主府,原来热闹的皇宫,一去不复返。
        李二陛下已经回宫,卫螭进宫去给他检查身体,李二陛下却在御花园散步,身边跟着高阳、兕子、新城、李治等一干还住在宫里的孩子们。
        内侍直接把卫螭领到御花园去,李二陛下见卫螭来,挺高兴,叫他一块儿赏花,一路上,不时指着园内的景致、花卉,说说哪个哪个公主或是王子,最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景致,说到儿女们幼时的趣事,自个儿仰头一阵开怀大笑。
        李二陛下道:“这是豫章最喜欢的花,到花期的时候,她最喜欢来这园子逛,从来不让人采摘,说是鲜花还是长在花枝上最美,摘下来就死了,毫无半分美丽可言,小女子的心思。朕给她建公主府地时候,叫工匠在花园给种植了大大地一片。”
        卫螭笑道:“豫章公主看到时想必十分开心。”
        李二陛下开怀笑道:“是啊,豫章看了十分开心,特意进宫来谢朕。”
        卫螭跟着呵呵笑,看着李二陛下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酸楚,想到了自家老爸,平时只会说让他要如何如何做,很严格的样子,似乎漠不关心地样子,但他偶尔有空回去的时候,饭桌上的饭菜,全都是他最爱的,偶尔与旁人说起来的时候,才会从别人嘴里听到老爸对他的了解远远比他自己以为的多,对他的关心也远远比他以为的多,只是,老爸不爱说,也不会说。或许很多中国爸爸都这样,做的远比说得多,似乎都吝于把爱说出来,宁愿做也不愿说。
        想到自家老爸的德性,卫螭瞅瞅李二陛下这会儿地样子。心中估摸着,估计千古一帝的李二陛下也一个德性,这些公主们未出嫁的时候,可能怕他多于敬他,仅有的几个能与他亲近的,才能知道他的慈父柔情吧。
        又走了一段,走到个凉亭,凉亭边有颗大大的树。枝繁叶茂。
        枝叶。正好遮挡了炎夏地日光。李二陛下道:“进坐。”
        进了凉亭,卫螭才有机会给李二陛下检查身体,还好,李二陛下陛下平日经常锻炼弓马骑射,身体强健,身材比卫螭这大小伙子还强壮健硕,弄得卫螭挺自卑地。虽说这次发病了。但恢复地很好,气色也不错,看来长孙皇后的监管措施不错。
        检查完毕,李二陛下又起身,继续逛。新城年幼,走了一段儿已经疲累,小脸儿可怜兮兮的,卫螭把她抱起来。跟着走。小兕子小脸儿虽然热的粉扑扑的。倒还精神奕奕,和李治、高阳一起,三人一路走。一路玩耍。
        走着走着,远远看到有人在个亭子下画画,待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小萝莉,让人比较发指的是,小萝莉居然是做才人打扮地。卫螭仔细一看,想了起来,就是那日在立政殿见过的,陪在李二陛下身边伺候的小萝莉。
        “臣妾参见陛下。”
        小萝莉见有人过来,一脸淡定的放下笔,款款行礼,稳重淡定的样子,全然没有十来岁小女孩有的活泼,一双清亮的眸子,黝黑深邃,隐隐掠过一丝睿智的光芒,眉宇间灵慧可人。
        李二陛下笑着道:“徐惠,今日没读书,出来作画么?”
        徐惠?!
        卫螭囧!居然是徐惠!话说,他还以为是武媚娘呢。偷偷抬眼再瞅瞅,确实,这小萝莉虽说还没张开,但相貌清秀,气质文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淡定。而武媚娘可是因为容姿俊美才被李二陛下慕名选进宫地,就算古今审美有差异,徐惠现在地样子,也只能说可爱,实在谈不上半分俊美。
        其实卫螭比较好奇的是李二陛下的心理活动,把十来岁地小萝莉选进宫做才人,这是在搞萝莉养成么?不然,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身体比搓衣板还平,李二陛下居然能下得去手,实在是……算了,古人的心思,咱不猜了。
        卫螭默默站在一旁胡思乱想,怀里的新城公主已经呼呼睡去。高阳公主眼光斜斜看了徐惠一眼,上前抱住李二陛下的胳膊,娇声道:“父皇,新城妹妹已经睡着了,叫人送回去可以好?让儿臣与兕子妹妹、新城妹妹一起再去逛逛园子,好不好?”
        李二陛下抬起头,道:“也好,要你陪着朕在这看徐惠画画,你的性子是耐不住的,去吧去吧。”
        高阳又道:“父皇,卫大人一起去好不好?”
        李二陛下笑道:“行,行,去吧去吧。”
        卫螭如蒙大赦,把新城公主交给女官抱回去,赶紧领着一群小鬼走人,实在是看着渗得慌。
        几天后,秦猛赴任的期限到了,他此去担任的是越州刺史,地点就在江南道,谢玖的故乡。此时的江南道虽然不像后世的富庶,但也算是一个好地方,算是李二陛下对秦家的恩宠了。秦猛离京,这在秦府、卫府都是大事,是要好好操办的,卫螭特地带着老婆孩子过去,一起吃送别宴。
        宴上,义母的神情有些焉焉儿的,兴致不高。秦猛自小和在她身边长大,往年老爷子在外征战的时候,就她一个妇道人家主持着秦府,两个孩子可说是她一人拉扯大的。如今要远离,心中自不会好过。
        谢玖和秦家大嫂伴在老人家左右,温言劝慰。卫螭则坐在老爷子身边,秦威、秦猛,连秦宗汉也给叫了来,几人一起,摆了桌酒,桌上放了碟黄豆,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听着老爷子说他的为官经验,听着他交代秦猛去越州后要把持住的一些原则和东西。
        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是老爷子一辈子辛劳的收获,秦猛低头认真听着,秦威和卫螭满脸的沉默,秦宗汉这小鬼,或许是年纪阅历还不到,理解不来老爷子的心情和用心良苦,有些开小差,被他爹一巴掌打脑袋上,给打老实了,乖乖坐着,竖起耳朵听,也不管听懂没听懂,先听进去再说。
        老爷子道:“老二去越州,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该伸手的地方,管住自己,我们老秦家如今也不缺啥了,只要你们兄弟几个好好的就行,做人莫贪心,自古以来,多少灾祸,都起自一个贪字。该是我们的,紧紧攥在手里,谁也拿不走,不该是我们的,半文不取。记住了吗?”
        “记住了,父亲。”秦猛乖乖点头听着。
        老爷子又说了不少该忌讳的东西,说完,一碗酒喝下去,看看卫螭,突然道:“侯君集在高昌打了胜战,不日就要进京献俘。”
        以侯君集的军事才能,卫螭并不意外,真实历史上,高昌国本来就是他打下来的。卫螭道:“陛下用人精准,当初点侯君集出征的时候,孩儿就料到了。”
        老爷子摸着胡须,道:“御史台参了他一本,打高昌的时候,纵容部下抢掠,贪墨财物,数目不小。”
        卫螭憋闷的道:“以陛下的性子,以侯君集平日的功劳,只怕不会伤他性命,没啥可以盼的。”
        老爷子高深莫测的笑笑,拍拍卫螭脑袋,对卫螭的话不置可否。卫螭心中一动,赶紧追问:“难道义父还有其他的安排么?”
        老爷子一巴掌打他脑袋上,笑道:“先把你的酒喝完,滑头小子,和老爹喝酒还耍滑,要不得,赶紧喝了,不然罚你喝一坛。”
        卫螭看看:一口干下去,“咕咚”一声在老爷子的爽朗笑声中痛快的躺下,“自杀”是一种伟大的行为。


       
    第七卷 风采 第五章 我们的目标是
        秦猛离京赴任去了,老爷子和两位老太太,还有一干女门,秦威、卫螭两兄弟骑着马,陪着秦猛走出京城十里地。
        “大哥,老四,就送到这里吧!”
        秦猛也是骑马的,跳下马,对秦威和卫螭道。秦威、卫螭也下马,下人端来酒,三兄弟干了一杯,秦威道:“老二,此去好好干,该说的,昨晚父亲已经都说了,愚兄只能说,京城有愚兄和老四在,无须担忧。”
        卫螭道:“二哥,义父、大哥把正经的都说完了,小弟我还是说点儿轻松的吧。去到越州,有啥好玩的、好吃的,记得给我们留点儿,可别一个人吃完了。还有,小妞儿少去找点儿,好好在家陪嫂子,要是混出风流病,我可不帮你治。”
        秦猛笑骂:“胡说!二哥我早就不出去玩了,好吧?”
        说着,给卫螭脑袋一巴掌,外加肩膀上的一拳,打得卫螭那厮龇牙咧嘴,哼哼着抽气喊疼,满脸委屈:“二哥,小弟是文弱书生,不是练武之人,您的手力这么两下,估计内伤了。二嫂,二哥欺负我,看在刚才我帮您劝二哥的份上,待到了驿站,罚他睡马厩吧。”
        秦二嫂子落落大方的从马车中探出头,笑道:“大哥,四叔多保重,公婆面前,劳二位代我们尽孝了。”
        被卫螭一闹,伤感的气氛总算冲淡了些,挥手中,秦猛跨上马。带着人马一块儿上路。秦威怔怔看着秦猛的车队离开,喃喃道:“这是我和二弟第一次分离,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从未分开过。”
        卫螭笑着道:“说明二哥真正地长大、自立了。成天呆在父母、兄长跟前儿,虽说已娶妻生子,但得到的成长有限,二哥要出去开创属于他的天地了,大哥应该高兴才是。再说。二哥任期满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咱兄弟仨,再与义父一起,喝个酪酊大醉。”
        秦威收回目光,温和的看着卫螭,笑言:“那你的酒量可要再练练,再是三碗酒醉,可就要被罚了。”
        想起喝酒的碗。卫螭有些忐忑,试探的问道:“大哥,要罚什么?怎么罚?”
        秦威笑道:“下次你再酒醉,就把你扔下莲池。老四,会游水不?”
        卫螭踌躇地道:“会狗刨儿,在莲池应该淹不死,就是不知道酒醉地时候能不能发挥出来。”
        秦威呵呵笑笑,语带感叹:“狗刨啊。老四。愚兄实在对你地酒量没信心,有空多练练吧。”
        秦威收完,抖动缰绳。驱马回城。卫螭停在原地眼睛眨了三下,才明白过来,秦威的意思就是看不起他的狗刨儿是吧?
        卫螭立马不乐意了,赶紧抖动缰绳追上去,嚷嚷着:“大哥,你咋能看不起狗刨儿!难道你不觉得狗刨的姿势特别回归大自然,特别可爱么?”
        秦威在前面笑着摇头,回归大自然……这是什么意思?瞥了卫螭一眼,秦威息事宁人:“也好,总比溺水好。”
        卫螭那个憋闷啊,狗刨这种普通大众差不多都会的,简单易学,近乎能无师自通的完美泳姿,咋能看不起呢!不行,要去纠正一下秦威的错误观念。卫螭嘿嘿坏笑,赶上去,缠着秦威,准备施展啰嗦大法,总之,要缠得丫说狗刨是史上最完美泳姿才罢休。
        送走秦猛,生活渐渐恢复如常,只是,平时空闲地时候,少了个咋呼爽直的家伙,想打个麻将,贴人满脸纸条,也少了一个人,三缺一,人生最大憾事。可惜这是古代,如果在现代,想念的时候还有飞机、火车可以坐,唉,玩伴儿少了一个,兄弟也少了。
        卫螭有些感慨,望着湛蓝的天空,炎炎的夏日。人一无聊就爱胡思乱想,一无聊就会去做些更无聊的事情。比如,研究下泳姿问题。要不,找谢开个名为“如何精进狗刨式泳姿”的大会好了?!
        晃进游戏室,入目就是两张小花脸在冲着他天真无邪的笑,笑得还很愉快。可惜,做老爸地看到那两张小花脸可不愉快,瞅瞅正给孩子换衣服地孩子娘,走过去,道:“这谁家的小脏孩子?看看那脸脏的,啧啧,刚从土堆里滚出来么?”
        谢笑着给孩子就着招弟端来地热水擦洗,点点儿子胖嘟嘟的小脸儿,道:“儿子,女儿,你们太脏,你老爸不要你们啰。”
        “爸爸!”女儿叫声极其的甜腻,撒娇的意味儿,明显可见。儿子就比较傻,还呵呵冲着老爹傻笑,笑得口水流了一地,形象惨不忍睹。不知为何,看着儿子流着口水的小花脸儿,看着女儿刚刚被洗干净的小胖脸儿,心中因秦猛离去而来的孤独感冲淡不少,几不可见,看来,小鬼头还有治疗孤单寂寞的作用啊。好吧,看在让老爹心情好的份上,不嫌弃两个小鬼头不爱干净了,慢慢教就是了。
        孩子爹心情好了,看东西也顺眼了,凑过去一起,名为帮助孩子娘打理孩子,实际就是帮倒忙,看似在帮孩子洗澡,实际却是逗着孩子去玩水,笑得开怀,神情貌似十分专注。孩子娘微皱着眉头,看着撒了一地的水,问:“卫螭,你在做什么?”
        某人玩得太开心,太专注,头也不抬,笑呵呵的回答:“教儿子玩狗刨式。”
        谢哭笑不得,笑吟吟的伸手,瞅准目标,大拇指、食指一起运动,先向左边扭动180,又向右边扭动180,终于扭醒了某个玩的不亦乐呼的家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说法。
        迎着谢看似平淡的表情,卫螭呵呵干笑,拉着女儿的小手,笑道:“夫人。你看,咱女儿多厉害,这么小就这么能玩水了,如果生在现代,肯定是未来地游泳冠军,
        小白龙、飞鱼什么的,根本不够看。”
        谢“唔”了声,慢条斯理的扔下毛巾。站起身。淡笑道:“原来夫君眼光这么厉害。”
        卫螭心中咯噔一下。完蛋了,又被叫夫君了,没好事儿了,他家美女姐姐不高兴了。果然,谢很优雅的坐回软椅上,淡淡吩咐:“夫君这么乐意给孩子洗澡,那么。接下来的就拜托你了,好好给孩子们洗哦,记得水擦干净,继续为做个好爸爸努力吧,夫君大人。”
        卫螭傻眼,小孩子软趴趴的,男人手劲儿大,叫他帮忙打小手还行。叫他担任主力。有点吓人,心理压力很大的,万一手劲儿一个把握不住。弄疼了孩子,孩子娘会打他不?话说,孩子娘可是一个打七个,橙色警报级的人物啊,他不过是个文弱小书生,打不过啊。
        脸上地表情苦哈哈地,孩子爹重整志气,迎着两个孩子露出六颗小牙齿地纯真笑容,孩子爹决定豁出去,和他们俩卯上了,拼了!一定要怎样给孩子洗一个舒服的澡!卫螭,你行的,你一定能行的,加油吧!呃……先用四成力试试好了。
        瞅瞅女儿白白胖胖的小身子,再瞅瞅儿子,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儿,孩子爹决定把魔爪伸向儿子,口中振振有辞:“儿子,你和爹都一样是男的,咱男人就要能吃苦,吃地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儿,虽说你还小,但也是男的,是吧?所以,咱勇敢点儿,你先来吧,先说好,如果不小心弄得你不舒服了,老爹我允许你嚎啕大哭,趁着小赶紧哭吧,等大了你就不好意思哭了,到时候,有泪可就要流心底了。”
        谢坐一旁看着,听着卫螭的念念有词,心中暗笑,摇摇头,白了孩子爹一眼,重又走过来,和他一起给孩子洗澡,指点他该如何做,如何使力。谢道:“据说,多与孩子做肌肤接触,有助于增进与孩子的感情,增加孩子的愉悦感。”
        “大概吧,看麒儿麟儿口水都笑出来了,应该很开心吧。”
        卫螭瞅瞅俩孩子笑呵呵的小胖脸,猛点头,仔细观察谢的动作和使力方式,模仿着来。这方面的事情,细心感性地女人总是比男人擅长,比男人先学会。不过,咱不怕落后,只能肯努力,也能迎头赶上去地。
        被孩子把心情给哄开心了,孩子爹在午睡的孩子小脸儿上亲了亲,又表示,为了表现他一视同仁,不仅爱孩子,还爱孩子妈,也亲了下孩子妈,惹得谢脸上笑得跟朵小花儿似的,眼里地开心,水汪汪的,闪烁着波光,乐的某人嘎嘎大笑,上班去也。
        这心情好了,看学校里迎来遇上的胡须花白的老教授们,也觉得无比的顺眼,听听他说的。
        “丁司业,你的胡子今天白的特别有气质,特别好看。”
        “唐大人,你这身官服,今天穿着看起来特别的有魅力。”
        “安道啊,你今天看起来特别英俊。”
        …………
        诸如此类的话,某人从一进医学院,见到个人就开始夸,夸得人哭笑不得那种,不过,众人也算明白,他们的祭酒大人今天心情不错,前两天那种焉了吧唧的状态已经没了。这种状态下,是不是就算拿一些不让人愉快的事情找上门估计也不会被骂。安春华灵机一动,赶紧拉着这几天忐忑不安,被卫螭抓到出去兼职赚钱的老教授们找上祭酒办公室的大门。
        “祭酒大人,您忙吗?”
        安春华被推了出来,先去查探卫螭的心情。卫螭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啊,堪比外面火辣的夏日,道:“不忙,怎么?找我有事?”
        安春华笑笑,道:“就是大家没课的时候不在公房的事情,大家来找祭酒大人认错来了。”
        卫螭咦了一声,道:“原来是那个,不用,正好,我决定就这件事情开个会,安道,去,通知一下,今天下学后开个临时会议。安教授,请转告大家,我并没有生气,也不会处罚大家,具体情况待放学后开会再说。”
        其实,兼职搞副业的问题,卫螭能理解,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解决的办法也有了。不管是大唐的现在,还是千多年后的后世,人性趋利这点是本质,也是根本。人家后世的老师去搞副业是工资低,特别是一些中小学老师,想买房,想供孩子上大学,只能想方设法的搞创收,虽然不支持,但能理解,毕竟后世的社会,已经不讲究艰苦朴素,在一切向钱看的年代,凭啥要人家老师继续过清苦的生活,人家也是凭劳动吃饭,只要不影响教学质量的前提下,要搞就搞吧。
        当然,这个问题,在大唐,医学院教授的工资还是不错的,养活一家老小,过个普通富足的小日子是足够了,但想说富裕却谈不上,顶天也只能说是饿不死。这是老师的工作性质决定的,不可能飞黄腾达,富甲天下,就是普通人的小日子而已。这些教授们都有一手本事,想用自己的本事挣多点儿,贴补家里,不奇怪。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是忙习惯了闲不住的。总之,不管是什么类型的,都要给他解决了才好。
        卫螭要采取的措施很简单,就是设立研究项目经费。不管什么系的,只要有突破,有发明,都可以得到奖励,并得到研究经费。学生上也给奖学金。基本就是后世大学实行的那一套,稍作修改后,照搬到医学院里,最根本的出发点就是为了促进医学发展,改善教师生活,一举数得的好事情、好政策,不是么?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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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3:56:31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六章 目标爷们儿,前进!
        大家都下课后,所有人集中到会议室里,就改进教学教授待遇问题,开会研究讨论。卫螭特不喜欢后世开会的冗长繁琐,开头简单的说明了下开会的原因和议题之后,就把刊印的计划书给发了下去,人手一份。印刷作坊是他们家的,卫螭正在努力的学习利用资源,先从他们自家的东西节省着来。
        卫螭的计划书写的很明白。当初建学院的时候,就预留了好几十亩的田地准备做药田的,一直空闲着,如今要利用起来。每个系划分一块儿,各自计划利用,当然药学系的要多些,要给他们种植药材的地方。
        卫螭道:“我们的学院今年才第一年开始办,许多东西都要摸索着来,有不足的,有做错的地方,并不奇怪,甚至,我个人是鼓励犯错的,唯有犯了错,才知道还有什么不足,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所以,我在心里定了一个时间段,三年之内,我是允许犯错的。至于前几天,我去药学系的时候,大家不在学校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追究。”
        这话说出来,唐俭只是看了卫螭一眼,继续保持沉默。丁守诚却道:“祭酒大人宽厚为怀,自是不错,只是,这里是学堂,是研究学问,精进技艺的地方,这样做,是否太过宽松?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现在就不定下一个规矩,常此以往,医学院还能算学堂吗?岂不是让国子监那般教授看笑话?”
        卫螭想了想,笑道:“丁司业说得有理。好吧,有个根本原则,不能影响教学工作,原则上,医学院不鼓励外出工作。”
        “祭酒大人……”
        丁守诚似乎还有异议。唐俭突然笑道:“丁司业,我等可否先听卫祭酒把话说完,大家先细细研读一番卫祭酒的计划书再说呢?”
        唐俭老狐狸,重点抓得很准!
        卫螭笑着道:“咱们都是男人。男人养家。上孝敬父母。下养育子女,肩上地担子不轻。儒家的圣人有个说法,叫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小家进而才能到大家,到国家。大家想给家里增加收入,以自身技艺去赚钱养家,这就是我对各位在闲暇时出外工作的理解。所以,我写了这么一个计划书。各位教授授课之余。可以确立一个自己想要研究的课题、项目,挑选合格的学生协助,一起研究,既不会影响到本质工作,又能为医学进步贡献自己的力量。举个例子说,就拿药学系来说吧。目前的药材,多数都是从山里采来的野生药材,那大家是否可以研究一下。用我们学院地那些空闲田地。试着人工栽种药材呢?”
        卫螭顿了顿,喝口水,继续说道:“计划书里有写清楚。确立研究项目,待审核过后,只要审核批准,学校会视项目下拨一笔研究经费,这笔经费,除了用于项目研究,还能给教授、学生划拨出生活费用等花销。”
        卫螭讨厌那种把学生当成免费劳力地恶劣行为,想当年,学校里地老师,有什么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学生,公私不分。当然,如果是好老师那还好,帮着、做着也乐意,一些平时对学生很差的老师,也搞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不痛快。何况,有了给学生的报酬后,一些家庭贫穷的学生,也就不虞担心生活问题,不至于给家里造成负担。毕竟,学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医学院培养的医生,而不是像军队那么简单地急救知识。
        仔细研读过卫螭的计划书后,多数都同意了,仅有的少数不同意,心中担忧这样施行后,会让纯净的校园染上铜臭味,让学问变味儿。
        卫螭淡淡一笑,道:“诸位的担忧虽有道理,但过于多虑。教授、先生就应该一生清贫么?大家都是男人,是儿子、丈夫、父亲,家里有父母、妻子、儿女,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让父母舒适,让妻子幸福,让儿女快乐长大,这不就是大家的责任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靠自己的学识、努力挣钱养家,无可厚非。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连日子都过不好,老爹老娘连顿好地都吃不上,让跟着自己地妻子穿荆钗布裙,儿子看上把好刀,女儿看上匹好布都买不起,那这样的男人,做着还有何可以得意、骄傲的?有何乐趣?”
        卫螭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我实行这样地政策,就是希望在能促进医学发展,改进教学,让学生能更好的学习知识,我们不是培养只会做学问的学生,我们要培养的是救人性命的医生,医术,不是一味读书就能懂的。实践,实践也很重要。这份计划书,能一举数得。我坐了祭酒的位置,我希望能做到的,不仅教出优秀的学生,减少病人的痛苦,我还希望在这个学堂里的教授、学生大家都过好,唯有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专心发展技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不要大家一边扑在教学工作上,一边还在忧心家里的妻儿老母,燃烧自己,奉献别人。这种品行是可敬,但我不提倡。我希望我们医学院出去的都是好医生,教授们不仅是好先生,还是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人生,不是只有事业,大家认为呢?至于可能会有人说的,染上铜臭味儿,这铜臭,如果我们作出成绩,还会有人说么?我们这里是医学院,不是国子监,我们的顾虑,只有一个,那就是成绩!其他的,不再考虑范围之内。有时候,事实是要成绩来改变的。”
        卫螭这话都说出来了,也说到了众人心坎上,齐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唐俭深深看了卫螭一眼,也怔怔出起神来。丁守诚沉吟一阵。长叹一声,道:“祭酒大人说的是,我等医者,何事被儒家子弟看得起过?一味地向
        拢,非是长策。我们确实需要成绩。”
        说服了众人,这个议题就此定下,交由卫螭和唐俭写成疏奏上书朝廷。
        工作是为了什么?往大了说,是在报国。是为了理想。往小了说。还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日子么。做儿子的。老娘想吃点儿什么稀罕物事时,有钱有能力满足老娘的要求,叫孝顺。做丈夫,妻子参加宴会或是什么聚会什么的时候,说起丈夫的时候,嘴里虽然埋汰着,但脸上却笑得甜甜。心里得瑟的不行,那叫好丈夫。做父亲的,嘴里平时说着严格,但儿子看上了把好兵器,看上匹好马,或是看上本感兴趣地书,女儿看上匹好布,想做条新裙子。看上支好钗。嘴里教训两声节俭,可背后还是能爽快掏出钱来偷偷买了送给儿子女儿,这就叫好父亲。男人。做到这份上,叫幸福,叫满足,可以骄傲,可以自豪,也能让家人幸福,叫家人骄傲。这就是一个男人美满幸福地人生。
        可能有些人,一辈子也做不到这些,但在有条件地做到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矫情的往外推拒?难道叫老娘辛辛苦苦养育你长大,辛辛苦苦一辈子,临老了,还要节衣缩食的,为你操心,享不到半点儿老福么?难道要妻子跟着吃苦受罪,人前欢笑,背后忍泪,辛苦帮你操持家务,辛苦为你生儿育女的,享不到半点儿生活的快乐么?端着个清高的架子,结果却牵连全家日子过地一点都不舒服,那样的男人,自豪么?快乐么?
        不是每个母亲都像岳飞的母亲那么伟大,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比较多,普通母亲也比较多。养儿防老,古已有之。男人,小的时候老娘、老爹养,成家立业了,养老爹、老娘不是应该的么?有多少人小时候不是父母都舍不得吃的东西全给儿女吃的么?咱小时候吃了多少老爸老妈舍不得吃的好玩意儿,让咱们体会到多少简单快乐地满足与幸福呢?临老了,回报一二,不是应该地么?在不违背道德良知,不违背父母教养的情况下,尽量的让父母妻儿过得好,这才是应该地。
        开会临结束的时候,卫螭说,如果有人说医学院的政策,就让挺起胸膛,大声告诉那丫,老子上不愧天地,不愧君王,不昧良心,老子凭借自己的本事、学识,堂堂正正的挣钱,教出来优秀的学生去救死扶伤,努力为医学发展贡献自己的光和热,对得起老娘,对得起妻儿,有何亏心之处,有何亏德之处,请丫明白指出来。
        被卫螭这么一洗脑,一煽动,医学院上下,思想冲击很大,别的且不说,工作热情却提高不少,几个教授或联合同僚,或独子研究,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反正卫螭打定主意了,如果朝廷不批准,那他就以成药厂委托研究的方式,支援教授们研究经费,为中医的蓬勃发展,贡献一个穿越人士的力量。
        不仅解决了问题,还极大的提高了医学院老师的工作热情和效率,卫螭暗地里颇为得意。毕竟,这厮从来没做过领导,就是毕业的时候,为了学习社会经验,揣摩人际关系,看过基本管理学,看过几本心理学,属于半道子出家的野路子,能做到这步,这厮自觉,成绩不错,能力不错,自信心提高不少。话说,当初虽然风风火火的,看似很沉稳的走马上任,其实他一点底儿都没有,凭借的就是一腔热血和一点点身为穿越青年的盲目优越感。话说,历经了穿越的打击后,卫螭仅有的优越感就是思维方式和医学的了,可怜啊,穿越青年也不好混,古代社会也不好混啊,谁让咱没学问。
        卫螭回家把这事儿得瑟给谢听,听得谢一阵目瞪口呆之余,看卫螭的神情都带着若有所思,拉过卫螭的手,柔声问:“这个标准和想法,是不是就是你自己的想法?”
        一击必中!一下就抓住要害了!不愧是精明的美女姐姐。卫螭赧然抓抓脑袋,颇有些郁闷,道:“这种时候,你只要顺着俺,猛力的夸奖俺就是了,搞啥追根究底啊!”
        谢瞥他一眼,笑笑,抬头望入他的眼里,笑着道:“因为某个人笨人,只会从自己的喜好出发去猜度别人的接受程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是么?”
        卫螭那个憋闷啊,皱着眉头,道:“知道还说,俺又没做过管理,不准笑话我,我……”
        嘴被按住,谢笑着道:“可能我嘴笨,本来要夸奖的呢,怎么让你以为我是在笑话你呢?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卫螭,你很棒!让我越来越爱你了。”
        卫螭老脸一热,居然脸红了,丫居然不好意思了。搔搔脸,不自在的道:“突……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干嘛?我告诉你,就算你叫我做什么,我也不……”
        迎着谢柔情万千的笑容,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很没气节变成了:“好吧,夫人要支使俺做啥,俺都会乐颠颠的去的。”
        谢“噗嗤”一笑,抱着某男的脖子,奖励似的给了一个香吻,娇声道:“我们一起给孩子洗澡吧!”
        某男被谢哄得很开心,屁颠颠儿点头,乐滋滋的拉着老婆的手,抱着宝贝女儿和儿子,全家一起去大浴池里洗澡,某男甚至叫嚣着,他家两个小宝贝儿是游泳天才,看那狗刨式泳姿,多帅气,多可爱。   
      

       
    第七卷 风采 第七章 兕子的理解方式
        奏,卫螭是怂恿唐俭去送的,他怕他去送,李二陛下不该有的想法,话说,本来挺高尚的事儿,到了李二陛下那里,只要是卫螭送的,李二陛下都要习惯性的在心里多绕两圈,这厮滑头的形象太深入帝心了,都给人家李二陛下留下心理阴影了。
        也不知唐俭是怎么回的,朝会上准是准了,但卫螭又被李二陛下给传进宫去了。卫螭到后,就李二陛下一个人,啧啧有声的,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卫螭似的,看的卫螭毛骨悚然,话说,李二陛下应该不好男风吧?那眼神儿,太可怕了。好想问问李二陛下心里是不是也有座背背山。
        围着卫螭看了半天,李二陛下才笑着道:“卫螭呀,平日朕还朕没看出来,本事不小啊。”
        卫螭被夸的满头雾水,傻傻的问:“陛下,臣有什么本事,您不是都知道吗?为啥又突然夸我?难道今天黄历上说大吉么?臣出门前没看黄历。”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道:“别贫嘴。说正事,来,卫螭,朕问你,怎么想到那个计划书的?”
        “陛下,臣想到的计划书多了,您说的是哪一个?”
        “还能有哪个?你最近写的关于医学院的。”
        卫螭恍然,笑道:“原来是那个啊,陛下,海外的学堂都是那么来的,我也是照搬的。然后,臣又从自己出发。如果是我,我会有什么需求,这样思考之后,就有办法了。己所不欲不施于人,没办法,臣笨,只会用笨办法。”
        李二陛下饶有趣味的看了卫螭几眼,坐下。道:“你这办法。在医学院施行了。那朕地国子监,又当如何?”
        卫螭瞅瞅李二陛下,闷声扔出一句:“陛下,臣只做了医学院的祭酒,国子监与臣没关系,咱不是学问人,混不到那地方去。国子监。那是啥地方啊,哪是咱能说的上话的地方。”
        李二陛下盯着卫螭,表情平静,淡淡道:“如此也好,如今的国子监祭酒乃是孔颖达,闹将起来的时候,第一个头疼的人是他,第二个是你。不是朕。”
        堂堂一国之君。能这么耍赖么?
        卫螭做无语问苍天状。摸摸鼻子,道:“陛下,本来就是。世上的事情,哪能那么好,臣又不是万灵丹,啥都能解决,管好自个儿地一亩三分地就成了,臣不贪心地。”
        李二陛下冲卫螭笑笑,莫测高深地道:“这是你说的,到时,可别找朕帮忙。”
        这应该算威胁吧?卫螭默默叹口气,道:“陛下,我们医学院能实行这个政策,是适合我们的情况,国子监研究的方向与我们不同,不能照搬,该怎么做,还得他们自己去想办法,陛下就是把事情交给臣,臣也是两手摸瞎,没辙的!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李二陛下瞅了卫螭一眼,摸着胡须笑了笑,冒出一句:“学问长进不少,知道引用论语骂人了,看来国子监的教授们,还真是不招你待见。”
        卫螭嘿嘿坏笑,满脸无奈道:“没办法,他们首先是不招我们学院的教授们待见,臣是医学院地头儿,要和他们保持一致,上下一心,团结向上。”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骂道:“就是这种护犊子的烂德性。”
        卫螭满脸无辜的瞅着李二陛下,嘿嘿憨笑,默默低头不语。李二陛下笑笑,看卫螭的目光,很温和。
        正说着,嗒嗒嗒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小的身子,向着卫螭冲去,一把抱住他的双腿,仰头看他,笑得甜甜:“卫大人!”
        是晋阳公主,可爱的小兕子。脸上地表情,清凉纯真地眸子中,全是惊喜,甚至有些小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似乎还有些委屈和期盼。卫螭愣了愣,这孩子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
        觑眼瞅瞅人家老爹,发现人家老爹只是笑呵呵的看着,道:“子悦啊,兕子可是向朕问了好多次,问卫大人为何不进宫。”
        卫螭笑得那个开心啊,哼哧着问:“陛下,还有啥吩咐不?没吩咐,臣可就和小公主玩去了。”
        “去吧去吧。”李二陛下挥挥手,任由卫螭一把抱起兕子跑出去。卫螭抱着兕子,笑呵呵的问:“兕子很想我么?说吧,想玩啥,今天就陪着你玩儿了!”
        兕子笑得眼睛都弯弯地,抱着卫螭脖子,满脸欢喜的问:“真的可以玩一整天吗?”
        “当然!嗯,想玩什么?游戏?还是咱们跑去河沟里摸鱼去?”
        卫螭笑得开怀,问道。兕子笑得甜甜:“可以都玩吗?”
        卫螭愣了愣,迎着她期盼的表情点头,总觉得她的情绪波动,比往日强烈许多,估计在宫里真的没人陪她玩吧,新城还小,李治渐渐大了,学业渐重,渐渐也没时间陪她一起玩了。卫螭笑笑,一把把她举高,笑着道:“好!都玩!”
        领着小兕子,一大一小满御花园的乱窜,头上戴着卫螭折了几根树枝编的草帽子遮阳,讲故事、玩过家家,累了就喝杯果汁,爬屋子里玩大富翁游戏。不得不说,兕子这小丫头就是聪明啊,玩得那叫一个溜儿,资产刷刷的长,可怜的卫螭,只能眼睁睁看着失败一步步到来。瞅瞅兕子变得越来越多的地盘,而他自己还是那么可怜的几块,恨不得把骰子给瞪穿了,诚心和他捣乱是吧?可怜他堂堂一个成年的男子汉,居然玩不过一只小萝莉!好丢脸。
        “兕子好厉害!”毫不吝啬的夸奖,希望借此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话说。输的真是太惨了。
        小兕子笑得甜甜,神情羞喜,低头笑笑,又抬头看看卫螭,小模样儿,别提多可爱了。卫螭看地呵呵傻笑,突然觉着,刚才输给小萝莉也不是什么悲惨的事情了。能让可爱的孩子。毫无顾忌的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那是做大人最大的成就和责任。
        名义上,卫螭进宫是为了医学院的前途而来的,实际上,李二陛下同意地很爽快,大部分时间,都被他用来陪兕子玩,算是忙里偷闲地摸鱼行为。一整天内。几次卫螭想告辞,但小兕子那期盼地眼神,又让他心软继续留下来,每次他留下的时候,小兕子那雀跃的眼神都让他心情一亮,莫名的鼓舞起来。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即使再不想回去,分离的时候也会到来。看着落山的太阳。卫螭笑着揉揉小兕子地脑袋。道:“我该回去了。”
        兕子眼神一黯,拉着卫螭的衣角,小声道:“可是卫大人还有好多游戏没有陪兕子玩。还有好多故事没给兕子讲呢。”
        卫螭低着头,默默看着小兕子,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神情,一脸想哭的样子。卫螭默然长叹,道:“时间晚了,要回家的,明白吗?”
        兕子放开手,抬头看着卫螭,那眼神,让人忍不住心酸,仿佛犯了世间最大的过错一般。卫螭蹲下身,耐心的问:“怎么了?往日我也回去地,为什么舍不得我走?”
        兕子强忍着眼泪,哽咽道:“城阳姐姐走了,豫章姐姐也走了,高阳姐姐也走了,九哥哥也走了,呜呜……只剩下兕子了!大家都走了,只有兕子了!呜哇……”
        这段时间,王子们,长大地都出去开府了,公主们则一个接一个的出嫁,没出嫁的也搬出宫去住自己地公主府,宫里和兕子亲近的兄弟姐妹们差不多都走了。与兕子最亲近的李治,随着年纪渐长,虽然还没有出去开府,但也被李二陛下派着去办事,开始学习处理事务。城阳公主、豫章公主出嫁,高阳公主开府,也搬出去住了。这孩子找不到什么玩伴儿,愈加的孤独了吧?卫螭默默把她搂怀里,帮她擦眼泪,轻哄着:“大家都没有走,只是换了个地方住。”
        兕子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巴巴的望着卫螭,哭泣道:“哥哥姐姐们也和大臣们一般,不能再留在宫里了!兕子今后都没人陪,没人一块儿玩了!呜呜……”
        小手揉着眼睛,哭的好不伤心。卫螭只能抱着她,轻轻拍着,是到了学会分离的年龄了吗?到了成长的年龄了吗?如果可以,宁愿永远都不长大,永远都无忧无虑、天真快乐,让她的世界永远都是纯真美丽的颜色,而不是色彩缤纷,苦甘掺杂。可惜,这只能是美好的幻想,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人只要活着,就要承受时间带来的后果,承受成长带来的苦与乐。
        卫螭目光慈和的看着兕子,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道:“兕子是只顾自己的自私小鬼吗?兕子不愿意姐姐哥哥们更快乐吗?”
        “不是,兕子要大家都快快乐乐的。”小公主抽噎着反驳,哭的红红的眼睛,像只小兔子。
        卫螭笑着把她抱起放膝盖上,自个儿席地而坐,面对面的道:“兕子的哥哥姐姐们,渐渐长大,大家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就必须出宫去,这是规矩,也是需要。但是,大家只是换个地方住,到更多的地方去见识,并不是离开,只是走动的地方大了,要见面,要在一起,花费的时间更长一些,并不是只剩下兕子,大家所有人都在,都没有走。明白吗?”
        兕子含着眼泪,泪眼朦胧:“那为什么大家都不回来?都不来找兕子玩?只让兕子一个人!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规矩?”
        卫螭点点她的小鼻子,道:“因为需要啊!因为需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规矩,就像兕子每天都会肚子饿,都会需要吃饭一样,这是一种需要,每个人都要经历。”
        “兕子不明白。”泪眼婆娑的小样子,招人疼。卫螭呵呵一笑,把她抱了放地上,道:“来,兕子和我一起,我们先蹲着,向远处看,然后在站起来,然后……嘿!”
        卫螭使力把她抱起来,举到肩膀上,笑着问:“是不是坐我肩膀上看,比蹲着看到的东西就更多、更远了?”
        “嗯!”兕子乖乖点头,眼泪不掉了,但还是不开心,可怜兮兮的看着卫螭,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看这些。
        卫螭道:“兕子想不想知道坐我肩膀上时看到的远方有些什么东西,有些什么人,想不想去与远方的小朋友们一起玩。”
        “想!”兕子很可爱的歪着头想了想,答道。卫螭笑着用额头顶了顶她的,笑道:“你的哥哥姐姐们,曾经也像兕子这般,小小的,然后一点点儿的长大、长高。随着年纪、身高的增长,随着渐渐的长大,他们也想看看远方有什么人,有什么东西,会不会交到好朋友,大家也想出去看看啊,所以,他们必须要离开,就要与父母、兄弟姐妹们分离,去看更多的东西,学习更多的知识,认识更多的人和朋友,这样,他们才会长大,将来,等兕子长到这么高的时候,也需要出去哦!”
        卫螭一般成年女子会有的高度,笑着对小兕子解说。小兕子眨巴着大眼睛,似明非明,低头想了想,才忧郁的道:“原来是这样,但是,如果是兕子的话,才不要长大,兕子要永远陪着母后,陪着父皇,陪着太子哥哥,陪着卫大人,要大家永远在一起,没有分离。”
        卫螭心中酸楚,淡笑道:“兕子真是好孩子,可是,长大更好哦。”
        “为什么?长大不是要分离吗?分离好痛苦。”说着说着,又要哭了。卫螭默然一叹,道:“分离是很难过,可是,兕子想帮母后和父皇分担辛苦吧?”
        “是的,兕子要帮父皇和母后,他们好辛苦。”语气、表情都前所未有的认真。这孩子天性体贴,早就说着要帮助父母分忧解劳。
        卫螭笑着揉揉她的头,道:“那么如果兕子不长大,不就不能帮助陛下和娘娘了吗?你的哥哥姐姐们,长大了,去学习更多的东西,才能帮助陛下、娘娘,等他们学成归来,就是相聚的时候。所以说,虽然距离远了,但是,大家仍然还在的。”
        兕子似明非明,大眼迷蒙,看着卫螭,显然不是很明白,自己想了半天,问出一句:“就是说,哥哥姐姐们并没有与兕子分离,只是隔的更远了,是吗?”
        卫螭点点头,笑看着兕子。兕子低头想了想,总算绽开笑容,仰头对卫螭道:“那兕子也要快快长大,这样兕子就可以去找哥哥姐姐们,就可以帮助父皇、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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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风采 第八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
        一边还挂着泪痕,唇角却已经绽开纯稚的笑容,眼中是情,可怜巴巴的,小狗狗似的看着卫螭。看得卫螭忍不住一笑,如她所愿,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毫不吝啬的,出自真诚的夸奖她:“兕子真是好孩子,不过,也不能让自己太辛苦,兕子身体好好的,快快乐乐的,大家才会快乐,我才会开心,明白吗?”
        “嗯!”
        重重点头后,乖乖靠着卫螭的腿,望着他,还是一脸不舍。卫螭想了想,笑道:“按照以往的惯例,好孩子总要给点儿鼓励,是吧?”
        兕子听得眼睛一亮,满脸期待的看着卫螭,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卫螭又摸摸她的小脑袋,道:“后天我们医学院的药学班要上山,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要去!要去!”兕子雀跃的说道。说出来的提议得到受邀请者的积极响应,让卫螭心情颇为愉悦,笑呵呵的问:“兕子去爬过山没?”
        兕子很诚实的摇头,满脸很可怜的神情,道:“父皇说我太小,不让跟着去。卫大人会嫌兕子太小不让跟吗?”
        卫螭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正因为小才要带着去,起码小的背起来不算太费力,如果是大的……卫螭想到了某个不愉快的回忆。与兕子说定,卫螭又跑去找人家的老妈长孙皇后,征得长孙皇后的同意,后天来带小箩莉上山。然后在兕子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离去,这小萝莉。从长孙皇后地寝宫,一直跟到宫门,心心念念的都是后天要和卫螭一起上山的事情,不停的追问着。卫螭胸口拍的砰砰响,让小萝莉这几天吃好睡好,养好体力,等后天随他一起去就行,小萝莉很乖的答应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回到家。家里已经摆好饭菜等着。两个小鬼已经先吃饱喝足。由招弟、鲤儿带着在游戏室玩耍,饭桌边就谢一个人等着,见卫螭回来才开放。卫螭一边吃一边把原因说了说,感叹:“那孩子太懂事,也太可爱了,不是福气啊。”
        谢道:“懂事不好吗?孩子听话,带起来也容易。看你喜欢她的德行,恨不得兕子就是咱们家的孩子。”
        卫螭赧然笑笑:“可爱懂事地孩子,人人都喜欢好吧?不过,如果是我自己家地孩子,我倒宁愿她有点儿女孩子地小娇蛮、小任性,不如她意的时候,可以哭闹,可以撒娇。千万别像兕子似的。太懂事的孩子,即使父母再疼爱,有时候也会无意间疏忽她。不经意间就对她造成伤害。我的观点,孩子的心灵就像魔晶似的,容易受伤害,也容易受挫折,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一些疏忽导致孩子性格大变,这样不好。”
        谢看着他大发感慨地样子,抿唇一笑,道:“不过,如果有个那样的女儿也挺好,不是吗?”
        卫螭一笑:“也是,如果有一个也不反对就是。”
        第二天,卫螭跑去找周木匠,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在捣鼓啥,长时间的泡在那里,去学校也好,做什么都来去匆匆。
        民间有谚语,说是七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一切计划妥当,只待第二天一早拉上大部队出发上山,头天下午天就突然阴了,卫螭刚驱马赶到办公室,就听“噼啪”一声巨响,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
        卫螭做完公事,都要下班了,也不见雨停。干脆搬了个椅子,爬在窗口看着,嘀嘀咕咕:“喵喵的,难道是玉皇大帝家地马桶漏水了么?咋就不见雨停呢?如果明天去不了,兕子会失望地啊!”
        “卫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唐俭满脸呆滞的表情,目瞪口呆的看着卫螭,疑惑地问道。一进来,看到的就是窗口挂着的,一块迎风招展的手帕,包着个圆圆的东西,用绳子系着挂在窗口。窗口边,卫螭领着殷安道,俩人一起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做什么。
        卫螭满脸严肃,扭头道:“做了个简单的晴天娃娃,祈祷明天天晴,唐大人要来一起祈祷么?人多力量大,说不定人多了,明天就天晴了。”
        唐俭囧,满脸古怪的道:“呃……不用了,有安道贤侄和卫大人就够了,那谁……过来过来,他是宫里派来的,有信要给卫大人你。你们说,老夫先告辞了。”
        说完,忙不迭的走人,看步履,似乎是有什么在背后追似的。卫螭摇头笑笑,唐老头太经不起捉弄了。眼神移向来人,一身内侍打扮,规规矩矩行礼:“奴婢见过卫大人,奉郑女官的命,替晋阳公主传信,请卫大人过目。”
        一张叠成纸青蛙的信纸。卫螭接过打开看了看,不由一笑,满篇的童言稚语,都是兕子担心下雨不能去爬山,特地写来问他的天真之语,写的很可怕,字嘛,卫螭自认写的比他好。卫螭看完,笑对内侍道:“晋阳公主说,让你给她传信辛苦了,让你等雨停了再回去。回去的时候,转告公主,就说如果明天早起下雨那就不去了,如果雨停则还是要去,最好让她做好准备,听清楚了没?”
        “是,卫大人,奴婢记住了。”内侍连忙答应,又把卫螭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完就要走,说是本来兕子是让他等雨停了再来送信的,结果他自己心急,不忍耽误晋阳公主的吩咐,直接冒雨就跑来了。
        到得卫螭下班回家,这雨还是在哗啦啦的不停下,马是不能骑了,谢心细,今天又没课,见雨势大,派了马车来接卫螭。殷家就殷安道一个大小伙子在京中,他的哥哥外放做了一方大员。就他一个人在京中。卫螭看他撑着伞准备回家,便顺道送他回去。
        瞅着外面地瓢泼大雨,卫螭道:“看来明天上山采药是不行了,不过,如
        雨停,倒是可以去采蘑菇。”
        殷安道一听,喜道:“小侄可否一同前去?”
        卫螭笑笑:“行啊,一起去吧。”
        或许老天真的听到了祈祷。又或许卫螭用手帕做的那个晴天娃娃起了作用。大雨啪啪下了一整天。后半夜的时候却停了,待早上卫螭起床,鼻腔间都是雨后清新湿润的空气,有股雨水和青草的气息。这种天气,不适合登山,但是适合捡蘑菇,看来。今天可以加菜了。
        嘿嘿笑笑,招呼大虎、夏生跟着,带了篮子,飞马赶到学校,高阳公主的马车已停在那里,听到马蹄声,探出来三颗小脑袋,却是妞妞、高阳、兕子三只小萝莉。
        卫螭下了马。抱过冲着他张开双臂的兕子。任由她搂着脖子,笑道:“兕子等急了吧?”
        兕子摇摇头,急切地问:“还能去爬山吗?”
        卫螭道:“爬山是不行了。下过大雨,土质松,药学班地都不能去了,我们几个可以去,去采蘑菇,嘿嘿。”
        “采蘑菇?!”
        三小一起问地,满脸疑惑。卫螭纳闷的看着她们,恍然大悟,大唐的情况和现代刚好相反,在现代那是有钱人吃野菜,穷人吃肉;在古代的大唐,有钱人都吃肉,穷人才吃野菜。三只小萝莉都生在好人家,看来这还是第一次去亲手采摘蘑菇呢。
        “你们应该都吃过蘑菇吧?”
        三小一起点头。卫螭道:“都山里长出来的,下雨之后特别多,今天去采的话,收获应该不错。”
        卫螭话落,兕子还是满脸的不明白,只知道跟着卫大人走。高阳满脸惊奇,冒出一句:“原来蘑菇是山里采来地,我一直以为是地里长的。”
        妞妞鄙视的看高阳一眼,道:“原来你吃的蘑菇是地里长的。”
        高阳脸孔一红,哼了声,不搭理她。妞妞笑得那叫一个畅快啊。卫螭看的好笑,生长环境的缘故,许多东西,不一定都知道。话说,当年厮直到上初中了才知道粽子是用生米包了煮熟的,话说他一直以为是煮好了米饭再包地,惭愧。生长环境、阅历这种东西,不是聪明智慧可以弥补地。
        卫螭笑道:“在海外国家,山林少,也有一部分蘑菇是地里农户自己培植的,高阳说的也不算错,只是我大唐没有。”
        卫螭地话给高阳小萝莉解了围,小萝莉趾高气扬的哼了妞妞一声,小脑袋一扭。妞妞白她一眼,缠过来,拉着卫螭的手问:“那我们可以自己种蘑菇吗?”
        卫螭道:“很难啊,小丫头。菇不开花结果,没有种子,采不到种子,怎么种?”
        妞妞眨巴着大眼睛,来了兴趣:“那没有种子,蘑菇是怎么长出来的呢?”
        这小丫头好奇心重,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最是感兴趣,经常问些在别人看来刁钻古怪,在卫螭看来却非常有趣的小问题,都是些现在的科学技术没法儿解释清楚的科普小知识,卫螭知道的就给予回答,不知道的就坦诚告之,留待她自己慢慢去研究。
        卫螭皱着眉头努力回想,道:“蘑菇在植物科里是属于菌类,算是比较低等的植物吧,没有种子,是靠子繁殖的,待待会儿上山,如果能找到老点儿的蘑菇,我指给你看看。”
        “师丈真好!”
        妞妞欢喜的拍手,一脸的期待。正说着,殷安道总算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秦宗汉。
        “祭酒大人(四叔)。”俩人分别行礼。殷安道说道:“昨晚宗汉弟弟到我家玩耍,听说我们今天要上山采蘑菇,也要一同去。”
        秦宗汉腼腆的笑道:“四叔,小侄冒昧。”
        卫螭随意摆摆手,道:“无妨,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些。”
        一行人,大大小小,一溜儿的猎装,行走方便,带着侍卫在身后照顾着几只小萝莉,卫螭牵着兕子,看路途难行的地方就抱起她。不得不说,古代的环境真是太好了,在现代想去山里采蘑菇,不仅要雨后,还要爬好远的山路才能采到,且进山的人非常多,地点不熟悉的还不见得能采到好蘑菇。这古代,只要进了山,不用多远就能采到,还是任君挑选的那种。
        卫螭给几只小萝莉一人一个小背篓,兕子也有一个,让她自己背着,牵着她,俩人一块儿捡。采方面,大虎从小在山沟沟里长大,熟悉得很,有他的指点,不怕采到毒蘑菇。
        “哇!好多哦!”妞妞欢呼着,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就往背上的背篓里装,结果因为太心急,扔坏了不少,看的卫螭颇为感叹,这东西多了就不知道爱护了,在现代,很多人住山里的人,只靠着雨季进山勤快的去找菇卖钱就能抵得上家里一年的收成。想当年,年幼时,每逢放假,他也会随着村里的小伙伴儿们进山采蘑菇,卖的钱一半上交老娘,一半留着自己花用,没到雨季,最期盼的就是采蘑菇。
        山里的蘑菇很多,足够几人采的。卫螭跟在兕子身后护着她,让她自己去采,总要亲自动手才能明白其中的乐趣,满怀期盼的去找,找到之后的惊喜和满足,唯有亲自体验才知道其中的愉悦感。卫螭希望小兕子将来长大了,能有个回忆起来会甜甜一笑的欢乐童年,而不是只有分离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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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风采 第九章 从来没有救世主
        疼疼疼!轻点,轻点!四叔,手下留情啊!”殷安道着膀子爬床上,由卫螭帮他处理被野蜂蛰伤的地方。卫螭嗤嗤冷笑,口气故作和蔼,道:“你要记着,你现在的疼,我和大虎也享受过。高阳公主有你四婶罩着,有陛下给撑腰,我没法儿找她算账,你是同谋也好,受害者也好,总之,你们俩是伙伴,要算帐目前只能找你,懂吧?”
        殷安道呵呵笑笑,理屈的不知道咋回话了,满脸惭愧之色。卫螭顿觉无趣,也不故意欺负他了,至于手重了让他偶尔产生的疼痛,那是意外,是失误,不是故意欺负的。
        挤了蜂刺,涂上药膏,让殷安道回去好好休息,谁知那小子居然贼笑着,贡献出他自个儿的提篮,里面全是蜂蜜,还有一些未孵化的蜂卵,感情他们把人家野蜂的老底儿都抄了,难怪被人家从山头追到山脚。
        高阳怯怯的看着谢,小声道:“敏儿看到蜂窝,想给师傅和父皇采些蜂蜜,殷书呆说他会采,才招来野蜂的。”
        果然和预料的一般。卫螭笑着摇摇头,不予评价,人家高阳公主是和谢坦白的,由谢去说比较好。谢笑着拍拍高阳的小肩膀,把她搂怀里,抱了抱,道:“谢谢你记挂着我,我要表扬你的孝心。”
        高阳惨绿的小脸儿一扬,脸色好了不少。谢摸摸她小脸蛋儿,柔声道:“只是,你的心是好的。却因为处置不妥而造成了坏结果。下次不要再这样冒失,看看安道他们几个,再看看你自己,受了苦不是?下次啊,我们要懂得量力而行,如果因为你地缘故而牵连他人,岂不是罪过吗?去。谢谢安道,谢谢他很好地保护了你。”
        高阳小丫头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最是听得进谢的话。闻言乖乖点头。红着脸,一脸别扭的过去,对殷安道说道:“殷书呆。师傅说我应该谢谢你,我……本宫也觉着应该感激你,本宫……”
        谢谢两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憋得脸儿通红,卫螭在一旁看的暗笑。这个别扭的小丫头。殷安道却是性情敦厚,笑着道:“公主请不要如此说。都是安道无能,许多年没再掏过蜂窝,技术生疏了不少,否则,岂会拖累公主挨蛰,是安道拖累公主才是。”
        殷安道这么一说,引得高阳小萝莉,眉头挑起,噘着小嘴数落道:“都是你说有把握才去掏的,不然我就回去叫侍卫!”
        卫螭大汗,感情小萝莉以为她家地侍卫是万能超人么?可怜的侍卫哥哥们。殷安道笑笑,不予辩驳,只是道:“是安道的错,连累公主,对不住了。”
        卫螭在一旁看着,表情古怪,目光在俩人脸上转来转去,怪怪地笑笑,道:“好了,好了,说清了就没事了,每人承担一半地责任好了。咱们现在来说说你们采回来的东西。那个蜂蜜,记得熬一下,用布过滤一下再吃。至于蜂卵嘛,就给我当酬谢吧,我不客气了。”
        “……”
        高阳、殷安道面面相觑——居然有这种人!还叫他们说什么?发指!太让人发指了。卫螭才不管他们俩呢,没骂他们就是好的,连累一群人跟着做越野跑。忍着身上地难过,跑去牵着小兕子,俩人一起跑厨房去,熬蜂蜜去。把蜂蜜放锅里熬着,翻出殷安道和高阳采来的几块蜂巢,卫螭教着兕子,翻了两把子出来,一个个夹出来放盘子里。
        “咦!这是什么?”
        卫螭笑着道:“野蜂的卵!”
        小兕子不怕毛虫之类的东西,反而对这些东西充满了好奇,她怕的是老鼠。据说,小地时候,晚上起来解手的时候,被老鼠吓到过,还被吓得生了一场病,可怜地孩子。
        “会动!卫大人,它会动!”小兕子很兴奋,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卫螭笑着,耐心的给她讲解野蜂的发育过程,听得她一张小脸儿笑吟吟的,满眼好奇的神采,很是积极的和卫螭一起夹蜂卵。
        野蜂卵,最是营养的一道美味,高蛋白,富含各种营养元素,最是滋补,也最是难得的一道菜。不过,取出来的时候,蜂巢里偶尔会有些已经孵化发育成型的野蜂,这种野蜂刚孵化或者正要孵化,用来泡酒,对风湿病有效果。
        夹到刚孵化的野蜂时,小兕子吓了一跳,一把把蜂巢给丢了,卫螭看的哈哈大笑,捡起来,示范给她看。小兕子虽然有些害怕,但好奇心更甚,爬在卫螭身旁,眼巴巴瞅着,看确实没危险,也跟着亲自动手。卫螭摸摸她的脑袋,鼓励她:“你看,没事儿的,好多东西,咱会害怕是因为不了解,了解之后其实也不过如此,对不对?”
        小兕子似明非明,忙不迭的点着小脑袋,学着卫螭的样子,夹起一只就放进准备好的盘子里,不过,她比卫螭多了一道工序,她把野蜂的翅膀给摘了,说是怕野蜂飞跑了。天真可爱的童言童语,让卫螭听得挺开心的。
        上山的一行人,就留在卫府用晚饭,用过晚饭,卫螭把滤好的蜂蜜按照高阳的意愿分成三份,一份留给谢,一份给高阳拿回宫去孝敬她家皇帝老爸,还有一份给了殷安道。殷安道这小子却是不爱,又分成两份,转送给了妞妞和兕子,让两只小萝莉很是高兴了一场。蘑菇,卫螭也让人仔细挑拣,保证全部都是可以食用的无毒蘑菇才让几人带回家去。
        分蘑菇的时候,妞妞却是只要了一小部分,淡淡冷笑着道:“师丈,师傅,那么多拿回去浪费了,我们辛苦一天的成果呢,留着孝敬师傅和师丈吧,妞妞拿一小点儿回去给娘亲尝尝就好。”
        她在家里的尴尬地位。谢和卫螭都心中有数。卫螭揉揉她脑袋,道:“那师丈我叫人做成蘑菇干,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过来拿,或者直接来是师丈家吃就好。”
        “师丈最好了,妞妞最喜欢师丈了。”妞妞欢喜
        来,抱着卫螭地胳膊撒娇。小兕子看的大眼圆睁,着卫螭,强烈要求平等待遇。逗得众人一阵大笑。卫螭抱着她哄了一通。才让小箩莉回嗔作喜,露出欢颜。
        被野蜂蛰了,处理之后是不痛了。就是痒的让人难受,还好那是毒性小的一般野蜂,如果是再厉害些的,估计殷安道、大虎、卫螭几个就直接躺下了。也算是一个小教训。后来卫螭问殷安道才知道,这小子小时候干过掏蜂窝的事儿。说起来地时候还一脸得意,乐滋滋的。让卫螭十分不爽的踹了他一脚,罚他写了十篇大字。
        *********
        “卫大人!卫大人!快……快……快去看看我老师!”
        这天,卫螭不上班,在家悠闲地捣鼓他那些蘑菇干,褚遂良满脸急切地跑来。话说,采回来后,这厮又鼓动家里有空的下人和庄子上的孩子们,收购了不少来,说是为冬天准备地,每个冬天都只能吃那么几样菜式,对从现代来的卫螭和谢是一种折磨,只能自己变着方儿的扩充菜单,没有办法,环境所迫。收来的蘑菇,卫螭都洗净晒干,做成干,等冬天要吃的时候,用水泡发了,蒸煮炒都是一道美味儿,总比天天吃大白菜强。为着这个目地,谢也很是上心的和他一起捣鼓,看她积极地帮忙晒制就知道她很乐在其中。
        放下手里的蘑菇干,卫螭赶紧收拾,派人去请孙思邈,叫招弟、刘嫂看好孩子,拉着谢一同骑马飙马赶往虞府。谢低头思索一阵,拉住卫螭的手,道:“现在是贞观十二年!”
        卫螭默默一叹,道:“我知道是贞观十二年,尽人事听天命吧!虞世南……挺好一老头儿,唉。”
        小两口赶到虞世南府邸,卫螭进去,虞府的人待要行礼,卫螭连忙道:“不用多礼,先去看看虞大人。”
        虞世南老爷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陷入昏迷状态中,枯瘦如柴,仿佛一夜之间就瘦下去似的,看着很是虚弱,口鼻间,偶尔还有白沫儿冒出来。卫螭满脸严肃,谢在一旁帮忙量血压,俩人配合着开始检查,待检查一通后,孙思邈也来了,孙思邈坐着把脉完后,和卫螭对望一眼,两人都不乐观。
        “油尽灯枯,回天乏术。”对望一眼,孙思邈沉声说出一句。卫螭点点头,道:“西医上叫急性心力衰竭。强心针已经没了,条件不足,不然还能搏一搏,如今……虞公子是吧?对不住,我等无能为力。”
        虞家长子面色一白,但还是强忍着,温文的行礼:“谢谢卫大人夫妻,谢谢孙道长,劳驾三位。”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虞公子请自去安排,我守着送虞老大人一程,往日曾受过他老人家的照顾和教诲,让在下略进绵薄之力吧。”
        卫螭心中戚戚,想起往日与虞世南打交道时老爷子的风采,心中有所感。虞家长子眼圈一红,点点头,道:“多谢卫大人,家父年以八旬有一,平日常言,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八旬已是满足,早已安排好了后事,我……”
        话已说不下去,哀不自胜。卫螭宽慰了两句,让他去忙,守在虞世南身前,看着老爷子痛苦的样子,却因为条件所限而无法施救,很痛苦,让他心中一阵烦躁。谢看在眼里,走过去,轻轻握住他手,脉脉看着,不多言,却用眼神安抚了他。
        卫螭长叹一声,俯身低头在虞世南耳边道:“老爷子,请走好。晚辈无力回天,对不住您了。”
        虞世南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卫螭连忙道:“晚辈知道,以老爷子的风骨,自不会在意这些,晚辈会铭记您的教导,您辛苦了一辈子,请好好安歇吧。”
        这一夜,卫螭一直呆在虞府直到虞世南老爷子逝世。虞世南,字伯施,越州余姚人,与其兄虞世基均为陈朝知名才俊贞观七年,赐爵永兴县子。虞世南纯文人出身,书法大家,唐太宗非常看重他的博识,常常与之谈论经史,虞世南也常常趁讲史之际规调劝谏,陈述昔日帝王得失。而且,他志性抗烈,多次因修陵、游猎等事进谏太宗,李世民万代明君,因此更加亲礼于他。太宗称虞世南有五绝,一德行,二忠直,三博学,四文辞,五书翰。贞观十二年,世南病死,年八十一。太宗“哭之甚恸”,赠礼部尚书,谥曰文懿。
        虞世南的死,让卫螭或有些兔死狐悲,或有些感触,心境上又有了些收获和感慨,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触碰到,绷得紧紧地,抽了更多的时间去秦府,给三位老人家检查身体,贞观十二年,似乎注定了是不能轻松的一年。
        野蜂蜜、野蜂酒,卫螭精心捣鼓了往秦府送不说,李绩、程知节、尉迟恭三家也送去了不少,并出钱向外宣布收购野蜂蜜,张罗着要给几位老爷子做蜂蜜酒养生,并朝孙思邈请教不少养生之道,死缠活磨的缠着秦老爷子几个,硬是开始注意起养生之道来。
        谢能理解他的想法,也支持他的做法,不过,还是觉着应该劝劝他:“我们谈谈,好吗?”
        “好,说吧,我听着呢。”
        卫螭低头摆弄今天刚收上来的蜂蜜,计算着要给几个人送去,四位老爷子府上是肯定要的,兕子那里也是要的,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他们那里……呃,皇宫应该比他家富裕,不缺蜂蜜,送个方子去就成。
        谢拉着卫螭的手,迫使他看向自己,缓声道:“卫螭,我们尽力了,我们只是两个从现代穿越来的普通医生,我们是普通人,不是神仙,穿越者不是神仙!你……明白吗?”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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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5:33:53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风采 第十章 主母的权利与义务
        卫螭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道:“我知道,只是无力感,贞观十二年啊,你说,咋就不能哗啦一下过去呢?”
        卫螭很郁闷的样子,谢微微一笑,缓缓道:“贞观九年,长孙皇后病危,我们救治的;贞观九年,承乾太子被惊牛踩伤,因为我们的救治才未残废;晋阳公主小兕子的身体,虽有些抵抗力差,但一直健健康康,可说我们调治得当……”
        谢一样样数着来,眼神如水,目光温润,卫螭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叹息似的道:“夫人睿智、豁达,比我这老爷们儿还能想得开,也对,都改变这么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是,我希望还能做得更好,让那些对我好的人,都好好的,那该多好。”
        谢笑笑,回了句:“尽力去做就好,结果如何,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心态要摆好哦,卫大人。”
        这姐姐的性格……该怎么说呢?卫螭笑笑,算是把话听下去了。谢挺满意,能听进别人意见,不自以为是,不目自大,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优点。
        抓着夏天的尾巴,攒了不少蘑菇干,也攒了不少蜂蜜,全给过滤了装了起来,每天早晚泡一杯,既保健,又养颜美容,谢挺喜欢。
        因为宫里的公主们渐渐出嫁,兕子在宫里同龄的人越来越少,能和她玩在一起又不会欺负她的更加少,征得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同意,兕子在完成课业后可以跑来卫府玩耍,真正的做了卫螭的小尾巴,卫螭去到哪儿跟到哪儿,偶尔和谢一起读读写写,和卫家的两个双胞胎玩得很熟。
        和人家混了这么多年,卫螭才真正搞明白小兕子的年纪。人家生于贞观七年,现在才五岁,卫螭一直把人家的岁数记错了。以为她已经六岁,不过,如果算虚岁,也不算错。知道兕子的年纪后,卫螭很是感慨了一方,这小萝莉还真是早熟。不过考虑到长孙皇后当时的情况,刚生完兕子不久就怀孕,以她的身体状况。难怪会一病不起,估计那时候长孙皇后和李二陛下也没空照顾她,孤独地小孩儿,总是比同龄人成熟懂事的快。如此说来。也就不奇怪了。
        这天,卫螭下班回来,主屋没人,游戏室里也没人。谢在书房看账本,快年底了,几家的账目又该清了。双胞胎和兕子、高阳、妞妞几个跑小树屋去了。如今,小树屋已经成了兕子几个最喜欢的地方。带了不少小玩意儿来,把个小树屋堆了个满满当当,全都是好玩可爱的东西。来到树屋下。就听到小兕子清脆的嗓音道:“麟麟。那个不能吃的。闻闻就好了。”
        卫螭听得乐滋滋的,小孩子地天真可爱就是让人舒心。不过……
        “你在吃什么!”
        卫螭爬上去的时候,见到的情景就是他们家那个胖儿子正往嘴巴里塞一片树叶,小脸儿上花里胡哨的,见到他上去,还傻乎乎地咧着嘴朝他笑,笑得一脸口水,像只小花猫。卫螭气急败坏的过去,赶紧把他手上的树叶扒掉,掏出手帕,满脸嫌恶的给他擦脸,擦了看看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咬着手指头,吧嗒吧嗒地流口水,妞妞拿着一块糖,引小狗狗似的,在前面躲,麒麒在后面流着口水追。卫螭极度无语,当场就满头黑线,一把拎着妞妞的领子把她拎过来:“不准欺负我女儿!”
        妞妞咯咯直笑,还笑得抱着小肚子,倒在扑在树屋里的皮毛上,道:“麒麒太可爱了嘛!师父说,不能给他们吃太多糖,人家才那么逗她玩儿嘛!不信师丈问问麒麒,她也很喜欢和我玩呢。”
        “拉倒吧,你就欺负小孩子吧,羞不羞。”卫螭直接给她大白眼两颗,这小丫头太坏了,也不知和谁学地。
        “卫大人回来了?”小兕子欢喜的迎上来,卫螭笑着摸摸她头,兕子正和麟麟一起玩过家家,这也是麟麟那小笨蛋吃树叶的原因。卫螭真是无语了,他们家孩子太吃亏了,和一群鬼灵精怪地孩子玩,简直就是送上门地玩具,可怜。满眼同情地给胖儿子擦脸,把女儿抱过来坐怀里,以免被某个坏心眼儿的师姐给欺负了。
        “玩儿了一天,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事情?”
        卫螭满脸狼外公地笑容,高阳直接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妞妞嘻嘻笑着,眼睛里全是防备的色彩,唯有兕子却是全心的信任,兴致勃勃的看着卫螭,等待着他的下文。卫螭心头暗汗,这年头,忽悠也不好过活了。
        擦擦额头冷汗,卫螭道:“帮忙收蘑菇干儿去,想吃的来,不想吃的可以不来,嘿嘿,悉听尊便。兕子,我们走,我们要做勤快的好孩子!”
        “嗯!兕子喜欢吃蘑菇!”
        卫螭抱起兕子,准备下去,扭头看看他们家两个小笨蛋,卫螭嘱咐招弟:“照看着他们,不抱下去了,省的给我捣乱,待会儿收完了我再来抱他们俩儿下去。”
        “好的,老爷。”
        招弟微笑着应下,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陪着双胞胎玩儿去。卫螭领着其余的孩子下去,心中暗自嘀咕,不知不觉间,他们家的招弟小萝莉都长成清秀小少女了,这孩子,这两年长开了,模样儿出落得水灵灵的,浑身上下都是逼人的青春气息,年轻真好啊。某外皮年轻,内里已而立的忽悠男像个老头子似的感慨着。
        某人滥用童工,发动了几个小孩儿去帮忙收拾晒的蘑菇干,书房里,谢刚刚核对完这一季度的账目,端着杯茶水,揉着酸涩的眼睛,声音低沉的问:“少爷和小姐呢?”
        跟着谢在一旁伺候
        道:“少爷和小姐在树屋玩,还没抱回来。”
        谢摆摆手道:“有老爷在就没事的,累了几天,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鲤儿欢喜的离开去休息,离开前,还记得给谢拿来点心什么的,一应东西都摆好了才回自己的小屋休息。刘嫂却留了下来,一脸欲言又止。谢淡淡抬头,望了她一眼,道:“何事想说?尽管直言就是。”
        刘嫂想了想。道:“夫人,就是关于招弟的,小丫头今年也快十八啦,自从到了咱家,跟着夫人您,在您跟前侍奉,是不是该给她安排个出路了?管家说夫人和老爷不熟悉这些,让我们做下人的适当的时候提醒一二。如果夫人觉得冒昧,那我……”
        谢淡淡一笑,道:“不,这个提醒很好。很合适,招弟……确实该安排她的出路了。”
        谢端着茶杯沉吟,默然不语。刘嫂跟了谢这么久,知道她地个性。明白她已经上了心,也就放下心来。
        晚上歇息的时候,谢把问题拿出来问卫螭,道:“招弟的契约是别人送与大哥。大哥转赠于我们的,签的是终身契,小丫头细心乖巧。在后院一向勤恳。她的出路问题。确实要好好斟酌,你有什么意见么?”
        卫螭挠挠脑袋。道:“我一大老爷们儿,这些事情,咋可能想得到,咱俩又不懂大唐的规矩,等我公休的时候,你向义母请教一下吧,她老人家做了这么些年地当家主母,经验丰富,保准能帮你解决问题。”
        到得公休的时候,卫府全家上秦府去会合,然后全部跑去秦府的庄子过周末。秦老爷子最近迷上了钓鱼,戴个斗笠,整日坐在树荫下,垂钓为乐,不过,成绩差的可怜,常常垂钓整天也钓不起一条鱼来,偶尔运气好,能钓起一条手指长地小鱼就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兴冲冲的拿去厨房让熬汤,说是要让大家都尝尝。这愁煞了厨房的一群人——那么大一条鱼,该怎么做?请教卫螭,卫螭也头痛,干脆做成鱼片粥,只要带着鱼地香味儿,大家都喝一碗,算是都尝过了,对吧?
        某男取巧的办法,显然哄得了老爷子开心,特意恩准他第二天陪着去钓鱼的荣幸,话说,老爷子钓鱼的时候,不喜欢人在旁边,说是人多了把鱼都惊跑了。这个理由让人极度怀疑,不过,只要老爷子高兴,就算他说整个池子里地鱼都不吃鱼饵,卫螭也会乐滋滋地、满脸诚恳的说那是鱼发生变异,与老爷子的钓鱼技术无关。
        难得地假日,戴顶斗笠,遮住头脸,窝在树荫下,懒洋洋地打瞌睡,多美地事情。假日要做嘛?当然就是休息,至于老婆孩子,貌似在女眷堆里,俩小宝贝很受欢迎,抢着抱都来不及,做老爹地这会儿也轮不上,正好名正言顺的偷懒。
        一群女人,老老少少地,全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水果吃着,凉茶喝着,做做针线,聊聊八卦,小日子挺美的,谢不喜欢传八卦,也不喜欢背后议论人家的家长里短,但是,卫螭告诉她,不要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摆出一副拒绝的态度,为了能更融洽的融入环境,融入人群,某些时候,可以采用更加柔和的态度,身段可以再柔软一些。谢听进去了,也照着做了,效果不错。某男曾引用某本书上看过的话,那书上说,女人爱好八卦就是天性,要予以理解。听多了,谢也觉得这些东西挺有意思,听着别人的家长里短,能学到不少为人处世、持家待夫的经验。难道真是女人天性喜欢八卦?!套用某男的话说,这是世纪谜题,还是继续让它谜下去好了,又不打算做思想家啥的。
        女人家在一起,难免会说某家如何如何,难免有意无意的显摆一下自家的情况。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转到了别人家府上主人在外面偷养了小的话题上,惹得众女眷一阵议论,说着说着,又说起卫府的某男主人。今天在场的都是秦府的女眷,说话也就比较亲热,没有顾忌。秦家长媳笑道:“思思,怎不见招弟跟着来?可是四叔起了收房的心思?”
        谢一愣,淡淡笑道:“招弟年纪渐长,那孩子可说是我们夫妻看着长大的,四郎又没有收房的心思,该有的避讳,须得注意起来,招弟调去照顾麒儿麟儿,我们房中交由鲤儿,鲤儿也跟了我们几年了,使唤起来倒也顺手。”
        义母接道:“思思说的对,既对人家小丫头没心思,那平日注意避嫌也好。”
        抱着请益的态度,谢趁机请教道:“我们刚回大唐时,买的那批奴仆,如今年纪渐长,已到了论终身的时候,不止招弟一人。义母,我年纪轻,没有处理这类事的经验,请义母指点。”
        经过义母大人的指点,谢才明白过来。怎么处置奴仆,还是看各主家的为人和观念,一般到了成亲年纪的,多是在仆人中择偶成婚,奴仆没地位,没有自主权,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更是扯谈。义母没明说要怎样处置,只是给谢讲了不少实际的例子,让她自己去斟酌。毕竟,卫府的女主人是谢。
        谢在秦府取了经,卫螭则美美的睡了一顿,麒麟双胞胎也端着一张笑脸,骗了不少东西回家,一人四口可说各得其所,假期结束,打道回府。谢心中也有了主张,回去后,她还未找招弟说,招弟已一脸幽怨的找上门来,哭唧唧的问:“夫人,可是招弟哪里做的不好?可是招弟犯了错?”   
      
       
    第七卷 风采 第十一章 佛曰不能说

        笑着拉过她,道:“没有,你没做错任何事,你很长大了,我们招弟如今已长成大姑娘,不适合再呆在后院,明白吗?”
        “原来不是招弟的错,吓死我了!”
        听不是自己做错了,招弟才破涕为笑,不过,还是有些失落,毕竟跟了谢这么长时间,谢待她极好,卫螭也把她当孩子似的对待,从未苛待过她,让她极是感念。
        谢看她又哭又笑的,不由微微一笑,道:“招弟今年快十八了吧?”
        招弟道:“是的,夫人。”谢笑道:“十七八的女子,有许多已成家,相夫教子。你跟着我们,待我们勤恳忠诚,我们不能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招弟咬着嘴唇,怯怯看谢一眼,小声道:“夫人可是要把招弟许人?招弟可以问对象是谁吗?”
        见招弟小脸儿一片灰暗,谢心中一动,细细盯着她神色变化,道:“前两日去秦府庄子,大嫂有提过,秦府的秦起似乎有意,你是何想法呢?”
        招弟小脸儿,霎时一片惨白之色,满眼的昏暗绝望,怔怔道:“夫人可同意了?”
        谢看她神色变化,心中已有了谱儿,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盯着招弟看。招弟失了平日的灵动劲儿,就那么呆呆的站着,眼圈渐渐泛红,眼泪无声落下,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谢突然开口:“招弟,你是不是心中有人了?”
        “啊……不……不是。”招弟被吓了一跳。也忙不得伤心,连忙摇头,小手绞着衣角儿。谢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招弟,你有个习惯,每当你撒谎的时候,总是喜欢绞衣角。我和老爷,平日待你如何?”
        招弟噗通一下跪地上,道:“老爷、夫人待招弟极好。老爷和夫人地厚待,招弟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谢拉起她,和声道:“我和老爷初到大唐的时候。就是你在照顾、帮助我们,在我和老爷眼中,你不过是个小孩子,对你极为怜惜。从未想过苛待你什么,也未想过要主宰你的终身大事,总归要你自己愿意才好,我们希望你今后能生活得幸福如意的。你可明白?”
        招弟擦着眼泪点头,道:“夫人,招弟明白。”
        在谢的追问下。招弟承认心中确实有人。而那个人。大家都不陌生,就是被远派出去的卫澈。谢听后。在心中默默一叹,道:“小澈儿可明白你的心思?”
        招弟羞涩道:“是……是他先提出来想娶我为妻的,他说,他在外面努力的为老爷夫人做事,待他带着功劳回来,求老爷、夫人把我许他。”
        问明白了,谢也没表示什么,叫招弟回去做事,也安慰她不要有啥思想包袱,安心地继续做她那个等着心上人归来的小女孩儿就是。倒是卫螭知道后,吃了一惊,搓着下巴坏笑道:“卫澈那小子,不错呀,不声不响就把招弟给拐了,这个行为,应该可以叫私相授受吧?”
        谢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为了这处罚招弟和澈儿,澈儿在外面辛苦,恐会寒了他的心,办事不力。但如果不罚,留下不好的示范,对家风地影响不好,以后不好管理。”
        卫螭听得直点头。两口子一起相对愁眉苦脸。卫螭道:“有多少人知道了?”
        谢道:“刘嫂提醒我注意避嫌的时候,我还奇怪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原来其中还有这种缘由。我找刘嫂问过,小澈儿和招弟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她发现俩人有书信来往,以往招弟做完事,总是和小澈儿一起,不过,他们都会带上鲤儿,应该未及于乱。”
        卫螭笑笑:“看来知道的人不多,那就好办多了。”
        确实处理起来好办多了。招弟被罚出后院,去前院做事,卫澈那里,卫螭写了封措辞严厉地信去骂了他一顿,让他赶紧做事,做完了回来光明正大的向招弟求亲,在没求亲之前,不许他对人家失礼,书信往来的事情,要尽量隐秘,可以写了由她或者夫人转交,总之,比地下还要地下,保密工作要做好。
        这件事儿就这样遮掩过去,还好,刘嫂不是冲动的小姑娘,知道分寸,不然,还真不好处置招弟和卫澈,有得卫府小两口头疼地。家事处理完毕,谢深觉又学了不少经验,对家事的管理,又做了一番调整,免得再出招弟、卫澈这样的事情。
        “夫人今天想吃啥?小鸡炖蘑菇咋样?大补地菜啊!”
        “唔……素炒比较好吃,鲜嫩。”
        中午下班回家后,两口子窝在一起研究晚饭地菜单,话说,两个人都是美食爱好者,没事儿就喜欢做点儿可口地饭菜,自己吃得美滋滋的,也是种小乐趣。在这个缺乏娱乐项目地年代,生活乐趣只能自己发掘、培养,柴米油盐酱醋茶,只要愿意,只要有心,处处都能找到乐趣。
        “蘑菇!”怀里的女儿奶省奶气叫着,也不知是支持老爹还是支持老娘。麟麟只知道呵呵流口水傻笑,让某做爹的只能牙痒痒的掏出手帕给他擦,完了拧他小鼻头一下,拿脑袋碰碰儿子的大头,惹得麟麟咯咯直笑。
        一家人正说着,秦府过来人,说是老爷子因气节变化,偶染风寒,让卫螭过去看看。卫螭连忙带上器具过去,谢也跟了去,孩子留下,让奶娘、刘嫂他们照顾。
        “贞观十二年,难道真过不去?”卫螭嘀咕着,神情严肃。谢宽慰的笑笑,拉着他手,道:“我们平日那么注意帮义父调养,要相信平日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基础,要有信心。”
        卫螭笑笑。没说话,神色间自有一股坚定。到了秦府,一切仅仅有条,一如往常,卫螭心又放了几分。进去之后,还叫老爷子精神抖擞地坐那儿,拎着个小壶一边喝茶,一边与尉迟恭下象棋,见卫螭两口
        。爽朗的笑道:“四郎你们来了?小毛病,都说找看就行,不用惊动你们,来来。坐下歇歇。”
        卫螭依言坐下,笑道:“儿子就是医生,再找别人,岂不是拆自己人的台么?不分大小。都应该找孩儿我才对。就算是不由我看,义父身体有恙,我们也应该来探望。正好儿是医生,义父。请把手伸出来。”
        两口子分工合作,卫螭给老爷子量体温做检查,谢凝神把脉。默契十足。细细检查后。卫螭的心才真正放下来。确实是普通的感冒,但究其原因。还是老爷子年轻时候气血亏损过多,底子薄,晚年之后,抵抗力弱,幸好往常有锻炼、忌口什么的,调养也做的十足,影响不大。老人家体弱,卫螭左唠叨、右磨缠的迫得老爷子少吃荤腥,多吃菜蔬水果,调养地虽然不错,但底子摆着,偶尔气候变化什么的,还是会生病。开了药,叫人去熬,卫螭和谢商量,谢回去照顾孩子,卫螭留下,随时注意情况,贞观十二年,实在无法叫人放心。
        反观老爷子,一派老神在在之态,除了鼻子有点塞,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外,还是一如以往,对卫螭的唠叨,总是要抗拒再三才会乖乖顺从,浑然不把自己的病当回事儿地样子,倒显得卫螭有点过于忧心了,卫螭又不好明说,总不能告诉老爷子说,义父啊,历史上记载,秦叔宝是病逝于贞观十二年的。不能说,不能说,只能自己憋着、忧心着。
        卫螭偶尔流露的忧心,倒害的秦威也跟着忧虑起来,秦威为人稳重,表面不露声色,暗地里来找卫螭,问:“四弟,父亲地病是不是……”
        卫螭赶紧道:“大哥误会了,义父的病并没有大碍,只是老人家气血两虚,调节起来费些时日,抵抗力太差,总是不好,小弟是在忧心这个问题,不是病情。”
        秦威松了口气,语带责备的道:“原来不是父亲病情的问题,你这样子,倒要愚兄忧心。”
        卫螭嘿嘿笑笑,只能心里暗自憋着,扯开话题,给秦威讲一些抵抗力地概念和问题,要秦威配合他一起,好好给老爷子调治调治。
        在秦府呆了三天,老爷子的症状有所减缓,卫螭才放心的回去。而这时,时节已进入秋季,医学院还是按照卫螭地计划,大家上下一心,一起努力工作,忙碌中一派和平之态,朝堂上却不太平静,原因就是李二陛下要组织一场大型地秋猎,不是那种只打两三天地,而是两三个月的。房玄龄和承乾太子留守,卫螭本来没资格去地,但是人家李二陛下乐意啊,一声恩宠,就把他叫去了。
        只是这厮挺不乐意的,明知道丫弓马骑射没一样行的,这种就需要弓马骑射的地方居然拉着他去,话说,留在京城上上班,溜溜狗、陪老婆孩子多好,但实际情况是不可能,在京里的几位老爷子也要去,特别是秦老爷子,病体刚好没多久,又要出去狩猎,卫螭怎么放心得下,只得打点行装给着去呗。这一次,谢不能去,朝廷没说可以带女眷,只得带着孩子留在家里。卫螭一个人带着大虎、二虎,加上个夏生,卫府就他们几个做代表,跟上大部队出发。
        这狩猎的时间长了,去的地方就远了,还尽是往山沟沟里走,一大队人马,走走停停,非常悠闲自在,卫螭领着自己的人,缀在队伍后面缓缓走。走了一天,到了个不认识的山沟沟里,队伍终于驻扎下来,说是皇家猎场,貌似有座行宫。
        卫螭这狩猎外行中的外行,厚着脸皮蹭去和秦老爷子一起,秦猛出京了,秦威又要上差,秦家来的就老爷子带着秦宗汉,加上个卫螭,比起其他几家,也算是人丁单薄。老爷子看看别人家,做老爹的背后跟了一串儿男丁,又看看自家这边,很是用力的,用带着厚望的眼神看看卫螭和秦宗汉,拍着俩人肩膀道:“你们要努力!知道不?咱家起码也要超过尉迟家!”
        卫螭和秦宗汉往尉迟家方向看看,卫螭看到尉迟家大大小小,不是用一串儿就能形容的男丁们,立马儿脸就绿了,如果他真要谢生那么多,估计谢还没生之前就会把他给人道毁灭了。卫螭赶紧露出笑脸,一派慈祥长辈的样子,拍拍秦宗汉的肩膀,道:“宗汉啊,听到没?你是长房长子,老爷子的希望,秦家的香火,可就放在你身上了,努力!”
        秦宗汉犹带稚气的脸庞,先是一阵羞红,继而一阵苍白,拉着卫螭衣袖,颤声道:“四叔,那么多孩子,小侄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卫螭打断他,笑眯眯道:“男人,不能乱说心有余力不足,会遭人误会的!年轻人要有梦想,西方圣贤说过一句话叫人因梦想而伟大。我看好你,努力吧!”
        秦宗汉怔怔看着卫螭,满脸哭笑不得。所以说,做人偶尔也不能太老实,老实人一般都是承担大任的人啊。
        “师丈!秦傻蛋!”
        正说着,不期然的,抬眼就见一只小萝莉朝他们走来,小萝莉身后,还有个朝他傻笑的少年人。而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除了一身粉红猎装,蹦蹦跳跳过来的妞妞,不会有别人了。
        卫螭笑着道:“你怎么来了?安道是你教来的?难怪我请教的时候他也说要请假,小妮子,你这不是拆师丈我的台吗?”
        妞妞嘻嘻笑着道:“是高阳求皇上出面让父王准许我来的,人家想师丈可能也会来,过来看看,果然师丈也在,师丈这次想射谁的屁股?”
        卫螭被这话笑得老脸一红,屈指弹她额头一下,道:“姑娘家家,成天屁股挂口上,忒为不雅,回去让你师傅罚你抄十遍礼记。”   
      


    第七卷 风采 第十二章 初绽的花蕾
        人的狩猎热热闹闹,卫螭的狩猎……只能用悠闲两个他是李二陛下以随队医生的名义征召来的,没人身体不舒服,他也就很悠闲。随着来的,还有太医署的三个医生,其中有个熟人,就是金铭。这小子升了个小官位,见到卫螭的时候,抽空拉着卫螭,就着打来的野味,喝了壶小酒,说是叙旧。
        李二陛下这次狩猎,居然把长孙皇后给带了来,兕子小萝莉、高阳箩莉等都给带来了,甚至,卫螭还在随行队伍中,看到了徐惠的身影,李二陛下当这是度假么?让人很无言啊。
        卫螭来了,小兕子这不会打猎的,当然是跑来找他玩了,这一次,屁股后面还跟了个新城。历史改变了,这小丫头不再像历史上那么备受冷落,身为李二陛下与长孙皇后最小的孩子,备受疼爱,小兕子性情又好,去哪里都愿意带上她一块儿玩,小姐妹俩的小身影出现在营地的任何角落,都备受欢迎。
        出乎意料之外的,高阳的弓马骑射居然娴熟异常,领着一队侍卫,跟着她家皇帝老爸狩猎去了,妞妞和卫螭一样,啥都不会,小萝莉更乐意跑来和卫螭一块儿玩。
        “怎么了?被虫子叮了么?”
        小兕子领着新城过来,看她白嫩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小点,露出来的手腕上也有,再看看新城也是额头被叮了一个,一路过来还不停挠,挠得额头红红一片。卫螭赶紧把已经被孙大大研制出来的清凉油拿出来献宝。出门地时候,谢给收拾了不少装着,说是在野外经常能用到。掏出一盒来,抹了点儿在俩小被叮得红红的地方。
        抹了就不痒了,这是好处之一。坏处就是,不能靠近兽类,人家要进山狩猎的也不能挨近,说是气味儿太大,小兕子和新城还好。小孩子嘛,又不用去打猎,卫螭这个大人,就被勒令不要靠近秦老爷子他们。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呆着,不过这也正合了他的意思,本来就不想去狩猎,在营地当孩子王比较自在。反正他们家大虎二虎兄弟。两个就顶人家几个人,好人才啊。
        随着李二陛下来的长孙皇后等后宫女眷,不去打猎,守着孩子们。凑到一块儿玩大富翁、跳棋,颇为自得其乐。那小小的徐惠,当然也加入进来。话不多。只是一双眼睛灵动智慧。不管是玩游戏还是别的,就算一开始不在行。只要说一遍之后,马上就能明白过来,上手非常的快,且记忆力非常彪悍,啥叫过目不忘,卫螭这回是见识到了,还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女孩。卫螭在一边暗自嘀咕,这么好地一孩子,就这么被圈养在宫里,被某萝莉控皇帝给祸害了,这该叫啥?天妒英才或是灭绝人性?或者说,皇帝就应该享受天底下最好的,不止物质,还包括女人!?
        吃喝玩乐的过了几日,某日,李二陛下宣布举行宴会,招待同来狩猎的人,来个君臣同乐,随队来地女眷们也列席。这时候的宴席,话题当然还是围着狩猎转,收获多的,红光满面,说笑声也带着志得意满,酒喝得那叫一个爽快,收获少的,有些怏怏,但狩猎才开始,谁笑到最后还是未知数,暗暗憋了口劲儿,准备在后面一举追回来。
        卫螭不属于这些行列,平淡得很,端着酒杯浅酌,偶尔陶醉地眯眯眼——他喝的是葡萄酒,胡商赛义德送的上等葡萄酒,他偷偷带来的,趁着众人不注意地时候,偷偷倒了一小杯。每天一小杯,既解了嘴馋,又保健养身。赛义德见他喜欢,曾拍着胸口保证,只要还能继续合作,每年都会免费供应卫府上等葡萄酒。卫螭心中明白,也不客气的收下了。
        “……来来,叔宝哥,我们老兄弟俩喝一杯。”这是程知节的大嗓门。丫绝对是人型屠宰机器,领着有空来地儿子、孙子,程家地猎物已经堆了高高一堆,看地卫螭深深怀疑,后世的物种危机,绝对有这老货儿地贡献在其中。
        老头子红光满面,端着酒杯,到处找人拼酒。第一个目标当然是人丁单薄的秦府,可怜啊,人家随便一拉都七八个,就秦府才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小鬼,还有卫螭这个出了名酒量差的,卫螭暗自估摸,差不多三轮,他就可以认栽了。至于秦宗汉……卫螭不认为他会是主力军。
        然而,事实再次证明,意外、奇迹还是会发生的。秦宗汉那小鬼,看着斯斯文文的,腼腆古板的一个人,酒量居然出奇的好。第一杯喝下去,脸孔就开始发红,眼神有些迷蒙,卫螭还以为他要倒了,结果十来杯下去了,脸色还是那么红,眼神还是那么迷蒙,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半分醉态,依旧有礼有节的,程知节的酒敬过来就先喝下去,然后又再回敬,喝得程知节兴致大发,蒲扇般的大掌拍着秦宗汉的肩膀,不停的夸奖:“好,好,是个爷们,不像你那四叔,啧啧,还男人呢,居然端着又淡又酸,娘们儿才喝的葡萄酒。”
        卫螭装作没听见,眼神盯着某处,努力想象成那是程知节的替身,然后使劲儿的照顾重点部位,争取从思想上打败敌人。秦宗汉只是呵呵腼腆的笑着,杯来酒干。秦老爷子在一旁看着,笑得眼都眯了,特别是在程家倒下去两个壮汉之后,笑得更欢实,也或许是酒上头了,居然笑着道:“我秦叔宝的孙子,能不会喝酒?告诉你,他刚生出来,老夫就把他泡酒坛子里。”
        “那是,那是,咱们几家的孩子,就得这样教。四郎,把你家小子送来老夫帮你调教调教,省的像他老子似地。在家怕夫人,出门怕酒桌。”
        在场的人,听得哈哈大笑。卫螭极度无言,眨巴着眼睛,寻思对策。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第四下的时候,想到了解决办法。葡萄酒是啥?葡萄酒被称为是整个世界历史长河中,未曾间也非使用的最古
        和最主要的药物。
        卫螭定定神,开始侃:“程叔叔此言差矣,这葡萄酿可不是一般的酒。往大了说。这可是药,宝贝药!”
        这话引出了在场诸人的兴趣,想到卫螭捣鼓出来的那些东西,貌似都还和保健养身有点儿关系。逐追问道:“此话怎讲?这葡萄酿有何益处?”
        卫螭开始背保健知识忽悠人。在现代,几乎人人都知道,每天喝适量的葡萄酒,具有活血、助消化、滋补助食欲、明目杀菌等作用。卫螭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努力给众人补充保健知识,顺便为自己不擅喝白酒地弱点开脱,总之,忽悠晕了再说。看谁再笑他。
        卫螭道:“……平日感冒,可以用葡萄酒加热,然后敲个鸡蛋进去。搅拌一下。凉了喝下去。能有比较明显的治疗效果。就是对风疾,也有良好的防治和调理作用。每天一小杯。对健康、对身体都是大大有好处的。”
        李二陛下笑道:“医生就是医生,简单一杯酒,都能和药、和身体扯上联系,幸好卫卿家不在御史台,否则,以你地攀扯能力,朕及众卿家就要头疼了。”
        卫螭汗然,糗大的揉揉鼻子,憨笑道:“这是职业病,职业病,陛下以及诸位大人莫见怪。”
        “何谓职业病?”
        卫螭又解释了一番,众人不由一笑,这么个说辞,倒也贴切。探讨了一下葡萄酒的好处,李二陛下笑道:“莫说这卫螭框框条条多,要求多,朕的风疾,在他地调理下,自觉轻松不少。”
        卫螭嘿嘿笑笑,低头做不好意思状。说完酒,话题又转开,不知怎的,突然争论起来,论题是‘打猎的收获多少与马匹的好坏是否有关系’。听得卫螭一脸地囧状,话说,进山里还能骑马打猎吗?不都是徒步么?好吧,他是外行,不参与,只是听说李二陛下是养马爱好者,人家是上马能打战,下马能理政,文武双全的千古一帝。而在场的,多是武将,都是大半辈子在马背上度过地人,说起马来,都头头是道,一个还比一个能侃。卫螭就当听故事,眼巴巴瞅着,听着,听到有趣地地方,跟着嘎嘎笑几声,倒也快乐。
        说着说着,说到驯马上。李二陛下道:“诸位卿家都是爱马之人,朕这里有几匹外邦进贡地好马,只是,其中有一匹马,使臣进贡的时候禀告朕说,那是匹能日跑千里地好马,只是性情暴烈,无人能驯服,说我大唐人才济济,武功震天下,兵多将广,能驯马养马的能人想必也不少,特献给朕,朕平日政务繁忙,尚未来得及驯服,今日恰逢诸卿在此,谁来驯服?谁驯服了,朕就把宝马赏赐给谁!”
        底下一阵嗡嗡声。卫螭扭头四顾,大多数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也兴奋,不过是为了能亲眼看到驯马兴奋,话说,马儿骑过,但还没见过驯马咋弄呢,这次兴许能长见识了。
        跟着一群人跑去马厩,一匹红色的马,被单独关在一处,见有人靠近,不停的打响鼻,甩脑袋,金色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众人,颇通灵性的样子。卫螭也不敢靠近,就远远好奇的看着,小兕子也跟来凑热闹,卫螭把她举了坐自个儿肩膀上,一大一小两人远远看着。
        真实的驯马,充满刺激与暴力,谈不上温和与善良,这是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谈不上完美,但是身为人类,征服别的种族的时候,天性中带着的征服欲得到满足,滋味儿是无法形容的欲仙欲死。
        一干号称爱马,想驯服宝马的勇夫们,一一上前一展身手,结果,都同样的凄惨,本来卫螭还满腹同情与兴奋的旁观,时不时的还提醒兕子闭眼睛,每次兕子也乖乖的听话闭眼,小手紧紧抱着卫螭的脖子,时不时的紧张一下。但看着看着,实在是太好笑,没法儿紧张起来了,结果,一大一小,两个很无良的在一旁嘎嘎直笑,一不小心笑得太嚣张,还被刚被颠下马的人给瞪眼。
        这是李二陛下的宝马,虽说驯服了就赏赐,但毕竟是李二陛下的马,在场的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对军人来说,马就是他们的第二条命,爱护都还来不及,指望他们太血腥的去驯马是不可能的。于是,一群人在马厩折腾了一下午,也没见谁成功。
        临了,李二陛下道:“难道我泱泱大唐,无人能驯服此马吗?朕的赏赐加倍,不止把宝马赏赐,还有金银珠宝!诸卿可有谁愿试?”
        李二陛下一边说,一边扫视人群,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纷纷躲避。李二陛下轻哼一声,转向李治,道:“雉奴,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马背上已是如履平地,你是朕的儿子,可愿一试?”
        李治看看那匹马,又回头看看母亲,面露怯懦,道:“父皇,如此多的将军猛士都无法驯服此马,儿臣……儿臣如何能比得上诸位老将军们。”
        李二陛下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带着失望。李治只是恭敬的低头,没有气馁,也没有沮丧,眼神非常平静。就在这时,一道稍显稚嫩的女声,恭敬道:“陛下,臣妾能试吗?”
        这道声音响起,众人皆望过去,卫螭也跟着看过去,刚看了一眼,“美女”两个字就像子弹般冲入脑中。古人云,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这是一个还未长成,就像暗夜中刚刚绽放出两三片花瓣的花蕾,稍显稚嫩,身姿却已娉婷动人,摇曳生姿,妩媚俊美的气息,稍显婴儿肥的脸蛋儿,美丽,风情楚楚。这样的俊美,初绽花蕾般的青涩妩媚,只不知待她长成时,又会是怎样的迷人风情。   



    第七卷 风采 第十三章 升斗小民
        美女风姿娉婷的站在那儿,在众人的注目下,微微低着一抹淡淡的笑,就那么看似恭敬的,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虽不言表,但她的气质风姿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无法让人忽视。
        卫螭觑眼看了李二陛下一眼,李二陛下表情一如往常,没有一丝情绪心思泄露,淡笑道:“媚娘你能驯服此马?”
        被叫做媚娘的小美女微微一福,恭声道:“是的,陛下,臣妾有办法。”
        在场的人都很感兴趣的看着她,议论纷纷,不明白这么多彪形大汉都没法做到的事情,她一个小女子究竟有何办法能驯服烈马。李二陛下也很好奇,笑问:“噢,媚娘有何妙计?”
        小美女侃侃道:“陛下,臣妾需要三样东西,只要有这三样东西,臣妾定能驯服烈马。”
        众人听得一奇,纷纷看着她。李二陛下问道:“哪三样东西?”
        媚娘道:“陛下,媚娘需要铁鞭、铁挝、匕首。”
        众人不解,李二陛下抚着胡须,也问道:“从未听说过驯马需要此三样东西,何解?”
        媚娘昂然道:“先用鞭抽打,不服,用铁挝打头,再不见效,用匕首割其喉杀死。”说完,美丽的小脸儿上,略现得意。
        李二陛下静静盯了她一眼,略略点头,看不出悲喜,底下一片嗡嗡之声。卫螭静静看着,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小美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那谁了,只不过。如今看来。历练还不够,城府培养的也不够,如果如今地小美人有她将来做了皇帝后地城府和心计,就会明白李二陛下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女子,就会明白这个方法再好,在这种时候也不该说出来,即使是她急于出头。也不能说出来。就在这时,被卫螭抱在怀里的小兕子突然开口道:“小马儿好可怜哦,会鞭子打会很痛吧?不能不打它吗?”
        此时挺安静。兕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小孩子不懂压低声音,还是按照往常的音量,这会儿。全听见了。卫螭唰一下冷汗落下,想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话说,得罪武媚娘可不是好事。
        “朕地兕子真乖!来,到父皇这儿来!”
        李二陛下哈哈一笑。把兕子从卫螭怀里接过兕子,笑着道:“朕自少弓马骑射娴熟。少年时随先皇出外征战,当年,可说与马儿在一起的时间比妻儿还长,在战场上,马儿就是军人的第二条命!朕喜欢马,喜欢养马。登基后,在御马监养了不少好马,有空地时候,长长牵出来遛一下。”
        众人不明白为何李二陛下会突然说到这些,都齐齐看着他。李二陛下微微一笑,表情带着怀念,目光柔和地投向某个方向,接着道:“有一天,朕御马监里的马死了一匹,那匹马是朕的心爱之物,特爱之,无病而暴亡,朕很生气,认为养马宫人没有照顾好朕地爱马,朕要杀了他!皇后知道了,对朕说,昔齐景公以马死杀人,晏子请数其罪云:‘尔养马而死,尔罪一也。使公以马杀人,百姓闻之,必怨吾君,尔罪二也。诸侯闻之,必轻吾国,尔罪三也。’公乃释罪。陛下尝读书见此事,岂忘之邪?朕听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赦免了养马宫人。”
        众臣听得连连点头,齐声贺道:“陛下英明,娘娘贤明。”
        李二陛下笑着对怀里的兕子道:“兕子要记住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将来也成为这样具有贤良淑德品行地女子,知道吗?”
        兕子天真的笑着道:“兕子最喜欢母后,最喜欢父皇了,兕子要做母后那样地人。”
        武媚娘小脸儿一片惨白,低着头,咬着唇,低声道:“陛下教训的是,臣妾知错。”
        李二陛下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道:“下去吧,这匹马赐予汝,望汝知错能改,修心养德。”
        “是,陛下。”
        闪亮登场的武媚娘,在悲伤音乐的伴奏下,黯然退场,卫螭仔细看了下,眼眶貌似红了。唉,还是太年轻啊,一味只想出人头地去争权,一味只想表现,吃亏了吧?不知道李二陛下喜欢长孙皇后那样内外兼修的女人么?卫螭挺同情未来闪亮无比的小美女。
        想到将来那美女的彪悍,卫螭下意识的看了眼李治,这小子倒好,居然盯着那匹红马出起大神来,心思显然根本没注意刚才的事情,眼中带着犹豫,似乎有什么无法决定的事,看看马匹,又看看武媚娘。眼神一定,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走到武媚娘面前,行礼,道:“武才人留步。”
        武媚娘停住,转身回礼:“晋王殿下有何吩咐?”
        李治道:“可否把马匹转赠于我?父皇那里,我自会去说。”
        武媚娘的笑容,似乎带着自嘲,道:“殿下,陛下赐马给我,乃是让媚娘反省呢。”
        李治赧然笑笑,道:“我知道,只是,于马中,岂不是等于拿千里马去驾马车吗?好马自该有好马的归宿,此等烈马,当驰骋于宽广草原之上才能显出它的威风来。”
        俩人在这边说话,并没有避忌旁人,所以俩人的对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在场的人,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李二陛下望着李治的目光,很复杂,无法言表的复杂。卫螭却挺欣慰,李治生来仁慈孝顺,性格和顺温情,可以做个好儿子,却不是好皇帝,这样挺好的,起码,兄弟相争的情形,不会再出现。
        武媚娘答应下来,李治转去求他家皇帝老爸,李二陛下不忍驳了李治的一片善心,也同意下来,把那匹红马赐给了李治。李治却把马儿叫马倌儿牵走。待过几日,放归野外。
        驯马风波后,狩猎重新归于正途,一群大老爷们儿,该狩猎的狩猎,该玩乐的玩乐,反
        高涨。卫螭地小日子过地挺无聊。李治那小子的小挺滋润,为了马匹的事,他被他家皇后娘夸奖了。这臭小子从小跟在长孙皇后身边长大的。与母亲比与父亲亲近,貌似母亲的夸赞比他家皇帝老爸的夸赞更得他心意。
        有时候卫螭也会琢磨,这一夫多妻的制度下。亲子关系咋维系地?像李二陛下这样政务繁忙的人,不可能亲自去管教儿子女儿,相比之下,孩子们的母亲,与孩子们地联系更多、更紧密。相对来说,对子女地影响也更大。小孩子哪里有分辨能力。都只懂得靠亲疏关系去接受影响,也难怪李二陛下庞大的子女群里良莠参差,好坏都有了。做老爸也挺难的。
        感慨归感慨,这野外都秋天了,咋还有蚊子呢?一帐子都是清凉油味道了,手臂上、脚踝处还是被叮了好几口,不止他,好多人都被盯了,还好,涂了清凉油,效果比后世用起来还好,起码不痒了。卫螭仔细看了下,叮人地不是蚊子,而是一种黑色的,比芝麻还小的黑色小虫子,这种虫子,叮人又疼又痒,只能去找药草来熏。
        卫螭扔下句“我出去转转”就跑山沟沟里去找药草,话说,和药学系的学生课上多了,经常一起出去野外采草药移植栽种,卫螭如今认草药的功力也有了几分,再加上家里又有俩小鬼头,又是在这种没任何预防针地年头,怕被蚊子传染了啥病,卫府的防治蚊虫工作一直很严谨,对能熏蚊虫地草药,卫螭了解的比较透彻。
        一个人跑去山沟沟里,当然,得带侍卫,免得遇上啥野兽的,卫螭自认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不该逞能的时候还是低调些好。
        找了一把草药回来,琢磨着要怎么给长孙皇后那边送去,想了想还是先切细了,添加到熏香里比较方便些。走了几步,远远看到一黄袍男子站在一个小土堆上摆造型、装深沉,卫螭满脸囧状,避无可避的迎了过去:“参见陛下,陛下这是……看风景呢?呃……臣不打扰,先告退……好吧,不知臣是否有幸陪陛下一起欣赏这美丽的秋景?”
        本来想打退堂鼓的卫螭在李二陛下的目光逼视下,很没骨气的妥协,傻愣愣的站一边,陪着一起吹秋风,看秋景,这堂堂一国皇帝,谁给他找不自在呢?
        卫螭规规矩矩的站一边,低着头,手里拽着一把药草,很想学李二陛下摆一个慷慨豪迈的站姿,不过考虑到自个儿此刻的装扮,还是作罢。站了一会儿,李二陛下也只是静静站着,眺望远方。卫螭也不好说话,只能跟着罚站。站了一会儿,李二陛下突然道:“卫螭,在那遥远的海外、西方,真的有你说的那些奇闻异谈吗?”
        卫螭忙不迭点头,道:“陛下,当然有了,这个世界这么大,咱到过的地方有限,还有许多未知的需要去探索、去发现。臣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一句话,以前不以为然,后来却觉得深有道理。”
        “何话?”
        “就是那句,知道的越多,越感觉自己的渺小,了解的知识越多,未知也就越多。呵呵,记不得是哪位哲人说的了。”
        卫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傻笑,笑完看看李二陛下,小声问了句:“陛下心情不好么?要不,咱起码出去遛遛?心情不好的时候,骑快马、吹吹风,可能会舒服一些。”
        李二陛下跟着笑笑,眉头微皱,从袖中拿出一份疏奏,示意卫螭看看,卫螭略一犹豫,接了过来,果然,满眼都是文言文,以他目前的程度,要理解其中蕴涵的意思和情绪,还是不够,只好苦着脸道:“陛下,那啥吧,臣看不太懂啊!”
        李二陛下一窒,纠结的看他半晌儿,只能骂出一句:“不学无术!”
        卫螭嘿嘿怪笑,也不反驳,他确实没学问,这是事实,虽然比较残酷,但咱学的和古人不一样,不用自卑。李二陛下微微一叹,道:“这是魏征给朕上的疏奏。”
        卫螭又仔细看了一遍,虽然不说看懂了全部,却看懂了一些,一拍脑袋,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篇著名的《魏征谏太宗十疏思》么?呃……貌似说的挺在理,挺言情并茂的,李二陛下郁闷啥捏?
        卫螭满脸问号的看着李二陛下,却明智不开口询问。这厮心中明白,李二陛下之所以会和他说这些,不过是因为他不在朝中,与各方都关系友好,但又不涉及厉害关系,再加上他又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可以说完全不涉及朝政的边缘人,李二陛下才会和他说说,不然,人家会搭理他才怪。帝王的心思就和姑娘的心思一样,最好是咱不猜不猜不猜不去猜。
        李二陛下仰着头,慷慨道:“朕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平四方,服四夷,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做到了古往今来多少帝王未做到的事!魏征说的对,他始终比旁人清醒,一言就点出了朕的自满,这天下何其大,朕要做的事还不够!”
        卫螭呵呵傻笑,有些傻眼,貌似他忽悠吹大了,把人家李二陛下的心思给吹活了,这个大半辈子在战场上度过的男人,征服欲恐怕比一般的帝王还要强些,可怕啊。不过,这样也挺好,反正他手下有那么多贤臣名将,如果他跑得过头了,总会有人给他踩刹车的。卫螭这厮决定继续做他的升斗小民,偶尔发发小财,继续过自个儿乐和的小日子。卫螭笑笑,想起魏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暗自决定等回京之后找魏老头聊聊去。   
      

       
    第七卷 风采 第十四章 请死者
        卫螭跟着李二陛下出去狩猎了,谢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家,有刘嫂、鲤儿帮衬着,说闲不可能,毕竟要带俩孩子呢,说忙却也在能应付的范围。谢玖虽说手里的事不少,但她真正厌烦的人际往来部分,已被某人端着一张老实憨厚的笑脸帮她给解决了,真正到谢玖手上的事情,不过就是自家产业的规划和自家手下人的调教、管理,这些于她来说,全然算不上负担。
        穿越来古代后,晚睡成了一种折磨人的选择,早睡无疑是最英明的抉择。而早睡,对于谢玖来说,代表的就是早起,不是不想睡,实在是睡不着。几乎天一亮就醒了,让她颇为羡慕家中两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小鬼的好睡眠。起床梳洗锻炼吃早餐,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有她一人在座,不免有些无趣,随意吃了点就放下,起身去前厅,接近年底又该盘账了。
        “那么……今天轮到哪里?”谢玖缓缓走着,询问着身旁的账房沈先生。
        “夫人,今天轮到成药厂了。”
        成药厂的厂址就在庄子不远的地方,几步路的问题,谢玖道:“今天不乘马车,我步行过去吧,沈账房请自便。”
        沈账房笑道:“老夫更乐意步行。”
        一行人向成药厂步行而去。到成药厂的路途,要经过村子,路上不停的有人与她们打招呼,谢玖都一一给予回应。走着走着,不经意间看了左边远处一眼,依稀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谢玖步伐一顿,又看了几眼,低声问身旁跟着的二虎:“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庄子?”
        二虎看了看,道:“夫人是说那家伙啊。上次把丫打跑后,他又来了几次,我都遵照夫人和老爷的吩咐,把他赶走,不过,听说在外面日子过得挺惨。前几日,他的父母来找我,说他已经改邪归正。愿意安生过日子了,我才放他进来。夫人,可是我做错了?”
        二虎满脸的不安。谢玖微微一笑,道:“无妨,他们总是一家人,我们总拦着也不符合情理,看看再说。”
        二虎应下。谢玖又向那边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一行人往成药厂去。到得成药厂,谢玖查账,亦是如往年一般。如今成药厂的管事是卫文。年纪渐长,阅历许多的卫文,如今是真正地能独当一面,上下所有事打理的仅仅有条,已是得了谢玖的真传,在管理上。颇有一套。他和卫澈两个,可说是谢玖手把手教出来的。对谢玖也就分外的尊敬。
        对账的事情,以卫府的规模,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对于谢玖而言,谈不上忙碌。她甚至还有空闲管别地事情。
        “夫人。打听清楚了。”
        刘嫂走进来回报。谢玖抬眼望她,示意她往下说。刘嫂道:“我找庄户们打听过。据说,那青牛回来后,虽然还谈不上勤快,还是不愿意做啥重活,但也愿意帮着家里喂养家畜。听说他还四处打听我们卫府庄子售卖禽蛋的行情,买了不少鸡鸭回去,似乎准备大干一场,他爹娘逢人就说,说青牛长出息了,愿意做正事了。
        谢玖默默沉吟一阵,才道:“看看再说吧。招弟在前院,没人欺负她吧?”
        刘嫂笑道:“有管家照看着,她又是夫人房中出去的人,谁敢欺负她!再说,咱们家的人,厚道本分的多,不会做出欺负同伴的事。”
        谢玖颔首,又与刘嫂说了一些家常事,把家里的事情理了理,做完之后,除了带带孩子,谢玖就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
        相熟地几家,男人们多数都不在家,一群老弱妇孺在家,闲下来了,就带着孩子走动走动,也算是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秋风习习,临水而坐,或三三俩俩据在一起玩儿扑克,或打麻将,或玩跳棋等等,也能比得上老爷们儿满山遍野的跑去打猎地惬意。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即便谢玖身为女人,站在共同的立场上,想否认这句话也无从否认起。晌午时节,麒麟双胞胎玩累了,双双在儿童车中入睡。谢玖坐在一旁,轻轻摇着,眼神在众夫人身上流转,看着人家做女红,再想想自己的百无聊赖,不由颇觉无趣,心中暗自盘算,是不是也学一下女红针织,为自家的一大两小做件衣服,似乎,能让他们穿上她亲手做的衣物,似乎,也是颇让人期待的事情。正暗自思量地时候,忽闻……
        “你们听说了吗?西域神师的传闻。”音调颇为兴奋,音量压得略低。谢玖抬头一看,却是麻将桌上开始说八卦了,抿唇淡淡一笑,低头不语,决定做个倾听者。
        “就是那个能咒人死,也能咒人活地西域神师?”
        “正是。听说,他要咒人死那人就得死,他要咒人活,被咒的人就绝对无事,传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听说后,曾经专程去拜访过,神师当着我们的面,把冒犯他的一个游侠儿咒死一个时辰,以示惩戒。一时辰之后,他又把那游侠儿给咒活了!”
        “真有此等事?”
        “我亲眼所见,怎会骗你!”地注意力,全都竖起耳朵,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唯有谢玖不为所动,义母问:“思思没听说过吗谢玖道:“近日颇为忙碌,未曾注意外间消息,这神师是……?”
        义母道:“据说是从西域来的,擅长咒术,听说还能用咒术治病救人,端是厉害。京里如今传得神乎其神,只言那人厉害无比,听说许多府里都请他去看病。”
        义母把听来地消息,都说给谢玖听。前些日子,从西域来了一个名唤麦哈迪的咒术师。自称擅长咒术,能主宰旁人的生死,要生得生,要死必死,非常的邪门儿,并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示范过,名声轰传长安,就算是深闺里的妇孺。也知道了他地大名。请他的人不知凡几,据说,还真有人因为他的咒术而得以活命,大病痊愈。
        谢玖莞尔一笑,不予置评,也没有想去看看的想法,准备当八卦听过就算。穿越来大唐后,随着大唐的日趋繁荣。这几年来,进长安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不止商贾云集。就连外国和尚都跑来了。这人多了,就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的,也有外国医生跑来地,甚至还有人跑上门踢馆,准备借助卫府的声势谋取名利。
        这些事情,谢玖都没让卫螭知道。而是暗地里以更圆融的手段给处理了。谢玖出身大家,对付这种类型的人。非常有心得,基本上,还不到卫螭那里,就在萌芽状态中被谢玖处理了。在谢玖看来,这所谓的神师。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罢了。不值一提。
        谢玖听着众夫人们的议论,低头不语。这时。鲤儿快步走了进来,对谢玖轻声耳语:“夫人,酒楼的吴六求见,说有急事。”
        这吴六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谢玖眉头微皱,略一颔首,向身旁地义母道:“义母,我出去看看。”
        义母帮忙照看着孩子,谢玖起身出去,刚出园子,就见吴六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口来回走着,脸色忧急,看到谢玖,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迎上去:“夫人。”
        “什么事?”谢玖地表情很冷淡,语气平缓,却是有些不悦。也难怪谢玖不悦,卫府与酒楼的关系,对外始终都不太方面,吴六这会儿找上门来,确实不妥。
        吴六满脸愧色,道:“如不是事情紧急,小的也万万不敢来此地求见夫人,实在是小的没法了。”
        事情起因,还就和那什么神师有关。话说,好再来酒楼的菜式口味儿,那是卫螭嫡系亲传的,一点儿私都没留,可说是压箱底地本事都手把手的教给了酒楼地厨师们,好再来的生意,那是不用说的,铺面都扩张了两倍,兀自满足不了市场需求。
        这生意好了,名气自然也就上去了。扩充了两次的店面都满足不了需求,二楼的雅座更是要提前预订才能入座,这样地热闹,隐约中,好在来一跃成为长安城第一酒楼,名声在外,许多外地来地客商,都是奔着酒楼的名声来地。再加上卫螭隐约间透露的信息,有点儿路子的人都知道,这家酒楼是卫府在后面做靠山,开店用的地契、房契都是卫府之物,吴六只是租赁的。凭着卫螭的名头,平日倒也没人敢捣乱。吴六的小日子过的,每天数钱数的眉开眼笑,大叹跟对了人。但有句不是叫天有不测风云么,不可能天天是晴天,偶尔也会遇到刮风下雨不是。
        吴六苦着脸道:“四天前,那位西域神师在酒楼订了一个雅座,今日午时也按时来了……”
        今天中午,吴六如往常一般,坐在二楼雅座入口的柜台处,迎接订了雅座的客人,遇到熟识的,再寒暄两句,套个交情。做酒楼掌柜已好多年,虽说好再来彩色摆着,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人情关系,多套点儿交情,总没有坏处。
        “掌柜的,贫僧订的雅座准备好没?”
        吴六连忙笑着迎上去,道:“神师好,已经准备好了,请。”
        把神师麦哈迪领进雅座,吴六又问道:“神师,是否现在就上菜?”
        那麦哈迪点点头,也不说话,一派高深莫测之态。吴六心中嘀咕,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退下去叫小二上菜。
        上了菜,刚过一会儿,一个满头须发雪白的清瘦老者,突然带着人闯了上来,不顾吴六阻拦,强行进入麦哈迪的雅座,厉声斥道:“汝就是自称能咒人生死的西域妖僧麦哈迪?”
        麦哈迪放下手中的碗筷,行礼道:“贫僧正是麦哈迪,这位老先生是……”
        自称傅奕的老头儿冷笑着道:“老夫傅奕,添为当朝太史令是也。听说神师能咒人生死,老夫年老体衰,又素好杯中之物,历来疾病缠身,还请神师施展大法,为傅某下咒,傅某不求长命百岁,只求能再活十年。”
        麦哈迪一愣,道:“傅老先生,寿元乃是天定,非人力可改,咒术虽然神通,但对增加寿元却无用。此皆因傅老先生此生所受苦难,皆为前世所在之孽因,非人力可改。”
        傅奕冷冷一笑,又道:“既然神师说寿元不可改,乃是天命。那就请神师为傅奕下咒,咒傅某立即死!神师说不能咒长生,咒立死应该可以吧?老夫这几日听闻神师的咒术可是神迹。”
        麦哈迪一愣,道:“傅老先生,你与贫僧素未谋面,前世今生皆无仇怨,又无大恶,贫僧为何要咒你立死,贫僧乃是修行之人,如果贫僧咒你立死,岂不是有亏德行,有碍修行么?”
        傅奕年事虽高,但脾气却不减年轻时候的火爆,道:“好个有亏德行!汝一妖僧,有何德行可言?汝遁入空门,不顾家国安危存亡,是为不忠;不侍父母,是为不孝;装神弄鬼蛊惑人心,是为不仁;为了出家,背弃朋友兄弟,是为不义。老夫一生堂堂正正,上无愧家国君王,下无愧师长兄朋,一身正气,汝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何以咒我死?”
        麦哈迪被傅奕一通呵骂,骂的满脸苍白,咬着牙,强忍着气,道:“大人此言差矣,贫僧施咒,乃是行今世之因,积来世之果,出家之人,早已无家无国无父母兄弟亲朋,何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说?”
        傅奕这会儿倒不怒了,看着麦哈迪,道:“既然神师如此说,那就请证明给老夫看!咒老夫立死,否则,老夫当上疏吾皇,捉你个坑蒙拐骗,谋害人命的死罪!”
        “……夫人,小的出来时,傅老大人和神师正僵持着。神师不愿无缘无故咒人死,傅老大人又咄咄相逼,小的实在无法,不得已才来请夫人。”天!咒俺的是不是可以停一下了?说俺出了实体书就不想更新网络的,俺只想说一句,实体书卖再好,都和俺没关系!因为俺是卖断的!网络版的内容绝对只比实体书多!这点上,俺问心无愧!另:因为身体缘故,不再熬夜,所以每天码字不多,只能慢慢更!预计还要喝上半年或者一年的中药调理,更新时间尽量调整为白天或者每天晚上10点前更新!谢谢!谢谢还在支持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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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5:45:51 |只看该作者
    第七卷 第十五章 父 亲

        魏征名传千古的《谏太宗十疏思》都抛出来了,卫螭估摸着,这狩猎也差不多到尾声,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话说,直至今日,厮还是弄不明白为啥李二陛下要带他一个连一石弓都用不好,骑术处于小学水平的外行人来!难道……专门叫他来做笑话用的?或是……看看周围围着的一群大小萝卜头,难道是叫他来当保姆的?!想不通啊想不通。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真的是一句至理名言。眼瞅着自家的猎物堆积越来越多,卫螭都忍不住有些哆嗦,话说,在现代,除了极少数不法分子,身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谁见过成堆堆起来的猎物?和狩猎比起来,往年的秋猎还真是儿戏。再次感谢古代没有动物保护组织。良心上的忏悔完毕,某男立即在猎物堆里挑拣起来。拜大虎的好习惯所致,所有猎物,毛皮都保存的很完整,剥下来处理一下,就可以做漂亮的皮裘。

        “卫大人,卫大人,你看!大虎给兕子的礼物!”

        正挑拣着,手拿某动物尸体做美好的不仁道遐想的某人被兕子小萝莉给推了一把,回过神来,却见兕子提着一个简易编织的小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灰色毛皮,胸口处一块白毛,眼睛又圆又小的小动物。

        卫螭拎着研究了半天,冒出一句:“小松鼠?”

        兕子不知道是什么,连忙转头看向大虎,大虎嘿嘿憨笑,挠着头道:“套子里套到的,我只知道是貂,具体什么貂就不知道了,应该不是松鼠吧!”

        兕子没在大虎那里得到答案。求知的目光投向卫螭。卫螭一阵纠结,很诚实的道:“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咱们去问问别人吧。”

        于是,一大一小,拎着小笼子,跑去问别人。刚出帐篷。迎面就遇上秦老爷子,见小兕子手里拎的东西,笑道:“四郎,又给公主弄玩儿的,要小心,石貂的牙齿很利。不要被咬伤了。”

        “义父,这是石貂么?”

        “是啊,你们不知道么?”

        一群人很诚实地摇头。秦老爷子笑着道:“这是石貂,皮毛不错,我记得,麒麟周岁时,曾让人给他们两个一人做了一个小斗篷,就是用石貂皮做地。这小东西动作敏捷。又非常狡猾,很难抓到活的。这次能抓到,运气真是不错。”

        卫螭听得傻眼,敢情这小东西还是稀罕玩意儿,那难怪他不认识了,在古代都是稀罕玩意儿的。毛皮很贵重的。那在现代更不用说了,为了这小东西的皮。说不定都整灭绝了。可怜的家伙!卫螭满脸同情地看了笼子中的石貂一眼。

        “义父,石貂的性情如何?能饲养么?”

        看小兕子巴巴抱着小笼子,一副不肯放手的样子,卫螭赶紧打听一下习性问题。秦老爷子笑道:“可以,宫里有专门驯养的宫人,公主想养可以交由宫人驯化之后再养,说不定来年三四月的时候,会有收获。”

        卫螭恍然大悟,瞅瞅石貂圆鼓鼓地肚子,忙不迭的点头。小兕子脑袋在卫螭和秦老爷子间转来转去,见俩人说完,伸手拉拉卫螭衣角,眼巴巴瞅着问:“兕子可以养了吗?”

        卫螭蹲下身,笑着点头,道:“当然,不过,这只石貂快当母亲了,咱们要好好待它,让它可以安全的生下小石貂?”

        兕子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似乎终于理解了卫螭的意思,雀跃的问卫螭:“要做母亲了吗?会生好多好多小石貂出来吗?”

        卫螭搓着下巴瞅瞅石貂圆鼓鼓的肚皮,琢磨着道:“应该会吧,大概两三只会有,这么大肚子呢。”

        “哦!”

        兕子应了一声,把笼子放地上,蹲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拄着下巴看着,眼神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卫螭纳闷,也跟着蹲下身,问:“兕子,怎么了?”

        兕子抬头,转向卫螭,眉宇间掩藏不住地苦恼,说道:“以前兕子养过小鱼鱼,怕它饿到,每天给它许多好吃的,可是小鱼鱼还是死了!如果兕子养石貂,它再死了怎么办?肚肚里地石貂宝宝怎么办?”

        “呃……”

        卫螭挠着脸,问:“你一天喂几次小鱼?”

        兕子眨巴着大眼睛,掰着手指头,数道:“清晨起床的时候喂一次,中午吃点心的时候喂一次,晚膳时喂一次。兕子吃几次,就喂小鱼鱼几次!”

        卫螭,果然是撑死的!话说,养鱼会死的原因,撑死占了死因中极大地比例,这就是所谓地好心办坏事吧?

        抓抓脑袋,卫螭道:“兕子真是好孩子啊,对小鱼鱼那么好。不过呢,你想想,我们人这么大个儿,小鱼鱼才那么大点儿,咱们才一天吃两顿,外加一顿点心,小鱼鱼那么小,岂不是会撑到么?每天中午喂一次就可以了。以后要记住哦!”

        兕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瞅瞅石貂,又开始纠结上了,问卫螭:“那石貂呢?也是一天喂一次吗?”

        话说,这个问题,卫螭不知道,劳苦大众出身,只养过些普通的宠物,比如猫猫狗狗,还有乌龟,还有已经魂归无恨天地数只小金鱼等,像貂这么稀奇的玩意儿,还真没养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貂呢。

        卫螭自认要做诚实的榜样,于是,很老实的道:“我也不知道。这貂和鱼不是一个品种,也不是咱们人,也不知道一天吃几次,要不,咱们先养着,等回去问问驯养的宫人。”

        小兕子这会儿却犯了小倔性子,定定蹲着不动,喃喃道:“那这几天呢?万一我们养不好。石貂死了怎么办?那肚肚里的小宝宝岂不是很可怜……?”

        卫螭看着她。摸摸她头,道:“那……我们放了它,可好?”

        小兕子满脸不舍的看看石貂,又看看卫螭,眼中含泪,伸手去抓卫螭的手。卫螭连忙牵住她,俩人一起向林边走去。待走到林边,小兕子的眼泪也下来了,一边呜呜哭,一边打开笼子,把石貂赶了出来。咬着嘴唇,直瞪瞪盯着石貂。

        石貂刚被赶出来,就向山林中窜去,头也不回。兕子在后面努力的挥舞着小手,强忍着哭声,不让自己哭出来。这小萝莉,平时看着柔弱,内里却有这么执着、坚毅。甚至有点倔强地一面,给卫螭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感觉,却也更加疼惜她。

        卫螭一把抱起她,揉着她的头,温言道:“兕子做了一件大好事!明年这林中又会多三只快乐的小石貂!我们明年再来看它们可好?”

        “能见到吗?”泪眼婆娑的样子,小鼻头哭得红通通的。卫螭笑着点点她的鼻子。道:“当然!你想了。你把石貂放了,来年三四月间。就会有小石貂宝宝出生。做母亲地,会一直护着小宝宝,直到小宝宝安全长大,说不定,待你来看它们时,石貂母亲已经带着小宝宝们开始觅食了呢。”

        “嗯!”美好的遐想,终于让兕子好过了些,乖乖伏在卫螭肩上,目光留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树林,随卫螭回营地去。却不知,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支迅箭飞射而出,目标……正是那刚被放生不久的石貂。

        带着来年能见到好多石貂宝宝的美好愿望,小兕子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跑去长孙皇后处,找李治他们一块儿玩儿。卫螭没跟着过去,而是跑回自己的营帐,陪秦老爷子拉家常。

        “四郎,你是否在担心为父过不了今年?”

        说着说着,秦老爷子突然笑呵呵地冒出一句,吓了卫螭一跳,赶紧道:“才没有!义父多心了,孩儿只是关心您的身体才仔细检查的,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老爷子呵呵笑道:“为父知道你孝顺,只是前段时日常见你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以前那个随时乐呵呵的四郎。”

        卫螭赧然笑笑,抓抓脑袋,哼哧几声,却说不出话来。老爷子一副平常的样子,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俗话常说,生死由命,富贵由天。为父自幼家贫,和你小时候一样,苦日子过来的,到如今,苦日子经历过了,好日子也经历过了,儿孙满堂,再无甚挂心之事,即便立马死了,也再无遗憾。”

        “义父……”卫螭想说什么,却被老爷子挥手打断,老爷子继续道:“当年为父辞了捕快地差事,在瓦岗落寇的时候,就已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准备用命去拼一个未来,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到如今,历经大小阵战二百余场,受伤无数,流血无数,老来百病缠身,可又如何?起码,你义母他们,你哥几个过得很好,老头子这一生,也能当得英雄二字!”

        老爷子慷慨豪迈地语气神态让卫螭心中一酸,还未说话,老爷子已脸孔一板,眼神严厉的瞪着他,呵斥道:“老子一生英勇,到头来,难道收个义子,还是个长做儿女之态的软弱之辈么?死了又如何?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见识的都见识了,该享地老福,老夫也享得比旁人多!还有啥看不开地,还有啥不知足的?死便死,如今地日子,多活一天,那是赚一天!我一个老头子都看得开,你一大小伙子还看不开吗?”

        卫螭被老爷子吼得耳朵呜呜作响,鼻子痒痒的,眼眶有点儿刺痛,却露出笑容,伸手掏掏耳朵,笑道:“义父,孩儿知错了,看您老吼得孩儿耳鸣的声音,孩儿就知道您老当益壮,完全没有问题,是孩儿杞人忧天了。”

        老爷子仰头一阵大笑,又笑得卫螭耳朵再次呜呜作响,但眉宇间却是一片欣喜之色,大力的拍着卫螭的肩膀,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好在不是榆木脑袋,还能听进去话!”

        卫螭肩膀被拍得生疼,却没有避让的意思,定定的看着老爷子满头的如雪花似的头发,沉默一阵,道:“义父,你的话虽然听进去了,可今后身体检查还是得继续!”

        “嘿,你小子……”老爷子眼一瞪,蒲扇般的大掌,拍了卫螭脑袋一下,准备再次开骂。卫螭被打了一下脑袋,却还一脸傻笑,冒出一句:“这世上,孩儿只有义父会这样对我打骂了,除了义父,没别人了。”

        老爷子一愣,大手轻轻拍了卫螭肩膀两下,到第三下的时候,突然加重力气,一把把卫螭给拍得萎顿在地,笑骂:“臭小子,贱皮子,要有人骂着才舒服是吧,改天再好好教训你!你丫,自己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大步流星走出卫螭的营帐,待走到门口,突然一顿,道:“那个……需要检查的时候,还是来吧,毕竟,你是医生,为父啥都不懂,还不是得听你的,是吧?”

        说完,老爷子的古铜脸,颜色非常诡异的变深了几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似的,快步走出去。而那个被拍得蹲在地上的家伙,还在那里嘿嘿傻笑,笑够了,站起身,抹抹眼角儿,一脸得瑟,甚至还吹起了口哨,曲调却是无比单调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待得收拾完毕出去,某位心情显然非常愉快的家伙,一脸得瑟的跑去老帅们那里,腆着脸皮,嘿嘿憨笑着靠近秦老爷子,傻笑:“义父,您老今天想吃啥?儿子我给你露一手!”

        老爷子见了卫螭,似乎还有些不自在,伸腿蹬了他一脚,想把他蹬开些,无奈某人今天化身牛皮糖,莫说蹬,即使踹也不见得能踹开,气的老爷子牙痒痒的,干脆道:“随便你整啥,只要可口就是。”

        某男拧着眉头想了想,一拍脑门儿,一派意气风发之态放言:“说到在野外什么好吃?当然是野味!但说到可口,那就要数佛跳墙了!决定了!今天就做佛跳墙!义父,各位叔伯,请稍待,保证让你们闻到香味儿就口水泛滥成灾!”

        某个家伙拍着胸口,啪啪做保证,吹着得瑟的小口哨,跳去做菜。在这世上,还有个能对自己打骂的人多好。
    第七卷 第十六章 回 京
        好再来酒楼竹轩雅座内,一场激烈的辩论正在进行,着名的反佛教圣斗士傅奕傅大人,从佛教的起源,说到佛教的发展过程,再说到传入华夏神州的经过。从本质上、信仰上给予驳斥,总之一句话,所谓的信仰,所谓的来世好报,都是骗人的,那神师不过是个骗子。
        那麦哈迪被傅奕老头给那么说了,居然没生气还好脾气没有予以回击,只是道:“贫僧是不是骗人,当可以事实证明。请傅大人去找一个死囚来,任贫僧施咒,咒他立死。”
        傅奕轻哼一声,斥道:“你们佛祖不是说众生平等么?神师何以轻视死囚?老夫就在这里,不用劳烦他人,请神师咒老夫就好。”
        麦哈迪道:“死囚今世诸恶做尽,贫僧咒死他,再用佛法渡之,化去他一身罪业,报他一个来世,了却因果。傅大人今世大富大贵,轻视我佛,来世的业报,非贫僧可以化解,了却不了因果,有碍贫僧修行。何况,傅大人身为大唐朝廷命官,如若咒死了大人,贫僧怎能担待得起?”
        “傅大人,麦哈迪神师,两位请稍待,且听小的吴六一言。”
        傅奕冷笑,正要说话,这时雅座的门被推开,却是掌柜吴六走了进来,一脸笑的样子,非常和气。
        “吴掌柜。”“吴施主。”
        吴六呵呵笑道:“小的吴六是这家好再来酒楼的掌柜兼东家。小地这酒楼,在长安城东市,开起来已三年多。三年多来,承蒙各方宾朋照应,生意还行。这地皮和房子乃是当朝医学院大祭酒卫螭卫祭酒的产业。卫祭酒从海外,路经西域诸国,回归大唐时,小的有幸照顾了他们夫妇一段时日,卫祭酒为人仗义、大方,小地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卫大人却给了小的天大的赏赐,把小的移除贱籍,借了小的本钱,并把房子、地方租赁给小的开酒楼。说来惭愧,这酒楼的厨师。都受过卫府的厨娘指点方才有今日的手艺。”
        傅奕瞟了吴六一眼。问道:“吴掌柜此话何意?”
        麦哈迪关注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问道:“吴施主所说地医学院祭酒卫螭大人,真的到过西域诸国?”
        吴六笑呵呵地道:“神师。这在我大唐,那是众人皆知地,不信您问问傅大人。”
        傅奕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吴六,对麦哈迪颔首确认:“卫祭酒的名声,卫氏夫妻一身神乎其技地医术及其曲折艰难的归唐之途。老夫也曾有耳闻。”
        麦哈迪温言似乎怔了怔。默默坐在一旁,做闭幕养身状。嘴中喃喃念着经文。吴六见状,没说什么,而是转向傅奕,笑呵呵的神情一收,满脸苦哈哈,道:“傅大人,您看,小的之所以说那么多,只是想说小的创下如今这一片基业,也属不易,如没有卫大人多方援助,小地也撑不起这场面来,您二位,傅大人您是朝廷命官,麦哈迪神师乃是掌人生死地咒师,您们看,小的不过是一在世间苦苦求存地小老百姓,您二位,哪位小的都吃罪不起,两位要辩论,是不是换个地方?话说,我们好再来的雅座,供不应求来着。”
        傅奕眼一瞪,喝问:“吴六,你这是要赶老夫出门吗?”
        吴六嘿嘿笑着道:“岂敢,岂敢!小的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傅大人别的时候来,小的一定扫榻以待,热烈欢迎,只是……现在嘛,嘿嘿,只能得罪了,傅大人宽宏大量,别和小的计较才好。改日,改日两位辩论出结果了,欢迎二位再来我们好再来,到时候,小的做东,好好招待二位,如何?”
        麦哈迪此时睁开眼,起身道:“吴施主,贫僧怎会给施主为难,如因贫僧的缘故,拖累了施主,岂不是贫僧造的孽么?傅大人,今日之争,不如改日再做商谈,如何?傅大人,贫僧就挂单在城外的法昌寺,傅大人但有差遣,可来此寻贫僧,告辞。”
        说罢,出去找小二付了帐走人。傅奕看着麦哈迪走人,也没有留的意思,笑呵呵的对吴六道:“麦哈迪走了,那老夫也不再多留,否则,岂不是枉费了你吴掌柜明着暗着,软硬兼施的一番话?”
        吴六嘿嘿讪笑,一边擦汗一边道:“小的也是没办法,得罪之处,还请傅大人见谅,别和小的一般见识。小的是开门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傅奕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轻哼一声,道:“一身铜臭味,别的污了老夫的清白。吴掌柜,奉劝一句,卫祭酒一身清白名声,好心租赁房地给你做生意,狐假虎威,最是可笑,可别因此牵连了卫大人才好。”
        吴六恭敬的道:“那是,那是,多谢傅大人指点,小的当铭记在心。傅大人请慢走。”
        傅奕走后,吴六擦擦额上冷汗,转身走进旁边的梅轩雅座,道:“傅大人和麦哈迪都走了。”
        梅轩里,夏生等在里面,笑道:“委屈吴掌柜了,夫人说,咱们要开门做生意,只能如此,两不得罪,确实最好,于酒楼、于卫府都没任何损失。”
        吴六也呵呵笑道:“那是,夫人的英明。咱建起这酒楼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家业,怎能不珍惜。请夏哥儿转告夫人,吴六没有委屈。”
        夏生笑道:“既已无事,那我先回去回禀夫人了,吴掌柜,告辞。”
        佛跳墙菜的原料有18种之多: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唇、花胶、蛏子、火腿、猪肚、羊肘、蹄尖、蹄筋、鸡脯、鸭脯、鸡肫、鸭肫、冬菇、冬笋等等。烹调工艺非常繁复:先把18种原料分别采用煎、炒、烹、炸多种方法,炮制成具有它本身特色的各种菜式,然后一层一层地码放在一只大绍兴酒坛子里。注入适量地上汤和绍兴酒,使汤、酒、菜充分融合,再把坛口用荷叶密封起来盖严。放在火上加热。用火也十分讲究,需选用木质实沉又不冒烟的白炭,先在武火上烧沸,后在文火上慢慢煨炖五六个小时,这才算大功告成。(这一段不算钱)
        那卫螭在狩猎营地那么简陋的地方,做出佛跳墙了没?答案是否定地!丫一没那么多时间,二没那么多材料,根本无法做出来,一时高兴,牛皮吹过头。待要去做的时候才发现牛皮吹大了。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又所谓。实践出真知。反正这狩猎营地里的人又不知道真正的佛跳墙是啥做法。本着大忽悠精神,本着创新精神,卫螭决定自己捣鼓一道出来。反正就是强调一个鲜。一个补,一个可口,一个色香味俱全,根据现有材料调配一下,来个乱炖也应该能忽悠过去。谁让他是卫忽悠呢是吧。这么一想。卫螭大忽悠大无畏的创新精神,决定自创。执行卫大忽悠再现江湖大作战。
        于是,当晚膳时分,营地的餐桌上,多了一道名曰佛跳墙的鲜汤,只有卫忽悠一人知道的假冒伪劣产品,卫螭卫忽悠在厨房折腾了一下午的成果。在厮的发明创新和巧妙搭配下,这道荤素皆有,就地取材地鲜汤,得到了整个营地,上至李二陛下,下至侍卫兵卒们的热烈欢迎,李二陛下甚至召了卫螭去问话,询问这是道什么菜。
        创新发明得到意外地欢迎,卫螭这下得瑟开了,干脆吹了开去,道:“回陛下,这道菜叫佛跳墙,意思就是佛祖闻了味道也会忍不住想吃。但因为受材料限制,微臣做地是简易版的,待得回京后,微臣弄来材料,到时候再做真正的佛跳墙出给,到时候,请陛下再尝尝。”
        李二陛下笑言:“你小子就喜欢倒腾这些东西,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朕对这道菜反而充满好奇,十分想吃,听你说地材料,能吃上一次也不容易,浪费了些。”
        呃……一时不小心,忘了李二陛下还是那个勤俭节约的李二陛下,好吧,赶快补救一下。卫螭咳嗽一声,继续道:“陛下,佛跳墙是一道大补的菜,偶尔吃吃就成。还有一道菜,叫东北乱炖,是东北那疙瘩的名菜,我师父以前就是东北的,他弄给我吃过,我会做,也是好菜,材料很简单,猪排骨……”
        卫螭捡着现在有地材料,再次给出一个菜谱,再次开始吹嘘厮那个食补地观念,听得众人一阵点头,胃口大开之余,却也勾起了好奇心,向他打听起菜谱来。这种关键时刻,忽悠的口才和精神,再次起了决定性作用。卫螭这厮,以前学厨时跟地是个年轻师父,那厮也是一个忒能侃的人物,从师傅那里,听来不少八卦,还有从电影上看的,干脆吹开了,听得众人那个吸溜口水的声音那个响啊,用周星星的言语表达,那就是一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引起众人一阵大笑,李二陛下笑着道:“这卫螭说了半天,朕和众卿也听了半天,特别是卫螭说的又特别能勾人胃口,大家都饿了,诸公,开始用膳吧。”
        在卫螭的美食讲座感染下,众人胃口大开,本来可能会有剩下的饭菜,结果居然全消灭干净了,搞得伙夫营的那群伙头兵,一见卫螭就傻笑,笑得厮一阵毛骨悚然,暗自决定以后可不能把牛皮吹大了,后患无穷啊。
        在营地又呆了三天,李二陛下终于下诏班师回京,狩猎结束。各家各府,大大小小的猎物打了不少,只能用车计,还不能用只计,不然可能数不清。人人兴高采烈,唯有卫螭一边嘀咕物种灭绝,一边鄙弃自己的虚伪。
        随着大部队回京,卫螭回京去缴了差事,立即赶着马儿往家跑,大虎已先赶着车队回去了,估计这会儿,老婆孩子该等在门口迎接他了。想想分别了数月的老婆孩子,卫螭心头一阵火热,美滋滋的盘算着,打了那么多猎物回去,他家的两个小鬼,应该会很喜欢,分别了这么久,见到他这个老爸,应该会给热情的抱抱和满脸口水的亲亲吧。
        果然,回到卫府庄子,一边和路上遇到的庄户打招呼,一边举目远眺,一群人聚在门口迎接他呢,谢玖脚边两个小小的身影,不是麒麟双胞胎还是能是谁。
        “夫人,麒儿、麟儿!哈哈,我回来了,想我了没?”
        很是热情的,不等仆人来扶就跳下马,跑过去说话,笑笑的看孩子妈一眼,容颜还是那么美丽迷人,那双波光似的眼睛,还是那么醉人,当然,两个小宝贝也还是那么可爱。小孩子就是长得快啊,才分别了几个月,两个孩子就好像已经长大了一圈似的,不得不让他感叹时光催人老啊。
        谢玖递过去一道温润的目光,一双明眸把她要说的话已诉尽,嘴上只会笨拙的道:“累了吗?晒黑了不少,胡子也不刮,我已叫人备好热水,先去泡个澡,整理一番,好吗?”
        卫螭嘿嘿傻笑着点头,蹲下身,朝躲在谢玖腿后的两个小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笑道:“宝贝儿们,爸爸回来了,来,让爸爸抱抱!”
        两个小鬼怯怯的看着他,也没说话,也没拒绝,待卫螭抱起来后,却突然呜哇一声哭出来,不肯再要他抱了,卫螭心中那个酸楚啊,只怕能比的上小白菜了,眼巴巴瞅着谢玖,欲哭无泪。
        谢玖忍不住笑了起来,接过麒麟双胞胎,哄道:“怎么了?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不是还找吗?怎么爸爸回来了却不要他抱了?”
        麟麟只会哭,麒麒倒是抽噎着道:“脸黑,好扎人,不是爸爸!呜哇……”
        卫螭摸摸被晒黑不少的脸,再摸摸因为在营地不好打理而长了一圈的胡子,悲愤怒吼:“来人,准备一下,老爷我要修面。”
        ***当年因为年轻,工作上常被人轻视,为了雪耻,决定蓄须。恰逢出差三月,回家儿子不肯认父,呜呼悲哉,一怒之下,数月辛苦两下刮干净!做老爸难啊!PS:上一章做过修改了,呃……诸位巨巨,放俺一马,以后绝不再犯!以上。*



    第七卷 第十七章 有情况!
        某男为了做爸爸的尊严也好,为了抚慰自己那颗受伤的脆弱心脏也好,二话不说,大步奔进家门,啥也不管的就往澡堂子冲去。话说,出去那么多天,可没地方给他洗澡,秋老虎的尾巴虽然不至于像现代那么可怕,但也颇为威力,起码,卫螭自觉泡了个澡,身体轻了好几斤。
        洗好澡出来,刮去胡须,虽然脸孔因为上面黑,下面白而有些古怪,但好歹也恢复了往日那张朝气蓬勃的脸。摸着刮得光溜溜的下巴,卫螭暗自咬牙切齿,这次出去不会再被说不是爸爸了吧?如果再被说,那他就跳长安城楼去,没面子啊。
        “爸爸!”
        刚出去就看见两个小宝贝扒着柱子,探出小脑袋,眼巴巴瞅着,见卫螭出来,两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对望一眼,扑了过来,一人抱住他一条腿,仰着头欢快的叫着,满脸天真可爱的笑容。卫螭刚才的咬牙切齿,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咧着嘴哈哈傻笑,一把抱起来,左右开弓,这个亲亲,那个亲亲,这才恢复了欢喜的心情。谢玖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着,心中荡漾着甜蜜和满足,待父子仨亲热一阵,才走过去,接过麟麟,温言道:“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咱们去吃饭吧。”
        “好咧!我早就饿了,在山里,吃肉都吃腻了,整点儿清淡的吃吃。”说起吃的,某男就一副馋虫蠢动,口水横流的模样。
        谢玖看地心情莫名其妙的很好。笑靥如花:“知道你肯定想吃,已经准备了一桌清淡地。”
        “那赶快走吧。饿死我了。”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向饭厅走去。这顿饭,卫螭吃得十分快乐。外面地东西再好吃,也总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还是回家舒服。难怪人们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啊……疼疼疼!轻点儿,轻点儿!娘子唉,夫人唉,老婆唉,这是人肉。咱手劲儿别那么大。成么?”
        “劲道小了没效果,忍着啊。”
        晚上,孩子们都睡后。卫螭趴在炕上,享受着美女姐姐的爱心按摩。话说,出去山沟沟里呆了几天,平时只觉得累,并没有其他感受。待回来洗了热水澡后却疼得全身仿佛要散架了。浑身酸溜溜的不得劲,于是。领导同志美女姐姐善心大发,决定体现她亲近人民群众,温柔体贴的一面,给某个浑身酸疼的家伙按摩,而某男却被按得哀哀叫疼。
        欲仙欲死了接受了一通按摩,卫螭深刻的觉着,他还真是贱皮子,没有福气享受领导同志地亲民政策,还是干脆放弃吧,不然,他总错觉是在受罪,而不是享受。伸臂一揽,把某领导同志揽入怀中,双眼含情脉脉:“夫人,我们来讲故事吧!”
        谢玖满面无言之色,恨恨瞪着某男,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在某男还没来得及表达高兴地时候,一口咬在卫螭脖子上,咬完,很有成就感的看着那圈牙印儿,很平淡的,柔和地,轻巧的扔出一句:“睡觉!”
        某男摸摸脖子上的牙印儿,愁眉苦脸的看着房顶半晌儿,抹了把脸,决定暂时不要脸了,狼嚎一声,扑了过去----谢玖尖叫一声,瞪视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笑,双臂一展,搂住扑上去的某狼。
        有个能干地管家是一件幸福地事情,这个观点,卫螭忍不住再次拿出来感叹一次。在他第二天早上爬起床的时候,管家成叔已经组织了人手,把带回来地猎物,刚剥皮的剥皮,该腌制的腌制,反正该处理的,都安排了人手去做了,卫螭和谢玖就等着坐享其成就行。
        卫螭一阵欣慰,拉着夏生道:“夏生啊,多学学你父亲,以后我和夫人就不用操心了。”
        夏生连忙应道:“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向父亲学的。”
        卫螭鼓励的拍拍他肩膀,完了决定去花园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不然他这个全身酸痛一时半会儿可好不了。到了花园,却发现有一小块地方的花草被铲了,翻好了土,似乎刚浇过水。
        “花园里准备种啥?呃……咱们把医馆花园铲了种菜已经被笑话过一次,谁那么有勇气,准备再被笑第二次来着?”
        活动完回去,卫螭一边喝茶,一边问谢玖。话说,猎回来的毛皮太多,谢玖在和刘嫂合计着给全家大小做皮裘来着,快过冬了,该做准备了。谢玖头也不抬的道:“是我让铲掉的,准备种些花草。”
        卫螭讶然道:“哦,原来夫人还有此情趣,很好啊,等种出来,买几个小花盆来,移栽了放在卧室里,怎么说也是夫人的作品,咱首先就要行动上支持,是吧?”
        谢玖很是妩媚的白他一眼,虽未说话,但神情却是一片欢喜。这姐姐就是这么简单一个人,只要摸对了她的脾气,轻易就能哄得她开心,真是让人有成就感。
        刚在家休了一天,第二天,高阳小萝莉就上门来了,带了许多的猎物,说是来孝敬师傅的。妞妞也来了,不过没带猎物,而是带了王府果园产的果子来。两人碰面,一贯的电闪雷鸣,火花四溅。这一次,高阳率先发出攻击:“唷,刚狩猎归来,人人都有猎物,送的也是猎物,为何你却是送鲜果?难道你没去狩猎么?”
        妞妞瞅了高阳一眼,娇笑道:“我去没去,难道公主不知道吗?原来你眼神如此之差,连我那么个大活人都看不见,太可怜了,师丈。快给高阳公主检查一下吧。”
        卫螭摇头苦笑,当做没听见。高阳公主一滞。正欲反驳,妞妞却已先开口:“再说。正因为人人都送猎物,师丈也去狩猎了,收获也不少,如果我再送猎物,岂不是重复么?公主看我李雪雁是喜欢做笨事的人么?”
        高阳脸蛋儿一红,怒了:“你……”
        “好了,没事。没事。无论你们送什么。我都喜欢,天凉了,快进来。不要着凉生病才好。”
        谢玖微笑着和稀泥,白了某个在一旁看好戏地可恶家伙一眼,拉住俩小,温言安抚。妞妞咯咯一笑,拉住谢玖一只胳膊。撒娇:“师父。妞妞好想你。”
        高阳小声嘀咕了一句“巧言令色”之后,才贴过去。脸红红的看谢玖一眼,低声喊了声“师父”。
        谢玖叫人收起两个小丫头带来地礼物,然后便任由她们俩拉着,听两人叽叽喳喳的述说去狩猎地经历,亲自打了什么猎物,见识了啥稀奇好玩的东西,又玩了什么,吃了什么,巨细靡遗,都争着给谢玖说。谢玖微笑听着,偶尔插句言,适当的,继续把话题引领下去,让两个小丫头把想表达的东西都表达出来。卫螭看了看,便走出去,把空间让给她们,自个儿跑去炕上打盹儿去了。
        在家休了两天,全身还是有点痛,不过得去上班了。堆积了那么多天的公事,旁的不担心,估计有不少字要签。其实这厮一直没想明白一个问题,为啥现代社会的大学校长都那么清闲,整天不是去这里考察,就是去那里开会学习,为啥他就这么忙呢?
        总结了半天,厮觉得追根究底就一个原因,就是厮太自觉了,不会耍滑头。不过,话又说回来,刚建立起来地东西,可不像现代地体制那么成熟,他得抓紧点儿跟着,免得一番辛苦付诸东流。刚到学校,就迎上殷安道憨实的笑容:“欢迎回来,祭酒大人。”
        卫螭笑着摆摆手,道:“别说了,骨头都快散架了,老了,老了。有啥公事,拿过来吧?”
        殷安道笑笑,脸色一整,开始有条不紊的把积攒地公事、文件汇报给卫螭。当初他才刚来的时候,卫螭就专门教过他,该如何分类存档,该如何做秘书的工作。这小子挺聪明的,基本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做事情也扎实可靠,总的来说,除了不是美女外,算是一个比较合格地秘书。
        拜有个好秘书所赐,只一天时间,卫螭就把积攒地公事给做了一半,还剩下一半,留待明天再接着做。临下班的时候,殷安道主动道:“四叔,小侄可否能和你一起走?”
        卫螭一愣,点头同意。两人一块儿离开医学院,一道回去。出了医学院,殷安道递过来一个盒子,憨憨笑道:“四叔,这是小侄给高阳公主地还礼,昨日高阳公主给小侄送来狩猎得到的猎物,小侄又见不到公主,请四叔转交。”
        卫螭眼睛一亮,眼神全是莫名的神采,看着殷安道,缓缓道:“高阳公主经常到我府上,礼物嘛,总要自己送达才能表达诚意,你说是么?”
        殷安道挠挠头,笑道:“也是,那公主要来四叔府上的时候,请四叔提前告知小侄,小侄过去好了。”
        “好孩子,好孩子,这才对嘛。”
        卫螭笑的像只狐狸,偏偏还假装一脸单纯,笑的殷安道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赶紧道别走人。
        连着几天,做完所有积攒的公事,重又恢复了清闲,有空参与老师们的话题了。离开京城太久,如今长安城流行啥话题,卫螭都不知道了,抱定一个先听后说的原则,静听长安城如今的八卦。
        “听说傅奕大人和最经头风正健的咒法师卯上了,傅大人逼着法师咒他,法师不允,两人僵持上了。”
        “这大家都听说,老夫比较好奇的是,难道世上真有能控人生死的咒法?那岂不是成了活阎王吗?”卫螭听了半天,明白众人是在说那个叫麦哈迪的咒法师,他和傅奕的冲突,谢玖曾给他说过,两人也就此讨论过,结论很一致。而历史上,揭穿咒法师的正是反佛圣斗士傅奕傅大人,他和谢玖还是先旁观吧,风头出太多可不好。
        卫螭的心思是好的,不过,才过了没两天,就传来消息,说麦哈迪的名声已经传入宫中,引起了当朝皇上李二陛下的兴趣,李二陛下决定召麦哈迪进宫,但在此之前,李二陛下的口谕已经传来,让卫螭夫妻进宫去。
        卫螭接到口谕的时候,和谢玖对望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相偕进宫。到得宫中,等待召见,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正在极力劝阻李二陛下召见麦哈迪:“……陛下,为何那麦哈迪不敢咒老臣?皆因自古邪不压正,老臣一生坦荡,浑身正气,岂惧他邪咒恶法?老臣请陛下下旨令麦哈迪咒死老臣,老臣愿以性命相搏,向陛下证明。”
        李二陛下道:“傅卿家,你的忠心,朕明白。朕之所以召麦哈迪进宫,也是为了辨别真假。朕召了卫螭夫妻进宫,他们到过西域,问问他们再说吧。卫螭来了吗?”
        “禀陛下,卫大人夫妇正在殿外听宣。”
        “叫他们进来。”
        “是,陛下。”
        待卫螭夫妻进去,刚行了礼,李二陛下就问道:“卫螭,你说说,真有能掌人生死的咒法吗?”
        呃……看来12月份写不完了,目前正在为回乡下给爷爷过寿攒稿,到时候会请编辑帮俺更新!所以,爆发暂时不可能,更新票……高于4000字的,俺就不想了!大家随意!


       
    第十八章 咒死术
        李二陛下看到卫螭的目光,颇有点见到救星的意味,再看看笔挺挺跪在地上的傅奕,姿态坚决,再联想到他在历史上的事迹,李二陛下估计被他缠得挺头痛的。卫螭心中嘿嘿怪笑,顽固但正直外加一片赤胆忠心的老头儿,罚又不好罚,应付又不好应付,难为李二陛下了。
        “卫螭,你说说,真有能掌人生死的咒法吗?”
        正出神,李二陛下立马儿抛过来一个问题。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俩人眼中都有无可奈何,越是不想掺和的事情,咋就越找上门来呢?很郁闷。话说,佛教在中国大地上传了那么多年,历史上也曾有帝王力主灭佛,但都没有能灭绝,为啥?卫螭琢磨,除了古人对未知的自然及生老病死的敬畏外,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因为佛教的教义抓住了人心理上的弱点,给了人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和一个无法知道是否能实现的未来。
        神秘,有时候,也是吸引人的一个重要因素。神秘的未来,充满希望的未来,人人都想要。而在古代,艰苦的生存环境,封建等级的存在,让普通老百姓无力改变自己的现状,这种无力慢慢变成了一种麻木,只能寄希望于所谓的下辈子。还有一部分人,因为做了某些事情,便信奉佛教,寻求心理上的宁静,或是避世的借口。卫螭心中暗自嘘嘘,在发达的现代,佛教徒的数量也不少,更何况是古代,要灭佛,谈何容易。不过,这个什么掌人生死的咒法,他倒是觉得挺有意思,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就只能面对。话说,问话的是当今皇帝陛下,看情势也容不得他避开。
        卫螭挠挠脸,道:“曾经听说过这种东西,不过。我们在海外听过的,并不是叫什么咒法,而只是一种方法,不知道那位麦哈迪咒法师用的是不是我们听过的那种。”
        听到卫螭说的话,李二陛下脸上不动声色,看不出想法,倒是傅奕老头一脸惊奇,看卫螭的目光。很警惕。嘴唇蠕动,似乎想说话。但碍于李二陛下,不敢贸然开口。
        李二陛下心中也同样惊奇,问道:“说说。你听说地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命令。卫螭挠挠头,道:“记得以前曾向陛下说过,海外医学的分科,分得很细致。其中就有一科是关注人的心理的医生。我们称之为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中。有一种叫催眠术的方法,至于什么叫催眠术……呃,还真不好解释。陛下,臣不是这方面地专业人士,也只是听过,具体的,我也不懂。”
        李二陛下早就听过卫螭的专业分科学习的过程,虽然心中想知道,但却明白,就是捏着他脖子让他说,卫螭也说不出来。逐把目光转向谢玖:“卫夫人呢?汝可知道?”
        “陛下,臣妾也非专业人士,只是看过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容臣妾想想,整理一下思绪。”
        李二陛下点头应允。谢玖蹙眉凝思,回忆看过的知识,组织一下语言,道:“禀陛下,催眠术的定义,还真不好说,臣妾客观的说一说催眠术在海外大陆地发展历史吧。在海外大陆地历史记载中,催眠术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与巫术、医术结合在一起地,往往带有一种神秘的色彩,但经过悠久的发展过程,至发展出独立地心理医学,经过研究被证明巫术是原始的心理暗示和催眠,而催眠术也被剥去了神秘的外衣,变成一门需要极高技巧的方法和手段,作为心理学辅助治疗的手段之一。要严格意义上来说明催眠术,不太好定义,不如让臣妾地夫君给陛下举几个实际地例子。”
        卫螭在一旁听得入神,听到谢玖的提议,不由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怎么知道?”
        谢玖白他一眼,低声道:“你不是号称看遍古今中外无数侦探小说和恐怖电影么?某个晚上某人也曾讲过恐怖故事吓唬人。你比较会讲故事,你说。”
        卫螭嘿嘿讪笑,满脸糗色。话说,某晚闲极无聊之下,借着开故事会地名义给美女姐姐讲恐怖故事玩,结果挺意外,某美女姐姐的神经竟然无比的强韧,导致他的居心叵测没有任何效果,事后想起不由暗骂自己是个笨蛋,话说,都是医生的人,谁不是从解剖课上锻炼出来的,可没几个怕什么恐怖片。
        卫螭清清嗓子,道:“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儿,陪母亲一起去看医生,她的母亲有心脏病,在医生给她母亲治病的时候,她的母亲心脏病突然发作死去了。给她的心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导致她一直回避去看牙医,牙痛的时候也忍着。然后过了许多年,曾经的小女孩儿慢慢长大,出嫁成家,相夫教子,家庭幸福。有一次她的牙疼非常严重,被家人带去看牙医,等牙医帮她治好牙齿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死了。据检查,除了她的牙有毛病外,她的身体非常健康,并没有任何疾病,她是被她童年时陪母亲看牙医的经历给害死的。从心理学上来说,当时的她,年纪幼小,还不明白事理,母亲的死亡,给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记——看牙医是会死人的!虽然后来长大了,但是这个印记还是会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就是因为这个印记,导致了她的死亡。而这个印记,在心理学上,称为自我催眠或是自我心理暗示,也是催眠的一种,不过这个是自我暗示的结果,而不是他人施与的结果。”
        傅奕和李二陛下倒吸了一口气,很古怪的看着卫螭,卫螭憨笑一声,赶紧道:“别误会,我可不会催眠术,只是听过这些故事,知道有这个东西而已。其实,催眠术也不是万能的,也不是谁都能被催眠的,比如说。精神意志坚定的人,对施术者存有戒备心的人,这些都是很难被催眠的人。我看书上说,催眠术的施与,有严格的要求。首先要接受催眠的人,精神上、肉体上都放松,否则,很难成功地。”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卫螭皱眉想了一阵,道:“为了解开陛下和傅大人的疑惑,我再讲一个不成功的例子。有一个人,他懂得催眠术。且非常高明。为了报仇吧,化妆潜入仇人的身边。经历了很长时间,取得了仇人的信任,借机对他进行了催眠。对他进行强烈地心理暗示,让他自己设置陷阱,杀死自己。第一次,仇人设置了陷阱,并触动了机关。但是。在触动机关的时候,他的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陷阱的方向,身体无意识的避开了要害。那人不甘心,再次催眠仇人,仇人也按照他的暗示再次设置陷阱,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避开了,连续三次,每一次都是在关键时刻被仇人避开了要害,且,每次仇人见到那人的时候,心里都会产生恐惧,下意识地开始回避那人,那人再没了催眠地机会,最后反而暴露了自己,被仇人捉拿。”
        说到这里,卫螭停下,李二陛下和傅奕一脸沉思,李二陛下道:“卫螭你的意思是,在这个事例中,之所以仇人每次都能避开要害,是因为他不想死地缘故,所以无法被成功催眠?”
        卫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二陛下,连忙点头道:“陛下英明,正是如此。除非是傻子或是真正想死的人,否则谁会愿意自己杀死自己!所以,那人地催眠根本就是失败的。”
        这么一说,李二陛下和傅奕的神色才放松下来,卫螭在旁嘿嘿傻笑,道:“以前臣也觉得催眠术很可怕,后来明白其中的过程后,反而觉得没啥了。神秘的、未知地东西,往往容易产生恐惧之心。”
        谢玖接着道:“陛下,臣妾还曾看过一些记载。在海外地历史中,也有某些宗教利用催眠术来展示所谓的神迹地。比如说,在海外大陆,某个少数民族中,曾有一种叫骨指术的神秘杀人方法,用以惩戒背叛者和冒犯他们的人,号称中者必死。但是,后来证明,这种杀人术,死的人都是深信骨指术能杀人的人,而没死的都是对此心存怀疑或是根本就不相信的。这是海外的文献记载的实例,至于麦哈迪神师是什么的,还请陛下圣裁。”
        卫螭赶紧接道:“没错,陛下,我们夫妻知道的都说了,不过都是从书上看来的,麦哈迪的是不是催眠术,我们就不知道了。”
        李二陛下瞪了卫螭一眼,心中暗骂滑头,沉吟不语。这时,傅奕连忙大声道:“陛下,臣再次请陛下下旨让那麦哈迪咒臣死!臣绝不相信世上真有能掌控别人生死的咒法!”
        李二陛下又是一阵犹豫,道:“傅卿,汝乃朕之重臣,不可轻易涉险。”
        傅奕却坚持,固执的要以身试验。卫螭和谢玖在旁边默默看着,也不说话。他们不想做反佛的圣斗士,封建社会的宗教势力貌似都蛮大的,他们两口子可不是浑身王八之气的主角,梦想着一朝改变整个社会的看法,他俩从来没妄想过与整个社会为敌,那可不是小老百姓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就是这个可是!可是,事实往往比想象的来的残酷。因为傅奕的一句话,卫螭两口子再次被拉出来了。傅奕说:“卫大人,卫夫人,你两位是见识过的,以二位看,老夫是不是最佳人选?”
        卫螭那个汗,话说,当做没有他这个人不成么?与谢玖互相同情的对望一眼,卫螭叹息似的道:“傅大人的意志,无疑是坚强的,又对那位麦哈迪神师持有疑虑,或许可以试试。”
        说完,卫螭在心中暗自念叨:傅奕大人啊,俺可是根据历史记载才对你这么信任的,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不然,只有俺上了。峨眉豆腐。
        李二陛下深沉的看了卫螭一眼,妄图用帝王的强大气场给卫螭压力,卫螭还真感觉到了压迫感,搔搔脸,苦笑:“如果陛下担心,也可以让臣去,反正臣是绝对不信的!”
        除非那麦哈迪能让人穿越!不然,他还真不相信有人能控制别人的生死。
        李二陛下又瞪了卫螭一眼,在殿内来回走了两趟,傅奕连忙道:“陛下,这是臣的提议,应该由臣去!何况,臣如今已年过八旬,死不足惜,卫大人年轻有为,不能因为臣的建议而有个三长两短!请陛下下旨!”
        卫螭楞了一下,这老头还挺正直。李二陛下叹了口气,道:“傅卿,你就是如此固执,也罢,朕准了!傅卿去!朕会下旨,如若傅卿真有个三长两短,朕就让那麦哈迪陪葬!”
        李二陛下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这还是卫螭第一次见李二陛下如此,吓了一跳,果然是当皇帝的人,气场无比强大不说,凶狠起来的气势,也不是一般吓人,是相当吓人。说定之后,李二陛下就下旨召麦哈迪第二日进宫。卫螭夫妻和傅奕先回家,明天再来。回去的途中,卫螭想了想,拉住傅奕,低声交代道:“傅大人,你回去之后,可以照着镜子,默念咒死术是假的!记得多念几遍,算是比较简单的心理暗示法吧。我就只会这个,傅大人请努力!”
        傅奕严肃的脸孔,终于露出一个笑容,道:“多谢卫大人指点,老夫感激不尽,不过,老夫用不上,在老夫心目中,从不信所谓的域外妖僧,用不上卫大人的方法。所谓的佛,不过是一群目中无君无父无子的骗子的虚妄之言罢了。佛教,传自极西远域……”
        傅奕拉着卫螭,又是一通斥骂佛教的话语,听得卫螭那个满头冷汗啊,赶紧打断他道:“呃……那啥,傅大人啊,我家目前还没有信奉佛教,咱不在你的革命范围,呃,先告辞了,明天见。”
        说完,也不顾傅奕的反应,拉着谢玖逃之夭夭。好可怕的革命意志力,如果傅奕生在革命年代,肯定又是一个坚定的革命战士,革命的中间力量,可惜了。

       

    第十九章 所谓的主角模式
        传说中的咒死术施展的过程究竟如何呢?想到这个问题,卫螭心中确定有些蠢蠢欲动,这厮一直觉得,身为穿越者最爽的一点,不是因为预知历史的轨迹,也不是明白更多领先的知识,而是能亲身参与到历史事件中。
        相比卫螭的兴奋,谢玖就显得比较沉静,唇角挂着一丝淡笑,目光柔和的注视着某个满脸得瑟的家伙,与他一起进宫去。待到宫里,一干重臣已经在座,傅奕满面红光,故作严肃之态,与殿中众臣侃侃而谈,说的无非就是所谓的咒死术都是假的。正说着,见卫府小俩口进来,居然拉上卫螭壮声势:“……卫大人夫妇见多识广,他二人与老夫也是一般看法,所谓的咒死术,都是假的,不过是妖言惑众的手段罢了,说开了也就是医学手段的一种,对否?卫大人。”
        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卫螭满眼无奈,谢玖满眼笑意,轻轻推了推卫螭的手臂,卫螭只能端着一张看似灿烂的笑颜,答道:“确实如傅大人所言,所谓的咒死术,很有可能只是一种叫催眠术的医学手段的运用,只是因为带有浓厚的宗教神秘主义的色彩,所以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莫测高深,其实说开了就是一种手法的运用。对不了解的,说不清楚的东西,人们往往抱持着一种恐惧心理,本来很简单的东西,因人的恐惧心理被一再的放大,最后自己被活生生的吓死。”
        卫螭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谢玖一派温婉恬静地态势,依着他而坐。卫螭坐下后。干脆顺着傅奕的话,扯了开去,先给殿上的众人做个心理建设也好,免得等会儿那麦哈迪施术的时候受到影响。
        “陛下驾到!”
        说了一阵。李二陛下驾到,众臣连忙跪迎。卫螭觊眼看了看,长孙皇后携后宫所有地妃嫔也来了,太子承乾、李治、李贞、李慎几个跟后面,鱼贯而入,公主却没了几个,都是成年的,像兕子那样的小萝莉,没被带来。
        众人礼毕,各自入座后。李二陛下向旁边的小黄公公略一示意,小黄公公立即心领神会,高声传旨:“宣咒法师麦哈迪觐见。”
        那麦哈迪早已在殿外等候。听到宣他走了进来。神态安详从容,眼睛开合间隐现锋芒,面上却是平和之态,打揖行礼:“贫僧麦哈迪拜见大唐皇帝陛下,祝愿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李二陛下道:“平身。朕近日听闻不少关于法师的神奇轶事,不知法师从何而来?是何国家之人?”
        麦哈迪行礼,低声恭敬的答道:“回陛下,贫僧乃是出家之人,既无家,何来国之说?”
        众臣听得看了麦哈迪一眼。傅奕老头嘿嘿冷笑,李二陛下不动声色,道:“法师好高的境界,让人钦佩。不知法师又为何来我大唐?”
        麦哈迪谦恭道:“回陛下,西域诸国皆说传东土有一强国大唐。君主贤明,臣民勤奋善良,是为福地。既为福地,自应得我佛眷顾,贫僧身为佛门子弟。理应弘扬佛法。度大唐善男信女得成正果。”
        李二陛下又道:“尔等佛门不是宣扬戒杀生吗?为何法师却又身怀咒死之术?何解?”
        麦哈迪神色未见慌乱,继续平和的道:“陛下。世间有善男信女,亦有不敬我佛,行尽诸恶,造下无边业障,不肯皈依我佛的恶魔,慈悲手段无法渡化,亦需昭显我佛雷霆霹雳手段,惩恶即是扬善。”
        李二陛下点点头,继续问话。卫螭悄悄对谢玖道:“倒是有些高僧的派头,果然,神棍都是外表看不出来地才叫神棍。”
        说着,眼神若有所指的往人群中的李淳风望去,话说,给麒麟双胞胎取名地事,这厮还历历在目,经验,总是很难忘记的。
        探听了一番麦哈迪的底细,李二陛下道:“照法师的话说,这咒死术就是佛家的霹雳手段,用来震慑诸恶?”
        麦哈迪道:“回禀陛下,正是如此。上古之前,我佛释迦摩尼即以此手段,多次震退诸恶,使得佛法得以弘扬天下。传贫僧的大师,也曾凭此法,诛除毁我佛金身、拆我山门之恶人,震退其余随从,维护我佛威严于天下。数日前,贫僧来长安途中,路遇劫匪,那般劫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品贫僧施展佛家慈悲手段无果,迫不得已施了咒死术,展佛家霹雳之威,咒死首恶,渡得其随从皆幡然悔悟,弃恶从善。之后,贫僧才解除首恶贼首的咒死术,令他复活。经历生死之后,首恶也得以悔悟,愿意向善,发誓跟随贫僧左右,聆听佛家妙谛,以修正果。”
        麦哈迪侃侃而谈,说的,无非就是咒死术过往辉煌的历史。谢玖拉了拉卫螭衣袖,低声道:“他开始做心理建设,借机对众人施加影响哩。”
        卫螭点点头,正欲说话,殿内的一位做武官打扮,长相敦厚地男子行礼道:“启禀陛下,麦哈迪法师如此说,那山贼首领必然跟随在他的左右,何不宣那人上来,以为佐证?”
        卫螭心中暗骂笨蛋,白了丫一眼,他认识这人,还收集过人家的墨宝,也算是一个历史名人,叫张亮。李二陛下似乎有些意动,正欲同意,卫螭连忙道:“陛下且慢,臣有话要说。”
        “你且说来。”
        “是。陛下,今日宣麦哈迪法师觐见,乃是为了请法师展示咒死之术。既然法师刚才言之凿凿,就不用再宣那啥山贼不山贼的了吧?还请陛下下旨,请麦哈迪法师展示其神乎奇技的咒死术,以正视听。”
        李二陛下闻言,想起卫螭昨天说地那些话。明白他说话的用心,颔首道:“子悦言之有理,如此,麦哈迪法师。就请汝为朕及诸位臣公展示一下你那神奇地咒死术,让朕等一观佛家霹雳手段。”
        麦哈迪见无法推托,逐干脆道:“遵旨。陛下,不知何人愿让贫僧下咒?”
        说着,微垂的眼帘开启,眼神锐利的扫向殿中众人,还别说,真有点威势。卫螭低声喃喃道:“看来神棍还要擅长给人施加心理压力。”
        谢玖抿唇一笑,拉了卫螭一下,示意他严肃。卫螭心中无声笑笑。学谢玖般,故作严肃状。这边,李二陛下已笑道:“朕地老臣子傅奕一贯对朕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所谓地咒死术是无稽之谈,一再上书让朕废除佛教。难得今日有高僧愿意施法,法师就给他下咒,让那个顽固的老头体验一下佛家地霹雳手段。”
        傅奕站起,冷冷看了麦哈迪一眼,躬身行礼,朗声道:“谢陛下夸奖,臣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这是臣子应做之事。”说完。转向麦哈迪,冷笑:“麦哈迪法师,又见面了,请法师一展神技吧,老夫生死自负。陛下和我大唐诸人,绝不会因此而找法师半分麻烦。”
        麦哈迪细细打量傅奕几眼,突然温言道:“傅奕大人,你屡次叫贫僧对你施以咒法,贫僧一再婉拒。大人可知是何故?”
        傅奕昂然道:“老夫知道。是因为老夫从未相信过任何佛法神迹。不信这世间真有所谓佛的存在,且老夫生性坚毅。即如我王所说的,老夫是个固执的老头!”
        麦哈迪听了却摇头淡笑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傅老大人,贫僧之所以一再拒绝,不仅是因为傅奕大人为人正直,并无甚大的恶果,本着佛家慈悲为怀之心,傅奕大人并不应该被施予咒死术,这是其一。其二,傅奕大人年老体衰,灵魂也已是老年之态,十分之脆弱,恐经不起生与死的煎熬,撑不到贫僧施展还魂术的时候。故,贫僧建议,不如换一年轻力壮之人来。贫僧数日前曾耳闻,贵国的医学院祭酒卫螭卫大人,乃是从海外途经西域归来之人,见多识广,不如请他来,如何?”
        这个提议,让众人都是一阵惊愕,卫螭一怔,手扶着额头叹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地主角模式?不去招惹丫,丫都自己找上门来,做主角真喵喵的不容易。卫螭在这里感叹,谢玖却满目寒光的瞪视着那麦哈迪,回头宽慰卫螭:“别担心,主角模式还有一种更强大地,主角永远不死,不是吗?”
        卫螭汗,如果不是现在人太多,又不好隐蔽,还真想凑脑袋过去亲他家可爱的太座大人一下,用眼神充分表达了意愿,惹来领导同志又娇又媚的白眼两大颗之后,卫螭起身,笑道:“我就是卫螭,麦哈迪法师是吧?成啊,要找我试验咒死术我没意见。”
        “四郎!”
        “卫小四!”
        卫螭话才刚落下,李绩、程知节、尉迟恭三人就跳了起来,程知节更是跳了过来,一个脑瓜崩儿直接落到卫螭头上,斥道:“你老子没来,我们仨还在呢,啥时候轮到你小子逞能了!那谁麦哈迪,要找卫小四,先问问我老程的板斧同意否!”
        说罢,怒目圆睁,杀气腾腾的怒视着人家,手指掰得吱吱直响,倒像个传说中的杀神。那麦哈迪估计也从未见过这般无赖得理直气壮的家伙,脸孔一白。卫螭也被吼得一阵耳鸣,心中热腾腾地,心中暗自计较,以后如果程老头再欺负他,他会不仅百忍成钢,一定千忍万忍,不再忽悠人家了。
        傅奕见机道:“麦哈迪法师,这位程知节大人,乃是我大唐有名的大将军,率军杀敌无数,亲手杀死的敌人,骨头都能从长安堆到吐谷浑去。卫大人乃是他最疼爱的侄儿之一,如有三长两短,法师可能担待得起?”
        语言中,威胁地意味显露无疑,程知节配合的龇牙咧嘴,做杀气腾腾状,卫螭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内心颇为纠结,其实他想告诉程知节,他现在不叫杀气腾腾,倒像是脸皮抽筋儿外加牙疼病犯,不过,考虑到程知节对他来说颇为高强的武力值,厮只能在心中暗自念叨。
        麦哈迪颇为戒惧的看程知节一眼,道:“既然程将军心疼晚辈,那贫僧只好对傅大人施术了,傅大人,您年老体弱,如有意外……”
        傅奕老头性子急,已急急抢道:“如有任何意外,老夫自负,请陛下和殿中诸公作证!”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肃然道:“朕作证!麦哈迪法师,请吧。”
        “傅大人,信则有,不信则无!”卫螭觊眼看了看程知节、李绩、尉迟恭三人一眼,无奈的对傅奕喊了一嗓子。傅奕心领神会,笑道:“请卫大人放心。麦哈迪法师,请,老夫已准备好了。”
        在大唐君臣地见证下,麦哈迪当着众人的面,对傅奕施以咒死术。施术的过程,说真的,一点都不花俏,甚至很简单。就是麦哈迪捏了个手势,念叨几段听不懂的咒语,手指指向傅奕眉心,轻轻转动,一声暴喝:“我佛慈悲,诸恶做尽者还不速速归来!”
        当他念完,众人满面紧张地望向傅奕,却见傅奕面带冷笑,犀利而又自信地眼神迎着麦哈迪,款款站立着,面色红润,充满光泽,精神头好得能去做脑白金的广告模特,未见半点咒死术对他地影响。
        反倒是施法的麦哈迪,见傅奕满面红光,眼中布满不可置信,脸色破败,突然变成血红,双手抓着脖子,似乎呼吸困难的样子。
        卫螭一见,和谢玖对望一眼,俩人抢上前去,一个摸脉搏,一个听心跳,却已无力回天,齐齐摇头,迎着殿上众人疑问惊奇的目光,卫螭叹道:“他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第二十章 平时多看书
        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这话让殿内众人,上至君王,下至侍从都露出满脸雾水的表情来。李二陛下当先问道:“子悦,此话怎讲?”
        卫螭挠挠头,道:“回陛下,这是臣的推测。一般来说,宗教传承下来的譬如咒死术这样的手法,都有一种反噬的说法,用以警戒弟子不要滥用,肆意加害别人。看麦哈迪的样子,又是佛门弟子,佛门更比其他宗教戒杀生,规矩应该更严厉一些,一直有人在旁边提醒、警告说如果咒法失败会如何如何,听多了也就不知不觉的相信了,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催眠,所以,麦哈迪做法失败却把自己吓死了,大致就是这种缘故吧。”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李二陛下道:“看似神奇,原来说穿了也不过是个很简单的手法运用罢了,催眠术端是神奇。”
        卫螭叹道:“是啊,很神奇,就算是在医学发达的海外,也没有人能真正说清楚催眠术究竟是什么。臣也就是好奇看过基本浅显的,关于催眠术的杂书而已。我们一族的学习观念都倾向于手艺类,总认为有一门手艺伴身就饿不死,对这种玄乎其悬的催眠术,还真没人去学,遗憾。”
        卫螭这话倒是没吹嘘,是大实话来着。当年,他考上医大的时候,他家老娘就彪乎乎的宣称,百无一用是书生,去学门手艺总比去傻读书的那些书呆子强。老娘说,他们卫家是普通人家,养不起书呆子,有门手艺总是好的。在老娘的观念中,医生也是一门手艺,比木匠精贵,但本质一样。卫螭有时候想起,也会赞同老娘的话。人家木匠是拿凿子和木工刀,他是拿镊子和手术刀,本质都差不多。
        在大多数中国百姓的朴素观念中,有门手艺总不至于饿死,到哪里都能讨到活路。这种观念,延传了数千年,在场的人都能理解,也不疑有他。解说清楚了,众人对麦哈迪的死也不再觉得惊奇,李二陛下吩咐人带下去葬了。毕竟死者为大,然后昭告天下,这所谓地咒死术都是假的,提醒百姓不要再上当受骗。
        李二陛下说话的时候,眼神却瞟向太子和诸位王子的座位,似乎想把几人对麦哈迪死亡的反映收入眼内。卫螭看得默叹不已,做皇家孩子太不容易了。正感叹中,傅奕突然直挺挺跪下,拿出一篇早已写好的疏奏,哀求道:“陛下。你已经看到了,这佛门子弟不过是招摇撞骗之徒,欺君罔上。无国无家,留不得呀,臣再次恳请陛下灭佛。”
        李二陛下看了傅奕一眼,小黄公公连忙把傅奕的疏奏接过呈给他。李二陛下随意的翻了翻,略一沉吟,道:“承乾,还有诸公留下商议国事,子悦,你也来。”
        卫螭被抓了壮丁,谢玖只得先行回去。到得立政殿。卫螭到自己位子上坐定,静静听众人说国事。刚做下没两分钟,李二陛下就把傅奕的疏奏给发下来,叫大家传承着看看。傅奕的疏奏上,说地还是他一贯的观点。还是从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儒家伦理道德为基础,引经据典,截取历朝历代的事例,从上古三皇五帝时代说到了刚灭亡的隋朝,直斥佛教的诸般教义。
        全篇都是文采斐然的文言文。通篇的繁体字。卫螭的学问数年如一日。平时看医术,对照着说文解字啥的边看边学还能看懂。遇上这样没对照,直接就是人家认识他,他不认识人家。草草看了两眼就赶紧传给下一位去了。
        “诸公有何看法?尽可说。”
        等众人传阅一遍,李二陛下朗声道。房玄龄道:“陛下,傅大人疏奏所言,言之有理有据,只是,这天下信佛者众,要灭佛,难,难,难!”
        长孙无忌接着道:“是啊,陛下,玄龄说的是。且禅宗少林十三棍僧曾与陛下有旧,陛下曾下旨嘉奖,如今说要灭佛,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说陛下忘恩负义么?难,难,实在难。”
        朝中两大重臣都说难,傅奕跳出来道:“长孙大人,房大人,正因为难,才显出陛下灭佛地重要性。如若再任其发展下去,天下男子皆剃头做了和尚,谁来为我王征讨天下,谁来为我王开疆拓土?谁来为我王增加赋税?长此以往,何以为国?何以为家?”
        “卫螭。”卫螭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李二陛下却突然点他名字。
        “臣在,陛下有何训示?”卫螭连忙答话,心中暗自打鼓,不会是走神被发现了吧?话说,根据以往经验,开会的时候,领导同志最讨厌的就是下属走神了。
        李二陛下问道:“汝所在海外国家,可有佛教?又是怎样对待地?”
        李二陛下这一问,众人眼睛一亮,皆看向卫螭。卫螭挠挠头,老实的道:“陛下,佛教流传很广,不止我大唐,就连海外国家,那也是有的。至于对待佛教的方法,老实说,臣不认为海外国家的方法能在我大唐适用。不过,海外的诸多先贤也曾就佛教的历史发展等问题做过研究,有本书似乎说过,灭佛不可取,容易造成动荡,抑佛方是正道。说是百姓之所以信奉佛教,是因为自身的需求未得到满足,说人生在世,说白了不过就是衣食住行四字。如果这些能得到温饱满足,则佛教的蛊惑力就不会那么大。”
        “抑佛?!怎么个抑法?”
        傅奕急急的追问。卫螭道:“曾有句话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唐地和尚也是唐人,都是陛下的臣子,大唐的寺庙都在大唐国境之内,也是陛下的土地。既然是陛下的土地,那是否还应该免赋税呢?天下庙宇众多,各庙宇都有自己地寺产,还多数都是良田,荒芜了或是不收赋税,是不是都有些可惜?另外。陛下一族乃是古时圣贤仙人的后裔,当年先贤立道,后世子孙稍稍继承发扬一下,尽尽子孙本分,也是无妨的吧?百行孝为先。”
        卫螭说完,眼睛骨碌碌转着打量殿上众人地表情,当年先皇去世的时候,都有人敢指责李二陛下未尽到孝道,他这样提点一下,应该没有事吧!话说。立政殿内地大唐君臣,谁不是老谋深算、狡猾如狐之辈,只是受限于经历和眼界,思维还不够开阔,卫螭一向有自知之明,提点一下就成,具体地策略制订,那就是人家的事情了,与他无关。
        话说,当年他在太极殿闹地那个公主和亲的事情。还有关于高昌国的问题,这些老谋深算的老大人们就想了巧妙的、合理地,让他国无法反驳的理由给弄了出来。给国子监的那些留学生调整学习科目的时候,人家不还是感激涕零么。所以说,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这些老大人的,他说了该说的就赶紧退让吧。
        有了卫螭那一番话的启发,诸位大臣们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关于抑佛扬道的方法倒是数不胜数,大家都擅长这个,只是。关于开始征收天下道观庙宇的赋税问题,却卡壳了。卫螭听了半天,说白了就一句话,大唐君臣都有些磨不开面子。堂堂大唐帝国,号称贞观之治的盛世。居然穷到要向出家人征收赋税地程度,这是不是太丢面子了。众人都纠结于这个问题。卫螭赧然,难怪刚才他说的时候,众人都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敢情他地这个提议。让众人都以为他脸皮其厚至极。
        形象岌岌可危。卫螭认为,他要做点什么。来挽回形象。咳嗽一声,卫螭道:“陛下,臣又有话说了。”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讲。”
        卫螭道:“微臣曾看过一本书,书上有一个叫清国的国家,它很强大,幅员辽阔,国力强盛,但是,到它第二代国王晚年的时候,却国库空虚,连修整河工和军饷都不够,为啥呢?因为国库里的钱都被大臣借走了。于是啊,那国王就派人去把那些欠钱的臣子找来说,哪里哪里河工决堤,遍地的灾民,易子而食的事件频频发生,死了多少多少人,需要多少多少钱才能修缮。然后又说说军队把哪里哪里打下来了,疆土扩张了多少,抵御了多少强敌,可军士们却腊月天穿着薄衣,喝稀粥,饿着肚子去打战,他做国王的羞愧,可他也明白臣子们困难,一时还不上钱也没关系,他可以节省王宫的开支,把属于国王地开支节省出来,贴补河工和军饷。众大臣听得是痛哭流涕,又悔又愧,觉得对不起国王,决定节衣缩食,把欠国库的钱给还上。”
        卫螭说完,觊眼看了看,众人还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不过,这会儿,他倒是不着急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采不采用是诸位大臣的事情了。卫螭偷偷抹了把汗,幸好他看了好几遍《康熙大帝》,关键时刻,还是有东西可以拿出来忽悠一下地。
        “这个做法嘛,似乎……”孔颖达欲言又止。众人看卫螭的表情,颇为古怪。卫螭嘿嘿憨笑,老实的应承:“很管用。”
        众人一窒,李二陛下干脆挥手:“卫螭你先退下吧。”
        卫螭眉开眼笑,连忙道:“陛下,那臣告退了,各位大人辛苦,继续为陛下分忧解劳,子悦不才,先走了。”
        说完,非常开心的转身闪人,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呢!就让大唐君臣去头疼去吧,这个问题,恕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承担不起责任。
        这件事,有没有再议过,卫螭不知道,他又不参与朝政,只是,朝廷一直没批文下来,那应该就是还没有结果了。
        当时间进入冬天,长安地第一场雪落下地时候,医学院的学生们,开始放寒假,又不需要上朝地卫螭,名正言顺的窝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二虎很能干,他媳妇儿云娘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臭小子要当爹了,见谁都是一脸傻笑的德性,看得卫螭一阵好笑之余,赶紧反省,努力回忆他当年要当爹时是否也是如此德性,甚至偷偷跑去找谢玖求证。
        美丽的谢玖童鞋,毫无疑问,内在一如外在般的美好,没忍心说实话打击某忐忑不安的男人,满脸严肃的睁眼说瞎话:“夫君请放心,你当年的样子比二虎帅多了,让为妻的非常顺眼,也非常欢喜。”
        “哦,是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刚放下心来,刚开始欢喜,突然反映过来,嘿,这姐姐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那意思就是他也很傻了?!这个答案真是让人不愉快,害得厮每次看到二虎的傻笑都忍不住猛做心理建设,他卫螭就算是犯傻的时候,也是最帅的,最有气质的傻子!重复一万遍啊一万遍。
        抛开这个让卫螭小小的不愉快,卫府的小日子,总的来说,这一年也是过的红红火火的。麒麟双胞胎健康活泼,常来他家的高阳和妞妞俩小萝莉已开始向着青春无敌美少女进化,萝莉干瘪平板的身材渐渐离她们远去,少女的青春无敌,娇俏可爱渐渐长出曲线,平原经过“地壳运动”,变成了丘陵,也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庄户们在卫府英明的老爷夫人带领下,小日子过的就像芝麻开花似的,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总体来说,卫府也是幸福美满的大唐小康之家的,如果跑到离长安远点的地方,他们卫府也是可以当做豪门,富甲一方的,满足了,满足了。但是,身为主角,似乎还真有主角模式,见不得主角顺利,这不,刚乐和没几天,秦府就递来确切的消息,一个坏消息。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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