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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寒莜伶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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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御医》作者:半堕落的恶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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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箭手勋章 - 转职为弓箭手可以领取

    61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3:01:41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十四章 你要哪一个
        我……我爹不会听我的,我要这么和他老人家说,他的!”
        话说的一点气势也没有,畏畏缩缩的,呆头呆脑,愣头青的气势,半点儿都没有了。卫螭蹲在一旁,听得直摇头,俗话说的好啊,软的怕横的,横的怕恶的,恶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愣头青的气势都没拿出来,真是没有前途,前途无亮啊。
        “不管!你自己拿主意,要么被阉,要么被你爹打,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看看人家说的多有气势。卫螭频频点头,倾耳继续听。
        “只……只我爹做不了主,陛下那里呢?陛下那里怎么办?”
        “只要你不娶我,我父皇那里,我自有办法。总之,你记住,不许娶我。”
        “是。我一定和我爹说。”
        “哼!算你识相。”
        说完,拎起裙角,轻飘飘走人,还剩下的一个,傻傻的摸着脑袋赔笑,人都走了,才挠着脑袋,一边回头,一边走。再看另一个人,小身板儿挺得笔直,小头颅昂得高高的,步伐走得优雅自信。卫螭再次感叹,某男真是太没有前途了。
        “师公,你在这里做什么?”
        “嗨,夫人的徒弟,你好啊。”某男很不正经的打招呼。
        小萝莉走的方向刚好是卫螭藏身的地方,卫螭也没想过要避开,就那么大刺刺的蹲着,脑袋上,还有几根儿枯草的草。甚至还顶了一片树叶。说他不是偷听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卫螭站起身,拍去头上地草和叶。笑眯眯地道:“大家都去打猎了,我闲着没事儿,出来转转,可能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这不,到哪儿都碰上人家的秘密谈话。真是过意不去啊。”
        高阳小萝莉,脸孔通红,表情又委屈,又气愤地瞪着卫螭,像头小母狼,倔强得很可爱,没有威胁。如果是妞妞,这会儿肯定又娇又软的扑过来。抱着卫螭撒娇,所以说,高阳就是太那啥了一点,不懂得看形势啊。
        高阳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卫螭眼圈一红,小声道:“师公都听到了?”
        “嗯!虽然没听全。但大概经过也知道了。”
        “不要告诉师父,好不好?”
        难得高阳小萝莉愿意求他一次,卫螭心中那个得意啊,不置可否,笑问:“为啥?说说原因,师公我参考看看,说不定……啊!啊!哭啥,我又没说要告诉你师父,喂喂,别哭。”
        小萝莉蹲下,抱着双膝,脸埋在臂弯里,呜呜哭起来。卫螭一阵手忙脚乱,赶紧掏出手绢去哄人,他可没有欺负小丫头的习惯。
        “人家不要嫁给房遗爱那个愣头青,他除了一身蛮力,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个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敏儿不要嫁给那样的人,敏儿不是故意要去威胁他的。呜呜……”
        “呃……这个问题,你还小吧?现在考虑,是不是早了一点儿?”
        “明年我就十四岁了,父皇说,十四岁就把我嫁给房遗爱。师公,人家不要啊!呜呜……敏儿没娘,连个好夫婿,也没人帮我做主!”
        汗,这话说地。卫螭一阵头痛,也跟着蹲下,拍拍小萝莉的脑袋,不过,被妞妞给骗多了,下意识的,脱口问了一句:“你是真哭的吧?不是骗我的吧?”
        小萝莉推开他的手,抬头等他,确实有哭,还哭得很伤心的样子,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他,自个儿很可怜的,偷偷抹眼泪,无声地抽泣。看样子,还真是触到伤心事了。
        卫螭默默叹口气,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席地而坐,也不管高阳愿意不愿意,手掌按到她脑袋上,笑道:“你这小丫头,就是这点儿小脾气不招人喜欢。”
        “又不要你喜欢,我有师父喜欢就够了。”凶巴巴的,硬作坚强的表情和语气,偏偏眼睛里又是大大的两包泪水。
        卫螭叹道:“你这小丫头就是不可爱,成天逞强,妞妞多可爱啊,你看人家,该示弱地时候,决不假装加强,你看看你,明明很难过,却要装坚强,别扭不?”
        “妞妞可爱,师公为何不去找妞妞,在我这里做什么!”
        卫螭坏笑,调侃道:“我怕我走了,有个傻丫头一个人躲着哭鼻子。”
        “我才不会!”
        “不会啊?那就好,先把眼泪收了,难看。”
        手绢再次递过去,这次,高阳没再拒绝,接过,狠狠的瞪他一眼,报复似地,眼泪、鼻涕,全擦上去,可惜了出门时谢刚给他换的新手绢,都不忍心拿去叫人洗了,直接扔了吧,太脏了。
        苦笑着,摸摸高阳的头,虽然还是被她把手给推开,卫螭也觉得挺乐和的,这小丫头,还真是……嘿,有点儿可爱。
        “不想嫁给房家小二?嫌他没学问,嫌他没本事?”
        “嗯。我……我派人专门打听过,那个人,就是一身蛮力,挂了个军中的虚衔,文不成,武不就,只懂得吃喝玩乐,房大人的爵位,是由长子继承的,他什么都没有。”
        好委屈的语气。卫螭摇头叹笑,问:“那我们的小高阳想嫁个什么样的夫婿?说说,师公我帮你参考一下,咱有了标准、条件,才能向陛下推辞不是?”
        高阳小脸儿一红,应了一声,想了想,虽然害羞,但还是昂起头,眼中布满梦幻的色彩,满脸憧憬的道:“我的夫婿,要英俊潇洒,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师公,你在看什么?”
        卫螭仰头望着天,道:“这种人,我
        找不到。抬头看看。天上有没有。”
        “你……你……师公是坏人,欺负我!”
        好吧,卫螭太直接了。一不小心打击到人家纯纯的少女心,打击了人家对未来的美好期盼。卫螭哈哈一笑,赶紧道:“除了那些,还有什么条件?地位呢?官职呢?有啥特别地要求没?”
        高阳小脸儿又是一红,道:“我地夫婿,自然会有高官位等着他。只要他出色,一代人杰就行。”
        “嗯,要求还真是……”
        “一点都不高,对吧?”
        “是不高,只是有点儿不切实际而已。”
        “师公!”
        高阳的小脸儿又板起来了,怒瞪着卫螭,眼眶里甚至还有眼泪。看在谢的面上,卫螭也不好太欺负人家。也怕她哭起来无法收拾,那啥,不是有句话说么,平时不怎么哭地人。哭起来那可是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来着。
        卫螭又是一阵笑。笑得小箩莉都快翻脸了,才收住笑容,温和的道:“丫头,我知道你没娘,陛下又忙,来,和师公说说,你这些要求,哪里看来的?或者,谁和你说的?”
        —
        高阳怒道:“不用谁教,我自然明白的。”
        “哇,原来咱家高阳是天才来着,嗯,很难得,来,天才少女,过来给师公我看看。”
        这句话,真是让小萝莉出离愤怒了,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卫螭,不停地磨牙,很有一个不乐意就扑上去一顿撕咬的样子,越来越有小母狼的架势了。
        卫螭赶紧笑着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气,说正经的。丫头啊,我家谢常说,你没妈妈,既然拜了她做师父,那她就要负起教导你的责任。你现在还小,有些东西,受限于阅历、经验,还不明白,譬如婚姻问题,还想着找那种人才出众的,学问又好的,我问你,找了这样儿的,你打算怎么过日子?每天起床,吟诗作对,谈文论词,出口成章,把你捧手掌心上,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每天过那种不食人间烟火地日子?”
        “人家又没说要那样!师公故意歪曲我的意思。”
        “哦,连歪曲都学会了,看来和我家谢学了不少了。那你说说你的本来意思好了,我绝不歪曲。”
        高阳想了想,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来,小嘴一撅,委屈的看着卫螭,道:“师公刚才说地那么不堪,我说不出来了。”
        卫螭呵呵笑,叹道:“傻丫头,去,看看周围有人没,师公我和你说几句悄悄话。今天貌似不宜说悄悄话,咱还是先查探清楚环境再说,免得又被人听去。”
        卫螭说得有趣,高阳轻轻一笑,旋即反应过来,连忙收住笑容,勉强板起小脸儿,不悦的哼卫螭一声,不过,还是乖乖起身,和卫螭一起查探了一番,还好,看来是卫螭记错了,黄历上肯定说今天不宜偷听人家讲悄悄话,一个人都没有。
        俩人回来,重又坐下,卫螭收起玩笑地神色,怜爱的看了高阳一眼,温和的道:“小丫头,你娘不在了,不然她肯定会教你一个道理,像你说的那样,太杰出的男人,最好还是别嫁。”
        “为何?夫婿杰出不好吗?”
        卫螭拍拍她脑袋,道:“也不是不好,可是,又杰出又知道体贴人的,太少,比让我一箭射中把心的几率还小。”
        说到这个,高阳表情很古怪,刚刚哭红的眼睛,都涌上了笑意,某男倒是说的理直气壮,惩罚似的,弹了高阳额头一下,道:“这天下最杰出的人,莫过于你的父皇,你从小在宫里长大,宫里的那些娘娘们,是什么情形,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你说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样的说法儿,陛下也能算得上吧?可是啊丫头,太杰出的人,一般心气儿都高,用文雅点儿的话说,叫心怀大志。心怀大志的男人,事儿都多,成天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能天天从早到晚的陪着你,伤春悲秋,谈诗论文么?这样的人,有几个懂得主动去体贴你,心疼你的?”
        高阳张了张嘴,卫螭直接举手打断她,道:“对,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只是,看看你的周围,有机会和你成为夫妻的人里,有这样的人吗?没有,对吧?”
        高阳沉默下来,低着头,含着眼泪,一副委屈忧伤的样子。卫螭叹了口气,硬着心肠,道:“咱且不说能不能遇上吧,咱就说说你的性格。你这小丫头,要强、倔强,像头小毛驴似的,打着不走,拉着倒退,让你去让别人,包容别人,很难。你自己说说,我说的对吗?”
        高阳想了想,不服气道:“我也会让人的,只要是我喜欢的,我……”
        “行了行了,别说这种话,没有可信的依据。来,我问你,如果有你面前有两个人,一个就像你说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儒雅潇洒,风度翩翩,但是,他很忙,整天都要上差,或是要找朋友谈文论词,要与同窗好友,偶尔搞个文学聚会,偶尔搞个春游赋诗,与你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能时时陪着你,你要经常自己一个人独守空闺寂寞;另一个呢,才学一般,和气,知道包容你,你发脾气的时候,可能因为嘴笨,不会哄你,但知道让着你,不会和你计较,你生病的时候,知道亲自给你端一碗温度合适的药,亲自喂你喝,你闷的时候,会绞尽脑汁的给你解闷。这两种人,你要哪一个?”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十五章  神奇的孩子
        阳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问道:“师公,不能找一都有的吗?”
        卫螭严肃摇头:“不能。人的性格,与各自的成长环境、学识、修养,有很大关系,一般条件好的,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说孤芳自赏也好,说自傲也罢,甚至,有些会以自我为中心。家庭成长环境好的,在家里比较受宠的,一般也会有这种习性,没几个知道谦让、体贴的。这样吧,你先不忙回答我,自己观察一下好了,看看成长环境好的是怎样的人,看看不好的又是什么样的人,这一对比吧,什么都出来了。小丫头,有些东西,不对比是看不出来的,习以为常,可不是在什么方面都是好习惯。”
        最后一句,卫螭说得意味深长,高阳小萝莉听得似明非明,她还小,有些东西,没有经历过,一时间,要她理解很难。卫螭笑笑,拍拍她小脑袋,道:“走吧,丫头!我家卫文、夏生,应该烤好东西了,回去吃东西去。”
        高阳小萝莉小下巴一昂,道:“我要去找师父,才不要和你们一群臭男人在一起。”
        说完,拎起裙角,向长孙皇后营地去,小身影,挺欢快,像只奔跑的小鹿,朝气蓬勃,卫螭笑眯眯的看着,随口长叹:“丫等就是八九点钟的太阳,俺等日正当中,都是新一代,新一代!”
        嘿嘿怪笑两声,拍拍身上的枯草与树叶,转身回营地。就他出去闲逛的这么一会儿。大虎二虎已经送了两趟猎物回来。看营地前堆得高高地一堆,卫螭一阵无言,要是他现在就成立一个动物保护组织。会不会被人活活打死?!这个想法太有挑战性,不过没有可行性,放弃。
        如今卫文地烧烤手艺已经出师,卫螭基本就闲人一个,自个儿拎壶葡萄酿,爬上树丫。跨坐着,一边美美的喝着小酒,一边眺望远方,胡思乱想,挺美的小日子,挺美地郊游。
        “卫大人!”
        刚喝了两口,树下就响起甜脆软糯的童音,低头一看。兕子那小萝莉正站在树下面,冲着他挥手甜笑,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好羡慕的看着他。娇声道:“上面好玩儿吗?”
        很期待、很羡慕的眼神和语气。迎着侍卫想杀人的目光,卫螭赶紧道:“别。我这就下来了。”
        赶紧把酒瓶一扔,溜下树去,迎着小兕子可爱的笑容,想起给她准备地礼物。前年的这个时候,给她送过一个扫晴娘,去年因为忙碌的缘故,没给她任何礼物,今年可不能再忘记了。在给家里的俩小宝贝做婴儿车的时候,想起妹妹小时候玩过的小三轮车,给她做一辆,让人推着走,也是挺好的玩具。
        想到这个,卫螭欢喜的笑道:“小公主等我会儿,我又有礼物送给你了!”
        “真地吗?兕子喜欢卫大人的礼物。”
        “当然,来,闭上眼睛,捂好眼睛,不叫你的时候不能偷看哦。”
        “嗯!”
        小兕子很乖的,用小手遮住眼睛,等着卫螭去把礼物拿来。卫螭赶紧跑去马车,把坐好地小车拿出来,献宝般的拿到兕子地面前,笑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兕子放下手,看到小三轮车,不由一奇,问道:“这是什么?给兕子的吗?”
        “当然!这就是给小公主你的礼物,来,坐上去试试。”
        坐垫的位置,在木头座椅上,他家招弟给缝了一层垫子,软软的,座椅背后,特地装了一排稍高的护栏,既可以护住骑小车的人,又可以在后面推着她跑。
        卫螭笑道:“来,坐上去试试。”
        把小兕子抱了坐进去,教她掌控方向的方法,小兕子很聪明,一教就会,卫螭现在后面慢慢的推着她试了几步,见她掌握的好了,才慢慢加速,推着她满场飞奔。
        秋猎的营地,是专门建立的,很平整,因为要跑马,地面也压得比较结实。隔狩猎场还有段儿距离,不然,营地就在狩猎场附近,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进山,那还打屁的猎,猎物早就被吓跑了。
        宽广的场地上,卫螭推着小兕子满场飞奔,满场都是卫螭和兕子的欢笑声,引得没去狩猎的一群女眷不停张望。
        谢当然也看见了,看着卫螭开怀的笑,看着小兕子的天真可爱,谢微微一笑,她喜欢卫螭这样的状态,让人看了,不知为何,很舒心,很温暖。
        “晋阳公主坐的那个是何物?又是卫家四郎做的新物件么?”
        谢温和的道:“是的。给我们家孩子做婴儿车的时候,也给晋阳公主做了一辆小三轮车做玩物,幸好小公主喜欢。”
        长孙皇后笑吟吟的看着远处和卫螭一起玩闹的兕子,眼神慈爱,道:“子悦赤子心怀,和气可亲,宫里的孩子们,不论大小,都喜欢与他相处。”
        “姐姐说的是,孩子们都很喜欢卫大人呢,经常问卫大人何时进宫,要听卫大人讲故事。”
        韦妃捂着嘴,轻笑着说道。谢淡淡一笑,垂首,道:“四郎可能天生就有孩子缘,孩子都喜欢和他亲近。”
        长孙皇后的目光从远处收回,看了婴儿车中,刚睡醒一觉,让奶娘喂饱了的麟麟一眼,笑道:“这孩子,眼睛又圆又大,灵活有神,只怕将来,性子也和他父亲差不多。”
        谢淡笑:“承娘娘吉言,我也希望他将来能像他父亲一般。”
        “来,本宫抱抱。”
        谢微愣,抱起婴儿车里的麟麟,略微有些犹豫,道:“麟儿认生,娘娘多担待。”
        长孙皇后笑着接过,慈和的道:“本宫明白,试试吧。小麟儿。可不要和本宫认生
        说也奇怪,除了家里人之外,谁抱都只抱一会儿就开始哭的麟麟。被长孙皇后抱过去后,睁着黑漆漆、圆溜溜地眼睛看了半天,居然没哭,只是显得有些怕生地样子,乖乖的,不再像在谢怀中那么爱笑。那么和气的性子,被长孙皇后抱在怀中,几乎一动不动。
        “呀,看来这孩子和娘娘投缘,娘娘抱地时候,居然不认生了。”
        义母略带惊讶的笑道。长孙皇后神情欢喜,点头,笑道:“秦老夫人说的是。看来这孩子和本宫投缘。”
        “啊……啊……弟……弟弟……”
        被奶娘拉着的小新城公主,见母亲抱了个小婴儿,挣开奶娘的怀抱,一骨碌跑过来。小手指着麟麟,口里不甚清楚的说着一些单音字。跑到长孙皇后身边。似乎很好奇,伸出小手,去摸麟麟。
        —
        “娘……娘……抱!”
        长孙皇后把新城小公主搂怀里,单手抱着麟麟,新城小公主依偎着母亲,和麟麟大眼瞪小眼,突然挣开母亲地手,扑过去,冲着麟麟粉嫩的小脸蛋儿,吧唧啃了一口,麟麟“呜哇”一声,哭了起来,新城小公主却咯咯笑了起来,欢快的拍着小手。
        在场的大人都是一愣,麟麟一哭,麒麒也不安分了,也跟着哭起来,谢连忙从长孙皇后手里抱回麟麟,和奶娘一起,哄着小姐弟俩,一阵手忙脚乱,初次做母亲,没有经验的缺点,显露无遗。
        新城公主还什么都不懂,只是天真地笑着,扭股糖似的,依偎在长孙皇后的怀里。
        长孙皇后若有所思的目光,扫了谢怀中地麟麟一眼,又看看怀里笑得天真无邪的新城公主,笑道:“小调皮,把麟儿给逗哭了。”
        这边大的笑,小的哭,热闹非凡地时候,卫螭那边也不轻松。这次秋猎,太子承乾监国,李二陛下带了长孙皇后,宫里所有嫔妃一起来,附带一群还未到独立开府年纪的正太、萝莉们。
        见兕子有卫螭给做地新玩具,都跑过来,一脸艳羡,一脸渴望。卫螭不知道他们也会来,就只做了一辆小车,只准备哄小兕子,这会儿,孩子们都聚在一起,玩具却只有一个,心情,真是又尴尬,有过意不去。
        小兕子那孩子,性情好,天生的善解人意,见大家都来了,便下了小车,主动把玩具让出来,给大家一起玩。
        推车的,变成了侍卫,所有的正太、萝莉们,一个个轮着上去玩,小兕子这主人,反而没得玩了。卫螭牵着她,蹲在场边,爱怜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小兕子冲卫螭可爱一笑,强忍着不把眼睛溜过去,看她的小车车。卫螭没有办法,只好和她玩起“你拍一,我拍一”的小游戏来。
        玩了一会儿,进山打猎的人终于回来了,李二陛下当然也回来了,带来了一大堆的猎物,孩子们要过去迎接他们的父皇了,不能玩小车了,不过,这个时候,李治和李贞,不知为啥,争吵起来。
        “怎么了?兄弟俩怎么吵架了?”
        “李贞把小车给弄坏了,还不肯承认!”李治怒道。李贞立即反驳:“不是我,轮到我的时候,已经坏了!”
        卫螭牵着兕子过去一看,不由苦笑起来,难道都成了定律了吗?但凡玩具到了男孩子手上,就不得长久?
        刚刚还很新的小三轮儿车,招弟给缝的坐垫,歪歪斜斜的,快掉了,护栏也塌了一边,前轮的木制踏板,也是破破烂烂的,怎么也无法看出一个时辰前还是新东西来,神奇的小男孩儿们,神奇的孩子,破坏力惊人,只一个时辰,就能破坏成这样,五体投地都不足以表达卫螭的钦佩之意。
        兕子挣脱卫螭的手,跑过去,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的小车,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刚才还崭新的小车,默默不作声。
        “好了,没事没事,你们父皇打猎归来,快去迎接去吧,坏了就坏了,重新做一辆就是,快去吧。兄弟俩,吵什么架,小心被你们父皇打屁股!”
        李贞看看卫螭,又看看破破烂烂的小车,也不管李治和兕子的反应,拔腿就跑了,迎接他的父皇去。
        兕子没动,小嘴抿得紧紧的,蹲在地上,爱惜的抚摸着她的小车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手摆弄着踏板,努力的想把它复原。李治也没动,看看一脸快哭的兕子,满脸愧疚,蹲下身,也跟着一起,想修好小车。
        兕子的样子,让卫螭一阵心疼,拍拍她的小脑袋,柔声道:“没事的,我重新给你做一辆,坏了就坏了,不要难过。”
        兕子抬头,眼泪再也没忍住,呜哇一声哭起来,扑卫螭怀里,泣道:“兕子的小车车,卫大人送兕子的小车车……呜呜……”
        “乖,不哭,不哭,卫大人重新给你做一辆,咱重新做一辆更好的,更漂亮的,不会坏的,好不好?”
        “可是……可是,这是兕子的第一辆小车车,母……母后说,不能浪费,要节约,同样的玩具,只能要一个。”
        还是很伤心的抽噎着,吓得旁边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大的那个满脸心疼,巴不得把天上的太阳都摘下来给她,小的那个,一脸愧疚,恨不得当场自杀谢罪,俩人忙得团团转,就只求可爱的小兕子能收了眼泪,不要伤心。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十六章  青蛙的礼物
        螭赶紧拍着胸脯担保:“放心!咱绝不浪费,小车车重,我家周木匠最厉害了,兕子不知道吧?我送你的好多礼物,都是他做的哦,把小车车拿去给他修,保管和新的一样!”
        “真的吗?”
        “当然,好了好了,不哭了,快去迎接你们父皇吧,小车车交给我,我拿去修,修好了再给你送回来。”
        小兕子这才收起眼泪,爱惜的摸摸小车,很可爱,很认真的道:“那……卫大人要和周木匠说,这是兕子最喜欢的小车车,一定要修好哦!”
        “嗯!一定转告!好了,快去吧,晋王殿下,快带着小公主去吧,迟了不好。”
        李治勉强笑笑,朝兕子伸出手,牵着她而去,兕子边走,还一边回头,依依不舍的目光,不停的投向小三轮车,卫螭赶紧笑着挥手,让她放心的去,待走远了,才苦笑着打量着那辆被蹂躏得很惨的小三轮车,要修理好它,还真是一件很浩大的工程啊。
        长叹一声,扛起小三轮车,扔马车后面去,准备回家让周木匠给看看。收拾好,想起小兕子的眼泪,卫螭扭头看看四周,满眼枯黄的杂草,循着河边走,走了好远,才找到一簇长在水边的草,还好,还有几片带着翠绿的叶子,卫螭露出满意的笑容,全折下来。
        话说,李治牵着小兕子去迎接他们的父皇李二陛下胜利归来,兕子小脸儿上的泪痕,已经全部擦去。如果不是红红的眼睛。还有眉宇隐约可见地烦忧之色,还真看不出她才刚刚哭过一场。
        一起行礼过后,李二陛下意气风发。喜笑颜开,与诸臣同乐,把酒言欢,没空过来关注他地孩子们。
        李治牵着她,到母亲跟前,默默坐在母亲旁边。长孙皇后把小兕子的神色都看入眼中,刚才的小风波,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能想到其中地曲折,却不好说什么,毕竟都是小孩子,还都是兕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她这做皇后的。也有她的考量,有时候,为了家庭的和睦,只能委屈自己的孩子。
        “兕子。来母后这里。”
        长孙皇后慈爱地笑着,朝兕子招招手。兕子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又低下头,走过去,扑入母亲怀中,默默不吭声,长孙皇后心中暗叹,轻轻拍着她的小脊背,安抚她。
        李治脸上一阵愤恨,一阵悲伤,咬着唇,朝李贞那边瞪了一眼,李贞依偎他母亲的怀里,眼睛也悄悄往这边看,迎上李治愤恨的目光,赶紧把脸迈开,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让李治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长孙皇后看入眼中,伸手把李治拉过来,一左一右,把兄妹俩搂入怀中,对李治柔声道:“雉奴是大孩子了,是哥哥,要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李治满脸愧疚:“母后,孩儿……”
        长孙皇后食指轻轻压在他的小嘴上,笑道:“母后知道,母后知道雉奴要说什么,只是啊,这宫里,发怒是最下乘的,也是最要不得的东西,我们要做地是忍耐,把所有的力量都积蓄起来,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全力挥打出去,一击即中,再不给敌人还击的机会。雉奴明白吗?”
        李治歪着头想了想,诚实地道:“不是全部明白。母后,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长孙皇后轻轻一笑,点了李治额头一下,神情和蔼慈祥,道:“平日叫你多读书,你却当作耳旁风。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老子》上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读之,可有何反思?”
        李治想了想,道:“这一篇,是要人懂得欲壑难填,一心多为攫取。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人之欲,不可丈量也,人心贪得无厌,得陇望蜀,一山更望一山高。终有一日,会因此而失去生机。”
        长孙皇后又接着道:“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何意?”
        李治又道:“不自夸耀,万物均不足以为依恃。飞扬跋扈之辈,但凡有所依恃,便心比天高,气冲斗牛。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皆如此理。”
        长孙皇后这才满意地颔首,摸着李治的头,道:“骄兵必败,自古皆然,然人人皆知此理,却常深陷其中而不自知,此乃人性也。雉奴要铭记于心,对敌、自省皆可。”
        李治小脸儿一亮,恭敬的道:“孩儿谢母后教诲。”
        兕子天真的道:“哥哥好有学问哦!兕子也要努力学习!”
        这话,逗得母子两个都是一笑,长孙皇后怀里搂抱着李治和兕子,肃声叮嘱道:“为娘的身处后宫之首,你们是为娘的孩子,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们,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如今为娘还在,还能帮你们挡着,一旦有朝一日娘不在了,你们的父皇,国事繁忙,恐无暇顾及你们,保身之道唯有你们自己,娘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平安的长大,新城才两岁,兕子也才五岁,雉奴,你是哥哥,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
        “母后,兕子不要离开母后!”小兕子扑在母亲怀中,娇声道。长孙皇后笑着拍哄她。李治眼圈一红,但还是坚定的道:“孩儿知道,孩儿一定会保护好妹妹。娘才不会有事呢,卫大人说,娘的身体已经好了,娘不会离开我们。”
        “娘当然不会离开你们,娘还要保护着你们平安长大呢。”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再次搂紧小儿子。心中暗叹。她的身体她自己岂会不知,贞观九年的时候,她缠绵病榻一年余。如果不是卫螭夫妇,只怕已经魂归离恨天。如果当日她有个三长两短,承乾、青雀,只怕自己就会乱了阵脚,自斗不休。她地那个皇帝夫君,国事上雄才大
        |都还不能离开她,她还需要继续努力的活着,好好儿地活着,起码。也要保护着她的子女们平安的长大,能自己独掌一方为止。
        且不提长孙皇后的百般心思,且说打猎归来的李二陛下一行,此行收获很大。几乎每家都有收获。这次,大虎二虎再没猎到大熊。来时卫螭特地交代过,大的猎物不要了,猎点儿小地就成,也要给别人一点儿出风头的机会不是。
        大虎二虎实在,却没有去打啥老虎、豹子、熊之类的,只是打了只很肥大的野猪,在他们俩看来已经很低调了,不过,那野猪巨大的体型,还是引起了旁人一阵侧目,纷纷羡慕卫螭有两个勇猛的手下。李二陛下开心,有赏赐了两兄弟一回,然后才摆开宴席,吃着卫文自觉奉献的烤肉,与众人把酒言欢。
        待卫螭转回来,看到那只巨大的野猪,心中再次无语之余,只能自我开解,这一切都是天意,木有办法,天生太不凡了,想低调一下都能打只大野猪,不要就是违抗天意,要受罚地。
        不打击人家大虎二虎的积极性,卫螭很是卖力的表扬了两兄弟一番。卫螭的表扬,再次让已经因为李二陛下地夸奖而呈现傻笑状态俩兄弟更加朝着白痴的方向发展,脸上那个傻笑,让卫螭很有避开,假装不认识他俩地冲动,实在是……用傻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其程度了。
        —
        卫螭寻摸到谢身旁坐下,谢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递了一盘子吃食过来。卫螭刚坐下,屁股都还没坐热,那边厢,程知节已经叫嚷起来:“卫四郎,刚才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要罚酒三杯。”
        卫螭看程知节眼神已经因为醉酒有些涣散,逐面不改色,睁着眼睛说瞎话:“程叔叔你看错了,小侄一直在这儿坐着呢,不信你问我媳妇儿。”
        谢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程知节接着叫嚷道:“胡说,以你小子爱闹腾的个性,如果一直在这儿,怎么刚才一直没出声,哑巴了?”
        卫螭苦着脸,一本正经的道:“小侄这不是没地方表现不是,您想,这狩猎场,那应该是像陛下,各位叔伯这等勇武之士表现的地方,小侄这样一个文弱书生,还是低调为好,免得再闹笑话,这次可没人乐意让小侄去射他屁股了!”
        卫螭这话,逗得众人一笑。程知节大言不惭的道:“说的没错!不过,你刚才确实不在?说,到哪儿去了?”
        卫螭道:“这话大声说不雅,来,请叔叔附耳过来,小侄悄悄和您说,小侄刚才是解手去了,您知道,是人都有三急,是吧?”
        程知节一听,也是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还用力的拍着卫螭的肩膀,拍得他频频皱眉,以后要记住,喝醉酒的程知节是危险品,擅自接近可能残废,要保持安全距离。
        大家的酒,都已经有些上头,就算是没上头,也无心关心卫螭到底跑哪里去了。酒过三巡,互相间,也没那么多讲究,男人们更是已经端起酒碗,开始找拼酒对象,打算喝个你死我活论输赢了。女人们吃喝完毕,聚到一起,谈论说笑,孩子们也离开宴席,在附近蹲着玩。
        卫螭觑眼看看小兕子,见她只是安静的蹲在李治身旁,又安静又乖巧,小模样儿,还是闷闷不乐的,让人心疼死。
        卫螭朝谢打声招呼,猫着身子,向兕子身边蹿过去。谢微笑着摇头,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过去的,他非要搞得鬼鬼樂樂的,像个笨贼。但是,这样的卫螭也挺好。谢的目光投向被奶娘、招弟抱在怀里的孩子们,可以预期,卫螭将来会是个好父亲,不过,只怕没什么威严,严父慈母,估计在卫府是没有什么可能了,她还是朝慈父严母努力一下吧。
        兕子小手拄着下巴,蹲在李治旁边,看着他与李福他们一块儿玩,兴致不高,心中还想着她那可怜的小车车。突然,有一个白色的东西突然一跳一跳的蹦到她跟前儿来,到得近前一看,却是一只白色的,用纸叠的,状似青蛙的东西。
        小兕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只纸青蛙。这时,一个粗嘎的声音,一板一眼的道:“可爱美丽的小仙女,你好,我是纸青蛙,初次见面,请问,您是晋阳公主小兕子吗?”
        小兕子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道:“是啊!我叫兕子哦!”
        那个声音又再次一板一眼的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我纸青蛙听说,在大唐长安有个叫兕子的小仙女,又可爱,又善良,人人都喜欢她。我们的天神说,要给这样的好孩子一件小礼物,我是奉命送礼物来的。”
        被夸奖了,小兕子小脸儿红红的,羞羞的笑着,眼神很期待的看着纸青蛙,问道:“兕子真的是好孩子,真的有礼物吗?”
        “当然!这个问题,天神找小兕子的父皇、母后打听过,还找卫大人打听过,他们都说小兕子是可爱善良的小仙女,是好孩子,都说小兕子应该得到礼物!看左边,那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一声轻响,小兕子应声转向左边,只见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绿颜色的,用草编的,形状很像蚱蜢的小玩意儿。
        “呀!”
        小兕子欢喜的叫了一声,捡起来,爱不释手的样子。这时,卫螭才从树后跳出来,笑着问:“小公主喜欢吗?”
        “喜欢!谢谢卫大人!”
        小兕子很聪明,虽然刚刚卫螭故意改变了嗓音,故意粗着嗓子说话,不过,小兕子还是猜到是卫螭给她编的蚱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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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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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3:10:31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十七章 心上人
        螭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和兕子一起,一大一小,俩玩儿,卫螭帮忙吹纸青蛙,让它前进,兕子拿着卫螭用草编的蚱蜢在前面跑,俩人,一个追,一个跑,卫螭看着兕子跑了两圈,才突然一个加速,一个飞扑抱住她,笑道:“抓住了!可恶的小蚱蜢,看你往哪儿跑?”
        兕子咯咯直笑,笑声清脆可爱,嘴里娇声叫着:“卫大人赖皮!卫大人赖皮!纸青蛙都没过来!”
        卫螭一屁股坐地上,嘿嘿笑道:“青蛙说了,它累了,让我帮它抓!这是悄悄话来着,兕子听不到!”
        卫螭这厮无耻啊,明目张胆的骗人家小孩子。小兕子很纯真,居然很乖的过来,举着小拳头,帮卫螭捶起肩膀来,甜甜的笑道:“卫大人陪兕子玩,兕子要帮卫大人捶肩膀!”
        卫螭一愣,差点儿感动的涕泪横流,呜呜,这小萝莉,真是太可爱了,现在偷回家去养可以么?
        “子悦,这蚱蜢是你编的?”
        俩人闹得欢实,也没注意身旁的情况,人家的老爹,当今大唐帝国元首李二陛下不知何时到了跟前儿,拿过卫螭给编的蚱蜢,端详了一阵,笑问。不过,那双犀利的眼睛,卫螭咋觉得已经化成了眼镖,唰唰的朝着他的肩膀射呢?!呃……父亲的嫉妒心!很恐怖!
        卫螭赶紧把兕子拉到身前来,往人家父亲那里塞,一边憨笑道:“就是哄小孩子玩儿的小玩意儿。以前向村里的老人学地。经常给妹妹编着玩儿,手艺不过关,手艺好地。看着就像活的一样。”
        李二陛下还没评价,兕子就已经笑道:“兕子很喜欢啊!卫大人,还要兕子帮忙捶背吗?”
        “呃……不用了,兕子小公主啊,您的父皇今天出去打猎一天,那才叫辛苦。比我辛苦多了,咱是不是应该先给父皇捶背啊?”
        卫螭觑眼看看人家虎视眈眈地老爹一眼,赶紧忙不迭的摇头,再捶下去,这厮就要被眼镖射杀了,太恐怖咧!
        小兕子扭头看看父亲,重重点头,嗯了一声。去拉李二陛下的衣角,奶声奶气的道:“父皇,兕子捶背背,父皇好高。兕子够不到。”
        李二陛下立即眉开眼笑的蹲下身,笑嘻嘻的道:“那父皇蹲下身让兕子捶背。”
        “嗯!”
        李二陛下蹲下身后。兕子立即跑到他地身后,小拳头卖力的在李二陛下肩膀上敲了起来,还很担心的问:“父皇,兕子捶的痛不痛?”
        李二陛下一脸幸福父亲的傻笑,摇着头,道:“没有没有,兕子捶得很好,父皇很舒服。”
        小兕子被夸奖了,笑容更加的甜美可爱,小拳头捶背捶得更加卖力,手捶酸了也不说,只是悄悄的缩手揉了揉,唉,真是懂事乖巧的好孩子。
        李二陛下笑着转身,抱起她,道:“父皇好了,辛苦兕子啰!”
        “才不辛苦!兕子最喜欢父皇了!”
        小萝莉抱着李二陛下脖子撒娇,笑得那叫一个甜,声音软软糥糯地,除了可爱,还真是找不到词语形容了,卫螭这会儿有点鄙视自个儿的词汇贫乏。
        父女俩都开心了,满心嫉妒的父亲,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忘记了,也不管卫螭那个哄他女儿开心地“功臣”,自个儿抱着女儿就回席去了,留下卫螭一个人,陪伴着凄惨的黑色背景,再伴着一缕秋分,卷起一片枯黄地落叶,好不凄凉。
        幸好,善良的小兕子还记得卫螭,认得向卫螭招手,让他快回来。歹绣出好笋!还是小兕子善良。卫螭抹抹眼泪,赶紧回自己的座位去。
        兕子是手里拿着两只草蚱蜢和纸青蛙被李二陛下抱回去的,这些小玩意儿,比较能吸引女士和孩子。刚才卫螭陪着她玩儿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孩子的注意,这会儿兕子拿着过去,更是引得一群正太、萝莉的满脸羡慕。
        “要!”
        一个大约四岁左右的小萝莉公主,喊出了所有正太、萝莉们的心声,卫螭知道她,常山公主,在姐妹中排行倒数第二,她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昭仪,在她喊出来后,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抱她。
        卫螭却是微微一笑,伸手在怀中一阵掏摸,又摸出三四个草蚱蜢,道:“臣只找到一簇长在水边的绿草,只编了这么几个,小公主喜欢就拿去吧。找几位侍卫大哥再去河边找找,如果有新的草叶,臣再重新编几只就是。”
        卫螭伸出手,手掌上、手腕处,一道道红色的划痕显露出来,众人这才明白,编织这个小东西,还需要点儿功夫。卫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啥,许久没编过了,近来养尊处优,人养的细嫩了些,没事儿没事儿。”
        兕子看了卫螭的手一眼,又不舍的看看手里的蚱蜢,很果决的递出去,递给其他的兄弟姐妹们,道:“兕子不玩了,刚刚玩过了,给哥哥姐姐们玩。”
        李二陛下也板着脸道:“行了,都过去玩去,子悦的双手,那可是救命的手,可不能糟蹋了。”
        小黄公公陪笑道:“陛下,不如让卫大人教奴婢等编织的方法,由奴婢们给几位殿下们编织,如何?”
        卫螭赶紧笑道:“公公好主意,陛下,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请陛下恩准。”
        李二陛下这才满意的颔首,道:“算小黄子机灵,你们去找些草叶来。”
        两个侍卫领命而去,卫螭拿了只编好的拆开,交给小黄公公等几个内侍,这能跟着出来在跟前儿伺候的内侍,都是些机灵人,这个蚱蜢,只要知道敲门。并不是什么难编织的东西。卫螭只示范了一遍,他们就能独立编织,模样难看的问题。只要多编几只
        ,当下,小正太、小萝莉们闹哄哄围着小黄公公几个睁着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们编织。
        兕子手里还是拿着卫螭编地那两个,依偎在李二陛下怀中。这么一会儿功夫,长孙皇后已经叫人拿来药油,让卫螭擦手上。卫螭汗然,大老爷们儿,被草叶划出几条痕迹就要涂药油,那真是什么脸面都没有了,谢过长孙皇后,赶紧把药油藏起来。跑回座位去。
        刚坐下,就迎来谢带着责备的白眼儿一个,卫螭嘿嘿傻笑一下,坐的笔直。一副专心吃东西地样子,手底下。却偷偷抓抓谢的手,递过去一个葱绿的蚱蜢。
        谢心中一暖,笑了起来,口中假装嗔怪:“把我当小孩子哄么?”
        嘴上虽然那样说,但手上却不慢半分的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拢在宽大的衣袖里,趁人不注意地时候,轻轻抚摸,眼神波光流动,妩媚温润的瞟了卫螭一眼,瞟得那厮呵呵傻笑。
        吃吃喝喝一顿,秋猎算是结束,各家带着丰富的收获回家,来时空荡荡的马车,全装满了猎物,卫螭那里,还有各府要求帮忙制作婴儿车的意愿,卫螭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表示各府都每家送一辆,绝不敢忘。
        待全部应付完,扶着老婆孩子上了马车,卫螭骑上马,随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回京。回程的路比较无聊,程明、秦猛几个,凑到卫螭身边,一起说笑嬉闹起来,以打发无聊地回程时光。
        这男人凑到一起就爱吹牛,图的就是一个痛快,卫螭几个都是年轻人,凑到一块儿说笑,不免声音大了些,几个老爷子,差不多都酒醉了,也没人管,那就更加的放肆了,正说着,两个年轻公子打马跟了上来,年轻的那个,轻蔑地看了看秦猛的马车,笑道:“秦四……哦,现在要改称秦二了,怎么这次才打了这么几件猎物?还比不上本公子这样地文弱之人呢!”
        —
        秦猛脸色一变,立即反唇相讥,俩人你来我往,当即斗起嘴来。卫螭用手肘拱了拱程明,低声问道:“那人是谁?”
        程明愤恨的瞪着那俩人,咬牙切齿的道:“已经去世的莱国公的长子和次子,如果不是看在他们老爹的份上,打得丫们满脸桃花开。”
        卫螭汗,咳嗽一声,装作没听到程明的最后一句话,只是问道:“他们两兄弟和咱们几家不对盘么?”
        程明道:“老大杜构还行,从来不会招惹我们,那个老二杜荷就比较操蛋了,莱国公的爵位是老大继承,他没官职,他老子又去了,没人帮他谋好官职,嫉妒我们几个有官位在身的人呗。”
        卫螭点点头,打算回家之后找他家美女姐姐好好打听下杜荷其人,也不参与他们的争论,也就是偶尔跟着哄笑几声,话说,吵架秦猛可不见得会输给谁。
        回到家中,该收拾的收拾,全交给管家成叔去打理,卫螭和谢回房,洗去满身疲惫后,哄睡了孩子,俩人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一下,虽说没上山打猎,不过,出去颠簸这么一天,怪累人的,特别是卫螭还骑了一天的马,揉着酸痛的双腿,卫螭开始怀念起现代的按摩椅来,可惜现在医学院还没开始招生,不然家里也养几个专门搞按摩的下人,那小日子过的,才是一个美得很。
        秋猎一趟下来,小两口在家养了两天才恢复过来,卫螭一个劲儿的感叹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被谢赏了白眼儿两大颗。
        他们俩是没什么精神折腾了,可人家二虎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刚秋猎回来第二天,就拎着猎物,乐颠颠上小少妇的门去了,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出晚归,风雨无阻的去会他的小大姐。
        而过了这么几天,谢让去打听的消息也查的差不多了。那小少妇,今年刚刚十九,比二虎还要小两岁,名叫云娘,家中仅有一个瞎眼的老母,母女俩相依为命。因与夫家的婆婆不合,一年前离婚回娘家,一直没有改嫁,有人上门提亲,也还说要待老母百年后才考虑再嫁。
        据说,二虎早就暗恋人家,经常借故从人家门口经过或是在她劳作的时候躲在一旁偷看,一直没有勇气结识人家。直到有一次,云娘的前夫来纠缠她,二虎看不过去,小宇宙和醋心同时爆发,一顿老拳,上前把人家前夫给揍了一顿,打得云娘前夫再不敢踏入庄子半步,从此把农庄列为禁地。
        二虎比较没出息,做了一会儿英雄救美的英雄后,居然害羞的一溜烟儿跑了,还没有人家云娘大方,云娘自个儿准备了些鸡蛋啥的,上门来求见,说要感谢二虎,二虎哪能受云娘感谢,借故经常跑去帮云娘忙,一来二去的,俩人慢慢熟悉起来。
        卫螭听得直点头,表情古怪,谢一奇,问道:“怎么了?做出这种怪表情?”
        卫螭叹道:“我现在才知道,没有文化真可怕,离婚的!俺真是文盲啊,这个都不知道。”
        谢似笑非笑:“那又如何?”
        卫螭一激灵儿,赶紧道:“没啥!只是危机感更浓了一些,嗯,俺一定要努力发挥魅力,迷死夫人您,争取经营一段美满幸福的婚姻。”
        谢好整以暇:“那你的意思是,我会变心咯?还是说,你会看上别的人?”
        “……”
        卫螭长叹:“夫人,你真的多心了!俺对你的心,唯天可表啊。”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十八章  成亲(上)
        瞟卫螭一眼,抿唇笑笑,没再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擦擦冷汗,转移话题,道:“原来,他们俩地下抗战一年多了,二虎那傻小子藏的还真严,和我一起去雍州我都没发现,惭愧惭愧。”
        谢道:“如果不是秋猎凑巧发现,只怕我们两个都不会注意到,看来,家里的管理系统,还存在漏洞。”
        看谢若有所思的样子,卫螭笑道:“这些事情,慢慢来就好,这里是家,又不是公司啥的,搞得人人自危不好,经营一个和睦团结,互相信赖的家,总是需要点儿时间的。”
        谢笑了笑,状似释然,转开话题:“这个问题,要如何解决?我们需要出面帮他提亲么?”
        卫螭道:“先别忙,二虎那丫肯定只知道去帮人家干活,估计,话多说了两句都会脸红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人家女的是什么意思,为免被人说势大压人,还是问清楚了再说吧。一开始咱俩就出面恐怕会吓到人家,还是找别人出面的好,待清楚了女方的意思,愿意了,咱家再大肆操办一下,二虎那傻小子,可是救过咱们命的。”
        谢笑着颔首:“也好。成叔为人沉稳,经验老道,问过他意见之后再说吧。”
        小俩口议定,叫招弟去把成叔叫来,谢把意思给成叔那么一说,成叔道:“夫人,这种事情,老爷们儿不好出面,还是女人和女人家方便说话,小寡妇头上还有老娘在。最好找个女的去打听一下人家的意思。如果有意思,咱家再出面就行了。”
        边上地刘嫂道:“夫人,这件事儿。不如由我出面去问问吧?我经常在庄子上走动,云娘我也认识。”
        谢道:“也好,就由刘嫂去问问吧,也别用势力压人,得人家自愿才行。”
        “夫人放心,我省得。”
        女方由刘嫂去出面。男方二虎那里则由卫螭去问,不过,二虎还没回来,卫螭便让夏生给他传话,回来之后来见见他,然后便带着大虎,扛着小三轮车去周木匠家去了。
        早在制作出第一辆小三轮车地时候,卫螭就料到可能会受到孩子们的热烈欢迎。让周木匠先赶出一辆后,就让周木匠继续做。如今,周木匠也升级了,不再是一个人独立制作了。招了两个徒弟,都是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孩子。跟着他先从基础地学起,找周木匠的话说,要学真本事,先把学打槽。
        “老爷,您来了。小车已经做好四辆了,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您看看。”
        卫螭一进去,周木匠就热情的打招呼,接触时间久了,周木匠也算明白了,卫螭也就是个随和的人,不喜欢端架子,为人实在得很,也逐渐放开了拘谨,不过,恭敬、客气还是一如往昔,从周木匠朴实地角度来看,态度问题,也代表了他对卫螭的尊敬和感激,卫螭随他去,太刻意了,反而显得虚伪,还不如顺其自然。
        “不用客气,来,帮我看看这小车还能修不?那天刚拿去,就被一群毛头小子给弄坏了。”
        周木匠哈哈一笑,道:“男娃子都这样,东西拿到手上,没几样能长久的。”
        周木匠仔细看了看,还好,都不是大问题,换对踏板,再重新修整一番,又和新的一样了。等小兕子看到,应该能开心起来。
        等周木匠修理的时候,卫螭坐在外面的枣树下等待,大虎陪着他,坐在一旁。卫螭笑道:“大虎,你要努力了,人家二虎都有心上人了,你的在哪儿呢?你可是大哥,这方面,可不能输给二虎。”
        大虎憨厚一笑,道:“老爷,我和二虎从小在山上野大的,对礼数知道不多,二虎先找到媳妇儿地话,他先成亲也没关系,我不急的。”
        卫螭笑道:“放心,不会落下你就是,我叫媒婆帮你留意着附近哪里有待嫁的闺女,你自己也要注意,看到合心的尽管说,我帮你出面说媒。”
        大虎憨憨地笑笑,挠着脑袋,忙不迭的点头。不说卫螭在这边和周木匠一起修小车,云娘那边,刘嫂也是急性子人,才应承了谢,当天就跑去云娘家,问云娘她娘地意思去。
        刘嫂去的时间,二虎刚回去,家里只有云娘和她的母亲在,刘嫂敲门进去坐下,笑吟吟的打量着云娘,眉清目秀的,小模样儿挺招人疼的,眼睛清亮有神,手脚麻利,家里还养了猪鸡,都是从卫府那里领的饲料,娘儿俩的日子,过的虽然清贫,但也乐和,不会饿肚子。就家里只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还是只能帮忙喂喂猪鸡的老妪来说,对云娘,只能用能干两个字来形容。二虎看上了好姑娘。
        云娘家姓关。
        刘嫂笑着道:“关大嫂子,我是个直爽人,直说了吧,我们卫府的二虎,就是常常来帮云娘干活的那个傻小子看上你们家云娘了,不知云娘可瞧得上他,也不知大嫂子对选婿有什么要求,我们夫人说,如果你们家有意,她会亲自出面来替二虎说亲。夫人说,二虎是我们卫府的得力之人,他看上的女子,他想成家,我们卫府上下都不会怠慢,今天让我来,就是问问你们家的意思,云娘……应该没有许配别人家吧?”
        云娘的老母,失明,年约四旬左右,比刘嫂大不了几岁,但相貌,却已老得不成样子,满头白发,背也有些驼了,又干又瘦,显然是苦日子过来的。刘嫂说话的时候,很是小心的倾听着。
        刘嫂说完,云娘老母还没说话,云娘已经开口道:“刘婶儿,云娘是嫁过一次的人,二虎不嫌弃,能看得上妾身。那是妾身高攀。是妾身的福气。您经常在庄子上走动,我们家地情况您都知道,云娘前次地婚姻。并没有带来幸福,反而受了不少苦,苦了自己,也苦了母亲。二虎的心思,妾身不是傻人,也能明白几分。只是,我们家的情况就这样,家中还有老母,我们关家没有子嗣,云娘身为
        理应奉养。实不相瞒,上一次地婚姻,就是因为奉题。婆婆不同意,云娘才与前夫分开的。这一次,云娘绝不再轻易答应,我们关家只招上门女婿。找的女婿,要能把家母当亲母侍奉。否则,云娘宁愿终身守寡,也绝不再嫁。”
        “云儿,你这傻孩子,是娘拖累了你!”关家老母老泪纵横,捶着心口,抽噎道。云娘连忙过去,一边给母亲顺气,一边坚定的柔声道:“娘,我是您的女儿,哪里来拖累地说法,孩儿做的都是应该的。”
        “云儿,娘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你还年轻,听娘的,二虎是个实心的好孩子,跟了他,绝不会亏待了你,以后,可再难遇上这么好的人家了。娘虽然眼瞎了,但还能在家喂喂猪,养养鸡,换点吃食总是能的。为娘……”
        “娘,您不用说了。孩儿的性子,您是知道地,您从小就骂我是个倔丫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您就让孩儿再倔一次吧。”
        云娘打断老母的话,坚定的道,说完,转向刘嫂,诚声道:“刘婶,先父去的早,我娘一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做人总得讲几分良心,云娘不识字,但一个孝字总是知道地,如果我只顾自己,不顾母亲,我实在做不到。我知道二虎是好人,是个有本事的人,跟了他,绝不会亏到我。我地前夫,在没成亲前答应一起奉养家母,成亲之后却以女婿无奉养丈母的义务为借口反悔了,请刘婶转告二虎,我们关家只收上门女婿,如果……如果他做不到,那云娘……云娘就把他当作亲哥哥一般待他,绝不会忘了他的恩情。”
        —
        看云娘坚定的神色,刘嫂点头,道:“云娘的意思,我一定转告,那我先回去了,夫人还等着我回话呢。”
        说完刘嫂告辞,出了门,还能听到关家老母的埋怨声和自责声,云娘只是坚定的道:“娘,不用说了,女儿主意已定,绝不会改变的。”
        关家老母显然明白云娘的性子,长叹一声,没再说话。
        刘嫂回去,把情况给谢详细汇报一遍,谢赞叹道:“想不到还是个孝烈女子,也好,待问过二虎的意思之后再说吧。”
        待卫螭修好小车回来,谢给他一说,让他去找二虎问问。卫螭答应,专门叫人去把二虎叫来,还有大虎一起,把他们兄弟俩都叫来,让厨房给整了桌儿酒菜,把人饭厅的人全赶走,三人聚在一起。
        “来,坐下。”
        让大虎、二虎坐下,卫螭给兄弟俩斟上酒,自个儿就端了杯茶,道:“大虎、二虎,你们跟着我,三年多了吧?”
        大虎道:“是啊,我们是贞观九年四月间跟随老爷和夫人的,老爷、夫人救了二虎的命,日子,我们兄弟俩一辈子都记得。”
        卫螭笑着摇摇头,道:“如果真要说救命,你们兄弟俩,也救过我们夫妻不少次,说起来,反而是你们救我们的次数更多些。”
        二虎道:“那不一样,老爷和夫人是多好的人,不止救了我的命,还给了我们兄弟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果不是跟了老爷夫人,我们兄弟只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卫螭道:“那我们都别说了。以前,我听过一句话说,相聚就是有缘。在这大唐,能聚在一起,成为一家人,说真的,我很感激你们,感激你们为我们卫府做的一切,就如你们感激我们夫妻一般。”
        “老爷……”
        俩兄弟有些感动,嘿嘿傻笑着挠头。卫螭笑道:“一晃眼都三年多了,我们得到了很多,也经历了很多。你们兄弟俩,人实在、憨厚,二虎还好,总算能做到粗中有细,比大虎心眼儿多些。”
        大虎憨笑道:“不是还有老爷夫人帮我们做主吗?咱就不操那个心了。”
        卫螭笑着摇摇头,道:“前几日知道二虎看上了人家云娘,我是既开心,又欣慰。说实在的,府上的家人,你们兄弟俩整天跟着我忙进忙出的,与我最是亲近,在我心底,我是把你们当兄弟、家人一般,兄弟、家人想成家了,我高兴啊。”
        二虎嘿嘿一笑,大虎道:“老爷,我也高兴,当初爹娘死的时候,二虎还小,还不记事呢,娘死的时候跟我说,大虎,你一定要把弟弟带大,不能让他饿死了。我心里都记着呢。”
        大虎一个大老爷们儿,当场红了眼眶,二虎也是一副凄凄状。卫螭笑着拍拍大虎的肩膀,道:“你没辜负你娘的期望,如今,你们俩都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嗯!”
        俩兄弟一起点头,擦擦眼泪。卫螭道:“二虎看上人家姑娘的事,夫人找人打听过,让刘嫂去问过人家的意思。关家,只招上门女婿。”
        当下,卫螭把云娘的要求一说,道:“你们家,只剩下你们两个独苗了,做倒插门女婿,那就等于是人家的人了,今天叫你们兄弟来,就是问问你们自己的意思,如果愿意,家里一定给二虎大大的操办,如果不愿意,那就放弃云娘,等以后,咱再找个合心的。二虎,你的意思呢?”
        二虎闷着头想了一阵,抬头看看大虎,道:“大哥,你的意思呢?”
        大虎伸手打了二虎的脑袋一下,粗声道:“是你想成家,又不是我,做大哥的,你说愿意的时候,什么反对过?”
        二虎憨憨笑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转向卫螭,道:“老爷,我愿意!”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十九章  布鞋
        老爷,我愿意!”
        二虎的答案,斩钉截铁的,没有半分犹豫。既然他大哥大虎都没反对,卫螭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这件事就这定下了。不过,三个男人聚在一块儿吃饭喝酒,说完正事,总会吹上几句。
        卫螭笑眯眯的,面不改色的端着茶水和二虎拼酒,二虎酒杯里可是货真价实的烈酒,三杯下肚,什么都好问了。
        卫螭笑问:“二虎,啥时候看上人家的?来,和老爷我说说。”
        二虎喝酒上头,脸膛红红的,被卫螭这么一问,居然老实的说道:“就是去年收麦子的时候,她家可能人少,收的比别人家慢,下雨,看她一个人扛着袋麦子跑回去,小小的身板,招……招人疼!”
        说完,二虎本来红通通的脸孔,红得几乎发紫了,低着头,一副快把脑袋夹裤裆里的德性。看他这个样子,卫螭也不好再开他玩笑,笑着拍拍他,道:“大老爷们儿的,看上了,男未婚,女未嫁的,有啥好害羞的,来,要理直气壮才对。”
        大虎在旁边,屁颠颠的跟着道:“就是就是!都要成家的人了,还这么害羞哪成!”
        二虎被俩人一煽动,也不顾满脸的烧红,抬头挺胸,背挺得笔直,朗声道:“好,不羞就不羞,反正我就是看上她了,想好好疼她,那些活儿,可不是她一个女人家应该做的,她……她就应该在家里喂鸡养猪,做做饭。在炕上做做女红。带带孩子。让一个女人去扛麦子,不……不合适。”
        “好!说的好!就像不能让女人去扛煤气罐,哪能让女人去地里扛麦子。女人全表现完了,咱们老爷们儿要往哪儿摆,是吧?”
        二虎的话,让卫螭听得挺开心。这厮一辈子都忘不了小时候老爸不在家,老妈一个人下地干活,累得大汗淋漓地样子。那时候。还真是挺不待见老爸地,别人家的妈妈都可以在家做饭,不用下地干活,就他家老妈要下地,这厮那时候心里相当不平衡。
        那时候妹妹还小,由卫螭照看,就把她背起田边的树荫下,背巾垫在地上。让她坐在上玩,卫螭下地去帮妈妈拾麦穗或是搬下玉米杆什么地,有回大家都干活干的太投入,专心了。妹妹从树荫下爬出来都不知道,直到她摔倒地沟里。摔得大哭才知道。卫螭记得,小妹的小脸儿,全是泥土,幸好地沟软,没什么大伤,就是脑门儿上摔了个包。
        二虎意气风发:“那是!力气活就应该咱老爷们干才是。不过,老爷,啥叫煤气罐?”
        卫螭:“呃……就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一种东西,重啊,咱大唐没有的。”
        “哦,原来也是粮食的一种啊,老爷真是见多识广。”
        二虎憨厚地笑着道。卫螭巨汗,呵呵干笑两声,端起茶杯,继续哄二虎、大虎兄弟俩喝酒,酒过三巡,卫螭忽悠二虎:“二虎啊,你看上人家了,人家还不知道呢。你是不是应该去表达一下诚意?不然,老爷我不好上门帮你说媒啊,貌似,倒插门女婿,是要女方上来提亲才是,你不让云娘知道你的意愿,她怎么好来提亲,是吧?”
        二虎抓着脑袋,道:“还要去说啊?那不是太……太那啥了么?老爷,不……不用了吧?让……让个媒婆去说就好了吧?”
        卫螭故作严肃状:“不行!这次可不是你娶媳妇儿,是你去做人家的倒插门女婿,换句话说,就是你出嫁,知道吧?”
        二虎被卫螭这话说的,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忙不迭的站起来往外跑,卫螭也不追赶,只是在身后坏笑着挥手,道:“二虎啊,回去好好想想啊,能不能嫁出去,就看你会不会说了,想想云娘,你可是大男人,关键时刻,可不能痿了!”
        二虎跑后,就剩下卫螭和大虎大眼瞪小眼,大虎耿直的道:“幸好我是娶媳妇儿,不是倒插门。”
        语气间,对二虎颇多同情。卫螭看着他坏笑,拍拍他肩膀,笑道:“没关系,大虎,等你娶媳妇儿的时候,老爷我也会帮你大肆操办的。”
        大虎一听,表情立即垮了,哭丧着脸,道:“老爷,不用了吧?”
        “要地,要的,薄待谁都不能薄待了你。”
        大虎这会儿,有点明白二虎刚才的感受了,也赶紧找了个借口,飞奔而逃。得了二虎的心意,卫螭回去转告给谢,谢让刘嫂第二天再跑去关家问云娘。云娘也爽快,当场就给了答复,只要二虎愿意入赘到她们家,她愿意与二虎结成夫妻。
        得了明确答复,第一个要告诉地当然二虎,这厮,自从知道刘嫂出门去帮他问消息后,就一直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的,待刘嫂回来了,又蹑手蹑脚地缩在后面,又不敢往后院闯,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在后院门口乱转,看得后院的几个大小女人们,还有卫螭这个坏心眼儿的家伙,都一阵好笑,最后还是谢心软,看不下去了,让招弟去把他叫进来。
        “夫人。”
        行礼之后,二虎眼巴巴瞅着谢,模样儿,说实话,还真是又老实又可怜。卫螭在旁边看得又是一阵坏笑,笑得二虎还带着不自在的脸膛,又开始泛红了。
        谢白了卫螭一眼,卫螭这才收敛了些,努力板起脸,做正经样儿。谢道:“关家已经同意了,待择了良辰吉日,就能给你们成亲,明天让成叔去瞧瞧日子,给你们选个黄道吉日,由府里操办。可好?”
        二虎道:“都听夫人的,夫人说咋办就咋办。”
        二虎的憨话,让众人又是一笑,又笑得他一阵不好意思,嘿嘿傻笑着挠挠头。谢道:“快成亲的人了。去找账房领几匹布。给自己,还有你未来的妻子,做两身新衣服吧。”
        “谢谢夫人。”
        卫螭这时插嘴道:“都一家人。不用谢了,以后媳妇儿家里地活儿做不完地,可以到家里来拉人,家里那么多大小伙子,都有一把力气,
        个人傻傻的耽误好几天去做。明白没?”
        二虎实在,当下就点头,点完头,有些迟疑的道:“老爷,照您说地,我是出嫁到关家,就是他们家的人了,那……那我还能来府里上差不?是不是今后和老爷、夫人就是两家人了?”
        “出嫁?!”
        —
        卫螭还没说话。还在坏笑的当口,谢已疑惑的问道,二虎太老实了,居然把卫螭忽悠他的话都说出来了。逗得谢满脸苦笑,说卫螭搞怪。谢道:“二虎。今后不想再继续担任卫府的护卫了么?”
        二虎立即急急地反驳:“当然不是!夫人和老爷的恩情,我还没报答完呢。”
        谢抿唇一笑,道:“既然还来上差,又哪来的不是卫府人的说法?区别只是你成亲之后,成家立业,今后,做事什么的,可要为家里的妻子想想,将来有了孩子,还要为孩子想,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人了。”
        二虎又嘿嘿傻笑着低下头。
        谢这人,在外边是冷淡客气的形象,在家里,却是个温和讲理,处事公平地好主母,与卫螭的随和、大咧咧相比,多了些严肃,但一样受卫府上下爱戴。
        交代完要交代的事情,二虎就离开后院出去了,卫螭眼珠一转,道:“夫人,我出去周木匠家看看,看看小车做了多少辆了。”
        说完,转身就出门,背后飘来谢淡淡的声音:“不许太欺负二虎。”
        精明地谢,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卫螭嘿嘿一笑,尾随二虎而去,对恋爱中的老实人是怎样地状态,很有研究一番的精神。
        二虎出了后院,回自己的住处,一路上,时不时的傻笑一声,状似梦游,吓得遇上他的下人们,都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而二虎还不自觉,见到人就冲上前去,冒出一句:“我要出嫁了!”
        跟在后面准备看戏的卫螭,听到这句,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咋以前没看出二虎这么强大呢?!真是……真是……真是来的太对,如果不做这个跟踪狂,还看不到二虎这么好玩的一面呢,可惜谢居然不跟着来。
        二虎回到住处,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灌下两杯茶水,在房里走了几圈,又打开门,一溜烟儿奔出家门,朝村子去。
        云娘刚喂完鸡,正要喂猪,不经意间抬头,刚好看到那个傻子憨笑着,在她家篱笆外面探头探脑。嘴角含笑,眼带嗔意,道:“来了就进来吧,鬼鬼樂樂做什么?”
        二虎又是嘿嘿两声,嘴里虽然不利索,但脚下却相当的迅速,立马儿就进来了,傻傻的去抢云娘手里的木桶,道:“我……我帮你干活。”
        云娘捂嘴一笑,道:“你会喂猪吗?”
        二虎的笑容一窒,摇了摇头。云娘又是一笑,道:“不会就让开,还是我来吧。”
        “我……我帮你拎过去,这个重。”
        二虎很积极的,呼哧呼哧把大木桶拎到猪圈旁,看着云娘忙碌,脸上的憨厚的笑容,似乎很安心。云娘道:“怎么?定了亲反而不会说话了?”
        二虎憨憨笑笑,挠头,道:“不知道为啥,看到你,心里很舒服,就不想说话了。”
        云娘脸孔泛红,眼中带着喜色,道:“看你是老实人,原来这么会说话,油嘴滑舌的,呸,登徒子。”
        二虎急了,连忙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来着。我……我真是心疼你,等成亲后,我一定好好干活,好好上差,努力攒银子,让你过好日子,以后,地里有啥活计,都让我去做,你就在家给我做饭,喂鸡养猪的。你娘,我也会像亲娘一般奉养、孝顺她。好不好?”
        云娘眼中闪着泪光,轻轻说了句:“傻子。”
        “你说啥?”
        二虎没听清,云娘没再说话,继续低头喂猪,喂完猪,拎着木桶起身,准备回屋,二虎又要去抢人家手里的木桶,怕她累着。云娘白了他一眼,任由他拎着,到了门口,道:“虽说已经定亲,但还是不能让你进去,回去吧。”
        说完,转身进屋,关上家门,二虎傻傻一笑,站了一阵,正要转身离开,云娘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
        “大姐有啥吩咐?”
        云娘又白二虎一眼,伸手塞过来一个东西,却一双布鞋,二虎神情一喜,拿着布鞋,一副不知道该说啥的样子。云娘低声道:“空闲时候纳的,谢谢你帮妾身做了那么多活计,算是谢礼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二虎立即急急的道:“不会,不会!我很喜欢,这……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为我做鞋子,以前跑江湖的时候,都是去当铺买旧鞋穿,跟了老爷,才有府里的裁缝和女工一批批给我们这些男的做,这是我第一次收到为专门我做的鞋子。大姐,谢谢你,我……我今后一定对你好,好好疼你。”
        “啐,胡说什么!快回去吧,让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云娘啐了他一口,注视着二虎的眼神,温柔动人,口里说的话,却半点儿温柔都不带。二虎习惯了她这种外表看似温柔,其实内里泼辣爽利的性子,呵呵笑笑,把布鞋紧紧揣怀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云娘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之后才回转屋内,关上门。这时,卫螭才从跳出来,心中又为二虎高兴,又是同情二虎。高兴的是,云娘还真是个好女子,二虎福气好,找了个这么好的,不过,外表看着温温小巧,状似柔弱的女子,居然是个内里泼辣爽利的主儿,可以预期,二虎将来只有被压的份儿,真是令人同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章 说亲
        二虎哥,成叔找你呢。”
        “知道了。”
        二虎刚回到家,被人告知管家找他,二虎问明管家所在后,赶紧跑去,一进屋,就看到管家成叔在炕上坐着出大神呢。二虎憨笑道:“成叔,您找我呢?”
        成叔瞪了二虎一眼,嗯了一声,道:“坐吧。”
        “哦。”
        二虎坐下,看着成叔,不明白他为何心情不好的样子。成叔又沉默了一阵,才道:“二虎啊,你和大虎,到我们卫府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说,成叔我对你如何?”
        二虎道:“成叔对我们,就和夏生哥他们一样,当我和大哥像亲儿子似的,这不用说的。”
        成叔道:“那好,成叔我从来不当你们是外人,你们敬我是个长辈,那我今天就用长辈的身份,和你说说。如果有什么听了不乐意的地方,可不要生气。”
        “成叔,我不会的。”二虎笑着保证。成叔满脸严肃的道:“你真看上关家的云娘了?不改了?真准备入赘去了?”
        二虎憨笑,道:“我都和老爷说过了,也和关家通过气了。”
        “糊涂!”
        “啥?!”
        成叔几乎是用蹦的跳下炕来,胡须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怒道:“你们怎能如此轻率!这是关系终身的大事,哪能说入赘就入赘!”
        二虎有些糊涂,满脸的不明白:“成叔,我不明白,有什么禁忌的吗?不就是我成家吗?不同地地方。老爷说了。本来是我娶,现在变成我嫁,都一样了。”
        “怎么可能一样!”
        成叔差点没跳起来。情绪那个激动啊,过去一把拉起二虎,就往后院拖拽,边走边道:“我一定要找了老爷夫人好好说说。”
        二虎不敢用力,怕伤到成叔,便任由他拖着走。到了后院。叫人进去通报一声,很快招弟就出来请他们进去,成叔还让人去把大虎给找了来,待所有人都聚齐,成叔突然直挺挺地跪下,道:“老爷,夫人,老夫我有个请求。请老爷夫人答应。”
        卫螭和谢都被吓了一跳,卫螭赶紧去拉成叔起来,道:“成叔,有啥话。咱站起来说,我们家不兴这个。”
        成叔在卫螭的搀扶下起身。很激动的抓住卫螭地手,沉声道:“老爷,不能让二虎入赘啊!”
        卫螭汗然,成叔的表情,不大像说二虎入赘,反倒像是二虎被逼良为娼。卫螭不解道:“成叔,怎么了?关家只有一对可怜的母女,就算二虎入赘,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家里肯定还是以他为主心骨的,二虎不会受委屈的。”
        二虎在一边忙不迭的点头,还傻傻地把云娘给送的布鞋拿了出来,憨笑道:“就是,成叔,你看,这是大姐给我做的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鞋呢!”
        “胡闹!难道为了一双鞋,你就要背弃祖宗?”
        成叔这话,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在场的人,卫螭和谢,大虎二虎兄弟,对望一眼,全都是一脸迷糊,显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卫螭咳嗽一声,充当先锋,问道:“成叔,这话怎么说?我们不是很明白。先别急,来,慢慢说。你知道的,我和夫人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大虎二虎从小山里长大的,对这些礼仪风俗,不是很明白,请成叔明示。”
        成叔平了口气,才沉重地道:“这入赘,不是成家那么简单,入赘给人家,从此就要随人家的姓氏,在家里,话都说不上,只能全部听女方家的,将来,孩子也是随人家姓,改姓换氏,子子孙孙和你老张家再无半分干系,拜的是关家地祠堂,上坟敬的是关家地祖宗,没你老张家的祖宗什么事了!这不是背弃祖宗是什么?将来百年之后,二虎你还有何面目去见你地下的先人?大虎,你身为兄长,长兄为父,怎么不好好的帮弟弟拿捏?”
        “呃……有那么严重吗?”
        “怎么不严重了?祭祀祖宗,那是多大的事!如果你真入赘关家,世人都会瞧不起你,对你指指点点,你张二虎从今开始沦为笑谈,人家会说你是娘们儿,而不是一个老爷们!一辈子被人看不起!人活着,不就为张脸皮么?二虎,你说,你真要过这种日子吗?”
        成叔一口气说完,沉声问二虎,二虎嗫嚅着说不出来话来。成叔这一席话,说得四人全部哑火。卫螭和谢是俩穿越青年,不懂古代风俗,以为和现代差不多,在现代,这种倒插门的事情很多,又想到关家只剩下一个老母,就没有多想。而大虎、二虎从小在山里长大,下山后,成天风里来、雨里去去的,哪里有空关心这些,也就没当回事,这会儿被成叔这么一批评,四个人才明白,都把事情想简单了。
        祭祀,在古代,那是头等大事,不管什么重要活动都和祭祀沾边儿。改姓氏,就是背叛祖宗,背叛家族。家国家国,家在前,国在后,这是时代的大背景,是不能触犯的禁忌。
        沉默一阵,谢首先检讨:“这件事,是我欠斟酌了,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只是看云娘是一名好女子,恰好二虎又喜欢她。”
        谢是爱情主义至上者,看人家互相看对眼,又没有古代一些迂腐的观念,还真就没多考虑,以为互相喜欢,能过好日子就成了。
        卫螭被批评的很糗,说话都理不直,气不壮的。不了解情况没有发言权,看来,这句话在古今中外都管用,以后再不能乱来了。
        大虎直接看着成叔傻笑,二虎则整个焉儿下去了,愁眉苦脸的,看看手上的布鞋。又抓抓脑袋。一脸苦恼,显然自己也很矛盾。
        “那要咋整?都已经给了人家回复了,再反悔。可以么?”
        成叔当仁不让地道:“二虎看上关家地女子,看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又还没下聘,我这张老脸豁出去,我去找关家老娘说说,改入赘为娶亲。谈得来则谈,谈不来就拉倒。”
        大虎看看二虎苦恼的样子,向成叔行礼,道:“那就拜托
        ,二虎是死心眼,我从小把他拉扯大不容易,从来不屈,如果……如果实在说不成。那……”
        成叔挥手打断大虎,道:“放心!直接去找关家地女子说,可能难,找关家的老母说。我有七成把握!只是,到时候需要请夫人、老爷出面做一个担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成叔早就计划好了,果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卫螭赶紧马屁送上:“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成叔,二虎的终身幸福可就握在您的手上了,拜托了。”
        成叔脊背挺得笔直,一副舍我其谁的气概,道:“等老夫地好消息吧。”
        说完,立马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留下四人,卫螭和谢面面相觑,大虎一脸傻笑,二虎抱着脑袋缩在一旁。卫螭冒出一句:“没有文化,果然很可怕!夫人,咱应该好好学习一下礼仪知识了。”
        谢满脸凝重的点头同意:“是的,再请义母为我们请个老师吧?”
        —
        “嗯。”
        且不说谢、卫螭、大虎、二虎四人开的检讨会,成叔出了家门,直接杀去关家。云娘开门的时候,见是成叔,微微一愣,连忙行礼,道:“成叔您来了,请进来坐。”
        把成叔让进家门,把老母扶出来,互相见礼完毕,成叔开门见山的道:“老嫂子,云娘小女子,今天老夫来,是为了云娘和二虎的亲事,我家主人随和,宠信二虎,什么都随二虎地意思,二虎年轻,从小在山里长大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于礼仪风俗一道不明,不知轻重,随口就答应入赘,老夫身为他的长辈,晚辈做错了事,理应纠正,今天来,就是和老嫂子商议一下,把入赘改成娶亲如何?”
        关家老母还没有说话,云娘就已经抢着道:“成叔,卫府的名声,十里八乡都是知道地,答应的事,怎能反悔?”
        成叔微微一笑,道:“小女子,听老夫说完好吧?”
        云娘咬咬唇,成叔地声望,在村子里,那是很出名的,对她们这样的普通人家来说,成叔这样的大人物,平日莫说相识,偶尔远远看到打声招呼都是很荣幸的事情,云娘就算是再泼辣,对上位者,总是有一些畏惧与卑微。
        成叔道:“并非我们卫府想反悔,而是为了你们小俩口将来好。我家主人从海外归来的,二虎兄弟从小山里长大,对礼仪风俗并不了解,主人一切都随二虎的意愿,二虎不知道轻重,不明白入赘后即将面对的情形,但老嫂子和小女子,你们两位应该知道二虎如果入赘,今后可能面对的将会是何种情况,老夫观小女子你也是爽利之人,难道甘愿将来让夫婿面对的是无尽的嘲笑和旁人的鄙视么?二虎是个好孩子,性情憨直,如果你与他成了亲,老夫敢用人头担保,一定会过上好日子,他也绝不会亏待你。我们老爷常说一句话,将心比心,小女子,二虎以诚心待你,你忍心让他一个大丈夫受委屈么?”
        云娘张嘴刚要反驳,一直侧耳倾听的关家老母已厉声喝斥道:“云娘,如果你还认我这母亲,就闭嘴不要说话,否则,为娘的现在就当场撞死!”
        这话说得重了,云娘瘪瘪嘴,不敢再说,只是委屈的瞪了成叔一眼,便咬着唇站到母亲旁边。关家老母道:“成叔,甭理我家那臭女子的话,如今,这关家,还是老身说了算。成叔可以先给老身说说你的办法么?”
        成叔道:“我家夫人说,你们家小女子是个孝烈之女,殊为难得,说二虎找了个好女子。老夫也深以为然,小女子担心的,就是老嫂子你的奉养问题,不想老嫂子受委屈,这等孝顺孩子,我们卫府上下都喜欢,但如果为了奉养问题就要让二虎入赘,就小题大作了。老嫂子,我们卫府的仁义名声,那是附近都知道的,说起卫府,谁不翘起大拇指夸一声。如果小女子愿意与二虎结亲,我家夫人和老爷愿意出面担保,一定让二虎像待亲娘一般的奉养您,我们卫府,绝不会让云娘小女子和老嫂子你受半分委屈。”
        “说句实在话,二虎的人品、性情、家世,今后小女子是再难遇上了。我家老爷说过,人这一辈子,找个合心的人一起过日子不容易,遇上了,那是磕头碰到天,受到上苍眷顾的好福气,二虎诚心想与你家结亲,也请小女子为他着想一二,一个大男人,如果入赘了,那他今后可就毁了,不止无颜面见祖宗,也没法儿出去见人了。我们卫府的名声,也就毁了。我们老爷、夫人对这些不在意,可我这做管家的,既然做了这个位置,就要为他们着想,决不允许这样破坏卫府声誉的事情发生。因此,这件事,不瞒你们,是老夫拼着责骂拦阻下来的。如果有我们老爷、夫人出面担保,你们还是不愿意,那只能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
        成叔话刚落下,云娘就冷笑着道:“不提就不提,我们关家……”
        “云儿!你是不是想逼死为娘的?”
        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娘一句狠话给逼了回去,只能委屈的憋着嘴站着,满脸的倔强,成叔看得暗自点头,以二虎那愣直的性子,还就是要个泼辣点儿的女子才能压住他。
        关家老母满面悲色,道:“成叔,不瞒您说,我家云儿上一门婚事,那也是一顶一的好,可为了老身这孤寡老妇,和夫君分开了,老身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却恨自己为何不早早死去,留着这一具残躯,拖累云儿,老身这心里,比刀剐的还难受啊!”
        “娘!”云娘被母亲这么一句话,说得热泪盈眶,原来她以为好的做法,给母亲造成了那么大的负担,云娘噗通一下跪下,哭道:“娘,孩儿不孝啊。”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一章  又是一年秋来到
        螭回家,把事情一说,听得众人一阵唏嘘,大虎当即虎,好好待未来的弟妹,知道不?”
        二虎红着眼圈点头,道:“大哥放心吧,咱们兄弟都是没娘的人,老爷没娘,把秦老夫人当亲娘侍奉,我也一样,我会把丈母当亲娘侍奉,咱能有个娘,能多个亲人,不容易。”
        这句话,说的在场的人都红了眼圈,气氛显得有些沉重。谁知二虎那丫,刚说完叫人心酸的话,愣愣出了会儿神,又冒出一句:“那老爷,不用我出嫁了,改成我娶亲了,是吧?”
        这话一出,众人的满腹心酸全都不见了,一时间,还真有点儿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的样子。卫螭眯着眼睛,等着二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大虎,故意惹老爷、夫人心酸是不是有罪?是不是该打?”
        大虎也是红着眼圈,磨着牙齿,瞪着二虎,大声道:“是的,老爷。”
        “那还等什么,把二虎那丫拉出去打一顿让老爷我心情舒畅下再说。”
        “是,老爷!”
        大虎拎起二虎的衣领就往外走,拳头攥得紧紧的,还真有忠实执行卫螭命令的样子,二虎一边擦眼泪,一边叫道:“大哥,不能打啊!老爷,你欺负我!夫人,快救救二虎吧,老爷他欺负二虎啊!”
        谢一阵笑,不说话。卫螭咬着牙,恨恨道:“不用求夫人。你把夫人也逗哭了,夫人才不会帮你求情,你丫现在是人民公敌,知道不?”
        大虎当然不可能真地打二虎一顿,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两兄弟打了一趟拳。练练手而已,只是一种转移情绪的小手段,不然,再说下去,一屋子人可就要嚎啕大哭了,那像什么样子。
        安排成亲事宜这种事情,当然要交给老成持重的管家成叔。卫螭刚和成叔一说,成叔就道:“原来其中还有如许缘故。老夫还说要劝劝老爷和二虎呢,如今这样也好,不然,二虎真入赘了,那可是背弃祖宗的事,将来可是没脸见先人的。”
        汗,原来在古人眼中,入赘还真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卫螭心中再次提醒自己,以后可要注意尽量别用现代思维考虑问题,不然。闯祸了都可能不知道。
        把事情交给管家去打理,卫螭就不管了,二虎那傻小子,要娶亲了,整天乐得见牙不见眼,特别是从卫螭那里听到了关家母女苦难地过往之后。每天很自觉自愿的往关家跑,帮忙做点儿活计、家事,憨憨笑着,哄得关家老母见了他就像见了亲儿子似的,非常有卫螭的风范,让卫螭又是得意了一番,直言调教有方。
        家里一边喜气洋洋的忙着给二虎筹备婚事,一边准备迎接中秋的来临。卫螭家事处理完毕,扛着修理好的小车进宫去,见他的兕子小公主去也。几天没见到这个小可爱,还真有些想她了。
        进了宫。直接跑去求见晋阳公主。内侍刚去通报,小兕子就哒哒跑来,穿着粉色地小裙子,身后跟着小正太李治。李治见到卫螭:“卫大人。”
        卫螭行礼见过之后,小兕子笑得甜甜的道:“卫大人,给兕子带修好的小车车吗?”
        “当然!看看,这是什么!”
        卫螭把小三轮车放地上,蹲着拍拍坐垫。小兕子大大的眼睛一亮,欢喜的过来,小手轻轻抚摸着车把,细细的打量着,开心的道:“太好了,兕子的小车车修好了!兕子现在可以骑吗?”
        说完,抬头望着卫螭,卫螭笑着道:“当然可以,我们到院子里去,我推着公主,好不好?”
        “嗯!”
        兕子重重点头,欢喜的样子,就是一普通的可爱小孩儿。卫螭还是喜欢这样地兕子,像那天在狩猎场,推让草蚱蜢时候的小兕子,虽然懂事,但太隐忍了,和普通小孩子很不同。疼爱一个孩子,就不愿让她委屈了自己。孩子嘛,偶尔有些任性,偶尔撒娇,才叫孩子。
        卫螭一手抱起兕子,一手拎着小车,李治跟在身后,走到院子里,寻了一块儿宽敞平整的青石地,让小兕子骑上小车,卫螭在后面推着她跑,逗得小兕子开心的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宽敞得略显静寂的皇宫内院,有种让人心情透亮地感觉。
        推着跑了几圈,卫螭有点儿累了,看李治跃跃欲试的样子,便让李治去推,两兄妹自个儿玩,卫螭懒洋洋坐到台阶上,看着俩小玩,心情无比的畅快。
        “偏心的师公!”
        高阳小小的抗议声,在耳边响起,卫螭扭头一看,高阳小萝莉,叉着腰,瞪着一双大眼,噘着小嘴,正满脸不满的看着他。卫螭笑道:“怎么?你也想玩小车么?我说高阳啊,你可马上十四岁的人了,就快嫁人的人了,好意思去和人家五岁地小鬼争?”
        高阳噘着小嘴道:“人家又不是说那个。还有,我才不会成亲!才不会嫁给房遗爱那个野蛮人。”
        卫螭笑着拍拍她的小脑袋,道:“和你父皇说好了么?陛下同意了?”
        说到这个,似乎说道人家小萝莉的伤心事了,往日生气勃勃,总是透着股倔强神情的眼睛,也是一片灰败,郁闷地摇摇头,低着头不说话了。
        卫螭看得直摇头,转头看看四周,见人都离得挺远,才低声,以仅有他和高阳能听到的声音,道:“也不知道你往日书读到哪里去了,没读过一句话吗?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高阳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朝卫螭做个鬼脸,如来时一般充满,哒哒哒跑走了,又恢复了往日地活力。卫螭看得呵呵笑。看着这些孩子,她们的快乐也好,烦恼也好,都让他心情不错,这也是一种生命美好的表现形式,不是么?
        陪着兕子、李治玩了一阵。卫螭告辞出宫,准备跑去秦府看看。贞观十一年,让他心
        的年头,整了那么多东西出来,又是足浴,又是按摩的,希望能对他家老义父的身体有帮助。
        到得秦府。卫螭跑去看老爷子,老爷子正在摇椅上躺着,烤着个火盆,手里拿着卷书看着呢,小日子过地那叫一个惬意。
        “义父,孩儿给您检查一下身体吧。”
        来的路上,卫螭特地先跑去医馆拿了医疗箱。老爷子笑道:“你们做医生的就这些不好,总喜欢给人做检查,也不嫌麻烦?”
        卫螭呵呵笑道:“儿子不嫌烦就行,义父您配合一下就好。多检查,有啥问题也早发现早治疗。”
        义母也嗔道:“四郎这孩子也是孝顺,关心你,叫你配合一下,还累到你了?”
        义母说话了,秦老爷子只好苦笑着闭嘴。任由卫螭摆布。还好,检查的结果很乐观,老爷子的身体,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已经比过去好多了,只要继续坚持,情况还是很乐观的。
        老爷子道:“四郎,自从进入贞观十一年。你已经给为父的检查了好几次身体了,怎么?怕为父撑不过去么?”
        “义父!”
        卫螭苦笑起来,这老爷子还真是说话百无禁忌,这不是找骂吗!果然。老爷子地话刚落,义母、干娘就开始责备了,一人对两个,很明显,秦老爷子不是对手。
        —
        卫螭在一旁看得偷笑不已,又发现老婆多了的一个害处。一旦被骂,对手那就是实力成倍增长,赤裸裸的不对称战争啊。
        “四郎,端正月到府里来过吧。”
        卫螭看戏看得偷笑不已,老爷子赶紧冒出一句,准备转移话题。卫螭捉狭的目光,瞅着老爷子,老爷子眼睛一瞪,卫螭赶紧顺着话往下说:“行啊,到时候我们全家都过来,义母,干娘,孩儿我喜欢火腿馅儿的月饼,要多做点儿啊。”
        “行,少不了你的。”
        老夫人伸指点了卫螭一下,嗔笑道,神情欢喜。所以说,卫螭这厮会讨人喜欢,不该客气的时候绝对不客气,分寸、机会拿捏的恰到好处,哄得秦府的三位老人,把他当亲儿子一般的疼。
        又是一年中秋到了,卫府也打了月饼,卫螭和谢要带着孩子去秦府过,卫府地下人们一起在家过,卫螭特地交代二虎把关家母女接来一起热闹热闹。二虎很忠实的执行了命令,结果就是去到那儿都被人善意的取笑一下。二虎实在啊,不管谁取笑他,都嘿嘿傻笑着抓脑袋,一副乐滋滋的样子,让那些还单身的家伙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让卫螭哭笑不得的是,中秋地时候,汉王李元昌那个家伙,居然还派人送了礼物来,两份,一份是给卫府的,一份是专门送给卫澈的,让卫澈那小子当场黑了脸,卫螭等则很恶劣的,朝着卫澈暧昧的笑个不停,让卫澈的脸色,几可与锅底比拟。
        中秋越近,节日的气氛就越浓,刘嫂、招弟已经开始给麒麟双胞胎做冬衣了,火炕也烧上了。每年的秋冬两季,谢总会有怀念一下现代地球地温室效应,对怕冷的人来说,暖冬是幸福的。
        放着俩孩子自己在炕上玩,卫螭和谢坐在炕边缘,谢道:“又是中秋了,三年时间,就这么过了。”
        言下颇有些唏嘘的样子。卫螭笑着拍拍她手,眼神在她身上溜儿,坏笑着道:“放心,夫人,你担心地事情还没有发生呢,看看,这手,这眉眼,这皮肤,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水灵水灵的,滑不溜丢的,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呢,你不说,绝对没人说你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谢瞪了卫螭一眼,伸手在卫螭小腿上轻轻捏了一下,道:“贫嘴。”
        说完,叹了口气,眼睛望着远方,道:“你到山上看过没?”
        谢指的是俩人穿越来时的小山。卫螭懒洋洋的,近乎吊儿郎当的道:“我每天的行踪,太座大人都心中有数,去没去过,您不知道?”
        谢又捏了他一下,这下就是重的了,捏得卫螭那厮直抽气,难怪以前有本书上说,女人的生肖,不是十二生肖里面的,是属螃蟹的,这钳子,天生的神级技能啊。
        卫螭赶紧拍马屁:“要不,咱们明天去看看,怀念一下当初,追忆一下往昔,咋样?”
        谢看着卫螭,眼神柔软,闪着波光,看得卫螭心中也是一软,伸手握住谢的小手,拉入怀里。他家这姑娘,心思、感情都走细腻那一路的,真是让人又怜又爱。
        卫螭道:“我们明天去看看。”
        “嗯。”
        **************************************
        待太阳升起,露水坠落,卫螭背着来时带的旅行袋,手里牵着谢上山去,孩子留给奶娘和招弟她们照顾。
        俩人一步步上山,卫螭走前头,拎着刀开路,谢跟着后面,看着卫螭一路一手挥舞着刀,劈开杂草,一手牵着她,专注的样子,让谢不由得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就是这个男人呵。
        “当初,你怎么就傻傻的背着我走那么远的山路?”
        俩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当初来到大唐的地方,也不知是被卡车撞断的大树,还歪倒着,空地上,竖起了一座墓碑,是司机大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谢幽幽的问。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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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4:05:31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二章 病危
        螭嘿嘿憨笑,没说话,只知道傻笑,从旅行袋中掏出两个软软的坐垫,还有一些吃食,甚至还有一小壶儿葡萄酿,附带两个瓷酒杯。谢抿唇一笑,看着卫螭把坐垫垫在地上,俩人一起摆好东西,一起跪下、默祷。
        “以后,每年来一次,好不好?”
        “行啊,只要夫人你能爬山,我没任何意见。”
        谢微微一笑,满意的靠着卫螭,抱着他胳膊,道:“我们坐一会,休息一会再下山。”
        卫螭笑着随她,一起坐在垫子上,看着不远处司机大哥的墓碑,唏嘘不已,同样是穿越,司机大哥死了,谢受了轻伤,唯有他一个人完好无损,这也算是一种人品爆发吧?
        休息了一阵,看谢望着他,时时偷亲一下,然后自个儿在一旁偷笑的样子,卫螭翻着白眼儿琢磨,看来这姑娘是缓过劲来了。伸手拉起她,道:“既然有力气了,那就下山吧。”
        谢笑嘻嘻的道:“行啊,你背我!”
        卫螭目瞪口呆:“不……不是吧?!大姐,我极度怀疑你想谋杀亲夫。”
        谢水汪汪的眼中现出失望,看了卫螭一眼,低头做伤心状:“书上说,女人生了孩子,丈夫就不再爱她了,再没有爱情了。看来事实果真如此,唉。”
        好长的一口叹气,好大的一顶帽子。卫螭苦笑道:“这什么书。乱七八糟地,那作者肯定没结过婚,准是胡说的。”
        “是么?”好怀疑、好期待的眼神。卫螭苦笑不已,蹲下身,道:“行了,上来吧姐姐。至于那么委屈么,我都还没哭呢,你郁闷啥啊!”
        谢嘻嘻一笑,背上背着旅行袋,蹦上卫螭的背,神情模样儿,快乐无比。可怜的卫螭,再次背着媳妇儿下山。心里,却有了些不同,上次还是假媳妇儿,这次可是真媳妇儿,还是孩儿他妈。不过……
        “我说媳妇儿,你称过体重没?似乎有点儿进步了。哎哟……”
        被掐了一下,赶紧口风一转:“进步的好啊,我就喜欢夫人你现在地体重,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正合适,正好就是夫君我的最爱。特别是胸大肌的进步,正好造福了俺!唉哟,咋还咬人呢?”
        “流氓!傻瓜!”
        卫螭哈哈大笑,一边下山,一边想象着背上的美女姐姐现在的表情。心情挺好。每次哄得这姐姐笑逐颜开,他也会跟着心情挺美,有点儿小成就感。
        “卫螭。”
        “啥?”
        “你有嫌弃过我娇气么?”
        “这倒没有,每个人成长环境不一样嘛,习惯、性情、作风,都不一样的,尽量磨合啰,过日子不就是这样么?难道你要我不爽就甩你两巴掌。先不说别的,姐姐,咱武力值不如你。这女人吧,还是不要学啥搏击武术的好。男人太命苦了。”
        谢噗嗤一笑,小鼻子一皱,道:“幸好姐姐我还练过,不然,还不得被你欺负死。”
        卫螭不乐意了,这姐姐咋这么喜欢学他说话呢,还学得怪腔怪调地。卫螭道:“姐姐,怎么话反过来说也可以吗?咱要尊重事实,是吧?还有,别学我说话。”
        谢咕唧一笑,卫螭也跟着傻笑,笑着笑着,脖子上又有了湿热的感觉,一双柔软的手臂,抱了过来,环着他肩膀,谢温润微凉的脸孔,轻轻贴在他脖颈上,眼泪顺着流下。
        “怎么了?
        “我说了你不能笑话我哦。”
        “向毛主席保证,绝对不笑。”
        谢这才小声的道:“我以前想过,如果我要找丈夫,要找一个喜欢我的,爱谢这个人的。”
        细腻感性的小女人。卫螭呵呵笑笑,瞎扯:“那你要求不高,我要求可高了。你看咱吧,也算型男一枚,个子也不错,工作马马虎虎,我准备钓个富妞,结婚就能少奋斗三十年,车子、房子、孩子一次解决。”
        谢莞尔:“还真是要求不高。”
        “那是,这不,穿越一趟,还真钓了个富妞,可惜是落难的。”
        “委屈你了。”
        “还行吧,艰苦奋斗,自力更生,那是我党的优良传统来着。”
        “贫嘴!”
        谢笑开,打了他一下,爬他肩膀上,道:“其实,女人长得太漂亮不好,家世太好也不好,你都不知道人家看上地是你的家世还是你的相貌。我就希望找个只因为谢这个人而喜欢我的,喜欢我的好,也喜欢我的不好,只是因为我,因为喜欢我这个人而爱我地,无关其他因素。”
        卫螭笑笑,拍拍她的屁股,稳稳的背着她下山。见卫螭没反应,谢不乐意了,道:“你怎么不趁机表白?”
        “姐姐,咱是靠做的,不是靠说的,说了没用的,看我给你做的就好了,乖,咱别太文艺啊,现在不流行文艺青年。”
        谢一愣,伸手拍了卫螭一下,重又靠回去,这个家伙,早就不该指望了。偶尔的浪漫叫灵光闪现,指望他一直浪漫,貌似……她也不见得受得了。罢了,目前来说,还算满意。
        把谢背下山,卫螭累得蹲在路边直吐舌,路过一只大黄狗,冲着他只摇尾巴,极度怀疑是把他当同类了。卫螭一怒,捡了个石头把狗吓跑,一旁地谢很没良心的在那儿一阵乐,看她的样子,很有捧腹大笑一通的架势。卫螭无语问苍天,话说,他现在地惨状是因为谁来着,木有良心啊谢童鞋。
        谢似乎良心发现,强忍着笑,扶起卫螭。小俩口东倒西歪地往回走,一边走,谢还一边笑,笑得卫螭满腹无
        “我的老爷,你们可回来了,姚大人家的少爷等你们半天了。”
        小俩口刚嘻嘻哈哈的进家门。管家成叔老远就看到他在门口走来走去,一副焦急的样子,待俩人走近,急急过来,说道。
        卫螭问:“姚大人?!哪个姚大人?等我们做啥?”
        成叔道:“老爷是姚思廉姚大学士。”
        卫螭和谢对望一眼,赶紧进去,客厅里,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正焦急地来回走着,见卫螭进来,一步跨过来,急急的行礼,道:“好我的卫医生,您终于回来了,家父病重,快请去看看吧。”
        “姚公子是吧?先说说令尊现在是什么情况?”
        姚家少爷姚敬言简意赅:“今早起床还一切正常,下阶梯的时候,突然栽倒。昏迷不醒了!已找了”
        卫螭一把抓住姚敬双臂,问:“有医生在没?上针灸了没?”
        姚敬道:“找了太医署的太医,先用针灸稳着,让在下来请卫医生夫妇去看看。”
        —
        卫螭神情凝重,道:“姚公子先走一步,我和内子还要去医馆拿药。姚大人这个病,难!很难。”
        姚敬沉重的点头,道:“在下明白,先走一步。”
        姚敬走后,卫螭和谢出门,一路飙马飙到医馆,直接进库房翻药,拿了药。背上医疗箱出门,叫上孙思邈,三人一起去。姚家早已派人等在医馆门口,卫螭三人一出来。就直接引着往姚家去。
        三人到后,也不多寒暄,直接引着往后院内室去,姚思廉已经是九十多的人,垂垂老矣,躺在床上,身上插满银针。
        “卫大人。”
        太医署的医生赶紧向卫螭这顶头上司行礼,卫螭示意他不用多礼,问明症状之后,满脸凝重,道:“大哥,您给看看,我们俩一起检查一下。”
        孙思邈点头答应,开始把脉,望闻问切一路下来,卫螭则在谢协助下,开始做西医地检查。可恨的是,由于设备所限,很多东西,重要的数据,都没法儿检查出来。
        谢低声问道:“脑血栓?”
        卫螭点头,道:“根据临床症状判断,有九成可能。我只是普外科,不是心脏科的,实在没有把握治疗。”
        俩人对望一眼,谢不再说话,沉默下来,卫螭转向眼巴巴瞅着他的姚家人,道:“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实在没有治疗的把握。”
        姚家老夫人眉宇之间虽有悲色,但神情还算镇定,拄着拐杖,道:“请卫医生施术,尽人事听天命吧。”
        卫螭吁了口气,道:“如此,那在下就放手施为了。”
        在大唐,脑电图看不了,CT做不了,血液流变检查也做不了,这些西医下药的依据都没有,卫螭实在不敢下西药,血管扩张剂,那不是什么情况都能用的。与孙思邈、谢探讨一阵,决定采用中医疗法。孙思邈那里,用针灸疏通经络血脉,用活血化瘀的手法,卫螭这边,上中成药针剂。
        一切做完,卫螭才舒了口气,嘱咐道:“在下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姚大人地情况了,如果幸运,可能醒转过来,不过,今后还需要长期的护理,如果不幸,那……”
        卫螭没说完,意思已经表明。姚家人点点头,由姚老夫人带头,向卫螭表示感谢,卫螭连连推辞。
        输上液,由太医署的那个医生监护着,卫螭让谢回家去,他和孙思邈是要留在姚府,等着看姚思廉的情况了。
        谢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叫夏生来找我。”
        “嗯,放心吧,孩子需要你,我和大哥在这儿就好。”
        谢回去后,卫螭和孙思邈在外面坐着喝茶,一边等姚思廉的情况,一边怔怔出神。史书上记载,贞观十一年,姚思廉病逝。
        姚思廉是真正的学士,一生专心学问,专于修史。平时足不出户,卫螭与他仅有几面之缘,并不是很熟悉,也就没有想起来。如今找上门来,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穿越者不是万能地,在器械、药品不足,又不是本科目的情况下,还真是只有尽力而为四字。
        孙思邈道:“二弟,这个病症,你们西医叫什么?有何研究理论,可否与为兄说说。”
        卫螭道:“大哥想听,小弟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这病,我们西医叫脑血栓,脑血栓形成是缺血性脑血管病的一种,多见于中老年人,无显著性别差异。它是由于脑血管壁本身的病变引起的……”
        卫螭侃侃而谈,把西医理论中,关于脑血栓的研究说给孙思邈听,还有一些常用的治疗方式,防护要点等,都说给孙思邈,希望对他能起到启发地作用,总结出中医的治疗方法来。
        脑血栓的治疗,不管是西医还是中医,都有不尽人意之处,很多时候,临床采用的都是中西结合地方法。心脑血管疾病,看来不管在古代现代,都是中老年人的高发病。看姚思廉的症状,这还是第一次发病,挺过去的几率很大。
        问过他的家人,平日也有头晕眼花的情况发生,但都当成读书耗神累的,没在意。这次发病出来,才知道其中的严重性和危害性。许多病症,都是早期病发的时候,病人没有足够重视,进而危及生命。预防重于治疗,这个观念,看来有必要给大唐权贵们宣传一下了。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三章 神术
        螭和孙思邈,在姚府等了两个时辰,天黑之后,姚思来,不过,状况并不乐观,还需要持续的治疗。幸好,库房里关于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一直没用过多少,也就是给长乐公主了一些,还有剩余,其他的药,却已告罄,起码在过期前都用的差不多了。
        心血管疾病,要说有绝对疗效的药,很少,更多的是患者自己预防,需要的是长期的调理过程。姚思廉救过来了,但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卫螭无法确定他的情况,怕他再次发生梗阻的现象,也怕他脑内出血,在现在的条件下,那可没法儿治。
        说到这里,就要感谢孙思邈孙大大那出神入化的把脉了,卫螭很有大开眼界的感受。卫螭在一旁,也就能通过血压计啊这些简单的仪器来判断,而孙大大闭着眼,摸着胡须,往姚思廉手上那么一搭,就能把情况说个八九不离十,就是说法比较那啥了点儿,中医术语用的比较多,文言文比较多,没仪器那么直观,卫螭理解起来有点儿费劲,但确实,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还只能靠号脉来确诊病情。
        崇拜!相当的崇拜!
        卫螭看孙大大的眼睛,布满了小星星。早就知道孙大大是神医,是名垂千古的药王,早就愿意从心里尊敬他,但现在,这种感受更直观、更深刻。但凡历史名人,有的刷子,那都不是一把两把地。
        孙思邈被卫螭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调侃他道:“二弟如今愿学切脉之术了么?”
        卫螭羞赧点头。说来惭愧,实在是长久养成的习惯,受西医影响太深,跟着孙思邈学习中医的时候,配药、药理、开方子啥的。卫螭都能学走,还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把中医、西医知识结合起来,可学号脉的时候,这厮脉搏数倒是数地很准,什么虚实沉浮,厮就一点概念都没有。分辨不出来,感觉脉搏的区别,就是快和慢,什么虚实沉浮,那是半点儿都看不出来。
        这让谢笑话了他好久,也让孙思邈摇头叹息说,平时那么聪明个人,医学功底深厚,具有深厚基础的人,怎么就学不会把脉呢!卫螭自个儿总结。没有天分,要不就是被西医知识给洗脑了,把他那根儿感受脉搏的弦给整没了。
        如今再次见识到号脉的神奇之处,卫螭是铁了心的要把那根丢失的弦儿给找回来。孙思邈显然是个好老师的典范,也不嫌弃学生笨,趁着给姚思廉把脉看护地机会。一点点,从实际出发,以姚思廉的脉象做范本,指导卫螭建立起直观、立体、清晰的脉象观念,指导着他一点点儿分清脉象的区别。
        中医医术的好坏,其实说白了,也就三个方面,切脉的准确与否。用药的有效与否,以及针灸术的精通与否,只要精通了这三个方面,一代名医。可以说八九不离十了。看人家谢,三方面,齐头并进,已经隐隐有了孙思邈实质上的入室弟子的架势,而卫螭,学来学去,也就是用药、药理上,开方子地搭配上刚出师,针灸还处在认穴阶段,号脉,那是刚刚起步,需要努力的空间,不是一般的大。
        孙思邈无疑是位好医生、好老师,十分适合做启蒙老师,特别是笨徒弟卫螭的启蒙老师,耐心十足,愣是把一个号脉时候只会数脉搏数,只会判断脉搏快慢的家伙,教成一个明白号脉是怎么回事儿,并且能切得像模像样的初级医生出来。卫螭自嘲,孙大大这是化腐朽为神奇,本事不小。惹得孙思邈又是抚着胡须一阵笑。
        卫螭和孙思邈俩人,在姚思廉府上守候了三天地工夫,姚思廉情况好转了不少,不过,右手却有些不太灵活,这点,卫螭爱莫能助,用不了仪器检查,初步只能判断是梗阻再次发生,需要持续治疗。
        这种时候,就需要孙思邈上场,搭上脉搏号了一阵,又让卫螭号了一阵,笑问:“二弟,可从脉象听出什么来?”
        卫螭傻笑着挠挠头,道:“好像经络还有些阻隔,需要活血化瘀,疏通经络,其他的,还是听不出来。”
        孙思邈赞赏的道:“二弟只学了三天就能切出这些来,已是不错,进步不小。你再自己切一下,看愚兄说的,是否与脉象吻合。”
        孙大大真是好人。其实卫螭学号脉已经好久了,以前是只会数脉搏数罢了,真正学通了能号脉也就是这几天,他居然把以前的时间给掐了,只算这三天,真是太善良了,看来,孙大大也是深通鼓励教育法的高人。
        卫螭满眼星星的看着孙思邈,点头搭上姚思廉的脉搏。孙思邈侃侃而谈,把他从脉象判断出来地东西,详细讲解出来,不止卫螭,连太医署的那位医生,也一副洗耳恭听,谦虚好学的样子。
        所以说,孙思邈大大是好人,没有藏私的意思,也不管外人在场,就肯开口教习医术,没有一点儿沽名钓誉、敝帚自珍地意思。中国许多东西的发展,就是因为有像孙思邈这样的人在,才能一直不停的进步。而许多东西的失传,是因为那些自私自利,持所谓秘而不宣的观点的人存在。
        卫螭打心眼儿里,对自己这结拜大哥感到钦佩,也为穿越后能遇到孙思邈而感到幸运。如果不是遇到个人品这么坚实的人,遇到个稍微沽名钓誉点儿的,只怕,他如今的日子、生活,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穿越后,对他和谢恩情最大的人,孙思邈首当其冲,是他们小俩口永远也不能忘怀的人。
        在孙思邈和卫螭的联手下,姚思廉地病情总算得到了控制。根据他的病情,辅以针灸和药剂,再辅以细心周到的护理,只要严格遵守医嘱,疾病暂时不会威胁到他的性命。但是,右手的微瘫。在没调理好之前,写字什么的,却是不能再做了。
        宣布这个遗憾地消息之前,卫螭还有些惋惜。经过孔颖达的忽悠,或者说教训也好,卫螭对这些所谓的学士、儒家大师的偏见,总算少了一些,起码能用公正的眼光去看待了。虽然不见得人人都是人品高洁之辈。但多数人,都是
        翩君子之风的大学士,或许有好名的,但表面功夫,错。
        当宣布这个消息后,姚思廉微笑着道:“敬儿代为父谢谢卫医生和孙道长,还有太医署地高医生,如果没有三位,老夫只怕已经魂归幽冥。”
        —
        卫螭三人连忙谦辞,让姚敬不用多礼。待一切礼数完毕。姚思廉道:“我姚家,自先父开始,父子两代致力于修史,先父亡故之前,曾遗命老夫继续他老人家未完成的事业,老夫幸不辱命。于贞观十年,成《梁书》五十卷,《陈书》三十卷,并著有《文思博要》,此生已无遗憾。这右手嘛,废就废吧,正好辞去官职,告老还乡。专心在家含饴弄孙,闭门读书,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很豁达的一个老人,看着他的白发苍苍。卫螭心中有种温暖的感觉,传统文人的风范与气质,很让人心折,这么好,这么有趣一个老头,哪能让他就那么死去。
        卫螭笑道:“姚大人想与家人共叙天伦之心,自是好的,不过,这告老还乡,恐怕还不行。姚大人的手,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只要坚持长时间治疗,或许能恢复如初也不一定。另外,姚大人的病,最好是随时有医生在,在下不谦虚地说一句,这类型的病,姚大人还是居住在京城比较好,起码,在下和我孙大哥离的近,救治及时。这共叙天伦,没命了,可没法儿叙?”
        姚思廉哈哈一笑,道:“好你个卫子悦,平日曾听魏征那古板老头说过你,果真是个妙人,可惜,老夫今日才识得。”
        卫螭赶紧道:“魏征大人?!他……说我好话?真的假的?太不可思议了。”
        姚思廉又是一阵笑,问:“卫大人也吃过魏老头的亏吗?”
        卫螭长叹一声,一副尽在不言中地悲苦样儿,道:“多谢姚大人理解,吃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嘛,习惯了就好。谁让魏大人是人镜来着,经常被他亏一下,咱也能知道自个儿有啥缺点不是?”
        姚思廉一阵笑,连连说卫螭果然是妙人。卫螭嘿嘿憨笑,做不好意思状。详细交代了姚府对照顾脑血栓病人的禁忌和需要注意的地方,重点强调了下运动锻炼,免得姚思廉老大人又专注于看书,成天动也不动一下,那可就危险了。
        说到保健运动,首先想到的就是太极拳,可惜,卫螭不会,也不知谢会不会。卫螭正发愁,孙思邈温和的笑道:“养生之道,贫道略有心得,医家的五禽戏,道家的吐纳呼吸之术,于人体康健,确有奇效。二弟,这些可否?”
        卫螭一愣,旋即满面惊喜,忙不迭的点头,咋把孙大大这尊大神给忘了,人家是历史上有名地不老神仙,有名的长寿。五禽戏对人体的保健作用,可不比太极差,就是不知道姚思廉老大人,老胳膊老腿儿的,平时又不注意锻炼,能受得住不!
        卫螭想了想,把顾虑说了出来,期期艾艾地道:“大哥,小弟也想学五禽戏,可以先请大哥打一遍看看么?”
        孙思邈是好脾气的人,对卫螭的要求给予满足,当下,意守丹田,呼吸均匀,形神合一,开始演练五禽戏。看得出,他故意放缓了动作,一边演练,一边还仔细讲解动作要领,很简单,不难学,运动量也不算大。
        姚思廉老大人的记忆力很彪悍,只看了孙思邈演示一遍就记了个八九不离十,拉着孙思邈讨论起来,兴致来时,还主动上场做了一遍,请孙思邈指点。
        演练完毕,卫螭道:“姚大人,这五禽戏,长期坚持,对您的身体康复,减少复发,延年益寿都有妙用,只要长期坚持,您的手恢复正常的时间,可能会减短,一定要长期坚持啊。”
        姚思廉一听,顿时更加有了积极性,虽说为人豁达,但作为一个拥有常年读书习惯的人,不能写字也很不方便。
        一切说定,卫螭厚着脸皮,朝姚思廉要了一套《文思博要》,至于《梁书》、《陈书》这类史书,卫螭不太有兴趣,不过,人家姚思廉老大人还是附赠了一套,话说,印刷的量极少,能挤出一套给卫螭,已经是人家姚老大人顾及到他的兴趣爱好了。
        说到印刷,卫螭想起自家的活字印刷术,灵机一动,决定去问问李二陛下,有没有要印刷的,他可以帮下小忙,只收成本费。
        不用再驻扎姚府,卫螭和孙思邈终于可以回家了。趁着有时间,卫螭专心的和孙思邈学起号脉来。经过深入学习,卫螭越发沉迷其中,搞得谢也参与进来,俩人就像最好学的小学生一般,乖乖的跟着孙思邈学习。
        “大哥,照理论,那不是连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性别都能靠切脉判断出来?”
        看了不少医书之后,卫螭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孙思邈笑着点头,道:“二弟说的没错,是能切脉听出来。”
        卫螭傻眼:“那……那我家谢怀孕时,大哥岂不是早就知道是双胞胎了,为啥不早点儿告诉我?”
        这个问题,孙思邈还没回答,谢就一脸无辜的道:“是我要求大哥不要说的,最后才知道,岂不是更好么?夫君不是很惊喜么?”
        “……”
        卫螭翻着眼睛研究了半天房顶,叹气:“夫人,你那个不止是惊喜,还有惊吓啊!”
        谢妩媚一笑,不答话。说笑两句,轮到实践了,孙思邈和卫螭互相把脉,孙思邈道:“二弟最近有些上火,饮食宜清淡些。”
        卫螭一脸受教的点头:“嗯,大哥说的是。不过,大哥,小弟为你切脉,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孙思邈笑吟吟的问:“是何好消息?”
        卫螭笑眯眯的,一本正经的道:“恭喜大哥,你怀孕了!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四章 “夫唱妇随”
        噗……”是谢喷茶水的声音。
        “晕……”是可怜的某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擦脸上被喷茶水的感想。
        在这里,要重点表扬下孙思邈的涵养功夫,卫谢小俩口在那边人仰马翻,他老人家依旧老神在在,面上带着微笑,一本正经的纠正卫螭:“男子是不会怀孕的,二弟的脉象听错了。同样的脉象,在女子身上是何表征,在男子又是何表征,都是不同的,二弟万不可能只凭脉象断症,望闻问切,结合起来,方是正途。”
        “大哥教导的是,小弟知错了。”
        这样都不破功,涵养真不是一般的好。卫螭佩服得五体投地,干脆也不擦脸了,直接扑倒软椅上,一副拜服状,赖皮的意图,显露无疑。
        孙思邈趁机又讲了不少关于号脉、脉象的知识,卫螭虚心倾听,重点的时候,还记下笔记,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不是。
        讲完,说起五禽戏和养生,这方面,孙思邈是行家,卫螭和谢一起,虚心求教。孙思邈也不藏私,仔细教导俩人,谢是女子,又刚生产完,还处于哺乳期,她的养生之道,又与卫螭不同,孙思邈特地给她重点说明了一下。
        卫螭问:“大哥,五禽戏,小孩儿可以练么?”
        孙思邈道:“五禽戏,老少咸宜,不分年龄的。”
        卫螭点头,心中记着。
        过了秋猎不久。就是中秋节,大唐地端正月。说好了去秦府过,准备月饼啥的,就等着宫里的宴会过后,全家一起去秦府。奶妈和招弟带着孩子现在秦府等着,卫螭携谢参加宴会。
        “卫兄。”
        “啊。高兄。”
        ……
        一进去,就是一连串的招呼,认识、不认识的都凑到身前来,拜升官的福气,卫螭这医学院地大祭酒,座位一下就从尾巴窜到了前头,在一群须发皆白的老头老太中,他和谢的身影。尤为突出。特别高履行、秦猛他们还在后面给他挤眉弄眼的,搞得卫螭很不自在。
        不过,坐的前了也有一个好处,小兕子一见他,直接跑去他那一席,和他一起坐。坐得前了,也方便李二陛下问话。
        “子悦,姚卿的身体,康复否?”李二陛下问。姚思廉向李二陛下辞官养病的请求,获得了批准。李二陛下进了他一个散官。不用上朝,只领干薪的那种,奖励他为朝廷地贡献。李二陛下对姚思廉的病辞,颇为遗憾的样子。
        卫螭道:“回陛下,脑血栓其实也是风疾的一种,断根儿是不可能的。只能靠平日的防护,姚老大人的病,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就算将来他的手恢复了,也要长期坚持,不然,还会复发。”
        卫螭觑眼看了看李二陛下的表情,估摸了一下。道:“陛下,趁此佳节,有几句话,臣想劝解陛下。那啥,过节,不能打人,所以,陛下如果听了生气,也请赦免微臣,可以吧?”
        李二陛下气结,瞪卫螭一眼。李二陛下身旁地长孙皇后瞟了他一眼,笑道:“子悦要说的话,是关于何物的?朝政国事、社稷民生?”
        卫螭感激的看长孙皇后一眼,道:“回娘娘,是关于社稷民生的,不过,不是啥大道理或是大谋略,而是关于陛下的身体,陛下地龙体康健,自是臣等之福,万民之福。”
        长孙皇后笑道:“既然子悦是关心陛下的身体,出于一片忠心,陛下自不会怪责子悦,但说无妨。”
        “是,娘娘。”
        卫螭又觑眼看了李二陛下一眼,见表情还行,才接着道:“姚思廉大人的病,是风疾的一种,我们西医叫脑血栓,成病原因很复杂,多是长久的不良生活习惯导致的身体病变,多发于中老年人。中老年人,因为年纪等关系,抗病能力与年轻人有区别,又因为长期不注意饮食等,多发于富贵人家,长期饮食太过油腻者。”
        “风疾这种病,没法儿治断根,陛下身受其苦,就不用臣多说。咱还是说说防治吧。足浴啥的,是其中的一种保健手段,不过,臣以前也说过,风疾患者要慎用,不能过多。在这里,我要推荐地是另外一种手段,保健运动。”
        “保健运动,首推医家的五禽戏,这是老少咸宜的好东西。每天早晚打上两次,长期坚持下来,功能延年益寿,增加抗病能力,有效抗击慢性疾病,增强心肺功能,还能促进睡眠。功效可能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但是时间一长,各位就能从中体现出妙用来。我的大哥,药王孙思邈道长,他就是长期坚持运动保健地受益者,是赤裸裸的铁证!”
        房玄龄道:“子悦,真有你说的如此妙用吗?”
        卫螭笑道:“房大人,您是文人,平日想必做弓马骑射的锻炼。陛下,请恕臣放肆,臣要用您做示范了。”
        李二陛下大度的道:“无妨,如果朕能让诸公收到启发,让朕的臣子身体康健,也是朕欣慰之处。”
        “陛下圣明。”卫螭赶紧马屁送上,说完,继续道:“陛下患有风疾,且常吃肉食,饮食偏于油腻,但风疾发作的次数并不多,且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何故?那就是陛下文武双全,常做弓马骑射等锻炼身体的运动,且正值壮年,如今风疾的症状还不明显,如果再注意一下饮食习惯,继续坚持锻炼,每天早晚能抽时间做两套五禽戏,那陛下的身体,必然更加康健。”
        卫螭这话说的,明着是赞扬李二陛下,暗地里的意思,倒是有些奚落,听得众臣齐齐看着李二陛下。李二陛下表情古怪,看卫螭地目光,非常平静,也不知道生气没。
        长孙皇后看看李二陛下,道:“子悦所说有礼。长乐听从令夫妇的建议之后,心口疼及头痛的症状减少不少。犯病次数也少了,是不是?长乐。”
        今天的宴会,长乐公主夫妻当然要参与。长乐公主道:“是的,母后。孩儿听从卫夫人的建议,饮食清淡,适度活
        体感觉好了不少。”
        —
        有了长乐这个活生生地人证,孙思邈的名声又在那儿摆着。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引得宴上众人纷纷询问卫螭。卫螭趁机一股脑儿说出来。饮食结构合理平衡,辅以药膳,再加上这保健运动,卫螭相信,假以时日,大唐权贵们的身体,会越来越好的。
        五禽戏,在古代还是流传得很广的,基本医生都会,不用卫螭去亲自示范。只要提点一下,这些权贵们都有学习的途径。除了五禽戏,卫螭建议,武官可以每天坚持练武,文官,卫螭建议适当的进行长跑。也不用去远,在自家花园绕着每天坚持跑几圈就行。不能成天闷在家里,那再好地身体,也会闲得生锈的。最后卫螭还强调,多做运动,有病治病,没病强身,那也是好的。
        一席话下来。听得众人连连点头。如今,卫螭和谢,已经跃升为大唐第一保健专家和美容专家。卫螭对于养生之道的见解,每一次的提议。都被证明很管用。谢的一些美容护肤之道,也深受大唐贵妇们欢迎。卫螭琢磨,如果这会儿他开个现代那种美容健身的高级会所,肯定应者云集,生意好得受不了那种。不过,考虑到目前手上的东西已经有点儿多了,卫螭只能放弃。
        有了养家的东西就够了,涉及太多的生意,对他地身份地位没有半分好处,毕竟,这是封建社会,即使李二陛下是属于开明君主,对经商的态度不像某些皇帝那么严苛,但社会风气在那儿摆着,他自己也要有分寸,不能让人家太为难。
        说完这些,长孙皇后端起酒杯,朝卫螭一举,道:“子悦忠心耿直,一片拳拳之心,本宫代陛下,以一位妻子的身份,谢子悦。”
        卫螭连忙道:“臣不敢,谢谢娘娘。”
        饮酒一杯,气氛重又热络起来,几杯酒下度,一干人又开始吟诗作词,卫螭这个半文盲,在不想抄袭的情况下,只能苦着脸缩在一边,干起照顾孩子的活儿来。
        小兕子在他这一席,新城公主也哒哒跑过来凑热闹,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谢,跑来就巴住她,奶声奶气地喊出一句:“弟弟!”
        谢不解,随着新城公主过来的奶娘,那日秋猎的时候也在场的,闻言笑道:“卫夫人,我们公主是在询问贵府的小公子为何没来呢。当日从秋猎场回来后,小公主一直很挂念贵府的小公子呢。”
        卫螭巨汗,不知奶娘是不是夸张了,话说,他家麟儿虽然还小,可也是要清白的好吧,绯闻不能乱传,当日被非礼了一口就已经很悲惨了,再被误传绯闻,他家麟儿会伤心的。
        谢微微一笑,扶着新城小公主,于是,俩口子,一人照顾一个,也不参与大唐皇帝陛下与大臣们地吟诗作词聚会,俩人专心照顾孩子。卫螭眼珠一转,开始给兕子洗脑。道:“小公主,我们开始学五禽戏好不好?”
        “五禽戏是什么?”
        小兕子自己拿着筷子,端着小碗,笨手笨脚的吃卫螭给打理好的食物,吃得小脸蛋儿油油的,前襟也沾上了东西,偶尔筷子夹不起来地时候,还要动用到小手,脸颊粉红,眼睛又黑又大,怎么看怎么可爱,看得卫螭父爱泛滥,很想亲手给兕子喂东西,可惜,人家兕子说了,她是大孩子,要自己吃,不让喂食了。
        卫螭掏出手绢给她擦擦小脸儿,笑道:“五禽戏就是不会再让兕子生病的一种游戏,只要兕子每天早晚坚持做,一定会身体好好的,不用再吃又黑又苦的药汤,不用再打针针。”
        “兕子要学!”
        兕子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卫螭,待明白卫螭的意思后,小手激动的抓住卫螭的衣袖,两个油乎乎的爪印,立即显现在卫螭的衣袖上。努力的忽视衣袖上的惨状,卫螭笑着道:“很好!小公主真聪明,我明天就找人来教给你,好不好?为了不吃药,为了不打针,我们一起努力!”
        “努力!”
        小兕子咯咯笑着应和卫螭,小身子撒娇的依偎进卫螭怀里,擦得卫螭满身的油迹。旁边的新城小公主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着兕子和卫螭说笑,她不明白两人说什么,但是看兕子在卫螭怀里撒娇,也有样学样,抹了谢一身。
        谢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只得掏出手绢,给新城公主擦拭,扭头看看卫螭,看到他也是一身污迹,稍感安慰,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夫唱妇随吧。
        卫谢小夫妻与两位小公主的和谐相处,让长孙皇后看得满脸笑意,也不制止兕子和新城。这时,坐于公主席位的豫章公主突然向长孙皇后低声请求道:“母后,孩儿是否可以与卫夫人一席?”
        长孙皇后一愣,带有深意的目光,看着豫章,未说话。豫章公主满面祈求之色,默然不语。谢看了看,道:“公主愿与臣妾同席,是臣妾的荣幸,请娘娘恩准。”
        说完,脚尖轻动,踢了卫螭一下。卫螭恍然,憨笑着道:“公主请,我到另外的席去。说实话,我也是年轻人来着,又没学问,处在一群学问人中,怪不自在的。两位小公主,我们过去那边坐好不好?”
        长孙皇后也道:“新城,过来母后这里。”
        新城公主过去母后那里,卫螭带着兕子跑去秦猛、高履行他们那边凑热闹去。那一群猛男子,突然过来一个又可爱又乖巧的小公主,一致把卫螭踹去一边,人人争相给兕子小公主献殷勤,争着给她送好吃的,兕子小公主脾气好,很有礼貌的婉拒之后,乖乖跟在卫螭身边,看着他们笑闹,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听着秦猛他们吹过去的英勇事迹。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五章  伟大的友谊
        公主,妾身尚在哺乳,不宜饮酒,公主的身体,似乎酒。”
        待豫章公主坐过来后,谢淡淡的说道,眼神淡薄。豫章公主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小口,轻笑道:“这酒是喝了壮胆的,下面的话不好说呢。卫夫人还是一样没变,似乎对一切不在意的,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谢一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讶然道:“妾身生性淡然,不擅表达,有造成公主误会的话,请公主见谅。”
        豫章公主一口饮尽杯中酒,双颊微微浮上一层红晕,显然也不擅长饮酒。笑着道:“无妨,我对夫人没有任何误会,夫人请不用放在心上,随心就好。”
        谢淡笑道:“谢公主。”
        豫章公主晕红着脸颊,道:“再过得几日,父皇将宣旨,招国公唐俭之子唐善识为我的驸马,不日大婚。”
        谢低垂眼帘,眸中划过一丝锐光,道:“恭喜公主。”
        豫章公主道:“夫人莫不是对豫章有何误会,否则,为何恭贺也言不由衷?”
        谢道:“公主误会了,妾身岂敢。”
        豫章公主不置可否,笑道:“敢不敢,误会不误会,已不重要。前些时日,父皇宣布婚讯时,豫章曾出言反对。于是,娘娘问我,是否心中已有属意之人。这一问,让我想起一段已决定放弃遗忘的心动。豫章不日即将大婚。今日与夫人一叙,是豫章厚着脸皮向娘娘求来地,算是一个了断。”
        说罢,也不管谢的反应,继续道:“我……曾对卫大人动过心,对卫大人倾慕过。如今。仔细想来,也只是动心,尚未到动情的地步,起因很简单,我以为,与卫大人一起生活,想必会很快乐。不过,后来。我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种渴望,一种对简单生活的渴望,这宫里,太复杂。我自小在深宫之中长大,亲母逝世早,蒙娘娘眷顾,亲手抚养、教育我长大,已是得天之幸。但在这深宫中,总有一些缺失或是遗憾。我从未见过卫大人那样的男子。快活自在,赤子心怀,就某些方面,和某些人对比,甚至可以说纯真。在他眼中,似乎没有烦恼。和他一起过日子,是不是很快乐、幸福?卫夫人。”
        谢心中微有些不乐意,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淡然道:“是!我家四郎他有些死心眼儿,认准了地人和物,会有股牛劲儿,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不管不顾的护着。这种死心眼儿。用以前学来的话说,叫安全感,与他一起很安心。”
        豫章一笑,道:“卫夫人就是看上卫大人这一点吗?”
        谢脸孔微红。说道:“当然不止。”
        豫章笑道:“不止具有安全感,看来还有夫人不愿意说的优点。夫人请放心,豫章早就对卫大人死心了,他很好,但不适合我。卫大人说过,做人最要紧的是合适,不要最好的,要最合适的。在卫大人眼中,夫人是最适合他地,在豫章眼中,卫大人是让人向往,但不是最适合豫章的。豫章决定要最适合自己的。”
        谢这才认真的看豫章公主一眼,看到了她眼底的坦然,这才真诚的一笑,道:“祝公主幸福。”
        豫章公主微微一笑,道:“可以和夫人做朋友吗?长于宫中,少有亲密的姐妹朋友,豫章真心的希望能与夫人结为朋友,夫人的为人性格,十分让豫章倾慕。”
        谢灿然一笑,道:“为什么不可以?”
        豫章公主笑着端起酒杯,谢也端起了自己的鱼汤,俩人轻轻一碰,喝了一口,俩人相视一笑,友谊地花朵,开始慢慢的生长,有朝一日,定能结出绚烂的花朵。
        且不说这边两个聪明女人的对话,且说被她们赶走的卫螭,带着小兕子混到了秦猛他们那边的情况。
        一群纨绔子弟,聚在一起能说什么?
        卫螭有点后悔把兕子带回来了,伸脚踢了正在夸夸其谈地秦猛一脚,眼神看了看兕子。对着兕子纯真无邪的眼睛,秦猛的脸孔突然涨红,自吹自擂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其他人也是一脸尴尬,脸色通红,或扭头他顾,或低头猛咳嗽。
        兕子看得好奇怪,拉拉卫螭袖子:“卫大人,他们脸红红,生病了吗?”
        卫螭忍着笑,强作一本正经,在众人欲杀人的眼光下,道:“嗯,生病了,大人也是会生病的啊,不过,这都是他们懒惰的结果。所以,咱们一定要积极锻炼,每天记得做五禽戏,身体养的好好地,不然,将来长大了就和他们一样了,好孩子,不要学坏榜样。”
        兕子很认真的点头,满脸同情的看着秦猛等人,一副好同情的语气:“好可怜哦,生病要喝黑黑、苦苦地药!”
        秦猛、程明、高履行等人被这句话瞬间击倒,摇摇欲坠,看卫螭的眼神,巴不得扑上去掐死他。卫螭嘿嘿直笑,抱起兕子,边走边道:“小公主,我们过去那边坐,让几位大人去治病,有病早治疗好得快,对不对?”
        小兕子仰着小脸,笑着道:“对!”
        说完,转向秦猛他们那边,冲他们挥着小手,道:“要乖乖喝药哦,苦苦的药也要喝,不能耍赖。”
        敢情小兕子用自己的情况去套秦猛他们的情况了,以为人家也像她一般害怕喝药。小眉头皱的紧紧的,似乎已经看到一大碗漆黑的汤药摆在自己面前。可爱的小模样儿,逗得卫螭一乐,赶紧抱着她转移阵地,免得秦猛等人暴走,群起而上,把他人道毁灭了。
        抱着小兕子跑去秦老爷子他们那一块儿。小兕子嘴巴甜甜地,那个叫伯伯,这个叫叔叔,哄得一干老将对她疼爱有加。卫螭缩着身子,挤到秦老爷子和老夫人之间,死皮赖脸的装小。说啥也要和两老挤一桌,惹得两老嘴上虽然骂着,心中却欢喜无限,对卫
        皮赖脸,还真是又爱又恨。
        小兕子似乎看卫螭挤得有趣,也咯咯笑着跑过来,挤卫螭怀里,坐他膝盖上。端着碗鱼汤喝,又是一脸油乎乎的小花猫样儿。
        卫螭见俩老桌上的鱼还没动,只是一些软的食物,不用处理地食物动过,明白俩老眼神不好,牙口也不好,不方便吃鱼啊什么的食物。卫螭笑呵呵的把鱼啊鸡啊啥的夹到自个儿碗里,细心的剔去鱼刺、骨头,撕成小块儿分到两老碗里,嘴里还笑呵呵的说着:“义母。义父,这鱼汤,多喝点儿,对身体有好处的。”
        义母眼神慈和的看看卫螭,端起自己地小碗,笑眯眯的吃着卫螭给处理好的食物。老爷子满面红光。心安理得的享受卫螭的孝顺,豪爽的笑声,音量似乎又加大了几分,惹得其他老帅时不时的把目光转过来,再把目光投向不远处自家孩子那里,不由一阵摇头,人不人,没法儿比。再看看秦老爷子这儿。羡慕的眼神,根本掩饰不了,看得秦老爷子的笑声又豪爽了几分,笑得眼睛都眯了。
        —
        兕子黑漆漆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看看低头忙碌的卫螭,又看看秦老爷子和秦老夫人,再看看远处坐着的她家父母,连小碗里的鱼汤撒了都不知道。卫螭赶紧帮她把小碗端好,笑问:“小兕子吃饱了吗?”
        小兕子羞羞一笑,甜甜笑道:“饱了!小肚肚鼓了!”
        说着,很可爱的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卫螭呵呵笑着,帮她擦净小脸儿和小手,笑道:“好了,又是咱们干净可爱地小公主了。”
        小兕子嘻嘻一笑,似乎漫天的阳光都在她脸上流转,兕子道:“谢谢卫大人。兕子要去找父皇和母后。”
        卫螭笑着拍拍她的小手,笑道:“去吧,慢点儿走,小心别摔跤。”
        把小兕子放下来,小兕子自己哒哒哒跑去父母那里,卫螭继续窝在义父义母身边,服侍两老用膳,不时低声询问两老想吃什么,由他料理好给二老。如果两老选择的是老年人不适宜多吃的,卫螭都会控制量,只给两老一小点儿,惹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不过旋即又恢复好心情,知道卫螭这小子是真心为他们两老好,也不会生气。
        小兕子回到长孙皇后旁边自己的席位上。别看她小,人家已经独坐一席,就在长孙皇后和李二陛下旁边不远,毕竟她还小嘛,身边还有奶娘和宫女照看着。
        小兕子回到自己席位后,拿着自己的小筷子,费劲的去夹鱼,不过,用筷子地水平显然还不够,鱼肉又软,被她夹碎了不少,但鱼肉,小碗里却只有可怜的一点儿碎块。小兕子也不气馁,继续努力的去夹,宫女一看,连忙去帮忙,帮她把鱼肉夹到小碗里,正要给她剔除鱼刺,兕子很认真的道:“我要自己来。”
        宫女一脸为难,看看兕子,又看看奶娘,奶娘也拿不定主意,还没等俩人反应,小兕子已经费力地开始自己剔除鱼刺,不过,使筷子技术不好,鱼肉捣烂了,鱼刺都没夹出来,干脆,扔了筷子,用上了一双小手,把鱼刺挑拣出来,留一下满满一小碗鱼肉,这才满意的笑了出来,也不管油乎乎的小手,端起小碗,哒哒哒跑去长孙皇后那里,小碗递过去:“母后,给!”
        长孙皇后一愣,看看兕子端着的小碗,又看看浑身油乎乎,像只小花猫似的兕子,眼睛瞬间湿润,接过兕子的小碗,柔声问:“兕子专门给为娘剥的鱼肉?”
        兕子满脸甜笑的点头,天真的道:“母后快吃。”
        小碗里的鱼肉,已经没有完整的,大块儿的了,全成了碎肉末,如果不看外形、香味儿,谁也不会说那是一碗鱼肉。
        长孙皇后红着眼眶,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着那碗已经完全变形,以及因为小兕子费时太长而有些冷的鱼肉,吃了个干干净净后,才放下小碗,红着眼眶,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看着兕子。
        等着母亲吃完,兕子满脸期盼的问:“母后喜欢吗?兕子剥的鱼鱼,好吃吗?”
        长孙皇后摸摸兕子可爱的小脸儿,搂她入怀,道:“这是娘吃过最好吃的鱼肉,我家兕子好乖,知道给娘剥鱼肉吃了。”
        被母亲夸奖了,小兕子小脸儿红红的,笑嘻嘻的,笑容甜甜的,有些害羞的样子。一旁看了半天,也嫉妒了半天的父亲李二陛下笑道:“朕的小兕子给母后剥鱼肉,就不给父皇剥吗?”
        小兕子从长孙皇后怀里挣扎出小身子,好认真的道:“兕子也要给父皇剥。”
        说完,端起自己的小碗,让宫女再帮着夹了块鱼肉,很认真的,继续用小手去剔除鱼刺,小小个人儿,努力和鱼刺搏斗的样子,让殿中一干君臣看得满脸的怜爱,这孩子太可爱了。
        “父皇,给!”
        费了好半天劲儿,兕子终于剥好一碗,递给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心满意足的接过,欢欢喜喜的吃那碗完全变形的鱼肉,吃完,又把兕子抱在怀里,一阵疼爱,硬硬的胡须,扎得兕子咯咯直笑,叫着痒痒。
        长孙皇后笑看着,眼神朝卫螭那边投去,带着意味深长,带着感激。卫螭被看得心中一阵汗,他可没教小兕子学他,是小兕子本性好,悟性高,知道向好榜样学习。不过,呜呜,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越来越想偷回去养了,咋办?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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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4:14:29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六章  阳谋(上)

        宫里回来,全体转道秦府,老爷子喝的有点高,被扶母与谢挤一辆,卫螭被赶去骑马,刚骑上马,秦猛就狞笑着过来,磨牙:“老四,来给哥哥看看,看看哥哥我究竟身体哪里不适!”

        卫螭嘿嘿干笑着,看着秦猛越逼越近,很不要脸的扯起嗓子开喊:“义母,二哥欺负我!我打不过,义母救命啊!”

        义母应声掀开马车门帘,嗔怪道:“二郎,不许胡闹,多大个人了,还欺负弟弟,四郎可是文弱人,经不起你练武人的力气。”

        秦猛脸憋了个通红,赶紧道:“娘,孩儿不敢。”

        义母这才缩回马车里去。卫螭冲着秦猛挤眉弄眼,一阵怪笑,只要秦猛有过来的意思,他就一副要扯开嗓子喊的架势,搞得秦猛佩服得五体投地,苦笑着小声道:“老四,你丫真无耻。”

        卫螭立即龇牙,道:“二哥,看到小弟这满口整齐雪白的牙齿没?”

        “看到了。那又怎样?”

        卫螭笑眯眯一句:“没怎样!就是告诉二哥一声,小弟有牙齿,而且还长得不错。”

        秦猛一阵无言,看卫螭的目光,很纠结,很发指,万般情绪,最终化为一声长叹,这声长叹,内蕴丰富,回味悠长。

        回到秦府,喂老爷子喝过醒酒汤,清醒了些,一家人,在院子里,就着明月,赏月品茗。悠闲自在,与在宫中地热闹,又另有一番温馨滋味儿。

        卫螭想起刚来大唐时的第一个中秋节,那可是他真正把谢给骗到手的大好日子,不由望着谢一阵傻笑。谢也想起了那天被俩人联合败坏了的浪漫,不由抿唇一笑。眼神如水,明晃晃的看着卫螭。卫螭那厮抬头看看月亮,又看看谢,突然贴近,傻傻冒出一句:“夫人,你真好看。”

        谢妩媚的白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身体靠近了他几分。静静依着他,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老爷子喝了解酒汤,又是经过酒精考验地人,不大一会儿功夫,人就清醒了,也加入进来,女眷们有些撑不下去,先后回去睡觉了,就剩下一场大老爷们儿继续赏月,于是。一场很风雅的赏月,变成了高谈阔论的茶话会,还是没有秩序的那种。再于是,最后演变成武术表演大会,也没啥好惊讶的了,这可是正宗的古代武艺表扬。看金锏被舞得虎虎生风,也是一种享受不是!所以,卫螭那厮鼓掌鼓得很大声、很热情。

        在秦府热热闹闹的过了三天,卫府全家才回去。卫螭没事干的时候,还跑去正在建设地医学院看了看,已经建设好了大半,还有一小半仍在赶工,轮不到卫螭插嘴。他也不敢插嘴,毕竟不懂建筑,干脆偷懒窝在家里,逗逗孩子。陪陪夫人。

        “师父!”

        刚安生没两天,高阳小萝莉哭哭啼啼的跑上门来,不像往日般坐马车,而是自己一个人骑着马跑来的,一进来就扑谢怀里嗷嗷大哭,哭了好一会儿,随从才追上来。

        “怎么了?好好,别哭,受什么委屈了?”

        谢微微一惊,伸手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慰。高阳双眼又红又肿,像对小红桃,看来,已经哭了不少时候了,万分委屈的望着谢,泣道:“师父,我不要回去了,我再不要回到宫里去了!我不要父皇了!他一点都不疼我!他们都欺负敏儿是没娘的孩子!呜呜……”

        说着说着,又哭上了。谢连忙拍着她,柔声轻哄:“好了好了,不哭了,看你的眼睛,看看你那张小花脸儿,像只小花猫似的,乖,先别哭。我教过你的,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先告诉我,为什么哭?”

        高阳委委屈屈地擦擦眼泪,依偎在谢怀中,抽抽噎噎的说出前因后果。还是赐婚的事情。

        贞观初年,一些高门士族卖婚成风,唐初旧族、新官发生升降、浮沉,士庶谱牒杂乱无章,出于各种政治利益的需要,太宗陛下命高士廉、岑文本、韦挺等重新修订《氏族志》。而高士廉等,居然把把皇族李氏排在了第二等,把山东士族之冠崔民干列为第一等,太宗大怒,下旨重新编订,皇室李姓为天下士族第一,太宗特加明示“不须论数世以前,止取今日官爵高下作等级”。打破了以往纯以郡姓作为门第等差的传统,具有进步因素,也是符合当时新旧士族阶级变化状况的。

        此时,旧地士族渐渐没落,新的士族刚刚抬头。唐初在统一战争的创业阶段以及在大治天下的守成阶段中,培养了一批新贵族,他们或因驰骋战阵,或因参谋帷幄,立下了汗马功劳。唐太宗按照论功行赏,量才录用的方针,或以军功晋爵,或以奇谋授勋,成为唐王朝的开国元勋。这样,一个以宗室与功臣为主体的新贵族集团形成了。

        然而,唐初新贵族集团的不少成员出身庶族地主,在谱牒上不入士流;有地虽出身士族,但也屈居山东老牌士族之下。为了提高这些士族的地位身份,也为了更加紧密的拉拢功臣,太宗陛下广赐婚于功臣,公主下嫁功臣之子。

        很不幸,高阳小萝莉就成了其中之一。更不幸的是,本来,高阳小箩莉是要许配给房玄龄地长子房遗直的,但被房遗直推脱,房遗直说:“天下两件难事,一是陪太子读书,二是做公主驸马。”后经过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斡旋,高阳公主重新改配房遗爱。

        高阳小萝莉红肿着眼睛,气鼓鼓的道:“我又不稀罕他们兄弟,大哥不要我。还要把我许配给弟弟!他房家当我高阳公主是什么?”

        谢在一旁安慰她,卫螭不无恶意地揣测,历史上,高阳公主那么不待见房遗爱,那么恨房遗直,会不会其中还有这个典故的原因呢?!

        卫

        哄得她眼泪止住了。才靠过去坐下,问:“苦肉记得我提点过你的,你这小笨丫头,不会忘了吧?”

        高阳公主气鼓鼓的瞪卫螭一眼,道:“我才没有忘记!人家又是哭又是求,绝食抗议都不管用,父皇都不肯回心转意,一门心思要把敏儿嫁给房遗爱那个二楞子!呜呜……师父。敏儿好可怜!”

        说着说着,想起李二陛下毫无转的样子,小萝莉又难过起来,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了,扑谢怀里,又是撒娇又是啼哭。

        谢连忙又是一通安慰。这孩子,跟了她大半年,对她了解越深就越怜惜她,这小丫头。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倔强可怜地小丫头,没有母亲,在那深宫成长,自是有着说不出的孤独与艰辛,如果她的父皇没有对她关爱一些。以她那倔强得像头小毛驴的性子,在宫里的日子,只怕更加难挨。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谢认识的高阳,不再是历史书上那个放荡骄横的疯狂女人,而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丫头,她疼爱地小弟子。

        —

        卫螭看得直摇头,道:“果然是笨丫头,说你你还不服气。苦肉计是那么用的吗?笨!不是一般的笨,是相当的笨!下乘啊下乘!”

        高阳从谢怀中抬头,努力的睁大红肿的眼睛,道:“那师公有什么好办法嘛?”

        卫螭得意的笑道:“不用来套师公的话!要是那么容易就让你给套出去。师公我不是白白活了一把年纪么?”

        高阳眼圈一红,呜哇一声又开始嚎:“师父,您看,师公也欺负我!呜呜……敏儿真可怜,只有师父疼我了!呜呜……师父忍心看敏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痛苦一生吗?师父忍心看敏儿伤心吗?呜呜……敏儿难过,师父也会难过吗?”

        谢又是一通安慰:“乖,不哭不哭,我们一起想办法,不哭不哭,师父不会让你嫁给房遗爱。你有什么办法?”

        最后一句是对卫螭说的。卫螭一阵无奈,白了谢怀里撒娇啼哭地高阳小萝莉一眼,道:“两管其下,各自击破!”

        “怎么说?”

        卫螭拿过一旁的书本充当羽毛扇,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沉声道:“很简单,房府和宫里,寻到弱点,各自击破,咱不用阴谋,用阳谋。”

        高阳眼巴巴瞅着卫螭,一脸不明白,谢眼睛一亮,笑着打了卫螭一下,道:“别搞怪,快说。”

        卫螭嘿嘿笑笑,道:“附耳过来,听听山人妙计。如此……这般……”

        说完,谢略一思索,道:“是个好办法,不过……”

        很同情的看卫螭一眼,道:“能瞒过陛下么?”

        卫螭道:“瞒不住!以陛下的精明,与敏儿和我们的关系,肯定能猜到是我们出地主意,不过,咱又没破坏陛下的政策,只是做一下细微调整。不过,敏儿啊,你可不能弄砸了,不然,师公我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高阳信心十足的拍拍小胸口,道:“师公放心,敏儿一定照着师公说的做。”

        说着,还朝卫螭做了个鬼脸,脸上还带着泪痕就破涕为笑道:“师公好没学问,那么……那么不雅的词也挂在嘴边。”

        卫螭不乐意了,屈指敲了小萝莉脑袋一下,道:“好你个小笨丫头,师公好心给你出主意,居然还笑话师公,不敬长辈,夫人,赶紧,教训一下你那个忤逆的徒弟。”

        高阳一反平时沉默的样子,冲卫螭吐吐舌头,看来心情不错。于是,高阳公主暂时在卫府住下,傍晚地时候,宫里来人宣布李二陛下的口谕,说是让高阳公主住在卫府散散心,三天后再回宫。

        高阳公主在卫府住下后,第二日,谢使人给房府夫人送了张帖子,请她过府做客。而卫螭则拿着自己的牌子进宫,求见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召见了他。

        卫螭刚一进去,行礼完毕,长孙皇后就笑问:“子悦为高阳的婚事而来?”

        卫螭苦笑着道:“娘娘英明,那孩子昨日跑到我府上,缠着我家夫人又哭又闹,寻死觅活地,啥招数都用上了,不得已,臣这做师公的,只能进宫来求娘娘,赐婚的事儿,娘娘能不能帮忙递句话,转一下?”

        长孙皇后淡笑着道:“此事乃陛下做主,本宫没有多嘴的余地。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历来如此。”

        卫螭挠挠脑袋,道:“娘娘,即使将来可能成为怨偶也不行吗?”

        长孙皇后表情一肃,问道:“子悦此话何意?”

        卫螭道:“娘娘,高阳公主的性子,她跟着我家夫人学了那么久,臣也算了解几分,房家次子房遗爱,臣也见过。臣以为,夫妻相处,性情相和最是要事,特别是高阳公主的性子,与房遗爱成亲,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房遗爱的性情如何?本宫观之,那是个勇武过人,憨直忠厚之人。”

        卫螭苦笑一声,道:“娘娘,您是后宫之主,是宫里所有孩子的母后。请娘娘恕臣放肆,臣恳请娘娘以一个母亲的心情,去了解一下高阳公主。父母的心愿,不外乎让孩子过的好,让孩子幸福,并不是说房遗爱不能做驸马,只是臣以为,房遗爱不能做高阳公主的驸马,否则,非高阳公主之福,非房府之福。这婚事是对我大唐开国功臣的奖赏,可不能好心办坏事,变成了祸害,是吧?请娘娘明鉴。”

        长孙皇后栗然一惊,淡淡一笑,道:“高阳还真是找了位好说客,好吧,看在你的面上,本宫斟酌之后,再做定夺,看是否需要向陛下谏言。”卫螭赶紧行礼:“娘娘英明。”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七章  阳谋(中)

        府小俩口,自认遵守医生本分,丈夫捣鼓足浴、保健美容养颜,全都是用中药,都是从医理上出发,谁也不能说人家小两口偏离了本行,只能说,人家所学广博,懂的东西多,往好听了说,叫学问高,往难听的说,叫不务正业。总之,那都是人家的本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美,那是天性。特别是女人,不是有那谁谁说过么,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么。在爱美的革命道路上,各色女子大军,轰轰烈烈,前仆后继,乐此不疲,一拨拨儿倒下去,又以无比顽强的生命力和毅力再次爬起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都不足以形容。悲壮、惨烈,每一个能存活下来的女人,都是巾帼英雄。

        总而言之一句话,爱美,是不分时间、空间的,这是永远没有代沟的世界大同话题。也是世界性难题。所以,谢在女眷中受欢迎,那绝对不用质疑,不用奇怪。

        美容的观念,在现代,那是五花八门,啥换肤、美白、补水、防晒,只看电视广告里五花八门的广告,就让男人们觉得头晕,只不知女人们是啥感觉,就卫螭的感想来说,不知广大女同胞们面对着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美容产品时,选择的时候是否会为难。鱼也,我所欲也;熊也,我所欲也。奈何,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君不见,徘徊在化妆品柜台前地女性。有多少是犹豫不定的,有多少是被促销员给忽悠的。的美容观念,叫健康美容。

        所谓自然就是美。健健康康的,肤色红润气血足,精气神儿好,没有病恹恹地,没有脸色苍白或是蜡黄,每天好吃好睡,内分泌正常,基本。都没有美容护肤的烦恼。谢的美容观点,可说很恰当,也是目前的水平刚好可以达到的最高水准,既健康了,又美丽了,何乐而不为,是吧?所以,当谢的帖子散出去后,受到的响应和欢迎程度,都是热烈的。积极地,收到帖子的女眷们,都表示一定会参与。

        太座夫人为了宝贝徒弟出力,师公卫螭也不能偷懒。去宫里求了长孙皇后,回来,还得给太座大人策划一个气氛自由美好的女性聚会的菜单。话说。本来他是想偷懒当作不知道的,不过,迎着太座大人期盼的目光,然后人家小马屁送上几个,再被香吻几下,卫螭就华丽丽的败倒,王霸之气一发,拍着胸口保证。让夫人期待着就是。待反应过来,太座大人已经轻飘飘的离开,衣袂飘飘,留下卫螭一个人愁眉苦脸的琢磨菜单。命苦不能怨政府。点儿背不能恨社会,夫人有事,夫君服其劳,那是天经地义的。上吧,谁叫咱地名字叫男人,

        问了下,来的人都是各府和谢熟识的女眷,啥公主、郡主、国公夫人等等一串儿下来,听得卫螭那个头大。人不少,干脆弄成自助餐式的,点心、汤、主菜、冷盘,饮料等,全都上,搞个中西结合,反正大唐也没人知道自助餐的菜单标准是啥,不会有人笑话不懂西餐礼仪,说不定,自助餐就是咱中餐起源的,和老外没关系。

        这个点子得到谢地热烈欢迎,小俩口一起合计,捣鼓了不少菜式出来,集合起来,也能办一个有声有色的女性聚会了。

        到得聚会当天,高阳小萝莉已经回宫去执行属于她的那一部分计划,家里聚满了女眷,卫螭也只能避出来,带着夏生几个,跑医馆去蹲着,喝杯茶,和孙思邈聊聊医学知识,学习一下也是好的。

        谢在家里,和一干女眷们,说说美容,谈谈护肤,偶尔听着别人八卦一下各府的家长里短,夫君孩子,婆婆母亲啥的,也算增加古代生活见闻。今天的主要目标,房家夫人,自然也在其中。

        谢与房家夫人的关系,自从认识后,那一直是极为相和地。原因很简单,房家夫人认为谢也是同类、同志,属于一个组织的,卫府和房府,都只有一个夫人,没有妾室,没有通房丫头的说法,“一党专政”。

        长安城内的各家各府,莫说达官贵人,只是家境殷实地,谁家没个小的,谁家没个通房丫头,家里有漂亮丫鬟的,有几家主人能保持清白干净的。就这点儿上来说,房夫人对谢怀有革命友谊及感情就不奇怪了,虽然这个原因,让谢感觉怪怪的就是,不过,不可否认,房夫人对她,确实极为亲切友好,也颇多照拂,谢心怀感激,也回以同样的友好,俩人的关系,更为亲厚一些也就不奇怪了。

        说说笑笑,讨论了一通美容护肤之后,请各府夫人自便取用食物,谢朝房夫人投过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道:“我家小宝贝到喂奶的时间了,麒儿最近经常啼哭,愚夫妇详细检查之后,并无任何疾病,也不知是何缘故,房夫人经验丰富,可否进内室,帮妾身瞧瞧?”

        房夫人倒是个爽利性子,笑道:“如此,我们去看看。”

        两人相携进入内室,奶娘和招弟在照看,俩孩子都醒着,麟麟已经饿哭了,奶娘已先开始喂奶了。谢解开衣襟,接过麒麒,给她喂奶。

        算辈分的,房玄龄是秦老爷子那一辈儿的,谢和卫螭矮了一辈。房夫人直呼谢小名,笑道:“思思为何自己奶孩子?可是家中一个乳母不够?”

        谢笑道:“非也,我们医家说,自己喂养孩子,有利于产后身子的恢复,且能增进母子感情,对孩子成长发育大有好处。只是我一个人奶水不够。喂养不了两个孩子,才找了奶娘来帮忙,还要多谢她呢。”

        奶娘在一旁连忙笑着谦恭地说不敢。房夫人笑道:“你们做医生的,就是这些讲究,什么都喜欢从身体健康的角度说,真真让人羡慕。”

        谢微微一笑。道:“这或许就叫职业病也说不定。”

        “职业病?!”

        谢解释了意思,倒是让房夫人一阵笑,说谢说话有意思。喂了孩子,打发了奶娘她们出去,卧房内就剩下谢和房夫人,一人抱了一个孩子,轻轻拍着,等他们打嗝。谢抱的是女儿。儿子被房夫人抱了去。

        房夫人抱着麟麟,

        这孩子长得好,将来也是像思思你,模样俊俏,只怕媒婆会踏破你卫府的门槛,哪像我家那三个,一个还比一个憨直,叫人操碎了心,也只能当是欠他们地。”

        谢笑道:“夫人休得取笑,我们麟儿可比不上贵府的公子。听说,陛下有意找二公子为驸马?”

        房夫人笑了笑,点头承认,旋即又是一叹,道:“我与思思你,虽说不是一辈的。但一直极为相得,有几句体己话,想问问思思你,望你给参详参详,不要瞒我才是。”

        —

        谢温言道:“夫人请说。”

        房夫人道:“陛下有意把高阳公主指给我家大郎,被大郎推拒,如果不是我们老爷和长孙国舅出面干旋,只怕已经因大不敬之罪入狱。高阳公主因而改配我家二郎。思思你是高阳公主的师父,与她熟识,那位娇女,我也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什么性情,大家都心中有数。我家大郎不懂事,折了陛下的颜面不说,高阳公主心里,只怕也不痛快。我家二郎又憨厚,只有一身蛮力,做高阳公主的驸马,不瞒思思你说,我这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的,只要想起,常常整宿睡不着,心中烦忧不已。”

        说罢,叹了口气。谢默默听着,对房夫人地精明倒不意外,高阳那孩子的性格在那儿摆着,房遗爱能不能镇住,房夫人那做娘的,怎会不明白。想必,她与房玄龄也不愿看高阳公主入房府,奈何,长子已经推拒了,如果次子也推拒,就算高阳公主不说啥,李二陛下那里,再宽广的心胸也容不下这等事情。房府,看来也在为亲事而焦头烂额呢。

        房夫人继续道:“前几日秋猎完后,也不知二郎那孩子在外面听了什么,回家一直犯浑,一直求着他爹向陛下请求取消婚事,说什么也不愿做高阳公主的驸马。气得我们老爷把他狠狠揍了一顿,关在家里,不许他出来。听说那位娇女也在宫里闹脾气,不肯嫁给我家二郎,陛下没有搭理她,气得跑到卫府来了。这还没成亲,家里就已经生了这许多事,等将来高阳公主进府,那位公主的性子,只怕更加不得安宁。思思,你身为高阳公主的师父,可有什么好办法对付那位娇女,能让她乐和些,不至于故意生事?”

        这语气,这打算,房家的老两口还真是委屈求全。也是,大儿子不懂事得罪人在先,高阳公主的身份在那儿摆着,李二陛下对她的宠爱也在那儿摆着,硬地那是没法儿来的,只能来软的,只是,她家那宝贝徒弟,是顺着就能哄的主儿吗?难怪历史上的高阳公主那么张狂,连身为宰相的房玄龄也压不住,敢喝毒酒也不让丈夫取妾地房夫人也束手无策。

        谢微微一笑,把怀里睡着的孩子放回摇篮,房夫人怀里的也放进去,叫招弟进来倒茶,然后打发她出去,院门口守着,不准其他人进来。

        谢笑道:“夫人性情爽直,那我也直说罢,为了与房府的婚事,高阳那孩子确实来我府上哭诉过,还求着我家夫君去宫里找皇后娘娘给她说情,希望娘娘能出面和陛下说说,恕我说一句,我们也认为,高阳与令郎并非佳偶,特别是在高阳有心抗拒,心有怨言的情况下。”

        房夫人听了谢的话,神情一喜,道:“那皇后娘娘怎么说?能取消婚事吗?”

        谢道:“我们的建议是,取消婚事是不可能的,我家夫君地建议是,另选一位性情和顺的公主,许配令郎,不知房夫人可以异议,或是,有更好的提议吗?”

        房夫人一副喜不自禁的神情,道:“这样也好,思思放心,只要事情能成,我们房府绝不会反对。”

        谢笑道:“夫人能同意太好了,我也免去在高阳那孩子面前为难,谢谢夫人。”

        房夫人道:“理应是我谢谢你才对,免去我房府一场祸事,不管能否成事,这个人情,我们房府都承下了。”

        谢道:“我们也是为了高阳,才应承此事,我还一直为难不好向夫人开口,谈不上人情,高阳那孩子,对我一贯亲近,她哭着来求,我这做师父地心软,总不好驳了她,只能努力看看吧,只怕陛下那里,还有责难未到呢。”

        谢和房夫人相视苦笑,又说了几句,才出房而去,回到热热闹闹的聚会上,享用一番卫府精心准备的美食。到得晚上聚会结束,各府女眷走人,卫螭回来,谢把情形经过一说,卫螭笑着道:“好个房谋杜断的房玄龄,盯上我了,看我不敲诈他一番才怪。”

        谢笑道:“敏儿来我们家,你去宫里求见娘娘的事情,总是瞒不住的。这次是为了敏儿,咱们和房府也算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只要把事情解决了就好,如今,就看敏儿那里了。”

        卫螭道:“那个小丫头,演技精湛得很,如果在现代,拿奥斯卡都不是问题。狡猾的小丫头,以后你可别再宠惯她,免得又变回那个彪悍的高阳去了。说起来,辩机那个小秃驴现在应该在哪里?敢来祸害我家的徒弟,嫌命长了!要不,咱找个杀手,灭了丫再说?”

        谢哭笑不得的打了他一下,叹道:“还没影儿的事情,你操心什么。我倒愿意敏儿能找个合心的,将来她的日子能舒心一些,毕竟她还是皇家的人,我们帮不了她太多,有些东西,是那个身份所必须付出的,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苦命的孩子。”

        卫螭不停翻白眼,道:“女人的感性与浪漫,发作也要看看时机好吧?”

        谢脸孔一红,伸手又打了他一下,道:“敏儿那么信服我,把我当成母亲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踏上老路。”

        卫螭温柔的搂她入怀,道:“我明白,我也不忍心看那小丫头痛苦一生,唉,十三岁,花骨朵儿一般的年纪啊。”

        小俩口在这里发感叹,宫里,高阳公主回宫之后,红肿着眼睛去找父亲,倔强、清澈的眼睛,紧蹙的眉头,撅着的小嘴,哭问:“父皇,一定要嫁给房遗爱吗?不能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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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4:27:13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八章  阳谋(下)
        卫螭、卫谢氏,奉陛下口谕,带二位进宫!”
        卫螭正和谢在家里,嘻嘻哈哈的说着体己话,一队侍卫,凶神恶煞般冲进卫府,直接冲进内院,围住,领头的军官,口气硬邦邦的说道。
        这阵势,让卫螭一阵长叹,捂着脸,道:“那个笨丫头,事情被她搞砸了!”
        谢冷漠的目光扫了侍卫一眼,嘱咐招弟和奶娘带好孩子,小俩口随来人进宫。不过,那军官的态度,让卫螭非常不爽,冷淡道:“这位将军,我卫螭,怎么说也是个三品官儿,陛下也没说夺我的官职,也没说定我的罪,咱态度是不是该客气点儿?”
        那军官一愣,道:“本将也是奉命行事,望卫大人见谅。请。”
        态度稍微改了一些,不过,不像来时那么嚣张了。
        *******************************
        李二陛下皱着眉,坚定的道:“朕意已决。”
        高阳颓然跪地上,还透着稚嫩感的脸庞,有着凄惶,有着落寞,有着灰暗,低着头,默默流泪,没有一点声息,只见眼泪一滴滴坠落在地上。李二陛下默叹一声,走下龙坐,走到高阳身边,满脸痛惜的道:“房遗爱乃是玄龄的次子,年轻有为,性情憨厚,必不会薄待于你。你胡闹了几日,该停歇了!”
        高阳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地父亲,眼中的倔强的目光,渐渐变成愤怒、绝望,冲口而出:“如果房遗爱真是好,那还能轮到孩儿吗?”
        李二陛下一声怒喝:“放肆!”
        高阳公主眼泪顺腮流下,表情却没有半分悲伤。全是她这个年龄没有的沉静,沉静中隐隐有股即将破除压抑的疯狂:“如果是长乐姐姐,如果是豫章姐姐,如果晋阳妹妹,父皇,可会选其中之一去嫁房遗爱?”
        “大胆!你这是再和父皇说话,和朕说话吗?”
        “有何不敢说!孩儿今天豁出去了!房家长子明明已经拒绝娶孩儿,房玄龄那老头子不得已拉次子来充数。父皇也不肯收回成命,任由他房家折辱孩儿,如果父皇真疼爱孩儿,为何任由孩儿让人折辱?如果父皇真疼爱孩儿,为何不替孩儿寻的夫婿却是那等徒具蛮力地憨人?如果父皇真疼爱孩儿,为何对孩儿的抗拒视而不见?如果父皇……”
        “啪”一声,高阳公主被打了一巴掌,话再也说不下去,瘦小的身子,被扇得扑倒在地上。脸颊上五个鲜红的指印,高高肿起来。
        李二陛下被气得不停的走着,怒骂:“你好大的胆子,连朕也敢忤逆!说,谁教你这么大胆子?是不是卫螭那个臭小子教你的?啊?也只有他,也只有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敢教你这么说。这么忤逆朕!”
        高阳公主也不哭了,捂着脸,缓缓起身,分毫不让地还以同样的火爆:“不用师公教,孩儿说的都是藏在心里一直不敢说的话,孩儿虽不肖,谁对我好,谁待我不好。心中明如镜,我自小没娘,唯有师父、师公真心待我,我岂会连累他们!父皇。有火气,尽管冲儿臣来就是,反正儿臣自小没娘,在这清冷的宫中,也没有人愿意疼我爱我,我不过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
        李二陛下气坏了,几乎跳脚,指着高阳公主的手指,气得发抖:“拉出去!拉出去!把她关起来,好好反省,不反省清楚,不准放出来!”
        高阳公主高高昂起小下巴,一把挥开要去拉她的军士,高傲道:“不用你们拉,本宫自己会走!”
        说罢,自己站起身,向外走去,稚嫩的小脸儿上通红的掌印,清晰可见。李二陛下来回走动着,胸中气怒难平,高阳公主地话,就像锥子般扎在他的心口,让他听得又疼又怒:“去,把卫螭夫妇给朕带进宫来!越快越好,朕倒要看看,谁给他的胆子,把朕的闺女教成这样!”
        所以,当卫螭和谢一进宫,看到的就是暴走中的李二陛下,俩人甚至还没说话,劈头盖脸就被李二陛下给骂了一通,摆明了就是因为高阳公主地忤逆,迁怒小俩口,小俩口也不生气,对望一眼,静静听着李二陛下怒骂。颠来倒去的骂,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骂卫家小俩口教坏了他们家的高阳,谢何其无辜,卫螭何其无辜,俩人无奈对视一眼,还是不说话。
        “……卫螭,你还有何话说?朕要治罪!治你们两口子的罪!”
        拉拉杂杂骂了一大通,貌似口都骂干了,李二陛下陛下端起茶,一口灌下去,灌完,怒视着一脸平静的卫家小俩口。卫螭很平静的叹了口气,道:“陛下要治罪,臣夫妻还能说啥?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是君,臣只是个小臣子,凑巧有个招公主喜欢的夫人,被君王迁怒,说要治罪,陛下说,臣还能说啥?”
        卫螭这话,让李二陛下一噎,骂了一通,火气也下降了一些,总算能控制住情绪了,李二陛下冷哼一声,道:“怎么?汝还认为朕冤枉你们?卫谢氏,你说,朕冤枉你们夫妻了没?”
        谢冷淡的眼睛,连眼皮都没撩一下,淡淡道:“回陛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臣妾以为,还是等陛下息怒之后再说不迟,此时无论我们说什么,在陛下心里,都是狡辩!”
        李二陛下貌似火气又开始上扬了。这时,一道柔和地女声,温柔的道:“陛下,臣妾给您送莲子羹。”
        长孙皇后适时出现,打断了李二陛下的火气。迎着长孙皇后明媚温婉的笑颜。李二陛下地火气,奇迹似的,降低了不少,瞪了地上跪着的小夫妻一眼,接过莲子羹,喝了两口就放下。道:“朕没有胃口,撤下吧。”
        长孙皇后笑问:“陛下为何没有胃口?可是这莲子羹不合口味儿,这是臣妾亲自做的,许久未动手了,莫不是手艺退步,陛下不喜欢了?”
        李二陛下听她这么一说,又端起碗尝了两口,还真是长孙皇后的手艺。那熟悉的味道,让他一口口接着喝下去,直至一碗莲子羹喝完,才道:“朕被气糊涂了,连观音婢地手艺都尝不出来了。”
        长孙皇后淡淡一笑
        还跪在地上的卫螭夫妇,道:“陛下,子悦何事忤逆连臣妾做的莲子羹也吃不出来?”
        李二陛下这会儿脾气消了不少,望着卫螭哼了一声。眼神中强烈的示意,不准卫螭开口,卫螭瘪瘪嘴,只能闷着不吭声,心中腹诽,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果然是柔能克刚。看看人家长孙皇后的手段,一碗莲子羹送出,马上平复了李二陛下的暴走,神奇的莲子羹。
        李二陛下道:“还不是敏儿那孩子!胆大包天,竟敢忤逆朕,卫谢氏,汝身为高阳的师父,朕是不是应该问你个未尽教导之责地罪?”
        谢好整以暇。气定神闲,不见半分惊慌、害怕,道:“回陛下、娘娘,臣妾只是高阳公主的绘画老师。只教绘画,其余不在教学范围之内。”
        李二陛下被噎了一下,转向卫螭,道:“卫螭跑宫里,卫谢氏在家办宴会,做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在为高阳的婚事?”
        卫螭很想接一句,原来陛下知道啊。但考虑到小命问题,只好作罢。谢道:“高阳公主确实到我们府上哭诉过,我们也答应了帮她想办法,分头帮忙。只是,那孩子,性情倔强固执,易走极端,搞砸了!”
        李二陛下又是一哼,道:“你们夫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胆!吃多少次教训都不算!”
        —
        谢淡淡道:“高阳公主自小没有母亲,陛下国事繁忙,娘娘掌管后宫,不知她心中孤独寂寞,不知她心中脆弱悲伤,我是她的师父,与她接触的时日长了,对她心中的苦楚知晓几分。陛下知道,女性总是心软,对她有怜惜之意,求上门来,妾身无法拒绝。”
        李二陛下道:“无法拒绝就联合起来算计朕?算计皇后?”
        谢淡然道:“陛下过誉了,我们不敢,也不会。陛下和娘娘是高阳的父皇、母后,我们只是希望能求得您两位以母亲、父亲的身份,给她一点怜爱。”
        这话,说的帝后夫妻脸上一阵不自在。长孙皇后笑问:“你们原来地计划是何?”
        谢眼光投向卫螭,意思是这个计划是卫螭订的,他最明白。长孙皇后笑看着卫螭,眼神就像再看一个顽皮的孩子,看得卫螭一阵羞愧,一把年纪了,还被人用看孩子的眼神看待,越活越回头了。
        长孙皇后道:“子悦说。”
        卫螭可怜兮兮的看李二陛下一眼,小生道:“陛下,娘娘问我话咧,臣能开口说话了么?”
        李二陛下冷哼一声,道:“说!”
        卫螭赶紧道:“谢陛下。其实吧,很简单的,严正声明,这绝不是什么阴谋,这是为了高阳公主,为了房府阖家幸福而做地计划。本意,是想让双方都能找到情投意合的对象,争取结成两对佳偶,而不是一对怨侣。”
        李二陛下冷冷瞥了某男一眼,冷声道:“哼,你这小子,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喜欢找一堆理由。”
        某男立即道:“陛下,您这么说,可就冤枉臣了,冤枉臣也没什么,只是,不能破坏了您光辉灿烂的形象,是吧?”
        这话,让长孙皇后又是一笑,还瞥眼看了李二陛下一眼。李二陛下被看得一阵尴尬,骂道:“不许贫嘴,赶紧说。”
        卫螭咧嘴笑笑,道:“陛下,这夫妻相处,性情相投,很重要吧?高阳公主的心情倔强固执,有时想问题,她容易钻入牛角尖儿去,有些偏激。房家小二,咱只在这里悄悄说,就是个只长身体,不长脑袋的蛮人,这种人,不是说不好,只是,不适合高阳公主。特别……特别陛下一开始给公主指的是房家老大,房家小二是老大行不通才替补上来的。高阳公主多骄傲一孩子,能忍受这个?只怕,这婚真要成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偶尔夫妻俩再活动一下筋骨,互相练练,那日子咋过?房老大人那里,岂不是不得安宁,陛下您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是吧?”
        李二陛下明显在思考,没有答话。长孙皇后倒是笑道:“子悦言之有理。”
        卫螭小心翼翼地看看李二陛下,道:“陛下未出阁的公主还有不少,与高阳年龄相近的,与房小二性情相投的,不可能没有,咱为了房府,为了陛下,为了高阳,是不是给房府指个性强相投地?否则,闹起来,陛下脸上也不好看,陛下,和谐,和谐很重要啊。”
        李二陛下瞪了卫螭一眼,道:“你自己去找皇后,让你夫人在家找房夫人,再叫高阳来宫里求朕,说说,原计划,你打算怎么说服朕?”
        这个问题,问的卫螭有些纠结,考虑半晌儿,踌躇道:“陛下,既然过了,咱还是不要再说了吧?”
        李二陛下言简意赅,道:“说!”
        卫螭满脸纠结,道:“回陛下,臣给高阳公主的建议是苦肉计来着。陛下那么疼爱诸位王爷和公主,臣就让公主殿下来求陛下,陛下如果驳回了,就让她唱一首歌,或许,陛下听了,心软了也说不定。”
        “什么歌?”
        “呃……不要唱了吧?”
        “唱!”
        “那陛下答应,不能打板子!要娘娘作证。”
        李二陛下一愣,颔首,道:“好,不打!皇后作证。”
        于是,卫螭清清嗓子,开始唱:“世上只有娘亲好,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娘亲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娘亲好,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没有娘亲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卫螭唱得很深情,把自己想念母亲的心情都投入歌里,简单的旋律,却因为演唱者的投入,而有了别样的感受。长孙皇后听得若有所思,看卫螭的目光,又有了些不同,李二陛下板着脸,表情平静,看不出悲喜。卫螭心中琢磨,应该会有点儿效果才对,这俩夫妻,特别是长孙皇后,可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二十九章  眼泪
        歌一出,卫螭眼睛骨碌碌转着,静待帝后夫妻的反应平静,心中却在可惜、遗憾。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行事,高阳公主真的唱出这首歌来,以李二陛下的性子,还真会重新给她另指一位夫婿,现在,一切都难说了。
        李二陛下突然道:“来呀,把卫螭关入天牢去!卫螭,朕说不打你板子,可没说不罚你。”
        卫螭一愕,表情一跨,满脸苦哈哈,与谢对望一眼,摇头苦笑,拍拍谢的手,随上前的侍卫出去。谢咬唇看着卫螭被带走,猛地抬头,看了看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又低下头,默默不语。
        长孙皇后道:“陛下,子悦他……”
        话还没说完,李二陛下就抬手制止她,冷声道:“朕意已决,皇后不用再说。”
        说完,带着小黄公公走了出去,也不知要去哪里。谢就这么跪着,也不说话,也不行礼,长孙皇后一叹,走过去,亲自扶起谢,和声道:“不用担心,陛下不会对子悦如何,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谢一愣,低头沉思一阵,明悟过来,眼中的冰冷终于柔和了几分,行礼:“谢娘娘提点。”
        长孙皇后笑着拉着谢的手,道:“你们小夫妻,颇为难得,心诚如赤子,正直坦荡,如此良臣赤子,乃是陛下与我的福气。”
        谢这下,才算彻底放下心来。有了长孙皇后这句话,卫螭自不会有什么问题。谢道:“娘娘,高阳公主……臣妾是否可以去看看她?”
        长孙皇后道:“陛下把她关在她地寝宫,郑氏,你持本宫的手令,带卫夫人过去看看高阳公主。”
        “是。娘娘。”
        郑女官领命。谢向长孙皇后行礼之后,随郑女官而去。待人出去后,长孙皇后才跌坐软椅上,摇头叹笑,喃喃自语:“世上只有娘亲好么?这个卫子悦啊!”
        谢随着郑女官到高阳公主寝宫,远远就见一群女官宫女站在寝宫门口,偷偷往里瞧,却不敢进去。郑女官过去。沉声道:“奉皇后娘娘懿旨,着卫谢氏看望高阳公主。”
        “卫夫人,您可来了,快去看看公主吧。”
        高阳公主的贴身女官和宫女,常随高阳公主去卫府,认识谢,见谢来,一脸遇到救星的样子,赶紧迎了过来。
        谢示意她们别急,问:“公主在里面发脾气吗?”
        女官惧怕的道:“陛下说。公主不反省清楚就不准公主出寝宫半步,公主回来后,把奴婢等都赶了出来,不准奴婢们进去,一个人在里面摔东西。”
        谢点头表示知道了,问明路线方向。独自一人走了进去。一路上,有不少摔碎的东西,漆器、瓷器,各种生活用品,装饰用品地,扔了一地,一地都是碎片。谢微微叹气,这孩子真是……如果卫螭在这儿。估计要叫心疼,这些摔碎的东西,摆在现代,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薰来着。
        穿过前殿。终于来到内殿,一样的满地碎片,一样的一片狼藉。远远就能听到高阳公主呜呜咽咽,伤心无限的哭声,小身子缩在床上,被子蒙着头,看不到谢进去。
        谢看着高阳公主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笨丫头,如果她按照计划来,哪里还会有这许多烦恼事。不过,高阳的性子在哪里摆着,这个祸闯地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也不算难理解。
        “敏儿!”谢看了高阳一会儿,出声唤她,走了过去,坐她身后,轻拍她的背。
        高阳猛地掀开被子,泪眼婆娑的转身,入眼就是谢温和的、淡淡的微笑,刚刚落下去一点儿的委屈、难过,瞬间爆发出来,悲悲切切一声:“师父!”
        然后“哇”一声又哭起来,投入谢怀中,抱着一阵嚎啕大哭。谢温柔的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傻孩子,哭了一天,看看眼睛,不想要了么?”
        谢的目光,细细的打量着她,小脸蛋儿上地五指印还没消,小脸儿半边肿的老高。还真下得去手,谢心疼不已,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脸儿。
        高阳哭着道:“呜呜……师父,父皇欺负我,他根本就不疼敏儿,呜呜……这世上,敏儿只有师父了。”
        “傻话!”
        谢轻轻嗔了一声,把高阳公主小小的身子搂怀里,摸摸她小脸儿,柔声问:“还疼吗?”
        高阳公主可怜兮兮的不停地点头,眼眶又涌上眼泪,谢又是一阵安慰。高阳的身量,估计没遗传到她家皇帝爹,不算太高,现在才十三岁,等她成年,估计能长到一米六以上,小身板儿很苗条,特别是拜了谢做师父后,经常在卫府用餐,卫螭有意的培养她饮食清淡的习惯,除了小脸蛋儿还有些稚嫩、婴儿肥,和一般的少女比,反而显得有些瘦弱。
        谢拿着手绢,给她擦眼泪,一双大眼睛,这会儿可全肿了,一张小脸儿,哭得惨兮兮的,梨花带雨……半点都谈不上,倒像个白白的小包子。谢道:“你这小笨丫头,把事情都搞砸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高阳有些羞愧的道:“父皇太伤人家心了嘛,师父,人家好难过地。”
        谢笑着拍拍她背,安慰道:“好,好,不怪你了。”
        说着,谢凝视了高阳一会儿,微微叹口气,站起身,弯腰捡起满地的碎片,找个小篮子,全部装了进去。
        高阳估计有点不好意思,也跟着下床,来捡东西。师徒俩一起,把满地的碎片给捡进小篮子里。没摔坏地东西,合力摆回远处。谢也没说话,重又坐回
        视着高阳。
        高阳倒是惭愧地低下头,觑眼看看谢,小声道:“师父。敏儿错了。”
        谢还是不说话。高阳公主觑眼看看她平静的脸,赶紧接着道:“师父,敏儿知错了,师父不要不理敏儿,敏儿只有师父。”
        说着,又有要哭的样子。谢再狠不下心,叹了口气,朝她张开双臂。柔声道:“过来。”
        高阳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儿上,不由一喜,两步跨过去,坐谢旁边,让谢抱怀里。谢抱着她,温润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她,点点她地小鼻子,道:“和师父说说,为何顶撞陛下?”
        说到这个。高阳心底的气又开始涨起来,嘟着小嘴,小眉头皱着,眼睛里又是那种倔强要强的神采,把事情经过说出来。
        谢听得满脸苦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别说她的父亲是皇帝,就是普通人,只怕也忍不下去,肯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的。谢伸手在高阳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高阳委屈的嘟着嘴:“师父,为何打敏儿?”
        谢只是笑着说了句:“小笨丫头!”
        高阳公主依偎着谢的怀抱,不说话了,默默地咬着唇。谢道:“委屈了?”
        高阳公主只是把脑袋往谢怀里拱。还是不说话,这小丫头还委屈了。谢一笑,道:“平时看你挺聪明,气上来怎么就犯浑呢?你对陛下说的那些话。你自己想想,听着能让人舒服么?”
        —
        高阳不服气的道:“可敏儿确实没有母亲,父皇……父皇确实疼她们胜过敏儿,敏儿……敏儿……呜呜,敏儿只有师父疼了。”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谢笑着摇摇头,决定不再劝她,这小丫头,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呢,也就是谢,她还能耐着性子听,如果是别人,估计早就被她赶出去了。
        谢转开话题,温和的开导高阳公主,那双眼睛,再哭下去可就不行了。不说谢在那边安慰高阳公主,只说卫螭被人带走关起来,关的地方,就是宫里的人犯错的时候,偶尔关禁闭的小牢房,条件还不错,干净得很,没有卫螭想象的那种凄惨,起码,有套简陋的铺盖,还有两个年纪很大地太监守着。
        卫螭被关起来后,两个老太监还给他泡了壶茶水,卫螭尝了一下,好茶,他们家茶厂出的,看来,坐牢的待遇也不错。
        喝着热茶,卫螭干脆和两位看守的老太监唠起嗑来,笑呵呵的,天南海北的和人家侃大山,待那俩老公公知道了他地身份之后,还给人家做了个简单的体检。搞得那俩看守的老公公,差点儿就要把他引为知己了,茶水随时给他备着,全是热的,半点儿冷的都没喝到。
        俗话说得好,有人好办事。人混熟了,待遇自然也就变好了,干净的铺盖,干净的牢房,好吃好喝的饭菜,热乎乎地茶水,如果不是被关着,哪里都看不出像在坐牢,反而像度假。在牢里呆了一宿的卫螭,吃过早餐后,一边剔牙,一边在心中嘀咕,嘴上继续忽悠人家俩老公公。
        “看来,卫子悦不管去到哪里,人缘都不错,这究竟是惩罚还是休假呢?”
        正说着,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卫螭的惬意全没了,赶紧和两位老太监一起行礼:“拜见陛下。”
        李二陛下挥挥手道:“你们俩先出去,朕要单独审问卫螭。”
        “是,陛下。”
        俩老太监出去了,偌大的牢房内就剩下卫螭和李二陛下。卫螭眼睛骨碌碌直转,李二陛下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悲喜,静静地注视着卫螭,问:“卫螭,这牢房,住的习惯否?”
        卫螭笑呵呵的道:“回陛下,条件还行吧,虽说晚上有老鼠,偶尔还爬出几只蟑螂、跳蚤的,但咱要求不能太高,毕竟是在坐牢来着。”
        李二陛下眼中掠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淡淡道:“原来你还知道是在坐牢,可朕看着,怎么反而像在度假呢?被伺候的不错吧?”
        卫螭嘿嘿笑:“回陛下,臣的亲和力一贯很好,人缘好了,这日子就好过了,是吧?”
        李二陛下微哼一声,在小黄公公叫人端进来的椅子里坐下,和卫螭对视着,表情和眼神,看不出心思,看得卫螭一阵发毛,额头冷汗滚落,喵喵的,男人和男人,有啥好看的,厮又不是美女。
        李二陛下盯了半天,突然开口,道:“卫螭,为何要插手高阳的亲事?”
        卫螭没有半分犹豫,满脸坦诚:“回陛下,因为高阳公主是我媳妇儿的徒弟,她叫我师丈来着,所谓徒弟有事,师父服其劳,总不能看着她不管,是吧?”
        李二陛下又是一哼,道:“承乾你要管,兕子你要管,雉奴你要管,泰儿你也管过了,如今,高阳也要管?不嫌事务繁忙么?”
        卫螭觑眼看看李二陛下,小声道:“陛下,魏王殿下,是您让臣管的,不然臣哪敢管啊。”
        李二陛下一窒,道:“就算泰儿不算,你管的也不少。”
        卫螭盯了李二陛下一眼,苦着脸,干脆的道:“如果陛下是一位好父亲,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放肆!”李二陛下喝斥一声。
        卫螭抓抓脸,豁出去道:“陛下,您干脆多关臣几天吧,臣又有话忍不住要说了,但是,不能再打屁股了,您答应过的,娘娘可是见证。”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章  不能忘记的
        话说的,李二陛下一肚子的气,瞬加化为无奈,当然保持平静,不过,貌似牙齿咬得紧了点儿。近乎一字一句的道:“朕不打你板子!朕怎么就不是一个好父亲?说!说不明白,朕不打你板子,朕把你流放三千里!”
        汗,这个威胁有点严重。卫螭赶紧打起精神,组织一下语言,苦着脸道:“陛下,这证据太多了,咱就捡着说说吧。先说好,这里没有陛下,没有臣子,只有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和一个不太合格的父亲。”
        李二陛下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卫螭怀疑如果不是有个牢门隔着,估计李二陛下会冲进来踢人。李二陛下又是一阵磨牙,道:“行!只有一个胆大妄为的臭小子和一位用心良苦的父亲。”
        这话绝对属于打击报复,还借机自吹自擂。卫螭很自觉的反过来听,不能给李二陛下自我满足、骄傲自大的机会。
        正了正表情,卫螭道:“陛下的孩子们,我第一个认识的是承乾太子,承乾太子和魏王,他们俩的争端,陛下的责任,我已经说过了,为此,还挨过板子,这个咱不说了,咱就说说这次的起因——高阳公主。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咱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高阳公主自小没有母亲,性格倔强、叛逆,看似坚强,其实比谁都脆弱,喜欢钻牛角尖儿,看待问题,有时过于偏激。可以说浑身都是缺点地小丫头。叫人恨也叫人怜。作为高阳公主的父亲,陛下可赞同?”
        李二陛下抚着胡须,点头表示认同,示意卫螭继续说。卫螭道:“我知道,陛下给公主们指婚,是出于好意。指的对象,自是身价显赫之辈,能配的上公主们的,可是,这结婚,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只要是男的和女地凑一块儿就成,也要考虑下合适不合适的因素吧?说句大不敬的话。人不是小猫小狗,随便指个就行,都是大活人,都有自个儿的想法和爱好的。或许有的公主喜欢勇武的,或许有的公主喜欢斯文点儿地,咱是不是可以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基础上,稍微顾忌一下孩子们的想法呢?陛下是做父亲的,希望自个儿的孩子日子过的好,这点儿,总与平常的父母相同吧?”
        李二陛下怔了怔。道:“朕自然是希望孩子们好。”
        卫螭微微一笑,道:“看,陛下也希望您的孩子们好,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记得我小的时候,非常调皮。叛逆、高傲,好勇斗狠,和人打架,让父母十分头痛,被打过,被骂过,直到后来懂事了,知道对错了。才知道做了很多不应该的,让父母伤心地事情。那时,我傻傻的去问我娘,为啥我那么调皮。那么气她,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疼我,对我好,从来没想过放弃我,任由我自生自灭去。”
        “你娘如何说?”
        卫螭嘿嘿笑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娘点了我脑袋一下,说了,老娘养大你容易么?受苦受累,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本来满心欢喜、期盼,生下来还心甘情愿的给你把屎把尿,供你吃穿,谁知养大了只知道气人,如果可以,真恨不得把我塞回去,重新生一下乖巧点儿的出来。不过,都已经生出来了,没得换了,凑合吧,总要把付出地都收回来不是?”
        李二陛下指着卫螭哈哈大笑,道:“朕观你如今的做派,想来幼时定是个调皮鬼,让父母头痛非常之辈。”
        卫螭又是嘿嘿憨笑,老实的道:“是啊,我娘说了,等我将来有了孩子,也要像她一般对待他们,不管怎样,永远也别忘记了,我曾经是多么期待那个孩子的降生,多么期盼着孩子的来临,永远,也别忘记那颗做父母的爱着孩子的心。”
        李二陛下一愣,眼眶微湿,喃喃道:“朕的每一位孩子降生,朕都很开心。”
        卫螭观察着李二陛下地脸色,小声道:“那陛下,高阳公主顶撞您的事情,咱是不是给她点儿教训就算了?那孩子,说的只是气话,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她略显偏激地性情,我媳妇儿会努力给她纠正过来的。”
        李二陛下怔了怔,笑骂:“好你个卫螭,说了这么半天,原来是在替高阳求情!”
        卫螭嘿嘿憨笑,道:“也不全是了,只是劝劝陛下,不要人为的制造怨偶。高阳的性子,陛下知道,我们都知道,如果真让她嫁给房遗爱,将来,只怕会成为悲剧,害了高阳和房玄龄老大人一家不说,还伤了陛下您的心,咱又何必去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呢,是吧?”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仰着头,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叹道:“卫螭,你很不错,朕被你说服了!好吧,高阳与房遗爱的婚事,就此作罢,朕从新挑选一位适合房遗爱的公主指婚,至于高阳的婚事,既然是你出的主意,那你就要负责给她找一个好夫婿,不然,朕数罪并罚,把你流放岭南去!”
        卫螭汗然,赶紧道:“陛下,会不会太不谨慎了?”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道:“朕的女儿们,只有高阳的婚事让你负责,其余的还是由朕指派,只有一个的话,朕认为,这是很谨慎稳妥的做法。”
        卫螭开始发愁了,他到哪儿给高阳小萝莉找一个学问又好,又英俊帅气得祸国殃民的驸马去?这不是为难人嘛!唉,果然,皇帝的家事不好管啊。
        看着卫螭愁眉苦脸,李二陛下的心情,那叫一个好啊,笑得见牙不见眼,让卫螭很想郁闷的蹲去墙角画圈圈去。
        看着卫螭郁闷地表情。李二陛下突然叹道:“卫螭啊,你说你怎么就到大唐来了呢?为何又胆大包天,敢管皇帝的家事?也幸好你胆大包天,敢管朕的家事!好,来得好!”
        卫螭挠挠头,想了想。不好意思的,很是羞愧的道:“陛下,这个……这个不是胆大包天了,和臣的劣根性儿有点关系。”
        李二陛下地表情,很是疑惑:“劣根性儿?!”
        卫螭很羞愧的低头,道:“以前,我家老娘就说过我,说我的死德性。很像护窝的小狗儿,只要是我关心的,在意的,都要照顾到,不让我照顾,反而浑身不自在,贱皮子来着。”
        “狗?!哈哈……”
        李二陛下龙颜大悦,仰着脖子,一阵哈哈大笑,笑得卫螭满脸羞愧。笑了一阵。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道:“原来如此。你在朕的孩子中,与承乾、豫章、兕子、雉奴、高阳几人
        好,自是要把他们护在你地羽翼之下。朕与皇后,的照顾,难道朕和皇后,也在你要照顾的名单之内?”
        卫螭这会儿很惭愧。低声道:“回陛下,臣放肆了,陛下和娘娘,确实在我的要照顾名单之内,私心里,实在不愿意陛下和娘娘伤心。”
        李二陛下眼中精光暴涨,盯了卫螭一会儿,突然转开话题:“为何教高阳唱那么一首让人心酸的童谣?”
        卫螭汗。连忙道:“陛下,臣窃以为,这首歌或许能让您对高阳施与几分怜惜,怜惜她自幼丧母。能给她一个宽大处理,不要让她嫁给房遗爱,就这么简单。”
        李二陛下白了卫螭一眼,摸着胡须怔怔出神,良久,在卫螭心驰神往,努力猜测他心思的时候,突然开口感叹:“你这首歌不好,让皇后想起了过去,让朕想起了太穆皇后,朕的母亲。她老人家……去的也早,先皇一人撑起偌大的家业,大哥……四弟……”
        李二陛下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说,满脸的惆怅,满怀地复杂心情,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卫螭默然,陪着李二陛下一起出神。说起来,李二陛下与他的父亲李渊一样,不是教育孩子的料儿。太穆皇后没去世前,李家父子几个,李家上下,一片和睦、欣欣向荣之态,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好不幸福。太穆皇后去世后,什么问题都出来了,一切问题都出来了。只不知,在玄武门,李二陛下亲手射杀他的大哥和弟弟的时候,有没有想起太穆皇后,有没有想起深宫之中的父亲——高祖李渊。
        说起来,李渊、李世民父子,玄武门与承乾、李泰地悲剧,十分相像。如果承乾或是李泰之中,谁掌握的军权更多些,如果李二陛下对朝廷、军队的掌控力像李渊一般,只怕,又一次玄武门事件就爆发了。所以,就做父亲这点儿来说,李二陛下同他的父亲一般笨拙,一般缺乏好方法。这,算是李家的遗传么?
        —
        卫螭抓抓脑袋,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我老爹曾经告诉过我说,这人生吧,总会有一些遗憾,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失去的往往比得到的多。可如果不付出,那啥都得不到。有时候,为了向前迈出一步,总要去做一些不是很乐意去做地事情,可是,只要今日不后悔就成。如果顾忌太多,人生就太没乐趣了,也没啥前途可言了。男子汉大丈夫,该干的时候就要甩开膀子开干!”
        李二陛下出了一阵神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忽悲忽喜,过了一会儿,听了卫螭这么一句劝之后,突然起身,凶巴巴的喝斥卫螭:“卫螭,汝胆大妄为,不惩不足以抵罪,朕罚你坐牢一个月,扣除俸禄一年!”
        卫螭彻底傻眼,刚刚还说得好好地,眼见着就要忽悠得李二陛下放他出去了,咋突然就变成要关禁闭一个月了,还有俸禄,一年份的俸禄唉!够全家上下吃两年的粮食。郁闷!相当的郁闷!纠结!相当的纠结!
        卫螭赶紧举手:“陛下,能不能宽限几日再来坐牢?”
        李二陛下冷笑:“卫螭,坐牢还能讨价还价么?”
        卫螭一本正经的道:“回陛下,当然不能讲价,只是,陛下,高阳公主那里呢?医学院的事情呢?好多事情等着臣去做呢,陛下,臣被关一个月不要紧,可耽误了陛下的事情那可就罪过大了,是吧?”
        李二陛下嘿嘿冷笑,道:“朕会另外派人去做的,高阳那里,不是还有你夫人么?放心,朕会让他们好好照顾你,除了自由,缺啥都给你送来,也不禁止别人来探监。卫螭,汝就安心在这儿呆一个月吧,好好反省!”
        卫螭像放了气的气球,彻底焉了,心中那个郁闷,果然,皇帝不是那么好顶撞的,上次是打他屁股,罚他俸禄,这次不知罚俸禄,还被关禁闭了。瞅瞅牢房的环境,卫螭心中哀嚎不已,娘啊,一个月呐,大唐木有人权啊!
        说完,李二陛下不管卫螭泄气的样子,径自走出去,临到门口,突然叹了口气,语带遗憾的道:“卫螭,你为何不在大业年间回到大唐来,如果……如果……也许,太穆皇后,平阳公主,她们都能活的好好的。”
        说完,走了出去,高大强壮,以往总是给人坚强、威严感觉的背影,透着一股落寞。卫螭沉默下来,鼻头泛酸,心中滋味,一时难言,想到两句诗。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李二陛下,怕是想起他早逝的母亲和妹妹了吧?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等等!
        卫螭蓦然想起,李二陛下不会是因为这个,因为卫螭刚刚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还忽悠得人家堂堂帝王,差点儿在他面前掉眼泪而突然关他禁闭的吧?!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卫螭有种想撞墙的感觉,以后煽情可要注意分寸,说心里话也要注意不能说的太感性,要多用平实的语言,减少形容词。他不想坐牢啊!
        卫螭在坐牢,李二陛下出了牢房后,去的地方就是高阳公主的寝宫。满地的碎片和狼藉,已被收拾干净,高阳那张粉妆玉琢的小脸蛋儿,也让谢找了冰块来敷过,已经消肿,包子脸,从大肉包变成了蟹黄包,模样儿,已没昨天那么狼狈了。不过,这个小样子,看在心怀愧疚的父亲眼中,还是一样的惹人怜爱。
        “敏儿。”
        李二陛下咳嗽一声,叫高阳公主的名字。高阳瞬间转身,看李二陛下站在那里,心中又浮上委屈,眼圈一红,又要掉眼泪,倔倔的昂着小头颅,在那儿站着。
        俩父女就这么对望着,望着望着,李二陛下长叹一声,道:“朕不逼你嫁房遗爱了。”
        高阳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入父亲的怀中,哇啦大哭,哭得李二陛下一阵心酸,抱着她又拍又哄的,说了什么,其中内情,无法得知,只知道,俩父女重归于好。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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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7:59:39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一章  晴天霹雳
        卫大人,请喝茶。”
        “卫大人,您今天想吃什么?”
        “卫大人……”
        这就是卫螭的坐牢生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热了有人给扇凉,冷了有人给加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怕他哪里不如意了,烦了还能出牢房外的小院子溜达一下,当然,不能给人看到。每天甚至还有或谢,或是谢派人送来的换衣衣物给他替换,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惬意,一个舒坦。
        谢来探监的时候,本来是满脸凝重来的,看到他这么惬意,满腹担忧,瞬间化为惊喜,忙问:“这怎么回事?”
        卫螭笑笑,拎开锁,走出来。谢才发现,那个锁着牢门的锁链,压根儿就是做样子的,根本没上锁。
        由于待遇好,牢房内已经摆上了一张桌子,两条长板凳,和后世电视剧中牢房的格局很像,甚至,谢和卫螭坐下后,居然还有人拿来点心,让谢一阵目瞪口呆,道:“这真是坐牢吗?”
        卫螭嘿嘿怪笑,拉着谢坐下,道:“这是坐牢,只是本人人品好,坐的特别些,夫人是不是很羡慕?”
        谢笑着伸手打了卫螭一下,嗔笑:“搞怪!这是给你准备的替换衣服,这里,能洗澡吗?”
        卫螭的笑脸,停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笑吟吟的一把揽过谢,把她脑袋压怀里。谢惊叫一声,捂着鼻子跳开,满脸菜色:“这是什么味儿?!”
        卫螭满脸正色,道:“这是俗称地汗臭味儿,又称天地浩然气,范围攻击。功能驱吉避邪,邪气不侵,引跳蚤、臭虫,三米之内,闻者或晕眩倒地,或屏住呼吸,时间长了,还能致命。很好很强大的技能,目前因为季节的关系,修为尚浅,一个月后,应该能达到闻者落泪,近者想死的境界,敬请期待。”
        谢满脸无奈,哭笑不得的伸手打了他一下,好同情的看着卫螭,道:“看来你真地是在坐牢。”
        卫螭无语。难道这姐姐真以为他在度假么!
        卫螭的表情,让谢一阵笑,安抚似的拍拍他手,然后马上跳开,距离卫螭三米以外,道:“敏儿告诉我说。陛下已经收回了让她嫁房遗爱的旨意,改由城阳公主下嫁房遗爱。”
        “城阳公主?!”
        卫螭摸着下巴沉吟道:“长孙皇后的女儿唉,那可是个调皮丫头,不过,绝对比高阳好对付,史上第一大绿帽房遗爱看来是不会出现了,能娶陛下的嫡女,福气不小啊。里面可有我一半的功劳,房家如果是明白人,就应该送一份厚礼给我。”
        谢笑笑,道:“快去把衣服换了。我带回去洗,臭死了。”
        卫螭瞟谢一眼,故作伤心状,长叹:“老婆嫌弃俺了,唉,伤心死了,我的心碎了。”
        谢又是一笑,伸手推了卫螭一把,把他推进去换衣服。从里到外换了一身,汗臭味儿总算没那么明显了,只要不是扑到他身上去闻,坐旁边也闻不出来地。卫螭感叹:“幸好天气冷了,幸好我没狐臭,不然,这牢房方圆五里之内都是禁地,逮谁灭谁!”
        谢接过卫螭换下的衣服,道:“这样一来,只怕你还真要坐满一个月了,陛下对外的说法是你顶撞他,被打了五十杖,罚俸禄一年,关一个月,以示小惩,谁也不准求情,但可以探监。”
        卫螭笑道:“没事儿,反正医学院开学也是开春之后的事情了,正好最近清闲,只不过是挪个地儿,在哪里还不是个闲,这一个月坐下来也有好处不是?只是辛苦了你,一个人带孩子,下次来的时候,别忘了把俩小宝贝带来我看看。”
        谢答应下来:“嗯。我嘱咐过敏儿,让她最近乖巧些。”
        卫螭恨恨道:“告诉丫,如果再把事情搞砸,我就向陛下建议,让她去和亲,嫁给吐蕃的那个送葬干部。”
        谢笑了:“就会欺负小孩子,你就坏吧。”
        小俩口又说了几句话,谢才拿着衣服走人,临了还取笑卫螭一句,说如果现在是夏天,等他坐牢出来,威力就能比拟生物武器,直接扔出去就能熏死一群人。笑得卫螭那个纠结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坐牢的日子,相对来说是幸福的,探望卫螭的人,那是一拨儿一拨儿地,蝗虫军的几位老爷子来过了,太子来过了,长孙皇后也派女官来过了,各宫的娘娘们,也派了代表来慰问过了,甚至,宫里的那群正太、箩莉们,听说卫螭在坐牢,居然成群结队的过来,带着玩具,名义是探望,其实,是来听卫螭讲故事,把这里当成了幼儿园。小兕子是每天做完功课就来报道,每次来都很有良心给卫螭带点儿吃的、喝地。
        卫螭很会自得其乐,闲着无聊,和一群正太、萝莉玩起了过家家的游戏,扮演的角色很多,也是,这厮自认是实力派,基本上,演谁像谁,除了人家看他性别限制,没做过宝宝的娘和新娘外,基本上,父亲扮演过了,宝宝扮演过了,将军扮演过了,强盗也扮演过了,还客串了一把老师,教孩子们算算术。能者多劳,说的就是卫螭。
        时间匆匆过去半个月,当长孙皇后得空来探监的时候,进去,看到的就是卫螭爬在桌子上,聚精会神的拿着一根儿小棍子,在玩跳棍,小兕子也跟着他趴在桌子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紧握着小拳头,一副紧张的样子。
        长孙皇后进来,他们俩居然没发现,还是李贞觉得有些无聊,东张西望的时候发现地。赶紧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这一声,惊到了卫螭,手抖了一下,碰掉了一根儿,让众正太、萝莉一阵惋惜。不过,惋惜归惋惜。可不能怠慢了皇后娘娘,赶紧行礼,小兕子叫了声母后,直接投母亲怀里去了。
        长孙皇后抱着兕子,笑着让众人免礼,道:“我有事与卫大人说,你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众
        告退。连小兕子,都被交给女官带了回去。长孙皇上地那一堆,不由一笑,道:“子悦赤子心怀,童心未泯,坐牢也能自得其乐,如此胸襟、气魄,让人钦佩。”
        卫螭难得的老脸一红,惭愧的道:“娘娘就不要抬举微臣了,臊得荒。”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道:“子悦为了高阳一事坐牢已有半月,本宫才能从选秀的事情中脱身出来看望,说来,是本宫的失误,作为要感谢子悦地人,理应来得更早才是。”
        选秀?!长孙皇后这史上第一贤妻、千古一后。又要给她的皇帝老公选小老婆了么?话说,这一轮选秀可不简单,貌似,那个彪悍主儿就是这次被选进宫的。长孙皇后没有早逝,强强相遇,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效果,啧啧,风云汇聚啊。
        卫螭一边想着。一边做不明状:“娘娘为何又要感谢臣下?臣并没有做过什么。”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道:“高阳的事情,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负有教导孩子们的责任。是本宫没有照顾好她。”
        —
        卫螭挠挠头,道:“娘娘是好母亲,看看豫章公主就知道了,豫章公主是娘娘亲自抚养长大的,娘娘的贤良淑德,人人都看在眼里地。高阳公主心中也明白的,娘娘身体不好,又要掌管后宫,只能把她交给女官、嬷嬷们,也是不得已的。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说句放肆的话,娘娘的身体,之所以一直调理不好,劳累也是原因之一,为了娘娘的身体着想,也为了几位殿下着想,娘娘还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几位殿下还需要娘娘为他们撑着。”
        长孙皇后笑了笑,淡然道:“本宫自幼丧父,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寄身于舅父家,子悦的提醒,本宫明白。”
        说罢,顿了顿,道:“子悦说要把所有在意的人都照顾好,本宫也深以为然,惟愿此生,陛下和孩儿们都好,愿兄长、舅舅们好。”
        卫螭道:“正是因为娘娘的心愿,娘娘才要更加珍惜身体,多多保重。娘娘您是后宫之主,承乾太子是嫡长子,受尽天下瞩目,娘娘好,所有人才会好。”
        长孙皇后深深看卫螭一眼,笑道:“子悦所言甚是。”
        卫螭嘿嘿笑笑,不好意思地道:“是微臣多嘴了,这些东西,娘娘心中自有计较的,请娘娘恕罪。”
        长孙皇后笑着表示不用在意,也不用拘谨。笑看了卫螭一眼,突然转移话题,问:“子悦,你看本宫的新城孩儿如何?”
        “新城公主?”
        “正是。”
        说道那只话都还没学会说的小萝莉,卫螭笑了开来,道:“新城小公主活泼可爱,很招人疼爱。”
        长孙皇后笑得满含深意,笑说:“本宫听说,你家的闺女,将来要找的夫婿,不能纳妾,终身只能对你家麒儿一人好,对否?”
        卫螭汗然,他家谢地彪悍话儿都传到长孙皇后耳朵里了吗?!不过,事实还真是那样,卫螭点头承认,道:“我家夫人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孩子还小,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不作数不作数。”
        长孙皇后,笑道:“不管作数与否,想来,嫁入你卫府的媳妇,必然也不会被薄待吧?”
        卫螭拍着胸口道:“那是当然,嫁到我们家,那就是一家人了,我卫府十条家规,第一条就是要团结,第二条还是团结,第三条,它还是团结!一切要以团结为前提。”
        长孙皇后笑道:“如此甚好。”
        说完,长孙皇后就走了,卫螭也没多想,心里还在琢磨选秀的事情呢。贞观十一年十一月,武氏被选入宫中,封为才人。也就是后来的则天大圣皇帝,历史上最彪悍的女人!
        长孙皇后探监三天后,是谢说好领着孩子们来探望卫螭的日子。卫螭大清早起来,还心情很好的和俩老太监打招呼,叫人家看看黄历,看看今天是否是好日子。得到满意地答复后,眼巴巴站牢门口,等着谢和孩子们的到来。
        眼巴巴等了一天,都快成望妻石了,谢才姗姗来迟,一个人前来,并没有带孩子们来。卫螭一愣,急急迎上去,问:“怎么了?孩子们呢?咋没带来?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咋了?老爹可是很想他们哎!”
        谢满脸严肃,满面苦色,也不回答,拉着卫螭回到牢房里,瞅瞅四周没人,投卫螭怀里,眼圈一红,眼泪唰一下下来,哭道:“卫螭,完蛋了!”
        卫螭赶紧安慰,拍着她的背,道:“咋了咋了?别急,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出啥问题了?来,慢慢说。咱俩一块儿商量,没啥大不了的问题,咱俩合在一起,那是无敌地,神挡杀神,佛挡灭佛!通杀!”
        谢眼泪婆娑的道:“麟儿……麟儿……麟儿他……”
        说着,又哇一声哭起来,哭得卫螭那个急啊,谢话说的又不清不楚的,搞得卫螭一阵抓耳挠腮,急问:“麟儿咋了?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娘的,走,咱们回去!”
        拉着谢就要往外走,谢连忙拉住他,镇定一下情绪,忍着眼泪,道:“麟儿不是咱们的了!”
        孩子爸的占有欲是惊人的,一听谢的话,立即满脸的杀气,磨着牙道:“啥?!有谁要和我抢儿子么?说!是谁!我劈了丫!”
        “不是!”
        谢努力定了定神,好不容易表达清楚:“是宫里,今天传下一道圣旨,说要招我们麟儿做驸马。”
        宫里?!驸马?!
        卫螭一惊,跳起来,怒道:“谁这么没人性,居然抓我家麟麟做驸马,想搞正太养成么!宫里的公主们都养了几年的老牛了,居然想吃刚发芽的嫩草!没天理了!”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二章  出狱
        咚……”
        某男被敲了一下脑袋,委屈的低头,迎上谢不悦的眼神。谢道:“人家快急死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卫螭捂着脑袋坐下,和谢面面相觑,叹了口气,道:“高阳的婚事能改,那是没发圣旨,还有得商量,现在圣旨都发了,还是趁我被关禁闭的时候发的,摆明了,李二陛下丫不想给我们反对的机会,铁了心的要和我们家做亲家。”
        “义父也是这么说。”
        谢有些泄气,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卫螭拉着她手,问:“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谢满脸忧愁,道:“大唐的公主,可没省油的灯,有个公主做媳妇,以后,咱们家还能安宁么?婆媳关系……”
        很纠结,很郁卒的样子。卫螭看着她那表情,不知咋的,竟然觉得很可爱,考虑到太座大人的心情,卫螭笑道:“现在就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太那啥了些?”
        谢脸孔一板,冷冷道:“你想说我杞人忧天么?”
        卫螭赶紧撇清:“哪儿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谢气不过,拉过某男的手,咬了一口,继续忧愁,卫螭揉着手背上的一圈牙印儿,笑道:“你忘了么?我们家麟儿一岁都还不到,新城公主也才两岁,现在就忧愁婆媳关系,是不是太早了?再说了,就兴皇家搞正太养成。不兴咱们家来箩莉养成么?别忘了,皇家地那些大小萝莉可是很崇拜我呢。”
        最后两句,卫螭说的非常阴险,那表情,那语气,真是太邪恶了。谢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一笑。想想也是,现在一切都还为时尚早,现在就开始担忧,也夸张了些,还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见谢笑出来,卫螭嘿嘿怪笑道:“以后逮到机会就给她们灌输三从四德、贤良淑德的观念和规矩,争取给咱家儿子培养个好媳妇儿出来。”
        这话说的。谢不由一笑,也跟着轻松下来,再没了刚才的惶急模样儿,笑道:“现在确实为时尚早,我是关心则乱。其实,就算按照真实地历史来,唐朝的公主,初唐时候还好,除了高阳公主,其他的。都还算乖巧。”
        卫螭笑着道:“那是,也就高阳彪悍些,其他的,社会风气摆在这儿,改嫁是社会大环境,大唐公主改嫁也无可厚非。可不是人人都像高阳公主、太平公主。还有后来那个差点儿做了皇太女的安乐公主。而且,貌似新城那小妞儿,真实历史上的命运并不好,身为嫡女,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和关爱,最后还被驸马给谋杀了,可怜得很。”
        “那……接受这件婚事吗?”
        “不接受还能咋办?人家李二陛下都趁着我不方便的时候赐婚了,暗示地那些明白了。再跑去闹,可真是抗旨不遵了。先看看吧,如果将来,麟儿能和新城看对眼。那就好办,如果不对眼,又再说不对眼的办法。总有咱俩在,不是么?”
        卫螭的想法很乐观。谢想了想,没再反对。如今,麟麟和新城都还小,可以说还是两张白纸,什么都不懂。用带着偏见的眼光,去看待两张充满不可预知的白纸,那不是明智的做法。婚么,定着就是了,只要长孙皇后不死,只要卫螭还继续在宫廷中走动,培养个脾性好的儿媳妇儿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小俩口商量定了,卫螭还不能出去,只能由谢出面打理一切。谢恩之后,还要把定亲信物送去。在这个信物上,两口子又犯难了。卫螭出馊主意,对谢道:“你的那个香水已经用完了,要不,把瓶子当宝物送去吧?”
        谢一愣,失笑,道:“坏人,你就忽悠吧。我打算把我的表送去,或者,我的项链也行。”
        卫螭很遗憾地道:“可惜了,早知道把手机啊什么的留着,这种时候,拿出去忽悠人也是可行的,说不定,我家麟麟种马后宫的野望就靠那些东西实现了,唉,真是太遗憾了。”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卫螭可不舍得让谢把她的腕表和项链拿去,只是找了手艺好的工匠,花大价钱整了块儿好玉来,做了一对玉佩送去。算是定下了娃娃亲。
        亲事定下了,这牢,还是得接着做,好在,坐牢地日子,也不能难过,被人供神似的给供着,能不愉快么。
        这天,李绩、程知节俩老汉来探监,满面红光,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带着酒菜,进来把人赶走,牢房里就剩下卫螭、李绩、程知节三人,摆开酒菜,上来啥话也不说,先给卫螭灌下去三大杯酒,喝的这厮晕头转向的,还搞不清楚究竟为了什么事情让俩老汉这么表彰他。
        满脸苦哈哈的表情,卫螭道:“李伯伯、程叔叔,这酒已经喝了,小侄可是半条命下去了,还剩下半条,是不是该明示一下,要死也让咱做个明白鬼吧?”
        程知节哈哈大笑,蒲扇大掌一掌煽在卫螭后脑勺儿上,扇地卫螭想大声叫救命,极度怀疑程知节想谋杀他。程知节笑道:“我和李大哥是打赏你来着,四郎啊,你的牢快做到头了!”
        “咋?难道陛下发慈悲了,决定减少我的刑期?”
        李绩呵呵笑道:“非也。四郎,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那个特种兵么?”
        卫螭汗颜,道:“那是酒喝多之后地酒话,伯伯不会真放在心上了吧?”
        李绩意味深长的看卫螭一眼,道:“既然你说是酒话,那就是酒话吧。不过,我们几个老头听了你的那些酒话。深受启发,从军中挑选了一些精锐,试建了一个小队,秋猎地时候,操演了一番,效果还行。”
        嘴上说着还行。不过,看俩老汉那眼神,那表情,那笑容,卫螭瞅瞅外面,确定没人了,才凑过去,小声问道:“活捉了几个老头?”
        李绩呵呵笑着摸胡须。做沉着状,程老头嘿嘿怪笑着,伸出手掌,比
        字,一边嘿嘿笑,一边数名字:“李孝恭、李道宗、德……”
        —
        一个还比一个猛,不多不少,数了十来个,临了,程老爷子眼睛看了看天。指了指。卫螭骇然,再度小心看看四周,坏笑着道:“谁那么坏,胆子那么大?”
        程知节满脸自豪,道:“老夫亲自指挥!我家老二带队!”
        卫螭无言,只是伸出大拇指。朝程知节比了比,乐得程老汉笑得见牙不见眼,拿起酒杯,拉着卫螭又灌下两杯,灌得卫螭直吐舌,绝对不要和武将拼酒,不然,怎么死地都不知道。
        卫螭赶紧抱拳道:“恭喜两位老爷子。小侄不懂军事,不过是些胡言乱语的酒话,能让几位受到启发自然是好,幸好没造成什么错误。”
        卫螭不懂军事。这是大实话。每个时代的兵种有每个时代的特征,特种兵成立的背景,那是适应现代战争需要地。老实说,当初说出来,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思,更多还是被以前看过的YY小说冲昏脑,后来想起,有时候都一身冷汗。
        大唐的军队,在这个时代,那是最强的,征战天下,所向睥睨。卫螭也拿不准那个特种兵出来后,会有什么后果,也不知道他把那些后代军事发展的东西扔出来,会造成什么效应。所以,说过那一回之后,他就不敢开口再说了,毕竟,他是外行,水平连纸上谈兵都够不上,就怕瞎出主意,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在这里,就不得不佩服一下李绩等几位老爷子的英明和睿智了,因为他们对大唐军队地熟悉,经历过无数的战阵,实战经验丰富,对如何应用卫螭说的那些东西,有着清醒的认识和周到的想法,汲取合适的,放弃不能用的,即使那些是先进的东西,但不符合时下军队建设发展的东西,还是只能舍弃。受制于时代发展的限制,不可能所有地东西,都适合大唐军队。卫螭没有不知深浅、好歹的在这上面说三道四,也是这个原因。什么东西最适合,这需要最了解情况的人来定夺,所谓的不了解情况没有发言权就是这个道理。
        大伙儿都是明白人,也不多说,放开来吃喝就是。放开了之后,卫螭就开始叫苦不迭了。俩老汉的酒量,平时就很彪悍,这会儿一高兴,发挥更是神勇,本来还是三个人对饮,喝着喝着,卫螭那厮已经缩到桌子下面去了,主动认输,喝到最后,就剩下两个老汉互相拼杀,一坛酒喝完,卫螭上床睡觉去也,俩老汉还清醒着,半点儿醉意都没有的在那儿鄙视卫螭地小酒量,自个儿乐呵呵的走人,表示等卫螭出去,还要好好办一桌给他接风洗尘,顺便继续今天的酒兴,听得卫螭直接昏死过去,心中琢磨着,是不是就和李二陛下说说,以后都住这里不出去了。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熙熙攘攘的探监人潮冲击下,卫螭的坐牢生涯,过的很快,眼瞅着,自由的光明就在眼前,心中地愉快,那是不言而喻的。最后一天的时候,房玄龄带着房遗爱来探监。
        天气凉了,这牢房里,也砌上了火炕,如今来客,如果不想受冻,那就进牢房去,和卫螭一起盘腿坐在炕上。房家父子来探监,没啥奇怪的,还是如往常一样接待,只是脱鞋上床地时候,卫螭满脸古怪,目光纠结于房遗爱的脚上,脸都青了,觑眼看看房玄龄,也是一副快昏过去的表情。
        房玄龄急急的道:“快把鞋子穿上,也不看看地方,长辈在,有你坐的地方吗?”
        卫螭极力克制想捂鼻子的冲动,道:“如今天气虽然凉了,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不如出去走走,活动一番,对身体也有好处?”
        房玄龄道:“子悦所言甚是,请。”
        于是,为了躲避满屋子的脚气味儿,一行三人全部转移到小院子里,牢房里空气流通太慢了,再呆下去,卫螭要昏迷了。
        房家父子的来意很简单,就是隐晦的向卫螭表示一下感谢。房老爷子笑道:“昔日,王珪之子王敬直尚南平公主为妻,按皇制,公主下嫁臣民,并不拜见翁婆,王珪坚持以礼行事,谏言陛下,陛下允之,命公主拜见公婆。老夫没有王大人的沉隐正,犬子遗爱也没有敬直的才气,何以尚高阳公主?”
        卫螭呵呵笑笑,没说话。房玄龄慨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遗爱,还不过来谢谢卫大人。”
        房遗爱过来行礼,一言一行皆按照父亲的吩咐,行礼完毕,还觑眼偷看父亲,十分惧怕的样子,不过,能看出,他的感谢确实出自诚心,也是,卫螭也算作了一门好事。房玄龄功耀千秋,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实在让人感叹,如今,应该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了吧。唐朝名相房谋杜断,能得善终,也是一桩美事。
        送走房玄龄父子,好好休息一晚,终于迎来出狱的大喜日子。卫螭收拾一通,换上谢给带来的新衣服,笑着向服侍了他一个月的俩老公公挥手道别,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三人已经结成了死党,这时,卫螭才知道人家的名字,一姓夏,名德;一姓庄,名四养。
        卫螭很热情的和人家道别,让人家有啥事,可以到城里的医馆找他,能帮则帮。这时的太监地位,还不像中唐以后那么权高位重,俩老太监年老体弱,做的又是清闲位子,没权没钱的,第一次遇上卫螭这么和气的人,对卫螭很是感激,卫螭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来着。
        谢看得直摇头,笑言:“老人家的感情,你也要欺骗?”
        卫螭不服道:“哪儿啊!我可是真心实意与他们结交,不然,一个月的功夫,以两老的阅历,还能看不出真假么?”谢一想也是,不再管他,随他去。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三章  有一种温暖
        自由!
        金灿灿的两个字,永远散发着迷人的光辉!为了这两个字,多少人奉献了毕生的血和泪,多少人为此魂牵梦绕,多少人出师未捷身先死。还好,卫螭自个儿觉得挺幸运的,起码,他不用再去进行什么坚苦卓绝的斗争就恢复自由了。
        许是平时人缘太好了,出狱一个星期了,几乎天天都是在接风洗尘宴中渡过,这个拉去吃一顿,那个拉去吃一顿,如果不是有意控制,卫螭怀疑,他会被泡在酒精里渡过一个星期,太可怕了。这会儿,卫螭有点儿后悔为啥不待见文人了,认识的人,武将多过文人是很可怕的事情。为啥每个人的酒量都比他好?!纠结啊!
        本来吃了一个星期,还有酒宴得继续,卫螭为了自个儿小命着想,干脆称病不出,才算从酒缸里被捞出来,那模样儿,太可怜了。
        好不容易在家了,也和高阳公主遇上了。这小萝莉,听从了谢的话,在宫里低调做人,每天规规矩矩,和颜悦色的,该做啥做啥,也不发脾气了,每天老老实实按照课程安排,该去哪里上学就去哪里。唯有来到卫府,才会一扫往日的作风,活泼快乐,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雀儿,吵得人头疼,特别是被吵的那个人还是宿醉状态,那更是罪该万死了。
        “我说,咱的高阳公主,您可是皇家公主,礼仪、仪态总要保持吧?谁家闺女像你这么多话?”
        卫螭抱着脑袋缩在软椅上。懒洋洋地抗议。高阳被闹了个大红脸,好委屈的转向谢,准备去告状。妞妞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咯咯笑,笑得高阳的眉头都拧起来了,才稍微收敛,转向卫螭。抱住他胳膊,撒娇:“师丈,你偏心!”
        卫螭揉着眉心,把妞妞的小胳膊儿推开,道:“我心咱在左边,没偏,很正常。这点儿,我是医生。我比你明白。”
        这话说的,死不正经又吊儿郎当。妞妞一愣,干脆把脑袋拱卫螭身上,不服气地扭来扭去,总之,卫螭不拿出正经严肃的态度对她,就和卫螭没完的架势。卫螭被妞妞小牛犊似的拱了几下,招架不住,赶紧道:“行了行了,坐好。你属牛的么?来,我看看,哪里是牛角?”
        妞妞嘟着小嘴,满脸的不乐意,“哼”了一声,眼睛湿湿的看着卫螭。眼瞅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卫螭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儿想笑,这些小丫头啊,一个还比一个不让人省心。伸手揉了揉妞妞地脑袋,道:“行了,说吧!你有啥委屈的?师丈我怎么偏心了?”
        妞妞还没说话,一边的高阳已经不冷不热的道:“还能有啥。不就是为师丈和师父帮我不高兴么?李雪雁,你就不用想了,你家那个父王可没我父皇好说话。”
        “胡说!师丈和师父会帮妞妞的!”妞妞立即不高兴的反驳。俩小,又斗上了。卫螭苦笑着摇头。看了一副扬眉吐气状的高阳公主,又看了看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妞妞,心中若有所思。
        和谢意味深长的对望一眼,谢伸手给俩小屁股上一人一下,道:“上课时候要专心。”
        妞妞吐吐舌头,赶紧回神,高阳不屑地看妞妞一眼,挟着难得的胜利,心情愉快的继续上课。卫螭歪软椅上打瞌睡,继续在宿醉的痛苦中煎熬。
        上完课,俩人回去前,卫螭让她们打了一遍五禽戏,看架势,俩小都有练习,打得像模像样的,挺像回事儿的。卫螭这才满意,在宫里坐牢地时候,宫里的正太、萝莉们喜欢找他玩耍,他干脆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领着小朋友们一起做早操,一块儿练习五禽戏,特别是小兕子,对她强调了数遍,很乖的表示记住了,会好好按照卫螭的交代,每天早晚都做一遍。
        俩小萝莉走后,谢道:“似乎有后遗症了,说说她们,会听吗?”
        卫螭道:“这么大的孩子,没有切身体会,只靠说,作用不大,因为她理解不了。再说,这俩孩子,一个自小丧母,一个在家里不受人待见,都是缺乏爱的孩子,比普通孩子更抗拒亲近人,但亲近了、信任了,又比普通孩子来的牢固,我倒有个办法,或许能管用。”
        谢笑道:“能管用最好,我愿意照顾她们,但她们也不能依靠我们一辈子,如果在现代到也罢,这里是大唐,她们地身份明摆着,自立是最需要的。”
        卫螭点头,径自出神,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谢知道他在想事情,也不打扰他,自己也思索起来。
        “夫人,老爷,不好了!”
        “怎么了?”
        “门口……门口摆了好多东西!”
        悠哉哉的躺软椅上,有气无力地和谢说着话,招弟进来,小脸蛋儿绯红,一脸的激动。
        卫螭和谢一奇,起身随招弟出去看,卫府的大门口,摆了长长几排提篮,提篮里,什么东西都有。鸡蛋、鸡肉,甚至还有几块颜色看着很新鲜的鲜猪肉,还是精瘦肉,最嫩的里脊那一块儿的,还有些枣子啊、柿子等等水果,摆满了一地。
        卫螭看得目瞪口呆,把看门的小厮叫来,问:“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摆的?”
        小厮道:“老爷,是庄户们送的。听说您生病,他们就踢了这些东西来,说是给您多补补身子。”
        卫螭默然,拉过管家成叔,打算详细了解情况:“成叔,我称病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庄户们怎么知道的?”
        成叔苦着脸道:“前两日,庄户们来领饲料地时候。饲料房的小厮们,无意间说漏了嘴,连续好几日,都有送东西来,送回去还给他们,第二天。他们还照样送来。乡亲们说了,因为老爷的缘故,乡亲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他们也没什么好东西,就送点儿自家的东西过来,希望老爷不要嫌弃。我知道老爷和夫人不喜欢,但也没法儿,送回去了他们还会送回来。”
        —
        真是淳朴的人!
        卫螭和谢对望一眼。望着那些东西出神,卫螭眼尖地看到一个脑袋在墙角探来探去,鬼鬼樂樂的,探出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一张花花的小脸蛋儿,清亮的眼睛,鬼头鬼脑的样子,卫螭喝道:“狗蛋儿,躲什么,过来!我看到你了。躲也没用。”
        墙角伸出一个脑袋,果然就是狗蛋儿。厮满脸天真的傻笑,也不过来,就是探出脑袋,道:“庄主哥哥,狗蛋儿要看着庄主哥哥把东西都拎回去!”
        敢情丫还是放哨的。卫螭啼笑皆非。略一思索,摆手吩咐:“都带回去吧!一片心意,不能辜负了。”
        “是,老爷!”家丁们听命,把东西全给拿进去。卫螭叫住要跑走地狗蛋儿,道:“等等,别跑!提篮不要了么?”
        狗蛋儿呵呵笑着挠挠脑袋,慢慢跑了过来。来到近前,卫螭细细打量他,气色比过去好了不少,尖尖的小脸儿也圆润多了。现在看着虎头虎脑的,憨傻得可爱,看得出来,生活确实好多了。
        卫螭蹲下身,与狗蛋儿平视,笑道:“狗蛋儿,告诉哥哥,你现在每天都吃些什么?”
        狗蛋儿天真的笑着,道:“每天一个鸡蛋!姐姐和狗蛋儿可能干了,我们养了好多小鸡,还有好多小鸭子,每天捡好多好多的鸡蛋、鸭蛋!姐姐还养了好几头小猪,奶奶说,过年的时候,要给狗蛋儿和姐姐做新衣!”
        卫螭笑得温暖,拍拍他,笑道:“狗蛋儿和姐姐都很能干!不错,继续努力。”
        狗蛋儿一阵嘿嘿憨笑,小脸儿满是开心、兴奋的道:“狗蛋儿知道!我和姐姐约好了,我们要努力养鸡养鸭,喂胖胖的大肥猪,攒多多的钱,将来给爷爷、奶奶养老,狗蛋儿要好好孝顺爷爷、奶奶。”
        卫螭心中又酸又甜,笑问:“那狗蛋儿知道什么是孝顺么?”
        狗蛋挺着小胸脯,道:“知道!姐姐说,孝顺就是要听爷爷、***话。可是,狗蛋儿想,应该不止是这些。”
        “哦,那还有什么?来,狗蛋儿给哥哥说说,咱也学习学习。”
        狗蛋憨憨笑着,抓着头,小声地,底气不是很足,一副不确定的口吻,道:“爷爷、奶奶、姐姐总是把好吃的都留给狗蛋儿,最疼狗蛋,要狗蛋快快长大。狗蛋想将来长大了,也把好吃的都留给爷爷、奶奶和姐姐。将来,狗蛋长大了,要种多多的粮食,养多多的鸡和鸭,养多多地猪,让爷爷奶奶和姐姐,顿顿都能吃白面,顿顿都能吃鸡蛋、鸭蛋,顿顿都能吃肉。庄主哥哥,狗蛋的是孝顺吗?”
        卫螭怔怔看着狗蛋儿花花的小脸儿,看着他天真憨厚的笑容,看着他清亮的眼睛。一旁的谢弯下腰,摸摸狗蛋儿的脑袋,温和的笑着道:“是,这就是孝顺。狗蛋要记得,等长大了,也要这样对待爷爷奶奶和姐姐。”
        狗蛋儿地小脸儿笑了开来,灿烂若朝阳,充满希望,充满热量:“嗯!狗蛋记住了!”
        说了两句,下人们把腾空的提篮送出来,提篮内,装了些蛋糕、果酱等卫府自己做的吃食,还给狗蛋儿塞了两包糖,让他带回去和大妞一块儿吃。让成叔带着人,拎着提篮,一家家去送还,顺便交代他们,不要再给卫府送东西,有多余的东西,拿去卖了或是给孩子
    ,大家日子过地好了,卫螭这庄主也就做的开心、满庄户们送来的东西,就卖价来说,没有卫府送回去的东西价值高,但贵在心意,他们的心意,让卫螭和谢这俩从现代穿越来的人,感到了一种人性的温暖。
        怕庄户们再送东西来,接风洗尘的风头也过了,卫螭从称病不出的状态中解脱出来,重又恢复了“健康”地姿态。开始四处蹦跶——四处打听哪里有要生小马的母马。打听来打听去,终于打听到了,河间郡王李孝恭家,还有京里能养马的几处地方都说有母马怀了小马,估计就在这几天要生产了。卫螭赶紧眼巴巴的上门去拜访,首先去的是李孝恭那里。
        李孝恭老爷子接见了卫螭。待卫螭禀明来意后,满脸的错愕,苦笑道:“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为了这等小事儿,何须劳驾贤侄亲自登门,派人来说一声就是。”
        卫螭憨笑道:“礼貌总是要讲地,不然,小侄怕义父打屁股。到时候。我家老爷子可是会说,没学问就很丢人了,再连礼貌都没有,留之何用,还不如一锏打死算了!”
        李孝恭哈哈大笑,指着卫螭,笑骂:“好你个小子,叔宝兄疼你还来不及,岂会舍得打你,污蔑老父。该当何罪。”
        卫螭嘿嘿笑道:“小侄说的都是实话来着。”
        笑谈几句,李孝恭问:“贤侄一个文弱人,也有兴趣养马?”
        卫螭道:“不是,小侄不懂马,更不懂养马,只是想看看。见识一番而已。”
        李孝恭一奇,疑惑道:“见识?!这可奇怪了,难道,其中有什么玄机?”
        卫螭嘿嘿笑笑,不予作答。又寒暄了几句,说定如果母马有要生产的迹象,请李孝恭派人来通知一下。说完,卫螭告辞而去。又去跑了其他几处地方,全都敲定好,就等着时间到了赶去。
        时间过了几天,有三处地方的母马都生了小马。时间都在晚上,不方便。凑巧了,唯有河间郡王家的母马,晚上派人来说有生产迹象了,一晚上都没生出来,估计会在白天生产。
        卫螭一听,高兴坏了,一骨碌爬起来,连早点都来不及吃,等高阳公主和妞妞一到,急急杀奔河间郡王府上。
        “贤侄来了,赶紧,马棚那儿已经忙上了,看样子就快生了。这两位是……啊,高阳公主,还有这个小丫头是霍王府的?”
        一进去,李孝恭就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满面红光,看样子,他家的母马生产,他也很高兴。战场上下来地,都爱马,能理解。不过,待看到卫螭身后的两小女娃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拉过卫螭,低声道:“你怎么把这俩小丫头都带来了?”
        卫螭嘿嘿笑着,挠挠头,道:“目的就是她们俩呢。郡王爷见谅,睁只眼闭只眼吧!拜托!”
        河间郡王看着卫螭,满脸古怪,人都上门了,看卫螭的架势,也不可能赶人,只能苦笑着摇头,把人迎进去。卫螭也不耽搁,直接就请河间郡王带他们去马棚。
        到了马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位臭不可闻的味道,河间郡王不愧是爱马之人,马棚打扫得干干净净,马圈中铺着柔软干净的稻草,环境很好。母马身上一片潮湿,又大又亮的眼睛里,全是水,湿湿的,据旁边地马夫说,时候差不多了,快生了。
        俩小丫头,不明白卫螭为什么带她们来这里,也不明白卫螭为什么带她们来看母马生小马。摄于河间郡王的威名,俩小都不敢调皮,规规矩矩的跟在卫螭旁边做淑女状,一个还比一个安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和卫螭一起,悄悄的埋伏在一旁,看母马生小马。
        时间一点儿点儿流逝,马圈里的母马越来越不安,不时发出悲鸣,在马圈里走来走去,一旁地马夫小声道:“王爷,卫大人,开始了。”
        俩小丫头哪里见过这种战阵,也想不到卫螭真会带她们来看生小马,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瞬不顺的看着。看着小马艰难的生出来,看着看着母马不停的舔舐初生的小马儿,看着小马儿抖着四蹄,抖抖颤颤的尝试着站立。
        “为什么母马不帮它,我去帮忙!”
        妞妞跳了起来,就像跳进马圈。卫螭连忙拉住她,马夫道:“郡主,这小马只有自己站起来才能存活,这一关,得它自己过,不能帮忙的!”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四章  有匹小马叫坚强
        不能帮吗?母马好狠心,居然不帮自己的孩子,小马怜。”
        妞妞满脸同情的看着挣扎的小马驹儿。卫螭笑着拍拍她的小脑袋,示意她安静,眼神瞥了高阳一眼,也是满脸的同情,看来和妞妞有同感。
        在摔倒了好多次后,小马儿终于站起来,钻到母马腹下去吃奶,母马不停的舔着它,安静的站着,此时的慈爱,与刚才小马驹儿站立时的冷漠,截然不同。吃完了奶,小马驹儿疲倦的爬下,母马不停的用鼻子去拱小马驹儿,要让它起来,继续走动。
        妞妞又道:“小马驹儿多累啊,为什么还要它继续走动呢?”
        高阳黑漆漆的眼瞳,看着母马,眼眸中的光彩,时隐时现,道:“母马对小马驹儿好狠心,那么小,刚出生,就要这么对它的孩子,实在可恶!”
        卫螭呵呵笑笑,把俩小萝莉拉过来,笑道:“你们都觉得母马狠心,小马驹儿可怜?”
        俩小萝莉齐齐点头,旋即又因为对方竟然与自己的看法相同,不约而同的哼一声,齐齐把头转开。看得卫螭一阵好气又好笑,干脆动手,按着俩萝莉的小脑袋,强行转向他,惹来俩小的抗议,一个说卫螭欺负她,一个则扑卫螭怀里撒娇。
        卫螭呵呵笑,道:“师丈我的看法,刚好与你们相反,母马这么做,恰恰是为了小马驹儿好。”
        “为了小马驹好?!”
        俩人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问,齐齐转头看着卫螭。卫螭道:“有句话说,今天地一小步,就是来日的一大步。对马来说,出生之后能不能成功的站起来,关系到它们能不能继续活下去。这是它人生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只有闯过了这一关,才能再言其他,这是它们的种族本能。”
        “知道么?在马儿未被驯服之前,它们生活的地方,不像如今这样,只要跑动劳累就行,不像如今般安逸、舒服。野马生活地地方。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野狼、老虎、豹子等猛兽,可是很喜欢吃它们的肉,天敌众多。野马是群居动物,要保命,只能靠不停的奔跑,好的身体素质,才能保证它们在天敌来袭时,跑在族群的最前面,而不是落在后面。被野兽吃掉。马儿的一生,有太多危险。为了生存,从出生开始,就要不断的学习,不断地变强,只有自身强大了。才不会被野兽吃掉。”
        高阳问:“母马不能帮小马驹吗?”
        卫螭摇头,道:“帮不了!马儿虽然是群居的,但它们是食草动物,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比它们更加凶猛的猎食者也是群起而攻之,母马只能帮小马驹儿档一个敌人,其余的,只能靠小马驹儿自己跑。自己逃,搏命的时刻,谁也帮不了,只能靠自己。这就是生存!”
        高阳哑然。低头思索,不再说话。妞妞也是一般,看看卫螭,又看看母马和小马驹儿,眼神中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卫螭笑着拍拍俩小箩莉的头,任由她们自己思考,等她们想出个所以然了,他再说话不迟。
        “好了,大开了一次眼界,还不赶快感谢一下河间王?”
        俩小很乖巧的行礼:“谢谢王叔。”
        河间郡王笑着表示没什么,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卫螭,眼中地探究和好奇,清晰可见。卫螭呵呵憨笑着不语。
        看完生小马驹儿,三人一行回卫府,来时,三人都是骑马来的,说起来很丢脸,两个小萝莉的骑术都比卫螭好,卫螭一个大人,反而落在后面,搞得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临走时,河间王来送行,卫螭扶着两个小萝莉上马之后,被河间郡王拉住,笑别有意味,道:“卫家有子,名螭,字子悦,性诙谐,所言所行,非常人能猜度也,言行皆有妙用,君臣共赞之,实妙人尔。果然名不虚传也。”
        卫螭汗然,赶紧道:“王爷,您刚才说的是我么?不会是和我同名同姓的吧?我也就是会讲点儿小故事,比较擅长攀扯,掰着个故事出来忽悠俩小丫头而已。”
        河间王一愣,哈哈笑了起来,拍拍卫螭,道:“如果这也是忽悠、攀扯,那多来几次又何妨?”
        卫螭无言,其实,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地,比较喜欢阅读,童心未泯,爱玩爱闹的小医生,现代的高级知识分子,古代的半文盲,真没什么过人之处,为啥大唐的君君臣臣们,都是一副他很厉害的样子呢?不解。
        辞别了河间郡王李孝恭,一行人回去卫府。一路上,俩个小萝莉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幸好马骑得慢,不然,骑马都能发生交通事故,还是那种自己人撞自己人,或是自个儿去撞路旁的大树,总之,只会是那种很没面子地肇事。
        回到卫府,谢高挑窈窕的身影,面上带着温润淡雅的笑容,柔软温柔的目光,迎向归来地三人。迎着谢的目光,高阳跳下马,悲喊了一声“师父”,扑过去,投入谢怀里。
        谢笑着搂住她,手轻轻拍着,柔声道:“没事没事。”
        高阳“嗯”了一声,还是在谢怀里,不想动的样子。妞妞在马背上做了个鬼脸,自己跳下马,拉着卫螭的手,道:“师丈,你看,高阳像个小孩子,只会找师父撒娇,不害臊。”
        卫螭笑着敲她小脑袋一下,略带责备的看她一眼,妞妞嘻嘻一笑,吐吐舌,拉着卫螭的手,四人一起进家门。
        进了卫府,谢让俩小坐下,自个儿坐到她们对面去,笑问:“看到小马驹儿怎么诞生了吗?”
        俩小点头。高阳低着头。抬起眼看了谢一眼,眼中又是那种倔强地小兽眼神,谢看得心中一阵感叹,温软的眼神,轻轻的安抚着她。
        妞妞则很活泼的举手,笑道:“看到了!小马驹真厉害。母马也好伟大。”
        谢和卫螭对望一眼,卫螭道:“是啊,母马很伟大,小马驹儿也很不容易,但这就是生存,没有办法。母马辛辛苦苦怀孕,产下小马驹,自是希望它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但严苛的现实,残酷地自然环境,逼迫得母马必须下狠心,从刚出生就开始锻炼它的小马驹儿,让小马驹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拥有强壮、健康的四蹄,只有这样,小马驹儿将来才能逃脱野狼、豹子等猎食者的捕捉,平安的成长。平安的渡过
        人生。从小马驹儿长大到成年地好马,要经历很多经历很多很多的危险。这些危险,不可能全部都由母马帮它抵挡,生命是有限的,母马比小马驹儿老那么多。有一天,它会比小马驹儿先死去,如果小马驹儿一直在它的保护之下,那等它死后,小马驹儿怎么办?”
        俩小都是人小鬼大的人儿,卫螭话里的意思,俩小都听明白了,低着头。没说话,眼泪,却顺着脸蛋儿滑落,落得卫螭直摇头。这俩小丫头,还真是娇气。
        谢笑着掏出手绢,一边给俩小擦眼泪,一边柔声道:“好了好了,没事的,别哭。你们师丈是在给你们讲道理,并不是要逼迫你们什么。马儿也好,人也好,一生所要经历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师父和师丈喜欢你们,希望你们能平安长大,将来开心、幸福的过舒心日子。你们明白吗?”
        俩小含着泪,还是低着头,齐齐点头,不说话,可怜地小模样儿,真是让人又怜又疼。卫螭伸手拍了拍俩小的脑袋,道:“小马驹儿也好,人也好,一生的时间,一生的经历,总有这样那样的挫折,总有这样那样的痛苦和磨难,也总有好多好多地惊喜与幸福。只是,阳光总在风雨后,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现在,我和你们师父还在,还能说上话,还能护着你们,可将来呢?如果我们不在了,你们怎么办?彷徨度日或是骄横莽撞,什么都随着性子来,软软弱弱的,没一点儿自保的能力?到那时候,你们只会怨恨我和你们师父,没好好教导你们,让你依赖成性。”
        “我才不会!”俩小齐声哽咽道,眼泪婆娑的,鼻头哭得红红的。卫螭温和的笑着,刮了俩小的小鼻子一下,道:“现在可难说了。”
        谢笑着白了卫螭一眼,柔声道:“你们师丈常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走。这世上啊,最可贵的品质,莫过于坚强。受到挫折,遇到困难,勇敢、积极地去面对,即使有一天,失败了,也能从头再来。我希望我教出来的弟子,自立、自信、自强,像只小马驹似的,坚强、勇敢,跌倒了也不怕,再努力站起来。”
        卫螭接着道:“为了生存,要有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和自信。你们俩地环境,比不得我们。我和你们师父,就是普普通通一家庭,过过小日子。但你们不同,你们站的是高位,得到的,比常人多,盯着你们的人也多,稍不留意,就可能灾祸及身,你们俩的性子,又不是安份儿的人,现在还好,有我和你们师父顶着,还能帮到你们,等将来,或许有一天,我们再也说不上话的时候,你们要去依靠谁?只能靠你们自己!”
        —
        卫螭收起玩笑的神情,正经的摸着俩小的头,道:“你们俩的年纪相当,都是大孩子了,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有些东西,你们的家庭环境,见过的、听过的,比我见过的还多,心中应该比我们清楚。想想自身,是不是该做些改变?让你们的自保能力更强一些,而性子,该收的时候,也要收一收。学会去看、去听、去学,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你们安全,日子能过的稍微如意些,明白吗?”
        俩小眼睛里还含着泪水,怔怔望着卫螭和谢,眼神有些迷茫。卫螭和谢叹了口气,谢把俩小搂入怀里,道:“野外充满了危险,各种各样,虎视眈眈的敌人太多,母马为了让小马驹能生存,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锻炼它,教它生存的本领。多的话,我们也不再说,你们俩自己好好想想吧。”
        妞妞抬起头,看着谢,脆声道:“师父,妞妞明白,妞妞会做个坚强、听话的好孩子的。”
        谢笑了,拍拍她的小脸儿。高阳则闷闷的问出一句:“师父,您今后不再管敏儿了吗?”
        谢一愣,与卫螭对望一眼,卫螭点点头,道:“妞妞,我们出去逛逛,看看秋末的花园是啥样,对了,想吃啥?师丈亲自给你做!”
        妞妞是个聪明的小丫头,笑着站起身,跑过去,抱住卫螭胳膊儿,撒娇道:“师丈,妞妞要吃肉丸子!还要吃玉米饼……”
        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串,卫螭一边听,一边点头,一大一小,走了出去。待俩人出去后,谢凝视着高阳,道:“敏儿,你心中是否对你母亲的早逝,心存抱怨?”
        高阳可怜兮兮的含着泪,梨花带雨:“别人都有母亲,别人都有人疼,敏儿没有。别的小孩儿生病的时候,有娘亲照顾,敏儿没有。别的小孩儿被人欺负的时候,有母亲安慰,敏儿没有……”
        看她说的越来越辛酸,谢连忙抱紧她,柔声道:“傻孩子,你误会了,事实并非如此。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如果不疼爱,她就不会把你生下来,不会尽心的把襁褓中的你抚养长大。傻敏儿,你知道吗?有些母亲,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对孩子说一声爱,因为她们只会笨拙的用行动表示。饿了的时候,给你吃的,冷的时候,把你抱在怀里,哭的时候,耐心的哄你。这些,又何尝不是母爱?知道吗?对于一位母亲来说,不能亲自看着孩子长大是最大的痛苦和遗憾。这是我作为一位母亲的感受,你能懂吗?就像母马不停的拱累了的小马驹儿起来走动一样,母爱并不是只有一种方式,大爱无言,敏儿,要好好想想啊。”
        高阳愣了一阵,哭了起来:“师父,师父,敏儿错了,敏儿不该误会母亲,母亲会原谅敏儿吗?”
        谢暗自松了口气,微微笑着,轻拍着高阳,道:“会的!母亲是永远也不会记恨孩子的,因为她是母亲,你是孩子。”
        “嗯!”高阳窝在谢怀里,带着眼泪,甜甜的笑了开来。
        三天后,河间郡王府派人过来,说是等小马驹儿长大了,就把小马驹儿送给卫螭。卫螭心中很高兴,决定到时候把小马驹儿转送给高阳,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马坚强。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五章  家传武艺与少女的梦想
        育,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如果那么简单,再有好人、坏人的区别了。有些人固执的喜欢一条道走到黑,不乐意听别人的意见,有些人愿意听,也愿意去想,所以,那些人,总是在不停的进步。
        妞妞与高阳,典型的两个性格,当然,俩人都不笨,但是,性格决定了她们处事的方式,相对来说,妞妞比高阳成熟,也比高阳愿意听从别人的意见,随着谢学习之后,还是一样活泼,但是,处理事情的手段,已不再像当初那么笨拙了,知道婉转含蓄,懂事了不少,在霍王府里,不再像以前那么不招人待见了。
        而高阳的性子,太过刚烈,容易钻牛角尖儿,想法、做事都容易走极端,自尊心极强,看似挺刚强的一个人,其实很脆弱。这俩小萝莉,看着要人操心的,反而让人放心,看着让人放心,其实却是最操心的一个。
        因材施教,说的是教育方针,与她们俩谈话,也要看俩人的性格,所以,卫螭从来不在谢与高阳谈话的时候在场,这是一个性格与方式方法的问题。
        妞妞是个聪明的精灵小丫头,知道卫螭避让出来的心思,嘻嘻笑着就岔开去,缠着卫螭让他教做菜,说是回去要亲自动手做给母亲吃,以感谢母亲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教导和爱护。
        这个心很好,卫螭听得挺乐意地。颇有积极性的教给她一些简单的菜式。妞妞很用心的学,在卫螭的指点下,倒也做得像模像样,也有点儿天分的样子,起码没把酱油当成醋,没把厨房给烧了。这就是很好地。
        待得谢与高阳谈了出来,妞妞已经学会了好几个菜,跃跃欲试着,眼珠乱转,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卫螭笑呵呵看着,随她胡闹去,只是不是故意捣乱就好了。想当年,他第一次自己独立做了一碗蛋炒饭出来给老妈享用。老妈都那个自豪,从小念叨到大,感觉那个自豪,就像卫螭学会做一碗蛋炒饭,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其实,也不过是一碗很普通的,味道也不咋地,完全说不上厨艺的蛋炒饭,但是,心意最重要。妞妞有那个心。也就是好的。
        小孩子都有攀比心理!
        看妞妞学成功了,看着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高阳心底的小火苗儿,瞬间窜成熊熊大火,拉拉卫螭衣袖,表示她也要学。请卫螭教导她。卫螭也不好打击小孩子地积极性,是吧?逐点头答应,干脆大手一挥,全部到厨房去。
        事实证明,不是谁都适合学做菜的,教了半天,浪费了不少材料,高阳就学会做蛋炒饭。其他的……看着惨不忍睹的厨房,看着他家厨娘欲哭无泪的眼睛,卫螭接受了这个惨痛的经验教训,和厨娘一起。相视无语凝噎,俩人身后,一样凄惨的暗色调背景。
        “高阳公主,浪费可耻!师父家可不如皇宫富裕。”妞妞娇笑着,刺激高阳公主。卫螭一阵头疼,这小丫头这不是添乱么!这还不止,卫螭还听见谢在那里宽慰郁闷的高阳小萝莉:“无妨,为师也不擅长厨事,尝试过就好,以后啊,像师父一般,安心等着吃就是。”
        谢童鞋,不要教坏小朋友啊!痛定思痛,卫螭忽悠道:“高阳啊,那啥,知道厨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郁闷的高阳,摇摇头,还是满脸伤心表情。卫螭道:“厨艺地最高境界,就是蛋炒饭!所谓大巧若拙,大繁至简。厨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简单的东西,化腐朽为神奇,变成最可口的菜式。嗯,你这碗蛋炒饭吧,已经深得厨艺精要,值得夸奖,比我做的好多了。蛋炒饭,看似简单,其实却是最考验技术,最简单也最困难。当年我出师的时候,我师父只要求我做一盘蛋炒饭,说是只要蛋炒饭做地好了,那其他的都合格了。蛋炒饭,才是代表厨艺的最高标准。我们家高阳身份摆在那里,生来就是让别人给你做,而不是你亲自去做的,挑战一下最高难度就够了,简单的,咱不屑学,是吧?”
        深受打击、一派萎靡之态的高阳公主,听了卫螭的忽悠之词,重又焕发出勃勃生机来,眼睛亮亮的瞪着妞妞,道:“听到没有?李雪雁,师丈说我这才是最难地!哼!”
        小腰一扭,走出厨房。妞妞被卫螭拉住,咽下了要出口的反驳之言,一副委屈加同情的看着卫螭,道:“师丈,您辛苦了。”
        卫螭摇头感叹:“没办法,做了你们俩个小丫头的师丈,就是我这辈子最大地考验,咱只能生受了!”
        妞妞不依,扑卫螭怀里撒娇,叫着卫螭欺负她。卫螭嘿嘿坏笑道:“欺负你?!那好,来,帮忙收拾厨房吧!这才叫欺负你,懂吗?”
        妞妞小嘴一撅,扔下一句:“师丈是坏人,不理你了!”然后转身走人。卫螭感叹,这年头的小孩子是越来越不好骗了,鬼精鬼精的,居然就这么找机会跑了!好吧,他也学习一下,把厨房交给厨娘收拾算了,这厨房实在是被糟蹋的惨了点儿。
        卫螭对厨娘吩咐道:“那啥,眼看着我心爱的厨房被糟蹋成这样,实在是有点儿伤心,我回去难过一下,你们好好收拾一下,希望我下次进来的时候,我心爱的厨房能恢复原样。”
        厨娘傻眼,看着卫螭大摇大摆的出去,忍不住捂嘴一阵笑,挥挥手,叫上丫鬟小厮们一起收拾。
        从此以后,卫府的厨房,成了高阳公主的禁地,不允许靠近五米之内。此决议,得到卫府上下,特别是厨房上下的一致赞同。认为她们主人卫螭地这个决定很英明,这是关乎卫府上下生死的大决议。因为,那天被高阳在厨房乱来了一通后,卫府当天下午和夜宵,都是面条儿,蔬菜全被糟蹋了。那些半生不熟,厚度大小不一的肉片,则拿去喂狗了。狗狗吃了的后果就是拉稀了三天,幸好人家孙
        术精湛,就是治狗也是一把好手,不然,卫螭真要冲高阳公主赔偿了。
        这件事儿。就这么按下没再提起,现在是农闲,天气越来越冷,卫府上下全都烧起了火炕,该注意的保暖措施,那是一点儿都没落下,为了防止下人们再长冻疮,孙思邈动手炼制的药膏,几乎人手一瓶。卫府地成药厂,也趁机推出这种药膏。又增加了一笔订单。
        年底了,该和程府、李府、秦府、尉迟府核对账目了。随着茶叶的推广和热销,新式发酵法制作出来的茶叶,不仅味道更好,泡制程序更简单,已渐渐取代了团茶。在上层人家中流传开来,这样意味着,几家的茶厂生意,那是越来越好了,起码,当卫螭看到账本的时候,很是高兴的跳去院子里练了一通似是而非的军体拳,听说是大学时候军训时候学的。不过,根据谢地专业眼光看,那不是军体拳,反而像是卫螭自创的猴拳夹杂着蛇拳。
        这看法一说出来。卫螭就满头黑线,兀自不服气的,满脸正色的得瑟:“夫人,听说过吧?以前有个功夫叫虎鹤双形,咱今天自创的这个,就叫猴蛇双形,咱也能自创武功了,以后,请叫我武学大师!”
        —
        “武学大师?!”
        谢似笑非笑的道:“那大师是否能指点一下?”
        卫螭囧,满脸纠结的鄙视道:“……夫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谢一阵轻笑不语,眼神淡淡的看着卫螭,那模样,又妩媚,又得意,看的某男恨得牙痒痒地。卫螭做怒目金刚状,道:“好吧,既然夫人这说,那以后,猴蛇双形就是卫府的家传武功了,我一定勤加练习,等麒麒、麟麟学会走,我就开始教!”
        这话说的,谢一阵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嗔怪:“无赖!”
        某男还继续得瑟:“无赖就无赖吧,谁叫咱武力值比不上人呢。”
        谢呵呵笑着,走过去,垫起脚尖,在某男嘴上吻了一下,眼神柔软,轻声问:“还要无赖吗?”
        某男眉开眼笑:“当然!当无赖好处太多,不止要继续,还要发扬光大!”
        “你呀!”谢笑着摇头,满心只有欢喜,还有着淡淡的无奈。小俩口,手牵手回转内室,小日子继续甜甜蜜蜜的过下去。
        “飞!飞!”
        卫螭抱着女儿,高高举起,逗得麒麒咯咯直笑,胖胖的小脸儿,笑得张开地嘴。随着年纪和胃口的长大,他们家的双胞胎,体重增长了不少,喂得白白胖胖的,小模样儿,别提多可爱了,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儿,惹得卫螭这做老爸的,恨不得天天呆在孩子跟前儿,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
        逗乐一阵,举累了,卫螭把孩子放炕上,看着她爬来爬去,活泼可爱的样子,心中一动,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他们家花园里,貌似有好几颗上了年头的大树,可以琢磨一下,给宝贝女儿准备一个礼物。
        想到就做。快入冬了,现在是农闲。周木匠家俩口子已经抱怨了好几回,说是太清闲,让卫螭给安排事情做,正好,把人叫来,设计一下,正式开工。
        把花园里最粗壮的那棵树旁边地花草铲掉,改装一下,找来木料,跷跷板、秋千、滑梯啥的,都给做出来,在最粗的那棵树上,卫螭还设计了个小树屋。等盖好后,铺上毛皮,放上一些玩具,墙上么,等俩小宝贝儿会画画后,让他们自己装饰,嘿嘿,到时候,俩孩子肯定喜欢他这老爸喜欢的不得了。
        这个主意是好地,工程是浩大的,周木匠的手艺也是不用怀疑的,只是,卫螭漏算了孩子妈,所以,这个提议刚一说出来,还未盖好,刚刚开始动工的树屋,就被孩子娘给征用了,人家很梦幻的表示,在她家的别墅里,也有一间她家老爷子给她搭建的树屋,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树屋,是每个女人少女时期的梦想。
        卫螭很想不怕死的接一句,他家谢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忽视外表,直指本质的话,真实年纪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还好意思提少女时期的梦想么?!真是……考虑到谢彪悍的武力值,这句话被卫螭给死死的咽下去,他可不想孩子还在襁褓中就是失去父亲,特别是父亲还是被母亲给收拾了的人间惨剧,那也太狗血了,卫螭怕他们家的麒麟双胞胎受不了刺激。
        于是,由于孩子娘的霸权行为,本来只计划盖一间的树屋,变成了两间,本来为了建滑梯等腾地方要砍掉的大树,得以保存。而工程进度,也因为孩子娘的严正要求,先建树屋,其他的推后。
        俩口子乐呵呵的看着周木匠施工,谢还时不时的为那间即将属于她的树屋,出一些小主意,努力的装饰她的树屋,小日子,倒也过的有滋有味,乐趣无穷。
        卫府的日子好过,卫府农庄上的庄户们,日子也不错。养殖业搞了大半年,不止庄稼长势,因为使用了卫府提供的蚯蚓肥料,长势一片喜人,畜牧养殖也进行的有声有色,大半年时间,大肥猪已经卖了一栏,第二栏养殖正在进行中。而鸡蛋、鸭蛋啥的,鸡蛋卫府的蛋糕店、酒楼消耗了不少,剩下的部分,庄户们刚拿去市集,就被抢购一空,由各大豪门给消化了,基本上不用担心产量过大滞销的问题,这还是一个物产缺乏,不够丰富的年代,不是每家都能吃上鸡蛋、鸭蛋的。
        因为养殖业,庄户们手上的闲钱多了,今年应该能过个好年,对卫螭这主家感激得不得了,而且还有意无意的,不约而同的,一起保守这个秘密。即使有亲朋好友问起来,也都推说不知,谁也不把养殖秘方外泄,有志一同的保护卫府上下的利益。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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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09:38:12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六章  “遇人不淑”
        府的田产,经过三年多的打拼,经历了多次封赏,已卫螭和谢都是穿越青年,不懂咋能更好的利用土地,更好的经营才能利益最大化,只知道,该租给别人的就出租,该自家种的就自家种,起码,家里的粮仓,一直都满的。谢习惯吃稻米,为此,家里还专门开辟了块灌溉方便的水田出来种植稻米,还用面粉去换了一些回来,基本都不缺。
        在俩穿越小白看来,这样就是合理管理了,不过,在行家眼里,这种属于最初级的管理方式,显然还没有把收益最大化。为了这儿,谢还被干娘和义母念过,说她不会持家。这种说法,对于古代的女主人来说,算是很严重的批评了。还好,谢是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肯虚心接受批评,不懂的地方,就虚心请教,争取早日改正错误。所以,当初第一次封赏的时候,谢跟着两位母亲大人,扎实的学过不少管理家业方面的事情,这是卫螭后来才知道的。
        如今卫府的田产,主要是两处,一处就是如今农庄所在的地方,偶尔几次封赏的田地,都由谢出面,与附近的人家谈判,置换到一块儿了。还有一处就是南山的茶园,不止有大片的茶山,还有不少农田,也交由了专人去打理,还是按照原来的模式经营,不好改变。
        随着茶叶生意的壮大。还有蛋糕店、酒楼地进项,如今,倒是医馆收入最少,卫螭和谢都是必要的时候才去,平时聘请了两位医术、人品都还算不错的医生坐诊,把孙思邈也解放出来。专心去写他的书,做他的研究。
        南山茶园那边,目前还没有加入到卫府的养殖业***来,养殖业致富,目前还是主家这边地农庄独享。趁着年底查账,家里的产业、地产啥的,又重新理了一遍,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争取更上一个台阶,总要向前才能发展,才能有进步。
        鸡蛋放在一个篮子,如果篮子撒了,鸡蛋也就全没了!要怎样才能避免这个问题?!很简单,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卫府小俩口目前操心的问题。
        历史总是充满了必然与偶然,或许一个不经意的决定,就能改变历史的走向,但谁知道历史自身是否又会有何发展呢?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谁也不能保证永远都是和平年代,谁也不能保证卫府永远都能得到上面的信任,从长远角度出发,把卫府地“鸡蛋”分开放置是必要的。只是,这个鸡蛋要放到哪里,怎么个放置。却是需要好好考虑一番了。
        “老爷,晋王生病,宣您进宫。”
        “晋王生病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换上官服,背上药箱进宫。半道儿,卫螭拐去太医署衙门,找了个太医一块儿去。说实在的,卫螭对自己的中医技术不是很自信。最好带个助手比较好,这个助手就是金铭,这厮本来是配给李泰的,李泰自请去岭南。李二陛下准了。李泰看在金铭是卫螭带去的,如今卫螭是太医署的领导,不愿带金铭去,算是给卫螭面子,而是从新选了两名太医,把金铭留在了京城这繁华之地,算是一个向卫螭示好的动作。
        卫螭也明白,便开始使用金铭,说培养为心腹为时尚早,只是渐渐的把他拉过来,给自个儿使用。心腹这种东西,不是见过几面,相处过几个月就能算的,需要地考验太多,而卫螭也不认识他需要这样的心腹,一切留待时间来验证。
        进宫看了看,李治正太,这几年,身量长高了不少,十来岁,正是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也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李治在弓马骑射方面的技术,比卫螭这成年人都好了不少。可以说,小家伙的身体很棒,所以,并不是卫螭担心地什么疾病,说起来,也不算病,是的,李治正太得的确实不算病,也没啥,就是虫牙,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看着李治捂着脸,躺床榻上,一脸要哭的表情,卫螭实在很不人道的想笑,强忍着,语带探究的道:“我说殿下,一天漱口那么多次,您怎么能长虫牙呢?”
        李治眼泪汪汪的瞪着卫螭,脸上的神情,颇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半天,卫螭才搞明白,原来这小子居然喜欢吃甜食,特别是晚上睡觉之前,每天都要吃一小块儿蛋糕才入睡,仗着年轻身体好,活动量又大,人没发胖,但是,这厮又懒得刷牙漱口,虫牙就找上门来了。
        虫牙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要咨询专门地牙医。很遗憾,卫螭不是,谢也不是。想解除李治小正太的牙疼,只有一个办法,拔了!
        还好,不是大门牙,不然,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高宗李治,就成了缺一个门牙的童鞋了。八卦点儿说,谁知道吕布有没有脚气,谁知道貂蝉有没有蛀牙,是吧?这种东西,不会有史官无聊地去记载,永远都是历史长河中不可解的谜题。
        不过,因为李治正太的虫牙,卫螭赶紧抓住机会,给宫里的正太、箩莉们来了个机会教育,要给她们建立良好的饮食习惯,刷牙习惯。顺带一提,如今,富贵人家都使用的牙刷,制造技术,还是卫府的周木匠传出来的,受到了大唐权贵上下的一致好评。
        解决了晋王殿下的蛀牙问题,卫螭正要回家,被小黄公公半道给拦了回去,说是陛下在御花园喝酒,让卫螭也过去作陪。卫螭到了御花园,李二陛下一个人,坐在那里自斟自饮,表情平淡,似乎不是很开心。难道是秋天忧郁症?!话说。都初冬了,咋李二陛下还在忧郁呢?!
        “参见陛下。”
        “平身吧,子悦,过来坐下,陪朕喝两杯。”
        卫螭过去,还真是大刺刺地在李二陛下下首坐下。接过宫女给斟的酒,饮了一小口。这种斯文的喝法儿,显然不怎么招李二陛下待见,眉头一皱就道:“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小的酒盅,理应一口一杯才是,看你喝酒,十分无趣。”
        卫螭呵呵笑着道:“陛下的酒量是海量。而微尘的酒量,就像一口小水井,没法儿比。海量有海量地喝法儿,小水井有小水井的喝法。小饮怡情,大饮伤身,酒是好东西,适量就好,量力而行,免得酒醉在陛下面前失了仪态。”
        李二陛下笑着摇摇头,端起酒杯。道:“朕命令汝,与朕干杯!”
        卫螭苦笑一声,跟着端起酒杯,仰头喝下,三杯下肚,脸孔
        了起来。丫李二陛下喝的是高度酒,烈啊。
        卫螭这怂样儿显然逗乐了李二陛下,人家仰头笑得好不欢乐。笑毕,李二陛下突然满脸感慨的望着远方,道:“泰儿中秋之后出发去岭南,如今,应该还在路上。”
        卫螭看了看他,道:“陛下想魏王殿下了?”
        李二陛下摇头轻笑。道:“子悦你曾说朕不是一个好父亲,朕心中不服,如今想来,朕。确实不是一位好父亲。”
        卫螭劝慰道:“陛下,其实那是臣说的气话,在臣看来,陛下已经是一位难得的好父亲,帝王里面的好父亲,陛下真心的疼爱诸位殿下们,真心地希望每位殿下都能过好,但往往世事不如人意,并不是说有期望就能达到的。何况,陛下您身处至高之位,有些话不能说,只能做,端看殿下们能不能理解陛下的苦心了。”
        李二陛下笑着点点头,道:“你这小子就是聪明,虽然滑头,但却知道怎样说话能让人舒服,又能表达出你自己的意思,虽说学问差点儿,但也无妨了。”
        别扭的李二陛下!要夸奖人就直接夸奖么,这么说,到底是夸奖还是损人来着?!
        —
        卫螭很想抗议一下,不过,看在他儿子远离,思念儿子心情不爽的情况下,卫螭决定大方一点儿,原谅李二陛下,同是做父亲的,理解万岁好了。
        卫螭心中哼哼,李二陛下看在眼里,不由一笑,心中温暖。这小子,有时候气得人想揍他一顿,但有时候有细心体贴得人心中暖暖的,更想揍他一顿。幸好卫螭不知道李二陛下心中的想法,不然估计他会经受不住刺激的暴走。
        想着想着,李二陛下突然满面古怪之色,道:“前几日,你教高阳过了那个什么蛋炒饭?”
        李二陛下咋知道地?!
        料想到可能性,再想到自家厨房的惨状,卫螭脸孔一白,满脸同情的看着李二陛下,小心翼翼的试探:“陛下您吃过?”
        李二陛下点头,瞪视着卫螭,不语。卫螭嘿嘿怪笑,状似关切的问:“陛下龙体没事吧?需要微臣帮您检查一番么?呃……如果肠胃有啥不适,可千万别忍着,赶紧吃药才是。”
        “卫螭,你在幸灾乐祸么?”李二陛下开始磨牙了,脚尖动来动去的,貌似又有了想踢人地念头。卫螭赶紧移开几步,一本正经的道:“非也非也,陛下,微臣这是在关心您的龙体康健。微臣比您惨多了,不止尝过高阳公主的蛋炒饭,还尝过她做的其他菜式,为了高阳公主那一碗蛋炒饭,我家的厨房、食料全毁了,全府上下吃了两顿面条,陛下,蛋炒饭来之不易啊!”
        李二陛下表情古怪,似乎想笑,似乎得意,似乎羞愧,估计,做父亲的心情很复杂。白了卫螭一眼,拍拍那厮的肩膀,低声道:“卫螭,辛苦你了,今后,高阳再找你学习什么新地菜式,记得通知朕一声,明白不?”
        木有人权!木有人性!丫李二陛下居然想拿他做实验小白鼠!想到他家狗狗的惨状,卫螭脸孔一白,坚决摇头,说啥也不能同意,很是慎重的建议:“陛下,我们卫府的厨房,已经列为高阳公主地禁地,臣强烈的、郑重的建议宫里也依此办理。”
        李二陛下略一思索,一副心有戚戚状,先是点头,旋即又摇头,道:“朕的敏儿孝顺,用你的话说,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要鼓励教育。不行,不能这样做,卫螭,今后,你还是多多辛苦吧。”
        卫螭无言,望着破败的御花园,心情也是一样的破败,不能低估了做父亲的心,为了不打击自己的女儿,牺牲臣子也没关系是吧!遇人不淑啊。
        陪着李二陛下喝了几杯小酒,听听做父亲的别扭心声,卫螭自觉他没去学心理学真是浪费人才,古往今来,能听皇帝发牢骚的,能有几个?做人大臣真不容易。
        其实,仔细想想,卫螭也能理解李二陛下。这些儿女的烦心事,总不能去找长孙皇后说,也不能去找其他大臣说,唯有卫螭这厮,从头到尾,参与到底了,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也没啥不该有的心思,规规矩矩的,诚心诚意的只是希望李二一家子好,李二陛下信任他,愿意和这厮说说这些,也就不奇怪了。
        酒过三巡,李二陛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朕和你说这些,你不许笑话朕,私底下也不行,不然,朕灭你九族。”
        卫螭呵呵笑着,凉凉的提醒:“陛下,臣没有九族给您灭,我们卫府全家,不算仆人的话,也就四口人,人丁单薄啊!”
        李二陛下又白了卫螭一眼,忍不住伸腿踹了卫螭一下,卫螭嘿嘿直笑,跳到一旁避让,惹得李二陛下哼了一声,又是一脚踹上去。卫螭的武力值,哪能和李二陛下这种军旅出身的人相比,很不幸的被踹了一脚,郁闷得这厮只能摸摸鼻子,缩回座位上,彻底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李二陛下这才满意一笑,道:“你这小子就是知趣,能看清楚形式,知道什么是能要的,什么是该要的,心情清醒,这个优点,常人难及你万一。”
        卫螭嘿嘿笑道:“知足常乐嘛,想要的东西越多,付出的就会愈多,陛下说过,臣就是个滑头,是个懒鬼,既然不想付出,那得到的也就不会多,那又何必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反正,过日子么,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当然,如果陛下可怜微臣,想多奖励一些,臣基本上也没啥意见,如果能把前段时日罚没的俸禄重新奖励给微臣,那更是好。”
        李二陛下不怒反笑,轻悠悠丢出两个字:“做梦。”
        让卫螭又是一阵郁闷。陪着说笑逗乐一阵,总算让郁闷状态的李二陛下恢复如初。卫螭琢磨,厮果真是能者多劳,遇人不淑。不止要给李二陛下干活,还要负责给李二陛下疏通心里的疙瘩,他老人家不爽了,还要想法子给他逗乐,难道他堂堂一外科医生,穿越到古代后,还要沦落为史上第一位三陪?!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七章 不请自来
        卫大人。”
        从御花园出来,迎面走来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却是吴王李恪,见到卫螭,露出真诚爽朗的笑容,和卫螭打招呼。卫螭一笑行礼:“见过吴王。”
        李恪爽朗的笑着道:“卫大人无须多礼,经年不见,卫大人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汗,这是什么寒暄词?!卫螭笑着打量了李恪几眼,见他眼中的真诚和感慨,楞了一下,看来确实说的是真话。不由一笑,道:“同喜同喜,不过就算是更胜往昔,比之殿下的风华正茂,那也是万万不及的。”
        李恪苦笑着摇摇头,一副颓丧状,又与卫螭寒暄了几句,向御花园走去,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乐观,好好的吴王做着,老爸罩着,还有啥不乐意的。卫螭摇摇头,回自己家去,不打算搭理吴王。出了宫,叫上候着他的夏生和大虎一起回家。
        天气冷了,骑马不是享受,是灾难。缩着脖子,缩着身子,慢悠悠的驱马回家。这时节,天儿冷,家家户户基本都窝炕上,不大出门,村子里冷冷清清的,偶尔几只狗路过,也是是一副焉了吧唧的样子,大冬天的,都没精神。
        卫螭回到家,高阳、妞妞都已经回去了,天儿冷,谢不愿把她们留长,小孩子身体弱,怕她们受凉感冒。卫螭进去,麒麟双胞胎正在炕上睡觉,旁边谢轻轻拍着。管家成叔也在,看样子,似乎正和谢商议事情。
        “老爷回来了。”
        卫螭进来,成叔行礼,招弟上前接过侍候着。屋里暖和,外面跑了一天。把外袍脱了,交由招弟拿下去。
        卫螭坐下,谢把事情一说,俩人一起发愁。原来,随着封赏地田地越来越多,但庄子的人口却没增加多少,就算把家里的仆人都赶去,也还是不够。人手捉襟见肘。成叔道:“老爷封了爵位,食邑增加了,但庄子上的户数并没有多少增减,田地越来越多,再不招人手,荒了岂不可惜?况且,任由田地荒芜,触犯律法,朝廷也是要找麻烦的。”
        这种事情,卫螭和谢都没处理经验。这古代吧,食邑有严格限制,家里有多少仆人也有个说法,什么样的品级,家里可以养多少仆人,这都是有严格限制地。当然。这种问题,平时不会有人无聊的来抓你的错处,但只要有心,随便御史参一本也会很麻烦。从人伢子哪里再买仆人来,显然是不行的,干些给别人留把柄的事情,显然不是卫螭和谢的做法,所以。在这愁上了。
        卫螭虚心请教:“成叔可有什么好办法?”
        成叔想了想,道:“有愿意迁来我们庄上的佃户,但是,搬来庄上。必然就会参与家禽养殖,如果其中混入几个有心之人,家里的利益,怕会泄露出去。自从蛋糕店、酒楼地鸡蛋用不了开始外销,又卖出那么多肥猪,已有好几个人打听,老爷,不能不防啊。”
        卫螭道:“保密这点不用担心,只要饲料配方还在我们这里,即使知道我们是用蚯蚓养的,他也模仿不了。田地闲置不耕种,官府会找麻烦,先解决人手吧,其他的,看情况再说吧。”
        成叔道:“老爷有了决定,那我等就容易办了。”
        又商议了一下细节上的东西,成叔领命而去,看着成叔略微有些驼的苍老背影,卫螭心中暗叹,如果没有成叔,一切都要他和谢俩穿越小白自己打理,估计触犯律法也不自知,估计官府只罚他们家的款就能开一年工资。
        谢道:“成叔年纪大了,把夏生从你身边调走,跟随成叔学习管理家事,你看他合适吗?”
        卫螭笑道:“夏生这人,性情稳重,跟着成叔锻炼两年,让他接成叔的班,挺合适。只是可怜我,刚训练了一个出来,又要重新适应了。”
        谢笑笑,盘算着府里的人事该做的调整。
        时间进入冬天,天冷没法儿外出踏青啥的,大家日子过地都无聊,女眷们之间的聚会渐渐多了起来,来邀请谢的人也多,能推辞的,谢都以要在家照看孩子为由都推了,不能推的才去参加。
        冬天了,地窖里存了不少大白菜,还有一些番茄啥的,冬天地饭菜,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在现代吃惯了琳琅满目、任君挑选的蔬菜,这穿越了,菜篮子工程还没提上李二陛下的日程呢,人家现在忧心的是全国人民的温饱问题,要挑菜色……不好意思,就是皇帝家都没这奢侈的。
        瞅着厨娘给变着方儿给做的菜式,卫螭提不起半分胃口,拄着下巴,开始念叨:“我想吃青菜,我想吃土豆,我想吃冬瓜,我想吃……”
        谢本来还想忍着吃下去,被他这么一念也没胃口了,干脆放下筷子,道:“土豆还在南美洲呢,现在好多菜还没传入中国呢,有大白菜吃就满足吧。”
        卫螭又是一叹,深吸一口气,端起饭碗,和饭菜有仇似的,淅沥呼噜地扫了两碗下去,看架势,味道如何肯定不用问了,这厮简直就是直接用汤冲下去的,不像在吃饭,倒像是在吃毒药。
        “啪”一声,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卫螭道:“不行!我要去找胡商!让他们给我收购种子,总之,不管什么种子,先拿回来再说,说不定还能发掘几种蔬菜回来。夫人啊,咱们俩怎么说也是工科毕业的,怎么就捣鼓不出玻璃呢?不然,见个玻璃暖房,种植反季节蔬菜,那可就赚大发了。”
        谢白他一眼,微嗔:“触手可得的平常东西,没有专业需要。你会去探究它地做法吗?”
        卫螭一想也是,在后世,一个玻璃杯,也就几块钱,哪儿都能买到,再平常不过。除了专业搞玻璃的,谁会没事去研究玻璃咋制造啊!如果说是为穿越做准备……屁咧!如果早知道会穿越,还整啥玻璃,直接拼死去搞一车的军火,拉过来征服世界去,还整啥烧玻璃啊。话说,不是专业的,连玻璃的
        子式都不记得了。更不要提自己烧了。
        小俩口正感叹着,高阳、妞妞来了,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吴王李。因为有李在,不方便在内室,只能移师书房,高阳和妞妞还是去内室找谢,那里暖和些。
        李恪笑道:“不请自来,冒昧打扰,卫大人可别见怪。恪最近一直留在京里,十七妹见我一人无趣。才叫我出来走走,如有叨扰的地方,请卫大人见谅。”
        来者是客,又是个皇子,卫螭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脸相迎。客套寒暄几句,郑重表示,卫府上下对吴王地到来,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卫螭充分发挥忽悠的精神,不着边际的扯了不少废话,从蓬荜生辉扯到天气,再由天气扯上气象。气象扯到天文,天文扯上地理,一路说开去。不得不说,这吴王李。确实有几分才学,博闻强记,学识、见解都有独到之处。如果不是仗着现代咨询便利,见过的东西多的便宜,真论真才实学,不是卫螭泄气,还真是比不上人家吴王。
        不愧是流传千古的吴王李恪,果真是文武双全。如果撇开男人的自尊心、好胜心等等一切因素,纯公正的立场来说,李恪确实是人中之杰,出身高贵,外公是杨广,老妈是隋朝地公主,老爸是千古一帝的李世民,说到身份高贵,除了长孙皇后的几个嫡子,还真是他居首。只可惜,这样的杰出,生在帝王家,生在没有继承权的人身上,那就是灾难。
        绕了半天,李恪笑呵呵的,好脾气的陪着卫螭绕圈圈,卫螭也端着张看似真诚的笑脸,不停的忽悠。还真是扯了个把时辰,直到高阳公主皱着小眉头进来才停下。
        卫螭当即灌下一杯茶水,话说,看来穿越后,他说废话的本事,直追他们院长大人了,想当年,开会地时候,他们县二院的院长大人,与谢这美女副院长是两个极端,一个极度啰嗦,每次的“随便说说”基本都要三小时以上,四个小时那是正常发挥,五个小时那是兴致不错,据县二院的老同事说过,院长大人有次很英勇的扯了六个小时,超常发挥。而谢,则是能长话短说就选择短说,决不废话一句。卫螭记得,当时院长大人那个欢乐啊,每次谢说完,他都要“补充两句”,搞得众同事是又敬又怕。如今卫螭也学会了,私底下,这厮暗自琢磨,是不是因为他官位高升了,所以说废话的水平也见涨了?!
        —
        高阳公主进来地时候,卫螭很明显的看到吴王李恪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额头鬓角,隐隐可见汗渍。看卫螭把人家孩子折磨的,卫螭嘿嘿偷笑不已,面上板着脸做一本正经状。
        随着高阳进来的,还有妞妞,那小丫头鬼精,进来看卫螭的样子就明白他和吴王的相处,并不愉快,再觑眼看看吴王的表情,又是一乐,跑到卫螭身旁,低声问道:“师丈,你又欺负人?”
        卫螭悄悄给她一个白眼,小声回道:“是我被欺负好吧?人家可是王爷来着。”
        妞妞咕唧一笑,依偎在卫螭旁边,做乖巧状,实际嘛,看看她大眼睛里地意味深长就知道了,这丫头在心底鄙视卫螭呢。卫螭恨恨的伸手弹了她脑袋一下,弹得小丫头眼泪汪汪的,捂着头,道:“师丈欺负我!我要去找师父告状!”
        卫螭一副不在意的挥手:“去吧去吧,需要我带路么?”
        妞妞气结,冲卫螭吐吐舌,做鬼脸,转向高阳那边。高阳和李恪,早就停下了说话,看卫螭和妞妞胡闹,高阳一副见怪不怪,李恪倒是满脸惊奇地看着卫螭,表情有些怪怪的。
        卫螭赧然笑笑,道:“吴王殿下见笑了,这俩孩子常来,熟悉了,礼节上就不太在意,妞妞那孩子调皮,和我闹惯了,见笑见笑。”
        李恪还是满脸古怪表情,笑着道:“无妨,恪也非迂腐之人,卫大人与雪雁妹妹如此,倒显得可亲,让人羡慕。”
        俩人正说着,高阳在一旁直接的道:“师丈,师父说,难得我三哥回京,放敏儿假呢,三哥,带敏儿去哪里玩?”
        满脸期盼的样子,看来,俩人感情还真不错。李恪温和的笑道:“在父皇未息怒之前,为兄呆在京里的日子还很长,你想去哪里,三哥都陪着你。”
        “太好了,敏儿想让三哥陪着去冬猎!”高阳欢喜的点头,转向卫螭,满脸期盼的问:“师丈,师父和您能否一起去?冬猎很有趣呢,三哥很厉害的。”
        打猎?!冬猎?!
        说到打猎,卫螭就想起噩梦般的第一次秋猎,赶紧抹把汗,苦笑道:“我和你师父都不会打猎,还是不去了吧?”
        李恪笑道:“冬天是猎狐的好时机,如果卫大人能参加,说不定父皇会赦免我。”
        “为什么?”卫螭不明白。
        李恪叹了口气,说出原委。原来,他是赴京请罪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是打猎的时候,踩坏了老百姓的庄稼,被御史台给参了一本,被他家老爸召回京里,刺史的职位也给削了,让他在京里反省。
        看来李恪还真是喜欢打猎,都已经被惩罚了,还有心思想着去冬猎,卫螭还真是不好评价,想了想,道:“高阳,吴王殿下是因狩猎获罪的,是不是换个活动?现在去打猎,那就是顶风作案,不合适来着。”
        高阳想了想,虽然遗憾,但为了李恪好,只能点头,又重新计划别的活动。不过,这大冬天的,在这个生活方式单调的古代,还真是找不到别的娱乐方式,搞得小萝莉满脸的无趣,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同李恪一起会宫去了。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八章  瑞雪兆丰年
        六筒!”
        “碰!”
        “等等……我好像和了。”
        大冬天的清闲,对打猎深恶痛绝,美其名曰动物保护主义者的卫螭,窝在家里与谢、招弟、鲤儿一起打麻将,消磨时间。那个推倒、被推倒的恶搞,被谢严令禁止,所以现在几人说的都是正经的打麻将术语。一个男的和三个女的打麻将,根据以往经验,要么狂赢,要么狂输,没中间地带,邪门点儿的说法,叫做阴阳相克。
        临近年关,天越来越冷,外面的雪,下的那个厚啊,基本不用想着出门,每天窝炕上,打瞌睡也好,玩乐休闲也好,自己打发时间。麒麟双胞胎的精力很充沛,整天在炕上爬来爬去的,抓到什么东西都往嘴里送,口水滴答的,让卫螭十分怀疑那俩小鬼是不是饿死鬼投胎的,口水分泌也太旺盛了。这个说法,受到了孩子娘的郑重声讨,外加白眼儿两大颗。
        过年了,卫府上下都挺开心的,备好年货,憋着劲儿的准备自个儿的节目,奔着卫螭设置的最受欢迎节目奖去的。日子好了,卫府的收入增加了,这奖金也提高了。前两年还是十贯,今年翻了一倍,吸引力更加巨大了。
        卫府的精神文明建设成果是巨大的、显著的。从第一年的死不上场,到第二年的扭扭捏捏、推推搡搡,如今的争先恐后,卫府的仆人队伍,正朝着大方开朗。积极向上的方向发展,比之以往拉不出门地羞怯,如今已经好太多了。
        卫螭一个高兴,让成叔转告大家,今年的节目表演评比,庄户们也可以参加,今年的春节大联欢,庄户们也一起。人多更热闹。
        “回来了?”
        “啊。今年雪太大了。好冷。”
        卫螭准备了不少吃食,给四府送去一些,天上瓢泼的鹅毛大雪,只是回来的这么一小段儿路,身上都是雪花,不敢直接进去,怕凉风透进去。凉到俩孩子,先站外面弹去雪花,脱去外袍、披风才掀开门帘进去。
        天冷儿,谢在炕上看书,招弟和鲤儿在一旁做针线活。招弟道:“幸好老爷给盘了炕,不然,今年这么冷的天气,只怕会有冻死的人。”
        卫螭道:“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程三哥。成立地乞丐,这两天冻死了好几个,招弟。你去转告成叔一声,让他注意点儿我们庄子上地乡亲,雪这么大,可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快过年了。”
        招弟领命而去。
        虽说已经说过了,但还是出事儿了。村里有户人家地房子年久失修,主人家偷懒了一下,主房被压垮了,老娘和孩子都被埋在里面,惊动了卫螭。卫螭赶紧带着人,把雪刨开,救出俩人,还好,孩子被奶奶紧紧护在身下,只是受了凉,没什么大碍。老太太脚给木头砸了一下,骨折了,卫螭给她上了夹板,做了处理。又让成叔集合家里和村里的年轻人,把房子都给检查了一下,清除房顶上的积雪,免得再发生此类事故。
        反正也没事干,总在家里闲着骨头会生锈,卫螭也跟着四处转悠,还能锻炼身体。转了半个村子,正好转到大妞家门口,远远瞧见大妞端着碗,给门口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还给了他们几个馍馍。
        卫螭皱眉看了一阵,成叔在边上道:“那些都是城里的乞丐,我们庄子日子好,冬天能讨到吃食,跑过来了好几个。”
        卫螭点点头,没说话,走了过去。大妞看到卫螭,展颜一笑,赶紧行礼:“庄主哥哥。”
        和孩子打交道多了,卫螭口袋里习惯性的揣着糖果,伸手掏了几个出来给大妞,目光却投向那两个畏畏缩缩看着他的乞丐,卫螭道:“两位有手有脚,身强力壮地,随便找个工去做,也好过乞讨吧?”
        那俩人满面羞惭之色,其中一人道:“老爷,不是小的们不要脸面,不知羞耻,实在是没有办法,家里遭了灾,我们上京来投奔亲戚的,谁知亲戚早已不在京城,盘缠用尽,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冬天来了,找不到工,不得已才乞讨。”
        卫螭问:“你们一块儿的人多吗?有多少人?”
        那人答道:“小的们都一个村的,一共十三户,一百多人。”
        卫螭抬头看看漫天坠落的大雪,叹了口气,道:“成叔,等开春愿意来我们家租田的有几户,够了不?”
        成叔看了看那两个人,道:“老爷,开春愿意搬来我们庄子上地,只有十来户,都是京城外搬迁来地,人数还不够。”
        卫螭点点头,想了一阵,对那两人道:“我的庄子,因为封赏,天地增加了许多,但人手还不够,你们回去商量一下,如果愿意,可以来租赁我家的田地,这个冬天,我可以借给你们粮食等物资过冬,待来年开春种了粮食之后再偿还,愿意不?”
        两个大汉对望一眼,眼中清晰可见地惊喜,也不顾满地的积雪跪下,给卫螭磕头:“大慈大悲的老爷,小的们愿意!愿意!”
        卫螭把人交给成叔去打理,成叔老成持重,把一切都处理得仅仅有条,还顺便有意无意间把这些人的底细打听了个清楚明白。确实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老家遭了灾,不得已才全部逃荒出来,来到京城半年多了,冬季以前,偶尔打打零工,还能混口饭吃,冬天来后,基本没啥零工可做,为了活命,才出来乞讨的。成叔给他们安排好吃住,与卫府的分开,给了粮食,让他们自己做。不用卫螭操心。
        过年就是吃喝玩乐,不过,守岁的时候,二虎成了家。不来参与守岁了,大虎、招弟、鲤儿、卫文、卫澈等,一致反对卫螭加入,说他成天讲鬼故事吓人,是个大大地坏蛋,坚决不与他一起守岁。这抗议,让卫螭一阵气结,谢倒是笑了好久。说卫螭是自作孽不可活。
        为了不会再被招弟她们集体抗议。卫螭今年不讲鬼故事了。改讲些好玩有趣的故事。到后半夜,女人们聚做一堆,卫螭、大虎、卫澈、卫文几个男的在一堆,摆上吃食,摆上葡萄酿,一边喝酒,一边摆上龙门阵。
        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卫文、卫澈都成熟了不少,为人做事沉
        ,见识的多了,自然懂得也就多了。胡吹海侃一阵,道:“澈儿,有没有兴趣出京去闯闯?”
        卫澈一愣,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卫螭问:“老爷,您的意思是……”
        卫螭道:“咱家的日子。眼见着越来越好。在京城地根基,也越来越稳,不过。我和夫人都是经历过灾难地人,鸡蛋放一个篮子里,从来都不是我们地作风。你和卫文俩人,这两年历练了不少,卫文我打算留在身边帮忙,而你,我想让你出去,拿着家里的鸡蛋出去,重新找个篮子放置。”
        卫澈一听就明白了,低着头,问了句:“老爷,为什么是我?”
        卫螭笑了,道:“因为你是最适合的。我要你去三个地方,第一个是江南,第二个是岭南广州府,第三个就是蜀中。去了也不用做别的,买地、买铺面就成,其余的都不用做。很简单的工作,就是路程远了些,颠簸了些。”
        “老爷,我愿意去!”
        卫澈考虑一阵,坚定的说道。卫螭满意地笑了,道:“愿意就好。你去了之后,只要购买田地、铺面就成,如果买不到,荒地、池塘也成,最好是像咱家现在这样的。买好就成,先不用忙着发展,发展也是几年后的事情。明白吗?”
        卫澈点头表示明白。卫螭很满意。虽说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很多,卫府的地位也很牢固,但是,这里是古代,动辄抄家灭族的地方,未来的历史,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那样,多做点儿准备总是好的。
        过完年,卫螭、谢、成叔、卫澈、卫文一起,又商讨了一些细节地方面,卫螭跑秦府找秦威商量了两回,游说秦府,俩家一起,趁着有钱在手地时候,悄悄派人出京,在卫螭说的三个地方,购置田产。京里的产业,维持着原样,不再大量增加规模,维持在一个中等地规模。卫府、秦府的这些动作,都是暗中悄悄进行的,即使有人察觉了,也不会有啥特异的想法,这年头,谁家在外面没点儿产业。
        过完年,随着开春的到来,农忙时节到了。新来的佃户也到位,和着家里收留的那十多户,给他们划分了地,卫府人手不够的窘况总算缓解了。家里的蚯蚓养殖,也渐渐上了规模,山地种植果树和玉米,地里种植普通的庄稼,离庄子近的,容易灌溉的田地,种了蔬菜,如今卫府的日子,也算过的有模有样,卫螭琢磨着,这应该算是过上了富庶的封建地主生活了。
        仔细琢磨了一下蚯蚓养殖的产业链,家禽、果树、庄稼都有了,还缺渔业养殖一环,卫府的位置,要弄个鱼塘,有点儿麻烦,田地不在河边,不好引水。卫螭干脆请人留意,看是否有人家要卖,准备掏个鱼塘,随便养上几尾鱼,不说别的,空闲的时候可以钓鱼,每年还能捞点儿活虾吃。等广州府的产业弄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去吃海鲜呢。可以说家业这方面,未来一片光明,日子非常的有盼头。
        家业安排好了,卫螭可以专心干工作了。开春之后,医学院差不多就完工了,朝廷去年就颁布诏书,向天下公告了医学院的成立和招生简章。等一些细节方面的完工之后,医学院就可以开始招生开课了。
        眼看医学院完工在即,卫螭跑宫里的日子也多了,医学院除了他这个祭酒已经就职之外,其余人选还需要商议。医学院的官职,设祭酒、司业、丞、主薄及各学博士。卫螭担任祭酒一职,兼任医学博士,等于是当了校长又当老师,待遇还不错,也算能者多劳。司业和丞是祭酒的助手,丞专管内政方面的工作,司业相当于教务主任,主薄则是学科主任,博士兼任教授。
        司业一职,最适合的人选是孙思邈。可惜他自言是方外人士,不愿担任官职,只愿领一个博士的头衔,负责教授医术。这样一来,人选只好从太医署选拔。卫螭选了个医德、口碑都不错的老太医丁守诚。医学丞这个位置,其实最适合的是谢,奈何卫螭已经做了祭酒,如果再让他的夫人做了医学丞,那医学院可真就成了他卫府一家的天下了,为了避嫌,谢只担任了一个内科主薄外兼一个医学博士。医学丞一职,就等今天的会议,由吏部举荐。
        主薄和博士的位置,卫螭建议由医德、医术并重的人担任,不管是太医署也好,还是从国子监并过来的那些人也好,在众人间选拔就是。毕竟,医术也算是专业学科,如果年级组长都由外行担任了,那就太讽刺了。
        李二陛下看过卫螭的报告,也明白术业有专攻的道理,同意了卫螭的意见。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医学丞这个位置的人选。
        卫螭坐在人群中,由于品级高,坐的位置挺靠前的,和他一个品级的位置上,就他最年轻,也算是一项可以骄傲的资本了。卫螭不关心李二陛下指派谁去担任这个职位,这个职位是由李二陛下决定,他插不上话。卫螭一双眼睛,不时偷偷打量着陪侍李二陛下身旁的那个新来的,做才人打扮的小女孩儿。
        说她是小女孩儿,实在是因为看起来,年纪太小了,只能判在萝莉的范围内。大约十一二岁,个子娇小,相貌清秀,虽然小小年纪,气质却非常的斯文儒雅,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清澈漆黑的大眼睛,偶尔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让人不能小觑。在这么多朝臣面前,也气定神闲,一派淡然从容之态。
        这么小孩子,居然是才人,应该是新选进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就是那个名传千古的武MM。传说,武MM被选进宫的原因是姿容俊美过人,丽得连李二陛下都听过她的名声才被选进来的。
        卫螭再次抬头,悄悄地,不着痕迹的打量,说实在的,这么大的,还没张开的小萝莉,实在看不出哪里俊美,最多只能算清秀,气质还不错。卫螭不确定是否就是武MM,一,控!喵喵的,这么大的孩子都能下去手,太……这个词不能说,说了会被砍头的。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九章 残酷的现实(
        学丞一职的人选,最终定为萧禹,一个出身高贵、劳高望重,久经宦海起伏的老头儿,也是一个固执的老头。虽说不在意,但卫螭听到这个人选,还是头疼了一番。李二陛下存的什么心思,居然派这么一个人来打下手,折磨萧禹还是折磨他?!卫螭冷眼看着众臣商议,也不发表意见。
        确定了人选,卫螭就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医学院筹备工作中去了。以前看人家做校长的挺清闲,轮到自个儿亲自上场的时候才知道其中的痛苦,幸好,还有后世的医学院给他借鉴,剔除一些不合适的,留下适合古代的,符合唐朝实际情况的东西来,也似模似样的算是筹备起一座医学院。
        卫螭估摸着工程进度已是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跑去学校看看,刚进门,就被一个相熟的将作监小官员拉住,神色鬼樂。卫螭一愣,也跟着他缩着脖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卫大人,刚刚来了个很凶的老头儿,说是叫萧禹,是您的副手,我们阎大人被叫进去训示了,他让下官候着,提醒您一声。”
        卫螭神情一凛,道:“谢谢,我知道了。”
        打发了小官员,卫螭慢慢的走进刚刚添置好的办公室,如今医学院里的人,还多数都是将作监的,都和卫螭熟识,这些人,不管是路上遇上的,还是别的,看卫螭的表情,都只有一个——同情!看地卫螭心中一阵发寒。未来是不是太黑暗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卫螭进入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胡须雪白,满脸褶子的老头高坐上位,阎立德坐在下首,满脸严肃。
        卫螭笑着拱手:“两位大人辛苦了,萧大人是吧?在下卫螭,今后与萧大人一起共事。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以后要请萧大人多多指教。”
        萧老头正在翻阅卫螭编制的那些规章制度。闻言抬头,淡淡的回礼,道:“卫大人严重了,您是医学院的祭酒,今后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卫大人请高坐。”
        卫螭也不客气。坐到自己位子上,就和阎立德聊了起来,了解一下工程进度,已差不多完工,就连细节方面的窗户的雕花什么地,都已经弄好了。卫螭道:“久闻阎大人擅画,请您帮忙画几幅画可好?”
        阎立德道:“卫大人能看得上阎某地画,是阎某地荣幸。不知道卫大人有什么要求?”
        卫螭略一思索。道:“想请阎大人帮忙画几幅人物画。神农氏、华佗、扁鹊等历代名医,呈于名医堂,供后人瞻仰学习。学医的。总要知道这些为医学发展作出贡献的人,对吧?”
        医学院筹建的时候,卫螭就策划好。从大门进到教学区的墙壁上,请将作监的人,把历代名医的画像画于墙上,并简短注明他们曾对医学发展作出地贡献。并建立名医堂,供奉历代名义画像、牌位,按照大唐现时的习俗,表达后进对先贤的敬意。卫螭请阎立德画的就是名医堂要用的画。
        说完,卫螭转问萧禹:“萧大人,如此安置,您赞同否?如果有其他的高见,请说出来,我们一起把医学院的工作做好。”
        萧禹淡淡道:“卫大人拿主意就好,老夫乃是儒家子弟,于医学一道并不精通,就职医学丞只是掌管内务,内务范围之外的事务,卫大人乃是大祭酒,卫大人定夺就是,不用在意老夫。”
        卫螭微笑着,挑挑眉,笑着没说什么,转向阎立德,继续商议一些细节方面地东西。
        医学院地科系,目前分为三大系,医学系、药学系、护科系三大类。外科、内科、儿科、妇科等全部归入医学系,辩药、配药、制药则全部归入药学系,护科系顾名思义全都是护士,辅助类的学科都在这里。
        学院的老师,要么是从各地请来地名医,要么就是直接从国子监合并过来的医科的原教授,不用担心教师不够。卫螭甚至还给药学系的学生们,安排好了药圃,让他们可以自己种植一些草药,学习起来更直观。一切的设想都是美好的,但招生的时候,却遇到了预想不到的情况——生源不足。
        这年头,文盲遍地都是,能识字的都是少数,能接受到系统教育的,更是少之又少,都是非富则贵的,这些人,又怎会缺少医生,又怎会想来学医。来报名的,多是贫家子弟,大字都不认识,怎么学医?!
        整个招生工作结束,符合条件的学生,只招了区区两百多号人,其中还有一百多人是来各府的下人,奔着足浴和按摩这些辅助科目来的;还有31个人是报的药学;真正想做医生的,卫螭仔细数了数有55个人。还有百多个外国人想来报名,被卫螭给拦了回去,声明医学院刚建立,不招收外国学生。卫螭、丁守诚、萧禹以及各教授,齐聚一堂,在会议室开会,共同商讨关于生源的问题。
        卫螭自嘲的笑道:“看来,我把前景预期得太好了,是我的错。忘了这里是大唐,医生位列工,犹在士农之后。”
        丁守诚道:“历年国子监医科的学生,多是外国人,我大唐子民于医学一道,愿学者不多。这是事实,卫大人无须自责。”
        卫螭笑笑。自从朝廷开科取士之后,天下人奔的都是高官厚禄而去,想得不过是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建功立业,从军、进学都比来做医生好。医生的地位,不过和手工业者一般,士农工商。
        “要不,还是招收一些外国学生吧。”
        有个教授提议。卫螭沉思一阵,道:“今年还不行。明年之后再说。医学院刚刚建立,一切制度犹在实验,待得试行一年之后再说。招了多少,我们就教多少。事物总有个发展过程,先把第一批学生教好再说。”
        说完,卫螭顿了顿,道:“生源问题,先这样决定。下面说说补助问题。萧大人。请把您做的计划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这年头地学生是幸福的。上了国子监的学生。朝廷都会
        定量的补助,让学生基本能维持还算可以的生活,让问。这个福利措施,外国留学生也有。医学院建立后,卫螭专门说过这个问题,李二陛下被他缠得没有办法,逐答应他。让他召集人商讨出一个具体的数额之后,由户部拨钱。这个问题属于内务范畴,交由萧禹去做。
        萧禹拿出他的计划书,道:“国子监监生每人每月有300文的朝廷补助,按照此例,老夫预订医学院地学生每人每月100补助。教授……”
        卫螭听着萧禹说,越听越不对劲儿,眉头也越皱越紧。忍不住打断他:“请等一等。萧大人,我怎么听着不对啊,为啥我医学院地补助。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比国子监少两倍,只是人家地三分之一?”
        萧禹严肃的道:“卫大人,你刚才也说了,士农工商,士第一,工第三。国子监的监生,哪里是医学院能比拟的?朝廷能拨予补助,已是陛下宽仁,我等做臣子的,自要为陛下分忧解劳,怎能给陛下添乱,在国子监监生的基础上酌减才是。”
        卫螭傻眼,道:“那你的补助比诸位同僚都多两倍,也是为了这个?”
        萧禹理所当然地道:“这是自然,老夫乃是堂堂的儒家子弟,身有功名。卫大人你有陛下封赏的勋爵,虽出身低微,但如今也理应比老夫等多一些才是。”
        如果可以,卫螭很想脱下鞋子扔到萧禹的皱褶脸上去!说的什么鬼话!
        卫螭耐着性子,道:“萧大人,我记得在做这个疏奏之前,在下就提醒过萧大人。我们医学院因为科目限制,需要的器具多,申请补助的时候,也请多申请一些。萧大人还记得否?”
        萧禹道:“老夫当然不会忘记卫大人的交代,已经酌情增加了文。”
        很想很想打人!
        卫螭扫了厅中诸人一圈,除了他有异议外,其余人,居然没一个人吭声,实在是让人想怒其不争都怒不起来。
        卫螭道:“萧大人,医学一道,必须有大量地实践经验做基础,不是像国子监一般,只要读书就行,医学还需要实践,医术地高低,与实践经验的多少大有关系。比如药学系的学生,辨识草药那是基础,草药哪里来?当然是要购买地;还有学制药的学生,要做好的药品,也需要大量的药草给他们实践操作,这些都是要钱的。医学院的花费,比之国子监,只多不少。请萧大人重新做一份疏奏,补助的标准在与国子监同高的基础上再加100。”
        萧禹斩钉截铁的道:“老夫不同意!工岂能与士同高!那叫老夫的脸面往哪里摆?”
        卫螭凝目看着萧老头儿,脑袋里尽是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面上保持着平静,道:“同意与否,不是你我定夺,而是陛下、中书等定夺,您要做的工作是配合我的工作,把医学院管理好。”
        萧禹慨然道:“老夫无法做违背原则、良心的疏奏。每人每月文已经最高,绝无商量可能。”
        死老头!
        卫螭恨得直磨牙,面上尽量保持微笑:“既然萧大人这麽说,看来我们俩无法达成共识,只能把事情交由上方定夺。”
        萧禹道:“自该如此。”
        议题就此搁置,萧禹坚持不改,只好再由卫螭自己写一份疏奏,两份一起交上去,交由户部自个儿商量去。
        疏奏交上去后,卫螭气哼哼回家。随着天气渐渐转暖,谢的小树屋已经完工,她把大虎、二虎打的那张熊皮给铺到树屋里,还兴致勃勃的自己动手画了两幅素描静物画给挂了上去,还在墙上钉了几个小木台子,摆放书籍等杂物。为了避免有蚊虫等小昆虫,树屋里坚决不准带吃食上去。整个装饰风格……只能用很现代、很温馨、很清雅来形容。
        树屋上下有专门做的木梯,谢还拿了个藤篮。每天她要上去的时候,就让招弟先上去,把麒麟双胞胎给吊上去,她自己则慢慢爬木梯上去。然后母子三人,两个小鬼在木屋里爬来爬去的玩乐,谢就在一边看着,看看书或是做点儿别的,累了就母子仨一起睡午觉,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轻松写意,让卫螭这个为了医学院工作而忙得焦头烂额的家伙,嫉恨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大叫同人不同命,老天不公平。
        回家看到屋里没人,卫螭直接换了衣衫,爬树屋去。上去一看,那母子仨果然在那里,今天还多了两个人——高阳和妞妞。
        “回来了?”谢微笑着问。高阳和妞妞则赶紧行礼:“师丈。”
        卫螭随意的摆摆手,爬上去就没形象的爬倒,气哼哼的道:“那个难缠的老头子,我快被气死了!”
        谢也知道这几天的事情,卫螭有对她说过,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道:“萧大人又做了什么,让你气成儿这样?”
        卫螭叹了口气,摆手,道:“别提了,回家就不提工作,不然我会早衰!夫人快帮我看看,我最近头发掉了不少,是不是要中年危机,变秃头了?”
        谢还没说话,一旁的妞妞已“咕唧”一声笑了出来,高阳则满脸的鄙视。卫螭又是一叹,看看自己的手,喃喃道:“好想打人啊!高阳,你熟悉律法,来告诉师丈,如果我把鞋子扔萧禹老头子脸上,犯法不?”
        高阳一愣,看看谢,谢满面笑意的摇摇头。高阳道:“不算大罪,估计会被父皇骂,会被杖责。不过,师丈,敏儿怕萧老头儿受不住气,万一……您就要杀人偿命的。”
        卫螭满脸思索的道:“这个方法好,古有诸葛亮气死周瑜,今有卫螭气死萧禹,说不定还能名垂千古,还能解决我目前的烦恼,真是好方法,好方法!”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章 徐徐图之
        诸葛亮气死周瑜?!师丈没学问,周瑜是病死的!”
        妞妞清脆的嗓音,卫螭再次被鄙视了,愣了下,才想起诸葛亮气死周瑜是《三国演义》的情节,罗贯中的前前世都还不知道在哪疙瘩呢,哪里来的《三国演义》。随意的笑了笑,没在意,将错就错。
        当然,所谓的去气死萧禹,不过是玩笑话,是卫螭气极之时的气话,说说就算的,谁也不会当真。借口上班太累,卫螭爬熊皮上打瞌睡去。谢摇头笑笑,把两个孩子和两只萝莉领下去,把空间留给卫螭。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声音,感觉有人在身旁坐下,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他的面庞,鼻端全是那股熟悉又好闻的气息,睁开眼,入目的就是谢温润如水,沉静安详的眼神。
        卫螭哼哼两声,转过身,把头挪到谢腿上,问:“那两个小丫头呢?”
        谢笑道:“我让她们回去了,我想,你更需要我。”
        卫螭一愣,抬头,定定看了谢一阵,赧然笑道:“没事儿的,虽然有些挫败感,但我没放在心上,刚才总结了下,大概我又犯了急躁的老毛病了,来大唐后,混得风生水起,顺风顺水的,可能还真以为自己是红内裤外穿的家伙了,被人神医叫久了,就真以为自己一呼百应,人人都知道的神医了。”
        谢没说话,只是微笑。用一种让人心中温暖的眼神凝视着卫螭,纤长洁白地手指,轻轻爬梳着他的头发,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卫螭又是一阵不好意思,苦笑道:“我以前的导师就说过我,我这人,看似耐心十足,其实急躁得很。好吧。从新整理一下。踏踏实实来。目前嘛,先把待遇福利争取下来,其他的嘛,嗯……用句古话,徐徐图之。”
        谢笑颜如花,道:“我相信你。”
        这话说的,卫螭心口又暖暖的。再次充满干劲儿。男人有时候都是很傻、很单纯的生物,这么轻轻地鼓励一句,效果比吃了兴奋剂还管用。
        要改变一个社会地观念很难,是卫螭急躁了,没考虑清楚,有些想当然,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以至于。说地时候。连一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就算是同为医生的太医署官员们,也只是冷眼旁观。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也是一个行业的悲哀,麻木啊。
        谁都不是超人,卫螭也不是,会有成功的时候,也会有失败的时候,YY小说里一路彪悍到底地主角都有王八之气,卫螭就是个普通医生而已,没有王八之气,虎躯就算震得像抖筛子,除了被人怀疑是老年痴呆之外,没有谁会倒头就拜在他的西装裤下。
        想清楚之后,心中的郁结也就不再存在,与谢商讨一阵,谢也同意卫螭的想法,且不说别的,先把待遇福利整下来,无论发展什么,资金都不能缺。
        谢笑着俯首在某男额上吻了一下,道:“你看过豫剧《花木兰》吗?”
        “当然看过,岂止《花木兰》,啥马兰版的《天仙配》啦,还有那个越剧《红楼梦》,哥哥我看过的可多了,我还会唱两句呢,要不要唱给你听听?”
        谢无奈苦笑,道:“我要说地不是那个,仔细想想,花木兰最著名地唱段是哪一个?”
        卫螭笑道:“这个张口就来,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咱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呃,唱错了……咦!”
        卫螭眼睛一亮,突然明白过来。谢笑吟吟的,手指点了他眉心一下,道:“还算没笨到无药可救。”
        卫螭欢喜不胜,翻身坐起,忍不住伸手抱过来,重重亲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夫人,您就是俺迷航时候地灯塔,冬天里的小棉祅,夏天里的小扇子,总是在俺需要的时候发挥,贤内助啊夫人。”
        谢抿唇一笑,拍了他一下:“去,不要拍马屁,该吃晚饭了,下去吧。”
        “嗯!下树!”
        卫螭先下去,心中高兴,兴致就有些高,朝着在树上准备下来的谢张开双手,道:“夫人,跳下来,我接住你!”
        谢白他一眼,轻轻一跃就跳下地,落地那个稳啊,像根儿钉子似的钉在地上,然后,人家小下巴一抬,转身走人。卫螭呆傻的站了半天,猛然想起谢可是橙色警报标志人物,一个对七个的高高手。抹把冷汗,卫螭开始连骂自己八声笨蛋,跟着扭身吃饭去。
        不管宫里的意思下没下来,医学院的工作还是得继续做,受上次的教训,卫螭也不再急躁了,该做什么,按照各自职责分下去,让大家一起为筹备工作努力。
        卫螭只说了一句,道:“医学院是开起来了,今后大家教书育人,别的咱不说了,只希望大家记住,我们调教出来的学生,是救死扶伤的,而不是草菅人命的,咱们培养的是医生,不是屠夫。各位博士、教授专心教学,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
        话说完,卫螭注意看了下大家的表情,不以为然者有之,默不作声者有之,麻木不仁者有之,唯有几个年轻些的,才被他的话鼓舞起来,符合他。卫螭心中苦笑不已,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慢慢来吧。
        也不管教授、博士们怎么想,卫螭该吩咐的吩咐下去,该做的筹备工作要开始做,安排课程表啥的,也得准备了。宫里暂时没有消息出来,卫螭就耐心的等着,继续专心于工作。
        “家里的麦子啥的,都收结束了吧?那些新来的佃户,安排的如何了?”
        “嗯,差不多了。成叔、夏生父子俩管理的不错,这些事情上,不用我们操心。”
        大清早,吃着早餐,俩人随意地聊了几句。鉴于卫螭工作繁忙,谢如今充当了卫螭的秘书一角,帮着他处理了不少杂务,减轻了不少负担。帮了这么多。谢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让卫螭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女强人出身的,程度不一样啊。这么一想,卫螭干脆有什么疑问的地方或是觉得管起来不顺手的地方,都与谢商量一下,听听她的建议,一边学习一边改进。
        春收之后。卫府的田地重新划
        下,人手紧张导致田地荒芜被罚款地情况总算有所缓白白给朝廷贡献罚金。
        刚吃完,管家成叔进来,道:“夫人,又有流民到我们庄子上来了,该如何处置,请您示下。”
        谢微微一顿。道:“又有流民来?!问过怎么回事儿吗?”
        成叔道:“问过了。有些是先前新来地武老实地乡亲,都是从益州那边过来的,都是逃难的可怜人。还有一些是齐州过来的。说是在当地活不下去了,田地也没法种了才逃出来的。”
        卫螭一愣,插话:“逃难?!益州、齐州有什么天灾么?没听到朝廷的抵报有说啊,查一下怎么回事儿再说,免得出什么问题。”
        “是。”
        成叔领命而去。谢道:“今天要进攻,你赶紧去吧,家里**心就行。”
        卫螭点点头,换上官服,跨上马走人。他如今还担着武散官的职位,还能骑马上朝。进了宫,就见户部尚书唐俭、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孔学颖等在座,还有萧禹老头子。
        “臣卫螭叩见陛下。”
        “平身,赐坐。”
        各自坐下,李二陛下拿起桌子上地两张疏奏,道:“卫螭,萧禹,户部同时接到你们两个的疏奏,为何同一个医学院,会有两张不同的拨款疏奏?”
        卫螭淡然道:“陛下,请萧大人先说,他是医学丞,主管医学院内务,这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请他先阐明他的观点,微臣后说。”
        李二陛下沉吟道:“萧禹,你说。”
        萧禹自有一股当仁不让的架势,慨然道:“启禀陛下,臣乃是以国子监监生的补贴为标准来核算医学院院生的标准地,国子监监生苦读圣贤之书,乃是未来地国之栋梁,江山社稷,国计民生都需要他们出力,每人每月300的补助乃是理所应当。医学院的院生,只是学习一些黄之术,微末本领,以国子监生为标准,酌情删减,每人每月100文已足够。国子监生关系国家未来,江山社稷,责任重大,为监生们创造好条件,为陛下、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补助自然要丰厚一些。医学院院生,庶人之术尔,每人每月100,已能显出陛下地宽仁,陛下的爱民如子。”
        又有想打人的冲动了!卫螭眼珠骨碌转,看看四周的人,都是文臣,再看看萧禹的身板儿,算了,都是文明人,要顾及形象。等回家扎草人诅咒丫去,上中下三路都要照顾到。
        李二陛下对萧禹的话,未置可否,转问卫螭:“子悦,萧卿已说了他的道理,你的呢?”
        卫螭道:“陛下,臣反对萧大人的说法,说医术是庶人之术,比不上国子监生的治国之术,臣强烈的、郑重的表示反对,怎么能用扯谈的话来干涉国家政事!”
        “胡说!黄口小儿,不足为谋。”萧禹老头子,年纪已是不小,火气却还是那么“生气勃勃”。
        卫螭冷冷笑着晒笑着,道:“萧大人,何谓庶人之术,何谓治国之术?不过是分工不同、各自的专长不同罢了。国子监生毕业出来之后,是做官的,帮助陛下处理政事,管理百姓,他们处在国家的高层,负有管理之责。而我们医学院出去的学生,则是要救死扶伤的,救的是谁,是天下所有的百姓,扶的是谁,是所有需要医生的人!不管富贵豪族,不管庶人百姓,需要的时候,施展技艺,帮助病患驱除疾病、痛苦,这就是医生!人吃五谷杂粮,不是神仙,是人都会生病,生病的时候,找的是谁?还不是我们医生!如此一群仁人志士,萧大人却拿我们去与国子监生比,叫人如何信服!还是说,萧大人从幼至今,一把年纪,从未患过疾病?”
        萧禹昂然道:“老夫不过是凡夫尔,当然患过病。老夫一生,劳碌繁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患病时候,让医生救治,乃是老夫应得。”
        “扯谈!”
        卫螭直接两个字丢过去,也不管萧禹气得通红的脸,凉凉的道:“照萧大人的说法儿,因为你有功,替你治病是应该的,如此说来,农夫耕种,匠人做工,也是应该的啰?这叫什么乱七八糟、自以为是的说法!卫某早就说过,这国家就是一部运转良好的机器,陛下是这个机器的掌控者、领导者,士农工商是组成这个机器的部件,缺一不可。有需要才会有存在。请诸位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的国家,没有了农夫,那粮食哪里来?如果没有了匠人医生,住房哪里来?生病的时候谁给你治疗?没有了商人,南北货物无法流通,江南最好的丝绢,还能穿在身上么?”
        这话说的,房玄龄、孔颖达等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萧禹怒道:“自古以来,士农工商乃是天下安定的基础,卫子悦,难道你想破坏天下安定吗?”
        哦呀,这顶帽子戴大发了。
        卫螭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老头,满脸无辜的道:“萧大人,卫某可没说过那样的话,您老正直无私、耿直忠厚之人,可不能随便给人安罪名,冤死了我,萧大人心中应该会不安吧?”
        “你……”萧老头气得拳头紧握,浑身发抖。卫螭笑眯眯的,满脸欠揍之态。李二陛下看了半天,终于开口:“行了行了,在朕面前,如此吵闹,成何体统。子悦,你还没有把理由说清楚,继续说。”
        卫螭道:“是,陛下。其实臣的请求很简单,我们医学院培养的医生,资金是否充裕,关系到培养出来的学生质量。这质量高了,救死扶伤的时候,活的人也就多了,这质量低了,救死扶伤的时候,如果因为条件简陋而造成一些不应该死的病患死去,那这医学院,还是不办的好,微臣不想给陛下的仁义名声因臣的医学院而有所损伤。请陛下明鉴。”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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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0:17:51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一章   “买椟还珠”
        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卫螭,缓缓道:“朕是该明鉴戴帽子的功夫,与萧卿不相上下。”
        卫螭巨汗,脸上憨笑着道:“陛下英明,自不会委屈冤枉臣子。”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道:“医学院建立时,子悦就让将作监的人盖了那什么学生宿舍、学生食堂,吃住都在学院内,由学院解决了,为何还需要与国子监一般的补贴?”
        卫螭苦着脸道:“陛下,国子监的监生补贴,除了衣食住行,还有书本、笔墨纸砚的花费,我们医学院也有这些要求啊,衣食住行是基本,笔墨纸砚虽然没有国子监花费多,但也不少,还有实践需要用到的医疗器械的费用、药材的费用,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算起来,只比国子监需要的补助多而不会少。臣本着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作风,只要求与国子监一般就行,不够的,臣自己想办法,办学也不能一味的投入,也要有点儿产出。”
        “何谓产出?”房玄龄好奇的追问道。
        卫螭道:“好叫房相知晓,我们医学院除了教医术,还教导足浴、药浴、按摩等辅助技能,还有药学制剂的研究。做研究、做学问的,就得舍得投入,给学生、教授、博士们创作最好的环境,争取让大家精益求精,毕业就能坐诊,这就是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做累积,所以,我这里有个计划。陛下,请您看一下,也请房相等几位大人帮忙看看。”
        卫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书,呈给李二陛下一份,还有三份分给房玄龄等几人看。这是谢提议地,既然有腐儒拿地位说事儿,那就自己创收解决问题好了。卫螭深以为然,俩人合计着写了一个计划出来。这个计划。在现代不稀奇。就是大学加科研的模式,大学卖科研成果得到继续研究的经费。
        李二陛下接过计划书,刚看了两眼,就惊咦一声,道:“子悦,这是你写的字么?进步不小,不。不对,这不是书写的,反而像是印刷上去的,卫子悦,你这滑头、懒汉,写份疏奏都要用一块雕版,何等浪费,该打!”
        卫螭一愣。赶紧道:“陛下。您看清楚啰,这可不是雕版印刷的,是我家印刷作坊的活字印刷地。”
        经李二陛下一提。卫螭这么一说,房玄龄等人也发现其中地差异,不忙着看计划书,反而研究起疏奏地字来。话说,什么造纸作坊、印刷作坊等等和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相关的东西,很多大户人家都有,人家认为这是雅事儿。所以卫螭也不瞒着,明目张胆的说他家的作坊。
        卫螭的计划书,全是王羲之的楷书,齐刷刷的印制上,字体标准,一笔一划,尽显王氏书法风范。这是丫骚包地结果。雕刻活字的时候,叫工匠全照着王羲之的字体雕刻,如今天下人都跟随李二陛下的喜好,全都追捧王羲之,那行,咱卫府也跟随潮流,活字印刷的字块都是王体字,够痴迷了吧!
        李二陛下、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孔颖达等,几个人凑一块,研究起卫螭的疏奏,当然,不是内容,而是印刷字体,这让卫螭挺纠结的,这应该算买椟还珠了吧?霉!太霉了!
        卫螭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陛下,诸位大人,是不是看一下我的计划书之后再研究也不迟呢?”
        李二陛下一个凶狠地眼神丢过来,一巴掌拍卫螭肩膀上,拍地厮吐着舌头直喘气。李二陛下很直接的吩咐:“先说这个活字印刷。”
        卫螭强忍着揉肩膀的冲动,略带不自在地笑道:“陛下,您不是说臣的字没法儿见人么,如今升了品阶,如果再那么一点儿进步都没有,不止陛下嫌弃,臣也没脸见人不是,可是又懒得练字,就投机取巧,想了这么一个方法,嘿嘿,别见笑别见笑。”
        说着,把活字印刷术的好处、短处都说了一下。卫螭道:“活字印刷有它的长处,就是印刷全是文字的书籍啊什么的方便、快捷,字块儿能自由组合,多次使用,就材料的节省来说,具有一点的优势,活字印刷也有缺点,那就是不能印图片。雕版印刷能印刷图片、表格什么的,雕版的缺点就是耗时太长,一块雕版,印完一本书就不能再雕其他的东西,这是雕版的缺点。我家印刷作坊,两种方法都有,印刷的时候,根据需要来选择。呃……臣的这份疏奏,就是活字印刷的。懒办法,惭愧惭愧。”
        孔颖达一把抓住卫螭,略带激动,道:“果真如子悦所说的话,那今后印制书籍的时候,只需要重新排列一番,就能很快的印刷出来?”
        卫螭道:“是这样没错。活字块儿都是现成的,基本按照说文解字走的,我家的工匠雕刻、烧制、试验了好久,如今才算成功来着。”
        活字印刷术,卫螭也只是听过,并不懂得该如何操作,只是找了熟练的印刷工匠,把概念、创意告诉他们,交由他们去实验、制作,历时两年,总算试验成功,投入生产。
        孔颖达似乎有些神思不属,满脸向往畅想之色,喃喃道:“那今后,可以印刷无数的《论语》,无数的《说文解字》,无数的……”
        随着孔颖达的自语,一旁的李二陛下和房玄龄等也是眼睛一亮,李二陛下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卫螭,看到厮满脸冷汗。连一旁刚刚和卫螭吵了架的萧禹也消气,随着众人一起激动起来。
        这年头,印刷一本书,是很费时、费力的事情,首先是雕版需要耗费的时间长,薄一些的书还好,像长一些的史书类。如果要印刷,那就是旷日持久地战斗了。卫螭有时候琢磨,古代用文言文,是不是也是为了印刷方便,在想尽办法精简字数的结果呢?!历史之谜,不得而知了。
        “卫螭!”
        “臣在。”
        “朕要到你家的印刷作坊看看。”
        “是,陛下能光临,是臣阖府上下的荣幸
        李二陛下刚说完。孔颖达、房玄龄、长孙无忌等都表示。要跟着李二陛下一起去看看。卫螭忙不迭的答应。
        说完,几人还在研究卫螭那张印刷的疏奏,卫螭那个汗,纠结了半天,弱弱的提醒一句:“陛下,几位大人,我的计划书。陛下有何旨意,各位有何建议,是不是……”
        众人露出这才恍然“啊”了一声,按下心头对活字印刷术地好奇,尽力专心看起卫螭地疏奏来。看完,众人表情古怪。
        卫螭地提议很简单,把卫府的那间医馆合并到医学院去,成为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一来可以给学生提供实践和积累经验的诊所。二来还可以为医学院创收。药学系的师生,还可以搞下研究,向研究成药的方向发展。研究出成品后,可以卖给成药厂。总之,尽最大力量自己解决不够的经费问题。
        才刚看完,萧禹就道:“陛下,臣反对!”
        卫螭翻了个白眼,道:“萧大人,你反对,那您负责把经费筹集够,只要经费够,这个方案,我立马拿回去,就当没写过!”
        萧禹一甩衣袖,冷声道:“你……!市侩铜臭,培养出来地医生,还有何德行可言?”
        卫螭就纳闷了,咋这就和德行扯上关系了?!
        卫螭道:“萧大人,学生的衣食住行由朝廷给的补助解决了,教学用具中,笔墨纸砚这些,朝廷可以提供,但药材、医疗器具怎么办?也是朝廷提供么?请问唐尚书,每年户部能给医学院划拨多少钱?”
        唐俭默算一阵,道:“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国库虽有盈余,但只能拨划给医学院的不多,算下来堪能应付补助,器械、药材的钱……如能靠医学院自己解决,我以为,也是一番好事。”
        唐俭被谢的现代会计、经济知识冲击过一次,脑袋比较灵活,不像萧禹脑袋还处在石器时代,那个硬啊,要叫他转弯……还有革命征途千万里呢。
        “唐卿家这是赞同子悦的提议?”李二陛下沉吟着。唐俭道:“回陛下,臣赞同。照子悦的计划,待医学院慢慢发展起来之后,说不定,今后不止不用户部拨银,还能给户部增银。”
        卫螭目瞪口呆地看着唐俭,有种想划开他脑袋看看地冲动,丫的也太阴险了,这还没开张呢,就算计着以后给国库增收!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早知道就不让谢给他们上所谓的经济学课程了,郁闷。
        唐俭这话,让众人都是一阵沉思,萧禹老头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表示反对,道:“学术之地,岂能与铜臭钱财扯上关系!”
        卫螭道:“萧大人,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好吧?学生研究出好的成果,提高了技艺、学问不说,还能给学校、给他们自己创收,有了资金,再投入进去,改善师生的生活、学习条件,继续做更好、更多的研究,这是一种良性循环,与商人一味道逐利不同,这是为了更好的学习环境、更好的师资力量、更好的技艺、学问,不追逐利益,是为了医学的发展,为了给国家减轻负担的好措施。国家培养医生,是给天下万民创造福,是陛下的睿智决策,咱们怎么能给陛下、给国家制造负担呢?只要不与利益扯上关系,又怎会影响到师生的德行呢?难道说,萧大人还有更好的方法解决资金缺口问题?”
        萧禹一窒,闷闷道:“老夫没有。”
        卫螭在心中偷偷比了个V字,面上微笑如故,不动声色,庆祝自己的小小胜利。默念两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转向一脸沉思的李二陛下和众臣,等着他们的说法。
        房玄龄道:“陛下,臣以为,这个方法不错,就像子悦说的一般,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可以采纳。”
        魏征也道:“臣附议。”
        孔颖达道:“陛下,做学问的,如能有一个不为衣食所忧,一切条件完善,能专心一志的环境,学问、技艺的增进,只是时间问题,臣以为可行。子悦,你这个方法,如果国子监也能实行就好了,到时候,国子监有了足够的资金,监生们学习的时候,必然更能心无旁骛。”
        嘿,这孔老头,还真有气魄,国子监那种地方居然都敢采纳卫螭的建议,还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了,对比萧禹,再看看人家孔老爷子,这人和人的境界,咋差这么远呢!
        卫螭想了想道:“国子监的情况,与我们医学院不同,如果采用这个模式,需要调整。另外,也不知国子监的教授、博士、监生们是否愿意,不好说。不如,还是等我们医学院试行可行之后,有事实摆出来之后再说吧。”
        孔颖达颔首,道:“子悦言之有理。”
        众人一番商讨之后,除了萧禹老头一直坚决表示反对之外,李二陛下几人都同意卫螭的意见,现在医学院搞个试点,如果可行,且不会对医学院的师生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之后,再正式确立。
        卫螭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立即满口答应下来。
        今天进宫的目的,基本达成,活字印刷术扔出来后的效果也不错,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卫螭露出无声的微笑,琢磨着回家要和谢怎么庆祝,庆祝完了之后,俩人要再推敲一下第二步的计划。
        商讨完,萧禹老头子气哼哼的瞪卫螭一眼,“砰”一声跪下,道:“陛下,老臣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且理念与卫大人不同,身为儒家弟子,不愿与满身铜臭味的人为伍,不愿沾染市侩之事,老臣请求辞去医学丞一职,请陛下恩准!”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二章  浪费是种罪过
        老头子这话,算是当面打了孔颖达的嘴巴了吧?
        卫螭觑眼瞅瞅孔颖达,孔老爷子只是轻飘飘看了萧禹一眼,然后便眼观鼻,鼻观心静坐着,没啥异样反映。
        李二陛下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道:“萧卿是内政好手,朕才把你指派到医学院,协助子悦,怎么你们俩就这么的合不来么?”
        萧禹道:“老臣让陛下失望了,老臣实在是不耻与竖子同谋。”
        哦,被人骂了!
        卫螭在心中叹气,微笑着道:“启禀陛下,微臣也没法儿和一个让我随时有脱鞋扔他的冲动的人合作。”
        “你们真是……”李二陛下摇头苦笑。萧禹老头子好似只斗鸡似的盯着卫螭,卫螭焉坏儿,居然笑呵呵的冲萧禹道:“萧大人,有个词叫礼尚往来。我们合作了几天,您是老前辈,老臣子,对我这样的年轻后辈,指点不少。身为后辈,懂点儿医术,别的说不了,不如,咱交流一下健身心得也是好的,对吧?您老资历够,咱体力够,资历对体力,不知谁更强一些?”
        殿内一阵静默,萧禹有些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卫螭,李二陛下等人表情古怪的看着卫螭,良久,孔颖达老爷子叹息似的冒出一句:“子悦啊,你的未来前途无量,不要被程知节带坏了,出淤泥而不染,才是大丈夫应有的品质。”
        卫螭嘿嘿怪笑道:“多谢孔大人关心,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咱学问没人家好。又不是儒家子弟,只能另辟蹊径,惭愧惭愧。”
        貌似有些得意洋洋,耍赖都能这么自豪,看来卫螭可以从程知节那儿出师了。众人的心情非常复杂,李二陛下苦笑道:“罢了罢了,既然萧卿与子悦合不来,那朕就把你从医学院调走。从新招人吧。”
        “谢陛下恩典。”
        这句话。不止萧禹说了。卫螭也蹦出来说了,有个天天指着他骂地老头,那日子别提多痛苦了,如今终于走了。开始祈祷李二陛下派个好说话的来,如果能像孔颖达老爷子那么具有谦谦君子的风度,那就更妙了。
        李二陛下准了萧禹的请辞后,萧禹谢恩起身。兀自一本正经的,向卫螭道:“卫大人,合作数日,你的才干、奇思妙想,让老夫时有大开眼界之感,如能把精力放到精研学问上,老夫相信卫大人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投机取巧、百计钻营终不是正道,望卫大人三思。莫要辜负了你过人的天赋为好。”
        这老头。还真是刻板得可爱,临了居然还怀着惜才之心劝诫卫螭。虽然这个劝诫让卫螭不知道该哭该笑,但他的正直无私。却挺让人感慨地。有着这样地性子,也难怪同样是正直地人,为何魏征做了直臣,而他萧禹则有起有伏,宦海浮沉了。
        卫螭拱手道:“多谢萧大人教导。不过,晚辈也劝诫萧大人一句,人类从开天辟地发展至今,事物总是向前发展的,以前只懂得在石壁上刻画到如今的有文字、有纸张可供书写,以前唯有麻布可穿,如今丝绸、白叠布、丝绢,谁穿着更舒服呢?这些事物的发展,总是朝着更方便人类发展,不是说所有旧的东西就都是好的、合适的,摒弃不合适地,取用更方便快捷的方法和方式,这是时代潮流所带来的发展过程,唯有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东西,才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身影,然后又随着时代的发展,被别的更适合的代替。这是必然的,即使固执地守着也没用,反而会被时代抛弃。不管时代怎么发展,始终都是以人为中心,以人为前提,萧大人可不要本末倒置,为外物所限制才好。”
        萧禹愣住,似乎被卫螭地话给震了一下。李二陛下所有所思的道:“子悦这话,言之有理。”
        长孙无忌笑道:“是啊,平日虽有所得,但总有迷雾遮盖之感,今日子悦这么一说,才有通透的感觉,拨云见日出,莫过如是。”
        孔颖达也附和道:“能以如此浅显易懂,又如何深刻地话,揭示出事物发展的道理,大是不易。”
        众人这一番夸赞,让卫螭心中又是一汗,话说,这些话,在后世的哲学书上那可海了去了。
        因为萧禹辞职,医学丞一职空闲下来,朝廷商讨过后,决定医学丞这一职位由户部尚书唐俭兼任。大唐的六部尚书,其实是变相的勋官,算是名誉官职,实权还是掌握在侍郎手中,所以唐俭的工作并不繁忙,再兼任医学丞也很方便。
        重新换了个搭档,没人给捣乱了,工作起来,效率高了不少不说,心情也愉快了,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卫螭都是笑容满面的,不再像萧禹在时那般,不是唉声叹气,就是愁容满面,总算是雨过天晴。
        花园里隔出来做儿童乐园的地方已经完工,两间树屋建在花园里的树上。这样一来,高阳和妞妞两只小萝莉可开心了,不过,卫螭不准她们上去玩,要改天他有空的时候,找个机会,把宫里的正太、萝莉们都接出来再一起玩。
        目前,这个事情还没有提上日程,现在卫螭操心的是另外的事。李二陛下要来参观印刷作坊,这个不用太多交代,本着现代人的习惯,作坊建立之初,所有制度就已经筹划完全的,一切操作管理都按照制度严格走,这没什么要调整的,卫螭头疼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正厅里,卫螭、谢、管家都在,谢面无表情的端着茶盏喝茶,卫螭则满脸的头痛表情,揉着眉心,道:“消息确定吗?”
        成叔道:“应该是真实的,如果只有一户两户人家这样说。那可能还有假,但整个村子地人都逃了出来,都众口一词,那就应该没假了。”
        “为什么这样凑巧的聚集到我们庄子上,而不是别家呢?”
        叔道:“老爷,这个问题,我打听过。这些人离乡所有的钱粮。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全部分散去京城附近的庄子找租地。我们庄子是远近闻名的日子好过,主家又和蔼可亲,宽仁慈爱,伍老实兄弟两家先过来看了看,知道我们有田地要租,才把乡亲们都找来的。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村的,离乡背井之后。也想聚在一起。”
        卫螭吐了口气,道:“这个事情还真是棘手,一个处理不好就麻烦上身了。夫人,你有什么看法?”
        谢放下茶盏,想了想,道:“目前家里人手紧张地情况虽然稍有缓解,但春收地时候,人手不足、负担过重隐患又暴露出来。再收拢一些佃户。对家里有好处。虽说他们地身份有些疑虑,但我认为还不是声张的时候,先安排下来。有机会再说,不要出现有人饿死的情况才好。”
        卫螭沉思一阵,挥挥手,道:“就按照夫人说的办吧。成叔,你盯着,交代大家,先别把蚯蚓养殖的事情说出去,其余的,可以一视同仁处理。”
        “是,老爷,我明白。”
        成叔应下,正要出去,卫螭突然想起来,赶紧叫住他,道:“明日陛下要来我们庄子上,稍微注意一下,不要让他们知道或是接触到。”
        “我省得,老爷放心。”
        成叔这才出去了。卫螭咣当一声倒床上,叹气:“夫人,你说咱俩咋这么倒霉呢?什么屁事儿都找上门来!晦气啊晦气。”
        谢微微一笑,道:“也不算倒霉吧?这两年,京里各府的田产,谁家有我们涨地快?你不喜欢做官,陛下为了表示赏罚分明,投你所好的赏田地金银,你算过没有,短短三年时间,我们家的田产,加上南山的,涨了多少倍了?”
        卫螭嘿嘿直笑,这会儿不沮丧了,反而得瑟起来,笑道:“那是,我可是立了不少功来着,应得的,应得的。”
        说完,顿了顿,道:“不过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哎,像咱家这样人力不足的,在京城还真少见。如今咱家的成药厂里,都有外庄地人来做工了。算了,先当作不知道吧,反正,咱家绝不先把事情顶出去就是了。”
        “嗯!”
        俩人商议妥当,说起明天李二陛下来视察要不要留人家吃饭地问题来,考虑到人数,俩人只能作罢,明天来的人,估计不会少,还是不要留为好。
        说到吃的,卫螭猛然想起,如今开春,茶叶正嫩,春茶正是采摘地时候,心中一动,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扔下一句“我去南山茶园看看的话”就走人,让谢只能在后面摇头苦笑,还说要戒急戒躁,这会儿这么毛躁的跑人了,还真是让人操心。
        卫螭这一趟出去,直到下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带了满满一大包鲜嫩的、刚采摘的嫩茶叶回来,谢看他满身的茶味儿,一边帮他拍去因骑马而沾上的尘土,帮他换衣服,一边问:“跑这么急,就为了采摘茶叶么?”
        卫螭神神秘秘的笑道:“是也不是,这不是说起吃的吗?我想起一种美食来,和茶叶有关的,我去旅游的时候和打当地老百姓学会的,味道独特,还很好吃,等着,夫君我亲自下厨弄给你吃。”
        说完,美滋滋的倾身亲了谢一口,在谢的嗔笑中闪人,一头钻进厨房,捣鼓他的美食去了。
        卫螭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端上来四道菜,一大碗饺子,足够两个人吃了。卫螭笑着把沾料摆好,道:“快尝尝看,这可是风味独特的好东西,和一般的饺子不同哦。”
        谢被他哄着,夹起一个饺子,赞了下沾料,咬了一口,奇道:“这是什么馅儿的?叶子很嫩,不像菜叶,有股清香,倒像是茶叶,但又不苦不涩的,我记得好像在哪里吃过,我想想!”
        又咬了一口,一边咀嚼辨别味道,一边凝眉沉思,吃下去两个饺子,又尝了其他的菜式,谢突然眼睛一亮,喜道:“是茶叶!对不对?茶叶宴?”
        卫螭嘿嘿笑着道:“姐姐终于想起来了,不容易啊!”
        谢欢喜道:“去,我只吃过浙杭一带的,你这个做法,味道不一样,你这个更好吃,一时没尝出来。”
        卫螭呵呵笑道:“不止是做法的差异,茶叶估计也有区别。现在是大唐,没有环境污染,没有农药化肥,真正的纯绿色无污染,这茶叶啊,还是原生态的,味道当然会与现代的茶叶有区别,我采的又都是最嫩的部分,味道当然更好。喜欢吧?”
        谢忙不迭的点头,很是好好的表扬了卫螭一通,美得卫螭乐的见牙不见眼,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
        茶菜,其实自古就有的,用茶叶制成菜肴,既清淡爽口,增加食欲,又有降火、利尿、提神、去油腻、预防疾病的功效,对人体健康极为有利。在古代,茶菜被成为茗菜、茗粥,早就作为一种健康保健食谱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道菜肴。
        不过,这种吃法,常见于富贵人家,流传的范围不广,多见于茶叶场地。卫螭还是出去逛了一圈,导游给推荐才吃到的。那厮本人又爱好美食,还能做菜,硬是缠着人家把做法教给了他。平时都给忘了,今天才想起吃。在这样的好环境下,不吃这种原生态菜肴实在是浪费,浪费是罪过,要坚决制止。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三章 视  察
        陛下,请。”
        轻车从简,李二陛下偕同承乾太子、房玄龄、长孙无忌、孔颖达、魏征、将作监阎立德,工部尚书、侍郎一行人,到卫府的印刷作坊视察。大清早,卫螭就领着人在庄子的路口候着,迎接大唐君臣的到来。本来还想整两列孩子在路口站着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不过,时间不允许,只能作罢。
        迎着人直接去印刷作坊。目前,卫府的印刷作坊只是私人性质的,规模小,印刷能力弱,目前全力赶工孙思邈著作的医书以及医学院需要的,卫螭夫妻编纂的教材,还有些吃力。幸好第一批学生人数少,不然,还真是个大工程。
        李二陛下这是第二次到卫府庄子上,举目远眺,扫视一圈后,道:“子悦啊,看来你的夫人管理家业能力不错,短短三年时间,这庄子已经大变样了。”
        随着玉米、大白菜、番茄的引种,还有蚯蚓养殖的展开,卫府庄子确实已经大变样了,中国的老百姓嘛,观念都比较朴素,日子好过了,第一件事就反映在住房上。家的观念,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不然,现代中国的房地产哪会那么红火,老百姓也不会拼死拼活的就为了购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而债台高筑了。
        卫螭呵呵笑道:“谢谢陛下夸奖,这不是微臣在司农寺做过几天官嘛,学了不少农事上的东西,这日子。只要肯干,肯下苦力,总会慢慢转好地,也是乡亲们勤劳,不然,我们夫妻做再好也没用。”
        李二陛下笑笑,没说话,领着众人朝印刷作坊去。到了作坊。师傅们正热火朝天的赶工中。为了医学院的教学需要。仅有的十来个工人还分厂三班倒。日夜赶工。按照平时的话,清早正是上晚班的刚下工,到职工食堂吃饭,上白班的刚刚来接手的时候。因为有李二陛下来参观,昨天晚上破例没有开工,早上地也还没开始,等着迎接李二陛下。
        “参见陛下。”
        作坊地老老少少们。一起给李二陛下行礼。李二陛下道:“平身。子悦,让他们开始吧,朕要看看活字印刷究竟是如何操作地。”
        卫螭“嗯”了一声,道:“师傅们,准备一下开工吧。陛下,准备需要花费一点儿时间,请稍待片刻。”
        “无妨。朕稍等片刻就是。”
        印刷作坊的工人,都是周木匠介绍的。还有些是阎立德给介绍的。当初卫螭说想请几户工匠,自家建一个印刷作坊。很多大户人家都有,阎立德也不以为意。还真给他介绍了好几个技艺娴熟的印刷师傅,再加上周木匠给介绍的,凑到一起,拼成了这个印刷作坊。
        这些匠户的户籍已经迁到了卫府,家也搬了过来,如今,家里地男人们都在印刷作坊上工,女子们在家蓄养家禽,小日子,过的也算有声有色,都很庆幸当初能迁到卫府庄子来,不然,他们还在过着贫穷日子呢。这时代的匠户,没地位不说,还很贫穷,得到的收入堪堪够糊口,饿不到肚子而已。
        匠户们的房子距离印刷作坊不远,上工方便,因为今天李二陛下要来视察,家眷们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偶尔有个小娃子探头探脑的伸出来偷看,也被他娘在脑袋上敲了一下给拉了回去。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一人分发一个口罩,遮挡刺鼻的墨汁味道,才领着人进入工作间。印刷作坊的工人们,都穿着统一地长袍,戴着口罩和袖套、皮手套,不露出一点儿皮肤,严格按照规范操作。
        李二陛下等人,一路工序看下来,看着一张张纸张上被印满字体,裁剪、装订,流水线作业,又快又有效率,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孔颖达老爷子定定地站在负责印刷的工人旁边,看着他动作流畅的把一页页书纸印刷出来,神情专注,眼中满是喜气。
        李二陛下则是拿着几张印制好地书页看了看,问道:“子悦,为何这里空缺了一块?”
        卫螭伸头看了看,道:“陛下,那个空白是留着印刷图案的。我们现在印刷的是医书,随书附带有药材的形状、图案,以方便学生辨识。”
        李二陛下点点头。待转了一圈出来,见识了一番活字印刷术的神奇之处出来后,李二陛下感叹道:“果真是个好方法,只要纸张、人工能跟上,想要多少本书,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随着书籍越来越多,我大唐识字的人也会更多,有才学的有才之士也会更多,到时候,朕又何愁人才不够!哈哈……”
        李二陛下朗声大笑,群臣连连恭贺。卫螭跟着祝贺,心中嘀咕着,话说,活字印刷还是他家的东西吧,还没变成李二陛下家的吧,咋就一个二个的语气就像是一切都是李二陛下家的一样呢!
        卫螭略一沉思,道:“陛下,这个活字印刷术,微臣以前也只是听说过,知道其中的原理,具体操作,都是作坊里的师傅们研究出来的,因为谁也没具体弄过这个东西,耗时很长。微臣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找来这些师傅,最近才研制成功,可谓历尽艰难。我们卫府家小业小,印刷作坊只能自己用,人力不足,无法承接外面的活计,如果陛下有意,请派将作监或是工部的师傅们来学,到时,想印制什么,都有朝廷说了算。”
        李二陛下瞟了卫螭一眼,笑骂道:“你这滑头的贪财小子,不用和朕强调其中的艰难,朕不会白要你的东西!”
        卫螭嘿嘿憨笑,道:“陛下是谁啊,当然不会讹臣民的东西。臣只是说明情况罢了,陛下。诸位大人,已到午饭时间,如不嫌弃,就在敝府用顿便饭如何?我派人去采摘了不少新鲜茶叶,准备了一桌茗菜宴。”
        李二陛下一奇,问道:“茗菜?!这是何物?”
        房玄龄老爷子也摸着胡须笑道:“陛下,《晏子春秋》上曾记载,晏相齐景公时。食脱栗之饭。炙三戈五卵。茗菜而已。子悦说的茗菜。应该就是此物,对否?子悦。”
        卫螭笑道:“房相说地对,就是那个茗菜。不过,我家的这个,种类多一些,
        别人学来的,也算是一道雅食。请陛下和诸公品尝。
        孔颖达笑道:“晋时名士常有嫩茶叶入粥的吃法,雅称茗粥,如今,卫子悦有茗菜宴,确实当尝。”
        众人说说笑笑中,回转卫府。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在卫府那偌大的饭厅里,茶叶馅儿饺子。还有若干菜式。不太多,一桌茶叶宴,卫螭只捣鼓出二十一道菜式。加上饺子二十二道,最多就还有一个茶水泡饭,好在分量足,不怕不够吃。
        李二陛下笑道:“这里不是朝堂,诸公无须拘礼,来来,都坐下,一起尝尝这卫府的茗菜宴。”
        当下,李二陛下做了首位,各自坐下,欢欢喜喜的尝了卫府的茗菜宴。待一桌菜吃完,看表情,人人都吃得很满意。卫螭又大吹特吹了一番茗菜地保健作用和好处,且做法也不难,听得众人一阵点头,表示以后要经常吃。
        李二陛下带人来参观过后,第二天将作监、工部地工匠就来了,与卫府地师傅们一起,学习活字印刷术,甚至还有几个手艺不错的工匠在学会后,提出了不少改进方案,让活字印刷术的发展和应用更加趋于完善、便捷。
        为此,李二陛下好好奖励了卫螭一番,金子那是成斤算的,一次给了五斤,食邑又给加了五十户,田产也相应有了增加。可怜滴卫螭,刚刚解决了人手不够的问题,马上又有问题来了,还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了。不过,这些小烦恼,比起收获来,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卫螭赶紧谢恩。
        孔颖达道:“亏得子悦的奇思妙想,今后,我大唐地读书人都应该感谢你才是。”
        卫螭连忙道:“孔大人过誉了。这功劳,说全部属于我,那是谬赞,其实,功劳大部分应该属于那些匠人师傅们。我不过是听说过这种印刷方法,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儿,要具体的实现,还是靠匠人师傅们兢兢业业的去努力,如果不是他们认真严谨,愿意花心思去思考,去研究,这个方法能不能实现,还是未知数。毕竟,我也只是懂得医术,并不懂得印刷技术,说来,子悦只是门外汉,没有内行人实际操作,活字印刷是做不出来的,不敢居功,起码也不敢居全功。”
        这话说的众人一愣。看来这些达官贵人们,还是不习惯没认识到匠人的重要性啊。这是一个时代的观念,没办法。卫螭在心中微微叹息,旋即一笑,正因为这样,他才要努力不是么?
        李二陛下大有深意的看了卫螭一眼,笑道:“这话说地也算中肯。就像你说地一般,汝不过医生尔,以你的年纪,能精通医术,懂得种地,已是不凡,如果再连印刷术这种与你本行截然不同的东西也能懂得,那朕真要好好想一番了。”
        卫螭嘿嘿干笑。现在心里挺佩服那些穿越前辈,天文地理精通,物理化学精通,又能造纸,又能造船,还能造火炮,几乎什么都懂,只不知,他们是如何说通地,没被人关进小黑屋剖开脑袋研究么?凡事反常即为妖啊。
        卫螭想了想,道:“陛下,臣在海外的国家,见过一种制度,臣以为,或许有我们大唐可以借鉴的地方。”
        李二陛下问道:“哦,是何制度,说来听听。”
        卫螭道:“海外国家,有一个专门的机构,叫研究所,专门研究各种事物的。例如,有专门研究改进农具的,专门研究改进马车的,还有专门研究改进军械的等等。都是一群匠人聚集在一起,研究如何更能有效的提高和改进各自领域的东西。比如研究农事的人,就研究如何能让粮食产量更高,长势更好,耕田的时候,如何能更方便快捷的耕地,用何种方式耕地,对粮食的生长更有帮助等等。”
        卫螭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总之,说白了,就是一点儿——匠人很重要!
        殿内众臣听了,都一脸沉思的表情,阎立德身为将作监的大匠,下任工部尚书的接班者,很是感激的看了卫螭一眼,然后眼巴巴瞅着李二陛下,等着他的反映。
        李二陛下沉思着,还未说话。
        长孙无忌道:“陛下,子悦,这个制度虽然好,但不见得适合我大唐。我大唐初定,国民还不够富庶,如今,第一要鼓励的是农桑,而不是匠人,如果人人都去做匠人了,何人来耕田,何人来种粮,那天下人岂不是都得饿死?”
        长孙无忌的说法,听得众人一阵点头,李二陛下只是嗯了一声,目光投向卫螭。卫螭呵呵笑道:“长孙大人说的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农桑,不过,长孙大人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说要增加匠人,而是用现有的匠人去发展。我大唐从来不缺少手艺高明的匠人,能像我们大唐匠人这般手艺出众的,少之又少。这是一种优势,一种资源,既然是资源那就要考虑如何更好的利用和发挥。在各种工作的闲暇之余,与农夫聚在一起,商讨一下各种农具的优缺点,以期更好的改进工具,让生产更方便;与读书人商讨一下各种纸张的优缺点,说说读书人对纸张有何要求,希望能有什么便利之处。这样说说,说不定能改进纸张的工艺,做出更好的,更适宜书写,更适宜保存的纸张也说不定。”
        顿了顿,卫螭继续道:“无论什么工艺的发展,都应该是以人为本的,是因为人们有需要了,才能发展出来。因为竹简的不方便,人们发明了纸张,因为耕田的需要,人们发明了犁。都是一个道理,并没有鼓励做匠人的说法,只是如何能更好的利用和发挥匠人们的作用和优势而已。”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四章 歪打正着
        此法倒也可行,如能施行得当,必能起到子悦所说的时,对农桑等,也是一大助力。”
        房玄龄沉吟一阵,谨慎的说出自己的意见。李二陛下沉吟着没说话。卫螭觑眼看看,见众人都是一脸的沉思之态,想了想,道:“陛下,将作监的匠人们可说是我大唐手艺最好的工匠之一,为大局想,臣建议,可以先在将作监试行,暂时不用推广全国,以免有什么影响。”
        长孙无忌道:“陛下,子悦的提议,臣赞同。”
        许多人都对卫螭的建议表示了赞同,当下,这个决定就这么定了下来,卫螭心满意足的退位,实施的细节问题,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了,那是三省大臣的事情,他还是继续操心他的医学院。
        说完这些问题,卫螭就告退出来,出了立政殿,卫螭心中嘀咕。话说,这个时间,北京时间早晨8左右,李二陛下上了一个时辰的早朝,然后就移驾立政殿来议事、办公,大清早就被叫进宫来,还真有些困,心中估算一番,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时间这种东西,挤挤总会有的。
        “嘿呀……”
        走了几步,路过小院子,几个孩子正在那儿伸胳膊踢腿,一起排排站做早操——打五禽戏。小兕子也在其中,努力的跟着领头的女官的动作,卖力的活动小胳膊腿儿,小脸儿红扑扑的,粉嫩嫩地。
        过完年就没见过这个小可爱了。一直埋头于医学院的诸般杂事,难得今天遇上,卫螭决定为了可爱地小萝莉放弃回笼觉,很干脆的蹲到一旁,看着小萝莉打五禽戏,满脸傻笑。他还在为要安排什么早操给医学院的学生,现在有想法了,五禽戏很适合。
        “那边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傻笑着看着诸正太、萝莉打完一趟五禽戏。还没什么反映。就见城阳公主单手插腰,脸蛋儿布满运动后的红晕,一手指着卫螭所在的方向娇叱道。
        卫螭扭头看看四周,确认所谓鬼鬼樂樂的家伙就是自个儿,脸一黑,三根黑线明晃晃的垂在额头,只能垂头丧气地过去。话说,他刚刚蹲在那里傻笑地样子,确实挺那啥地,惭愧。
        “见过诸位殿下。”
        卫螭很自觉自愿的过去,刚一过去,兕子小萝莉就跑过来,扑他身上,开心的叫人:“卫大人!”
        卫螭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话说。这小箩莉长高了不少。这两年,卫螭想着方儿的给她弄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就为了让她心情愉快。就为了让她地身体健康,将近三年的调理,总算有点儿效果了,看这小箩莉红扑扑的嫩脸蛋儿,看她长的个儿,卫螭心中那叫一个欣慰啊,很有点儿做人父亲的情怀和感慨。
        “小公主,最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如果心口闷闷的或是痛,要记得告诉我喔!”
        “嗯,兕子一定告诉卫大人。”
        随着小萝莉年纪日长,卫螭对她的身体也更加关心,绝对不能让她再小小年纪夭折,爱怜地拍拍小萝莉,卫螭满脸地慈爱。
        城阳公主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卫螭,拍拍小兕子道:“兕子,姐姐有事要找卫大人,先过去一会儿好不好?”
        兕子看看卫螭,又看看城阳公主,乖乖的跑过去一旁,和李治呆一块儿玩去了。卫螭迎着城阳公主地目光,满头雾水,不明白她会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城阳公主看了卫螭一会儿,道:“高阳下嫁房遗爱,本宫听说,乃是因为卫大人的缘故而取消的,改由本宫下嫁,对否?”
        卫螭汗然,面上表情不变,道:“这些事情,是由陛下与皇后娘娘定夺,不是我一个小官儿可以动摇的。”
        城阳冷笑:“卫大人推脱的好干净。”
        卫螭笑笑,没说话。城阳公主见状,眉宇间不由闪过一丝懊恼,气呼呼瞪卫螭一眼,道:“本来本宫的婚配对象乃是高履行,按照辈分来说,算是我小舅舅的人。”
        卫螭默然,大唐皇室的亲戚关系,实在是让人头痛。卫螭道:“公主乃是嫡女,经由高阳公主一事,如果公主不愿意,陛下必不会为难公主。”
        城阳道:“你怎知本宫不愿?”
        卫螭踌躇了一下,道:“呃……似乎,房二公子纨绔之名挺盛的。”
        城阳公主哼了一声,略带苦涩的道:“总比嫁给自己的小舅舅好吧?”
        卫螭再次默然无言,皇帝的家事,说不清楚。城阳道:“其实,父皇本来想让普安公主下嫁房遗爱,这门婚事,是本宫请母后说来的。房相家教甚严,房遗爱虽有纨绔之名,也不过是性子直,有些霸道罢了,并未有何欺男霸女的劣迹。与这样的人过日子,应该会简单一些。”
        卫螭满头雾水更加浓厚,不明白位和城阳公主要说这些。不过,对于房遗爱的评价,倒是与城阳公主一致。历史记载的房遗爱“诞率无学,有武力”,并没有说他还有别的劣迹,他最大的劣迹就是娶了高阳公主,不仅和她一起谋反,在高阳和辩机和尚通奸的时候反应软弱。但很多影视作品或是野史小说中,却把他描写为一个寻花问柳,欺压良民,霸占民女的恶棍。
        话说,以房玄龄的能耐,有可能放任儿子那么胡作非为么?在古代这种重视官声、名声的年代,以房玄龄的一世英明,会让儿子那么混蛋么?逛窑子可能有,在家里养几个丫头也可能有,毕竟,在唐代,社会大环境是这样,但如果真像一些野史中说的那般,房遗爱还能做驸马么?高阳可是很受宠爱的公主,不是一般人。李二陛下会把宠爱地女儿嫁给那样的人么?
        城阳公主微微一笑,眼睛闪亮亮的,带着向往,道:“自从认识了卫夫人,本宫越发厌倦尔虞我诈的生活,听没趣味的,嫁个简单的人,或许能过几天安生日子。房遗爱……本宫有信心管住他!”
        看着城阳公主熠熠生辉的眼睛。卫螭开始诚心的为房遗爱地未来祈祷。谁让他要做大唐地驸马,宫里长大地孩子,可没几
        的,预祝房遗爱早日超升,峨眉豆腐。
        卫螭抹把冷汗,问道:“这些,与公主拦住我。有何关系么?”
        城阳公主狡黠一笑,道:“当然有关系!本宫之所以下嫁房遗爱,首先是因为高阳拒绝下嫁,而卫大人与此事,或多或少都有联系,对本宫有歉疚吧?今后,为了还这个歉疚,是不是应该对本宫和本宫的驸马多多照顾呢?”
        “……公主打的好盘算!”卫螭叹气。城阳公主得意的一笑。年轻的脸孔。朝气蓬勃,眉飞色舞。卫螭叹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祭酒,没啥实权。找我照顾也没用啊。”
        城阳公主笑道:“有用没用不是卫大人说了算,本宫有一双眼睛,自己会看。卫大人只要记住您答应本宫了,要记住哦!”
        说完,轻轻一福,笑着闪人,留下卫螭一个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早就知道城阳公主是只小狐狸,想不到还是看低了人家,岂止是小狐狸,简直是狐狸精级别了,房遗爱童鞋前途无亮。不过,还有一个好处,以城阳小狐狸地性情和聪慧,可以预期房府将来的日子应该会好些了,房遗爱童鞋脑袋上的帽子不会变成绿色了,歪打正着,也算皆大欢喜吧。房玄龄,辛劳大半生,后人能有善终,这样挺好。
        在挫折与成功,学习与进步中,医学院终于迎来开学的日子,这时,已经是三月底,冬小麦刚收割完毕,家就在长安附近的学生还可以帮家里做一下农活。
        开学典礼等仪式,很简单,就是祭拜一下神农氏的牌位,祭拜历代名医,然后就是卫螭这个校长给训话,卫螭对长篇大论的致辞深恶痛绝,上去就说了一句话:“大家进到医学院来,我只能说,学院全体教授的目标是教育出一批能救死扶伤地医生!我们地目标是成为负责任的好医生,我们的宗旨是救死扶伤!”
        训话完毕,该分班地分班,课表分下来,居然是卫府小俩口和孙思邈教授的课程最多。医学院的课程安排,药学基本全以中药为主,医理则是中西医结合,取长补短。卫螭和谢编教材的时候,就有意识的把后世先进的一些东西给一步步的编进教材里。还好,合并到医学院的国子监医学部有现成的,行之有效的教材,三人的工作就是在此基础上,补充一些需要补充的东西,纠正一些错误,工作量不算太恐怖。
        新教材出来后,一些与西医关联密切的课程,由卫螭和谢两个人教授,一些中西医结合的地方,则是孙思邈主教授,谢辅助,因为学生只有区区五十五人,教授们都很轻松,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跟着学生一起,学习卫谢两人的西医知识,谢上第一堂课的时候,教室里,除了学生,居然还有不少老师,包括孙大大也在其中,向学精神,让人敬佩。而卫螭,教学之余,还要管理、教导护科系,谁让懂护士知识的就他和谢俩人呢,整到最后,谢也把主要精力投入到护科系里。
        “卫大人,陛下宣您进宫。”
        刚做了几天老师,努力适应老师生活的卫螭,又被李二陛下召唤进宫。到了一看,在座的全是军方大佬,人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卫螭,看得厮一阵恶寒——难道这些老将全都发掘出一座断背山了?!
        卫螭行礼坐下后,李二陛下道:“子悦,如今医学院已经开始授业,汝之前说过的卫生兵,可以开始培训了吧?”
        卫螭想了想,道:“回禀陛下,卫生兵的事情并不难,至多两年,就能培训出一批技术精干的卫生救急人员来,不过,今年的情况,陛下也知道,学生不多,如果需要卫生兵,最好还是从以前的随军医生中抽调人员来学习,我们医学院代为培训。”
        李绩老爷子接道:“子悦此言有理,请陛下恩准。”
        能减少人员伤亡,李二陛下当然同意了。然后众人又就一些细节的地方商议了一下,普通军队的卫生兵总算定下来,今天来真正要商议的是特种兵的问题。
        程知节、李绩几人,听了卫螭的忽悠,抽调了一个千人的小队,参考卫螭说的后世训练特种部队的要求和方针,捣鼓了一小队出来。精通弓马骑射,各种兵器使用娴熟,擅长侦察等,秋猎的时候,很是大大的干了一票,在各位老帅中,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一千人的小队,人人都要知道一些医药知识,随身携带一些药材,这样,在打仗的时候,受了伤啥的,自救比较方便。卫螭考虑一下,建议抽调二十人到医学院来重点学习一下一些急救知识,简单的跌打损伤啥的,毕竟这是交通不便的古代,可没有飞机来保证后勤,如果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受了伤,可没法儿立即送到医院就医,还是只能靠自己,建立一个医疗小队是势在必行的。
        这个医疗小队,就住在军营里,由卫螭和孙思邈每天跑过去亲自教授,这样一来,俩人更加的忙碌了,连孙思邈一个道士,也是天天骑马来骑马去的,俩人都很辛苦。还好,因为有针对性,这些人又都是有点儿基础的,教授起来,理解能力还行。
        于是,卫螭和孙思邈一起,俩人学院、军营两头跑,累得卫螭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苦中作乐的自言他和孙思邈就是大唐当代劳模,是所有劳动者的楷模。这话逗得谢一阵好笑,又一阵心疼,为了体恤俩人,考虑到现在医学院教授的都是些基础知识,谢干脆把卫螭的课给揽了过去,孙思邈的课则由其他教授分担,总算让俩人歇了口气。没了医学院的课程挂着,卫螭和孙思邈干脆常驻军营,争取早日把大家教出来。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五章 会昌寺僧
        碌中,时间似乎也过的特别快,卫螭和孙思邈专门泡几个月,总算把那些年轻的特种兵教出来了,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孩儿他妈,我回来了!麟儿还发烧么?”
        最近几个月,忙的时候都住军营,隔几天想孩子了才回来一趟。两个小宝贝已经能扶着走几步了,麒麒能吃能睡的,长了四颗小牙儿,麟麟才出了三颗,第四颗正在努力的长,前面还好,很顺利,到第四颗的时候,这小子居然开始发烧了,让初次为人父母的卫螭、谢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还好,只是发低烧,在初期的慌乱过后,医生的本能终于觉醒,适时的稳定下来,好好的照顾麟麟。这小子,平时就喜欢要人抱,这开始发烧了,就更黏人了。
        “没事了,已经好多了,你忙完了?”
        “嗯,完了!终于搞定了。”
        谢抱着麟麟,在房里来回走着,哄他睡觉,笑问卫螭。卫螭放低说话声音,凑过去轻轻摸了下麟麟的额头,确实好多了,才放下心来,转身去看麒麒,小丫头倒是很乖,自个儿睡摇篮里,含手指呢,见卫螭凑过去,还很好脾气的恩赐一个大大的笑容,附带N多口水。
        “乖宝贝儿,来,老爸抱抱。”
        抱起来亲亲,蹭了满脸的口水,逗得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几天来的疲惫,才算缓解了几分。看看怀里的女儿。又看看谢怀中地儿子,卫螭叹道:“这俩孩子,如果性子换一下就好了,男孩儿家家的,那么黏人,要不得哦!”
        谢微笑道:“现在还小,没关系的,等再大些。我们有意识的引导一下就好。我大哥家的孩子。就是这么教过来的。大人耐心就好。”
        卫螭抱着女儿,突发奇想,道:“最近太忙,难得空闲几天,夏季可是野餐的好季节,不如组织一下,出门去逛逛?”
        谢笑道:“最近确实忙碌。没空休息,出去走走也好。你设计的儿童乐园,全部完工了,周木匠一直遇不上你,请了成叔来禀报我。”
        卫螭一喜,道:“全部完工了?太好了,可以找小兕子她们来玩了,正好我有空!高阳和妞妞可是巴望好久了。”
        两间树屋是最先建设地。一套工程坐下来。居然是耗时最短地,其余地滑梯什么的,因为是首次做。而卫螭也只能提供个大概的形状,具体的尺寸、比例什么的,还得周木匠领着徒弟自己琢磨,算是摸石头过河,再加上配套的其他工程,耗时也长一些。
        想到就做,卫螭一贯很有行动力,第二天高阳和妞妞来的时候,就让高阳给带信儿,让她下次来地时候带着弟弟妹妹来。这个口信儿带的,还让高阳和妞妞吃了一顿小醋,说卫螭偏心,只疼兕子不疼她们。卫螭只得开了全部忽悠功力,许了无数好处,答应等出去野餐的时候带上俩人,才哄得两个鬼精鬼精的小丫头回嗔作喜。
        结果,高阳回宫里一说,好好的野餐会,变成了夏日游,不止正太、箩莉们参与进来,连公主、驸马也参加了不少,新婚的豫章公主夫妻,因为确定不会邀请房氏兄弟,城阳小狐狸也跑来凑热闹。秦猛他们不知从哪里听得消息,也跑来凑热闹。
        因为人多了,卫螭干脆把几个老爷子都请上,准备一块儿出去逛逛。秦老爷子的身体,自从贞观十一年以后,卫螭一个月给他检查一回,加上长时间的调养,还很壮实,比同他一般年纪地常人还要健朗些。
        本来好好地野餐,也不知是谁提议的,说是不要去远了,就去城西北的会昌寺逛逛,听说那里有几位高僧,女士们想去祈福。卫府地双胞胎快要满周岁了,干娘大人想去给孩子祈福,求一对开光的长命锁,说是心诚则灵,准备沐浴斋戒。卫螭听了,二话不说改变计划,把地点改成了会昌寺。等干娘斋戒期间,卫螭又在家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餐会,专门招待宫里的正太、萝莉们。
        儿童乐园的受欢迎程度,显然出乎卫螭和谢意料之外,看孩子们的积极性就知道了,卫螭让人戴顶帽子,站滑梯旁边,照料玩滑梯的孩子,招弟、鲤儿她们在照顾玩跷跷板的,总之,不能出意外。他帮着兕子照顾最小的新城公主,他们卫府未来的儿媳妇儿。
        兕子来的时候,带着新城,三岁多的新城,已能口齿清晰的说话叫人,虽然语言组织能力还是不行,但好歹能表达清楚意思了。兕子已经六岁多,长大不少,以前瘦瘦小小的小萝莉,在卫螭尽心尽力的进补调养下,身体终于好了许多,个子长高了,牵着妹妹小手,带着妹妹一块儿玩。
        “姐,姐,玩那个!”
        新城的小手,指向跷跷板。兕子带着她,一人坐一边,卫螭让人护在兕子身后,谢也来帮忙,护着新城,淡笑着。俩小姐妹玩得那个开心啊,清脆的笑声,时不时的响起。
        小孩子在一块儿玩,都是一个望一个,见别人玩得开心,就不管自己的是否好玩,先忙着眼热了。李贞年纪比李治还大了一两岁,十一二岁的年纪,正处于似懂非懂的年纪,浑然没有了以前的乖巧听话,也不知哪里学来的霸道脾气。
        看看滑梯,又看看玩得很开心的兕子小姐妹俩,跑了过来,颐指气使:“让我玩!”
        说着,还伸手去推新城。谢皱眉,连忙扶住新城,和声道:“越王,新城公主年幼,你居长,需得让她几分。”
        李贞道:“她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懂什么啊。应该让给我玩才是。”
        谢还欲说,卫螭递了个眼色过去,示意她不要插手。李治跑过来,脸通红,道:“身为兄长,礼爱妹妹才对,和妹妹争玩具,太不应该!”
        “让兄长玩一下又怎样?我玩过之后就让还她!”
        李贞还不服。大声道。李治气得小脸儿红一阵。白一阵地。却说不出反驳之言。卫螭看的暗自摇头之余,感叹李治小正太总算有点儿进步,妹妹被欺负的时候,知道站出来保护了。
        “九哥,兕子和小妹去玩别的,跷跷板让给越王玩。
        卫螭正待出面,兕子已经好脾气的笑着。主动劝阻李治,避开李贞,任由李贞得意洋洋的跑过去,自己牵着新城下来,另外一只手牵着李治,劝阻他与李贞冲突的目的,十分明显。
        新城被带下玩得正高兴地跷跷板,满脸地不乐意。小嘴一瘪。开始哇哇哭起来。兕子耐心地哄着她,哄了一会儿,没有成效。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卫螭。
        卫螭过去,抱起新城,哄道:“乖,不哭不哭,我们去玩别的,看到没有?小树屋,上面有好玩的哦,带你去!来,兕子也一起来。”
        卫螭一把把小兕子扛上肩膀,一手抱着新城,把她们俩抱上去。这间特地为小兕子准备的树屋很矮,距离地面也就比一人高点儿,卫螭在树下安了个石凳,他站上去,兕子坐他肩膀上就能爬上去。李治先上去,然后又把兕子、新城拉上去,兄妹仨在上面自己玩,卫螭准备了不少玩具。
        李贞看着眼热,又想上去,被卫螭给哄了开去。这个小鬼,到底谁教的,德行越发可憎了,丫小的时候虽然霸道些,但也不至于可增到如斯地步,还真是男大十八变,以后,还是不要叫他来卫府玩了吧,免得小兕子受欺负。
        不过,说起小兕子,还真是越来越像她地母亲长孙皇后的性情了,温婉内敛,总是笑咪咪的,一派温和好脾气的样子,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些天真可爱来,皇宫,还真是摧残人的地方。
        把李贞小鬼哄开,卫螭爬上树屋去,新城小公主开心的投身到玩具堆里去,和兕子俩人一块儿搭积木,李治手里拿着一本书,是游记类的,是卫螭顺手拿上来的。
        “看看这是什么?”
        卫螭变戏法儿似地,拿出一小包糖果,这是他找匠人做地果汁糖。
        “糖糖!”新城小公主眼睛一亮,爬了过来,直接张开小嘴。卫螭呵呵笑着给她嘴里扔了一颗,让她含着。小兕子看到也爬了过来,学着新城的样子张开嘴:“兕子也要吃!”
        卫螭也给她喂了一颗,自己嘴里扔一颗,朝小正太李治坏笑:“晋王要不要吃?我给喂!”
        李治小脸儿一红,道:“我自己吃,不要卫大人喂。”
        卫螭嘿嘿坏笑:“不让喂就不给吃!我告诉你这可是新品种糖果,只有我们卫府才有的,别处可吃不到。来,兕子乖乖,告诉你哥哥,糖果好不好吃?”
        小兕子冰雪聪明,看出了自己哥哥地不自在,咕唧一笑,道:“好吃!哥哥也一起吃,好吗?”
        “兕子!”
        李治一脸哭笑不得之态,似乎很无奈的样子,脸孔红了红,一脸别扭的样子张开嘴,让卫螭扔了颗糖进去,乐得卫螭一阵嘎嘎坏笑。李治吃下糖,撇嘴:“欺负小孩子,可耻!”
        卫螭轻飘飘的哼了声,笑道:“能欺负到是咱有能耐,你被欺负是你没能耐,没办法,接受现实吧晋王殿下。”
        李治恨得牙痒痒的,瞪了卫螭一会儿,看着他得瑟的脸,不知为何,竟然发起怔来,似乎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样子了,瞅了卫螭两眼,突然发难,伸手把他手上的糖全给抢了过来,笑得满脸灿烂的道:“兕子,小妹,过来,我们三个吃,不给某个坏人吃!”
        说着,还朝卫螭一阵挤眉弄眼做怪样子,卫螭嘿嘿笑着,一抹脸孔,决定不要脸皮了,扑了过去,和小正太抢糖果抢得一个不亦乐呼,当然,他没用全力。
        兕子在一旁看的咯咯直笑,看着李治被卫螭追着敲脑袋,又看着李治八爪鱼似的缠卫螭身上,哈卫螭痒痒肉,新城小公主看得跟着笑个不停,爬过去凑热闹,口里叫着“糖糖”。卫螭怕伤到新城小公主,不敢还手,任由李治把糖抢了去,小兄妹仨爬在一边分赃。
        分赃完毕,含了一嘴的糖,李治学着卫螭,死仰八叉的躺在卫螭身旁,满脸傻笑,道:“谢谢卫大人,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卫螭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满脸嫌弃道:“你小子越来越有老学究的风范了,你是不知道多不招我待见。”
        李治嘿嘿憨笑,小身子向卫螭挪动了几分,靠着他,又吃了一颗糖,道:“这糖可真好吃,是吧?兕子。”
        兕子跟着他们,躺倒卫螭另一边,“嗯”了一声,新城见三人这样,也哇啦叫着:“新城也要睡觉觉!”
        卫螭笑着把她拎了过来,抱怀里,让她靠着自个儿睡觉。开开心心的玩了一天,卫螭让李治记得隔天一起带着兕子去会昌寺玩。李治答应了。
        到得约定好的日期,卫螭全家外加招弟一起,会合秦府、程府、李府、尉迟府四家,一起浩浩荡荡的向会昌寺去,待得众人到达,一干公主王爷们已经到了,还占了个不错的小园子,四散坐着,麻将、扑克、跳棋、大富翁等游戏摆开,一派悠闲景象。
        卫螭进去的时候,小园子门口站了个英俊秀美的年轻和尚,一身僧袍,竟给他穿出了儒雅谦和的气度来,可谓风度翩翩,就那么微笑着站在门口,不像个和尚,倒是更像风采翩然的书生,看着他就让人想起一个词——君子如玉。
        俊秀和尚合十迎接他:“卫大人,小僧奉师父命,在此等候诸位,请诸位随小僧来。”
        万恶的大唐,连个和尚都这么帅,还不给不给人活路了!卫螭心中十分感叹,一贯和气笑道:“多谢小师傅,请带路。不知小师父法号为何,怎么称呼?”
        俊秀和尚谦和的道:“劳大人过问,小僧应先自我介绍才是,请恕小僧失礼,小僧法号辩机……”
        辩机……辩机……
        他后来说什么,卫螭没听到,脑袋里回响的就是这两个字!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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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0:21:29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六章 有远见的谢玖

        水!绝对是祸水级别的帅哥!偷偷派人来灭口了这厮呢?!或者,帮丫做个古代结宫刑手术也行,

        卫螭心中嘀咕,扭头看看谢。谢听到辩机的名字,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面不改色,近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辩机几眼,便神色如常,似乎辩机这个人已经无法再给她造成冲击似的,看的卫螭又是一阵嘀咕。

        随着辩机进去,短短几步路程,卫螭笑呵呵的,变着方儿的逗人家说话,那辩机到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一直温温和和的,面带笑容,答话言词文雅,恰到好处。卫螭心中一阵感慨,这样的人是最容易吸引女子的,因为他身上的光芒,谁也遮盖不了,即使你不特意的注意他,但也无法忽视他发出的光芒,一直那么淡淡的、坚定的光芒。

        果然,程家老夫人就微笑着道:“这位小师傅,年纪虽轻,却学识过人,是自小就在会昌寺出家吗?来了几次,都未见过小师傅。”

        辩机道:“多谢夫人夸奖,小僧十五岁时在大总持寺出家,拜道岳法师为师,追随他老人家修行,师父接任普光寺寺主,小僧才来会昌寺挂单修行。”

        “原来小师傅是道岳大师的高徒。”

        貌似这个道岳大师很出名的样子,在场的人们都很是惊讶了一下,看辩机的目光立马不同了。程家老夫人出身名门,于佛学一道并不陌生。随口问了两句,辩机都能信手拈来,说得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侃侃而谈的翩翩风度,别说,还真有几分高僧地风采,再加上他讨喜的俊美外表,卫螭再次慨叹祸水。

        刚想问谢心中的想法。却因为已经进入院内。一群女眷见到谢到来。热情的招呼她过去而失去询问的机会。谢在女眷圈中人缘不错,特别是今天来的都是特别熟悉的,和卫螭说了一声,她就过去了。

        一行人各自坐下,难得有个这么英俊年轻,进退得体,又学识高深的年轻和尚。一干老夫人很是拉着他说了些话,卫螭看了几眼,又向高阳瞟了几眼,高阳那里倒没啥特别地反映,小丫头正埋头与李恪、城阳公主几个玩斗地主呢,看她面前摆了不少东西,看来小丫头今天赌场得意,收获不小。根据情场失意。赌场必得意地定律。是否可以稍稍放心了呢?!

        说笑是说笑,卫螭扭头看谢,谢在女眷堆里。面上挂着恬淡地笑容,客客气气的与人叙话,没有半分异样的神情,气定神闲得让人惊讶。话说,她就不担心她辛辛苦苦调教了两年的徒弟跟人跑么?

        高阳公主打了几把扑克,见谢来到,二话不说,扔下兄姐,跑去谢身旁,一派孺慕之态。为此看了半天看不明白这师徒俩葫芦里到底是什么打算,干脆也学着谢的样子,扔去一边不管,投入到吃喝玩乐中去。

        “师父。”

        谢面含淡淡的微笑,静坐于女眷群中,虽然寡言少语的,但不会给人受冷落地感觉,反而以为她在认真倾听,偶尔给出一点儿回应,让人备受鼓舞。正说着,高阳公主过来,规规矩矩的向谢行礼。

        谢看到高阳过来,清淡的眼神才真正用上柔和的色彩,伸手拉她到身边,和声问:“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高阳道:“和哥哥们玩耍没意思,我喜欢和师父一起。”

        谢笑笑,眼神温润的抚慰她几眼,拍拍她的小手,柔声道:“那就在师父身边坐下吧,如果觉得无趣了,自己去找伴儿玩就是。”

        “嗯!”

        高阳乖乖偎着谢坐下。因为她的加入,女眷们说话谈天的时候,也要顾及着她,让她没有冷落之感。每次问到或是说到高阳什么,高阳都很得体地回应,谢也不插话,只让她自己应对。

        说话地间歇,向卫螭那边投了一眼,发现卫螭似乎已经不胜酒力逃开了,很是干脆的领着一群小萝卜头玩耍,妞妞、兕子、李治等一干孩子围了他一圈,随着他一起,或开怀大笑,或满脸紧张,看来又在开故事会。谢不由一笑,她喜欢这时候的卫螭,平日开朗随和地笑容,多了几分孩子气,笑得张扬肆意,笑得灿烂如旭阳,让人暖暖的,很安心。

        从卫螭处收回目光,投向身旁的高阳。这个孩子,外表看似刁蛮任性,大咧咧的,其实敏感脆弱的很,只是,或许是因为年纪还是别的,不懂的隐藏自己,或者说,缺乏隐藏自己的技巧。在皇宫大院这样的地方,不懂隐藏自己,即使有当今陛下的宠爱,也是会受到伤害的。

        谢是从心底怜惜高阳这个孩子的,她不像卫螭那么具有亲和力,也不懂怎么引导教育孩子,但是她会看人,看得还挺准。基本上两三个照面,哪个人是什么性子,她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高阳的性子以及对她的依赖、孺慕,谢心中都明白,也愿意给予疼爱,只是,怎么教育却有些无从下手,毕竟当时她还没有做母亲,没有任何教育小孩子的经验。对高阳,只能凭借对她性子的揣测,一点点儿的学着去与她相处,并有意的施加一些引导。所以,辩机的出现,除了初见的惊讶外,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少冲击。她对高阳有信心,也对她将近两年的教育心血有信心。

        高阳满足的呆在谢身旁,维持着一个既符合身份,又不至于太高高在上,让人无法亲近的形象。这就是谢的教育成果。

        高阳听了一阵,被妞妞喊了过去,说是要拉着卫螭一起玩多人跳棋,要找水平高的才有意思。高阳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谢,在她目光鼓励下。才起身去了。

        目送高阳离开,秦家大媳妇儿才感叹道:“四妹妹真是调教有方,以前那么跋扈儿个主儿都被你调教得如此乖巧。”

        今后教育孩儿的时候,要多向四妹妹请教。”

        秦家大媳妇儿的话,显然引起了在场女士的赞同,于是,话题从美容养颜等转移到了皇家公主王爷们的某些只能私底下说说的八卦事。连谢都听得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幸好。最后说着说着,又变成了育儿经、妈妈经,然后再演变成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谢端着杯茶,静静听着,不参与进去,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偶尔回应一下,证明自己没走神而已。

        这个野餐会,计划了一天一夜地行程,白天玩闹结束,食用会昌寺准备地素斋,吃了素斋,秦府两位老夫人过来坐了一会儿,抱着麒麟双胞胎玩耍了一会儿。询问了下俩孩子周岁地时要办的酒席以及一些需要提点的地方。这些关心完了。俩老才回去各自的住处。

        卫螭玩乐了一天,简单的洗浴之后,直接躺倒。瘫在榻上,道:“夫人,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是不是该和我说说了?你说,那个辩机,需要找人灭口么?为啥你看到他都没有激动一下呢?”

        谢白他一眼,道:“我对敏儿有信心。那孩子,你聪明着呢,我点拨了她两年,可不再是能被外表吸引的傻丫头咯,既然无法引起事由,为什么要重视?”

        汗,这还用问吗?!

        卫螭抹把冷汗之余,又被谢地话,引起了好奇心,追问道:“怎么说?难道夫人你天天给高阳公主洗脑么?”

        谢一脸的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道:“我只是教她一些看人的方法和为人处世的技巧,身处她的环境,我只是教导了她一些实用的,她能用上的技巧。同样的目地下,采取更好地、更便利的方法,对她自己更有利的方法,仅此而已。”

        卫螭傻眼,这就是他与谢地不同了,俩人的方法,截然相反。卫螭更多的是教导孩子们如何享受生活,如何经营自己的生活品质,而谢则偏向实际,教导的更多的是一些实用的技巧。难怪高阳那小丫头,越来越沉稳,也越来越懂得说话、做事的技巧来,除了在卫府的时候,耍小孩子脾气,借此有意无意的向谢撒娇,在其他地方,形象可是越来越好了。

        卫螭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个儿的心情和想法,总之,突然觉得谢挺伟大的,也挺厉害的,居然教高阳公主这些东西,真是让人无言。

        卫螭颓然倒下,道:“这辩机和尚倒是个美男子,气质、学识都不错。”

        谢淡然道:“辩机是出家人,一个出家人,于人际关系往来,言语对答那么熟悉,我认为不是什么好事情。这样的人,即使满腹经纶,也不是良配,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出家人,婚姻是人生大事,所托非人的痛苦,我不想让徒弟碰上。”

        “真是好师傅啊,可怜俺都没得师傅。”卫螭脑袋拱谢怀中,逗得她笑了出来,伸手把卫螭的脑袋抱了搁膝上,温柔的眼睛,深深的看入他的眼中,叹道:“历史上,高阳与辩机的绯闻,我们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但是,现在的高阳是我的徒弟,我要为她的将来、为我们自己的将来打算。想要好男人,不是一张好看的面皮可以决定的,也不是一肚子的学问可以解决的,很多时候,性情、人品才是重中之重。男人不能看外表,要看内在的,真正有魅力的男人,不是外表是帅哥那么简单。”

        听着谢的长篇大论,卫螭愣了愣,问了句:“不要告诉我,你把这些都教给高阳了!”

        谢倒是干脆的道:“我有对她说过这些。她一个女子,男女关系上没有自己的想法,随着性子来是不行的,容易吃亏、受伤害不说,以她的身份,容易招惹灭顶之灾,我自是希望她好的。”

        卫螭再次傻眼儿,良久才反映过来,道:“那这么说,即使辩机是帅哥,高阳也不见得会对他感冒了?也不用我找人冒险灭辩机的口了?”

        谢笑着点头,信心满满:“当然,那小丫头如今的眼光可是很高呢。”

        卫螭无言,对谢佩服得五体投地,有种重重挥出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无处着力感受。临了,又不得不佩服他们家谢童鞋还真是有远见,老早就想好了,老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措施和手段,且这手段还挺让人意外的。

        辩机的话题就此打住,第二天的时候,卫螭特意观察了一下,高阳公主对待辩机,倒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依旧如往常一般,不太愿意搭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对那群未婚或是已婚的,年纪不大的公主们,卫螭还是采取了隔离政策,暗示过会昌寺的主持,去服侍的,要么就是年老的,要么就是些十一二岁的小沙弥,像辩机这样儿的,在禁止范围之内。辩机只能在一群修佛的老太太中,充当导师,指点老太太们佛经的要义什么的。

        到得野餐会结束,打道回府的时候,几位修佛的老太太,显然还意犹未尽,纷纷表示,今后还要来向辩机请教,府里也会请辩机做法事什么的。

        看到这样的结果,卫螭挺乐意的,在古代,做和尚是多么有前途的事业啊,辩机童鞋,还是继续的好,浪费了可惜。况且,那丫也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算是真正的年轻俊才。不过,得把丫弄远点儿,不能放在会昌寺这个热闹地方。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七章 飞流直下三千尺

        餐会回来,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仅剩的一天,卫螭宅男,睡个懒觉,好好歇一天,调整一下,为接下来的教师工作养精蓄锐。睡到太阳高起,爬起床却找不到往日伸手一摸就能拿到的衣服,爬起身去衣柜翻了一身出来,穿袜子的时候,卫螭看着露在外面的大脚拇指愣住了。这袜子耗损率也太大了!

        这个袜子是谢叫人用羊毛纺成的毛线编织的,穿着感觉还行,就是坏的太快,在外面走动的多,基本上一个月就要一双。都是因为缝合的问题,让脚趾露出来了。重新翻了一双出来穿上,拎着破了的袜子,跑出去找招弟,想让她给缝补一下,反正穿脚上又看不到,发扬节俭精神补一下还是能继续穿的。

        “起来了?”

        听到脚步声,谢抬起头笑问着,看着卫螭揉着眼睛,拎着袜子出来的样子傻乎乎的。卫螭打着哈欠,道:“嗯,招弟,帮我缝一下袜子。”

        招弟正埋头做针线活,听了卫螭吩咐应了声,接过袜子就要开工。谢道:“还有好几双袜子呢,不忙,先把麒儿麟儿的小肚兜缝好,你先穿别的啊?”

        最后那句是对卫螭说的。卫螭看了看摆了一桌子的布料,全都是裁剪好的样式,都是些孩子的衣服、肚兜什么的,还有几双剪裁好了,要纳的小孩儿鞋子。麒麟双胞胎快满周岁了,最近。全家上下,不管老少,都喜欢扶着他们学走步。既然是为了两个小祖宗,那就没话说了。卫螭又拎着袜子回卧室,等着招弟有空的时候帮他补。

        刷了牙,洗漱完毕,开始一天地悠闲生活。卫螭最近很努力的学习医书,马上就要去真正开始做老师了。底子总要打扎实些。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总要努力一下才是。

        拿了要教的教材,做摇椅上慢慢看,和谢她们一个房间,可见,卫螭这厮也就是意思意思,没多少诚心想看书。一边心不在焉的看书,一边听着谢和招弟、刘嫂几个商量要给孩子做什么样式的衣服鞋袜。

        孩子过周岁。大人也要收拾的光鲜些,不能只孩子穿新衣服,大人也要穿。谢和招弟她们商量半天,谢还有几身做好了没穿的新衣裙可以拿出来穿,目前需要裁剪新衣服的就卫螭和两个孩子。这种时候,当然是孩子靠前,什么事情,都得孩子们地做完了。才能轮到卫螭这做爹地。话说。以前说起裁剪新衣服或是别地,都是卫螭靠前来着。

        书没看进去多少,肚子倒饿起来。卫螭问:“夫人,我去拿东西吃,你要吃什么?”

        谢没空搭理他,随意的回了句:“我不吃,你自己吃就行。”说完,又继续和招弟、刘嫂她们商量去了。卫螭无趣的摸摸鼻子,丢下书,自个儿跑去端了一碟糕点、一壶茶来,自个儿享受。

        待卫螭课本看了一半,谢和招弟她们才算商议完毕,把所有事情都定了下来,招弟她们下去做去,谢这才有空坐到卫螭膝上,和他一起看书。卫螭一喜,道:“夫人,你看看这里,编的好吧?”

        谢看了看,笑道:“不错,创意很好……”

        “夫人,麟少爷醒了。”

        话还没说完,孩子醒了,孩子娘又被叫走了,留下孩子他爹一个人坐在摇椅上,怀里还带着孩子娘的气息,人却已经不在,目瞪口呆的傻眼。苦笑着摇摇头,干脆也扔下书,跑去哄孩子去。

        悠悠闲闲的过了一天,晚上休息地时候,谢照例把孩子喂饱哄睡了才上床休息。忙碌了一天,终于有空靠丈夫怀中休息一会儿了。卫螭怀里抱着谢,轻轻拍着,看着她一点点儿陷入梦中,心中感慨不已。做家庭主妇不容易,做拥有两个孩子的妈更不容易,做一个封建社会地主家庭的主妇更是不容易。这样说起来,他这做人家老公的也很不容易了。掰着手指头算算,自从麒麟双胞胎降生后,谢的生活重心,从以卫螭为中心变成了以麒麟双胞胎为中心,偶尔兼顾卫螭的方针政策。这种落差,还真是挺让渗人的,地位变化也太快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卫螭喃喃自语,琢磨着,这两句诗是他现在的最真实写照,庐山瀑布地落差啊。摇头默默叹气,某男抹把脸,闭上眼睛睡觉去,这会儿突然觉得,工作也是一件挺美好地事情。

        第二天大清早起来,比谢早了那么一点,他们家的双胞胎习惯天亮的时候醒过来吃一回奶,然后又接着睡。卫螭洗漱好,把早餐端来,谢正好起床洗漱好,俩人一块儿吃完,开始哄孩子。该换尿布地换尿布,该把屎把尿的把一下,卫螭都很积极的帮忙,主动找着去做。谢瞄他一眼,一边抱着

        奶,一边笑问:“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卫螭嘿嘿傻笑,挠挠头,道:“我一个大男人,粗心,以前没发现带孩子这么辛苦,每次看你有条不紊的,很麻利就做完了,以为很简单,自己做了才发现挺麻烦的。”

        谢笑笑,道:“这些事情并不累,只是繁琐,熟能生巧,习惯了就好。”

        卫螭又是嘿嘿傻笑,帮着一起把俩儿小宝贝伺候好。谢微笑着看着忙碌的卫螭,眼神温和柔软,如水一般,心中有股甜甜的幸福感。

        男人大多粗心,天生的感情取向就不如女人细腻、感性,思维方式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特别是怀孕生子带孩子的事情,再细心的男人都无法明白其中的感受,有时候,特别是女人怀孕的时候。生产地时候,哺育孩子、带孩子的时候,其中的繁琐和细碎,其中的劳累,男人根本无法体会到。有时候女人为此而发火生气,男的没法儿理解,反而会觉得女的是无理取闹,情绪变化莫名其妙。

        谢还记得她嫂子怀孕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年轻地小父母。嫂子怀孕脾气、情绪变化敏感。大哥无法理解。两人为此吵过架。最后,还是家里地医生出面协调,建议大哥去看了不少介绍怀孕期间地知识和孕妇情绪变化类的书籍,明白了,理解了,小俩口才和好如初,而大哥也沉稳不少。知道去理解大嫂了。

        想到这茬儿,谢微笑着又扫了卫螭一眼,还好,她家这个,性情比较憨厚,懂得体谅人,还怀着孩子的时候,和他发脾气也是笑呵呵的。也不恼。还知道忍让、哄人。

        想起怀孕时的种种,想起平时卫螭哄她的种种,谢心中柔情万千。恍然想起,最近似乎一门心思的都去照顾孩子去了,对他也不主动关心了。男人,有时候就和个孩子差不多,随时都需要人关怀,特别是来自老婆地关怀,稍微忽视一下,似乎……也是会吃醋呢。

        谢微微一笑,哄睡孩子放好,转身,突然伸手抱住卫螭,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怀中,似乎,又瘦了不少。果然太忽略他了,在军营里呆了那么久,很辛苦呢。

        卫螭被谢抱得一愣:“怎么了?想撒娇么?嘿嘿,来来,哥哥给你抱。”

        对于某人喜欢自称哥哥的死不正经样儿,谢连白眼都欠奉,直接伸手在他腰际软肉上捏了一把,捏完又有些舍不得的伸手揉了揉,闷声道:“没什么,好久没这么拥抱,突然想让你抱抱。”

        卫螭哈哈大笑道:“就是想撒娇嘛,简单,来,咱们玩个狗血的转圈圈!”

        “嗯?!”

        谢还没反映过来,只觉腰际一紧,身子一轻,双脚已离地,被卫螭抱着举起在原地转起圈来,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不由也跟着他笑了出来,手捶打着他的肩膀,笑着叫道:“快放我下来,头晕了。”

        直到俩人都转晕了,卫螭才停下,笑嘻嘻偷个香,满面春风的准备出门上班去。今天没谢地课,她不想去,给卫螭系好衣冠,垫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吻,道:“快去吧,早去早回,今天做你喜欢吃地菜。”

        某男憨憨的笑着点头,满脸傻笑着出门去了。谢目送他离开,心中也是一片温馨快乐。很简单的一个人,只是做一桌他喜欢地菜,就能让他开心一整天。不过,如果这个评价让卫螭知道了,他肯定会说,生活本来就很简单,整那么复杂做嘛,不怕用脑过度早衰么。

        谢笑着摇摇头,继续昨天未完的工作。刚坐下,管家来报:“夫人,又来了几户流民,我们还要收留,租地给他们吗?”

        谢略一沉吟,道:“问过是从哪里来吗?”

        成叔道:“问过了,和前几批是一起的,都一个地方的,只是原因都不相同,看样子,看样子都是真的。”

        谢想了想,道:“那成叔的意见呢?要留还是要赶走?”

        成叔道:“回夫人,老爷带着我去看过那些人,衣不蔽体,饿得面黄肌瘦,妇孺又不少,如果再不接济一下,可能会饿死一批人。”

        “老爷也去看过了?”

        “是的,夫人。”

        谢道:“既然老爷看过了,以他的慈悲心,见不得别人受苦,看看家里哪里还需要人手,把田地分给他们租种也好,能安置多少算多少,待会儿我去秦府一趟。”

        “是,夫人。”

        成叔退出去安排事情去了。谢坐着想了一阵儿,叫人备好车马,朝秦府去。

        ***************************

        话说卫螭去学校上班,刚一进办公室,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卫螭心中一阵感动,笑着抱拳为礼道

        位同僚,大家早上好啊,多谢诸位挂念,在下也很挂

        话才说完,太医博士曾江就笑着道:“哪里哪里,祭酒大人客气了。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属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祭酒大人。”

        “属下也有问题想请教。”

        “属下也是……”

        ……一连串的请教,听得卫螭头晕,扭头转向他家义兄孙思邈,孙大大笑眯眯地举了举手中的教材,淡淡道:“愚兄也有问题要与二弟讨论。”

        卫螭一阵无言,心中的感觉非常的纠结。话说,他还以为这么热情的招待他还真是想念他呢。原来只是想找他请教问题。白白他那么高兴了。表错情了。在心底悄悄的抹把眼泪,某男只得耐着性子,给大家解答问题,其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临了,唐俭也来凑热闹,道:“卫大人。老夫调一个下属来协助,可否?”

        卫螭被搅的焦头烂额,忙不迭的就答应:“请便,唐大人方便就行。”

        忙忙碌碌中,日子过地飞快。卫螭每天来上班之后,回家就是帮着谢一起,学着照顾孩子,要不就是拿块长布巾。拦在孩子胸前。拉着、扶着俩孩子学走路。这是目前最有挑战,也最有兴趣地活动,人人都争着来。

        “看到没?有糖糖哦。来,过来爸爸这里就可以吃了。”

        经过不懈地努力,两个孩子都能不用人扶站稳了,短距离的,不用扶也能走几步了。卫螭站在两米开外,手里拿着颗糖,勾引着麒麒。小丫头这会儿已经能明显看出来长得像谢了,眼睛又圆又大,黑漆漆的,笑起来一对酒窝则像卫螭,很可爱。

        正闹着,小黄公公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卫……卫大人,快,陛下叫您进宫,在……在那儿发脾气呢。”

        卫螭一愣,一把抱住冲入他怀里,想起拿他手里糖果的麒麒,把糖塞她嘴里,给她含着吃。卫螭道:“陛下发脾气为啥找我?我最近可没犯错误。”

        小黄公公急得跳脚,道:“这不是问题,陛下等着呢,请您快点儿吧,否则,怪罪下来,卫大人和奴婢都担当不起。”

        卫螭这才放映过来,把麒麒递给过来的谢,自个儿跑去换朝服。小丫头玩得正开心,又从老爸那里换来糖果,刚志得意满就被扔给妈妈,立马儿不乐意了,小嘴一张,呜哇一声哭起来,小手不停朝着爸爸的方向伸,要爸爸抱。

        看地卫螭那个心疼啊,赶紧搂过女儿,亲了她两大口,又让女儿给亲了一脸口水,擦也来不及擦就跟着小黄公公进宫去了。

        进了宫,不是去立政殿,而是去上朝的太极殿,卫螭进去,发现好多人都低着头,李二陛下从龙座上起来了,来回不停的踱步,表情那个难看啊,黑得像锅底儿似的,一看就是心情不美丽。待卫螭一进来,李二陛下立即停住脚步,很凶狠的瞪着他,怒道:“卫螭,你好大胆子!”

        怎么又是这一句!话说,他的胆子大不大,李二陛下心中还没有数么!卫螭心中嘀咕着,做满头雾水状:“陛下,臣胆子不大,小的很,不明白陛下说的是……”

        李二陛下怒问:“你庄子上是不是收留了不少益州、齐州来地流民?”

        “回陛下,是啊,冬天地时候收了几户益州来的,后来的都是他们自个儿摸上门来地,看着可怜,就收留了他们。呃……陛下,难道他们的身份有问题么?是逃犯还是别的么?”

        李二陛下狠狠怒瞪了卫螭一眼,道:“魏征,你告诉他,那些人是什么人!”

        “是,陛下。”

        魏征老头满脸严肃,道:“子悦,那些流民都是齐王封地的百姓,据御史查报,齐王佑田猎无度,豪奢浪费,弄得封地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些流民在当地生活不下去才上京来。”

        卫螭心中闪过一丝明悟,据实道:“陛下,诸位大人,我家里人手不够,刚好有流民过来,无家可归,老弱妇孺都有,看着怪可怜的,就把家里的田产租赁了一些给他们耕种。也没注意他们的身份,只是看他们身家清白,再不救济就会饿死,不忍心才收留的,我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的内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八章 人镜、人君

        州是蜀王李愔的封地,齐州是齐王李佑的封地。流地方来的。以齐州来的最多。所以魏征重点说了齐王佑。

        李二陛下重重哼了一声,卫螭满脸不明,扭头看看四周,问出一句:“陛下,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禁忌吗?或是,不该救济那些流民,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李二陛下又瞪了卫螭一眼,没说话。魏征道:“子悦做的好,并无错处,只是,为何还不为那些流民入籍?”

        卫螭惊讶:“还要入籍么?我不知道,流民的事情,都是交给我府里的管家搭理,这个还需要问管家才知道。”

        “不学无术!”

        又被鄙视了。卫螭瘪瘪嘴,闷头不说话,只是无辜的看了看李二陛下,没有胆量反驳。魏征对李二陛下的黑脸夷然不惧,依旧是满脸严肃,道:“陛下,齐王佑、蜀王愔犯错,导致封地民众出走逃荒,是两位王爷的错,卫子悦好心收留流民,理应嘉奖,不应责罚。陛下如此责难卫子悦,有违人君之德。”

        人镜魏征!偶像啊!

        卫螭眼睛闪着星星的光芒,崇拜的看着魏征,果真不愧是千古第一直臣,居然敢当着李二陛下的面这么说人家,偶像!崇拜!

        李二陛下脸孔又黑了几分,表情相当难看,怒道:“魏征!朕何错之有?”

        魏征侃侃而谈:“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齐王佑、蜀王愔都是陛下的儿子。陛下没有教好儿子,导致他们胡作非为,祸害百姓,陛下之责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御史台负有纠察之责,两位王爷犯错,陛下不责王爷,反而责怪无辜收留流民地卫子悦。不符为君之德。”

        魏征说的铿锵有力。卫螭听得冷汗淋淋。还真是敢说啊,魏征老头子。很是崇拜的投过去一个眼神,就见人家魏征眼观鼻、鼻观心的正坐着,正气凛然。

        李二陛下没说话,魏征接着道:“法之不行,自上犯之。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

        “魏征老匹夫!”

        李二陛下被魏征逗得跳脚,恶狠狠的神情,似乎恨不得杀了魏征才能解恨。反观魏征的表情,依旧老神在在,正气凛然,巍然不惧。在看其他人的表情、神色,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看来李二陛下被魏征这么当面指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看了这么半天,卫螭也算明白了,他也就是个冤大头。被丢了面子,觉得下不去台的李二陛下拎来出气地。

        李二陛下瞪视了魏征半天,冷冷开口:“卫螭,为何收容流民之初不上报朝廷?”

        卫螭抓抓脑袋,道:“回陛下,庄子上第一次来流民实在寒冬腊月,下大雪把农户地房子给压坏了,我带人去帮忙修房子地时候,见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来乞讨,责骂了他们两句,才知道他们是逃荒出来的。两个大汉,要照顾一群人,情状十分可怜,我一时心软,让他们住在我家的偏院,先借了粮食给他们过冬的。臣对朝廷律令不是很熟悉,不明白要做些什么,家里的管家成叔虽说为人老练,但于官面儿上的事情,也有些陌生,只知道可以安顿好之后再入籍也不迟。其他地,也没多想。本着人命优先的原则,决定先救人,其余的事情,能延后的都延后。那些人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已是饿了好几天,连着让他们喝了一天稀粥,才敢让他们进食干食,情况之惨,无法言说。当时,只想着救人,没空想太多了,陛下。”

        卫螭说的是心里话。当时,看到那些流民的惨状,就一门心思的想着去救济,压根儿就没想起入籍啊杂七杂八地事情,管家也打听了说不急着入籍。后来,又查到了原因,卫螭就更不忙着让他们入籍了,谁知道李二陛下会咋处理两个儿子。这会儿,卫螭对自己地决定竖起了大拇指,不入籍都还被迁怒,入籍了谁知道会咋样。

        李二陛下冷冷看了卫螭一眼,道:“卫螭,朕常言你有赤子之心,如今,你也和旁人学会隐瞒朕了,以你的滑头和谨慎,怎么会不问清楚就收容如此多的流民,你太让朕失望了!”

        卫螭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脱口道:“既然陛下要听实话,那臣就说实话好了。是,臣是后来知道了内情,知道了是两位王爷行为失当造成地。可是,就算是臣知道了,臣又要怎么说?该怎么做?难道臣跑来告诉陛下吗?那是御史台的责任,不是臣能多嘴的地方!就像陛下说的,臣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做的,不过是安顿好那些流民,不让他们有人会因救济不力而饿死,让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以期将来,他们能安好的回归故土,臣这样做,错了吗?请陛下教我!”

        卫螭直直的跪倒在地,心中的委屈和怒火,不再掩饰。李二陛下一愣,看着卫螭出了会儿神,叹了口气,走下龙座,扶起卫螭,道:“朕让子悦受委屈了!”

        卫螭瞅了李二陛下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李二陛下叹道:“朕不止是皇帝,还是父亲。两个小畜生犯错,气得朕头疼,是朕错怪你了。”

        卫螭道:“陛下言重了,陛下一贯对臣好,受点儿委屈没啥,没让陛下失望就成。”

        李二陛下表情缓和了许多,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眼中有着感动,拍拍卫螭的肩膀,下旨:“传李佑、李愔即刻进京!”

        接了旨,传令官飞奔而去。至于卫螭庄子上的流民,则全部入卫府的籍。全部配给卫府,补充卫府人手不足地窘况。

        下了朝,李二陛下让卫螭留下,和他一起回转立政殿。李二陛下哼哼道:“魏征老匹夫,屡次当着朝臣驳朕,实在可恶!”

        那表情,说不出的咬牙切齿。卫螭心中嘿嘿怪笑,面上憨厚的笑着道:“我反倒认为这样挺好。”

        李二陛下道:“有何好的。朕什么脸面、威严都没有了。你这小子。莫不是魏征替你说了几句好话开脱。你在投桃报李?”

        卫螭汗然,赶紧道:“陛下,你可不能再冤枉微臣了,那微臣可就真要被屈死了。”

        李二陛下呵呵一笑,道:“是不是冤屈,待朕问明才知道。”

        说着,已经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领着兕子、新城在门口迎接,卫螭呵呵笑着朝小兕子挥手,小兕子抿唇一笑,先向父亲行礼,待李二陛下被长孙皇后迎回后殿去换衣服后,才一蹦一跳的跑卫螭跟前,笑得甜甜的打招呼:“卫大人,听说你今天被父皇骂了。是吗?”

        卫螭蹲下身。做可怜状,很委屈的道:“是啊是啊,被骂地好惨。小公主要安慰我下。”

        小兕子甜甜地笑着,眼中满是认真地道:“哥哥们犯错,父皇生气,生气心情自然不会好,我们要体谅父皇,父皇好忙、好辛苦呢!兕子帮父皇向卫大人陪不是,可好?卫大人愿意原谅父皇吗?兕子最喜欢卫大人和父皇了,兕子不要父皇生卫大人的气,也不要卫大人生父皇的气。”

        卫螭一愣,这么一长串话,也难为她能说这么清楚。这小丫头,还真是越来越有长孙后的风范了,这么会体谅人。

        “好!小公主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可害怕陛下打我板子呢。”

        兕子甜甜一笑,牵着卫螭的手,过去看她写的字和画地画,小丫头的飞白,写的越来越有李二陛下的风范了,一手小楷却又像她母亲的。字写的比卫螭这个大人都好。卫螭看着她写的那些数量可观的字帖,心中却只有心酸。

        偷偷觑眼看看,李二陛下还没有出来地样子。卫螭小声地问道:“兕子,你……是不是觉得寂寞了?”

        兕子一愣,微微笑着道:“没有,兕子很开心啊。”

        卫螭苦笑出来,摸摸她的小脑袋,拉着她的小手,道:“在我面前不需要隐藏地。我可是从你这么一点儿大看着你长到现在呢,骗不了我的。”

        兕子抿着小嘴,笑着低声道:“母后要照顾太子哥哥和九哥哥的学业,要给泰哥哥回信,要照顾小妹妹新城,父皇要上朝,处理政事,兕子是乖孩子,母后、父皇那么辛苦,兕子要学着照顾自己,这样不好吗?”

        排行在中间的孩子的正常待遇,就算是皇帝家的女儿,也不能幸免。卫螭心中默叹,笑道:“好,兕子很乖,很懂事。不过,兕子不去我家玩,我家的麒麒和麟麟都想你了,小树屋也乱了,我们大家都盼着兕子去呢。以后,高阳去我家的时候,一起来,好不好?”

        想起来时哄女儿学走路的果汁糖,卫螭摸了摸口袋,掏出来,笑问:“一起吃?”

        兕子欢喜的捻起一颗含入口中,卫螭也含了一颗,两人一起呵呵笑。新城小公主嗒嗒嗒跑过来,卫螭也给她嘴里塞了一颗。待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卫螭这个大人领着两个小丫头,蹲着吃糖果,三人一起傻笑的情景。

        帝后夫妻对望一眼,长孙皇后捂嘴一笑,走过去抱起新城,笑道:“子悦身上似乎总有糖果呢?”

        卫螭赧然笑笑,道:“在家哄孩子习惯了。”

        新城公主被抱在母亲怀中,仍不忘盯着卫螭的嘴和手看,卫螭很自觉的把带着的那小包糖果贡献出来,递了过去。

        哄乖了两个小公主,卫螭凑到李二陛下跟前,笑问:“陛下,您叫臣留下,不知有何吩咐?”

        李二陛下貌似被魏征打击的怒气已经平息了,居然笑呵呵的道:“且不忙说,先说说,你为何要帮魏征说话?”

        卫螭笑道:“陛下,原因很简单。古往今来,几代帝王,几许贤臣,能像陛下这样的有多少?陛下能容魏征大人的犯言直谏,说明陛下心胸宽广,知人善用。有魏征在,天下间,能为陛下用的人才也会越来越多的投向陛下,人人都渴望为贤明的君王奉献自己的才能;也会越来越多的忠言能让陛下听到,因为大家都知道陛下能听进去真话,不是好大喜功之辈。就比如臣吧,臣心里就暗自琢磨过,魏征大人那样的,陛下都能容,那臣这样的,又不犯言直谏,又不忤逆陛下的,陛下应该也能待见臣吧。”

        这话夸的李二陛下满面红光,笑道:“看来魏征不止有才华,他的存在,还有这诸般示范作用,好吧,朕不怪罪他了。”

        “陛下英明,胸襟过人,臣佩服之至。”

        卫螭呵呵笑着道。

        李二陛下摆手示意不算什么,笑道:“行了,不用拍马屁。”

        卫螭笑道:“陛下,臣说的是真话,臣确实佩服陛下,魏征大人的脾气吧,说实在,实在不招人待见,陛下能忍耐这么多年,不容易。”

        李二陛下大有知己之感,拉着卫螭吐起了苦水来。其实,这些话还真是卫螭的心里话。对魏征老头吧,看历史书的时候,觉得这人挺不错的,但真正与他相处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太不招人待见了,太严肃,太腹黑,太斤斤计较,说起人来一点儿情面都不留,人家李二陛下堂堂一个帝王,被他屡次那么当着群臣的面指出错处,莫说是皇帝,就是个普通人都受不了。李二陛下能忍那么多次,还真是挺让人佩服的。

        ~~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四十九章 刚开始

        那些流民,你是如何安置的?”李二陛下叹了口气,螭看了他一眼,缓缓把情况讲出。

        李二陛下留下卫螭,其实要说的很简单,就是关于那些流民的安置问题。虽说卫府庄子人手不足,但全都是些没有根基的流民,除了一个人,基本什么都没有,说起安置问题,衣食住行,什么都要操心。怎么说也是李二陛下两个儿子犯的错事,儿子犯错,老子天经地义的得在后面尽可能的帮补,这个道理,就是在天家也是能行的通的。

        前前后后,卫府庄子上增加了近五十户的人口,除了十来户是从别的庄子迁来,有点儿基础,只需要分配田地就能自己安家的外,其他都是流民。

        这些人,目前分男女住在卫府庄子上的两个偏院,都是打地铺的,还好,目前天热,没什么大问题。吃的也是卫府从库房里取出来的粮食,一天两顿,一顿稀饭,一顿干饭。

        李二陛下问道:“粮食够么?”

        卫螭憨憨一笑,道:“我们卫府,两个大人,两个还在吃奶的小孩儿,再加上仆人护院三十四人,需要在府里用饭的,也就是这些,我和夫人习惯吃稻米,对面食消耗不大。家里收的子、小麦、豆子、玉米加起来也有不少,拿出来给这些人吃,应该能撑到下一批粮食有收成的时候。”

        李二陛下沉吟一阵,道:“人。你安置了无妨,一来可弥补李愔、李佑的过失,二来,能够得到妥善安置,不至于造成大难。粮食,你府上地不用动了,由户部直接下拨,你帮朕的儿子弥补过失。也不能让你平白吃亏。朕也不能太欺负老实人。”

        终于承认他是老实人了!卫螭心中有些激动。星星眼再次注视着李二陛下。看的人家一身的鸡皮疙瘩。李二陛下白他一眼,直接别有意味的道:“你小子,朕算是看清楚了。心眼儿活,说是你老实,又不尽然,说你滑头吧,有时候又会做些傻事。行了。不用装了!”

        “陛下英明。”

        卫螭揉揉鼻子,脸上快笑成一朵花儿了。

        李二陛下貌似不大想说某人的作风和习性问题,问道:“刨去迁移到你庄子上的十来户人家,流民怎么也有四十来户,说说,你今后打算怎么安置这四十来户的生活问题?”

        卫螭斟酌一番,道:“陛下隆恩,几次封赏下来。我家夫人为了管理方便。把田地都换到了庄子附近,人手不够,有不少空地。流民入籍之后,基本上人手不够地问题才算解决。住房上,我家地里也有几座山头,木材直接从山上砍伐就是,庄子里地人搭把手,很快就能搭建好,当然,如果陛下能增派一些人手帮忙,那就更快了。”

        这话说地,李二陛下忍不住看了卫螭两眼,见卫螭满面正色外加理直气壮,只是哼了哼,算是答应了。

        卫螭接着道:“如今,户部给拨粮食,住房再解决了,秋收的时候就能打上第一批粮食,很快就能缓过来的。”

        李二陛下略一思索,道:“这些人盖房的宅基地,算是朕赏给他们的,占了你庄子上多少地头,朕让人量给你良田,总之,不让你吃亏就是。”

        岂止是不吃亏,简直就是变相的赏赐了。卫螭也明白,这件事儿吧,不好拿上明面说,本来琢磨着不吃亏就行,现在算下来,还是赚了。

        说完流民的事情,李二陛下突然很是感慨了一句:“这些流民,从齐州、益州到京城,经过地州多处,却没人愿意收留,唯有到了你这,才得到安置,人人都怕救济了流民,今后饿肚子,你倒好,居然默默地大包大揽了。”

        卫螭嘿嘿笑着,挠挠头,道:“这不是身有一技,吃喝不愁嘛。臣是朝廷命官,有俸禄领不说,家里还有医馆和蛋糕店的进项,好再来酒楼的厨师、菜谱配方都是我们卫府教出去的,孝敬过一笔钱财,家里还算宽裕。就算把库存的粮食都吃光了,也有新粮出来了不是,就是个冒险问题。臣也过过苦日子,比较能明白其中的苦楚吧。”

        “将心比心,你倒是一直在坚持。”李二陛下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却有嘉许之意,弄得卫螭又是一阵嘿嘿傻笑。

        有了朝廷地封赏和补助,流民不再是卫府地负担,反而带来了不少好处,解决了之后,卫府上下全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特别是管家成叔,几乎是含着热泪的告诉卫螭,为了卫府地将来打算,让他安置流民的事情,以后最好是量力而为。毕竟,卫府根基薄,库房里的存粮,比起一些豪门大族,沸騰文學那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天下初定,谁也不知道会否有什么天灾人祸,都在卯足了劲儿的存粮,还真是少有舍得拿出存粮来救济灾民的人。这样的人,被人笑作傻子。为此,卫螭小俩口还被秦老爷子叫去给臭骂了一顿。

        卫螭刚从宫里回来第二天,户部的官员就来了,户部尚书唐俭如今是卫螭的在医学院的同事,名义上也是户部的上官,户部侍郎童鞋也要顾及下上司的面子,来的倒是积极,也很好说话,量地的时候,那是往宽了的量。

        量好了宅基地,盖房的事情,全由将作监的工匠们包办了,阎立德童鞋是老熟人了,来到就是一句话,让卫螭尽管吩咐。卫螭也不客气,本着有资源不用是傻瓜的大原则,干脆叫管家把全村的人给召集起来,开了个集体大会,好好的给规划一下。

        以前村民盖房,很随意,庄子里宅基地又宽,房子盖得稀稀拉拉的,而且。有些因为年代久远,已经破破烂烂地,不然,也不会在冬季的时候发生大雪压垮房子的事件了。如今有了足够的人力,盖房的材料,全都由朝廷出,卫螭干脆在

        基础上,重新规划了一下。先盖流民们的住房。然房子,该改造地改造,该拆地地方拆了。总之,等盖好之后,卫府庄子,那就是统一地一溜儿瓦房了。至于耗费的钱财,卫府出一半。庄户们自己出一半。

        这等于是占便宜的买卖,庄户们当然乐意了。说出来之后,大家几乎都同意了。自从卫螭推广蚯蚓生态种植之后,大伙儿手里都有了点儿闲钱,正琢磨着盖新房,如今卫螭这一个提议,可说是正中下怀,一拍即合。

        也不知阎立德是不是李二陛下交代过。基本上对卫螭是有求必应。当卫螭提出来之后,几乎是拍着胸口就立即答应了,本来就是顺便出人工的问题。材料钱又不用朝廷负担,算是顺水人情,阎立德又不是迂腐之人,何乐而不为。

        敲定之后,卫螭就专心于医学院的教学工作。卫螭担任的人体结构这一门基础课程的教授。因为卫螭前几个月一直忙于帮助军队训练外伤急救员和卫生兵地构架,这门课一直空着,被改成了文化课,如今卫螭回来,终于可以上了。

        医学院按摩班的人,第一批已经学得差不多,准备毕业了。卫螭灵机一动,干脆把在并入医学院的医馆旁边,再开设了一个按摩店,美其名曰增加学生的实践经验,实则是动用免费劳动力,让这些来学习的学生们,分男女对外服务,收入两成归那些学生,八成是学校的,也算是为学校增加了又一个进项。

        有些头脑灵活的商人,看准了这里面的商机,在医学院招收第二批按摩班地学生后,报名地范围显然扩大了,不止有各府的下人,还有不少是平民、商人子弟,而足浴按摩保健的方法,也随着学生地越来越多,传播范围越来越广。

        经过医学院上下一番研讨,护科系开始招收外国学生。而足浴、按摩班则分为长期、短期两个班,只是进来学习一技之长的,还有外国人,就进入短期班。长期班招生条件比较严格,不招收外国学生,教授的内容比较多。

        这些行政上的工作,得一步步开展,卫螭的教学工作也不能落下。教了好几堂课,全班五十多号人究竟叫什么名字,卫螭都叫不出来,因为事情多,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但是,在这些人中,卫螭发现了一张眼熟的面孔——许大郎,那个已经被他遗忘的小仵作。

        初见到他的时候,卫螭还愣了一下,招招手,把他叫过来,问他:“你仵作的工作不做了吗?”

        许大郎满脸恭敬的看着卫螭,恭声道:“是的,先生。学生对决心学习先生的神技,刚好医学院招生,学生就来了。”

        卫螭心中叹气,对他的执着挺佩服的,勉励他道:“那就好好学,将来做个好医生,放心,我的医术绝不会对你们藏私的。”

        许大郎很是激动的应是,貌似卫螭的勉励很鼓舞他,许大郎当即就表示,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卫螭的希望,只是希望如果他学得好,卫螭能收他做亲传弟子。

        这话说的卫螭当场就愣住,看看围了一圈的学生,卫螭正色道:“我们医学院,没有亲传弟子这一说法,所有的学生,都是教授们的弟子,我们都不会对你们藏私。我希望你们记住,我们办这个医学院,是为了能培养出更多的能解除疾病,救死扶伤的好医生。在医学院里,所有的学生都是一样的,平等的。师父们教授的知识、医术都是一样的,端看你们刻苦努力的程度。学习成绩,是需要你们自己付出的,付出的多,得到就多,付出的少,得到的就少。我们这些教授,只是负责给你们一把打开医术大门的钥匙,真正要精益求精,还需要你们自己的刻苦努力,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谨遵先生教诲。”

        全体学生都恭敬的行礼应是,搞得卫螭挺有成就感的,这在古代做老师就是爽,起码,尊师重道,这是社会风气,没人敢忤逆老师,对老师不敬,哪像现代,一切都向钱看,老师不像老师,学生不像学生,反而倒像是客户关系,让人感叹。

        教训了学生们一顿,过了一把老师瘾,在办公室做完公事后,卫螭下班回家。话说,随着共事时间越来越长,如今教授、博士们渐渐熟悉起来,对卫螭这个年轻的上司,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渐渐放开来,与卫螭交往增加了。

        当初,卫螭担任医学院祭酒时候,是受到不少反对的,因为他太年轻,医术是有了,但资历明显不够担任那么显要的位置。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卫螭太年轻,即使他拥有高明的医术,显然也是不够服众的。

        这些反对声音,都被李二陛下压了下来,再加上孔颖达老爷子、房玄龄老爷子、魏征老头儿等重臣的一力推荐下,卫螭才能坐上祭酒的宝座。为了帮他压阵,当初李二陛下才会选了德高望重的萧禹来做医学丞,协助卫螭,并非是卫螭想得那样儿,李二陛下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还好,卫螭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做了祭酒的位置,办起事情来,并不像他的外表和年纪那么年轻,反而周到老辣,又不失年轻人的创新冒险精神。一项项措施,考虑得周道细致,一切都是从医学院出发,为医学院办了不少实事,一项项措施和安排,既让人新奇,又给医学院带来不少好处,在卫螭的胡萝卜加大棒的管理政策下,许多消极反抗态度的教授、博士们才稍稍缓和了态度,试着开始用公正的态度去看待卫螭。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章  观念差异

        极反抗的人少了,卫螭的措施、政策施行的时候,阻有,但小了许多。卫螭上起课来,由于此人一贯的德行,实在谈不上严肃,课堂气氛轻松得一塌糊涂。

        卫螭随意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中拿着根教鞭,指着一旁木雕的人体,道:“今天我们说说消化系统。消化系统由消化道和消化腺两部分组成。消化道……”

        人体结构是西医的基础课程,考虑到现在的条件,细胞、组织什么的没条件观察,无法给学生直观的感受,一些现有条件下无法学习的东西,只能有选择的摒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这里叫盲肠,在十二指肠后方,是一个比较容易发生病变的地方。这里叫阑尾,也是一个会发生炎症的地方。这一块儿区域,如果发生病变,就是我们常说的肠之症。阑尾、盲肠如果发生炎症,在西医上来说,是可以采取手术割除的办法。但是,病征不同,治疗方法也不同,并不是说所有的肠症都要割除,根据诊断情况采取治疗方法。”

        肠症在这年代,还算是死亡率比较高的病症,有种说法是,如果得了肠,就只能看运气,死亡是很常见的。其实,所谓的运气,也就是症状的不同,有些人穿孔死了,有些人只要炎症消除就没事了。卫螭侃侃而谈,听得一干学生们,全都眼神熠熠的看着他。手下记得飞快,生怕漏记了什么。

        “好了,今天地课程就到这里,课后作业很简单,画人体结构图一张,消化系统图例一张,下课。”茶杯喝了口水。卫螭宣布下课。

        “谢先生。先生辛苦。”学生齐齐起来,向卫螭行礼,卫螭微笑着摆摆手,刚要出教室,被人叫住:“卫教授。”

        一听到这个称呼,卫螭就一阵头痛,几乎下意识的。就想用手去捂耳朵,但又不能这么做,还要做出一脸微笑的样子,转头行礼:“丁司业,叫住我,不知有何事?”

        叫住卫螭的,正是他手下,医学院的司业大人。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丁守诚童鞋。老太医一脸肃穆。先是向卫螭行了一礼,道:“卫教授医术高明,老夫自是不用多言。但是,对于卫教授的授课问题,老夫不得不再次唠叨一下!课堂是研究学问,提高医术的严谨肃穆之地,您地态度,是否应该更谨慎严肃一些?”

        “呵……呵呵……呵呵呵呵”

        卫螭嘿嘿干笑,挠着头,不知道该说啥。是地,卫螭地教学态度问题,这厮完全是按照他以前上大学时喜欢的授课方式来的,课堂氛围偏向轻松,还给予学生举手提问的时间,授课过程,一半用来讲解知识,一半用来和学生探讨,加深学生的理解和记忆。

        这样的风格,在这个时代来说还很新鲜,学生们都不太适应,有些害羞,扭扭捏捏的,发言都不积极。特别,卫螭地课,很多教授都来听,一群老师在,学生们更不自在了。

        卫螭也不好叫人家别来,只好顺其自然,自己尽量讲得轻松有趣些,免得学生因为听课的老师太多而压力过大,导致注意力不集中,至于探讨问题,很遗憾,照上了这么几课的结果来看,明明是给学生讨论的,最后都会变成几个老师之间的探讨。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人看不惯,丁守诚大人就是其中的中坚力量,为了卫螭的态度问题,这已经是第三次找卫螭说了,说的时候,言辞架势,还是那种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类型,听得某人一个头,不止两个,有三四个那么大,惨不忍睹。卫螭挠挠头,觉着该解决下这个观念差异地问题了。

        想了想,举起手中的教案示意道:“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大家请留步,既然丁司业又再次提出这个问题,那耽误大家一点儿时间,大家不妨讨论一下,希望大家畅所欲言。”

        说完,又转身回讲台坐下,笑看着众人。众人一看,也跟着回去坐下。

        卫螭笑道:“丁司业,既然你对我的方法有置疑,那请问你认为,哪一种方式才是最好地授课方式?”

        丁守诚道:“学问,乃是慎重肃穆之事,岂能儿戏之?医术,事关人命,更加不能儿戏,理应严肃对待。观卫教授之法,言语轻忽,嬉戏之态尽显,如何让学生体会到其中的严谨肃穆?如若因此而让学生养成轻忽之习,今后,如何悬壶济世,如何救死扶伤!又怎能救人于病痛中!”

        好可怕的一个升华,好大的一顶帽子!

        卫螭苦笑着抹把额头上的冷汗,笑道:“我与丁司业的看法,刚好相反。我以为,先生授课,不仅要传授学生知识,还要引导学生的学习兴趣。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不是谁都天生聪颖,精力是有限的,记忆能力、理解能力各自不同,要尽可能的让每个人都能学懂课上所讲授的知识,我认为,这才是老师的职责。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有些东西,有些知识点,可能会有的学生不理解,也可能会因为知识点太过枯燥而记不牢。我用一些轻松有趣的方法帮助学生更直观的理解我讲授的东西,指导学生更好的掌握知识点,这更重要不是吗?”

        卫螭这话,让众人一阵沉思。总的来说,古人对学问的态度是崇敬的,是认真的。老师,现在是一个神圣的职业,受人敬重的职业,严格、严肃、认真、负责,几乎是现有先生的统一形象,像卫螭这样的,还真是异数。

        卫螭见众人一脸沉思,又是一笑。道:“我所教授的课程,大家从未系统地接触过,我授课的时候,要考虑怎样更能引起大家的兴趣。知识,不仅是要靠刻苦,一味的刻苦,如果没有理解透彻,那也不能算学会。学习。是要把先生的知识变成自己的知识。如果不能把先生的知识变成自己的知识。那所有地学习都是白搭。我希望,我教出去地学生,人人都比我医术高明,人人都能超过我。我不要我地学生是一个只懂得重复前人步伐的守旧者,我希望我的学生学会独立思考,学会明辨对错。要知道,在医学的道路上。大家都是求道者,我之所以是先生,是因为我走在了前面。人吃五谷杂粮,所患疾病各种各样,谁能说自己已能

        病?如果没有后来人的思考、努力,那医学还有何进

        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对众人造成了一个不小的冲击。历代地老师们,有不少因循守旧的人。甚至还有人喜欢留一手。生怕弟子超过自己,这样的弊病,也是造成许多知识、技术失传的原因之一。卫螭不指望、也没能力让全大唐改变这种风气。但他的医学院里,不能有这种习气。

        针灸课的教授聂子平对卫螭当先一礼,钦佩的道:“卫祭酒此等胸襟、气魄,确是叫人钦佩,子平也当效仿祭酒大人,对学生倾囊相授。”

        “我等也当如此。”

        当下,众人纷纷如此表示。有两三个犹豫了一下,见众人都这样,也只得压下心中想法,跟着大流走。

        卫螭呵呵笑笑,道:“多谢诸位支持,愿与诸君一同努力。”

        “理当如此。”

        说完这些,丁守诚的脸色好了不少,但对卫螭地教授方法还是有些异议。卫螭耐心地道:“我的这门课,大家比较陌生,与往日学的大为不同。为了让大家对这门课具有更直观和更深刻地理解,后面的探讨是必要的。人体构造是西医的基础,我要每一个人都铭刻在心上,每一个人都能透彻的理解好、记忆好,烂熟于胸是最低要求。这是第一个好处。”

        卫螭顿了顿,看了看丁守诚的表情,接着道:“第二个好处,我希望能锻炼学生们的能力。丁司业和各位教授都是经历过世事的长者,我们的学生,多还是年轻人,涉世未深,性情羞涩,沉默寡言。这样不好,年轻人应该自信、自立、自强,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心怀坦荡,香溢八方,我不喜欢我的学生畏畏缩缩、扭扭捏捏,我希望大家能学会怎样合适的表达自己,不会流于轻浮,不会过于笨拙,年轻人,总要有年轻人的风采。”

        卫螭这话,让在座的青年学子们一阵脸红,也一阵鼓舞。在座有不少人口舌笨拙,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也吃过这方面的亏,如今卫螭有意引导,心中对他都有几分感激。

        卫螭温和的笑笑,道:“我生性跳脱,本不是做先生的料儿,奈何不想西医失传,才不得已担下教授的位子,各位教授也不用受限于一种教学方法,只要是对学生好的,大家尽可以去发掘适合自己的方法。各位以为如何?”

        “祭酒大人所言极是,是丁某过于计较了。”

        丁守诚当先说道,看表情,对卫螭已是认同,心甘情愿的认他做上司了。连最德高望重的丁守诚都认可了卫螭,其余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卫螭这才满意一笑。古代做先生的人,多数人,人品那是不用说的。虽说对辈分、资历极为看重的,但真才实学、人品更为重要,卫螭今天,算是真正折服了医学院中大部分的人,至于还有的一小拨儿,卫螭并不担心,慢慢来就是,总要有个过程,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卫螭笑呵呵的还了丁守诚一礼,道:“丁司业过谦了,丁司业严谨认真的治学精神,高尚的人品德行,当为楷模,是我等后辈学习的榜样,丁司业的阅历、经验是我们医学院的宝贵财富,子悦年轻气盛,今后如果有不当的地方,还望丁司业能继续指正。我们是一个团体,医学院的发展壮大,医学的发展,还需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希望经过我们所有人的努力,能为天下教出更多的好医生。”

        这话,听得丁守诚那个激动啊,一把拉住卫螭的手,含泪道:“有卫祭酒此言,老夫足矣。老夫辛辛苦苦学医二十载才出师,又行医三十载,才荣登太医之位,临老被调来医学院,还以为此生休矣,想不到是老夫想错,临老才遇到知音之人。”

        呃……看来是无意间触到老太医心灵深处了。卫螭一阵干笑,想了想,诚恳的道:“丁司业,请不要妄自菲薄,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如果我们医生自己都看轻自己,如何能得到旁人的敬重,对吧?咱好好干,先把医学院整好,好医生多了,救的人多了,一切也就好了,对吧?”

        丁守诚深深看卫螭一眼,郑重颔首,道:“今后,老夫必以卫祭酒为马首是瞻。”

        卫螭笑笑,拍拍他的手,没再多言,而是笑着对大家道:“好了,既然说通了,那大家就下课休息吧。”

        “送先生。”

        众学生一起行礼,目送卫螭带着一干教授离开教室。出了教室,正好迎上唐俭笑得仿佛弥勒佛似的脸,在他身后,站了一个满脸忠厚,相貌清秀端正的少年人,约十七八岁,满面笑意和气。

        迎着卫螭,唐俭笑道:“子悦前几日说想要个文书帮忙打理杂事,老夫今日领了人来,在办公室等待卫大人,许久未见,这不,老夫亲自把人带来。安道,过来,见过卫祭酒。”

        其他人识趣的先走,卫螭笑着打量了那少年两眼,那少年只是呵呵笑,恬淡自然,不见羞怯,也不见一般少年人的傲气,反而有股质朴的气息,很得卫螭好感。

        少年向卫螭躬身行礼,道:“晚生殷安道,见过祭酒大人。”

        唐俭笑道:“他叫殷厚,字安道,乃是我那故去的老友殷开山的孙子,殷家以武传家,他大哥继承了家中武职,这孩子却是文静憨厚,不喜习武,眼见着年纪大了,还文不成、武不就,老友去时,老夫曾答应照拂一二,子悦缺个文书,正好把他带出来跟着你历练一二,这应该不算徇私舞弊吧?”

        说罢,唐俭哈哈大笑,卫螭微笑着道:“当然不算。安道是吧?虽然我们年纪差不多,但论起辈分,你却是要叫我做叔叔,占了你点儿便宜。”

        殷安道淳朴的笑着,道:“叔叔是翼国公的义子,安道自该称您为叔,没有占便宜的说法,礼该如此。”

        卫螭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手掌触及才发现这殷厚远远没有外表那么文弱,小伙子个头儿虽然没有卫螭高,但非常壮实,再看他谈吐,看来,唐俭还真给他带了个有意思的小子来。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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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6 10:48:39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一章  “一击必中”

        ……这些就是你要做的事情。”

        和唐俭一起回办公室,一路上,卫螭把工作范围告诉殷安道,大约总结了下,也不多,也就是相当于秘书、助理的性质。

        卫螭说的时候,殷安道都一脸专注的听着,很用心的记下,待卫螭说完,他还不厌其烦的复述了一遍确认。卫螭很满意,这是个很踏实的孩子啊。

        殷开山,这个人在印象中并不是特别出名的人,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知道有这么个人,具体有什么事迹,还得回去问谢。

        “殷开山?这人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以军功封勋国公,在征讨刘黑的时候病逝,据史书记载,他死时,李世民曾临丧痛哭。”

        回家问了谢,谢果然知道。卫螭点点头,道:“原来还是功臣之后,那就先用着吧,唐毕竟是俭找来的人。”

        谢道:“这殷开山是不仅在史书上出彩,在吴承恩的《西游记》中也曾露过脸。”

        “没有吧?我怎么没有印象?”

        谢道:“西游记上说,唐僧的父亲姓陈,娶了宰相府的殷小姐,就是唐僧的母亲,殷开山就是殷小姐的父亲,也就是唐僧的外祖父。”

        卫螭一脸的瞠目结舌,傻眼道:“好大一个八卦,不过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百家讲坛曾经说过,玄奘生于公元600,好像是隋文帝开皇二十年,那时候。唐朝都还没建立呢,殷开山咋当宰相!”

        谢微笑着道:“本来就是小说家言,不能信的。”

        卫螭呵呵笑着点头。后世地演义小说,程咬金、唐三藏等,都是从真实的历史人物演化出来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又高于生活吧。

        谢问:“今天干娘使人过来,让我们带着孩子过去住几天呢。你工作忙不?”

        卫家两个快满周岁的小宝贝儿。正是可爱好玩的时候。走路已快学会了,只是现在还走不太稳,歪歪倒倒的能够走一小段儿。这俩孩子学说话比较早,现在已经学会简单的叫妈妈、爸爸,复杂地还不会,只会简单地称呼。学说话地小孩子,正是可爱。人人都喜欢的时候,在家里也是人人争着抱,争着带着玩儿的时候,也难怪老太太要小俩口带着孩子去玩几天了。

        “工作还行,不忙,明天过去吧。”

        小俩口说定。吃了饭,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出去饭后散步。卫螭和谢一人牵一个。慢慢的走在路上。

        “庄主哥哥,夫人阿姨。”

        这个让人满头黑线的称呼,是狗蛋儿。卫螭听得叹气不已。已经没有了纠正他的心思,破罐子破摔了。谢抿着唇一阵笑。

        “老爷,夫人。”

        相比之下,大妞就懂事多了,也是,如今她也算是大姑娘了,与卫府的招弟最是要好,听招弟说,已经有人来提亲,不过大妞地爷爷、奶奶听了卫螭和谢的建议,为了大妞以后生娃安全,决定留她到十六岁以后。

        “姐,姐,快把东西给少爷和小姐啊。”狗蛋儿很是热情的说道,手还急切的拉了拉大妞的衣袖。

        大妞白了他一眼,拉开拢着的围裙,里面却是一衣兜的枣子和柿子,略带羞涩的看看卫螭和谢,小声道:“老爷、夫人,刚打地枣子和柿子,奶奶让我拿来给少爷、小姐尝尝。”

        谢刚要拒绝,卫螭已笑呵呵提起衣兜,把大妞地东西全都接了过来,笑道:“大妞,谢谢你,帮我谢谢你的奶奶,我们很喜欢,回去剥给麒麒、麟麟吃。”

        大妞眉眼间掠过一丝喜色,重重点头,小脸儿涌上两团欢喜的红晕。那边,狗蛋儿已经笑嘻嘻地朝麟麟伸出手,把麟麟抱了过去,扶着他走路。大妞也把麒麒抱过去。卫谢两口子经常带着孩子出来散步,狗蛋儿、大妞等这场孩子,与麒麟双胞胎很熟悉,偶尔还抱着一块玩耍。

        卫螭和谢空手走在后面。卫螭那厮一边走一边啃枣子,一边还和大妞随意的拉着家常,随手递给谢两个,谢不习惯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只是拿在手里,妙目瞟了卫螭一眼,又看看大妞,淡淡一笑。

        走着走着,大妞忽然道:“老爷,如果有人欺负我们庄子上的人,你管吗?”

        卫螭一愣,道:“怎么了?有人来我们庄子上放肆捣乱么?告诉二虎或者大虎都成。”

        大妞道:“桂花嫂家里有麻烦,她和她家柱子、二丫被打的好惨。”

        还打人了?卫螭脸板了起来,眉头紧皱,停住脚步,问:“详细说说,桂花嫂是谁?怎么我没听过。”

        在卫螭的询问下,大妞说了出来。桂花嫂是刚迁进来的,不是流民,是从外庄迁入卫府庄子的佃户,是个小寡妇,领着儿子、女儿两个孩子随公婆搬过来的。听别人说卫府庄子日子过得好才一起过来的。过来后,因为她的公婆和大妞的爷爷奶奶比较投缘,大妞的爷爷奶奶看她可怜,一个女人,又要带孩子,又要侍奉公婆,很不容易,就经常去帮忙,一来二去的,渐渐熟了起来。

        最近,成叔开始让人教导新来的佃户们学习养殖,她家老人、孩子多,养的鸡猪就多,田地反而种的少,但日子也渐渐有了起色。眼瞅着好日子有了盼头儿,好日子就要来了,最近几天,却不知从哪里来了伙儿泼汉,天天来纠缠,逼着桂花嫂给钱,不给就打人,气势很是蛮横、凶狠,桂花嫂家里有老有小,她又是一个弱女子,死咬着不肯给,这不,昨天被打了。如果不是大妞爷爷闻讯赶到。威胁要叫庄子上的护院才惊走那伙儿泼汉,只怕损失还要更大。

        大妞道:“人是惊走了,桂花嫂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她不让告诉旁人,爷爷说,老爷不会让我们被人欺负,叫我告诉老爷您。希望您能帮忙管管。

        母地。好可怜呢。”

        卫螭点点头,道:“有人来庄子上捣乱,二虎应该知道,我叫他来问问。夏生,帮我叫二虎去。”

        夏生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二虎巴巴赶来。跑得满头汗,问道:“老爷,叫我来啥事?”

        卫螭道:“最近有伙人来我们庄子上捣乱,你知道没?”

        二虎道:“知道,他第一天来我就知道了,可桂花嫂不让管,那些人的身份,我也不好管。”

        谢也好奇起来。问道:“什么身份?让你这么为难。”

        二虎挠挠头。道:“那些人第一天来捣乱的时候我就去问过,是桂花嫂的男人领来的,算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不好管呐,夫人。”

        卫螭无言,还真是不好管。谢略一沉吟,道:“二虎,带我们到那桂花嫂家看看。”

        “好咧,夫人。”

        二虎当先领路,绕到桂花嫂家。到了之后,就见两个瘦小的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正在喂鸡,猪圈里的猪仔正不停地哼哼,一个瘦弱地小妇人,眉宇间满是悲苦之色,脸色蜡黄,正费力地拎着猪食,正准备喂猪。

        “桂花嫂。”大妞叫了一声,小妇人放下猪食,扭头一看,见到大妞、狗蛋儿先是一笑,待看到卫螭、谢和二虎,满面的笑意瞬间消失,一脸怯色,小心翼翼的行礼:“小妇人见过老爷、夫人,柱子、二丫,快过来磕头。”

        看来卫螭不认识人家,但人家认识他。两个孩子很听话,立马就过来,倒头就拜,吓了卫螭一跳,赶紧去叫二虎去把人拉起来。

        桂花嫂不让拉,和孩子一起跪下,哭泣道:“老爷,夫人,奴家知道两位肯定是为了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汉子来的,那个杀千刀的,整天游手好闲,不务农事,不侍父母,只知道偷鸡摸狗,奴家已经与他离,独子奉养公婆,养育子女。求您可怜奴家,不要赶奴家走。”

        卫螭有些头疼,道:“我们没说要赶你走,你……”

        卫螭刚跨前一步,那桂花嫂立即后退一步,怯懦畏惧的眼神瞅着他,似乎很怕他,两个孩子也是一脸惊惧地缩母亲怀里,一脸防备。卫螭一愣,摆摆手,示意谢上前去说,他自觉站一边去。

        经过谢一番耐心询问,果然如大妞说的一般,那伙泼皮正是由她汉子青牛领头的,来要钱的,扬言不给钱就一把火烧了房子。桂花嫂以俩人已经离婚,再无瓜葛为由不肯给,不然就报官。青牛怕桂花去报官,就朝他的父母要。桂花嫂不忍两位老人家被逼,只得一力承担下来,平时还要省吃俭用积蓄全给了青牛,谁知青牛胃口越来越大,听说卫府庄子的日子好,要的钱突然翻了一倍,桂花给不出,才被打了一巴掌。

        “……他说明天还要来,如果奴家再给不出来,就要烧了奴家的房子,这房子是庄主给我们盖地,这是要逼死奴家啊。”

        桂花嫂哭哭啼啼地道。卫螭拧着眉头,站在一边,谢眼中厉光一闪,道:“遇到这样的人,你应该直接报官才是,你的一再忍让,只会涨了他地嚣张气焰,虽说女子是势弱的一方,但你也要自强才是,一味软弱,终究不是解决办法。自助天助。”

        桂花嫂弱弱的道:“他带了好几个大汉,奴家打不过。”

        谢冷淡的道:“女子天生比男子力弱,不宜力敌,只宜智取。我们女子,力道比不上男子的时候,难道不会动心思么?”

        “动心思?”桂花嫂似懂非懂。谢干脆对她循循善诱起来,大妞跟着在一旁听,不时眼睛亮一下,似乎略有所得。

        卫螭听得满头冷汗,纠结半晌儿,赶紧拉拉谢衣袖,提醒道:“夫人,你可别教坏人家,大妞可还没嫁人呢。”

        谢瞥了他一眼,反问:“我教她们保护自己,有错么?”

        “……没错!”

        在谢的目光逼迫下,某男很没骨气的放弃立场,干脆抹抹冷汗,拉着二虎、狗蛋儿,抱起俩孩子,逃之夭夭,再听下去,他怕他会因为流汗过多脱水而亡。待谢晚上回来时,居然还拉着卫螭感叹:“这年代,女性自我保护意识太弱了,受了伤害都不知道反抗,看来明天我要去看看。”

        卫螭听得冷汗又开始流了,想了想,问道:“夫人,你要去看什么?”

        谢道:“我教了大妞和桂花嫂几招简单的防狼术,如果明天那个青牛再敢来,正好试试手,招弟,你去帮我交代二虎,让他明天记得把人放进来。”

        谢眼里掠过一丝冷光,招弟一脸兴致勃勃的跑出去通知二虎,卫螭打了个寒颤,可以预期,明天那个青牛的遭遇很精彩。不过,谢教了什么防狼术来着?卫螭好奇的问了下。

        谢突然妩媚一笑,柔柔的看着卫螭,细声道:“夫君,妾身可以给你示范一下,放心,不会出人命的。”

        卫螭心中戒备心大起:“还是不要了吧,俺这辈子只会对你耍流氓。”

        谢白了他一眼,眼睛在某个部位扫了一眼,卫螭警觉,满脸不敢置信:“谢,你……你不会教人家……”

        同为男人,卫螭实在不忍心说出来。谢笑笑,一脸的轻描淡写,不否认,淡淡道:“女子力弱,要一击必中才好,不然会吃亏呢。”

        卫螭无言,有气无力的道:“不要下脚太狠,不要出人命。”

        谢笑得很美:“放心,以女人的力气,不会出人命的。”

        卫螭默默叹气,会放心才怪!可怕的一击必中!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二章 悠闲夏日

        结局……就如卫螭预期的一般,惨不忍睹,惨不堪言。那个抱着胯间嚎叫的男人,卫螭突然觉得,做男人有点可怜,要害太明显了,可怜啊,被那么踹了两脚,不知道踢坏没!

        “臭……臭娘们!”

        青牛叫骂着,一手抱着,强忍着胯间的疼痛,就要去扑桂花。桂花怯怯的看看谢,脚下却没有犹豫,又是一脚踹出,这次没踹在要害上,踹在了肚子上。经常下地的女人,力气虽然不见得能比的上壮汉,但下脚的力道……看青牛的惨状就知道了。

        “青牛是吧?”

        见闹得差不多,卫螭走上前。青牛额上全是冷汗,眼神带着惊惧,结巴道:“是……是又怎样,这是我家的家事,与……与你无关。”

        卫螭笑呵呵的道:“当然与我无关,不过,这是我家的庄子,我不希望有人来恶意捣乱,你要谈家事,行,按照规矩礼仪来,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大唐是礼仪之邦,做人做事,要讲文明,懂没?”

        青牛觑眼看看卫螭身后又高又壮,正朝着他瞪眼龇牙的二虎,忙不迭的点头。色厉内荏的朝桂花道:“你赶紧把钱给我准备好啰,不然……不然我揍你!”

        谢微微皱眉,卫螭立即朝二虎比手势,二虎明白,过来拎起来人的衣领,一手一个扔了出去,准备去和他们谈谈卫府庄子的礼仪规矩问题。

        这场闹剧,就这么落幕。卫螭没放在心上,谢却上了心,也不知她怎么想地,成天拉着招弟、大妞俩小丫头嘀嘀咕咕,后来,高阳也加入进来,几个大小女人,成天凑在一块儿。神神秘秘的。卫螭琢磨谢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也就由着她们闹去。

        医学院是实行的周末双休制。周末休息的时候。高阳、妞妞、兕子全跑卫府来玩,李治小正太要上学,玩耍的时间再不像以前那么充沛。秦府派人过来叫卫家小俩口带着孩子过去,说是想两个小宝贝了。

        秦府这两年因为茶坊生意,收入增加不少,改建了一个小园子,不算太奢华的那种。好处是有个小园子,种上了莲藕,卫螭还帮着参详,挑选了可以套养的鱼种放进去,这时节,正是荷花开地旺盛地时候,卫螭干脆把所有人都带去。

        到了秦府,谢和两个孩子立即被干娘叫了过去。老人家想两个孩子了。秦威去上差了。不在家,秦猛外放了一个刺史,近日就要赴任。正忙着收拾行李和联系亲朋好友,家里就老爷子一个人,夏日炎热,老爷子一个人窝书房乘凉看书,见卫螭领着两个,怀里还抱着一个地进来,连忙放下书,笑着打招呼。

        秦叔宝老爷子辈分高,就算三个小丫头身份尊贵,见了他也是要行礼的。见礼过后,老爷子道:“老夫这里很是无趣,四郎不如带着孩子们去莲池边转转,近日荷花盛开,正是赏花的时节。”

        卫螭眼睛一亮,欢喜的答应:“好咧,莲池里的鱼,养了好几个月了,应该肥了不少,义父,有鱼竿没?我们钓鱼去。义父如若没事儿,一起去?”

        老爷子欣然点头,笑道:“也好,一起去。这人年老了,就喜欢和孩子呆一块,感觉人都年轻不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莲池,寻了块阴凉的地方坐下,上饵开始钓鱼。卫螭和兕子一起公用一根钓竿,卫螭怕三只小萝莉中暑,直接掐了四片莲叶下来,一人一片,反扣在头上充当帽子,让三个小丫头大感新奇,爱不释手。

        “兕子,我去弄吃地,你要跟着不?”

        “要跟!”

        卫螭没定性,干脆把钓竿扔到一边,自个儿忙前忙后的照顾老老小小的吃喝,兕子就是他的小尾巴,卫螭去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帮着卫螭一起,把老爷子的凉茶,三只小萝莉的冰镇果汁给端了来。临了,卫螭想起小时候在学校门口经常卖的凉拌藕片,灵机一动,跳起来道:“义父,高阳、妞妞,你们稍等,我去给你们弄个好吃的来。兕子,咱们走,做好吃地去。”

        “嗯!”兕子笑得甜甜地跟卫螭身后。

        俩人小跑着跑到厨房,卫螭叫人准备几根儿新鲜的莲藕,洗干净之后放水里煮着,然后开始准备作料。兕子端着杯果汁坐在一边看卫螭忙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突然放下杯子,过去道:“兕子也要帮忙!”

        可爱地样子,让卫螭满心的快乐,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找不到小的围裙,就找了块布给她围上,端给她一个小瓷碗,俩人一起蹲着挑拣作料,一步步的教给兕子做法。兕子小脸儿满是认真,跟着卫螭的步骤,一步步学着做。

        俩人一起,卫螭用大一号的工具,兕子用小一号的工具,一起做。卫螭把佐料什么的都切好,然后教兕子一步步的拌,她做的好的时候就夸奖她两句。

        “完成了!来,我们互相尝尝味道如何。”

        “嗯!”

        待谢循着找来厨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个人抱在一块欢庆的场面,卫螭前面摆了个大碗,兕子的是小碗,碗里都是凉拌藕片,分别是两个人的杰作。

        “卫夫人,尝尝兕子拌的好不好吃,可以吗?”

        兕子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兴奋得小脸儿通红,见谢进来,立即捧着自己的小碗去献宝。谢笑着拈了一片尝味道,细细品尝:“很好吃,小公主真厉害。”

        兕子羞羞的笑着,绞着手,小声道:“有卫大人帮忙才做出来的,嘻嘻”

        谢笑道:“那也不错的,公主这么小就学会了。好厉害呢。”

        螭在一旁哈哈笑着道:“就是就是,咱家兕子最乖,走,把好吃地端给大家去。”

        找了个篮子装好,小兕子要自己拎她做的那一份,卫螭答应了,特地找了个轻便的篮子给她装上拎着。三人嘻嘻哈哈的朝莲池去,待凉拌藕片端上去。兕子又得到一阵不小的夸赞。喜得小箩莉脸上笑容不断。小脸儿粉粉的,可爱非常。

        如今莲池边热闹了许多,干娘、义母都来了,还有秦威、秦猛的妻妾们,再加上一群小鬼头,莲池边叽叽喳喳的,别说钓鱼了。只怕附近地鱼都被吓跑了。

        高阳地鱼篓里刚钓上两三尾鱼,这会儿正是兴致高地时候,瞥了妞妞一眼,道:“师父,师丈,我过去钓。”

        妞妞不甘示弱的道:“师父,师丈,我也过去钓。”

        两个小萝莉。估计又卯上了。谢嘱咐道:“去吧。小心不要落水了,你们注意照顾好她们两个。”

        交代了下人跟着,好好照顾两个小萝莉。便任由她们换地方钓鱼去。卫螭抱着兕子,坐在凉亭里的摇椅上,兕子坐他怀里,俩人正在看一本游记类的书,卫螭在给兕子讲。

        在干娘怀里的麟麟见状,小身子不停的朝父亲那边扭,小手指着父亲,似乎要父亲抱的样子。干娘见状,笑着道:“这孩子,看父亲抱其他孩子不乐意呢。”

        “是啊,看他一脸地聪明相。”

        …………

        女眷们嘻嘻哈哈的谈论起来,话题不外乎孩子如何如何、场面热热闹闹的,清闲温馨。正乐和,突然一阵争吵声传来,听声音,却是高阳和妞妞,不知怎么的,和两个小少年吵了起来。

        卫螭起身,把小兕子放到椅子上,笑道:“义父,义母,干娘,你们继续,我过去看看就好。”

        说罢,朝着争吵声传来的方向去,兕子眨巴着眼睛,看卫螭走开,也跳下椅子跟了过去,卫螭无法,只得牵着她的小手,一起过去查看。

        待卫螭过去看了看,不由苦笑出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高阳、妞妞与两个小少年起了冲突,冲突双方都是卫螭认识的,一个是他的新任文书殷安道,还有一个是秦威地长子秦宗汉,今年十五岁,刚随他地先生游学回来。高阳、妞妞站岸边,秦宗汉和殷安道乘了条小舟,站在小舟上。

        冲突的原因很简单,高阳和妞妞在这里钓鱼,秦宗汉、殷安道的小舟驶过来,惊跑了高阳、妞妞刚咬钩地鱼,两个小丫头不乐意了,俩人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儿,就讥讽嗔骂了秦宗汉和殷安道两句,这才吵起来的。

        两个小少年,秦宗汉性子随他父亲,宽和斯文,不善言辞,被骂了急得脸通红,也不知道反驳。殷安道性子敦厚,脾性好,不愿与两个小丫头计较。所以,场面看起来就是俩人理亏,被说得哑口无言,似乎正被两个小丫头教训的样子。

        “高阳、妞妞。”卫螭看得心头暗笑,出声制止两个小丫头。

        “师丈,有人欺负我们。”妞妞一笑,靠过来撒娇,意图混淆视听,高阳瞪秦宗汉和殷安道一眼,没说话。

        殷安道看到卫螭,连忙行礼:“下官见过祭酒大人。”

        秦宗汉神色一肃,行礼:“见过四叔。”

        秦宗汉经常随他的先生出外游学,卫螭也只是认识这个人,并不熟悉,加上秦宗汉并不是活泛的人,俩人之间算不得熟悉,甚至还比不上殷安道来的熟悉。

        卫螭笑着点了妞妞的小脑袋一下,白她一眼,妞妞调皮的吐吐舌,抱着卫螭一只胳膊,不依的扭了两下,俏皮的无声笑笑。卫螭道:“不用多礼,你们的争吵声,那边都听到了,我过来看看。不是什么大矛盾,又不是陌生人,就算了吧。安道,这里并不是医学院,不用称呼官职,你与宗汉同辈,叫一声叔叔就是。高阳、妞妞,给师丈看看,钓了多少鱼了?”

        高阳别有意味的瞅了妞妞一眼,略带得色,道:“师丈请看,敏儿钓了五条鱼,妞妞才四条。”

        妞妞朝高阳做个鬼脸,依着卫螭做不屑状。卫螭摇头苦笑,这俩个小丫头还真是。在妞妞眉心弹了一下,弹得她一脸委屈的捂着额头,笑道:“你个小丫头,自己输给高阳就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么?你师父平日怎么教你们的,不知道宽容忍让么?回去把这四个字写十遍挂墙上。”

        妞妞嘻嘻一笑,也不装委屈了,撒娇道:“师丈,妞妞知道错了,饶过人家这一次吧,谁叫他们两个一脸好欺负的样子,人家忍不住才欺负他们的嘛,高阳也没忍住,师丈不能只罚妞妞。”

        高阳白妞妞一眼,嗔怪:“叛徒!滑头!不要把责任都推给我,师丈公平正直,才不会信你片面之词。”

        卫螭笑着摇头,一人额头弹了一下,朝秦宗汉、殷安道笑道:“没事,这两个小丫头调皮,没事的,凉亭那边,坐了凉茶、果汁,还有新鲜的凉拌藕片,你们两个不要只顾着游湖赏花,也过来尝尝吧。”

        “是,四叔。”高阳和妞妞的鱼倒一起,叫人拎去厨房,正好晚上吃。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三章 心酸的“意外”

        两个小丫头被卫螭给捉了过去,也不比钓鱼了,干脆摆定在大梦想家游戏中一较高低。于是,高阳、妞妞、兕子、卫螭四个人凑一块玩了起来。玩了好几十回合,兕子领先,持续两个月霸占冠军位置,妞妞出乎意料之外的垫底,眼看着就要破产了。

        小丫头眼珠一转,朝一旁喊了一声:“麒麒,麒麒,快过来啰,这里有好玩的哦!”

        说着,啪啪的开始拍手。小孩子对声音比较敏感,麒麒对自己的名字已经有了认知,有人叫她就冲着人家笑,口水滴答着,跟着妞妞一起拍手,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一脚从游戏地图上踩过,还好巧不巧的跌了一跤,一屁股把游戏搅得一团乱,没法儿再继续。嫩嫩的小屁屁被木雕的游戏人物咯痛了,小嘴一张,呜哇哭起来,朝父亲的方向伸出手,两眼泪汪汪的:“爸……爸爸……”

        卫螭白了眼满脸得意的妞妞,起身抱过自家的小丫头哄着,再让她哭下去可就完蛋了,鼻涕、眼泪、口水,太破坏可爱宝宝的形象了。

        “赖皮!”高阳骂了妞妞一声后转去女眷堆,妞妞做了个鬼脸,不搭理她。兕子跑到卫螭身边,手中拿着一朵荷花,笑着哄麒麒:“乖乖,不哭,有花花,姐姐送麒麒花花。”

        说着,掏出自己的小手绢,和卫螭一起轻轻地、小心翼翼的帮麒麒擦脸。卫螭笑着拍拍她,夸赞她地乖巧。正哄着。妞妞跑去厨房,拿了两片煮熟的、没拌过作料的厚藕片过来,拿给麒麒和麟麟,麒麒小宝贝儿接过就往嘴里送,用她仅有的几颗小牙齿咬着,虽然咬不动,但能有东西含着,总算不哭了。眨巴着含泪的大眼睛。滴溜溜看着四周。

        卫螭笑道:“不错。算你机灵,不找你算赖皮的帐了。”

        妞妞嘻嘻一笑,眉眼灵动活泼:“弟弟小时候,他娘都这么哄的。”

        说笑玩乐中,一群十来个年轻人朝这边过来,小的十四五,大地十七八。都是年轻人,看秦宗汉不时与他们交谈几句,以及殷安道地满脸笑容,应该是他们地朋友。

        果然,秦宗汉过来,先朝各位长辈行礼后,道:“爷爷,四叔。这些是我国子监的同学朋友。”

        “学生见过老国公、卫祭酒。”

        一干年轻人行礼。卫螭笑着回礼,怀里还抱着女儿。这时招弟过来,道:“老爷。夫人说到了乳的时间了,让我把小姐抱过去。”

        卫螭把女儿交给招弟抱过去,坐在老爷子下首,听着一场年轻学子们侃侃而谈。一干学子们在行礼之后,就各自落座,旁若无人般,聊了开来,天文地理,诸子杂学,皆有涉猎。甚至还有几个小女子摆开了画架,拈着画笔准备把着荷花盛开的美景描绘下来。

        老爷子一贯的慈祥和气,对年轻人们的做派,没啥说的,卫螭也只是淡然笑笑,默默坐一旁,与老爷子低声说话聊天,没有参与地意思。

        妞妞这小坏丫头,一副乖巧状的坐卫螭身边,小耳朵竖得高高的,听着诸位才子才女们谈论,偶尔眼中划过一丝狡黠,都被卫螭给瞪了回去。这小丫头可不知道厚道是什么,又癣好欺负人,不压着她点儿,估计天都能让她捅个窟窿出来。

        小兕子这小尾巴当然也在,秦宗汉这还是第一次见兕子和妞妞,往日与她们并无往来,不认识两小,以为是卫螭领着来的,也没给众才子才女们介绍。

        “好热哦!”

        秀气的打了个小哈欠,兕子靠在卫螭怀里,小声的说道。这孩子的身体,心肺偏弱,寒冬、炎热都不好受。卫螭瞅了瞅地面,石子的路面,因为在莲池边,所以并没有洒水降温,他们不觉得咋样,小兕子却有些受不住了。

        老爷子虽说调理了几年,身子骨比过去好了些,但到底底子薄,也是受不住酷热严寒,扇着蒲扇附和:“是啊,这天气,确实热了。”

        卫螭笑道:“义父,我去叫人来洒水吧,应该能凉快一些。”说罢低头对兕子道:“兕子和妞妞一起歇着,我去叫人拎水来洒地上,这样就不会热了。”

        “嗯。”

        小兕子乖巧地答应,靠妞妞身边坐下。妞妞虽然常有捣蛋之举,偶尔还会欺负人,但对兕子也是疼爱非常,兕子依着她坐下后,妞妞就拿了扇子给她扇风,叫人拿了副跳棋来,朝老爷子乖巧地笑道:“公公(这称呼对么?求教),我们玩跳棋好不好?”

        一旁的一位年轻才子道:“姑娘,跳棋只适合闺中女子,老国公这样沙场上下来的雄者,应该下象棋才有乐趣。”

        妞妞笑眯眯看他一眼,正欲开口讥笑他几句,秦宗汉已说道:“张兄,家祖往年经历战阵受伤过多,气血虚,耐不住酷热,象棋太过耗神,恐老人家精力不继,跳棋就好。”

        殷安道笑道:“正是,跳棋充满童趣,解暑去闷,再合适不过,如今天气炎热,还是不要玩太过耗神地棋类为好。”

        那张姓才子脸孔一红,连忙道:“两位说的是,是我疏于考虑了,请老国公原谅学生唐突、冒失。”

        老爷子和气的笑着道:“无妨,小后生并不知道老夫的身子骨,随意就好,不用如此拘礼。”

        说着,摆开棋盘,兕子一边,老爷子一边,妞妞一边,还差一边,秦宗汉微笑道:“爷爷,两位姑娘,缺人的由宗汉补上可好?”

        妞妞白他一眼,小声道:“酸书呆,要玩来就是,废话什么!”

        秦宗汉满脸哭笑不得,摇摇头。没再多说,怕又被妞妞打击,加入棋局。殷安道细心,走到兕子身后,道:“小姑娘,由我帮你参详可好?待祭酒大人回来再由他帮你参详。”

        兕子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笑着点头,棋局正式开始。待卫螭叫了人来给地上洒水的时候。小兕子已经胜利在望。见到卫螭来。扔下棋局给殷安道,跑去卫螭身边,要帮忙卫螭一起洒水。卫螭笑笑,给了她一把小水瓢,俩人一起,会同下人,一起给地上洒水。

        “好了。小兕子,觉得凉快了没?”洒完水,卫螭一边笑问,一边帮兕子擦汗。兕子笑着点头,问:“为什么洒水之后就变凉快了呢?”

        卫螭刚要说话,妞妞眼珠一转,娇笑着道:“这里如此多地俊杰之士,晋阳公主的这个小疑问。应该能有人解答吧。公主,不如我们向诸位才俊请教一下。这位张公子,您能帮我们公主解答一下疑问么?”

        妞妞询问的目标。正是刚才建议秦老爷子改下象棋的那个张姓书生。那张书生哪里说得清楚其中的原理,支支唔唔半天,词

        不说,反而让人越听越迷糊。卫螭笑着摇头,阻止人,道:“这个问题还是我来解答吧,张公子可能没有留意,平时常见的东西,总是容易忽略。”

        张书生脸孔通红,连忙道:“是极是极,平日常见之物,学生疏忽了,没注意。请卫祭酒指点。”

        卫螭淡笑着把原理说出来,解答了小兕子的疑问。不过是简单的热传递地问题,卫螭记得穿越前,帮大哥辅导小侄女家庭作业地时候,小学课本上已经有涉及,只是说地比较简单。

        解答了这个问题后,妞妞那小坏丫头,眼珠一转,故作天真的道:“师丈真厉害,难怪是祭酒呢,妞妞还有好多问题不明白呢,请师丈和诸位公子们指点。”

        于是,妞妞又丢出不少或刁钻,或冷僻,或是新奇的问题来,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近乎无所不包,提完问题,先找的就是那群年轻才俊,问得一干才俊们,脸红耳赤,喃喃不成言。最后,只剩下卫螭、秦宗汉、殷安道三人撑场面,卫螭负责解答科普知识,秦宗汉和殷安道负责经学典籍方面的问题,倒也勉强打了个平手。

        卫螭笑着道:“原来我家妞妞这么博学,看来平日看的书不少,师丈是比不上了,再让你问下去,可要丢面子了。”

        秦宗汉也是满脸钦佩的看着妞妞,道:“妞妞姑娘博学多闻,宗汉不及也,今日一叙,获益良多。”

        殷安道笑道:“妞妞姑娘高才,安道拜服。”

        一众学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妞妞笑笑,收起了俏皮之色,冷笑道:“两位过讲了,这场中,除了公公、师丈和两位有真才实学外,其余人等,也不过不知装知之地庸才之辈。我师丈常说,世事留心皆学问,人无完人,各有所长。我师父也常教我做人要谦虚,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世上未知的东西太多,博学多才的人也多,不能把眼睛长在头顶上,今日,把师父之言,拿出来与诸君共勉。”

        原来这小丫头是在为刚才那些才子才女们有意无意无视卫螭和秦老爷子的态度怄气,才不忿的出些难题给人家难堪。这小丫头,还是一贯的小气。卫螭笑着拍拍她小手,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而一干才子才女们,满面羞惭,无言以对。

        秦老爷子见气氛有些僵,逐笑道:“小丫头过誉了,我老头子又什么学问,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诸位俊杰可比老夫有学问多了。”

        妞妞满面正色,道:“公公此言差矣,师丈曾说过,术业有专攻。公公擅长的是排兵布阵的军事,我们擅长地是书本学问,两者属于不同地范围,怎能摆在一起对比呢?这就像是让书生去和农夫比谁会种田一般,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再说,如果没有公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协助陛下定下这太平天下,何来我等今日在此处的侃侃而谈?”

        妞妞一番话,说得众才子才女一阵羞惭,连忙向老爷子和卫螭赔礼道歉,老爷子和卫螭哪里会和他们计较,当然是笑笑了事。卫螭笑着摸摸妞妞的头,道:“我家这个小丫头,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诸位念在她年幼,不要和她计较才是。”

        一众人道:“妞妞姑娘博学多才,我等不及,怎敢计较。”

        妞妞则皱皱小鼻子,朝卫螭撒娇。兕子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妞妞,天真的道:“堂姐好厉害,和卫大人一样厉害,知道好多好多东西,兕子也要学!”

        妞妞笑着道:“好啊,等兕子长大了,看多多的书,到时候就能像我一般了。”

        “嗯!”

        一大一小两只萝莉相视而笑。而一干才子才女们这才知道眼前两个看似平常的小丫头,原来都是身份尊贵之人,更加羞惭,借口告辞而去。

        待人走后,卫螭笑看着妞妞,满心的疼爱怜惜。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知道这么多知识,读过那么多的书,绝对是下过苦功的,且不是一年两年的苦功,而是连续好几年的苦功。这小丫头往日虽然调皮捣蛋,但那也不过是她对父亲不爱她的天真幼稚的叛逆行为。要一个性子活泼开朗,爱玩爱闹的小丫头耐着性子看下去那么多书,其中的辛酸、艰苦,又岂是外人能想得到的。

        卫螭心中没有得意,反而是满腹的怜爱,拍拍小丫头的脸蛋儿,温言道:“今后想玩儿什么,想做什么游戏,告诉师丈,师丈陪你。”

        妞妞眼圈一红,脸上却笑开了,重重点头,抱着卫螭胳膊撒娇:“师丈,妞妞要吃藕丸子!人家最喜欢吃藕丸子了,师丈给妞妞做好不好?”

        卫螭一窒,瞅瞅她额头上表示青春气息的,冒出一两颗的小痘痘,道:“不行!油炸食品要少吃!”

        “啊!师丈是坏人,答应了妞妞又反悔,妞妞要去找师父告状,教唆麒麒、麟麟不叫你爸爸!”小丫头不乐意的嘟着小嘴。卫螭不在意的挥手:“去吧,去吧,去告状吧!我才不在意呢!”

        “啊!师丈欺负人!”妞妞气哼哼的果真跑谢那边去了。

        这个小丫头!卫螭笑看着她跑远,感觉有人拉他衣袖,低头一看是兕子,兕子含着手指头,眼巴巴说出一句:“兕子也要吃藕丸子!”

        卫螭傻眼,冲着妞妞远去的背影纠结出一句:“妞妞,赶紧过来帮我游说小兕子放弃吃藕丸子!”

        “才不要!”妞妞得意的笑声传来,躲谢身后,探出头冲卫螭做鬼脸,弄得卫螭哭笑不得,一个劲儿的头疼要怎么说服小兕子放弃吃藕丸子。话说,油炸食品吃了真的不好。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四章 咱当爹的人(上)  
       
        南方有小吃,被称为穷人三宝,分别是藕丸子、香菜丸子、豆腐丸子。是说过去日子不好的时候,吃不起肉的时候,用素菜做丸子,也是一门老少咸宜的美味。丸子油炸是最普通的做法,复杂点儿的,还可以整个高汤,浇一下,味道那就更好、更香了,也能把油炸丸子的热气去掉几分。

        看小兕子含着手指眼巴巴的要吃的,为了她身体着想,卫螭只好动手做了做高汤,先蒸个五六分熟,然后油锅里意思意思的滚一下,然后盛到盘子里,淋上高汤,香味四溢,引人口水。

        “好了,吹凉了就可以吃了。”

        “嗯!谢谢卫大人。”兕子欢喜的坐在一旁,眼睛直直的看着那盘藕丸子,就等着它凉了开吃。

        “啊,师丈偏心眼!妞妞也要吃!”

        “我也要!”

        四溢的香味,勾引来两只小馋鬼——高阳、妞妞外加馋人一群,还好,大人们还顾及面子,不会和小孩子抢吃的,所以,卫螭做的丸子勉强够应付孩子们。

        秦老爷子被勾起了馋虫,笑道:“四郎的手艺,还真是逗人口水,老夫有些怀念四喜丸子和清蒸蟹粉狮子头了。四郎,晚上给做盘来孝敬老夫吧?”

        义母笑着道:“老爷一说,妾身也想吃豆鼓蒸排骨、麻婆豆腐了。”

        干娘接了一句:“姐姐,剁椒鱼头和东坡肉也是不错的,刚好高阳公主和雪雁郡主钓了新鲜地鱼。”

        秦威的媳妇儿也笑着道:“四郎。嫂子我要吃鱼肉豆腐。”

        …………

        一个接着一个,居然开始点菜了。卫螭听得脸色越来越黑,十分怀疑今天被叫过来就是来给秦府一家子打牙祭的。临了,谢也来凑热闹,笑眯眯的道:“夫君,我要水果羹。”

        兕子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看四周,也甜甜笑着插一脚:“卫大人。兕子要吃蜜汁鱼块。鸳鸯鱼冻。”

        “兕子……”

        卫螭见兕子也来凑热闹。考虑到期盼的人太多,如果他拒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群殴,只得接受现实,这也算是卫螭受欢迎的另类表现。苦哈哈的笑着,厮照单全收,点头答应。保证一定把各人喜欢吃的菜做出来。

        卫螭特地叮嘱兕子不要吃太多藕丸子,免得吃晚饭地时候吃不下去,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兕子听话地照做了,给兕子做地藕丸子,被她无私的分给大家吃了,虽然自己还瞅着眼巴巴的淌口水。

        “师丈,妞妞帮你。”

        卫螭接下了所有的菜单,妞妞立即自告奋勇的表示要帮忙。至于高阳。为了不让秦府的厨房受灾,卫螭严肃的表示,兕子要人带着玩。把带兕子玩地重任就交给她了,不过,小兕子却要在旁边看着,于是,姐妹俩,一个一个小板凳做厨房门口,看卫螭手脚麻利的开始准备。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点菜,眼巴巴的等着吃。第一次见卫螭这一面的殷安道和秦宗汉,却满脸惊奇,殷安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卫螭,语带惊喜:“四叔也喜欢烹饪吗?”

        “这么说你也喜欢?”

        “是啊,小侄没出息,不爱文,不爱武,就喜欢在研究厨事,如能作出一道美味佳肴来,心中总是不胜欢喜的。”

        卫螭一乐,招手:“难得遇上同道,还等什么,过来帮忙打下手,咱俩交流一下!”

        “是,小侄不胜荣幸。”

        当下,殷安道就撩起锦袍衣袖,洗净手,积极性高的怕人地投入进去,看他地动作,果真是经常摆弄厨事的人。

        妞妞笑看一眼,眼珠一转,问秦宗汉:“秦公子不来帮忙吗?”

        秦宗汉道:“君子远庖厨,宗汉还是不要献丑为好。”

        妞妞道:“人家亚圣说君子远庖厨是说看到屠宰牲畜于心不忍,你这样断章取义,要不得哦!”

        秦宗汉脸皮薄,被妞妞说的嫩脸通红,卷起衣袖,腼腆道:“既然郡主如此说,那宗汉帮忙就是,请不要嫌弃宗汉手拙。”

        于是,秦府地晚饭,就在卫螭做大厨,一干年轻后辈打下手的情况下整治出来的,可谓皆大欢喜。到得傍晚吃完饭,送高阳、兕子回宫,送妞妞回家的时候,妞妞抱着吃得鼓鼓的小肚子,手里还拎了个食盒,那是带回去给她娘的。同样的食盒,高阳和兕子那里也有,高阳的说法是带回去做宵夜吃的。

        吃了晚饭再莲池边乘凉,一家人商量了一下给麒麟双胞胎办周岁酒宴的问题。孩子的周岁,在这时候,也算是一个大事,谢早早就开始准备,如今,请帖已经发了出去,就等着日子到了,宾客盈门。这种事情,老爷们儿操心不上,全程交由女人们去打理,卫螭就负责拟好宾客名单后找人写请帖的事宜,以卫府两口子的书法水平,交给别人比较放心。

        “卫太医令,卫夫人,终于找到您们了!”

        在秦府住了一晚,第二天吃了午饭,卫府一家子才浩浩荡荡的回家,刚出秦府门口,就被西医馆的坐诊医生薛文泉拦住,看他满头大汗,一脸急色的样子,也不知是什么急事。

        “薛医生,有什么事吗?”

        薛文泉一边擦汗一边道:“昨天来了个孩子,一直高烧不退,今早开始出红色的疹子,我等无法,只好来请您去看看。”

        “多大的孩子?还有什么症状?”

        儿科这方面,谢比较拿手。薛文泉道:“八个月大的男婴,咽喉有明显红肿,颈部、枕部能摸到肿块。”

        卫螭恍然,问谢:“是玫瑰疹么?”

        谢点头:“有八成可能是。玟瑰疹是会传染的。招弟,把少爷、小姐抱回去,我和老爷去医馆。”

        “是,夫人。”

        招弟哄着麒麟双胞胎上马车,麟麟那小子居然会追路了,不肯和招弟一起上马车,要让妈妈抱,哇哇大哭个不停。

        无奈地看着。只得道:“我估计应该是玫瑰疹。你降温。子出来之后,病情就已减轻了,关键还是护理。”

        卫螭点头,与薛文泉一起奔医馆去,谢则抱过麟麟哄着,轻点他的脑袋:“小捣蛋鬼!”

        卫螭和薛文泉赶到医馆,却见一个胡人打扮的男子满屋子的转悠。那男子见薛文泉进来,立即急急过来,一把拉住薛文泉,用纯熟的大唐官话道:“薛医生,找到卫神医了吗?”

        来的路上,卫螭给薛文泉简单的介绍过玫瑰疹这种病,所以,薛文泉再不复刚才去找卫螭时的焦急。神情镇定了许多。玟瑰。也叫烧,是由病毒感染而引起地突发性皮疹,一年四季都可以发生。尤以春、秋两季较为普遍。常见于出生6月至1岁左右地幼儿。潜伏期大约是10~15。|过一次后就终生免疫,关键是要降温,防止幼儿因持续高热而产生抽风症状,危及健康。所以,这个病看着虽然严重,其实只要护理好就行。

        薛文泉笑道:“胡先生,这位就是我们的太医令大人,请安心,令郎的病情,没有大碍的。”

        被成为胡先生的胡人立即看向卫螭,行了一个胡人礼节,道:“多食人赛义德见过太医令大人,求太医令大人救救小儿,赛义德必将重谢大人。”

        多食?!也就是后来的大食吧?

        卫螭呵呵笑着道:“不用多礼,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令郎地病情吧。”

        考虑到家里有两个小宝贝,卫螭换上白大褂,带上口罩、手套,一应防备措施俱全的进病房去。通风什么的都做的很好,唯有被子盖的厚了些。

        卫螭先给检查了一下,颈部、枕部的肿块是淋巴结,并不是什么病变,其余症状和薛文泉描述的差不多。找来体温计量了下体温,还在高热,卫螭赶紧道:“不要用温水了,换酒精!用37度的酒精.不然可能会出现抽风现象。”

        卫螭一声令下,周围地人立即忙开了。如今在西医馆坐诊地医生,都是经过特别培训的,一些专业术语和简单的酒精降温、消毒等医学常识,卫螭和谢都教导过。

        掀开被子,给孩子脱去衣服,卫螭才发现,那孩子除了全身地疹子外,股沟等皮肤夹缝里,都有些发炎现象,小屁股蛋儿上,长有痱子。

        卫螭暗地摇头,这做爹的也太不注意孩子卫生了。根据孩子的情况,重新调整了护理方案,交由薛文泉操作,卫螭在一旁讲解和监督。一边指点薛文泉,卫螭一边给赛义德叮嘱一些婴儿护理方面的知识。这年头又没有婴儿爽身粉,只能靠大人细心照顾。他家的那对双胞胎,谢照顾的时候,就特别注意。

        待谢来时,一切已经处理好,卫螭让她别进病房,免得传染,也特地交代了薛文泉注意隔离之后,在赛义德的千恩万谢中和谢一起回去了。

        “赛义德?!以前在国外留学时,曾听同学说过,说一般只有地位高的阿拉伯人才只用姓氏简称,不知道古代的阿拉伯和现代的有没有区别……”

        回去的路上,卫螭说起赛义德,谢说道。这只是俩人闲暇时的谈论,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过得几日,麒麟双胞胎的周岁到了。这天,宾客盈门。宫里的,上至李二陛下、长孙皇后,还有各宫的妃嫔,承乾太子的东宫及太子妃苏氏,都有礼物送来。闭门谢客的李靖府,虽然没有亲自来,但也派人送来了礼物,就算是不待见卫螭的侯君集府也派人送来了礼物。

        卫螭当然是照单全收,来者不拒。热热闹闹的摆开酒席,定下两个孩子的大号。女儿麒麒叫无忧,虽然俗,但也代表了父母的美好愿望,只希望她无忧无虑、平平安安的长大,女孩子么,又不要求她如何如何,开创什么事业之类的,求的不过是她能一生幸福,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儿子麟麟的名字上,卫螭和谢产生了分歧。谢说叫卫澄或是卫泽,这两个字意思比较好。根据李淳风大神棍的说法,卫府的小少爷命中五行缺水,名字要带水的,带澄字多才贤能,英敏伶俐,中年平凡,晚年吉祥,环境良好昌荣之字;带泽字,学问丰富,名利双收,官或财旺,智勇兴家,一生荣贵之字。

        卫螭说他们是现代人,不兴什么五行啥的,直接取个含义好的就成,叫卫笑,即微笑的意思,寓意笑口常开,一生快乐无忧,和姐姐的名字刚好对应。结果谢顶了一句:“卫笑不就是卫校么?你想让儿子叫这么搞笑的名字?”

        卫螭无言,道:“夫人,现在没有卫校好吧,只有一个医学院,除了你和我,没人会联想到卫校。”

        谢直接一个白眼儿扔过来,说什么都不同意。卫螭又道:“要不叫卫涵?也带水字边儿的。”

        谢满脸鄙视的表情:“卫涵,胃寒么?是不是要忌吃生冷?”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五章 咱当爹的人(下)

        ……好吧,你做主好了!”

        卫螭纠结的与谢对视一阵儿,无奈接受现实,慨叹:“我发现,卫这个姓还真不好取名。”

        谢见卫螭不再有异议,似乎心情挺好,笑眯眯的安慰他:“人家李道长说了,卫字乃是五行土,螭字五行火,火生土,你命中缺土,姓卫正好旺你。”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道:“五行相生相克,我也懂。那泽字、澄字都是水,土还克水呢!”

        谢笑道:“麟儿是火命,卫字是土,合起来,正好金木火土齐全,唯缺水,名字带上水字,恰好五行平衡,不存在相克的说法。”

        卫螭傻眼,满脸古怪道:“夫人,咱还是别听李淳风的了,你看看他的说法,太耳熟了,典型就是算命先生忽悠人的台词啊!”

        谢好整以暇的笑看着卫螭,缓缓道:“这是大唐,取名有许多讲究,我们麒儿、麟儿能有李道长批八字、测名,在旁人眼中,是何等幸运之事,我们做父母的虽说不在意这些,但孩子们终归要在这个环境成长、生活,终归是为了孩子。”

        卫螭一愣,许久未见她这么认真的样子了,只不过是随便抱怨下,如果谢真要坚持,卫螭也会妥协,不过,看她这么认真的解说理由……该怎么说呢,挺可爱。卫螭突然觉得心情不错,呵呵傻笑着道:“好好,夫人做主吧。我没意见了。”

        谢抿唇一笑,欢喜的倾身亲了傻笑地某男一下。不过,要在两个名字中选哪一个,又是一个问题。谢觉得两个名字都不错,寓意好不说,叫起来也朗朗上口,一时顿觉左右为难,于是。又为难上了。这种时候。就需要勇敢的男主人、一家之主卫螭拿主意了。于是,某男出主意:“要不,抓阄吧?”

        谢拧着眉头发愁:“抓阄会不会太不庄重了?将来麟儿长大知道了,或许会伤心难过呢,自己的名字居然是抓阄决定的。”

        “咱俩不说谁会知道?反正我们两个躲起来抓阄,不告诉别人,这是卫府的最高机密。”某男继续出馊主意。

        在无法定夺的情况下。小俩口神神秘秘的围在床头,裁剪了一模一样的小纸条,分别写上两个名字。卫螭满脸郑重:“夫人,公平起见,咱一人抓两次。”

        谢也是一样地严肃,很庄重地颔首。于是,卫府长子地名字,就在其父母满脸严肃的抓阄活动中决定了。谢童鞋两次抓阄机会。一个名字抓了一次。卫螭两次抓到的都是卫泽,所以,卫府长子的名字就叫卫泽了。

        当很多年后。卫府长公子长到五岁,知道自己的名字产生过程后,满脸悲愤,满心委屈的去找父母理论时,虚心的母亲大人把责任全推给了英勇地父亲大人,于是,在避无可避之下,父亲大人抹了把脸,满脸诚恳的拉着宝贝儿子说,儿子啊,当年决定你名字的时候,我和你妈真的很郑重啊,我们俩人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躲在卧室里决定的,都没让外人参与,当成咱家的头等大事给决策的,连保卫国家机密都没见我们这么上心过。于是,单纯地卫府长公子相信了。待再过了很多很多年之后,卫府长公子已长成风度翩翩地美少年时才明白过来,啥头等大事啊,分明就是怕他知道后闹情绪,也就是说当年他第一次抗议的时候,年幼无知的他,卫府地长公子卫泽童鞋被自个儿的父亲给忽悠了。只是,这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找父母抗议的心思,所谓破罐子破摔,也不过如此吧。

        话说,堪称卫府史上第一严肃态度决定了儿子的名字后,卫府迎来了宾客盈门的大好日子。做人老爸的,当然要招呼客人,笑得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酸痛的,见着人就想条件反射的说欢迎,一天下来,孩子他爸琢磨,如果现在招酒店门童,那他肯定高手寂寞,天下无敌。做老爸的辛苦,做老妈的也不轻松,虽说只是领着孩子呆在内室里,等着一拨儿一拨儿的女眷去探望、叙话,但坐久了,腰肌劳损虽然不至于,说话、微笑一样都不能少,一天下来,劳动量也是巨大的。

        好不容易,宾客终于都来完了,孩子他爸、孩子他妈终于暂时解脱,吃长寿面前,摆上抓周用品,卫府儿女双全,抓周的时候,得分两处进行,男孩儿与女孩儿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在床前陈设大案,上摆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账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女孩“抓周儿”还要加摆铲子、炊具、剪子、尺子缝用具、绣线、刺绣用具等等。由大人将小孩抱来,令其端坐,不予任何诱导,任其挑选,视其先抓何物,后抓何物。以此来测卜其志趣、前途和将要从事的职业。

        所谓长幼有序,麒麒是姐姐,先由麒麒先来。谢把麒麒抱去桌子上坐好,与孩子他爸,与众人一起站在一旁笑看着。小丫头被放在桌子上,身旁围了一群人,也不害怕,居然还笑呵呵的拍着小手,一副高兴的样子,笑得口水滴答的。

        孩子他爸一看,悄悄拉了拉孩子她妈的手,悄声问:“你提前喂饱了没?看麒儿那个口水流的,可别一把就先抓吃的了。”

        孩子他娘拒绝回答,给了白眼两大颗,当作没听见,继续满脸期待的看着宝贝女儿。卫府长女无忧小朋友傻笑了一会儿,似乎终于发现桌子上,陈设于她周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提前喂饱的好处是大大滴,起码,无忧小朋友没有一开始就去拿吃食。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竹具。这个东西,卫府的主卧室里没有,因为卫府地女主人谢玖不精通女红,只有其他下人的房里才有,小丫头估计觉得挺新奇,一把抓了起来。在一旁看的父亲大人,在心中嘀咕,看来他们家小丫头的好奇心不小。好奇心强的孩子会比较好学。不过也不太好教育。任重而道远啊。

        拿着绣具玩耍了一会儿,小丫头立马放下,把目光投向了书籍,一把抓起,然后,笑得满脸天真可爱的开始撕书,一边撕还一灿烂无比的。呵呵笑着叫爸爸。迎着众人古怪的目光,当爹地只能扯着老脸努力地绽开笑容,装作不明白众人地目光。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父亲窘迫的处境,还是享受够了撕书的快感,扔下书本,一把抓起了毛笔,扭头寻到父亲的方向,呵呵笑着叫爸爸。再没放下。

        “恭喜恭喜。看来卫府将来要多位女学士。”在场诸人恭喜着。孩子他娘微笑着抱起孩子,孩子他爹扬着一张灿烂无比的笑脸,客气:“谢谢。谢谢,承您吉言。”

        表面笑得灿烂,心底却冷汗淋漓。事实的真相,有时候往往比表象来的残酷。卫螭极度怀疑,他家地小丫头是在怀念她在书房肆虐,祸害四方的日子。去问问打扫卫府书房的下人究竟扔了多少只被卫府小姐给弄坏的名贵毛笔和鹅毛笔,就能明白卫府男主人心中深藏的苦与乐了。

        卫府长女抓周完,接下来轮到卫府长男登场了。卫府长男卫泽小朋友的登场,没有像他的姐姐一般,那么考验老爸、老妈的心脏,直接一把抓起一本封面印着漂亮图案地书册,再一把抓过算盘,划拉着,把算盘当小车车在桌面上拉动,然后把书册放了上去,仿佛堆积木似地,把桌面上的东西,一样儿样儿的累加上去。

        如此情形,估计很少遇到。人家孩子抓周,什么都不抓直接哇啦大哭者有之,随便抓一样抱着不放者有之,抓吃地更不再少数。卫府狡猾的父亲大人为了预防出现只抓吃食的情况,早早叫孩子娘喂饱了孩子防备,想不到,自认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算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尾,都怪他平时带孩子玩太多积木玩具了。不过,显然,孩子他娘不赞同这个说法。孩子娘悄声道:“以后不许再用我的算盘当儿童车给孩子玩。”

        孩子他爸赧然笑笑。谜底揭开了,所谓的真相只有一个,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所有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一切都是父母平时熏陶的结果。谁说婴儿不懂的,看看抓周的情形,基本就能看出孩子父母及其周围的人对他们的影响了。为人父母者,要慎重啊。

        虽说中间有点没有预料到的小意外,但总的过程来说,卫府双胞胎的抓周活动,在众亲朋好友的见证下,顺利的结束了。

        结束了抓周,宾客入席,开始吃饭。麒麒小丫头让爸爸抱着,麟麟被秦老爷子给抱了过去,老爷子显然心情不错,满面红光,抱着麟麟,与老一辈儿的人一桌,一起高谈阔论,喝酒吃肉。麟麟小子显然脾性胆子都不错,虽然认生,不太喜欢让不熟悉的人抱,但在那么热闹的地方,居然没哭,反而好奇的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同桌的人,乖乖依偎在爷爷怀中。

        中途,麒麒让干娘给抱了去,卫螭被老爷子他们叫过去喝酒。程知节一把捞过来,以卫螭的身手,毫无反抗之力就把拎过去,迎面就是程老汉喷出的满嘴酒气。老程豪笑道:“卫四郎,你小子不仅一举得男,还儿女双全,今日儿女周岁,是个大日子,是不是该先自觉的喝三杯?”

        卫螭很有觉悟,考虑到如果推拒肯定还要承受老程的满嘴酒气,且今天确实很开心,逐干脆点头:“小侄明白,不用叔叔说,咱自觉自愿的来。”

        下人机灵的递了酒杯过来,卫螭趁机逃开程知节的钳制,很自觉的倒酒,咣咣咣,二话不说,三杯酒仰头喝下去,爽利的作风,让一干老汉们一阵嚎叫,纷纷叫嚣着,再来三杯。理由就是有两个孩子,一个孩子三杯,凑个双数,吉利。

        于是,卫螭二话没说,再次灌下去三杯。麟麟那小子估计看老爸喝酒喝的爽快,以为是啥好东西,居然伸出手去抓老爷子的酒杯。老爷子开怀的笑道:“这小子也想喝酒了!”

        同桌一群老货儿们,显然不是啥好东西,居然纷纷叫着:“赶紧给孩子尝尝。”

        说着,纷纷开始吹嘘,说某某某多大开始就会喝酒了,某某某从小喝的不是奶水,而是喝酒长大的。总之,咋神奇就咋吹嘘,总而言之一句话,每个人从小都不是凡人,不然现在能用这么好的酒量么,人家都是从小练过的。

        在同桌一群老汉的鼓动下,老爷子笑着拿筷子沾了点儿酒,喂给麟麟。一群老汉喝的酒,那都是最烈的。自从喝过卫螭捣鼓出来的列酒后,众老汉们称,以前喝的酒就是水,那是娘们儿喝的,老爷们儿就要喝烈酒,不然不是汉子。于是,可怜的卫府长男,刚刚过了周岁,大名卫泽,小名麟麟的小小男子汉,就那么被一筷子头的酒给辣的哇啦大哭起来。一时间,哭声笑声齐响,鼻涕共眼泪一色。哭声是凄惨的小男子汉的,笑声是那群罪魁祸首的老汉们的。

        “爸爸,哇……”

        小男子汉哭的那个凄惨啊,朝着父亲伸出双手,寻求安慰的抱抱。做老爸的也很没良心的跟着老汉们哈哈大笑,一起欣赏宝贝儿子可怕的哭像,心中兀自遗憾,可惜没有照相机,不然把这一切都照下来,记录下来,将来作为儿子不听话时候的威胁把柄,那得多美好啊。

        上天是正义的,邪恶老爸的邪恶打算终归没有得逞,今天受了不少苦的小男子汉虽然留下足供将来被笑话的笑料,但好在没有实物证据,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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