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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寒莜伶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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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御医》作者:半堕落的恶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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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1:50:07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第四十二章 小日子

        卫螭被打了没?

        那是当然不会的,刚历劫归来,不说好吃好喝的赶紧补上,再去挨揍一顿,貌似不太可能,老爷子也就是嘴上说说,骂两句出出气,真让他动手去打,一时间,还真有些下不去手,最后只得哼哼两句:“你刚受伤好没多久,待你养好身子,老夫再教训你。”

        这种时候,肯定是要顺着台阶下去的,再不识相的得瑟,那就不是孝顺,而是忤逆了。卫螭忙不迭的点头,满脸正气:“义父大人慈悲,这么疼孩儿,孩儿我真是受之有愧,爹啊,你就教训孩儿吧,让孩儿长长记性。”

        老爷子哼了一声,道:“行了,别装了,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住谁?赶紧的,起来做饭去,尝尝你说的那个什么南瓜。”

        “好咧,义父、大哥稍坐,我一会儿就好。”卫螭嘿嘿一笑,跳了起来,滋溜一下蹿厨房去了。

        南瓜这种植物,种植不算难,卫螭记得小时候在农村,房前屋后,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植,很普遍也很容易存活的一种植物,且采收期又长,瓜、叶、花、藤都可以入菜,味道还十分的鲜美。

        南瓜花可以炒着吃,也可以和米面一块儿做饼煎着吃;瓜可以炒着吃,还可以炖汤,做法多样;叶和藤要挑着嫩的时候摘下来,洗干净了,和着蒜瓣一块儿炒。嫩绿鲜美,味道十分不错。

        出去了那么几个月,出门前种下地南瓜。如今已结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嫩南瓜来,这个时候的瓜,摘下来切成丝炒着吃,或者和排骨一块儿炖,都是最鲜美不过地小菜。

        摘南瓜花做菜时候也是有讲究的,要仔细观察,挑选那些不会结果的花朵,刚刚开放或者还是花骨朵时候最合适。而南瓜藤。却是要挑选着已经开始挂果的时候,不会影响收成的时候,挑选着嫩的摘,把南瓜藤上的那一层白绒毛揉洗掉,放些蒜瓣,进油锅里炒,做法简单,味道不错,是农家常有的时鲜菜。

        出门之前,卫螭就特意交代过需要注意地地方。故而,南瓜的长势非常的好,就种在卫府的花园里,满满的爬了一地。卫螭特意挑选了两个大个儿些的,回厨房去做菜,许久未摆弄这些东西,如今又开始操弄,感觉却是十分的欢喜,这才叫生活。

        弄好作料,给锅里放上冷水。把切好的南瓜、排骨放进去,拍了姜、蒜瓣进去,再把盐放进去,盖上锅盖慢慢的炖。农村里有句话叫涨水白菜冷水瓜。意思就是说,煮白菜一定要水开之后才放菜进去,而煮南瓜一定要放冷水,不能水烧开之后再煮,水开之后煮出来的瓜,不止煮不烂,咬起来甚至会感觉比较硬,没有南瓜面呼呼地感觉。

        卫螭的速度是十分快的。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乐呵呵的弄了一桌菜出来,叫人端去饭厅。洗洗手,收拾一下,也跟去饭厅。南方人吃菜清淡,北方人饭菜口味偏油腻,每一顿都是无肉不欢。

        这种饮食习惯,有碍健康,年轻时候不觉得,老来身体就承受不住了。以前秦老爷子也是这种习惯,硬是被卫螭给扭了过来,如今吃习惯了,反而觉得清淡些比较舒服。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饭桌吃饭,谢玖和卫螭一人旁边坐了一个宝宝,麒麟姐弟坐的椅子是特制的,有饭桌高的靠背椅,前面有个小桌板,可以放他们的小碗,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掉下来,也不会给饭桌上添乱,看到有想吃地菜,两姐弟会用吃的油乎乎的小手指着让爸爸妈妈给夹菜。

        吃了饭,谢玖招呼人收拾,然后便去给吃好饭但却吃得一身油的麒麟姐弟收拾去,卫螭父子仨儿去做饭后散步,绕着自个家地花园走走。谢玖叫人在凉亭里放上茶水,留待父子仨散完步去那里喝茶聊天叙旧。

        趁着散步的机会,卫螭把这次出去的事情和义父、大哥说说,顺便一块儿参详参详。听完卫螭说的过程,老爷子道:“去大理寺查阅卷宗的事情,容后再说吧。”

        卫螭道:“义父放心,我明白的,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低调都还来不及呢,这时候去大理寺查阅卷宗,不合适来着。”

        秦威道:“齐王佑被抓,汉王也被抓了,侯君集兵败,这些人今后都不用再担心他们掀起风浪,结局几可断定,不足为虑。蜀王李是个浑人,但好在有个精明的母亲和哥哥管束得住,经过这一次,也会有所收敛,四弟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卫螭笑着点点头道:“是啊,今后咱可就能扬眉吐气,挺起腰杆地过日子了,如今想想都觉得开心。”

        老爷子白他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在这朝中,哪儿可能有真正安稳的日子,总是教你们兄弟,谨言慎行,束己修身,比什么都好。”

        “是,孩儿仅遵父亲教诲。”两兄弟齐齐恭声应是,卫螭听得十分仔细,他一个现代人,现代社会与古代社会存在着价值观、人生观地差异,莫说整整差了千多年,就是差十年,也是两个时代的人,也有一种叫代沟的东西存在。在大唐这个社会生存,老爷子比他有经验,听着点儿总是没错的。

        父子仨在花园里绕了两圈,走到凉亭处,见摆好了茶水,就过去坐下继续说。说起李二陛下给的提点,说起汉王李元昌其人,父子仨都是一副唏嘘之色。老爷子没退下来之前是朝中大将,为了避嫌,不与藩王来往是常识。与李元昌打地交道并不多。李元昌慑于李二陛下的威严,也不敢结交大臣,只是在几个皇子中游荡。

        “人心隔肚皮。不外如是,看着那般斯文儒雅的一个人,却是这般险恶地心思,端是叫人心寒。”

        老爷子感叹着,他在军中混惯的人,直爽惯了,最见不得这等人。卫螭只是笑笑,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有这样那样的人,一点儿都不用奇怪。

        说说聊聊的,谈了一下午,算着要关城门了,秦家两父子才告辞回城,嘱咐卫螭好“装病”,这个嘱咐,让卫螭听得满头的黑线,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都欺负他,都是坏人啊。

        卫螭卫子悦、卫大神医随陛下出巡回京时偶然风寒,病休在家,这个消息在京中传开后,认识的人都或多或少的送来了安慰,都由谢玖接待了,卫螭是病人,不方便见客,于是,就只能躲在卧室里陪孩子们玩儿。

        两日后。为了更好的调养病体,卫府一家子决定搬到离长安地庄子去住两天,秦府为了就近照顾卫螭,也跟着去了。离了京城。“病人”卫螭精神头就回来了,上山打猎那是不成的,他没武艺,下河摸鱼---瞅瞅那深深的河水,再估摸一下自个儿的游泳技术,卫螭明智的选择用钓的,下河还是算了。

        戴了个破斗笠,拎着个鱼篓。带着自制的饵食。领着大虎去河边那么一坐,也不管能不能钓到鱼。就这么悠哉游哉的晒太阳,也是很舒服的事情。

        二虎的婆娘云娘给二虎生了个大胖小子,乐得那家伙整天傻兮兮地笑,说是等将来要好好的训练他家的小子,将来继续保护卫府的小姐、少爷。家里添了个新丁,大虎这做大伯的,也很开心,跟着忙前忙后的,想去抱抱小宝宝,却又怕自己笨手笨脚的,手重了弄疼小宝宝,笨拙的样子,比他自己当爹还小心翼翼,偶尔看着二虎和云娘和乐的样子,眼中也会流露出一丝羡慕。

        “大虎,想成亲不?”斗笠罩在脸上,卫螭叫人在河边的草地上铺了层草席,躺在河边地草地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了一根儿草,问道。大虎点头,憨实的道:“想啊,成亲谁不想,不过没对象啊老爷。”

        “咱卫府的人要找对象,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前几年问你,你说你还想玩儿,如今看到二虎都赶在你前头当爹了才知道着急,放心吧,夫人已经托人找了媒婆,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儿。”

        “那就先谢谢老爷和夫人了。”

        大虎笑得憨憨地,比之弟弟,他更加的不善言词,也更加的憨直。这两兄弟……卫螭忍不住想起初见两人时的样子,不住的感慨,似乎不知不觉的,时间就滑过来这么多年了,真他喵喵的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头啊。

        “前面是卫子悦大人吗?”

        和大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打听大虎对找对象有啥要求,说地正热闹,远处传来一声娇问。

        卫螭拿下斗笠,起身一看,却是一队人马停在不远处地官道上,一辆大大的马车,马车上站了一个女子,看样貌却是豫章公主。卫螭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公主,正是在下,想不到公主也到这边儿来了。”

        豫章公主笑着回了一礼,走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地道:“本宫听说卫大人回京途中偶然风寒,到这边来养身子了,不过,如今看卫大人的架势,似乎已经痊愈了?”

        眼中有些取笑的意思,卫螭却是面不改色的道:“劳公主过问,确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咱男人身子骨好,风寒不过是小病,养两天就差不多好了。公主这架势,似乎刚串门儿回来,这是要回去呢?”

        豫章公主笑道:“是要回去了。京里天气不舒服,许多姐妹们都来了这边,趁着清闲,大家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卫大人今天的收获如何?可曾钓到大鱼?”

        卫螭自家知道自家事,说起钓鱼的技术,他是半点都没有,纯粹就是闲着无聊出来打发时间的。豫章公主这么一问,那厮一本正经的道:“钓鱼之乐,在于钓而非是鱼,有没有钓到大鱼,于卫某来说都没有区别,娱乐而已。”

        豫章公主又是一笑,道:“天色已晚,卫大人可不要沉溺于娱乐,让卫夫人担心才好,回吧。本宫也回去了,对了,既然卫大人到了这里,那卫夫人定也来了,本宫明日就过来拜访,与卫夫人聚上一聚,有些问题想请教卫夫人。”

        “好咧,公主再见,我回去会转告我家夫人做好迎接公主莅临的准备。”

        豫章公主又是一笑,与卫螭一礼后回了马车,与手下一块儿离去了。卫螭抬头看看天色,确实也该回去了,叫了大虎一声:“大虎,走了,回去了,对了,钓到今天下午的鱼汤没?”

        大虎为难道:“老爷,鱼汤的话,估计有些困难,要不咱们吃爆炒虾仁吧?”

        卫螭一下午都没关心过钓鱼的收获问题,一直在草地上打盹,听大虎这么一说,微微一愣,探过头去一看鱼篓,还真是除了一篓子活虾外,鱼也有,还两条,不过只有半只手掌大小,煮了鱼汤,估计一人分一口都不够。

        技术问题是个大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卫螭挺想得开,意气风发的一挥手,叫大虎拎起鱼篓回家,鱼汤改天再继续努力。





    第八卷 第四十三章 谢谢你

        生病了来看望的人多,是不是代表平日做人比较成功,人缘比较好呢?

        庄子所在的地方附近,基本都是长安各府的别院,京城里不安宁,过来休养之类的人就多了起来,低调些的,就窝在自个儿家里,闭门不出;平常些的,不担心会牵连到自己的,就还是按照平常的过日子。卫螭属于哪一种?琢磨了半天,厮觉得应该低调些。

        于是,这厮来到庄子之后,每天不是戴个破斗笠跟大虎去钓鱼,就是窝在庄子里,侍弄侍弄花草。为了两个孩子的娱乐问题,卫螭特地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了一个沙坑,叫人从河沟里淘来细沙,用尽方法的消毒之后,全倒在坑里,平日闲着没事的时候,和孩子们脱了鞋子,拎着个小木铲子和小木桶,父子仨蹲在沙坑里玩,顺便也监控着两个孩子别什么都往嘴里塞。

        豫章公主说了今天过来拜访,卫螭头晚上就和谢玖打过招呼,叫庄子上准备好了,吃过早饭,卫螭被麒麟姐弟拉去玩沙雕,麟麟发下好言,要塑一个大大的城墙,要爸爸帮忙,那厮当然是乐陶陶的去了。

        李二陛下夫妇回京之后,豫章公主也曾进宫拜见过,隐隐约约知道事情的经过。侯君集已交由大理寺审判,择日处斩。李佑和李元昌则被羁押了起来,参考历史上反叛皇族的下场,他们的结局不是一杯白酒就是三尺白绫。

        “见过公主。许久未见,公主一切可好?”

        迎了豫章公主进来,谢玖微笑着行礼打招呼。豫章公主笑道:“我还能如何。还不就是那样,倒是卫夫人清减了些,路上……受惊了,好在大家都平安归来了。”

        谢玖微笑着摇摇头道:“无妨,都过来了,就当作是生命中地劫数吧,一直都顺顺当当的,总是有种不安心的感觉。说了公主别笑话我,发生了这一次地事情后,我突然有种不好的事情都过了,以后都会是好事情的想法。”

        豫章公主道:“卫夫人能想开自是好的,卫夫人夫妇都是好人,上天会保佑你们的。”

        谢玖微笑着表示感谢,仔细看了看豫章的面色不太好的样子,神色一整,问道:“公主近日心口疼的毛病是否有犯过?”

        豫章公主道:“前些时日犯过一次,厥过去差点就醒不过来了。还好,留守京中地陈太医受过卫大人夫妇指点,又把我救了回来,在家中调养了近月,心中郁郁,便到这边庄子来散散心,调养几日。”

        谢玖拉过她的手,细细把脉,翻出家里放着的医药箱,给她细细检查了一番。谢玖叹道:“公主,我离京前曾特意告诫你,情绪平稳的重要性,可如今你肝气郁结、心火旺盛。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谢玖的问话似乎触到了豫章公主的伤心处,眼圈立马儿就红了,眼泪欲滴,但她的性情却颇有似长孙皇后的地方,颇为坚忍,低声道:“卫夫人,我真的不能怀孕生子吗?”

        谢玖一愣,神情严肃的点头:“不能。公主地身体。如果怀孕生子,以现在的医疗条件。百分之百的母婴不保!”

        豫章公主听后神情落寞,咬着下唇,默然不语。谢玖本不想多管别人的家事,只是,她心中是把豫章公主当作是朋友的,面对朋友的悲伤,如何能做到视而不见。忍不住开口追问了一句:“可是驸马那边有何要求或是疑问,如果公主不方便说明,作为医生,替病人向家属陈述病况是义务和责任。”

        豫章公主默默看谢玖一眼,突然噗嗤一笑,道:“多谢卫夫人关心。认识了卫大人、卫夫人这么多年,卫夫人也改变了许多,如在以前,卫夫人是不会对豫章说这些话的。”

        谢玖被笑得有些脸红,也跟着一笑,讶然问道:“我以前如何?”

        豫章道:“如果是以前的卫夫人,如果旁人不主动开口,卫夫人是绝不会过问旁人的事情,在一些人看来或许是冷漠,但豫章却知道这是卫夫人特有的温柔体贴呢,不主动追问别人地伤心事,不主动插手别人的事情,在需要的时候才插手。卫夫人是认为不随意插手别人的家事是礼貌,对吗?”

        谢玖被豫章这么一句话说红了脸,哼哼哧哧地说不出话来。豫章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情也好了不少,卫府的两口子果然是截然不同的人,看似冷漠淡然的谢玖,其实是个拙于言词、容易脸红害羞的人。

        豫章笑了笑,说道:“我嫁与驸马之后,就曾对驸马全家人说过我的病情,这样的身体是无法孕育子嗣的,也曾给驸马纳妾,前些时日,驸马地妾室中有一位确定有了身孕。”

        说到这里,豫章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落寞的神情又爬上秀美地脸庞,谢玖默默听着她诉说,看她如此,伸手把她的手握住,微微一笑。豫章也是一笑,脸上浮上羞涩和愧色,低声道:“这些明明是我主动提出来的,驸马必须延续香火,可是,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我却承受不住的病倒不说,还一个人偷偷躲到庄子里来,我真是个面目可憎的家伙。”

        “不,并不是这样。”

        谢玖满脸肃然的看着豫章公主,柔声道:“公主平日有喜欢做的活动或是爱好吗?比如琴棋书画之类的。”

        豫章公主被谢玖的问题问得一愣,点点头道:“我平日喜欢练习书画,于音乐一道却无大造诣。夫人问这个为何?”

        谢玖微笑道:“我少年时期过地并不好。在家时见得最多的人是佣人,最熟悉的人只有自己,过地很不开心。寂寞、孤独。可是,父母的忙碌也是为了整个家庭,虽然寂寞,但也只能忍耐,为了不让自己沉溺于自哀自怜中,我疯狂的去做喜欢做的事情,全情的投入进去,在那时。我就能忘记自己的孤独和寂寞。”

        豫章公主恍然大悟,这是谢玖在宽慰她,告知她谢玖式的处理方法,不由心中一暖,微笑道:“让卫夫人担心了,其实在病发后,徘徊于生死关头时,我就想明白了,我自己的身体无法去做到必须做地事情,我已经丧失了嫉妒、难过的资格。驸马有驸马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只是,心中想起时候还是会不自在,见到卫夫人时,忍不住说了出来,面对别人,我实在无法开口。”

        “谢谢你,公主。”谢玖突然灿然一笑,眼睛亮晶晶的。豫章公主被这样的笑容弄得一愣。她看得出来谢玖是真正的在感谢她,但这样反而更让她疑惑:“夫人为何谢我?”

        谢玖低头笑道:“谢谢公主信任我,谢谢公主让我发现,原来谢玖也是一个可以让别人相信、依靠的人。而不是一个软弱无力的人。”

        豫章公主一愣,看着谢玖,心中不知在想什么,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有种被太阳照入心田的感觉。事实情况已经如此,谁也无法改变地情况下,让自己活的更好、更充实,让自己活的更快乐。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豫章眼眶再次湿润起来。这次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喜悦。就如谢玖的喜悦一般。她也被一些人信任着、依靠着,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驸马府一个地方,只把眼光局限在那里,自哀自怜,甚至为此差点儿搭上性命,真是傻气。温暖心田的不一定是爱情。

        谢玖看她的样子,细声道:“公主的情况,我无力改变些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公主可以快乐起来,把眼光从驸马府内扩展出来,仔细看看这个世界,这里,还有更多我们未知的、有趣的东西,怨恨最是不能解决问题,伤人伤己。希望公主快乐,我家卫螭说过,快乐地人,心胸也会跟着宽广起来,因为快乐,所以愿意去宽恕。整天把眼光局限于一地,看悲伤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反而容易忽略别的东西。”

        豫章公主听得一愣,突然想起她发病时驸马的表情,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谢玖地手,说道:“谢谢卫夫人,我今日就回京去。”

        谢玖微微一笑道:“公主路上小心,莫要过度劳累,伤了身体。”

        豫章公主道:“我知道的,果然,来找卫夫人说一说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总觉得,来找卫夫人说说,或许能给我指出一条明路也说不定。”

        谢玖笑着摇头:“不是我给公主指出了明路,而是公主自己找到了,公主是个心胸宽广善良的人,公主喜欢快乐。”

        两人相视一笑,豫章公主告辞离去,说是等回京处理好事情,就把驸马一块儿带来修养几天,到时候请谢玖帮那妾室看看身子。谢玖应承下来,送豫章公主出门。

        豫章公主走后,谢玖转道去花园,树荫下,卫螭父子仨满身的沙子,两个小家伙坐在沙坑里,当爹的也是那德性,一屁股坐着,一点也不体谅洗衣服的人地辛苦。

        “夫人来了。”

        招弟出声提醒。三张挂着相似笑容地脸孔一起转头,朝着谢玖露出灿烂的笑容,谢玖看得心中发软,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对比豫章公主地烦恼,她更觉得今天幸福的可贵,卫螭对她的可贵。谢玖微笑着道:“三只大小泥猴儿,还不快去洗手洗脸,准备吃点心咯。”

        一听可以吃点心了,两个小的欢喜的跳了起来,也不管全身的泥沙就朝母亲扑去,吓得谢玖一边笑一边闪躲,不想让两个小泥猴扑到身上,嘴里尖叫着让大泥猴来救驾。

        大泥猴来是来救驾了,一手一把捞起两只小的,自个儿却突然转头用脏兮兮的脸孔去碰了谢玖光洁的脸孔一下,趁机偷亲了一下,才坏笑着抱着两只小的跑去洗漱,留下谢玖在那里又是害羞又是甜蜜,那个臭家伙,不能轻易饶了他!

        洗得干干净净的之后,一家人围坐着餐桌吃点心,这是谢玖的坚持,说是吃东西就要在餐桌上,不要养成到处乱吃东西的习惯,容易长虫子,如今可没杀虫剂、清洁剂之类的用品来清洁。就是这么一句话,扼杀了某男喜欢边看书边吃东西的恶习,孩子妈说了,要给孩子做好榜样,不能做反面典型。

        在这样的大义名分下,某男只得低头投降,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啊,做什么都不容易,做了爸爸,许多坏习惯就要改,幸好厮自认一贯素行良好。

        吵吵闹闹的吃了点心,卫螭才想起问问豫章公主来过没,听说已经来过并回去了,还感叹豫章公主不厚道,怎么说他卫螭如今也是病人,打着探望病人的名义来人家府上探望,最后居然病人都没看就回去了,忒不厚道,也忒不懂事了。卫螭甚至还问了一句:“丫来探望病人,拿礼物过来没?不会连礼物都忘了吧?”

        谢玖白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有见过哪个病人整天不着家,跑出去河边钓鱼的么?”

        “呃……”卫螭被噎个正着,貌似他遇上豫章公主的时候,似乎正钓鱼来着,还拉着人家拉拉杂杂的说了一通钓鱼之乐,现在也没立场抱怨人家不厚道。

        见某男憋闷的闭嘴不言,低着头不说话,谢玖的嘴角勾起一道弯弯的弧度,伸手抱起两个孩子,朝门口看了一眼,说道:“招弟已经把换好的衣服拿来了,伟大、勤劳的夫君大人,请吧。”

        “做啥?”卫螭还不明白,谢玖已笑道:“当然是泥猴的衣服泥猴自己洗咯,你带着孩子们玩耍弄脏的衣服,好意思让别人洗么?”




    第八卷 第四十四章 公平精神

        卫螭在庄子歇了几天,秦府的一家老小都来了,干娘见了他就抹眼泪,看样子已经知道他遇过危险的事情,对真正关心的人,事前知道和事后知道的区别,并没有多大,担心还是担心,唯一不同的是事后多了个庆幸,庆幸担心的对象平安归来。

        卫螭心中很明白,秦府的三位长辈,每一个都很疼他,但干娘却是疼爱他到了溺爱的程度,几乎是把一腔母爱全都倾泻到了他身上,原因很朴实,只是因为她老人家一辈子都没生一个儿子,如今机缘巧合有了个儿子,当然是要好好疼爱的。即使秦府再和睦,秦威、秦猛再孝顺,没有儿子的遗憾,还是一直刻在干娘的心里,如今,卫螭填补了这个遗憾,成了她老人家名下唯一的儿子,将来是要给她披麻戴孝的。

        “干娘,我没事儿,你看,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么?生病那就是对外的借口,其实儿子我健康着呢。”

        “臭小子,你要敢不健康,那就是要为娘的命啊!”

        老太太哭嚎着,抓着卫螭的衣袖擦眼泪,卫螭只懂得呵呵憨笑,陪坐在她身旁,用行动加深自己很安全的讯号,希望老人家的情绪能稳定下来。

        哄得老太太不哭了,卫螭和谢玖交换一个眼色,谢玖心领神会的点头,把两个小鬼头抱了上来。两个臭小鬼嘴甜,一上来就撒娇。说着许久不见奶奶,想念奶奶地话,抱着老太太的腿撒娇。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搂着两个小乖孙说话。

        卫螭趁机撤退,跑去厨房,亲自监督给做了一些粥、点心之类的,叫人端了上去,大清早起来就坐着马车过来了,喝碗粥暖暖胃也是好地。

        喝了粥,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乐乐的聊天叙旧。说起路上的趣闻什么的,卫螭妙语连珠,风趣幽默,只捡着开心的说,倒也其乐融融。

        因为卫螭住在庄子里,秦府的一家人,除了要上差的秦威回京去了,其余人都留了下来,闲暇之时,陪两位老太太聊聊天。陪老爷子下下棋,或者父子俩都戴个破斗笠去河边钓鱼,日子过的悠闲自在。跟着来地孙儿辈们,则有庄子里的护卫们陪着上山去打猎,人人都有的玩的,秦宗汉之类的,还有学业要学,也跟着父亲回京了,就还剩些小毛头们。

        “师丈,妞妞来看你了!”

        刚安静了没几天。妞妞那小丫头来了,数月未见,那小丫头倒是越来越有成熟的范儿了,还是那么美美的、青春逼人的脸。只是言行举止上,已不再像以前一般任性,隐隐有了一股威严气质。谢玖笑着打量了她两眼,欣慰道:“不错,已经有些当家主母的意思了小丫头嘻嘻一笑,凑到跟前,挨着谢玖坐下,揽着谢玖的胳膊。笑道:“谢谢师父夸奖。娘说,妞妞长大了。总要有个大人地样子,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顽皮,叫人操心呢。”

        谢玖微笑着点点头,算是赞同了小丫头的说法,倒是卫螭插嘴道:“凡事都有个过程,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狠,慢慢来就是,总要有个适应过程,年轻人还是要有年轻人的魄力和朝气才成。”

        “谢谢师丈,妞妞知道的。师丈,妞妞好想你,你有没有想妞妞?”

        这小破丫头,面对卫螭时候,又开始装小了。卫螭翻了个白眼儿,道:“我想你做啥,咱成天想你师父都还来不及呢,哪里有空想你。”

        妞妞小嘴一撅,不乐意道:“师父天天和你在一起,你还需要想么?妞妞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都快想死师丈了,结果师丈居然不想人家,好伤心啊!”

        “你那心是啥做的?豆腐做的?咋这么容易就伤了呢?来,快过来,让师丈我给你换个石头的,保证今后不会这么容易受伤,能经得起任何风吹雨打!”

        斗嘴妞妞啥时候能赶得上卫螭,被说的小嘴一憋,只能跑去找谢玖告状,谢玖笑着道:“你师丈的德性你还不知道么?肯定是想你的,否则,怎会一回来就找你斗嘴呢?行了,快别怄气了。”

        妞妞绷着地小脸儿一垮,笑道:“人家知道,不过,还是要告师丈的状,让师父多疼妞妞些。”

        谢玖笑着拍拍她小脸儿,看着她眉开眼笑、一脸孩子气的笑容,把她刚来时那满身的正经严肃给破坏了个干净,心中却没有任何想法,她明白这是这孩子在表达对他们夫妇地感情。

        “师丈,妞妞要吃刨冰!”

        聊了一阵,妞妞叽叽喳喳的给谢玖、卫螭述说着他们不在京中时发生的新鲜事和有趣的事情,说完之后,小丫头砸巴砸巴嘴,冲着卫螭娇声喊道。卫螭闭着眼睛斜靠着软榻,懒洋洋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采用别的方式与他联系。”

        妞妞一愣,满头雾水,不明白啥意思,倒是谢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过去推了推卫螭,笑道:“快别欺负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也想吃呢,给我们做一碗吧。”

        卫螭半睁开眼睛,看看谢玖的满脸笑容,又看看妞妞的满脸委屈,叹道:“好吧,好吧,我就是欠你们俩师徒地,想吃啥口味儿地,自个儿去弄水果来,我去弄冰块。”

        “好咧!师丈是大好人!”

        妞妞欢喜的跳了起来,乐滋滋请旁边地鲤儿、招弟去拿水果来。卫螭起来伸个懒腰这才去准备去了。欺负归欺负,他心中最疼的还是妞妞。那臭丫头想吃,他还会不去做么?那是不可能地。

        谢玖和妞妞削好水果,招弟给端了来。压出果汁,就着水一块儿调,做成冰块,然后拿着个凿子就开始凿,弄了几碗刨冰出来,再把切碎的果丁粒洒上,弄了几碗花花绿绿的出来端上去,不多。就一人一碗,虽说天热了,但女孩子还是少吃些冰冷地东西好。

        一人一碗坐着吃,妞妞那个没大没小的臭丫头,淅沥呼噜吃完自己的,见卫螭的还没吃完,居然想跳过去抢,卫螭当然是不给她抢的,嘴一张,几乎是用倒的方式倒嘴里。鼓鼓囊囊吃了一大口,临了还得意的朝妞妞挤眼,气得妞妞直哼哼,还是谢玖看这一大一小闹个没玩,干脆把自己的分了一些给妞妞,才算平息了事态。

        炎热地下午,凉凉爽爽的吃了一碗刨冰之后,躺软椅上舒服得直哼哼,卫螭无话找话的道:“我家妞妞要嫁人了,是不是不能叫乳名。要开始叫闺名了吧?妞妞的闺明叫啥来着?我都忘记了!”

        这么一句,又逗得那小丫头不乐意了,脑袋直往谢玖怀里钻,光明正大的告某人的黑状:“师父。你看,师丈又欺负人家。”

        谢玖对这一大一小也没辙,只是意思意思的拍拍她的肩,算是安慰,眼神朝卫螭那边无奈的递过一眼,示意他别欺负得人家太过。卫螭嘿嘿坏笑,手端着下巴,琢磨道:“雪雁。雪雁。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叫着有些别扭。叫你妞妞都习惯了,如今孩子长大了,要叫闺名了,咱却改不过习惯来了。”

        语气感慨,妞妞听得一阵甜笑,低声道:“师丈喜欢叫啥就叫啥,我才不在意这些虚礼呢,我还是喜欢师丈叫我妞妞,师丈一直叫我妞妞好不好?”

        卫螭看了那小丫头一眼,笑着点点头,道:“行啊,都听你地。对了,小丫头,快结婚了,想要师父、师丈给你送什么礼物?尽管说,除了天上的太阳、星星、月亮,咱个子矮够不着摘之外,你要啥我都给你弄来!”

        这个问题,卫府的两口子已经头疼了好久,妞妞这孩子可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卫螭更是把她又当妹妹,又当女儿的疼,她要结婚了,要送的礼物自是要用心的、有意义的。只是,说是这么说,做起来却头疼至极,太重要了,反而不知道要送什么好了。

        听到卫螭说起要送小丫头礼物的事情,谢玖也道:“既然你师丈说起来,那我们想听听你的意思,我们不是外人,妞妞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尽可直说,我们希望能送一份你喜欢地礼物。”

        妞妞听得眼眶一红,眼前的这两个人,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却是比她亲生的还要疼爱她,在卫螭身上,她满足了所有对父亲地幻想。小丫头动情的道:“师父,师丈,妞妞什么也不想要,有你们二位疼我,我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礼物什么的,不过是身外之物,我才不看重呢。”

        卫螭摆手道:“你的心意我们明白,我们的心意你也明白,不过,你可是拜在谢玖名下的徒弟,咱也算你长辈,你成亲,场面总要给你撑吧?这不止是心意的问题,还有个面子的问题,我不想被人说咱家妞妞成亲寒酸之类地,咱要风风光光地出嫁,热热闹闹的出嫁,在我地心目中,妞妞可是独一无二的小美女呢。”

        妞妞听得心中暖暖,道:“谢谢您,师丈,谢谢您,师父,您二位对妞妞的好,是妞妞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你们送啥,妞妞都喜欢,都高兴。”

        “这样啊,那可有得让师丈我头疼的了,我告诉你,丫头,这可是难得的敲竹杠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卫螭满脸遗憾的主动去劝小丫头来敲自己的竹杠。小丫头嘻嘻一笑,掩着小嘴笑道:“师丈,你好逗,哪有人主动给人敲竹杠的。”

        卫螭翻了个白眼,这破丫头,怎么学了个这样的臭德性,无奈的伸手敲了她一下,看来只能两口子自己头疼了。

        “呜哇……妈妈……爸爸……呜哇……”

        众人正说着,内室里,睡午觉的麒麟姐弟俩哭了起来,两个小鬼睡醒了。谢玖连忙起身进去抱两个小鬼出来,卫螭看看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收下去的刨冰碗,手抚额头,叫了声:“完蛋了!”

        妞妞先是疑惑,眼珠一转之后也明白过来了,不由一笑,低声问道:“师丈没给麒麒、麟麟留刨冰么?”

        卫螭摇摇头,道:“没有,还说待会儿再去做,谁知道今天这两个小鬼醒的这么早,不会是知道我们偷吃才醒过来的吧?”

        妞妞一阵笑。

        待谢玖拉着两个小鬼出来,还挂着泪珠的麒麒眼睛尖,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碗,小嘴一撇,泪水又开始聚集,哼哼道:“爸爸妈妈坏,不给麒麒吃,呜呜……”

        果然,如卫螭预料的一般,小鬼头又开始嚎上了。麟麟看麒麒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弄得谢玖一脸的无奈,求救的目光向卫螭投去,卫螭笑着走过去,抱过哭泣的女儿,没啥诚意的哄道:“女儿啊,闺女啊,你看看你这胖胖的小身子,再吃就成小球儿了,女士要保持身材苗条,知道不?咱不能乱吃东西!”

        这一番说辞,说得妞妞一阵笑,谢玖却是满脸的无奈,有这么哄女儿的么?女儿根本就听不懂好吧!

        在太座大人的瞪眼下,做爹的只要发挥红内裤外穿的精神,一手一个抱着姐弟俩去厨房,拿出他们的小碗,一人重新给做了一碗才算摆平,看姐弟俩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维持感叹道:“看来公平精神深植于人的内心之中,你看看,这么小就知道追求公平了。”

        谢玖笑着打了卫螭一下,怪责他乱说话,妞妞也跟着一阵笑,眼珠一转道:“师丈,人家也是小孩子,人家也要再吃一碗。”

        卫螭瞪着她看了一阵,再次重复一句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采用别的方式与他联系。”





    第八卷 第四十五章 桑葚熟了

        伺候得两个小的不再哭嚎了,卫螭也无力的瘫在软椅上,坐没坐相的斜靠着,拎着把扇子扇凉,看着两个吃饱喝足、心情很好的小鬼在玩耍,心中暗自感叹陪孩子也是一个体力活。

        卫螭这边没啥精神头,谢玖那边正和妞妞在低声叙话,说的是什么,卫螭明明离的很近,也没心思去听,就在那儿半眯瞪着眼睛犯困,大热天的,空闲的时候,实在无法要求人太有精神。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的,等睡醒的时候,妞妞和两个小鬼头已不在屋里,就谢玖一个人,眼神软软的看着他,微凉带汗湿的手指,轻轻在他脸上抚摸着,卫螭就是这么被吵醒的,伸手一把拉住谢玖的手,咕哝道:“小妞儿,我告诉你,我可是有起床气的,敢吵我睡觉,该当何罪?”

        谢玖一笑,道:“早看出来你有起床气,不过,看你一直忍着,以为你改了呢。”

        卫螭翻着白眼道:“这种东西,哪可能说改掉就真的改掉,不就是一个克制呗,难道孩子吵醒我,我也去吼他们?无奈啊,只能逼着自己去改呗。再说了,就算没有孩子,被你吵醒了,我要是去吼你,估计我还没说啥呢,眼泪就开始掉了,咱不容易掉眼泪,比较吃亏,赶不上容易掉眼泪的。”

        这话听得谢玖一阵脸红,不依的捶了卫螭两下。愤愤然抗议,恼羞成怒就是美女姐姐现在地真实写照。

        笑闹了两句,卫螭才想起问妞妞去哪儿了。谢玖柔声道:“你睡糊涂了,没看都已经上灯了?妞妞当然是休息去了,看你犯困,就让人别叫你,想不到睡到现在,饿了吗?我让厨房给你留着吃的呢。”

        卫螭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已经点上了灯,想不到一睡就睡了好几个时辰。还睡了满头的汗。谢玖叫人端了水来给他擦脸,又让人去给他端吃地,大晚上的,吃太饱对身体不好,所以,卫螭的晚餐只有粥,还是清淡的皮蛋瘦肉粥,他最爱吃的。

        淅沥呼噜的喝了两碗粥,卫螭满足的拍拍肚子。谢玖见他吃完了叫人收拾了一下,凝视着卫螭。若有所思的道:“休养了这么多天了,还是这么没精神地样子,来,我给你把脉。”

        卫螭一愣,笑道:“没啥,咱这身体,至于么?不用担心,我就是没事做闲的,在路上颠簸了那么多天,骨头都快散架了。闲下来还真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懒鬼!”

        谢玖笑嗔一句,陪着卫螭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卫螭那个懒惰的家伙,就赖着赖上床去。扇子扇着就睡着了。谢玖刚刚有些困意,卫螭手上的扇子掉地上了,把她给吓醒了,睁眼一看,不由一阵苦笑,脉脉看着卫螭。

        被绑架的过程,卫螭只是简略的说过,并没有详细说过。甚至回来了都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只说很好,只说赶路辛苦了。并没有受什么苦。可是,如果没有受苦,人又怎么会瘦了那么多,又怎么会晒得黑黑的,有些东西,即使不说也是能看出来的,所以,卫螭回来后,谢玖总希望能把所有补品都给他吃下去,补回原来的样子才好。想到这些,谢玖忍不住在黑暗中叹息一声,身子蹭过去挨近卫螭许多,靠着他,才有安心地再次入睡。

        第二天,卫螭醒的倒是挺早,待得谢玖几个起床的时候,卫螭已经出去溜达一圈,甚至摘了一篮子桑葚拎了回来,叫招弟拿去洗干净,拌上糖,就这么沾着糖吃,酸酸甜甜的,很是提神啊。

        卫螭兴高采烈的样子,与昨天那懒洋洋的样儿,简直判若两人,一见到谢玖就兴冲冲的拉着谢玖,告诉谢玖他今天早上起来没事干,陪着大虎、二虎兄弟俩上山去,无意间发现几棵桑树,结满了红红的果实,忍不住诱惑就回来拎篮子去摘了些回来,让谢玖赶紧洗漱。

        谢玖见他的样子,心才放了下来,看来昨天果然就是闲的才那么没精神。这么一想,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夏天吃桑葚最是好吃,呆会儿我们洗漱好了再一块儿上山去多摘一些可好?下午天热地时候,拌了糖,放上冰块,应该会很好吃吧?”

        只是这么说着,就忍不住开始幻想,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只是想象就觉得凉快、好吃,卫螭双手一拍,乐道:“还是夫人英明,行,听夫人的,快去洗漱,待吃了早饭,咱们一块儿去山上溜达溜达,弄些野果子回来吃。”

        吃了早饭,换了身衣服,妞妞、谢玖、卫螭、招弟、鲤儿,甚至还有麒麟姐弟,一串大大小小的就组队上山去。其实说山也不算贴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地大山,这些山头,真正说起来还是私有土地,其中也有卫府的一份。

        夏秋之季,山上的野果正是多的时节。大山里,除了大雪皑皑的冬季,春夏秋三季都有可以吃的东西。卫螭某个南方的同学就曾说过,说是小时候就常常跟着大人上山去摘野果之类的,春天,有一种野生海棠科地植物开花,它地花摘下来,和五花肉、晒干的萝卜丝一块儿拌了佐料腌制,待得冬天没菜地时候拿出来放在米饭上面蒸着吃,又酸又香,很是好吃。那同学假期时候回家,开学曾拿来过一坛子,不到一个星期就给吃完了,可见其好吃的程度。吃过之后,暑假时候,卫螭几个曾攒了火车票钱,随那同学回老家看过,还随他上山摘过野果,果然很好吃,如今回想起来,也会让人忍不住砸巴嘴。垂涎欲滴。

        一路走着,卫螭就把这些往事说了出来。穿越来之后,卫螭也曾请教过庄户们。向他们讨教春天、夏天、秋天山上可以吃地东西,在山上找到了那种可以腌吃的花,不过,庄户们都是用热水捞一道之后炒着吃或者是拌着吃,倒是没有腌吃的。卫螭乐呵呵地把方法教给大家,到得冬天的时候,又多了一道菜。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桑树下。也不知是谁家种的或者是野生的,一片大概六七科树,挑着红得发黑的摘,一人也摘了一篮子,麒麟这两个小鬼,一边摘一边吃,就是告诉他们脏脏也不听,吃得小嘴黑黑一圈,象长了一圈胡子,乐得那没良心的老爹哈哈大笑。叫着没相机真遗憾,不然把这些画面拍下来,以后也是一个纪念。

        某老爹甚至很无良的开始想,如果有相机,咱就多弄几个孩子的影集,吃相弄一个,哭相弄一个,裸体地弄一个,总之,把小鬼头们打小开始的丑样子都收集起来。以后长大了要是敢不孝顺父母就印了广发天下,让他无脸见人。

        看着儿子黑黑的小嘴,花花的小脸儿,某无良老爹不停的遗憾加扼腕。多么好的一幅画面,试想,如果有相机照下来,等他将来如果有不听话的时候,就把他这花脸照广发天下,让儿子无脸见人,那该是多么美妙、多么具有杀伤力的大绝招啊。卫螭似乎看到了以后儿子欲哭无泪的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

        “……哇!小鬼。你干什么?!”

        古人云。乐极易生悲;子曾经曰过,做人不要太猖狂;子又曾经曰过。做人要厚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坏事不要做太多,会遭报应的。某老爹正在那里无良地YY,还YY的很爽的时候,麟麟那小鬼吃饱了跑过来,一把抱住老爹的腿,咧着黑黑的小嘴傻笑:“爸爸,抱抱!”

        等某无良老爹回过神来,突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来得一声惨叫,然后就是欲哭无泪的脸。臭小鬼刚吃完桑葚,拿桑葚弄得黑黑的小手,沾了不少果汁的手,就那么大刺刺的抱在老爸地腿上,某无良老爹的衣服上,马上就是两个黑黑的手掌印,臭小子还把脸在老爹腿上擦,好吧,前面也多了一块污迹,某老爹只能苦哈哈自我安慰,这也算是比较另类的对称,也算是宝贝儿子给他留下地成长痕迹。

        抱起麟麟,卫螭牙痒痒的想道,不是没相机么?回去把这条裤子当传家宝藏起来,留着当证据,这就是臭小子祸害老爹的证据!咱要坚持“有条件就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指导精神,收集一切关于两只臭小鬼的证据,留着将来要挟。

        卫螭忍不住开始畅想,等将来如果有一天儿子惹他生气,他就把裤子拿出来,含着眼泪对儿子说:“儿子啊,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你祸害老爹的罪证啊!”

        就是不知道将来儿子看到这条裤子,听到这句话时会是什么表情,估计会很精彩,值得期待一下。

        “想什么呢?一脸坏坏的样子,让人心里发毛。”

        卫螭这边还没畅想结束,谢玖已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实在是卫螭笑得奸奸的,和他平时使坏捉狭时地表情差不多,让人心慌。卫螭呵呵笑着,得意地把打算一说,听得谢玖一阵哭笑不得,有这样做父亲的么?什么都不想,就只想着将来如何捉弄儿子,谢玖满脸同情地看了儿子一眼,有这么个老爹,儿子,你辛苦了。

        谢玖很光明正大的把自己摘出来,法律里不是有个从犯、主犯的问题么?这件事情吧,卫螭是主犯,她帮忙收藏裤子的话,最多也就是个从犯。谢玖认为,她可没想过要祸害儿子,只是在一旁看丈夫欺负儿子而已,不算罪过,峨眉豆腐。

        一群人欢欢乐乐的,一边摘一边吃,个个都吃了一张花脸,就谢玖还顾及形象,吃的斯文些,只要不笑,不露出牙齿,那还是形象光鲜美丽的卫府夫人,其余人……卫螭扭头四顾,包括妞妞小丫头,个个都是一圈黑胡子,所以说,当爹的也没啥立场笑话自家的两个小鬼。只是,人都是善于自欺欺人的生物,对于自己不利的因素,总是被有意无意的忽视。看来,谢玖是对的,做儿子的人,真是太辛苦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

        待得一群人下了山回到家的时候,刚进门口就迎上高阳那张惊讶至极的脸孔,眼光在一群人脸上、身上不停的扫视,一脸憋笑的样子。

        卫螭乐呵呵的把手里的篮子提了提,道:“这不,闲着没事,上山去摘桑葚了,要不要来几个?味道很不错的,可甜了,我们一边摘一边吃了不少,要不能吃出这么一张花脸来给你笑话?”

        卫螭这么一说,高阳憋不住,呵呵笑了出来,道:“看着就让人有胃口,不过,师丈、师父,你们还是先回去洗漱一番吧,这样子……很好笑呢。”

        说着,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众人互相看了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卫螭招招手,笑声中招呼着大家进门。进了家门,早上摘了腌上糖的桑葚也差不多了,卫螭弄了冰块来,碾碎了拌上,冰冰凉凉的,酸酸甜甜的,吃的一干人眉开眼笑,到最后,全成了大花脸,而卫螭的衣服上,很荣幸的,又多了几个小手掌印子,全都是他家的两只小鬼留下的,简直就是罪证累累,铁证如山。

        吃完进去里间换衣服,卫螭脱了衣衫,递给谢玖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下:“夫人,赶紧给我收好了,等来咱老的快乐日子,可就靠它了!”

        “搞怪!”

        谢玖笑嗔了一句,帮他把衣服收好,让人拿去浆洗一下,印迹很定是洗不掉的,不过,果汁确实要洗了,免得放着招蚂蚁、虫子。

        换了身干净衣衫,嘴巴也洗了,只是牙齿却是暂时还没办法恢复过来,一个个为了形象只好紧紧闭着嘴,以免一不小心笑出来,全是一口大黑牙。不过,高阳如今也吃了一口黑牙,五十步笑百步,大家谁也不用笑话谁。

        “敏儿你能出京了,可是京里平静了?”

        收拾干净坐下,谢玖拉过高阳,悄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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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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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2:15:28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第四十六章 疼爱的臭丫头
        谢玖的问题,让高阳的脸色一变,很是古怪,低声说道:“师父,据敏儿看,卫府还是在歇几日回去才好,师丈的假期不是才过了一半吗?”
        谢玖微微一愣,略带沉思之色,点头同意,对高阳的脸色突变却是心中明白,估计和李元昌、李佑的下场有关吧。同是皇族中人,同是李二陛下的直系亲属,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叔叔,看着她们落得如斯下场,看着李二陛下能狠下心来,估计给小丫头造成的冲击不小,这孩子本就是个敏感的孩子。
        谢玖微笑着,伸手握住她的手,笑看着她。在她的注视下,高阳渐渐恢复正常神色,脸上有些软弱神情,悄悄朝谢玖挪动,轻轻依着谢玖,谢玖只是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她,低声用仅有两个人的音量说道:“平日你师丈总说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他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要付出相等的代价。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以后考虑、做事的时候,可要注意分寸,你家里比不得别人家,懂吗?”
        高阳点点头,也低声道:“敏儿明白。”
        谢玖笑着拍拍她脸蛋儿,俩人转移话题,不再说这个。
        高阳来卫府,一是因为受了惊吓,下意识的往信任的人身边跑;二是打着李二陛下的旗号来探望卫螭的。如今京中虽不至于风声鹤唳,但气氛却也不见轻松。李元昌已被赐下毒酒一杯,在京中他自己地府邸饮毒自尽,家人被贬为庶人。为他留了一丝血脉。李佑就没那么好运,直接被李二陛下赐死了,手下牵连了一大批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搞得一副愁云惨淡地景象。李自首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也被责罚了,连带着他的母亲也被降低了品级。各人可说是各得其所。卫螭虽然人不在京里,但京里有变化的时候,秦老爷子每天都会派人过来给卫螭送最新的消息,方便他根据情况应对。
        在这样一派愁云惨淡中,也有好事发生,西征的大军终于回来了,李二陛下决定大开庆功宴,宴请打了胜战的功臣,命百官相陪。这是好消息之一。还有一个好消息,让李二陛下挺高兴,一个叫流鬼国的国家,派了使节来,要与大唐交好,向大唐称臣。
        卫螭当然也接到了这些消息,对大唐来说,这两件事都是大大的喜事,是代表李二陛下功绩地好事,卫螭当然是要去参加、见证的。
        下午炎热。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大家一块儿去花园的树荫下坐着乘凉,卫府重新修整过的花园,那条石子铺就的。小河式的小水沟,贯穿了整个花园,让花园异常的凉爽。
        当初就是考虑到乘凉的问题,特意把小水沟拐了个弯儿,围着树荫下转了一圈,如今乘凉的时候,脱了鞋子,把脚泡在水里。很是舒服。两个小鬼干脆脱了个光溜溜地。坐在水沟里玩水。
        水沟的设计是又宽又浅的,不担心溺水的可能。偶尔还会有小鱼游过,脚泡在水里的时候,有时候还会绕着脚游动,弄得人痒痒的。
        看看了天气,把两个玩得欢乐的小鬼拎出水沟,抱着去洗澡穿衣服,免得时间玩长了着凉生病。小孩子最是喜欢玩水,鉴于这个天性,卫螭每天都会带着他们过来玩,见识多了就不会因为好奇而去深水区乱逛发生意外,小孩子的逆反心理最是严重,大人越禁止的越是要尝试,那干脆就由父母适当的引导着来,既满足了孩子,也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地意外。
        当初这个设计拿出来的时候,谢玖还不是很赞成,因为要花费的钱财很多,认为暂时没这个必要。而卫螭确认为,钱这东西,以卫府如今的产业,想来钱说不上太容易,也说不上太难。挣这么多钱不就是想过好日子,那又何必为此而为难自己。
        谢玖被他说服,同意修这个花园,如今一切都弄好了,跟着一块儿享受地时候,又为此开心起来,毫不吝啬的夸奖卫螭有先见之明。因为夏天的时候,确实很舒服。这些水都是活水,也不担心有什么污染之类的,清澈、干净,温度也合适,夏天泡在里面,怕热的谢玖觉得夏天好过了许多,为此,特意奖励大有功劳的卫螭香吻两个。
        这个花园显然在高阳和妞妞那里得到了热烈欢迎,高阳甚至计划她的公主府邸里也要这么设计一个,即漂亮,又舒服。卫螭当然没意见,只要有钱,自己捣鼓去。
        说到钱的问题,高阳这小丫头如今可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得只知道花钱地笨妞儿了,在谢玖地调教下,如今搞起经营来也算有声有色,已经小有积蓄,卫螭揣测,小丫头私底下肯定有几分产业的收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产业,人家小丫头要实行保密原则。
        相比之下,妞妞就显得寒酸了许多,从平时穿地衣饰之类就能看出是个朴素的小丫头,很少戴什么首饰。妞妞母女俩在霍王府的地位并不重要,每个月就靠例银过日子,妞妞母亲的娘家不过是普通人家,也不宽裕,更何况女婿是王爷,如果靠娘家帮衬,那就是往皇家脸上扇耳光,不止起不了好的作用,甚至还会有坏处。
        听高阳要修建这么一个花园,妞妞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听着,偶尔还会提点儿建议,不见嫉妒,也不见自卑,只是一副为好朋友着想的神情。这小模样儿,看的卫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小臭丫头境界不错,不过,他疼惜的孩子,怎么能让她过的不如人!她可是个郡主。
        “妞妞。许久没一块儿玩儿了,来,过来。陪师丈钓鱼去,让师丈看看你地技术进步没。”
        卫螭拿了个斗笠,叫着妞妞往外走去。妞妞眼转一转,也学着卫螭,戴了顶破斗笠,换上猎装,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头发结了发髻。随着卫螭一块儿出门钓鱼去。
        到了河滩,放下鱼线,静待着鱼儿上钩,卫螭望着河面若有所思,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妞妞那个机灵的小丫头笑着看了一眼,低声问道:“好师丈,可是有什么好事要照顾妞妞?那就快说啊,别吊人家胃口。”
        卫螭一愣,不由失笑道:“你这鬼丫头,倒是瞒不过你。看来,师丈我修炼不够。”
        妞妞嘻嘻一笑,做害羞状,眼睛里却全是得意,神情十分地孩子气。卫螭看的一阵笑,道:“小丫头,师丈有门生意想找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思。”
        妞妞一愣,望着卫螭的眼睛里闪着感动,显然已明白了卫螭的用心。脸上笑着,声音却哽咽着道:“师丈想做什么生意?师丈要知道,妞妞除了娘亲和自己,什么都没有。最多只有几百贯的积蓄,多得却是没有的。”
        “聪明过头的臭丫头,你不会假装不知道,让我卖弄一下么?”
        卫螭见她明白,望着她的眼神布满怜惜,伸手拍了她戴着地斗笠一下,拍得斗笠盖住了她的小脸儿,遮住她流眼泪的样子。小孩子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哭嚎啥呢!卫螭不喜欢看到。
        卫螭自顾自的说道:“以前在海外的时候。听说过一句话,说是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挣的。这几天闲着没事干,突然想起这一遭来,有了这么个主意,本钱不用多,咱们两家合伙,每人出上几百贯,凑一块儿正好合适。怎么样,小丫头?”
        妞妞道:“如果本钱不用多的话,妞妞很乐意和师丈一块儿做呢。妞妞的情况,师丈也知道,手中多个产业,总有几分底气,即使将来我出嫁了,我娘地日子也有能力照顾周全。”
        卫螭点点头,忍不住伸手又拍了她斗笠一下,再次把她小脸儿盖住,脸上挂着懒懒的笑,说道:“你见过我给兕子做的小车车、玩偶之类的东西了吧?”
        妞妞是个极度聪明的孩子,点一下就明白了,眼睛不由一亮,忙不迭的点头道:“见过,很漂亮可爱的东西呢,妞妞见了也喜欢。”
        卫螭呵呵一笑,那可是他的得意设计,虽说都是照搬后世的,但如今可就独此一分,厮不得瑟才奇怪了。卫螭笑道:“我家周木匠夫妇带了几个徒弟,如今也差不多出师了,我曾问过他们两口子,可愿意独立门户,他们俩都不乐意,说是想留在卫府养老,倒是带出来的徒弟,愿意交给我安排。我琢磨着人才就不能浪费了,干脆多招几个人手,咱们弄个专门卖小玩意儿地店铺,专卖妇女儿童用品,走精致高端路线,从长安开始,慢慢的拓展到全国,也是一门大营生。”
        妞妞是谢玖、卫螭调教出来的,再加上自个儿就不是个愚笨、刻板的主儿,早就没有什么士农工商、高低贵家地概念了,脑袋里已被卫府的两口子给灌输了经营、生产之类的观念,不会轻视商人,不会抬高读书人,而能全部做到客观公正的看待和评价了。
        妞妞眼睛亮亮的道:“师丈,妞妞愿意参加这门生意,不过,妞妞年轻,见识浅薄,许多地方不是很明白,师丈还要多多指点妞妞一下呢。”
        “臭丫头,算计起师丈我来了?放心,我啊,不到蹬腿那天是不会丢下你们的,你们这些小鬼头,已经放到师丈这儿来了,时时刻刻烦着我呢,见你们过的不好,我这儿不会舒服的。”
        卫螭拍着胸口,笑着说道。妞妞重重点头,泪汪汪看着卫螭,心中暗自下着决心。两人正就将来地合作探讨地时候,有鱼上钩了,卫螭哇啦大叫着,两人一阵手忙脚乱中,卫螭的跑了,咬妞妞鱼饵地那只却被钓了上来,很肥很大的一条鲤鱼。
        “好大的一条鱼!”妞妞满脸的欢喜,说道:“正好可以做糖醋鱼,师丈,妞妞要吃糖醋鱼,人家最喜欢吃师丈做的糖醋鱼了。”
        “我教过你做法了,待会儿想吃自己做,师丈我也该享受一下老福了,徒弟都教出来了,不可能还我亲自下厨吧?”
        卫螭翻着白眼儿,这臭丫头成天就给他灌迷汤,妄图用糖衣炮弹打倒我军,手段实在太卑劣了,要鄙视,要坚决予以鄙视。
        妞妞嘻嘻一笑,和卫螭一块儿拎着鱼篓,扛着鱼竿往回走,一路上不停的施放糖衣炮弹,意图迷惑我军的做法十分明显。卫螭这种时候显然不够经得起考验,被拉着胳膊甜甜的叫了几声师丈,说了几句好话,再哀求那么一下下,就忍不住投降了,答应回去就下厨给做糖醋鱼去,乐得小丫头一阵眉开眼笑。
        临到庄子门口的时候,妞妞突然拉住卫螭,正色道:“师丈,您疼妞妞的心,妞妞知道,妞妞心中会永远记住的。不过,我们叫上高阳一块儿可好?”
        卫螭一愣,旋即忍不住大大的笑了出来,脸上大刺刺的笑容,忍都忍不住,心情高兴得恨不得仰天长啸,欢喜而又欣慰的望着妞妞,说道:“小丫头,你真的很好,师丈我很开心啊。”
        妞妞难得的羞涩一笑,低声道:“人家是大姑娘了,做事要考虑周全嘛,况且,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是师丈教给人家的。”
        卫螭呵呵一笑,道:“行,呆会儿吃完饭,问问高阳的意思吧,如果她有意思参与进来,那自是好的,如果不参与也成,正好大家一块儿合计合计。”
        “嗯!”妞妞重重点头,两人欢喜的往家走。到了门口,卫螭刚要进门,有人叫住了他:“子悦!”
        卫螭扭头朝叫他的人一看,下巴差点儿掉了下来,神情又惊又喜,呼啦一把丢了肩上扛着的鱼竿,立马儿就行礼,嘴中惊喜的说道:“你……您……不对,是殿下,您怎么来了?来,请,请,快进去坐坐。”
        来人晒黑了不少的英俊脸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满口白森森的大白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说道:“许久不见,子悦风采优胜往昔,叫人心生喜悦,不亦快哉。”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四十七章 我们都在路上
        “呵呵,殿下倒是晒黑了许多,呃……那啥,请进去坐坐,进去坐坐。”
        卫螭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开心,第二个反应比较有趣,厮想拔腿就跑,至于原因,则是因为那个倒霉鬼李元昌。虽说卫螭自认为没自己什么事,反而是受了牵连的,但见到承乾太子的时候,还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具体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不自在。
        是的,来人就是刚随大军出征回京不久的大唐帝国未来的皇帝,李二陛下与长孙皇后的爱子李承乾。随着大军西行出征去了大半年的时间,以前白净英俊,稍嫌稚嫩的少年,如今眉宇间已是一片坚毅之色,肤色晒黑了不少,眼神也沉静了不少,见到卫螭时,笑的还是那么的灿烂,神情间充满了信任的感觉,但是,总觉得多了些东西。卫螭忍不住搓着下巴琢磨了一阵,感觉承乾太子如今的样子看着更加的男人,也更加的可靠,果然战场就是个能洗练人的地方。
        “参见殿下。”
        跟随在维持身后的妞妞,赶紧向承乾太子行礼,卫螭这才大梦初醒,也赶紧把礼节补上。承乾太子笑着道:“子悦无须多礼,还是说我出去一段时日后,与子悦生疏了?”
        卫螭嘿嘿一笑,很干脆的起身,不再多礼。劝起了卫螭,承乾太子笑着看向妞妞。笑道:“至于妹妹嘛,我也算得是你地兄长,受你一礼却是当得的。以后就不用如此多礼了,都是一家人。”
        “谢殿下。”妞妞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不知小丫头是啥感想,不过卫螭却听的挺感慨地,承乾太子明显的待人接物什么的,更加的成熟稳重了,只短短几句话。就显出他不小的进不来。
        一边迎着承乾太子往里走,卫螭一边说道:“殿下刚回来没几天吧?怎么不好好休整一下就往外跑呢?小心娘娘和太子妃担心才是。”
        承乾太子道:“在外面呆了那么长时间,目光所及之处,无一处有与关中相同的风光,心中常常思念,待得回来后,忍不住就出来看看,还是这熟悉的风光,让人自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子悦这里。顺道过来看看子悦。母后和太子妃那里,出来时已说过,无妨的。”
        “谢殿下关心了,没事儿,咱好着呢。这不最近正休假呢,每天闲着没事逗逗孩子,去河边钓鱼玩耍,倒也自在。”
        卫螭笑呵呵地说着,神情颇有几分怡然自得,厮最会的就是自己找乐子。随遇而安,从不怨天尤人。承乾太子看着他的笑脸,脸上忍不住也笑了出来,笑容暖暖的道:“我自然知道子悦休假时必是有许多玩耍之事。断然不会让自己无趣的。”
        卫螭得瑟道:“那是,我的座右铭可是人生一世,吃喝二字。咱最擅长的也是这些。”
        把承乾太子迎进去,管家迎面迎来,见到承乾太子连忙行礼,完了吩咐人接过卫螭和妞妞身上的鱼竿和腰间挂着的鱼篓,卫螭特意交代了鲤鱼做成糖醋鱼,妞妞小丫头想吃。
        把鱼这些交给管家后。妞妞笑道:“殿下。今日能否在卫府用膳呢?我们刚钓了一条大鲤鱼回来,准备做糖醋鱼。刚钓起来的鱼最是鲜美,错过会十分可惜呢。”
        卫螭悄悄朝妞妞竖大拇指,妞妞在承乾太子不注意地时候,回了卫螭一个鬼脸,一大一小俩人笑的鬼鬼祟祟的。承乾太子当然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砸巴了两下嘴,笑道:“我在行军之时,每到吃饭之时就开始想念卫府的膳食,想念了这许久,自然是要吃上一吃,安慰一下腹中叫嚣的馋虫,今日过来,少不得要叨扰一顿的。”
        卫螭笑道:“行啊,没问题,殿下有啥特别想吃的没?我吩咐厨房给您做。”
        承乾太子想了想,还真说了几个菜名出来,卫螭刚要叫人传去厨房,妞妞已笑道:“师丈,你陪着殿下说话吧,我去替你传话就成。难得遇上殿下,今日的饭食就由我下厨吧,请殿下品评一下我的手艺,人家向师丈学了好多天呢。”
        小丫头要表现,卫螭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这臭丫头厨艺可是很好呢,只是人太精明,很难拐她下厨做饭。承乾太子见卫螭都这么支持,不禁对妞妞地厨艺好奇起来,笑道:“既然是妹妹去做,那我定要好好尝一尝才是,我可不会客气,如若比不上卫大人,我可是会直说的。”
        “那是自然,请殿下放心吧,殿下,师丈,你们说着,我先去厨房看看。”
        妞妞笑着说道,行礼之后,告退而去。卫螭望着她的背影,很是宠溺,就像看着麒麟双胞胎时的眼神,那种欣慰与疼惜,颇有些为人父地细腻心怀。
        “子悦很疼雪雁妹妹?”
        承乾太子看着卫螭的眼神,笑着问道。卫螭倒也不避讳,笑着点点头,道:“那个是招人疼的小丫头,既懂事又调皮,让你恨得牙痒痒的,又忍不住想去疼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承乾太子道:“雪雁妹妹的名声,我从高阳、兕子、雉奴那里也曾听说过一些,有了子悦仿若亲生子女般的疼她,苦命一说,今后可弃之也。”
        卫螭只是笑笑,也不应承,也不反驳,对孩子来说,谁也代替不了亲生父母,缺憾始终都是缺憾,他唯一能给予的关爱,只是能让小丫头心中不再那么孤苦寂寞而已。
        承乾太子看着卫螭道:“子悦一直都是这样地人。对孩子总是关爱有加。”
        卫螭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嘿嘿傻笑道:“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像殿下所说的一般,我与孩子都相处得比较好。大概是因为有孩子缘地关系吧,反而与大人们却有些问题,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呢。”
        承乾太子笑着摇摇头,语带感慨的道:“此次西行,孤独寂寞时,我常常忍不住回想往昔,想子悦曾对我说过的话,想子悦往日的言行。再想想我往日的作为,有了不少收获。”
        卫螭道:“殿下应该往前看,而不是往后看,殿下还年轻呢。”
        承乾太子道:“我是在反省自己往昔的过失,往日觉得做得很好的地方,如今回头来看,却发现错漏百出,自以为是,全然没有半点儿好地地方,想来就令人惭愧。”
        卫螭笑道:“这些恰好就说明殿下进步了。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这就是一个人成长的道路,不停的进步,不停的放弃,不停的付出,不停的得到。”
        承乾太子点点头,笑了笑,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样子,眼神孺慕中带着尊敬的看着卫螭,语带哽咽的道:“正是因为见识地多了,我才明白。能遇上子悦,我有多么的幸运,如若没有子悦的教导,只怕我已经……”
        “殿下!”
        卫螭出声打断他:“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记在心里就好,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咱们现在做着什么,将来需要什么,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承乾太子愣了愣,笑了,说道:“子悦初见我时有些不自在吧?”
        卫螭倒是光棍,老实的点头。承乾太子又道:“我知道。是为了七叔缘故吧?”
        卫螭还是笑。不过是傻笑,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厮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自在得莫名其妙,立场严重不足。承乾太子笑得温和,说道:“自从我回来听说七叔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子悦不愿意见到我,毕竟,是我连累了子悦,如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以子悦的性情,定然不会轻易得罪他人,给自己树敌。”
        卫螭愣了愣,摇头叹笑道:“不,殿下说错了,以我地脾性,也会得罪人,只是呢,有些事情,即使知道做了会得罪,但是,总要为了某些坚持而去做,没有办法。”
        承乾一呆,略一沉思,道:“确实如子悦所说的,是我多想了,谢谢子悦。”
        卫螭笑着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两人就这么一边喝茶,一边叙旧,说说笑笑中,卫螭只有一个感觉,承乾太子真的更加成熟了,再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少年了,如今地承乾太子,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说是男人成熟与否,与年龄无关,而是看他是否学会了承担责任。而承乾太子如今无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他肩上负担的责任,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决定了他的周围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小人、君子不一而足。人心是个复杂的东西,人一辈子都在学习辨识人心,承乾太子需要学习,同样地,卫螭也需要学习,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准确地把握人心。但是,好就好在,卫螭也好,承乾太子也好,都已经在学习,抱持着积极的态度去学习。
        聊了许久之后,承乾突然道:“如若问我从子悦身上学到地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我自己也答不上来,但有一点让我印象深刻,那就是子悦面对责任的态度,谢谢先生教我。”
        承乾太子突然站起来,向卫螭行礼,卫螭连忙避开,拉起他,就像前几年,就像给承乾太子复健的时候常做的,鼓励的拍拍他肩膀,笑道:“孔圣人不是说过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殿下从我这里学到了东西,我又何尝不是从殿下那里学到东西了呢?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与其哭着面对,还不如笑呵呵的面对,反正都那样儿,笑总比哭好,哭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对吧?”
        承乾太子笑着点点头,看卫螭的目光含着感激,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卫螭,再没有人会对他说这些,因为他真心的对待卫螭,卫螭也回报给他十足的真心。卫螭自己可能都没发觉,但是,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卫螭其实是个很挑剔的人,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什么样的朋友,他心中有着一个清晰的衡量标准,愿意说的话也有一个分寸,算是一个简单但又挑剔的人。
        两人在书房坐着说了一下午的话,气氛轻松而又愉悦,时不时的有笑声传出,听卫螭瞎扯几句,听承乾太子说他随大军出征的经历,说他在一路上的见闻和感受,亦师亦友,这就是两个人的关系。
        每个人的一生中,有三个人是必不可少的,亲人、爱人、友人。亲人与生俱来,虽不一定好,但天生就已注定,爱人和友人,却需要寻找与运气,有些人终其一生,虽然结婚生子,但同床共枕的却不一定是爱人;有些人号称朋友遍天下,但真正乐意在危难之时,需要之时帮一把手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人生何其有幸,才能遇上好的亲人、爱的爱人、仗义的友人,有许多人,或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或是因为别的缘故,终其一生,都没有这些。
        在怨恨上天不公的时候,何不自己反省自己一下。许多人总说,上天没有公道,付出没有回报,却忘了审视自己的付出是否到了能够得到那些回报的标准,有几分耕耘就有几分收获。小时候,母亲总是教导卫螭一句话,只在田里播种豆子,秋天的时候,是收获不到金子的,天上不会掉馅饼,自己想要什么,都需要自己去努力,靠别人施舍的,终有一天会失去,唯有踏踏实实自己努力得来的,才能紧紧地抓在手心里。
        想要别人的关心和友情,自己首先就要付出关心和友情,永远不踏出主动的那一步,终究是得不到的。但是,人往往就是这样,明知道只要踏出那一步就能得到,还是缺乏踏出步伐的勇气,人生而孤独,大概说的就是个这个吧。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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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2:17:17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四十八章 万国来朝

    吃饭的时候,特意让人上了壶酒。卫螭自己在家吃饭时,是没有喝酒的习惯的,最多就是想起的时候,陪着谢玖喝两口葡萄酒,或是偶尔情致到时,一个人拎上一壶自斟自饮,他没有养成酒瘾,喝酒与否,全看环境与心情。今日承乾太子来,卫螭突然有了喝上一壶的兴致。

    吃了饭,谢玖赶着一群小鬼出去,把空间留给卫螭和承乾太子,男人家吃饭喝酒,说会儿话,再喝上两盅,个把时辰就过去了,孩子在一旁闹腾着,总是个打扰。谢玖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劝诫,什么时候不要多嘴,她从不在卫螭兴致高时,与朋友喝酒时劝诫,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在与朋友喝酒时指手画脚的女人,男人好面子的程度,远远高过女人。

    说说笑笑中,一壶酒下肚,卫螭的酒量浅,已经差不多了,而承乾太子依旧笑眯眯的,脸不红,气不喘,和没喝酒之前一样。卫螭心中那个寒啊,心中踌躇难道今天要醉倒在自个儿家里?!话说,自从被绑架的时候在船上大醉了那么一回,厮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

    承乾太子看卫螭的表情,笑道:“出征时天气寒冷,常常喝酒御寒,不知不觉,酒量倒是好了不少,今日就到这里吧,小饮怡情,大饮伤身。”

    卫螭毫不犹豫的举起拇指,果真是环境锻炼人。看看人承乾太子,被锻炼地成熟了不说,酒量都呈几何式的递增了。

    妞妞小丫头做的饭菜。显然受到了众人地热烈欢迎,味道确实不错,比之卫螭那个师傅,青出于蓝更胜于蓝,难得做一次,众人吃了个不亦乐乎,承乾太子也毫不吝啬的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和夸奖,夸得那小丫头明明低着头做谦恭状。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向上翘,让卫螭好一阵鄙视。

    吃了饭,承乾太子回宫,问高阳是否一块儿回去,高阳摇头拒绝,说是还要陪谢玖几天。承乾太子没说什么,自是由着高阳自己做主,向卫螭告别后,就带着人轻车从简的回宫去了。

    承乾太子是清醒的像个没事人似的走了,卫螭就完蛋了。晕乎乎的,直接洗漱完了就趴床上去了,脸红耳赤地躺床上,半梦半醒中,感觉有人拿了块毛巾在脸上擦拭,睁开眼对上谢玖关切的眼睛,不由一阵咧嘴傻笑,傻傻的样子,逗得谢玖一笑,细心的给他擦完脸。()问道:“感觉如何?我让厨房给你做了醒酒汤,起来喝一碗吧。”

    卫螭点头,爬起来喝了一碗汤,胃里总算舒服了些。精神头也好了许多,居然有精神开口调笑谢玖了:“别人家的媳妇儿看丈夫喝酒都是数落加劝解,怎么我们家的从来不说呢?”

    谢玖白他一眼,一边弯腰洗毛巾,一边道:“说与不说,有何区别?你们男人总是有无数需要喝酒的理由,我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还不如放任你自己去喝。喝醉了。难过了,自己就知道掌握分寸了。现在我让人给你拎一壶酒来?你还愿意喝吗?”

    卫螭赶紧摇头,莫说接着喝,只是听到酒这个字,他就脸孔发绿,实在是喝殇了。谢玖微微一笑,把洗好的毛巾拿过来,给他盖在脸上,道:“别人家的男人如何,我不知道,我们家这个,我却是心中明白,你这人吧,说多了反而会烦,偶尔提醒你一次,你心里反而会记住,如果吃到苦头,更加会铭记,我又何必多嘴说你?”

    说话间,神情有些小得意,一副“你被我抓住弱点”的样子,看得卫螭心中挺乐和地,还能说啥,唯有举起大拇指,毫不犹豫的道:“媳妇儿英明,看来俺是无法翻出你手掌心了,以后,对待俘虏,可要仁道。”

    谢玖笑了笑,收了毛巾,端着水盆出去了,看卫螭那厮已经能和她油嘴滑舌了,看来已经好了。卫螭酒还没醒呢,胡扯了两句,又昏睡过去。时辰尚早,谢玖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干脆去前厅和几个小丫头一块儿坐着说说话。

    “师丈好些了吗?”

    谢玖出去,高阳和妞妞就关心的问了一句。谢玖笑着道:“好多了,喝了碗醒酒汤,又睡过去了,待明日起来没事了。”

    妞妞听后没说什么,安心的继续和麒麟双胞胎玩儿去了,高阳撇撇嘴,说了一句:“师丈的酒量还真是数年如一日,半点长进也没有。”

    谢玖笑笑,卫螭大概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吧,他是外科医生出身的,随时可能上手术台,如果喝得醉醺醺的那就没法儿执刀了,谢玖认识的外科医生们,要么都是酒量好得近乎千杯不醉地,要么就是像卫螭这样酒量浅的平时滴酒不沾。

    妞妞逗了一阵孩子,眼中带着憧憬的道:“师父和师丈相处的真好,不知道将来我和秦书呆会不会也这么好!”

    谢玖笑了笑,很能理解她地小女孩儿心思,唯有高阳白她一眼,取笑道:“不害臊,这还没嫁呢,就想着将来了,羞羞!”

    说着,还用手指挂了挂脸孔,妞妞也不生气,反而振振有词的道:“我这是在向师父请教夫妻相处之道,希望将来家庭和睦,难道你不想吗?”

    高阳一窒,瘪瘪嘴,没有在说什么,看来是被说中了心事,脸红红的低着头不说话了。^^谢玖知她脸皮薄,怕她恼羞成怒,两个小丫头又闹起来,干脆开声道:“每一对夫妻性情不一样相处的方式都不同的,无法照搬什么经验,就我个人来说。就是互相忍让、包容罢了,你们师丈性情温和,用他地话说。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娘们儿一般见识。师父的性情刻板严肃,常常认真过头,想着要与你们师丈好好相处,所以有去认真仔细的观察他地脾性,揣摩他地脾气,了解了,也就好下手与之相处。我这样的做法。你们是学不来地,我也不支持这样的做法,我只是生性如此,已经改不过来了。”

    高阳、妞妞听得直点头,算是受教了。夫妻相处之道这种东西,别人说得再多,也不及自己去体会,每个人性情不同,做法也不同,每对夫妻都会有个磨合的过程。谢玖以前没经历过,以为都差不多,真正经历之后才发觉只套用别人说的根本就行不通,除了理解、包容、忍让、信任是真理外,其他都要根据各自情况不同,自己采用不同的方法,人都是不同地个体,不可能只有一个相处模式。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谢玖,也只有一个卫螭。或许在别人看来不可思议的相处模式,就当事人来说却是甘之如饴的幸福呢。

    师徒三个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女人家之间的体己话。才各自去休息去了,谢玖不喜欢闻酒味,抱着孩子睡了外间的床,免得卫螭酒醉得迷迷糊糊的。伸胳膊抬腿的压到孩子。高阳见状,小声的、期盼的向谢玖询问道:“师父,敏儿能过来和你一块儿睡吗?”

    谢玖一愣,见她满眼地期待,也不忍心拒绝了,点点头,笑道:“好的,过来吧。”

    高阳欢喜的点头。抱了自己的枕头。爬去谢玖床上,依偎着谢玖。对她的依恋毫不隐藏。谢玖睡中间,麒麟双胞胎睡里面,高阳就睡外面,正好可以依偎着谢玖,谢玖也可以照顾到两个孩子。

    一夜无话,一觉安安稳稳的睡到天明,一大早起床,卫螭的酒也醒了,感觉好了不少,早早起床出去洗漱,完了还围着花园慢跑了两圈之后才神清气爽的回来吃早餐。

    在卫府玩了几天,高阳和妞妞要回去了,正好卫螭也要去参加李二陛下接见流鬼国使节的朝会,便送着她们俩一块儿回去。

    穿上许久未穿的官服,本来想骑马,经妞妞细心地一提醒,卫螭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大病初愈,还在调养身体,因不得不参加才上朝的“病人”,赶紧放弃骑马,改成坐马车去上朝,临出门前,还让谢玖想办法把脸色给弄得蜡黄蜡黄的,使自己看着更像病人些。

    路上,听卫螭说是去参加接见外国使节的朝会,妞妞好奇地问道:“师丈,流鬼国是什么国家?在何处?”

    卫螭皱着眉想了半晌儿,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谢玖,谢玖说流鬼国据史料记载应该是来自勘察加半岛一带的小国家,史料也没有太多记载,应该不是什么辉煌的王国,不然也不会在后来的史料中,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史料上都没有关于流鬼国的记载。

    妞妞问了出来,高阳也跟着道:“对啊,师丈,流鬼国是什么国家?那个使节好奇怪,又高又壮,毛茸茸的,样子好可怕呢,与我们唐人完全不同。”

    卫螭忍不住开始翻白眼,勘察加半岛后来是俄罗斯地属地,根据地形、气候之类地判断,当地居民是以渔猎为生的,毛发浓密些根本就不奇怪,这小丫头这么说人家也太不礼貌了。

    卫螭想了想,捡着些知道地说出来,给两个小丫头解惑。两个小丫头听得两眼睁得大大的,高阳道:“原来我们大唐之外,还有那么多国家,世界是如此的广大,只可惜高山阻挡了我们的视线,否则,岂不是就能看到流鬼国吗?”

    卫螭听得满脸的状,纠结道:“丫头,谁告诉你是高山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所以看不到外国的?这说法太有创意了,容我表达一下敬佩之情。”

    卫螭的说辞,让妞妞咕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高阳狠狠瞪了她一眼,脸孔通红的道:“难道不是这样吗?太傅教的,他说的天圆地方嘛!”

    卫螭笑笑,道:“改天你们来我家,我给你好好讲讲,这天地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圆地方。”

    “那是什么?”

    问这个问题的却是妞妞小丫头,看她的表情,满脸的好奇,显然对这些东西是真的感兴趣,高阳却是撇撇嘴,没有追问,小丫头对这些的兴趣,显然比不上妞妞。

    答应了有时间就给妞妞仔细说说这些天文知识,卫螭赶着进宫去了。到的太极殿,时间刚刚好,与各位许久不见的大臣们,该叙旧的叙旧,该见礼的见礼,完了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卫螭才有空细细打量今天的与会人士。

    基本上各部门的大臣们,能来的都来了,甚至还有各国在长安的使节,看着各个奇装异服的使节们,卫螭算是开了眼界了。以前听说过大唐时万国来朝的景象,与如今亲眼见到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在中国的历史上,这等强大昌盛的景象却是少之又少的,作为一个国人,对这样的景象,除了自豪还真是没别的形容词了。

    看着明显都是外国人的那些使节们,操着一口比他说的还标准的官话,言行举止、礼仪规矩做的比他规范多了,卫螭忍不住有些自卑——到底谁才是外国人啊!

    外国使臣来朝拜,自然要有贡品送上,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外,不外乎就是些大唐没有的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之类的东西,卫螭在送来的礼物中,甚至看到了蓝狐、北极狐、黑貂的身影,还有一对异常神俊的猎鹰,看得卫螭口水那个流啊,对李二陛下又羡又嫉,做皇帝就是好,啥东西都有人赶着趟儿的送,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小黄公公找了过来,低声道:“卫大人,陛下传您过去。”

    卫螭应了声,随着小黄公公过去,却见李二陛下等人正对着一对关在笼子里,似牛非牛,比牛略微高大些,样子颇为奇怪的动物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卫螭心中咯噔一下,暗地寻思不会是想让过来做动物解说员吧?!偶卖糕的峨眉豆腐,他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兽医,哪来可能知道这么多东西啊!!!

    卫螭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眼巴巴瞅着李二陛下,果然,卫螭一过去,李二陛下就指着那怪东西道:“子悦过来看看,看看这是何物?汝可认识?”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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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2:30:17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第四十九章 兜回来了!
        这是何物?!
        卫螭很想拍着手毫不犹豫的夸奖一下问的好,简直把他心声都问出来了,话说他也想知道那是啥玩意儿,看大家都一脸好奇加期待的看着他,卫螭忍不住开始反省,仔细的回忆过往做过的自我介绍。他自我介绍时候说过他是医生,外科医生,可没说过他是兽医,更没说过他学过动物学之类的东西,怎么这些人都认为他能认出来是啥东西来呢。
        看着那动物厚厚的皮毛,卫螭斟酌着词句道:“看模样儿应该是生活在冷地方的动物。有一种说法,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即使只是一只普通的飞蛾,也会有不同的样子和外型,甚至是习性也会大不相同,甚至还有同一种东西,但是因为国家不同,叫法也不一样,臣从未去过流鬼国,实在说不准,让陛下和诸位大人失望了。”
        众人点点头,虽说有些失望,但也没有什么惊奇的地方,卫螭就是个普通人,咋可能啥都知道。众人又围着看了一阵,议论纷纷。
        卫螭也靠了过去,细细打量了几眼,比牛高大,目测将近两米左右,背部高高隆起,有些像骆驼的驼峰,头大颈粗的,两只站一块,显然是雌雄一对,问了流鬼国的使节,长着角的是雄的,没长角的是雌兽。
        卫螭盯着看了半晌儿,看它的角,倒是像鹿角类似的物质,和牛角那种光滑的质感不同,喃喃念叨:“这玩意儿不会是鹿里面地一种吧?!看角倒是挺像。体型却不大象。”
        “子悦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鹿角。”
        李二陛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卫螭旁边。和他一块儿盯着那古怪的动物观察,自是把他地自言自语听入耳中,何况卫螭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卫螭呵呵傻笑道:“陛下也这么觉着?”
        李二陛下低声道:“经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有些像鹿,会不会是鹿和牛的杂交品种?”
        卫螭满脸的状加一脑门儿的黑线。看李二陛下的目光,很克制,很纠结。张口结舌地,显然被李二陛下一句话给雷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李二陛下似乎也醒悟过来,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傻话,咳嗽一声,强作若无其事。
        卫螭也不为己甚,揉揉鼻子,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动物。见大唐君臣都没人认识那个动物。流鬼国的使节虽然还是一副谦卑之状,但眼中地得色却是没有半点儿掩饰,满面红光,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莫说李二陛下那么爱面子的人,只卫螭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碍眼,眼珠咕碌碌转,琢磨着怎么把面子给找回来。李二陛下见他表情,哪会不知道他有啥打算,二话不说。一个眼色过去,小黄公公立即颠颠儿跑过来,恭敬的请问道:“卫大人可有事吩咐小的?”
        卫螭略一沉吟,勾勾手指,示意小黄公公附耳过来,小黄公公立即做倾身倾听状,卫螭嘀嘀咕咕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黄公公听得掩嘴直笑。看卫螭的表情。十足的古怪,不过还是乖乖领命而去。
        待小黄公公去后。卫螭踱到流鬼国使节处,笑道:“请问贵使,这东西在你们国家,用你们的语言,如何叫法?在我们这儿,却是根据形状特征来来叫的,因为非常地稀少,且生长于寒冷地方,见过的实在不多,是叫驼鹿吗?”
        这个名称,卫螭纯粹是靠蒙的,能蒙上那就是运气,不能蒙上,也还有后招来找回面子,看那动物高而倾斜的背部,还真是像个驼峰,看见驼峰就想起骆驼。卫螭这厮有个坏习惯,小时候认字的时候,并不是所有字都认识的,于是,遇到不认识的字,厮就养成了“有边读边,无边读中间”的坏习惯,连猜带蒙,倒也猜对了不少字,当然,也闹出不少笑话。
        凭着几分侥幸心理,卫螭觉着,反正流鬼国的话和大唐地官话又不同,那流鬼国使节就算能说一口还算可以的大唐话,但也不见得事事都知道,外国人终究就是外国人,就像他这穿越者始终都是穿越者,不可能啥都知道。
        流鬼国的使节果然被卫螭问得一愣,满脸的疑惑,不过,还是礼貌的把流鬼国对那个动物的称呼说了一遍,叽里咕噜的外国话,卫螭是有听没有懂的,听发音方式,倒是有些近似俄语地发音方式。
        卫螭表情严肃地直点头,全凭记性把那名称记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果然是驼鹿,只是你们流鬼国与我们大唐地叫法完全不同。”
            卫螭清了下嗓子,笑道:“当然可以,这算是一种文化交流。不知贵使是否听说过,在西域诸国,人们所驮运所使用的牲畜,被沙漠中的旅人称为沙漠之舟,不知道西域的叫法叫啥,我们大唐称为骆驼。”
        这边的交谈,早已吸引了众人过来,各国的使节也围了过来,西域诸国也有在长安的使节,听闻卫螭的话,点头道:“这位大人说的是,在我们西域,骆驼堪比大唐的耕牛,是我们生活必不可少的伙伴!”
        卫螭笑道:“多谢贵使替卫某作证。”
        那时节谦虚的到:“不敢,不敢,早就听闻医学院祭酒卫大人见多识广。见闻广博,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卫螭谦虚的道:“贵使过誉了,谈不上见多识广,只是走地地方多一些,见过的东西就多了一点,但天下何其广大。比起不知道地,在下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卫螭谦虚谨慎的作风,立即得到与会人士的一片赞扬。夸得厮笑得见牙不见眼,别提多美了。这时,一旁的房玄龄适时地道:“陛下,臣记得曾有西域属国曾向陛下进献过这个叫骆驼的异兽。”
        李二陛下淡笑着,做平淡状:“是有属国献过,养在御苑中,既然子悦说起,朕就让人带过来。让大家看看。”
        说罢,一个眼色过去,根本不需要吩咐,就有人滴溜溜跑出去牵骆驼去了。有人去牵骆驼后,李二陛下示意卫螭接着说。卫螭道:“陛下,诸位大人,各位使节大人们,诸位请细看,这驼鹿的背。高高隆起,背部高于臀部,与骆驼何其相似,故而得名驼鹿。”
        众人细细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之后,侍卫也牵来御苑中饲养地骆驼。卫螭觑眼一看,心中暗呼天助我也,喜滋滋的朗声道:“骆驼已牵来。大家可对比看看。”
        侍卫牵来的是一头单峰骆驼。只有一个驼峰高高的耸起,与驼鹿相比。驼峰确实更高更明显,但卫螭说的理由却也能说过去。卫螭道:“据我所知,在西域,骆驼有两种,一种是像这一只似的,只有一个驼峰,此类骆驼不仅能在沙漠中行走自如,在雪地上也是如履平地;还有一种是两个驼峰的骆驼,两个驼峰的骆驼常常生活在炎热地沙漠中,比单峰骆驼更能适应炎热的地带。这位使节大人,在下说的可对?”
        卫螭问的是刚才帮他证明的那位西域使节,那人笑着点头称是,再次帮卫螭证明他所言非虚,那流鬼国使节刚才有些将信将疑,这会儿却是已经相信,相信卫螭确实能识得此物。
        卫螭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偷偷比了个V字手势,扭头看看,正好看到小黄公公在一旁给他做手势示意,卫螭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示意小黄公公照计划行事,小黄公公点点头,挥挥手,让两个侍卫牵了一只细狗过来。
        见细狗被牵了过来,众人都一脸疑惑,熟悉卫螭性子的却知道他要开始折腾了,都同情又得意的看了那流鬼国使节一眼,静待卫螭表演。
        卫螭走向流鬼国使节,笑道:“说了半天话,与贵使交谈了半晌儿了,尚未请教贵使高姓大名,在下卫螭,添为医学院祭酒,未请教?”
        流鬼国使连忙道:“在下的名字比之唐人太过冗长,大人称呼在下克鲁夫就好。”
        卫螭表现得彬彬有礼:“那卫某就不客气了,克鲁夫阁下,请看此物,克鲁夫先生可知此物叫何物?”
        克鲁夫看了细狗一眼,从容道:“此物在下倒是知道,此物名叫细狗,乃是大唐国君臣上下家养地猎狗,机敏凶猛,是难得的好猎狗。”
        卫螭笑道:“阁下果然对我大唐十分了解,大人可知此狗来历?”
        克鲁夫诚实道:“这……在下倒是不知道了,请卫大人指点。”
        卫螭道:“细狗原产于西域,乃是汉时使节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我国的,因体型高瘦,尖脸长耳,故名细狗。”
        克鲁夫唯唯应着,但满脸的疑惑,显然不明白卫螭为何突然拉了只近乎人人都知道的狗上来给他辨认,其余人等也是满脸的疑问,倒是李二陛下不知是真的猜到了,还是胸有沉竹,对卫螭十分具有信心,依旧淡淡笑着,摸着胡须,静待卫螭的下文。
        卫螭道:“我们大唐打猎都是用这种狗,相比与贵国地猎狗大不相同吧?贵国气候寒冷,所用地猎狗,定是毛发细密,毛皮厚、耐寒冷的猎狗吧?”
        克鲁夫搞不清楚卫螭葫芦里究竟卖地是什么药,只能顺着他的话应着,谦恭道:“卫大人所言甚是,我国所用猎狗却是与此不同,细狗这等在大唐勇猛的猎狗,到了我们流鬼国只怕连夏天都撑不过去。”
        卫螭呵呵笑着道:“同是猎狗,我们大唐和西域用的就是细狗,而贵国用的又是别的猎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界如此广博,谁又能言明知一切呢?贵使不能,在下不能,正因为人所知道的东西,比之世上所有的东西少之又少,故而,我国的圣人才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贵使以为然否?”
        卫螭笑眯眯望着克鲁夫,克鲁夫满脸冷汗的道:“卫大人所言甚是,是在下肤浅,多谢卫大人赐教。”
        卫螭笑道:“不,谈不上指教,贵使所为,只是人之常情。不知贵使是否听过一句话,说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细狗本产于西域,如今却在我大唐成了常人家都有的家畜,驼鹿原产于贵国,安不知数年之后,不会在我大唐山林中奔跑?”
        卫螭这话说得重了,说完之后,也不管那使节的不安,偷偷抹了把额头的汗,心中暗自庆幸----哎呀妈呀,总算兜回来了!忽悠精神万岁!
        庆幸完之后,迎着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目光,卫螭微微一礼,心中暗自嘀咕,好我的李二陛下,能兜的、能忽悠的,咱都已经做了,该是您老人家上场的时候了。李二陛下显然与卫螭还是有几分默契的,适时的哈哈一笑,拍掌道:“说得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大唐如今正是以这样的胸怀,欢迎来自四海的宾朋,朕期待着能看到更多不属于我大唐的珍禽异兽、奇花异草,以亲眼见证这世界的博大和宽广。”
        “陛下英明!”李二陛下说完,不管唐人还是使节们都跪下来行礼。卫螭也跟着行礼了,心中却在佩服李二陛下,果然做皇帝的气势就是不一样,他这么说不是在变相的宣告咱大唐会越来越昌盛,属国也会越来越多,属国多了,那进献的啥啥古怪动物肯定也就多了,难怪那些使节一个个那么谦恭,不得不说,李二陛下万岁!
        哎呀妈呀,逛街果然是体力活,连续两天去商场转,买了一身红闪闪的,除了喜庆俩儿字,啥都形容不了的衣服,准备去参加妹妹的婚宴。明天老爸他们飞到北京,30日去内蒙古,呵呵,在这里祝妹妹新婚愉快!不容易啊丫头,终于嫁出去了!
        PS:更新会稳定的!再PS:貌似明天有封推!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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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3:31:47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第五十章 歪打正着

        有了这么一档子事,接下来,流鬼国的那个使节克鲁夫尾巴一直乖乖垂在身后,没有再不识时务的翘起来了,尾巴顺了,大家交谈也就顺利了,看着诸国使节不停的恭维,发自内心的崇拜和尊敬,卫螭终于有点儿身为强国一小民的自觉了,原来咱大唐的强大都是真实的。卫螭不自觉的满面红光的跟着人群围观,抬头挺胸的,气派十足。

        待得看了一圈各国所进献的奇珍异兽、奇花异草之后,李二陛下吩咐人设下御宴,款待各国的使节们。卫螭被李二陛下叫到跟前就座,不过,吃的就不怎么美妙了,关键是那眼神叫人受不了。

        卫螭踌躇再三,决定坦白从宽,老实的举手道:“陛下,臣实说了吧,刚才那些话,还有那所谓的驼鹿,纯粹就是蒙的!那谁克鲁夫的表情实在让人不痛快,臣一个热血上头,忍不住就临时编了那么一个名字,臣擅自做主,请陛下赐罪。”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散,哈哈笑了出来,卫螭偷偷觑眼看了看,貌似很愉快的样子,心中也放松了不少,跟着嘿嘿傻笑。李二陛下笑道:“今日,朕不罚你,反而要赏你,你这擅自做主做的好,纵观满场,有你这等机变的,少之又少。”

        卫螭呵呵傻笑道:“那是因为诸位大人们关心的都是大事,这等小事,就只有臣这样不学无术的人来关心了,诸位大人们为人方正,刚直不阿,自是不屑于说谎蒙人,臣这样儿的,热血一上头就管不住自个儿了,说来惭愧。陛下还是不要夸奖微臣了。”

        这话说出来,大家心里都舒服了,李二陛下看了卫螭一眼,摸着胡须笑道:“子悦言之有理,朕的臣子们。各有各的长处,也各有各的短处,但正因为朕手下聚集了如此多各有专长的能人,才能帮朕治理好大唐地天下,太子,记住了,这些都是我大唐的功臣,你将来也要善待尔等。”

        “遵旨。诸位大人,承乾年轻,尚有许多地方需要父皇和诸位大人指点。请各位大人把承乾当做后学,多多指点承乾。”

        承乾太子的态度很谦逊。彬彬有礼,听得一众人等脸现欢喜之色,连忙向他回礼。御宴上,李二陛下以卫螭见多识广、辨识奇物有功为由,赏赐了他不少东西,甚至想把那头驼鹿也赏赐给他。吓得卫螭赶紧道:“陛下,臣有话说。”

        “何事想说?讲!”李二陛下

        卫螭连忙道:“陛下,那驼鹿并非我大唐土生土长之物,非原产之物,饲养起来,想来定是十分娇贵,此等娇贵之物。自是应该交由皇家饲养,臣这样的小老百姓家,实在伺候不起,万一有啥养的不好地地方,生了病之类的,那岂不是辜负了流鬼国的美意?再说。那是流鬼国进献给陛下的。代表了流鬼国的一片拳拳之心,陛下赐予臣下等臣等是荣耀。但对流鬼国来说,却是不适当的。陛下,臣多言了,请陛下恕罪。”

        李二陛下道:“也罢,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是朕思虑不周,此事暂且作罢,朕另寻他物赏汝。”

        卫螭这下放心了,赶紧行礼谢恩:“谢陛下,陛下恩赐,是臣的荣幸。”

        结束了迎接流鬼国使节的御宴,各大臣散去,卫螭自是也跟着回家,他的假期尚未结束,厮又不是上班积极地人,有得偷懒的时候,让他去勤快实在是为难人。

        在卫螭回家后第二天,李二陛下地赏赐就下来了,是一符李二陛下亲手所书的字帖,上面写的就是卫螭忽悠人外国使节时候说的那句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卫螭行礼谢恩,好好款待了来送字画的内侍们,把人送出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奔回去查看这幅字帖。如今收集字画收集多了,虽然欣赏水平没多少进长,但查看印鉴之类的是否齐全却是有了一定地功力。

        卫螭查看完后,满足的坐在椅子上,心情无比的美丽。这幅李二陛下亲手所书的字帖,印鉴啥的,一干俱全,啥都没缺。收集文物的,最爱的就是这样印鉴齐全地,特别是卫螭这种伪古董收集爱好者,没办法,谁让厮没水平。

        卫螭在那边傻乐,谢玖却还是满头雾水。昨天回来之后,卫螭那厮并没有好意思把自己蒙人的经过告诉谢玖,也不知道蒙的对不对,万一谢玖是CCTV《动物世界》的忠实支持者,那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找没趣么?偶尔,也要维护下在太座大人面前的形象。

        不过,如今看来,形象是维护不起来了,看来卫螭是没啥形象可言了,因为人家姐姐好奇了,开始问卫螭做了啥惊天动地的事情,让李二陛下居然亲自赐下手书一幅。要知道,现在可是万恶地封建社会,那可是功耀千秋地李二陛下的亲笔所书,能给持有者带来地不止是荣耀的问题,关键时刻,甚至可以成为护身符。

        在谢玖的好奇追问下,卫螭只好摸摸鼻子,用极度含蓄、极度委婉的语气,把昨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态度很低调,作风很朴实,绝对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洋洋得意,绝对是一副谦虚好学的好学生样儿,绝对没有自吹自擂,卫螭再三反思,一切都是基于事实的基础上,委婉的说明的。

        不过,再不过,谢玖听后表情十分古怪,看卫螭的眼神,纠结都不足以形容,看得卫螭满腹的忐忑:“咋了?蒙错了?!呃……太座大人知道那东西是啥?”

        谢玖斟酌着词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是,应该认识。夫君大人,不如你画出来给为妻的看看。”

        这么斯文、这么贤惠的语气……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卫螭坚定不移的,无限向革命烈士看齐的表情和语气:“不画!打死也不画!”

        谢玖被他的表情语气逗得一笑,笑靥如花:“那是不是打不死就画呢?或者半死不活?”

        某男听得倒抽一口气,郑重地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虽说谢玖好几年没和人动手了。但是,每天早晨和下午,她都会去专门改建的练功房里练习一下,说是为了身体健康,要养成喜欢运动的习惯。而每到那个时候,也是卫螭被压去绕着花园跑圈的时候。

        谢玖说,爱你地妻子吗?如果爱她,就陪她一起去运动健身吧,爱老婆的男人,是没有啤酒肚的男人。这句话反过来就是说,爱你的丈夫吗?如果爱他,就陪他一起去运动减肥吧,爱丈夫的女人,是身材苗条、保养宜人的女人。

        话说。卫螭听后,表情很是严肃的抬头望着天空研究了半晌儿。又纠结了半晌儿,问出一个问题:“为啥都要保持身材苗条?”

        谢玖振振有词:“男人胖了有啤酒肚很沉呢,压在身上很重。”

        好吧,这个理由暂时可以接受,谁让人家谢玖是弱女子呢,也是为了夫妻生活幸福。是吧?卫螭点头认同,接着问:“那女人呢?话说,我不介意你稍微有肉些,肉肉的,摸着软乎乎的,多好。”

        谢玖却不赞同这种说法,理由也很充分:“胖了你就抱不动啦。然后就有借口疏远我,可能还会有借口去找年轻漂亮的小妹妹,甚至会造成家庭不和睦……”

        接下来就是一长串地,所谓的胖了之后可能造成地害处的臆想,听得卫螭张口结舌,赶紧阻止她继续往下YY:“打住!打住!我说老婆大人。大唐没有肥皂剧。也没电视,你哪儿看的狗血剧?”

        谢玖笑容美丽迷人。淡淡的、言简意赅的道:“听八卦听的!”

        卫螭再次被击倒了,卖糕地上帝啊,做豆腐的佛祖啊,这一刻,卫螭不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衡量武力值的时候,卫螭不可避免的想起这件他极度想忘记的往事,然后高歌一句“往事不用再提,人生已多风雨”。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这句歌词写的太喵喵的好了。

        “卫螭,你在想什么?还没回答我地问题呢!”谢玖见卫螭脸色变来变去的明显在出神,连忙出声打断他,把他叫回来,如果任由他这么发呆下去,可能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某人最喜欢转移话题大法,据说已练到第八层境界了。

        卫螭被叫回神,看着美女姐姐亮晶晶的眼睛,有了深刻的觉悟----如果他今天不画出来,美女姐姐是不会放过他的。无奈之下,只好一声长叹,满面悲壮:“好吧,既然夫人想见识我的画技,那我就勉为其难显露一下吧,先说好,不准笑,谁笑谁是王八蛋!”

        “好地!”

        美女姐姐当然是笑眯眯地点头应承。待卫螭满脸认真的画出来之后,卫螭有看出来,美女姐姐确实有在很辛苦地憋笑了,不过,显然,谢玖高估了她的忍耐力,所以,脸憋了个通红,还是卫螭看不过去了,挥挥手,也一往无前的气概宣示:“想笑就笑吧,无所谓了,反正两口子嘛,咱的面子,关键时刻要就行了,平时嘛,给你笑笑也没啥。”

        人就是那么奇怪的东西,不让笑的时候想的快憋死自己了,让笑了却又只是呵呵两声就完事,眉眼之间一片笑意吟吟,拿着卫螭画的图仔细端详了一阵,含笑说道:“你去过大兴安岭吗?”

        卫螭很诚实的摇头:“没有,咱是穷人家的孩子,上大学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只跟着同学回同学的老家混过,没去过其他地方,大兴安岭……我知道那里有野山参,有蓝莓,其他一概莫宰羊!”

        谢玖不知为啥,目光柔和的凝视着卫螭,柔情款款,说道:“我去过,随爷爷一块儿去的,你说的那个动物,在咱们中国的叫法,确实叫驼鹿,珍稀濒危动物哦,很稀少呢,我是随爷爷去考察才有幸见到呢。”

        “真的假的?!”

        卫螭明白为啥谢玖会是那种古怪表情了,话说,他的感觉也挺复杂的,他纯粹就是乱蒙的。卫螭结巴道:“那……那我这就叫歪打正着了?”

        谢玖笑眯眯的点头,眼睛、嘴角笑得弯弯儿的对着卫螭,看他傻傻的样子,伸手搂住他脖子,啧的亲了一下,然后又笑眯眯的望着他,轻嗔:“傻样

        卫螭呵呵傻笑,挠着头道:“我就是看它背部高于屁股,有点骆驼的意思才这么蒙一个名字的,想不到还真蒙对了!呵呵……哎呀,完了!”

        “怎么了?”谢玖见他一惊一乍的,连忙关切的追问。卫螭拍着手掌,满面红光,表情说不出是欢喜还是难过,或许一切都包涵在其中了。卫螭道:“今天的事情,估计已经被写进起居注了,那我不是在历史上留名了么?不知道后世的人会不会说驼鹿就是我命名的呢?”……傻样儿!”

        谢玖一阵无奈,一阵好笑,这个臭家伙。

        卫螭却没有心思搭理这些,反而自己一个人YY的挺爽,喃喃念叨:“咱是穿越来大唐,还好,是在大唐,要是穿越去了原始社会,大家都光着屁屁跑不说,对事物的认知都还属于摸索阶段,如果让我穿过去,嘿嘿,鱼可能就就不叫鱼了,猪也不叫猪了。”

        “那叫啥?”谢玖忍着笑,好奇的追问。卫螭满脸得瑟的道:“说不好,总之,全部换一个叫法!哼哼,用直白点儿的话说,咱这叫创造历史!”

        谢玖一阵笑,一阵无奈,伸手推了他一把:“天还没黑呢,醒醒吧,小朋友,做白日梦是要不得的行为。”

        还有一章,在凌晨之后,大家不用等了,洗洗睡了吧,嘿嘿,俺慢慢墨迹!




    第八卷 第五十一章 认字问题

        皇帝的赐字要怎么保存?这是个问题!

        作为俩儿再纯粹不过的穿越青年,非大唐原住民来说,这是个技术活儿,问题的关键是,两个人搞不懂礼俗上有啥要求。

        “用焚香沐浴更衣,然后供到供桌上么?还是一层层裹起来,当宝贝似的,非常恭敬的藏起来呢?”

        卫螭自认态度非常严肃认真的说道,不过得到的却是美女姐姐的白眼儿两大颗。谢玖道:“我也不知道,要不,和圣旨一个待遇如何?”

        话说,卫府已经收过好几道圣旨了。卫螭也完全莫宰羊,只得赞同的点点头,把字画收了起来,和圣旨放在一起。

        收起来的时候,卫螭顺便去看了看自己的收藏品们,仔细的打理了一遍,为了收藏这些字画,他特意找孔颖达请教过方法,免得因为保护不得法弄坏了这些宝贝。读书人家里都或多或少的收藏着几幅字画,找他们请教最是恰当。孔老先生与卫螭还算有几分交情,卫螭请教到了,自是悉心指点,卫螭自觉获益良多,对孔老先生十分的感谢。

        看着满满当当的收藏品们,卫螭十分的满足,眼睛都笑眯了。谢玖看得一阵笑,忍不住推了他一把,笑道:“又做白日梦呢?”

        卫螭道:“这不叫白日梦,这叫有梦想。知道不?白日梦也不全是一无是处的,牛顿不就是做白日梦做出个万有引力定律么?说不定就是丫做白日梦的时候,被一颗苹果砸中了脑袋,一时间砸蒙了,然后觉得地球有引力,所有苹果才会掉落,然后就有了万有引力定律!”

        “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谢玖听得哭笑不得,卫螭想想也觉得挺好笑,跟着笑了起来。整理完收藏品之后。走出收藏室,迎面就是招弟喜滋滋的笑脸儿和她怀中他们家麒麒笑得阳光灿烂的脸。麒麒看到妈妈,自是伸出手要妈妈抱。

        谢玖接过她抱住,亲了亲,笑问招弟:“怎么了?高兴成这样?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招弟笑着道:“夫人,老爷。小姐会数数了,她能数到二十了呢。”

        “真的?来,闺女,给老爸数一次听听,数对了有奖!”

        卫螭听了,对着自家闺女逗弄起来,麒麒是个小人精。居然知道讲条件:“爸爸,吃冰冰!”

        卫螭无奈:“好吧。只要你数对了,爸爸马上去给你做。”

        于是,小人儿开始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数数,手指头不够用,把脚趾都算上了,数完了,一脸“我要夸奖”的笑容看着老爸,做老爸的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给予夸奖,不过,这会儿他是明白了。为啥女儿就只会数到二十,因为手指头加上脚趾头也就才二十,要再往下数,明显不够用啊。

        有了这么个觉悟,某老爸做高深莫测状,搓着下巴道:“看来要我闺女学会数二十以上,那就得让她多长几个手指、脚趾的,不然可能就停留在二十了。可怜滴孩子啊。”

        谢玖白他一眼。不搭理某人地疯话,抱着孩子翩然而去。临了留下一句话:“你答应了麒麒要给她做刨冰的,不能失约哦!”

        太座大人一声命令下来,卫螭只能跑去厨房干活儿去,努力的给孩子做刨冰,话说,没有刨冰机的年代想吃刨冰,那就是个体力活儿,男人有主动承包体力活的义务和觉悟,加油,努力!

        “小澈儿快回来了,招弟知道了吧?”

        抱着孩子,随着招弟一块回去内室,路上谢玖想起卫澈近期地书信,笑问着招弟。招弟羞羞的点头,低声道:“鲤儿有收到他的书信,转告过我。”

        谢玖微微一笑,凝视着招弟,这孩子可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已是一个娉婷动人的小少女,虽然个子还是小小的,还是那张大眼睛、尖下巴的脸孔,却已不见了脸上地稚气,青春气息,逼人而来。谢玖笑道:“待澈儿回来,就给你们成亲吧。”

        招弟又惊又喜,呆呆望着谢玖,脸上想笑,眼泪却流了下来,谢玖拍拍她的脸孔,轻声道:“傻孩子,难不成我平日是很苛刻地人么?”

        招弟赶紧摇头,讷讷不知该怎么接话。这孩子就是个老实人,做事勤恳,讷于语言,比之鲤儿的机变早熟,显得过于朴实,却也更加让人放心,故而,接着卫螭被绑的机会,谢玖又把她调了回来,与鲤儿一起,人手更多些,做事也更轻松些,毕竟刘嫂年纪渐长,精力大不如前,只有鲤儿一个帮她分担,显然是不够的。

        谢玖看她的样子,今天也不可能专心做事了,逐笑笑让她下去歇歇去。待得卫螭回来,和卫螭说起给招弟和卫澈办婚事的事情,卫螭倒是没什么意见,这些孩子,基本都已经没了亲人,招弟是从小就被父母卖给了大户人家,卖的是死契,如今她连父母是谁都不记得了,卫澈除了一个妹妹鲤儿,也没了亲人。

        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貌似卫府里,无亲无故的人占了不少,就如卫螭和谢玖一般,都是些无根无凭的人,想来就让人心酸。卫螭道:“二虎已在前开了先例,今后府里有人成亲什么的,我们承担一部分吧,大家都没什么亲人,办得热闹些比较好,毕竟是喜事。”

        谢玖应了下来,成为卫府不成文地规矩之一。古代社会与现代社会的区别是很大的,重诺守信、重仁重义、民风淳朴,谁要是做生意做人名声差,那被众人唾弃这是相当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只因名声好就能放心的借给金钱财物的事情,也比比皆是。在古代,这样的人叫做君子。君子之风,自古已有。

        说完这些,看着怀里笑得满脸天真灿烂的女儿,被她亲了一脸地口水,卫螭一边嘻嘻笑着与女儿一块儿玩闹。一边到:“夫人,咱家地孩子是不是该启蒙教育了?”

        谢玖一愣。把儿子也放了过去,让俩姐弟做一块,两夫妻好好的盯着他们看,谢玖斟酌道:“麒儿麟儿都三岁多了,照例是应该启蒙教育了。不过,会不会太辛苦?”

        卫螭明白谢玖地意思,心中也有些忐忑。以前没做父母的时候,看着别人家地孩子,很小就开始所谓的启蒙教育,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小提琴、钢琴之类的,觉得挺可怜。觉得他们的父母真不疼孩子,这么小就要那么辛苦。如今轮到自己头上了……卫螭与谢玖面面相觑。心中涌上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都是这样地,自己在一旁看的时候,说话就没有顾及,这就是俗语所谓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到了真正参与其中的时候,才能明白当事人的身处其中的无奈,做出一个选择,必然有必须选择的理由,只是,不在其中地人不明白。

        孩子的教育问题。家长地选择问题,战战兢兢来形容也不为过,就怕做错了,影响了孩子的将来,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无奈与考验。

        卫螭在一边考量着,如果不做启蒙教育,那将来孩子落后了人家,影响孩子的心理成长;做了又给孩子增添负担。做与不做。这是个问题。

        谢玖见卫螭一副头疼状,笑了笑。道:“咱们又不是特意给孩子增添负担,在玩乐中有意识的引导不就可以了吗?也不教太高深的东西,就是一些基础的东西就行,主要以培养兴趣为主吧,我哥家的孩子就是这样的。”

        好吧,卫螭和谢玖都没有做人家父母的经验,这是第一回,除了摸着石头过河外,还只能借鉴一下别人家地经验。第一次为人父母的两口子,战战兢兢的开始了对孩子的第一次启蒙教育。

        说到启蒙教育,那首先想到的就是汉语拼音,如今在大唐又不用学外语,多幸福的一件事,只要把汉字学好了就成,孩子的爸妈也不指望孩子将来称为啥啥大诗人之类的,只要能好好把家业继承下去,好好地养活自个儿就成。所谓地知书达理,首先,就得把字认识起来,数数给弄明白了,可别再只能数到二十了。孩子的爸爸、妈妈这么一商量之后,制作汉语拼音图片地重任落到了孩子爹身上,理由曰能者多劳。

        于是,找不到硬纸片的孩子爸,干脆的叫人砍了两棵竹子来,剖开成薄薄的小竹片,然后用毛笔在上面规范的写上汉语拼音字母,不过,汉语拼音是哪几个字母来着?!隔的年代太久远,平时用的又不多,孩子爹已经记不全了。于是,启蒙教育准备活动,在一开始就卡壳了。

        正所谓群策群力,正所谓人多力量多,又所谓人民群众滴力量是无穷的。卫螭决定不自己一个人头疼了,干脆让大家一块儿头疼吧。于是,卫螭找上了谢玖,不找她也没办法,整个大唐就他俩是穿越者,找别人,人家也不懂汉语拼音。

        “汉语拼音?!是26个字母吗?”

        谢玖说着,还顺手拿起毛笔,在纸上按照记忆,顺着写下来,卫螭看得一阵纠结,就算是记不全,也不会弄错到这种地步,那明明是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而非什么汉语拼音的字母。卫螭一阵长叹:“夫人,咱们孩子是要学汉字,不是外语,古代不流行外语,你确定要给孩子增加一门负担?”

        谢玖被说得一阵脸红,低着头哼哧几声不出声了,直接把毛笔一推,嗔道:“那你自己想去,不要再问我,我就记得这几个。卫螭摇头叹息:“可怜啊,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生出来的,居然要我一个人负责,唉!……哎呀,动口不动手,女人要温柔,知道不?哎呀妈呀,好了,好了,我自己想,英文字母就收起来吧。”

        说是这么说着,但是,也就是对照着谢玖的英文字母表,卫螭想起了几个,对照着写的,总感觉不全,还得仔细想想,真是为难了那厮,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去努力回忆学前班的学习内容,除非厮就是台记录的电脑,不然要想起来,那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过,只要有心,仔细想想,大部分还是能想起来,毕竟,咱讲了那么多年的中国话了。

        说起认字,说起启蒙,卫螭特意去找孔颖达请教了一下,问问人家都是用啥方法给孩子做启蒙教育的。话说,古代又没有汉语拼音,一个字的读法,怎么才能正确的读出来呢,再说了,他和谢玖说的是现代普通话,不是如今的大唐官话,汉语拼音教的也是现代普通话的读音,是要孩子学大唐官话版的读音还是学现代普通话版的读音,这又是一个问题。

        知道卫螭的来意,孔颖达倒是非常开心,客客气气的把卫螭迎进家中,笑着道:“卫大人,我们做启蒙教育的时候,教学生认字,一般采用的是反切法。”

        反切法?!那是啥玩意儿?!

        卫螭脸上估计写满了疑问,满脸求知的望着孔颖达,逗得老爷子笑的开怀,解释道:“所谓反切之法,就是采用两个读音相近的字,组合起来就是生字的读音。”

        说着,孔颖达还示范了一下所谓的反切法,示范之后卫螭才明白过来,敢情所谓的反切法,就是采用两个字音相近的字,采用第一个字的声母,第二个字的韵母来组合成为生字的读音。这个方法,很繁琐,没有汉语拼音那么直观。反正卫螭是看的满脸的字,只差眼睛里面再转两圈蚊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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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卷 第五十二章 “媒 婆”

        向孔颖达请教了一番后,卫螭就准备告辞回家了,临出孔府大门的时候,孔颖达还热心的问卫螭是否要给卫府的两位小鬼头请启蒙老师了,还婉转的表示了下,如果需要启蒙老师,他可以帮忙介绍一个。

        卫螭挠挠头,笑道:“多谢孔大人美意,只是如今孩子还小,暂时只计划教他们识字,孔大人认识的都是才高八斗的人物,请去教小孩子,似乎有浪费人才的嫌疑,我家的两个小鬼头,等再过个两年,到时候,再麻烦孔大人出面,帮忙介绍一位好老师。”

        孔颖达听后,也觉得卫螭说的有理,便不再坚持,只是让卫螭需要的时候,可以来找他,说是别的人认识的不多,读书人却是认识不少,卫螭听得十分感激,真诚的表达了谢意后,才告辞回家去了。

        知道了古代是用什么方法后,衡量之后,还是觉得先用汉语拼音教着,待孩子再大些,就请一个正规的启蒙先生,来教孩子们识文断字,起码,不能像孩子爸似的,明明有一肚子的知识,到头来却成了半文盲那么凄惨。

        打定主意之后,纠结的就是准确的写出汉语拼音表了,卫螭记不清详细了,只好采用一个笨办法,集合了许多字,给那些字拼上拼音,然后一个个的找,终于排出了完整的汉语拼音字母表。

        明明是平时常用的,见到字也能拼出来,但是,让单独拎出来写成表,那就是一件大工程,除了以前打字的时候会用到拼音,其余时候。还真是差不多都丢弃一边了。在大唐有没有百度大神可以请教,全凭着记忆,要把所有的拼音完整的默写出来,不是一般的难。是非常的困难。如今有了这个笨办法,总算弥补了记忆残缺地地方,力保了汉语拼音字母表的正确性和完整性。

        做出来之后就把所有做好的竹片给放到了玩具室,准备陪孩子玩耍的时候,有意识地引导一下,慢慢的在玩乐中把这些知识灌输给孩子,让孩子在玩乐中学到知识,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至于以后孩子学会的是普通话还是大唐官话,那就不是现在可以考虑的了。总之,先把字认全了再说。

        教孩子是个耐心细致的活儿,孩子莫看他小。还不懂事,但却是个敏感的小东西,最能感觉大人的情绪。稍微有些不注意,都会让敏感的孩子受到惊吓。老师是关系到孩子一生地人物,做家长要慎之又慎,并不是说把孩子交到学校就安全了,某些师德丧失的败类,比杀人放火的还可恨,做父母地,要学会有意识的保护自己的孩子,保护并不等于娇惯,而是尽到父母地责任和义务。保护孩子不受到无谓的伤害,保护孩子健康成长,这是做父母的责任。

        卫螭的假期过的相当愉快,陪陪媳妇儿,陪陪孩子,惹得两个小鬼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爸爸,要让爸爸陪着玩,惹得谢玖真是又开心又嫉妒。两只臭小鬼。枉自平日那么疼爱他们,说什么最爱妈妈。到头来,爸爸那里有好玩的,还不是找爸爸去了,两只小白眼儿狼。

        两只贪玩的小鬼头,自然不知道因为贪图玩乐,在妈妈的心目中已经上升到了白眼儿狼的境界,依旧笑呵呵的和父亲玩在一块,天真烂漫,不外如是。

        “老爷,勋国公府两位殷家少爷来访。”

        “勋国公?!殷家?!”卫螭一时间有些反应,来了唐朝这么多年,还是不习惯以职位、爵位来代称,还是记忆中用名字比较容易记。还好,卫府里地下人们,都或多或少的知道自家主人这个缺点,所以,卫螭迷糊的时候,也并不觉得奇怪,而是继续禀报:“是的,老爷,殷家坤生大爷携安道少爷来访,送了拜帖来,管家已把人迎入正厅。”

        卫螭这才反应过来是殷安道兄弟几个来了。勋国公是大唐已故名将殷开山的封爵,殷开山共有五子,殷坤生是长子,殷安道是殷开山第五子的小儿子,父母早逝,由殷坤生抚养长大。这俩人来干嘛?!卫螭心中疑惑,不过还是赶紧出去迎客。到了客厅,宾主双方见礼,殷坤生按照辈分与卫螭是一辈的,虽已年近中年,但还是得与卫螭这小子称兄道弟。

        分宾主坐下后,卫螭都还没开口,殷坤生已主动笑吟吟的道:“卫四弟,愚兄是个爽快人,咱们往日也认识,虽不长来往,但四弟地脾性却是听安道说过,大家都是爽快人,那愚兄就直说了,今日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你府中来乃是有事相请。”

        卫螭呵呵笑道:“殷大哥有事请说,只要小弟能办到,大哥尽管吩咐就是。”

        殷坤生笑了笑,旋即笑容一收,一声长叹,道:“此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却也不容易,今日,愚兄是为了安道这臭小子,拼着面皮不要才求上门来地。”

        这么严重?!卫螭心中打鼓,瞟了殷安道一眼,那臭小子都是低着头,气定神闲的坐那儿,也不见紧张,也不见异样,一如往常那般沉稳个人,看来臭小子修养不俗。卫螭心中嘀咕着,脑门上好醒目地一滴汗,面上笑呵呵的道:“殷大哥,究竟是啥事?请说无妨,咱们都不是外人。”

        殷坤生又是一声长叹,道:“还不是为了安道,这孩子,自小就十分懂事,极少让人操心,到大了反而越活越回去,叫人操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幸好有幸跟了四弟你,有了你指点和管教着,臭小子倒也没没给我闯祸,还以为自此安生了,没想到才没过几天,又给我捅了个天大的篓子出来,唉,愚兄就是没有安生的命啊!”

        卫螭陪着呵呵干笑。心中暗自干嚎,咱能不能快点说到重点,不兜这么多圈子,成不?

        也不知殷坤生是听到了卫螭内心的渴望还是咋的。接下来倒也没再兜圈子,而是低声向卫螭道:“愚兄想请四郎你出面保媒!”

        “保媒?!我?!殷大哥,你没搞错吧?”

        卫螭那个惊讶啊,十分有揽镜自照的冲动,看看啥时候脸上多了一颗痣,啥时候有了媒婆相了,真是太打击人了。

        殷坤生看卫螭似乎误会了的样子,连忙道:“四郎你误会了,并非你想地那样。安道常与你来往,有幸见过高阳公主几面,谁知道也就是那么几面。这臭小子就动了心思,铁了心的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我们殷府不过是普通人家。如何能攀上此等高枝,先父去的早,去时曾交代我等要踏踏实实做人。安道地想法太过吓人,四郎,你的夫人常与公主来往,你在陛下面前又能说上话,不知能否请您帮忙探探口风,如有希望,那就拼着我殷家的声名去向陛下求亲,如若没有希望。也好让安道断了念想,安安分分找一个平实人家的闺女,好好过日子。”

        殷坤生说的怆然,好象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什么坏事似的。也是,殷开山的后人,在殷开山之后,并不显赫。反而低调安分的做人。从未卷入过后来的政治斗争之中,殷安道喜欢上了高阳公主。大概是殷府子孙中最不安分地一个了吧。虽然卫螭并没有特意的想让殷安道与高阳看对眼,但两人总是因为他们卫府才相识相知,说起来,他也有一部分责任要负。

        卫螭叹了口气,不再开玩笑,而是认真问殷安道:“安道,我们认识也不短了,你告诉我,是否认真的?”

        殷安道抬起头,迎着卫螭地目光,眼神闪亮,神情坚毅严肃:“四叔,你知道小侄是个木讷之人,从不擅长嬉戏玩闹之事,更何况是关系到人生大事,又怎会不慎重行事?请四叔成全小侄,则小侄永生铭记您的大恩。”

        卫螭叹笑着摇头道:“别说这些我心中或许会有疑虑,但你殷安道说出来的话,我却是知道你发自真心地,你是那种心中如何想就如何说的实诚孩子,轻易不会做承诺,做下了承诺就一定会守信的。”

        殷安道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果然四叔最是知我,谢谢四叔。”

        卫螭乐道:“先别忙着谢,事情还没办成呢。既然真有心,那就要仔细思量一下可行性,首要目标是要办成了,并且只能办成了。”

        “嗯!安道木讷,一切都听四叔的。”

        卫螭和殷安道这叔侄俩在一边说的热火朝天,硬生生把殷坤生那正牌家长给扔在了一边,弄得殷坤生一阵发愣,不过,看着俩人说话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难怪安道那么喜欢来卫府。

        殷坤生不说话了,笑眯眯蹲着杯茶在那边喝得直砸巴嘴,反而是卫螭和殷安道的脑袋越凑越近,两人不停的嘀嘀咕咕,搞得神神秘秘的。其实也没说啥,就是在说提亲地人选。

        卫螭道:“既然有了必胜的想法,那就要一步步都做扎实了,首先,提亲人选,我是是不行的,咱面子不够大,毕竟年轻,年轻人出面提亲,总给人不认真的感觉,对吧?”

        殷安道小鸡啄米般点头,这会儿他是卫螭说啥就是啥了。卫螭满脸认真的思考着,斟酌道:“要找辈分足够高的,面子足够大的,与你们殷府关系要好的,即使帮你出面求亲也不会显得突兀地,成功率要足够大地。”

        条件说简单也算不得简单,说苛刻貌似还真是苛刻,叔侄俩面面相觑了半晌儿,齐声道:“秦老爷子!”

        殷安道欢喜的一张脸孔都洋溢着喜气,卫螭笑呵呵地道:“还真是我家老爷子比较适合,要辈分有辈分,要面子有面子,嗯,这样吧,安道,你随殷大哥明天再去一趟秦府,我会帮你们向老爷子打招呼,陛下那里,我也会去探探口风,大家分头行动,务必保证你和高阳都能幸福!”

        卫螭说的气势昂然,就像要进行什么伟大的行动一般,殷安道重重点头,静静盯着卫螭望了一阵,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蹦出一句:“四叔,今日您为小侄做的,小侄都记心里了!”

        卫螭笑了笑,伸手推了他一把,道:“记我的好没用,记住你应该记住的人就行,好好对高阳,才不会辜负我今天的积极。”

        “嗯!小侄不会说话,小侄只想掏心窝子的告诉四叔,我自小就没父母,唯有伯父们对我好,把我养这么大,小侄啥都没学到,就是学会了珍稀二字!”

        殷安道说的真诚,目光看得人心中一阵发烫。卫螭听得心中感动,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道:“这些话,要去对着高阳说,而不是我,笨小子,快回去准备准备,或许,陛下会接见你也不一定,对陛下来说,高阳是不同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小侄知道!那小侄就先回去了。”

        商量好后,殷安道随着殷坤生回去了,卫螭送两人出门,望着两人的背影远去,心中却一阵的唏嘘,殷安道此人,就如他的名字一般让人踏实,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帮这样的人,心中快活。

        感叹一阵后,卫螭决定立马赶去秦府找老爷子说一声,打个招呼,免得明天殷坤生俩人贸贸然上门,让老爷子意外。谢玖刚才也在后面听了几人的谈话,知道卫螭要去秦府,早已叫人准备好了马匹。卫螭骑上马,笑呵呵对谢玖道:“夫人,我要对你说一句甜言蜜语。”

        谢玖笑道:“你想说什么?”

        卫螭道:“徐志摩说过,我于茫茫人海中找寻我之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说完,就笑嘻嘻催马走了,谢玖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卫螭骑马远去,嘴角微微翘起,眼神柔软,那个臭家伙啊,为他操了那么多心,似乎都值了!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五十三章 兕子笨吗?

        到的秦府,下人们直接把卫螭迎进去,看到他都是一脸欢喜的表情,惊喜得实在有些过分,秦府的管家福伯更是笑得满脸皱纹能夹死不少蚊子。卫螭忍不住道:“福伯,咋地了?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这才几天没来,兄弟们就这么想我?”

        福伯笑呵呵的,慈祥的看着眼前这个让秦府上下都疼爱备至的四爷,道:“大爷最近差使忙,二爷又在外地当差,宗汉少爷学业忙,又常有朋友往来,老爷年纪大了,与小辈们说不上话,就夫人和二夫人陪着,感觉总是空落落的,四爷来了,还能热闹些。”

        卫螭沉默下来,点点头。最近流鬼国使节来,秦威就是大唐的外交部长,肯定要作陪,忙一些不奇怪。随着福伯去了书房,老爷子端着个小茶壶,一边就这壶嘴儿喝茶,一边一个人在那里研究棋谱,见卫螭来,眉眼间一片喜色,乐呵呵拉过卫螭去说话,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老爷子喜欢喝酒,但是为了他的身体,酒不能再天天不离手,卫螭找人特意给他烧制了一个小茶壶,茶壶里天天泡着参茶和枣茶,看老爷子的口味,换着泡给他喝。至于酒,白酒那是全部戒了,每天晚餐时候可以解馋似的喝上两杯葡萄酒。为此,老爷子也常有抱怨,但好在,还能听人劝,也就是嘴上抱怨几句,行为上却还是乖乖照着来,一个人扛不住一家人说,形势比人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老爷子说,就像打战,明知道打不过还傻傻的去迎战,那不是一个好将领。

        卫螭心中一紧,暗地里想打自己两巴掌,强忍着心中的想法,脸上笑呵呵的把来意一说。听说让他保大媒。老爷子倒是挺乐意的,不过。女方的身份需要让人斟酌一二,就像卫螭所说的一般。不能贸贸然就上门去提亲,要是人家的皇帝老爸没那个意思,这么冲上门去提亲,还真不好办,父子俩一人端了一杯茶,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商量。

        老爷子笑道:“这人老了,就乐意看到小辈们都一个个成家,生一堆孩子。热热闹闹地。做媒老夫是乐意的,只不知公主、陛下那里,是否有这个意思。”

        卫螭贼头贼脑地看看四周,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笑道:“高阳那小妮子心里肯定是千万个愿意,嘿嘿,那孩子挺待见安道地,现在为难的就是陛下那里也不知是否有意思,前些时日。..皇后娘娘倒是提点过。不过口风紧,啥都探不出来。”

        老爷子笑了笑。对那对帝后夫妻是什么性子,追随多年的老爷子心中有数,想从生性严谨端庄的长孙皇后那里探听什么消息,基本是无可能的事情。

        卫螭笑道:“我琢磨着这两天我进宫去探探陛下的口风,如果陛下乐意,那咱们再说也不迟,不过,我估摸着,高阳那性子,别有什么事儿发生就成了,那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儿。”

        卫螭这么一说,父子俩不由相视苦笑起来,都是与高阳亲近熟悉地人,她是什么性情都知道,那小妮子还真不是个好打发的。

        说了一阵,老爷子先应着,看李二陛下那边的反应再做决断。说完卫螭要回去地时候,却被老爷子留下来吃饭。老爷子淡淡地道:“大郎最近差事挺忙,时常忙不得回家吃饭,家里难得多个人,留下一块儿吃吧。”

        卫螭笑着点头,嘿嘿笑道:“爹啊,最近我都在休假,成天到处乱逛,义父你要是有空,到我府上去住几天好了,咱们父子俩一块儿钓鱼、打猎去。”

        老爷子眼神一亮,立马笑开了脸,道:“成啊,明天坤生伯侄俩来后我就去,臭小子,为父的鱼竿可准备好了?”

        卫螭拍着胸口保证:“准备好了,都是最好的,只有用最好的才能发挥出义父你的技术,对吧?义父你赶紧来吧,正好教教儿子我钓鱼的技术,前两天出去坐了一天,才钓起巴掌大的两条,还不如妞妞那小丫头,真是丢脸。说起前几天的战绩,卫螭就郁闷,再想起妞妞那张得瑟的脸孔,那就更加地郁闷了。老爷子哈哈一阵笑,对卫螭连个小女孩儿都比不过地成绩显然很鄙视,拉着卫螭上了饭桌,拉开架势就当场传授起钓鱼的诀窍来,卫螭听得频频点头,时不时给老爷子满上一盅葡萄酒,陪着一小口一小口地浅酌,父子俩聊了个尽兴。

        吃完饭,卫螭才在几位老人家的依依不舍下回去了,回去前再次热情邀请三位老人家闲暇时去山庄上,言之麒麟都想他们了云云。嗦了好多遍,听得老爷子都烦了,让他赶紧滚,说是一定会去就是,卫螭这才满意的走了。

        卫螭回家时,谢玖和两个孩子已经用过晚饭,谢玖笑道:“就知道你过去肯定留下吃过饭后才回来,如何?义父答应了吗?”

        不像卫螭那么乱七八糟的称呼,高兴了直接喊爹,平时直接老爷子、老爷子的称呼秦叔宝,要不就是难得正经的喊义父,谢玖一直是坚持正统的叫法的。对卫螭那些乱七八糟的称为,也曾说过,但都没什么效果,卫螭那厮就是一高兴就开始得瑟的臭毛病,随性惯了,说了没用,久而久之,谢玖也就听之任之了。

        卫螭兴致不是很高,并没有像谢玖意料中那样的兴高采烈,只是微笑,甚是平淡的道:“答应了,等我明天进宫去探探陛下的口风,再决定要不要去提亲,免得搞得陛下下不来台。”

        谢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清澈的眼睛,柔柔的望着卫螭,良久,轻轻叹息一声,柔声问道:“怎么了?要不要和我说说?”

        卫螭一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受了人家美女姐姐的一个白眼儿后,才恍然大悟。笑了出来,摆手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顺便反省一下。这是爷们儿的事情。你们娘们儿就别管了。”

        谢玖脸孔一板,神情严厉起来,卫螭吓了一跳,赶紧摆手:“好,好,我错了,绝对没有性别歧视的嫌疑。妇女能顶半边天,我是这句话的忠实支持者。”

        谢玖这才回嗔作喜,听卫螭说今天去秦府的事情。听完。蹙眉略一沉吟,道:“过来住几天也好,有孩子在,老人家或许能觉得热闹些,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准备。”

        卫螭嗯了一声,谢玖出去张罗去了。卫螭懒懒躺床上,此时此刻,无比的思念起了在现代的母亲。他记得工作后,也曾把母亲接去住了一段时间。但是母亲不习惯。每天他下班回家地时候,母亲看见他的表情。总是让他心中无比地酸涩,城市里虽然条件更好,但是母亲呆不习惯,不快乐。那种落寞与孤独,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之后他就一切都随母亲地意思,不再强求母亲来城市居住,而是随着她的意思,想来就来,想回去就回去,只要母亲乐呵那就好,其他都不重要。并不是条件好就一切都好,人是活物,不是死物,都是有心有感情的,是群居的,对一位老人家来说,重新适应一个环境太吃力。

        卫螭的情绪低落,一是想起了母亲,有些想念;二是反省对待秦老爷子的态度,是否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让长辈那么寂寞,实在是做儿子地失职。好吧,鼓起干劲儿来,知错就改,这是好的地方,要继承发扬。

        卫螭低落了一阵,认真反省了一通,心中有了决断后,心情就舒缓了很多,总的来说,他是个喜欢做多过于想和说地人,算是半个行动派。

        第二天起床,估摸着到了下朝地时间,卫螭才慢慢悠悠的进宫去,一路纵马疾驰,迎着微风,感觉心情挺舒畅。进得宫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治正太,今天进宫就是打着进宫探望李治和兕子的,表面功夫总要做到,再说,他还挺想小兕子的,想起小萝莉的笑脸,卫螭心情出奇的好。

        到了李治的寝宫,里面却是忙乱成一团,李治的亲随们,正在那里收拾东西,小兕子拉着李治的手,在一旁抹眼泪。卫螭一愣,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么?”

        “卫大人!”

        “卫……呜哇!”

        李治望着卫螭一阵无奈地苦笑,兕子却是一见到卫螭就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卫螭连忙过去,掏出手绢就是一阵擦,但是小萝莉地眼泪比断线的珍珠落得还多还快,忙地卫螭好一阵手忙脚乱,李治在一边抖着两条湿手绢,满眼幸灾乐祸的望着卫螭,道:“这都哭湿了两条了,卫大人那里是第三条手绢了,第一次发现兕子这么能哭。”

        “呜呜……人家是舍不得九哥哥嘛,九哥哥还笑话人家,讨厌你!”

        兕子一边依在卫螭怀里抹眼泪,一边嗔怪道,说着说着,大有眼泪继续流的架势,小嘴委屈的撅着。

        李治那臭小孩,学的越来越有卫螭的架势了,特别是那张嘴,在他的帝后父母面前、师傅面前,还知道装个正经的样子,私底下,与卫螭、兕子、高阳几个亲近的人在一块儿时,却是越来越贫,让卫螭常常叹息,想不到咱的优点,儿子都还没学呢,李治先学了,可以找李治他爹要学费么?

        卫螭暗地里鄙视的白了李治一眼,臭小子居然扯扯嘴角,回以同意的白眼,卫螭心中暗自打鼓,如果不是不知道比中指,估计臭小子这会儿中指都伸出来了。未免气死自个儿,卫螭干脆背转身,面对着怀中还在抽噎的小兕子,柔声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丫去,是不是那个崔嬷嬷,我就知道丫不是个好东西……”

        卫螭有些激动地开始撩起衣袖,准备冲出去找人干架。兕子害羞连忙拉住他,红着小脸儿道:“不是,崔先生待我很好呢,都没有再像过去那么罚我。”

        卫螭一听不是,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问:“那是怎么了?让咱们的小公主哭成这样,看看,都哭湿三条手绢了,要不是被我打断了,还指不定哭湿几条呢。晋王,来,把手绢珍藏起来,这是小兕子的记录啊。”

        卫螭打趣着,李治那个坏坯子,很有默契的配合:“还是卫大人想得周到,来呀,给本王拿个盒子上来。”

        俩人煞有介事的打趣着,李治还真叫人拿了个盒子来,把三条哭湿了的手绢给装进去,一本正经的吩咐,让人收好,不许弄丢了,说是要将来留着给小兕子当嫁妆。听得卫螭当场笑倒,不禁拍案叫绝,冲着李治竖大拇指,李治臭小子还非常有范儿的做谦虚答谢状,自言这都是做哥哥的应该做的,要给妹妹保留一些“美好”的回忆。

        兕子在俩人的逗弄下,眼泪倒是不流了,不过小脸儿却是红得跟红布似的,不能猴子屁股作比,猴子屁股没兕子的小脸儿漂亮可爱。

        见兕子不哭了,两个大小男人这才相视一眼,齐齐暗地松了口气,卫螭这才问出个道道来。原来是李治到了赴封地的年纪了,李二陛下封了他一个并州大都督的位置,并让李绩领了他王府长史的位置,辅佐于他,不日即将赴任。

        说起这个,三人的情绪都不太高,小兕子眼里又开始有泪了,看架势,她在努力的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卫螭叹了口气,伸手擦擦她的眼角,看着她哭的红肿的大眼睛,柔声道:“好了,不哭了,我知道兕子心中难过,可是,眼睛都哭肿了,眼睛会痛的。兕子眼睛痛了,你九哥哥会心痛,我也会心痛。”

        兕子点点头,擦了擦眼角,努力的克制着想哭的欲望,低声道:“兕子知道,哥哥们长大了就会一个个离开京城,离开母后,离开兕子,母后很难过,可是她从来不说,兕子小,忍不住,兕子很笨吗?”

        这两天妹妹结婚,很忙很忙,很晕很晕!借口昨天宿醉未醒,今天终于能坐到电脑前码字了,咋觉得这么幸福呢!!呜呜呜……忍不住泪两行,内蒙人咋这么能喝!俺连女人都喝不过,自卑中……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五十四章 婚 事

        学会接受事实,这就是成长的本质吧?

        面对着兕子的疑问,卫螭意外的沉默了,伸手把她搂抱入怀,轻轻安慰着,却说不出口一些虚假的安慰话。是选择现在欺骗她,给予她一些美好但虚假的观念,还是让她现在就学着去接受现实,不至于将来长的更大些的时候,遭遇观念倒塌的痛楚?

        这是个艰难的抉择,卫螭显然狠不下心。把兕子抱了坐他膝上,卫螭柔声道:“没关系,忍不住也没啥,兕子是女孩子啊,还是小公主,开心了想笑就笑,难过的时候想哭也是可以的,没有人去要求兕子一定要忍耐。”

        “那母后呢?为何母后就要忍耐?”想起母后隐忍的样子,兕子继续追问着。卫螭心中一软,叹道:“因为皇后娘娘是母亲啊,做母亲的,担忧自己的孩子,那是天性,但是,再多的担忧,也不能出来,出来了,会让孩子难过,有时候,为了让孩子放心,母亲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卫螭明着是在对着兕子说,眼睛却望着李治,李治感激的望着卫螭笑笑,眼眶湿润。卫螭不由一乐,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没有再多说,而是选择了转移话题,逗兕子开心。有些话,说出来很肉麻,听着别人说的时候觉得很空洞,但是,当自己遇上那些事情之后,才会发现往日觉得空洞的话,说的还真喵喵的有道理。

        兕子被卫螭拉走,李治也静不下心整理东西了,随意的吩咐仆人几句后,也跟着凑过去玩耍,惹得卫螭一阵翻白眼儿,人家女孩儿家玩的东西,你一个男的凑什么趣!李治满脸诡笑的道:“卫大人不也是男地吗?”

        卫螭无语。抬头望天,所谓“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说的大概就是这个吧?究竟是谁把李治教的这么贫嘴的?!卫螭坚决不承担责任。

        其实所谓的玩耍,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兕子在那里摆弄她玩过家家的玩具,当然,不用说,那些木头制作的小锅小碗儿之类的,又是卫螭的馊主意,兕子、麒麟几个。几乎人手一套。兕子最喜欢地游戏就是过家家的,每一次都很认真的摆好,很认真的分配角色,父亲、母亲、哥哥、妹妹,一个都不少,每次看她认真的捣鼓这些东西,卫螭都会特别的心疼,兕子是个估的小孩儿。

        卫螭与李治对望一眼。看臭小子对他挤眉弄眼的怪样儿,只是屈指一弹,弹在李治地眉心上,笑道:“殿下要去封地赴任了,以后见到可是要喊王爷了!”

        李治毫不客气的白卫螭一眼,揉着被弹的眉心,呵呵笑着做忠厚老实状,根本看不出他给卫螭两颗大白眼球儿的风范。真能装!这是卫螭唯一的感想,不过,完了想想。能装也是一门本事。

        李治眼中带着坚毅,看着在一边玩耍的兕子道:“卫大人,雉奴走了,兕子就拜托您了!”

        卫螭咧嘴一笑,道:“你们几个小鬼头。我哪天没管过?好吧,晋王成为大人了,要自己治理封地里。那么,临行前,卫大人送你一个美好的祝愿吧,希望晋王做个陛下、娘娘、太子都放心喝喜欢的王爷,晋王快活,陛下快活,娘娘快活,太子殿下也快活。”

        李治若有所悟的看着卫螭出一个略带稚气的笑容,坚定地道:“谢谢卫大人。雉奴会做到的!雉奴……心中向往卫大人的生活。雉奴也想如此这般快活的过日子,雉奴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过地生活。”

        卫螭一愣,却反而笑不出来了,目光柔和的看着李治,严肃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只是,我希望你记住今天说地话。生活啊,日子啊之类的,始终都是你自己决定的,别人谁也无法帮你,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努力做到将来不会后悔吧!”

        李治笑着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卫螭,卫螭呵呵笑着,屈指又想弹李治的额头,正准备做坏事的时候,小黄公公来了,来通知卫螭可以去见驾了,李二陛下有时间接见他了。

        卫螭飞快的收回手,满面的正气,眼神却邪邪的给了李治一个“算你运气好”地示意,李治龇牙咧嘴地满脸得瑟状,气得卫螭牙痒痒的,臭正太,丫真是太嚣张了,腹黑地小鬼!心中咒骂着人家的儿子,卫螭慢慢踱步去见人家的老爹,脸上一片坦然,完全没有正在心里诅咒人儿子的自觉,脸皮果然久经考验。

        “参见陛下。”

        见了李二陛下,李二陛下正埋头看奏章中,见卫螭来了,放下奏章,算是暂时忙里偷闲,摆手示意卫螭免礼,叫人来给他个座位,李二陛下道:“今日进宫,又是为了何事?”

        卫螭看看李二陛下,呵呵傻笑着,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直说我有个侄子看上了你女儿,你有没有意思结亲家么?他要这么问了,李二陛下会不会叫人把他乱棍打出去?!这是个问题。

        见卫螭只是嘿嘿傻笑,对那厮的德性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了解的李二陛下,心中有数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道:“看来子悦并无甚事,无端打扰朕处理国事,该当何罪?”

        语气并不严厉,不过,警告的意思却是清晰的传达出来了,卫螭咬咬牙,干脆的道:“陛下,其实臣今天来,是有件私事想向陛下打听,不过说了陛下可别生气,就算是生气了,要打微臣,也请陛下手下留情,罚轻一些。”

        “行了行了,每次都这样,你不烦朕也烦了,说吧,又准备生什么事?”

        李二陛下直接打断了卫螭的鬼心思。卫螭傻眼之余,只能嘿嘿傻笑,装可怜装多了,必杀绝招也变得有抗体了,无奈之余,干脆直说:“陛下,有人托人臣来向陛下打听,高阳公主有驸马人选了没?”

        李二陛下似乎料不到卫螭居然是来问这个的,微微一愣,朝着卫螭笑了起来。白森森的牙齿,看得卫螭心惊:“朕的人选,有与无,有区别否?”

        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让卫螭想去了上次给高阳公主指婚的结果,不由又是一阵嘿嘿傻笑,挠着头道:“陛下疼高阳公主,自是不忍看她痛苦。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婚姻大事代表了一辈子的幸福,陛下慎重,微臣佩服。”

        对于卫螭不管事实情况而胡乱送上地马屁,李二陛下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他身边啥人没有,要拍马屁,随便拉出来一个,也能比卫螭拍的好。哼完,李二陛下蹙着眉头坐在龙椅上。沉声道:“是谁家的儿郎想与朕结亲?”

        李二陛下问的直接,卫螭也爽快,直接道:“就是勋国公府的殷安道,他爷爷是开国功臣之一的殷开山。”

        “原来是开山的孙儿?开山的孙儿也这么大了。”李二陛下表情有些唏嘘,殷开山是曾与他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一块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地人,去的早。卫螭看李二陛下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叹。很自觉不去打扰李二陛下追忆战友。

        到最后,李二陛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卫螭说了句“朕知道了”就没有了下文,揣摩不到帝王心思的卫螭也只能悻悻然回家去,把结果告知秦老爷子,老爷子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也告诉卫螭让他不用插手了,这件事他老人家会去搞定。卫螭搞不明白究竟是咋想的,还真光棍的撒手不管了。反正以高阳公主那性子。估计李二陛下也很头疼,要去探探她口气的吧。摊上个个性强的女儿。还真是辛苦,小小地同情李二陛下一会儿。卫螭很难得有良心。

        回到家,刚进家门就有人告诉他,卫文来了。卫文如今独立了门户,在庄子里有自己的房子,有事的时候才过来卫府报告请示,也算是一中级干部了,家人也被他接了来,日子过得不错。

        卫螭进去,卫文立即行礼,行礼完毕后,卫螭笑问:“看你红光满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和夫人?”

        卫文满脸喜色的道:“老爷,我终于不负众望的求得大妞同意了我的求亲,今日上门,是想求老爷帮忙主持婚事。”

        卫螭大喜,拍掌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终于出息了一回,来,说说,你是怎么求的大妞同意的?人家闺女当初不是很不待见你么?”

        卫文脸上一红,略带不好意思的道:“还是老爷给我的指点,我诚心去求了大妞地祖父、祖母,又说通了家父家母,解决了存在的问题,没有了阻拦,向大妞表示了我的诚心,她就同意了。”

        卫文说的简单,其中的艰辛,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卫螭笑着拍拍他肩膀,勉励了几句,道:“既然娶了人家闺女,那就好好待她,日子选好了没?选好了我到时一定到,热热闹闹地给你办。”

        “谢谢老爷,如果没有老爷,也不会有卫文的今天,以前是我糊涂,做下了错事,幸好老也没有放弃我,重又接受了我,我心中……真是……”

        卫文说着感激的话,眼神湿润,卫螭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人不可以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做人最是不能忘本。但是,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对于一个纯朴地少年人来说,卫文会发飘是很正常的事情,卫螭敲打了他,能转回来是他自己的本事,如果就此堕落,也只能怪他自己,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卫螭不居功。

        问了日子,卫螭答应下来,卫文这才欢喜的走了,看着卫文离开的背影,卫螭很是唏嘘了一阵,感慨万千。谢玖道:“怎么又感慨上了?”

        卫螭道:“没啥,就是看见卫文想起了我们刚到大唐的日子,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看看,把俺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给腐蚀成啥样了。”

        谢玖轻笑:“怎么我看你好像被腐蚀得很快乐地样子呢?”

        卫螭做深沉状:“如此看来,人性都是共通地,贪图享乐,有人帮自己啥都做了,自然也就懒惰了,貌似咱家的仆人增加了不少,惭愧,惭愧。”

        谢玖笑了笑,捋了捋头发,轻声道:“咱们心中从未有看不起仆人地想法,也并未轻贱他们的性命,如果说习惯了支使,似乎也有些,但是,我们有付给他们报酬,用劳动换取报酬,这并不是什么下贱的事情,我们享用的安心,他们也做的安心,如若我们太过客气,他们反而会不安。”

        谢玖说的也是事实,现在社会大环境就是这样。某些YY小说里,对仆人如何如何好,给仆人树立人权,那都是不现实的,在真实的环境中,只怕仆人们不会感激这样的主人,反而会觉得不安,上级就是上级,下级就是下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了上下之别,许多事情就会乱套。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么朴实,觉着拿了你的工钱,如果没做好那就是对不起得到的工钱。

        给仆人树立人权观念,给仆人树立人人平等观念,那无疑是自找麻烦,就像在给原始社会讲现代社会的人人平等,那只会被视为异端,套用马克思大大的话,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相适应与否,是关系到一个社会的兴衰的。说白了就是合适的时候要做合适的事情,大脚去穿小鞋,要么就是赤脚,要么就是鞋被撑破,就这么简单。

        两口子难得的讨论了一个深沉的话题,这个话题,后来就没再说过,就此搁置,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别的空话,说多了实在没意思。有那个闲心来讨论这些,卫螭觉着,还不如好好考虑下怎么解决庄子上众多单身男性的婚姻大事,首当其冲的就是张大虎,这个憨直的青年,弟弟的孩子都快会走路了,他还傻呵呵的不着急,他自己不急,卫螭帮他急了。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五十五章 抢亲?!

        婚姻大事,急也没用,大虎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某个寺庙里听了啥和尚的话,居然说可能是缘分不到之类的话,听得卫螭只觉晴天霹雳,感情他们家的人也有被别人忽悠的时候!

        不过,大虎不急,卫螭也不好太自作主张,也就随着他去,倒是二虎,也不知哪里找了个媒婆来,拿了一堆画像来给大虎看,让大虎瞅瞅可有挑上眼的,卫螭好奇也跟着去看了看,看完再次鄙视自己的空间想象力,说实在的,在卫螭看来,所有画像都是同一个人,实在看不出区别,没文化真是太可怕了。由着大虎兄弟去捣鼓,卫螭败退而走。

        在家休息了两天,李治带着小兕子天天跑来玩,一点都不像是要出京的人,卫螭的假期也没几天了,干脆跟着几个小鬼头一块儿悠哉的度过最后几天的假期,玩耍中,时光过得飞快,感觉还没玩够,假期就已经结束了,卫螭只得收拾收拾心思,准备去上班。虽说是休假在家,但有些事情,偶尔殷安道还是会拿过来请示他,某些东西,又不能拖,且只有卫螭才能下决定,医学院如今还真是离不开他。

        殷安道这臭小子,最近小日子过得春风得意、幸福无比,卫螭那天带回消息后,秦老爷子就让他不用管了,由老爷子接手,之后老爷子进宫了几次,虽未得到正式答复,但苗头却已经看出来了。殷安道算是吃了个定心丸,每天欢欢喜喜地上班。等待着宫里的圣旨正式下来,然后再去做娶媳妇儿进门地准备。

        如今殷安道这样也算是春风得意了吧?看那小子乐呵呵的忙公事的样子,卫螭笑呵呵的想着,心里就回荡着俩儿字——青春啊青春!

        有时偶尔照镜子的时候,镜中依稀可见的年轻脸孔,让人欣慰,也让人无奈。已经失去的东西,就算外表复原了,心态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年轻地脸,苍老的心,这就是卫螭如今需要面对的尴尬,一种无法言说的尴尬。而相同处境的,应该同样尴尬的某女士谢玖童鞋。人家就没这个烦恼,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乐呵呵地,搞得卫螭毛骨悚然,女人对于青春的执着,与男人是不同的。求同存异,这是卫府的大方针政策。

        “大人,明天陛下宴请吐蕃国的使节。您需要出席。”

        临下班回家的时候,身为助理兼秘书的殷安道提醒卫螭,卫螭摆摆手表示知道了。两人分手各自回家。

        到地御宴那天。穿上官服,再次齐齐整整的去参加宴席,宴请外国使节,这是礼节,能参与的人都是光荣地。卫螭坐在自己位子上,举目朝吐蕃使节的位子看去,坐首位的是个大汉,浓浓的眉毛,挺直的鼻梁。连髯的胡须。脸颊红红的两团青藏高原人特有的高原红,眼神坚毅深邃。虽然看不出年岁,但眉宇间自有一股沉稳之色,配上他的眼神,让人觉得这人是一个具有坚毅品质和非凡智慧地人物。那人就那么坐着,动作神态、表情眼神都带着一股谦恭之色,含笑听着周围之人地谈话,偶尔回那么一两句,刚好恰到好处,宾主尽欢。待人到齐后,有人做了介绍,那人就是此次吐蕃国的使节团首领筑禄东赞,也就是后世广为传诵地那位智慧非凡的吐蕃大臣禄东赞。

        听到居然是一位少数民族的历史名人,卫螭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一位可不是普通的历史名人,历史上关于他的传说,不管真假,可都是对于他智慧、谋略的称颂。所谓空穴不来风,再看看他的气质风度,还真不像好相与的人。

        气质,很多人说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其实说白了,就是看到一个人时候的感觉,那就是属于其个人的气质,有些人的气质让人舒服,而有些人让人厌恶。气质这种东西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自古就有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禄东赞的气质和智慧,在他的举手投足中,在他的一言一行中,就慢慢的显出来,不张扬,不让人讨厌,反而透着一股沉稳、可信,还有着点儿少数民族特有的豪爽,很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卫螭盯着人家打量了半天,得出以上的结论。或许是卫螭打量的目光太不会掩饰,看的人禄东赞的眼神往这边溜了好几下,卫螭那厮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意思,居然还朝人家乐呵呵的笑,笑容那个灿烂啊,非常的刺眼,倒是禄东赞被他看得有些错愕。

        收回目光,专心于吃喝,吃得五分饱的时候,禄东赞请求李二陛下给介绍来参加宴席的大臣们,李二陛下应允,叫礼官一一介绍。卫螭那厮也是高官行列里的,介绍时候比较靠前,笑呵呵的朝人家抱拳为礼。

        禄东赞那丫,介绍到谁都要恭维几句,且恭维的非常有水平,透着一股真诚,轮到卫螭的时候也不例外,向卫螭回礼后,满眼惊奇的赞叹道:“卫大人如此年纪,就已位居高位,真真叫人钦佩,定是有着过人的才华。”

        卫螭满面的笑容顿了顿,嘴角扯了扯,以他目前的尴尬心态,最恨人家夸他年轻,在他看来,那就是生生在他脸上扇巴掌,还是被打了只能陪笑脸的,憋屈啊!努力的平稳心态,卫螭状似谦和的道:“禄东赞大人过奖了,这就是我们大唐与你们吐蕃不同的地方,我们陛下认为,这世间什么最重要?人才!有了人才,国家才能发展!年长者是成熟的人才,而像在下这样的年轻人,则是还需要锻炼的半熟人才。为了人才的发展和延续。长者们以无上地风范和气节,让位于年轻人。故而,在下才能坐上如此高位!其实像在下这样的人,在我大唐,不说上千万,上百万却是有地。少年强则国家强,未来是年轻人的!”

        卫螭又开始忽悠了!

        禄东赞听得击掌赞叹道:“果真是好策略,大唐皇帝陛下真是英明。禄东赞真心佩服之,陛下,请接受禄东赞真心的赞叹,您的智慧,就像太阳,您的英明,就像神明一般。”

        好嘛。卫螭说的话,最后感谢的却是李二陛下,卫螭偷偷瞄了李二陛下一眼,貌似很开心地样子,罢了,人家是领导,但凡是领导。有功劳的时候都是要出来的,这才叫领导风范。

        卫螭被忽视得心安理得,低眉顺眼的坐那儿。笑眯眯的,当然,那是刻意忽视了李二陛下偶尔扫过来的眼光的结果。

        介绍完毕,一群人坐下继续吃吃喝喝,不过,却是说话多过吃东西,禄东赞不时一副谦恭状地和人搭话,展现他的社交能力。就连卫螭,也被他搭着说了不少话。说到最后。更是求得李二陛下答应让他去国子监和医学院参观,禄东赞还笑哈哈的请卫螭到时候要给他好好引荐一下医学院的青年才俊们。卫螭当然是满口答应,心中却是恶向胆边生,如果那天不忽悠晕丫他就不是卫螭。

        酒过三巡,话也说得差不多了,禄东赞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向李二陛下恭敬的道:“尊贵地大唐皇帝陛下,禄东赞此来奉有我吐蕃赞普的嘱托,向尊贵的大唐皇帝陛下诚恳地请求,赞普听说大唐高阳公主贤良淑德,貌美如花,我赞普心倾慕之,特嘱托禄东赞向大唐陛下求亲,以示大唐皇帝陛下的天恩,以结我吐蕃与大唐永世之好。”

        说着,恭敬的呈上一个礼单,却是他此次带来的礼物,厚厚一本礼单,看来下了不少本钱。卫螭气得几乎跳脚,近乎咬牙切齿的看着禄东赞,恨不得用眼神就杀死了丫。靠那个吐蕃的乡下干部,三四十的老头儿了,居然敢肖想粉嫩嫩美少女,指!发指!太让人发指了!最最不能接受的是,丫居然和他抢侄儿媳妇儿,还是他老爹保媒的侄儿媳妇儿,这不是往火上浇油么?想起老爷子做媒时候那乐呵呵地神情,卫螭忍不住拿禄东赞地练习起眼神独孤九剑,破剑式……荡剑式……猴子偷桃剑……断子绝孙剑……教主文成武德,永垂不朽!

        李二陛下也没看礼单,而是表情平淡的拿在手中,表情不动声色,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淡然道:“想不到朕地高阳,名声都传到吐蕃去了。”

        禄东赞表情动作更加的恭敬,诚恳的道:“我赞普诚心诚意求亲,请陛下慈恩,赐婚于我赞普,我吐蕃永世尊大唐为主,永不背叛,大唐皇帝陛下就是我吐蕃的皇帝陛下,求陛下隆恩垂怜!”

        卫螭看了看禄东赞,然后眼巴巴瞅着李二陛下,努力的用眼神提醒着李二陛下可别忘了殷安道,也别忘了高阳那泼辣的性子,卫螭敢用脑袋担保,李二陛下要是把高阳嫁给那个乡下干部,不用等明天,今晚那小丫头就能把皇宫闹个天翻地覆。

        卫螭看李二陛下不忙着说话,再看看其他大臣,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的样子,不由一阵着急,连忙出列行礼道:“陛下,臣有话说。”

        李二陛下看了卫螭一眼,道:“准。”

        卫螭连忙道:“陛下,诸位大人,还有那位禄东赞大人,我大唐立国至今,从未有陛下亲女和亲的。更甚者,前次吐谷浑王派人来求亲,请求陛下以宗室之女下嫁之,陛下也回拒了,陛下曾说过,我大唐的公主不外嫁,大唐的天威,大唐的天恩,不用公主表示。”

        想起上次为了公主和亲的事情,卫螭大闹的那一通,把人家好好一个文臣差点儿给气死的“丰功伟绩”,李二陛下居然似笑非笑的看卫螭一眼,看得那厮心头打鼓,却还是咬着牙,说啥也不退缩。不能退啊,再退侄儿媳妇儿就没有了。

        李二陛下目光温和,神情威严的望向禄东赞道:“吐蕃使者可听到卫螭所言?”

        禄东赞恭敬道:“回陛下,下臣已听到。”

        李二陛下道:“纵观史书,公主和番,不外乎是历朝历代苟且偷安,自欺欺人之举,我大唐兵多将广,国富民强,保家卫国,自有朕的军队,有朕的将军们去做,朕的大唐,不需要依靠公主去求取短暂的和平,虚假的安全,公主和亲,此事之后不用再提,朕的大唐,决不允许!”

        这番话说来掷地有声,霸气十足,特别是大唐刚打了吐蕃个大胜战,说来更是底气十足,气势慑人。卫螭二话不说就行礼:“陛下英明!”

        李二陛霞不稀得搭理他,摆手示意他免礼,继续道:“当然,朕也不会亏待臣服我大唐的属国,大唐百姓的日子过得好,朕也希望属国的日子能过好,故而,朕可以从别处提供支援,具体的措施,看各国的情况,交由三省六部会参再做决议。”

        “遵旨!”

        大臣们一一答应下来,卫螭心总算放下来了,虽说搞不懂禄东赞从哪里打听来高阳公主未出嫁的消息,但听到李二陛下这么明白的拒绝,心里就是舒坦啊。不得不说李二陛下很厉害,这招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把式,耍的十分成熟,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禄东赞求亲失败,还是被李二陛下这么直白的拒绝,虽然力持镇定平静,但紧皱的眉头还是揭示了他的失望和忧愁。不过,这些都不是卫螭关心的,卫螭更关心的问题,在宴会结束后出现了。

        在宴会结束后,外交部长秦威陪着吐蕃使节团回下榻的地方,大臣们却被李二陛下留了下来,包括卫螭,也被李二陛下派小黄公公给截住,小黄公公甚至带来一句李二陛下的口谕——捣鼓了个烂摊子之后就想跑?连窗户都没有,更不用说门!

        卫螭满脸苦哈哈的笑容,就知道李二陛下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就知道李二陛下不会放过他,好吧,好好想想,怎么把禄东赞那丫给忽悠一番。聪明人总是喜欢多想,既然如此,那就让丫多想一些吧。峨眉豆腐。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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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3:37:22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五十六章 重任在肩

        待卫螭到立政殿的时候,人还没来齐,行礼之后,李二陛下把他叫到身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回去之后转告尔父、殷府,高阳的亲事,朕答应了,不日就颁旨。”

        卫螭满脸欢喜的赶紧行礼谢恩:“遵旨,谢陛下隆恩。”

        李二陛下出一个苦笑,低声用仅有他和卫螭能听到的声音道:“高阳一天三趟的往朕这里跑,每次呆半个时辰,念叨的都是殷安道如何如何,唉!”

        好长的一声叹息。卫螭满脸同情的望着李二陛下,如今的高阳公主,在谢玖的调教下,狡猾的那不是一点儿半点儿,都学会整迂回战略了,看把李二陛下烦的,骂又舍不得骂,打更是舍不得打,女儿来撒娇,做父亲的真是又头疼又幸福。

        卫螭看着李二陛下被自个儿的宝贝女儿折磨的哭笑不得的样子,忍不住心中打鼓,想起他家的麒麒小宝贝来,将来……如果……忍不住也是一声长叹,得儿,貌似家里有个宝贝女儿的,这方面的忧愁都不会少,罢了,孩子还小,暂不去操心,到时候再说吧,如今还是好好享受家有儿女的幸福吧。

        君臣俩鬼鬼祟祟的发了顿牢骚,虽然是李二陛下单方面的发牢骚,卫螭单方面的倾听的局面,不一会儿,人也来齐了。卫螭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表面一本正经。

        今天来的都是各部的重臣,卫螭看看与会人员,极度怀疑他是被李二陛下拉来凑人数的,心中苦笑不已。却也只能就这么撑着。

        人到齐后。李二陛下提出了今天地议题——在拒绝了吐蕃地和亲请求之后,如何震慑吐蕃。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如今大唐的军队基本是所向睥睨,支持打战的人不少,何况,大唐刚把吐蕃收拾了一顿。不然,吐蕃也不会这么乖乖的过来称臣请求和亲了。不过,对吐蕃作战,李二陛下貌似不太同意的样子,在地图前站了一会儿,听着群臣发表意见,没说什么。

        卫螭觑眼看了看,又扭头向房玄龄、魏征等看去。几个小老头儿也是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不急着发表意见。李二陛下看了一阵地图,道:“诸位爱卿,吐蕃虽要防备,但目前首要不是吐蕃,而是这里!”

        李二陛下指着地图上标着高丽两个字的地方。以李二陛下的眼光来看,目前首要解决的就是高丽的问题。高丽曾向隋朝称臣,也同隋朝打了不少次战,这等反复无常的国家。自高祖起,对他们就不信任、待见。无论是从地缘政治还是大局考虑,高丽都是必须拿下的。

        房玄龄这时说话了,道:“陛下。臣也认为目前应当先打高丽,吐蕃我们刚打了胜战,威慑力犹存,只需采取一些策略,让这个威慑力延续下去,等我们腾出手来打下高丽,再对付他们不迟。何况,对高原作战,我们的军队。还有不少需要改进地地方。高丽气候寒冷,与吐蕃有不少相似之处。对于已经适应了寒冷气候下作战的我军,拿下高丽的胜算比吐蕃大。”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颔首算是赞同房玄龄的话,果然不愧是合作多年的君臣俩,也不愧是老奸巨猾的房玄龄,看人家说话的时机,掌握的多好。卫螭看得满心的佩服,果然重臣不是谁都可以当地。

        魏征沉吟一阵,道:“陛下,高丽确实要打,但是,就目前来说,臣以为我大唐的准备尚未充分,还不到派军的时机。”

        “你有何顾虑?尽可讲来。”

        魏征道:“高丽距离遥远,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前朝征伐高丽,耗费巨大,劳民伤财,以致后继无力,无法拿下高丽。如今我大唐虽说休养生息不少年,百姓生活日渐好了,但臣还是希望能提醒陛下,前车之鉴不远,还是三思而后行,待准备周全了再说。”

        李二陛下点点头,道:“魏爱卿所言也是朕顾虑的地方,如若为了打高丽而伤了国之根本,则是得不偿失,非朕所愿也。卫螭,汝了解高丽,汝有何想法?”

        卫螭挠着头想了想,努力地回想课本上学过的关于志愿军援朝战争的点点滴滴。气候寒冷的问题,朝廷在打下高昌国后,大力发展棉纺业,做出来的棉衣、棉裤之类的,首先供应的就是驻扎在吐谷浑的军队,让他们适应寒冷的气候和新地装备,这一点可以不用担心。

        打高丽是持久战,不可能像打吐蕃、吐谷浑那样地简单,粮草的运输问题,是个大问题。努力地回想了一阵,卫螭道:“陛下,臣也赞同魏大人的说法,粮草问题确实是个大问题,不是我大唐拿不出粮草,而是运输的问题。高丽能不能拿下,那是肯定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能快速拿下还好说,如果打成了持久战,我军的粮草供应,可能跟不上。”

        李二陛下道:“粮草确实是个大问题,如此遥远的路途,要如何运输是个大问题。”

        群臣都为此头疼起来,卫螭凝眉想了一阵,突然想起自己家花园中种植的东西,连忙道:“陛下,臣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行……”

        李二陛下直接打断他的废话,道:“别说那等废话,速速说来。”

        卫螭眼睛闪亮的道:“陛下,您忘了臣收到的番薯和南瓜了吗?还有玉米!如若陛下有耐,等上一段时间,收了的玉米,全都储藏起来,充作军粮,白薯和南瓜大面积的种植推广,这两样都是能储存的东西,且产量也大,可以提前运输过去储藏,留待运输跟不上的时候用。是不是能解决问题呢?”

        “好主意!”

        房玄龄首先喝彩。夸得卫螭呵呵傻笑,倒是魏征蹙眉沉思一阵,道:“卫大人的方法虽好,但是,目前白薯、南瓜地产量比之军粮地需求量,差之甚远。”

        卫螭道:“故而才需要陛下耐心等你两年。只要有地,只要有种子,两年的时光,足够种出大军是需要的军粮了,这样一来,其他方面的准备也能更充分一些。陛下,虽说我们大唐打高丽是大国打小国,但是。狮子搏兔尚需尽全力,何况咱们是打战呢?高丽的冬天,比之我们大唐冷了数倍,冬天除了雪,啥都没有,就算是咱们有了棉衣棉裤,但在寒冬来临之前如果不能拿下高丽,只怕我们的战士也受不住,反而要无功而返。请陛下三思。”

        李二陛下沉吟一阵,微微闭了闭眼,眼中现出坚毅,道:“罢了。既然诸位爱卿都如此说,那朕就再等等,等到最佳时机再动手。接着继续说对付吐蕃地策略,朕要他们安安稳稳的安生几年,待朕收拾了高丽之后才能再打吐蕃。”说到这些国家策略,卫螭就没啥发言权了,笑呵呵静静看着诸位大臣们,等待他们去出谋划策。几位大人还没说话,李二陛下就道:“卫螭曾给朕说过和平演变的奇策。朕觉着。对付吐蕃,可以用这一招。但要如何实行,就需要诸卿出谋划策了。”

        和平演变吐蕃?!

        卫螭听得满脸崇拜的看着李二陛下,再次确认到他与人家的差距。真正聪明的人,你只要给他一个方法,他就能举一反三,灵活应用。就像孙子兵法,读过的人不少,但能在战场上用的出神入化地,也就是那么几个而已,这就是英才与普通人的区别。卫螭是没话说了,还是赶紧竖着耳朵听听的好,起码这也是参与历史事件的机会,多让人兴奋的一件事情。

        有了李二陛下提了开头,接下来的问题就热闹多了,各人各抒己见,各种奇思妙想、阴谋诡计,听得卫螭目瞪口呆之余,不禁又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冷嗖嗖的,在大夏天体会到了零晓十度的滋味儿,太可怕了,今后做人要低调,万万不能得罪这些人,不然,怎么死地都不知道。卫螭再度坚定自己做好人的决

        听了半天,也被吓了个够呛,听大家讨论的那么热烈,卫螭举起手,弱弱的道:“那啥,陛下,诸位大人,我有个小建议,说错了还请陛下原谅,不要治臣地罪。”

        “说!”

        卫螭犹豫了一下,道:“呃……臣觉着,是不是可以从宗教上入手?”

        在场都是聪明人,卫螭只提点了一句,众人就明白了,看卫螭那个眼神,很古怪,看得厮又是一阵零晓十度的感觉,赶紧举起手撇清自己:“俺只是纯粹从国家利益出发,嗯嗯,在国家利益面前,其他的都是小事!俺有一颗炽热的爱国之心。”

        众人沉默一阵,开始讨论起卫螭的提议来,听得卫螭一阵鄙视,这些虚伪的家伙。论起阴谋诡计,不对,应该说谋略,卫螭是比不上殿内的这些家伙的,所以,他也就提点了那么一句就不再说话了,专心的听他们讨论,偶尔在众人因为时代地局限而不够地地方,他再似是而非的提醒几句,说白了,也就是占着多了千多年地历史经验而已。

        讨论一阵,确定了基本方针政策后,只剩下一些还需要完善的细节,那就是之后各部去做的地方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对付在京城的禄东赞,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家伙。李二陛下沉吟一阵,道:“卫螭,禄东赞此人交由你接待。”

        “啥?!陛下,您说认真的?”

        在一边学计谋论的卫螭,突然被点名,不由一愣,待消化了李二陛下话中的意思后,不禁有些呆愣,叫他去对付禄东赞,那个历史上出名的聪明人的禄东赞,这……这会不会太轻敌了?

        李二陛下脸孔一板:“君无戏言!”

        卫螭挠挠头,皱着眉发起愁来,虽说是有忽悠晕禄东赞那丫的打算,但是,真让他去接待,他还是有些心里打鼓,毕竟,人家的名声摆在那儿呢,见识过立政殿内这些恐怖级的家伙后,卫螭对禄东赞可不敢有轻视的心思,万一再是一个妖孽级的,他可咋整啊!

        李二陛下见卫螭满脸的愁色,淡淡一笑,道:“你能说回自己的一条小命,顺便还拐带了一个姜瑞,让人家保着你回家,就不能说得禄东赞对我大唐产生畏惧之心么?”

        这会儿卫螭明白了,敢情李二陛下是明着支持他去忽悠晕禄东赞啊,这就好办了,心中已有了大约的雏形,刚刚被几位大人启发了一下,开阔了思维,卫螭心中还怎有不少坏主意是针对禄东赞的。

        卫螭蹙眉想了一阵,道:“陛下,这差事臣接了,不过,臣有个建议,这接待的任务,还是交由鸿胪寺来,禄东赞不是说要去参观国子监和医学院吗?到时候,臣在这两个地方做文章好了。对了,陛下,臣有些地方,需要您的支持。”

        李二陛下笑道:“你小子看来是有了鬼主意,只要你能完成任务,需要什么支持,朕都答应你,要人有人,要财有财!”

        卫螭笑呵呵的道:“君无戏言,那臣先谢过陛下,到时候臣一定会让我家夫人算好账,给陛下列一个详细的账单来的。”

        “……”李二陛下一阵无语,一不小心又让卫螭臭小子钻空子了,想起厮以往那详细到让人发晕的账单,李二陛下心中一阵后悔——是不是答应的太早了?!把大臣们都赶出去,留下卫螭一人踹他屁股,可行么?李二陛下沉思起来。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五十七章 生死由命

        不提李二陛下心中的纠结长叹,卫螭扔下一句“回家仔细考虑、计划周详,明日再进宫禀告陛下”之后就出宫去了,刚出了立政殿,就见一颗小脑袋在那里探头探脑,仔细一看却是个小正太,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看到卫螭,还给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笑的卫螭一脑门的黑线——鬼鬼祟祟在那边偷看还敢给笑容,不愧是皇子!

        卫螭举步过去,跟着一起鬼鬼祟祟的躲到柱子后面,小声问道:“纪王,你拉这里作甚?小心被抓到埃罚。”

        纪王李慎还是一只正太,生性又胆小些,听卫螭这么说,皱着小脸儿道:“听说有吐蕃人,我好奇过来看看,卫大人,吐蕃人是不是黑黑壮壮的,像铁塔一般?”

        卫螭脑门上的黑线又多了两根:“谁告诉你的?”

        “高阳姐姐!她说卫大人肯定会参加御宴,如果我想知道就让我在这里等卫大人。”李慎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卫螭,满脸的期盼,等着卫螭解惑。

        狡猾的丫头片子,果然,萝莉长成美少女后,可爱度就成直线下降趋势了,怀念以前那只好欺负的高阳萝莉,鄙视万恶的美少女高阳。

        作为一个成年人,看家本领就是心理活动和面部表情的高度不统一,说好听叫深沉,说难听叫虚伪,说直白些叫欺骗小朋友,应该受到广大人民群众鄙视。而卫螭现在就正在做这个受人鄙弃的事情,一本正经的忽悠李慎小朋友,顺便达成高阳公主的阴谋。没办法,考虑到某美少女发飙的火力和后果,现在不是吊胃口的时候。还是让她赶紧安心地好,免得丫一个冲动,坏了李二陛下的大事。到时候被推出来收拾烂摊子的,肯定有他一份就是,所以,为了正义,为了美好地明天,忽悠小朋友是不得已的行为,峨眉豆腐。

        简简单单的几句。满足了李慎的好奇心之后。卫螭笑着继续拐骗小朋友:“纪王殿下应该学过礼尚往来这四个字吧?刚我给你讲了你想知道的,那是不是殿下也应该帮我一个小忙作为回报呢?”

        谁知李慎居然回了一句:“先生教过。做好事不求回报才是君子所为。”

        卫螭一下被噎个正着,眼神不善的盯着李慎打量,看他是无心说的还是消遣他地。事实证明,是卫螭多想了,人家小正太就是一句单纯地看法。单纯的纠正卫螭不正确地观念而已。好吧,他被小正太鄙视了!

        难得的老脸一红,卫螭咳嗽一声,道:“嗯,殿下说得对,是我错,嗯,有错误就要坚决改正。恳请殿下帮一个小忙吧,帮我带句话给你的高阳姐姐。成不?”行。卫大人请说吧。”

        小正太乐呵呵的答应,卫螭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道:“就说叫她安心等着出嫁,不要捣乱。”

        小正太很规矩的复述了一遍,表示已经牢牢记住了之后,与卫螭告别回去了。卫螭抬手擦了擦额头地汗,无欲望苍天——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不好骗了。

        出了宫,马不停蹄的奔去秦府,给老爷子报了信儿之后,便去寻大哥秦威,不过他还没回来,卫螭还得等一下。趁着这个空当,陪着老爷子坐着聊聊天。老爷子的身体,明显不如前两年了,卫螭兄弟几个很担心,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隔三差五的就拎着药箱往秦府跑,指望着老爷子能好好的再活几年,老福还没享够呢。今天过来也不例外,卫螭按例又开始替老爷子把脉。如今卫螭的听脉水平,那是突飞猛进的涨,已经能凭脉象断个八九不离十了。

        还是气血亏的问题,一直在不断地补,但随着老爷子年纪渐渐地增大,人体官能地衰弱,年轻时候又亏损太巨,如今再怎么补都跟不上身体的需要,身体渐渐地衰弱,他钟爱的熟铜锏已被收起,今后,恐偶不会再有机会拿出来舞了。

        见卫螭在那里皱眉沉思,老爷子倒是乐呵呵的,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卫螭的肩膀,唤了声:“四郎!”

        “在,爹啊,啥事?”卫螭心神还沉浸在怎么对老爷子用药的问题上,明显有些不在状态,傻乎乎的。惹得老爷子一阵笑,眼神慈爱看着他,粗糙的手覆在卫螭光洁的手掌上,拍了拍,笑道:“不用操心了,生死有命,老头子我实在不想喝那些药了,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可是,爹啊……”卫螭急急的想反驳,脑袋飞速的转着,想着要用什么招来说服自家老爷子,老爷子已摆着手打断他,严肃道:“我意已决,不用再劝!如果不是你捣鼓出来的那个什么药膳,调和着胃口,只怕为父早就断药了,长年累月的喝药,连咽口水都觉着是苦的,实在让人不舒服。”

        卫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憋了回去。确实,药的味道是不好,一天三顿的喝着,长年累月下来,味觉都只怕麻木了。他们这样逼着老爷子喝药,是不是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呢?逼着让老爷子吃了那多苦药汤……

        卫螭低头沉思,老爷子笑道:“老夫这一生就两个儿子,临老了,还能再添一子,已是大大的福气,知足了,如今儿孙满堂,富贵荣华,人生至此,已再无遗憾,就算哪一天走了,也定是乐呵呵的笑着走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老爷子说完,见卫螭还是一脸郁郁之色,接着道:“行了,臭小子,老夫还活着呢,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做这等女儿之态,男人家要潇洒些,老夫这么大年纪,已是高寿,殊为难得,只有高兴。不应有悲伤。”

        卫螭咧嘴笑笑,道:“可是,儿子我觉得。还有许多想让父亲享受的东西未享受够,还有许多好玩意儿没让父亲见到。”

        老爷子笑着摆摆手,道:“为父知道这些都是你的心意,但是人老了,对这些身外之物,也就不如年轻时那般执着了,如今老了。只巴望着儿孙们能好好的就成。四郎啊。为父一直再感谢上天,临老给了为父你这样的一个儿子。大郎的亲事是幼时就给他订下地。因为我常年出征在外,蹉跎了几年,耽误了大郎、二郎的亲事,以致老夫都一把年纪了,长孙才刚刚成年。如若没有耽误时候,只怕老夫的长孙,年纪都已经比你大了。”

        卫螭额头一滴冷汗,很大很明显,其实他很想告诉老爷子,他地真实年龄和大哥秦威差不了多少。老爷子显然没看出卫螭的心理活动,依旧笑呵呵的道:“老夫那么多年在外征战也不是白搭的,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从一开始你们坚持救二郎,到后来我们几个老家伙常常去你家混吃混喝。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实诚人。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身份。换了常人会如何做,大家心中都清楚。你小子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也只是对待客人地方式,并没什么巴结我们的地方,硬气得很,做到你自己常说地无欲则刚,你对我们几个老家伙没有所求,所以你能坦然面对我们。”

        卫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不是的,义父,其实孩儿我也存了拉点儿关系的心思,只是拉不下脸去拍马屁,再说,我一直觉着要别人对你好,只靠拉点儿关系是不可靠,咱也得付出相同的好,而且,我是真的敬佩您几位,招待您几位,莫说吃吃喝喝,就是别地,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心中也是觉得自豪的。”

        这是卫螭的真心话,几位老爷子那都是军功赫赫、名垂青史的名将,能有机会见到并同桌吃饭,卫螭已经觉得荣幸了,哪儿还会有其他想法。卫螭的大实话,听得老爷子哈哈大笑道:“这也算是你的优点,坦诚。咱们军中出来的人,最恨那种肠子歪七扭八的人,想要什么,直说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有何事不可对人言?”

        卫螭呵呵傻笑,他还真有事不能对人言,总不能逮住个人就告诉人家他是穿越青年吧?

        “我们几个老头都看出你是个好孩子,你是不知道,当初老夫告知已收你做了义子地时候,其他三个眼红地样儿,恨不得和老夫去打上三十回合,就连当今陛下,也曾对老夫抱怨过,说老夫下手早了,把这么个贴心的孩子早早收入囊中,抱怨他晚了一步,中意地孩子就成别人家的了,哈哈哈……”

        老爷子的表情非常的得瑟,看来这也是他的得意戍。卫螭却听得哭笑不得,小声问道:“爹啊,您这是在夸儿子我么?怎么我觉着不像夸奖呢?”

        老爷子又是一阵笑,神情慈和,道:“傻小子,老夫说了这么多,明白了吗?不用再捣鼓了,随命吧,能多活几年就多活,不能多活,老天要把我的命收走,也随它去,老夫已无任何遗憾了。人生在世,活着都不自在的话,那还有啥活头儿,你说呢?”

        卫螭呆呆盯着老爷子看了一阵,他一直变着方儿的让老爷子喝药调理身体,却忘了问老爷子的本意,老爷子为了他们这些小辈儿的愿望,一直逼着自己去喝不乐意喝的药汁,这算是他们小辈的自私吧?

        卫螭重重点头道:“义父,我明白了,今后,一切就随义父的意思吧。义父,您是知道的,在这世间,我和谢玖已经没有亲人了,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和亲朋,只有自个儿,好不容易有了一位疼我们的父亲,我们忍不住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投过来了,只希望您身体能好好的,让我们多孝顺几年,以报答您对我们的恩情。”

        老爷子慈祥的笑着,嘴里说道:“我知道,老夫都知道,你和思思都是好孩子,老夫一直都知道,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说了就见外了,老夫也会好好的活着,只是这药汁,实在不想喝了,病痛折磨人,只靠药拖着,也是一种折磨,还不如早早的解脱了,就像老夫说的,人生已无遗憾了,够了,知足了,所以,就算老夫有一天走了,你们也要乐呵呵的,心中记住老夫是不带任何遗憾笑着走的。记住了没?臭小子!”

        “嗯!”卫螭重重点头,心中下了决心,既然老爷子已经说了这么多,那就遵照老爷子的来吧,只要老爷子乐意就行,年纪都这么大了,如果还要为了儿孙忍受痛苦,那日子真是过得有些可悲。千金难买乐意,活着不就图个乐和么,不要再为了自己的自私拖累老爷子。

        与老爷子说了一阵话,老爷子似乎是因为今后不用再喝那苦死个人的药汤,心情不错的样子,乐呵呵问卫螭想不想喝面疙瘩汤,准备去亲自下厨。看老爷子兴致高,卫螭当然是飞快的答应,趁着老爷子兴头高,提议等他和秦威说完正事,父子俩一块儿下厨做一顿出来自家人吃。

        老爷子听得挺高兴,满口答应下来,还派了人去卫府接谢玖母子三个过来,说是今天高兴,一家人聚聚。卫螭当然满口答应,不肯扫老爷子的兴头。

        父子俩说了一阵,秦威回来了,老爷子笑呵呵的说是去准备和面,让卫螭早点说完正事来厨房。

        卫螭笑着答应之后,才转头去找秦威,温文尔雅的秦威,见了卫螭就是一笑,道:“陛下给了你什么任务,要大哥如何配合?尽管开口,咱们兄弟,比外人更好商量配合。”

        秦威能一口就说中卫螭的来意,卫螭一点都不例外,他这大哥从来就不是笨人,只是接受的是韬光养晦的任务,不喜张扬而已。卫螭把李二陛下交给的任务说了说,把李二陛下的意思简单的传达了一下,秦威心领神会的颔首道:“你要为兄如何配合?咱们商议一番,仔细合计合计,好好给那个吐蕃大相一个下马威!”

        卫螭嘿嘿坏笑着朝秦威不正经的勾手指,搞得秦威一阵哭笑不得,这个臭小子!但为了听他的计划,还是只得无奈的靠过去,附耳倾听他的计划。

        要完结了,心中忍不住有些伤感,我家的卫小四,我家的小玖玖,我家的秦老爷子,我家的小兕子,我家的高阳和妞妞,我家的李治正太啊!唉!

        每次写秦老爷子,就想我家的爷爷、奶奶,我爷爷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说是不喜欢吃药打针,如果生病要去了,尽人事就好,不要让病痛一直拖着他!这种话听了,感觉真是很复杂啊!




    第八卷 第五十八章 游长安

        卫螭的计划,提出来就获得了李二陛下全力支持的承诺,一些有瑕疵的地方,李二陛下给予了正确的指导和建议,卫螭当然是只有点头的份,人贵自知之明,阴谋论,他是弱项。计划通过了,剩下的就是实行。为了更好的让禄东赞了解大唐、在大唐“吃好玩好喝好,完了别乱跑”,大唐皇帝李二陛下特意临时组了一个接待团,卫螭也在接待团的名单上,对此,卫螭私下认为,接待团是官方说法,真实情况,他们就是陪吃陪喝陪玩的新时代三陪。

        御宴之后的第一天,应禄东赞倾慕大唐的心情,由大唐外交部长、大唐“三陪”团团长秦威童鞋陪同禄东赞游览长安,卫螭这个团员随行。游览的行程,充分参考了禄东赞同志的要求,第一天逛的就是长安城。

        一大早,兄弟俩去到禄东赞所住的行馆,都没穿官服,一身便服,禄东赞见状,连忙询问他是否也需要换衣服。秦威笑道:“大相,您是客人,您的官服与我们大唐的并不像,百姓不识得,无须和我们一般,我和卫大人如此打扮,也是为了大相能更好的游览长安,以免因我二人的身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大相,如准备妥当,那就请吧。”

        禄东赞点点头,看秦威和卫螭身边只带了两个人,也学着他们一样,带了两个护卫就跟着出去。禄东赞的行馆,距离东市近些,一行人先去的是东市。如今地大唐长安。虽不说全是外国人,但外国人也真不少,卫螭和秦威穿的是便服,只能看出身份不差,在这东市内,这样穿着的人不少。禄东赞一行。穿着皮裘、长袍,腰上悬着缀满宝石的弯刀,但也只是偶尔有人看他们两眼,并没有特别注意的意思,显然,大家都见惯外国人了,禄东赞这时才明白为何秦威让他不用换衣服。因为根本就没有换的必要。

        在街上随意地转着,偶尔看到感兴趣的东西,禄东赞还会让随行的人买下,卫螭则在后面付钱。当然,这是公款花费。见卫螭付钱,禄东赞奇道:“你们大唐的贵族要这些东西还需要付钱吗?在我们吐蕃,所有的东西都是贵族的,农奴给我们东西,那是无上的荣耀。”

        言语间,颇有些自豪。卫螭笑呵呵地道:“大相所言,在下也曾听过,听说。在你们吐蕃,没有钱银的存在,以物易物,农奴世世代代都是贵族的奴隶,所有的产出都是贵族地。”

        禄东赞尚未认同。秦威也接着道:“卫大人所说的,我也听过,看来地区、民族、文化不同,生活方式也不同。我们华夏炎黄,自始皇帝统一六国之后,奴隶制度就已灭亡,如今算来,已是将近千年时光。”

        秦威有些唏嘘,感叹完了才一脸歉意的表情。对禄东赞道:“十分抱歉。大相,一时感叹。疏忽了大相,请勿怪罪。”

        禄东赞道:“无妨,我们吐蕃人为人直爽,不如你们唐人这般讲究礼仪,何来疏忽之说,请大人继续带禄东赞去别的地方看看。”

        在东市逛了一上午,买了不少东西,直接找了辆马车,让护卫送回去,秦威道:“大相,时光已近午,想必大相腹中已有饥饿之感吧?前面的好再来酒楼,乃是我长安城最出名的酒楼,今天中午,就在这里招待大相,请大相品尝我大唐的美食佳肴。”

        禄东赞拍拍肚皮,笑道:“昨日有幸在宫中品尝了御宴,今日就能来品尝民间美食,秦大人有心了,那禄东赞就却之不恭了,请。”

        卫螭也跟着上去自家酒楼,当然,来的次数多了,酒楼的伙计什么地都受过交待,卫螭来的时候,也是同常人一般接待,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上了酒楼,直接要了一个雅间,伙计送上制作精美的菜单,训练有素的给众人介绍今天地菜式。

        秦威和卫螭都是熟客,秦威翻着菜单,询问道:“今天贵楼有何菜式推荐?”

        伙计客气的道:“回客官,今日厨房宰杀了一只鲜嫩的羊羔,所以,今日的主菜小的向各位客官推荐烤羊腿……”

        伙计说了一串关于羊肉的菜,询问了禄东赞后,禄东赞对大唐的羊肉显然比较感兴趣,言道要尝尝看与他们吐蕃的有何不同。当下,秦威就点了烤羊腿,还有其他的几个菜式,看着人数点地,护卫一桌,禄东赞等人一桌,根据人数,来了个五菜一汤。

        好再来酒楼地手艺,那不是吹牛的,点菜地时候就特意交代顾及了禄东赞的口味,自是吃的丫心满意足,叫嚣着今后都要来好再来酒楼用餐。秦威和卫螭不着痕迹的对望一眼,没有说啥。

        饭后继续去西市逛,相比起东市,西市就要热闹许多了,各种胡商开的酒肆之类的地方,还有不少民间手艺人之类的,吆喝声、叫卖声混成一片,虽有些嘈杂,但也别有一种气象。

        禄东赞看得一阵阵的出神,如果是东市是富贵人聚集的地方的话,那西市就是普通百姓的场所,卖各种东西的都有,各种生活物资应有尽有。禄东赞满脸敬佩的道:“如要知道大唐的繁华,哪里也不用去,只需在这东市、西市转一转就能明白,果真是天朝上国,真真叫人敬佩。”

        在西市并没有买什么东西,禄东赞只是在街上逛了逛,在卖文房四宝的地方停留,在卖大米白面的地方甚至抄了人家一把白面尝了一口,看着普通人笑呵呵的向店家买米买面,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呆愣良久。不过,眉宇间却没有任何颓丧之色。反而一片坚毅,厚唇抿得紧紧地,默默的逛了一下午,到秦威唤他回去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送禄东赞回了行馆,秦威和卫螭一块儿回去。因为这几日要做接待团地工作,加上老爷子老太太们想念,谢玖和两个孩子一起接了过来,目前卫府的一家四口居于秦府。

        “今日,让那禄东赞体验了我大唐的繁华,明日根据行程安排,要带他去禁卫军那里转转了。”

        落日余晖下。秦威和卫螭骑在马上,一块儿缓缓回家,秦威淡淡的说道。卫螭坏笑着应道:“嗯,该去看军队。以陛下的作风,明日值得期待,不过,咱们俩就是陪衬去的,不用咱俩操心,咱们还是继续操心怎么继续给禄东赞我们大唐很了解吐蕃地暗示吧,总之,咱们就是要让丫认为,俺们对吐蕃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像自家后院似的。”

        秦威呵呵笑了起来。振奋道:“有何地方需要愚兄配合的,你要早些提点。”

        “放心吧,大哥,咱们俩今天配合的不错,明天继续。”

        兄弟俩说说笑笑的回去。刚进家门把马缰交给下人,弹去满身尘土,各自回后院换衣服去。谢玖不在后院,估计带着孩子们陪在俩老太太身边呢,卫螭换了衣服出去,径直去老太太那里找人,顺便给老太太们请安。

        一群老老少少的女人们坐在树荫底下,下棋地下棋,打麻将的打麻将。谢玖、干娘、义母。还有秦威的媳妇儿,四人凑了一桌。妞妞小丫头也来了。帮忙照顾着两个孩子,顺便帮老太太参谋。卫螭刚到门口就扯开嗓子吼:“干娘,义母,孩儿回来了,干娘今天赢了多少了?”

        众人对他这种跳脱活泼的性子已习惯了,他不在地时候,家里都显得冷清了不少,卫螭一回来,就像多了个好几个人似的,热闹得很,很受俩老太太欢迎。干娘见卫螭进来,笑呵呵的道:“四郎回来了,快过来,帮干娘参详参详,你义母有妞妞看着,那小丫头是个人精,可赢了我不少钱了。”

        “爸爸,抱!”在谢玖怀中的麒麒见到老爹回来,立马儿从谢玖身上蹭了下来,张着小手朝老爸奔去。卫螭连忙抱住冲过来的女儿,在她小脸上贴了贴,才在干娘身后一屁股坐下,撩起衣袖,架势十足的就开始履行参谋的责任和义务,或许今天卫螭真是站在了幸运女神一边,偶尔在干娘的怂恿下帮着摸一张牌起来,居然正好是叫的那一张,逗得老太太笑出一脸地皱纹,不停地夸卫螭是金手,是她的小财神,一来就给她胡牌。

        卫螭自个儿也挺乐,当仁不让的就默认了小财神的封号,兴致勃勃的帮着继续参谋,好死不死地,居然还给他胡了好几把,让义母和大嫂俩人一阵打趣,不过,厮脸皮厚,这些打趣和赢牌的快感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就在大嫂又给放了一炮后,坐在她身后的妞妞突然朝着卫螭一笑,对怀中正抱着一块肉干啃的麟麟道:“小麟儿,姐姐再给你一块肉干,你再把你爸爸借给姐姐好不好?”

        麟麟看看抱着姐姐的父亲,再看看手里的肉干,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大眼睛亮晶晶的,奶声奶气的道:“姐姐,给麟麟多多地肉干,爸爸给你!”

        这天真地话语一出,在场的人笑成一片,唯有被儿子用几块肉感给换出去地老爸满脸的哭笑不得外加满腹的幽怨,原来在儿子的眼中,他还不如几块肉干。无奈的笑着瞪了妞妞一眼,换来的是小丫头的娇俏的笑容一个,不过,眼里的揶揄也十分明显,臭丫头真是太坏了。

        卫螭也不是乐意吃亏的人,当然要报复回去,干脆就调侃起妞妞为了讨好未来婆婆,居然埋汰自个儿师丈的恶劣行径,号召大家一块儿对她进行鄙视和唾弃。这一番打趣,说的小姑娘又羞又恼,要不是估计着未来的婆婆在,她还真会反唇相讥回去,和卫螭,那是没大没小惯了的,但是,和未来婆婆在一块儿的时候,形象却要顾及了。

        见小丫头被击败,卫螭又得瑟了一把,在下人来叫吃饭的时候,连着又帮干娘胡了几把。一群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吃了晚膳,在秦府的花园里逛了一圈,权当饭后运动,不过,卫螭却没有参与,今天一整天都在陪着禄东赞逛街,腿疼得就像不是自个儿的似的,随便按一下都是疼,脚后跟都麻了。哄着孩子们睡下,卫螭用热水泡脚,还煮了些舒筋解乏的药汁兑上,谢玖洗净了手,帮他做按摩,明天还要继续陪着逛呢,可别一天就不抵事了。卫螭享受着太座大人偶尔的亲民服侍,搓着下巴感叹道:“原来男人逛街疯狂起来,比女人也不遑多让,禄东赞那丫太能逛了,累死我了。”

        谢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专心的按摩着。被按得酸酸痛痛的,卫螭只能转移注意力,唠唠叨叨的念叨起来,念着念着说到今天麟麟的“豪言壮语”,卫螭道:“可怜啊,那么疼他都白疼了,几块肉干就把老爹卖了,小白眼儿狼!不过,比我好多了。”

        卫螭最后这一句唠叨,勾起了谢玖的兴致,好奇的问道:“怎么说?难道你也做过这等事?”

        卫螭翻着白眼儿道:“谁小时候没做过这种傻事?想当年,我爸的朋友,用两颗山楂丸儿,让我喊打倒XXX,忘了说,XXX就是我爸和我妈的名字,哈哈哈……”

        忆起天真不知事的童年,卫螭倒是挺乐和的一阵傻笑,谢玖也跟着一阵笑,笑眯眯的打趣道:“敢情我们麟麟今天的傻话还有遗传因素在里面呢。”

        卫螭被噎住,满脸的笑凝在脸上,迎着谢玖美丽的笑脸,某男一声狼嚎:“丫丫个呸呸,居然这么取笑我,胆敢嘲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说着,一个虎跃扑了过去,抓着谢玖就开始挠,然后,一串笑声、尖叫声穿出,但是,似乎闹得太过了,只听一声“咣当”,一声“不好”,似乎……大概……某男把泡脚的盆踹翻了!于是,住在小河东边的狮子开始喊了:“卫螭,你惹的祸,擦地!”

        于是,大晚上的,屋里多了一道擦地板的身影,一边擦一边还反复唱着一句:“师父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千万要躲开!”




    第八卷 第五十九章 “噩 梦”

        第二天的军队参观,搞得非常有热血,而让卫螭那厮觉得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坐着而不是再到处溜达,第一次发现,陪外宾也是一门体力活。

        禄东赞此人,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聪明人,在宽广的校场上,看着大唐军队威武雄壮之姿,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惧色,只是平静的看着,看到精彩处,随着众人一声喝彩。军队表演结束后,李二陛下问禄东赞道:“禄东赞大相,我大唐军队,可当的威武雄壮四字?”

        禄东赞恭敬的行礼道:“大唐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无敌,自是当得威武雄壮四字。”

        李二陛下抚须哈哈大笑,道:“大相的话,朕虽然听了很开心,但朕也知道不过是恭维之言,朕的军队,还需要训练改善的地方还很多,譬如如何在雪地高原作战,这就是一个急需训练的项目,大相,请.”

        听李二陛下这么说,禄东赞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下,虽然迅速的掩饰过去了,但如何能逃过李二陛下的眼睛,总之,这是一场宾主尽欢的军演,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上午看了军演,下午请禄东赞休息了一下午,顺便与李二陛下谈谈公事,谈谈条约之类的。卫螭如今被借调到了外交部,这种场合,外交部肯定是要在场的,卫螭有幸旁听了。大唐的君君臣臣、上上下下,如今已被卫螭熏陶出“国家利益无大小”的观念,再加上早就合计好的针对吐蕃的和平演变政策,谈判的基调是早就订好的,不过,就像所有谈判一般,第一天是不可能取得什么效果的,基本上就是双方的互相试探而已,想谈出结果,没十天半个月。那是不可能的。反正急地又不是大唐。就如计划般,第二天,依旧由秦威、卫螭俩兄弟陪着禄东赞闲逛。而今天去逛地是大唐的农业,第一站当然是司农寺。这里是卫螭熟悉的地方。进去就不停有人和他打招呼,卫螭都笑呵呵地,很是热情的回礼,打招呼,甚至还特意带了些好茶之类地过来。严九龄笑呵呵的道:“自从子悦去后。我们可是好久未喝上好茶了。”

        卫螭笑道:“大人想喝好茶还不容易?只是大人恪守操守,不肯开口罢了。”

        两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说说笑笑的叙旧中,秦威陪着已经逛完了的禄东赞出来,卫螭连忙跟上去。告辞旧日同僚离去。禄东赞奇道:“卫大人以前曾在司农寺任职?”

        卫螭笑道:“被大相说中了,卫某不务正业了一段时日,在司农寺混了许久,后来才回归本职,做回了医生。”

        禄东赞惊奇道:“原来卫大人还是多才多艺之人,禄东赞眼拙,失礼、失礼。”

        “大相过誉了,非是卫某多才多艺,只不过是出身农户。知道如何耕地罢了。”

        禄东赞颇有深意地笑了笑。随同秦威、卫螭出了司农寺,接下来的行程是去逛瓷窑。皇家瓷窑。话说,这卫螭也没去过,沾了禄东赞的光了。

        陪着吃吃喝喝逛逛,逛了两天,基本把长安逛了个遍,到了晚上李二陛下宴请禄东赞的时候,那丫居然站起行礼,向李二陛下道:“启禀大唐皇帝陛下,下臣有事请求尊贵的陛下应允。”

        李二陛下问道:“大相有何请求?只要合乎道理,朕自会准允。”

        禄东赞道:“近日在秦、卫两位大人地陪同下,下臣深感大唐的富裕和繁华,是我化外之地无法企及的,作为大唐的属国之臣,下臣深感我王当初选择之正确和英明。”

        李二陛下笑呵呵的受了他的马屁,等着他的下文。果然,禄东赞继续道:“同时,从秦大人和卫大人身上,下臣也深感大唐人才济济,这又是我化外之民无法企及的地方,特别是卫大人,既懂得农桑之事,又懂得救人性命的医术,皆是关系民生地好本事,此等学问,让下臣心中十分佩服,故而下臣斗胆请求,明日地行程,是否能更改为参观医学院,对于卫大人此等有才华学问之士创建的地方,下臣实在难抑心中地倾慕和好奇,请陛下恩准!”

        这话听得卫螭差点没破口大骂,丫说那么多他有学问是啥居心,骂人也骂的这么明目张胆,这不是挑衅是啥?!卫螭在心中念念有词的问候禄东赞的亲属,面上却恭敬道:“大相过誉了,其实,像卫某这样的,在咱们大唐,那是最没学问的人,您夸我有学问,那就是骂我,我大唐陛下英明神武,极为重视人才,像我这样的,陛下身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卫某不过是沧海一栗罢了。”

        禄东赞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瞅着大殿上的众人,半信半疑。卫螭那坏胚见状,移步过去,替禄东赞介绍着:“看到没有,那边那位老大人,名房玄龄,在大唐的官职,与大相在吐蕃的官职一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大唐能有如今的富饶,与房玄龄大人的辅佐是分不开的。还有那边那位身材清瘦、满面正气的老大人,名唤孔颖达,乃是国子监的祭酒,那可是大学问人,著书立传不过是小事,在他老人家的生涯中,这些都不值得一提,最最让人敬佩的是,我大唐天下许许多多的读书人,几乎人人见了他都要喊一声先生,德高望重,就是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无法形容他的学问……”

        卫螭捡了几个大臣的丰功伟绩,八分真、二分夸张的向禄东赞说着,说得丫脸上的笑容,挂的十分勉强,越听越惊心是他此刻的感觉。卫螭似乎还嫌不够,继续道:“这些才是真正的大学问人,咱这样的,在这些人面前,都不敢说自己读过书,说了就是骂人呢,大相,为了两国的邦交与和平。以后可别再说我有学问了。我怕孔老先生脱下鞋子打我。”

        禄东赞跟着卫螭呵呵笑笑,不过,这笑容有几分真心就不知道了。忽悠了禄东赞一阵。宴会散去之时,卫螭被李二陛下留住。李二陛下询问道:“禄东赞那厮要去参观医学院,你可准备好了?”

        卫螭拍着胸口担保:“放心吧,陛下,已经准备妥当了,明天一定忽悠得禄东赞那丫找不着北。到时候,希望陛下能狠狠的敲吐蕃一比,当然,如能把臣的损失也从其中抠出来,臣是不会有意见的……”

        “朕有意见!”

        臭小子顺着杆子爬地德行。让李二陛下十分不爽,很干脆地打断他,卫螭嘿嘿傻笑,现在不给,等事情过了再收也是一样的,到时候还能多收一些,何乐而不为呢?卫螭的笑容,纯良得像只狐狸,十分碍李二陛下地眼。干脆把他早早打发出宫去。

        “前面可是卫螭卫大人?”

        卫螭刚出来。迎面就遇上两个穿着道袍,做道士打扮的超级大神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卫螭很想避开,重新换一条道走,不过,迎面遇上了,人家已经在叫他了,貌似也避不开了,只得满面看似灿烂地笑容,迎了上去:“啊,原来是袁道长和李道长,许久未见,两位可还安好?李道长在下知道他身有官职,袁道长却不曾听闻,在下还以为袁道长在哪个洞天福地修道呢,原来却还在长安,还能如此有缘遇上,真是在下的福气,早知袁道长在京中,在下定去叨扰拜访。”

        袁天罡用那种看得卫螭心头打颤的眼光,细细打量了卫螭一阵,才笑呵呵道:“贫道前些时日确实不在京中,外出云游去了,近日刚回京中,陛下召见故而前来。今日赶着应帝诏,多有不便,待卫大人手上公事完毕,可到贫道的道观中来,到时贫道定然扫榻以待,对了,最好带上令夫人。陛下还等着,贫道先行告辞,卫大人,贫道期待着贵夫妇的来访,告辞。”

        “告辞!”

        卫螭强行抑制着心中地波动,笑呵呵的挥手送别袁天罡和李淳风,待俩人走远了,才伸手揉揉笑的僵硬的脸孔,心中暗自嘀咕着,这袁大神棍不会看出什么了吧?!别忙别忙,可别还没弄清楚问题就自己吓唬自己,只要他不承认,谁敢说他是穿越来的?嗯,要坚决予以否认----不对,是提都不能提!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阿门!

        出了宫,卫螭就直接奔去学院,连家都来不及回,在医学院里,卫府地心腹手下们已经等在那里,卫螭还得去布置明日禄东赞来访要给他看的东西,忙来忙去的,也就暂时把诡异的袁天罡给扔到一边去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熬了半宿儿,终于把一切搞定,趁着还有点时间,卫螭去办公室眯了一会儿养精神。

        “袁道长,不知叫我夫妇二人前来,有何指教?”

        在袁天罡看似简朴的小道观中,卫螭和谢玖肩并肩跪坐在一起,满脸防备的看着对面笑眯眯的袁天罡,笑成这样,内心肯定很那啥,老狐狸啊老狐狸。卫螭心中腹诽着。

        “卫大人,贫道就不故弄玄虚了,你夫妇的来历,贫道尽已知晓,可要贫道说出来?”

        袁天罡还是笑眯眯地,越看越像狐狸。卫螭死撑着,咬紧不放松:“袁道长所说何意?卫某不明白,我们夫妇地来历,在大唐虽不说人尽皆知,但也不是什么秘密,袁道长这么说,所图为何?”

        袁天罡还是冲着卫螭笑,笑得厮想直接冲过去给丫嘴上一脚,看丫的嘴还咧开不,虽说笑容是人类共同地语言,但笑得难看的,那就是给人毁灭的冲动了。就在卫螭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袁天罡说话了,不过,这一说话,把卫螭和谢玖吓了一跳,谢玖甚至吓得往卫螭怀里缩,小脸儿煞白,因为----袁天罡那丫说的是英文!

        “同志啊,原来你也是穿越来的啊!”

        卫螭激动地热泪盈眶,这就要上去认亲戚,来个国际通用的礼仪的时候,被人摇醒了,迷迷糊糊看看四周,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哪里有什么道观,更别提什么袁天罡。

        “卫大人,您的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

        卫螭打断他道:“不用不用,就是昨天被个老神棍忽悠了一把,都留下心理阴影了,我洗把脸就没事了,对了,有空的话,去给我找一小把稻草来。”

        “是,不过,尚未到有稻草的季节,或许有的人家家里会有积存,不知卫大人用来做何用途?”

        “还能做啥,扎草人,准备打小人!”卫螭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又想起了梦中某个大神棍的丑恶嘴脸,真是太可怕了!

        “啊?!”

        “算了,算了,开玩笑的,你先出去吧,我洗漱一下就来。”

        “是,大人。”

        把闲杂人等赶出去后,卫螭洗漱完毕,走出办公室,转去学院门口等待着秦威带禄东赞前来。秦威一向守时,基本是掐着时间到的。卫螭见来了,连忙迎上去行礼:“欢迎大相莅临医学院,卫某仅代表全校师生,向大相表达最热烈的欢迎和最真挚的问候,大相请。”

        “卫大人客气了,听说今日还有学生在上课,是禄东赞失礼了,希望我的到来,不要给贵院造成困扰。”

        禄东赞也十分客气,卫螭笑呵呵的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医学院今天并没有停课,大相要来参观我们医学院,自是要把最真实的情况呈现给大相,否则,岂不是让大相白来一趟么?大相请,在下先给大相介绍一下我医学院的教授们。”

        卫螭开始介绍起身后一群的教职工,众人都不卑不亢的与禄东赞打了招呼,除了仅有的几位领导,其余人便在卫螭的命令下各归各位,做自己的工作去了。卫螭陪着禄东赞,在校区转了起来,顺便简单的介绍一下医学院的情况。

        “……我们医学院如今在攻坚的课题就是药材的人工养殖,大相是外行人,可能不明白,这药材吧,要药效好,生长条件和环境都有着严苛的要求,药材不好就会影响药效,故而,这方面虽然一直都在研究,但取得的成效还未够,大相请,这一片就是我们的药材养殖基地。”卫螭一边讲解,一边肃手待客。

        好倒霉,过敏了,全身红疙瘩,又痒又疼!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人伤心的是,又一类美食离俺而去了,哀悼!!哭!!!俺吃遍天下美食的梦想,破碎了!唉!




    第八卷 第六十章 谁家的后花园

        “大相请,接下来是是本院最重要的药圃之一,里面有些凉,请加一件衣服再进去。”

        卫螭淡淡笑着说道。说着,就有明显是医学院学生的人过来,每人给提供一件衣裳。禄东赞笑道:“我就是从寒冷地方来的,冷是最不怕的,不用加衣服,卫大人无须担心我。”

        随同禄东赞一同来的吐蕃人武士、随从也是一阵点头。卫螭看了几人宽大的裘袍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卫某便不客气了,大相如有需要的地方,请尽管说。大相,诸位大人请进。”

        “卫大人,为何进药圃需要添加衣服?难道其中有何奥妙不成?”

        陪同前来的一礼部官员,一边添加衣裳,一边好奇的问道。卫螭笑而不答,只是道:“也算不得什么奥妙,只是为了更好的培育药材,环境有些特殊罢了,各位请。”

        说着,领着人走了进去,掀开用了许多棉花、弄得厚厚的布帘,布帘之后是薄竹片编制的又一层门帘,一块小小的药圃,装了三层门帘,弄得众人心中更是好奇,都想进去看看。倒是禄东赞,见到棉花弄得布帘时,轻咦一声,伸手摸了摸,面上一掠而过的惊奇让卫螭和秦威两兄弟若不可察的相视一笑,卫螭道:“这是特意制作的布帘,如今天热,为了药材的生长,不能外面的热气进去,也不能让里面的寒气跑出来。”

        禄东赞伸手揉了揉,道:“此物是何东西制作的?触手绵软轻巧,如若做衣裳,可是御寒的好东西。”

        卫螭道:“大相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此物的妙处,端端叫人佩服。”

        禄东赞笑着摇摇头,昂然道:“此物保暖御寒虽好,但在我们吐蕃却不适用,我们吐蕃太冷。这样的御寒之物,还是稍显单薄。”

        卫螭点点头道:“大相所言甚是。吐蕃国内环境气候比较复杂,既有妩媚的南国风光,又有高原的雪域风情,这等大自然的奇妙之处,端是美妙绝伦。”

        说着,为了不破坏药圃内的环境,只有简单地几个领头的人可以进去。领着众人进去,人群中立即发出一阵惊呼声----这是一个冰雪地世界。一进去,寒冷的气息立即扑面而来,墙角等地方,随处可见一块块堆积起来的、若魔晶般晶莹剔透的冰块,而这些数量庞大的冰块,也正是药圃内寒冷的由来。

        这是医学院内所有药圃中面积最小地药圃园子。一共也才三小块药材地。种植着一些寒冷地方才生长地药材。比如冬虫夏草。比如人参。比如雪莲之类地。禄东赞虽不识药理。但有一味药材。却是十分眼熟。那就是番红花。

        看着眼前地情景。禄东赞努力克制着想冲出去看看天气地冲动。如果没有记错地话。如今是炎炎夏日。刚才在外面地炎热感。流过不少汗水地皮肤都。黏糊糊地感受似乎还在身上。进来就一阵凉爽。呆了没一会儿。寒冷地感觉就上身了。当然。这点冷。对禄东赞这样常年生活在寒冷地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地地方。甚至还很喜欢。不过。这一刻。他却欢喜不起来----究竟。唐人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冰块?!这是炎炎夏日。这里是地处中原地长安!

        在来大唐之前。禄东赞一行做了不少功课。甚至收买了几个大唐境内地小官员打听情况。不然也不会知道大唐有个已成年地适婚公主叫高阳。禄东赞知道大唐地富豪人家都会花巨资储存冰块以备避暑度夏。但这不过是一个小小地药材园子。唐人居然舍得花巨资来建造这么一个园子。大唐已经富裕如斯了吗?

        禄东赞稳住波动地心神。向卫螭赞叹道:“在炎炎夏日。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个药圃。让在下想起了家乡。一片洁白地家乡。感谢卫大人。让在下能在异地感受到家乡地风情。建造这样一个园子。想必很不容易吧?”

        卫螭看似随意地笑道:“建造却是不难。只是夏日地维护复杂麻烦一些。每日都要更换冰块。这些药材都是精贵植物。需要花费专人照顾、培养。要说不容易。这就仅此一点。”

        卫螭说得轻描淡写。神态平和自然。却听得旁人一阵抽气。禄东赞道:“在大唐。冰块并不是寻常人家可有之物吧?卫大人花费巨资来弄着一些可以从别处买到地药材。值得乎?”

        这个问题,旁人也想问,只是先被禄东赞问出来了,卫螭哈哈大笑道:“大相过虑了,这不过是一个医学院的试验药圃,如若花费巨资,又怎能建造?我们医学院是提倡勤俭治学的,花费巨资建造一个小小的试验药圃,那是不可能的。大相,这里看过之后,请接着参观下一处,大相请。”

        卫螭表情神秘的笑着,不予解释,而是肃手请禄东赞一块儿出去,正说着,几个穿着厚衣服的学生进来,两人一组,开始更换冰块,看的众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唯有卫螭和秦威保持着淡然地表情。

        卫螭是想装惊讶都装不出来,这些冰块就是他连着几夜捣鼓出来准备忽悠人地,而秦威是因为已经见怪不怪了,秦府度夏用的冰块,每年基本都是卫螭提供,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地,只是拍着胸口让秦府尽管用,不用节省,有多少要多少。一开始或许还会惊讶,都这么多年了,秦威也习惯了,身为成年人,也知道不该打听的秘密不打听,故而,秦府一直都是心安理得的享受卫螭提供的冰块,却从不曾询问过冰块的来历。

        出了药圃,接着继续下面的参观,卫螭是陪同官员之一,今天的行程,上午是医学院,下午是国子监,中午用餐的地方还是好再来酒楼,禄东赞很待见酒楼给他特地准备的烤肉,吃过之后念念不忘。特意向朝廷要求今后吃饭都在好再来酒楼。卫螭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不过,显然卫螭临时捣鼓出来忽悠人的药圃,震到了吐蕃大相童鞋,一下午参观都有些心不在焉,话题也总围绕着冰块、药圃进展,总之,绕来绕去就一个主题----冰块究竟容不容易弄到?是否在大唐已经普及。

        说话兜圈子是卫螭地最爱。这是被谢玖锻炼多了的结果。他们家地美女姐姐,实在是个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别扭小女人,上半句可能还是无关紧要的话,下半句就可能立马转变风向,有时候被套话了,只到姐姐都开始发火了卫螭才明白过来,每天品尝刺激的感觉,还美其名曰为避免对婚姻生活产生疲惫,时刻保持婚姻的新鲜度。

        这个极度让人无语的作风,卫螭从一开始的咬牙切齿。到最后地麻木不仁,只经过了短短的一个月,所以就说谢玖童鞋实在不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所以她就只能通过虐卫螭去娱乐自己,不知道其实虐别人更有快感。当然,从某一个侧面来说,能够承受如此考验、锻炼的卫螭童鞋,也实在不是什么普通人,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

        一边腹诽着他家那个腹黑的小玖玖,卫螭一边笑呵呵的陪着吐蕃大相兜圈子,忽悠的最高境界七分真三分假,就是要让丫半信半疑,想不信又觉得言之凿凿,想信又有些无法接受,在信与不信间煎熬,充分体会七上八下的快感。多么美妙的感受。欲仙欲死,不过如此。

        只要吐蕃大相一扯到冰块的话题。卫螭就立马兴致勃勃地开始和人家讨论吐蕃的地情地貌,啥终年积雪不化的雪山了,高耸入云,一年难得见此真面目地圣山,言谈间,似乎对吐蕃熟悉得就像他们家的后院似的,说得吐蕃大相一阵点头之余,心底一阵阵的发凉,炎热的气候似乎也突然变冷了,竟有种回到了故乡的错觉。

        参观完医学院,正好是吃午饭时间,一行陪同官员,又陪着吐蕃大相一行去好再来酒楼公款吃喝,当然,这时节,不兴打白条儿,每天都有朝廷地官员来酒楼结账,每次卫螭知道的时候,都会感叹一下----多么清廉的政府,多么可爱的官员啊!

        卫螭似乎今天说话说出兴头来了,嫌人家吐蕃大相今天受到的刺激不够,吃完饭享用饭后水果的时候,居然还有得说的,又吹开了:“大相请尝尝我们大唐的水果,我们大唐没有吐蕃特产的戳马,请多担待。”

        戳马是藏语,又名人参果,是一种西藏特产地水果,以前上大学时,他们宿舍有个西藏地同学,曾带给同寝室的人尝过,味道甘甜,健脾胃,益气补血,生津止渴,只是没入药,不过确实是个好东西。难得地一次,卫螭记忆力也不错,就记住了,想不到今天居然用上了。

        禄东赞道:“想不到卫大人还知道戳马,我吐蕃究竟还有什么地方是卫大人不知道的?”

        卫螭笑呵呵的摆手做谦虚状:“大相过奖了,在下也就是对吐蕃的地形地貌、民俗风情、生态自然环境之类的知道一二,还能说上几句,陛下也就是看中在下这一点,才让在下陪同大相参观的,来,大相请尝一尝。”

        说着,递过去一个剥好的水果,至于禄东赞吃着感受如何,是不是味如嚼蜡,那就不是卫螭关心的范围了,总之一个目标,没有最忽悠,只有更忽悠!不忽悠晕了丫不罢休,峨眉豆腐,这是为了大唐和吐蕃和平做贡献,卫螭坚定的认为,他是在做善事,日行一善。

        用了餐,继续下午的行程,参观国子监,这一次,国子监的接待人员当然是国子监大祭酒孔颖达老爷子。老爷子见到众人的时候,一一致礼,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对卫螭意味深长的一笑,卫螭回以满脸纯良的笑容,无辜纯洁得就像雪山上的白雪,峨眉豆腐,日行一善。

        卫螭笑呵呵的站到秦威身旁,把忽悠任务交给孔老爷子。比起说服力,一身正气的孔颖达显然比卫螭更能让人信服,老爷子稳当当往那儿一站,全身就闪烁着俩儿字----信誉!不过,估计禄东赞听得想疯,因为在参观国子监的过程中,一脸严肃的孔颖达老爷子嘴里,也时不时的冒出几句关于吐蕃人情风俗的话语,似乎……大概……好像大唐的人都对吐蕃很熟悉、很熟悉,难道吐蕃是唐人的后花园么?!禄东赞面沉如水。

        在国子监参观了一下午,禄东赞几乎都没有笑,一脸严肃,一副虚心向学、仰慕大唐文化的形象,至于是不想笑还是笑不出来,除了丫肚子里的蛔虫,那是谁都不知道。逛了一圈国子监,孔颖达老爷子送着一行人出来,临到门口,老爷子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对禄东赞道:“难得与大相遇上,今日陪着大相参观了一番国子监,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禄东赞十分有礼:“大人有何吩咐,用得上禄东赞的地方,尽可言说,只是要禄东赞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孔颖达笑着点点头,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说道:“老夫听说在吐蕃有一种叫碎蛇的动物,据说,用此物泡酒能治风湿性关节炎,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太灵活,据卫大人诊治,就是这风湿性关节炎,大相在吐蕃位高权重,劳烦大相帮忙寻找一些来,可行否?”

        禄东赞再也掩饰不住震惊的表情,尚未说话,卫螭就拍了拍自个儿脑袋,一副经孔颖达提醒才想起来的样子,赶紧道:“孔大人不提,在下也差点儿忘了,一直想着向大相请求,却不想忘了。大相,如若可能,多帮忙弄一些吧,我家老义父腿脚也不太好,还请大相帮忙,拜托拜托。”

        孔颖达和卫螭说得客气,禄东赞却一脸的尴尬,迟疑道:“这个碎蛇,在下并没有听过,两位大人是否弄错了?”

        孔颖达和卫螭似乎一愣,卫螭道:“大相,碎蛇在我们叫细绒蛇,碎蛇据说是当地人的叫法,好像是一个叫墨脱的小地方独有的,不是拉萨一带,烦请大相麻烦一二,找人问问,如若没有,那也只能作罢了。”

        孔颖达也表示如果没有,那也没关系,只是属于私人的私下请求,如果有自是好的,如果没有也没办法。闲叙了几句,走到国子监大门口,各自行礼告别,卫螭和秦威一块儿还得送着禄东赞一行回行馆。

        把禄东赞送到行馆,禄东赞忽然对卫螭道:“想不到几位大人对我吐蕃如此熟悉,真是让禄东赞惊讶。”

        卫螭笑呵呵的道:“没什么,只是因为吐蕃与我大唐有许多地方不相同,感到好奇罢了,大相好好休息,在下等告辞。”




    第八卷 第六十一章 共此生、似水流年

        “参见陛下!”

        行礼告辞出来,卫螭和秦威相视一笑,今天算是圆满完成任务,秦威可以回家了,卫螭却还不能回家,还得进宫去汇报。进到宫里,行礼之后,卫螭笑呵呵递过去账单:“陛下,请报销!”

        李二陛下牙痒痒的瞪了卫螭一眼,扫了一眼卫螭的账单,恨声道:“臭小子,居然敢要这么多?”

        卫螭笑嘻嘻道:“陛下,臣可没敢多要,只收成本,陛下不会忍心看着微臣贴钱吧?臣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望着臣讨生活呢。”

        这番说辞,惹得李二陛下又是白眼两大颗送过来,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再让他说下去,恐怕这个世界上谁也比不上他可怜了。

        卫螭傻笑着准备糊弄过去,李二陛下也不与他计较,这一次的计划,卫螭确实立了大功,就算他不来报这所谓的账单,李二陛下也会给他奖赏,奖惩分明,这是为君者的首要。

        禄东赞此行,参观大唐不过是接待礼仪,首要任务还是谈判,到今天为止,参观行程就结束了,卫螭和秦威可以功成身退,接下来,就交给别的大臣去忽悠了,总之一个原则“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不说扒下吐蕃一层皮,让丫勒紧裤腰带过几年却是必须的,只等朝廷收拾了高丽,再转过手来对付丫就是。“此次计划能成功,子悦居功至伟,辛苦汝了,回去好好歇息几天,过的几日,雉奴就要出宫赴封底就任,那孩子自小与你相得,去送送他吧。”

        李二陛下夸奖了几句。对卫螭温言道。卫螭应了一声,抬头瞟了李二陛下一眼,帝王家有帝王家的荣耀。也有帝王家的无奈,生了一群儿子,最后没有享受到半份天伦之乐,反而要把心爱的儿子们都推离,卫螭猜测不到李二陛下的想法,但如果换成他,心中是绝对不会好过的。

        “谢陛下。”卫螭笑道:“如今晋王也已独立。能为陛下分忧解劳了,臣家里的儿子还是小不点,还有得操心呢,陛下真让人羡慕。”

        李二陛下斜了卫螭一眼,感慨道:“朕到希望孩子们一直都是小小地,每次朕出征回来,会追着朕撒娇,而不是一个个长大之后给朕添麻烦。”

        卫螭想想貌似还真是这样,做皇帝真喵喵的可怕,孩子小操心。孩子大了更操心,就怕有人盯着皇帝宝座不放,身为父子却又互相防备。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卫螭笑了笑,缓缓道:“谁让陛下是殿下们的父亲呢?做父母地总是要操心的。我娘曾说过,那是上辈子欠了我的债,所以这一辈子做了她的儿子让她还债。”

        李二陛下笑了起来。摸着胡须道:“正是。正是。这就是在还债。特别是你这个能折腾地小子!”

        卫螭赧然抓抓头。一脸地不好意思状。君臣俩说了一会儿话。李二陛下突然停住。眼神悠远地望着前方。沉默一会儿后道:“子悦。替朕好好送送雉奴。兕子与雉奴自小最是相得。雉奴走了。兕子只怕会哭很久。帮朕照顾好兕子。”

        卫螭拍着胸口保证:“陛下放心。臣会尽最大地力量哄兕子公主开心地。大家都喜欢看公主笑。不喜欢看公主哭。”

        李二陛下笑着颔首。又道:“朕听说你还未去大理寺查阅蛋糕店投毒案地卷宗。为何?”

        卫螭抓抓脑袋。道:“回陛下。臣以为已经是过去地事情了。就算知道了真正地指使者是谁也没有了意义。回望过去是可以得到经验教训。但更重要地是现在和未来。臣地蛋糕店目前一切良好。大家做地也不错。是谁做地。为何而做。又有什么重要地!臣只想做好现在地事情。为将来作准备。过去地就让它过去吧。已经无关紧要了。”

        李二陛下道:“你倒是豁达。也罢。既然你无意知道。朕就收回成命。朕能看出来。你一直是个聪明人。真正地聪明人。足够清醒。足够明白。故而。朕一直信任你。而你也没有辜负朕地信任。这很好。真地很好。希望你继续此等作风。”

        卫螭呵呵傻笑着道:“遵旨,请陛下放心,陛下的勉励就是臣坚持本色的动力,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不过,陛下,刚呈给您的账单,账款啥时候到账啊?”

        李二陛下磨着牙,伸出了龙脚,一脚踹了过去,卫螭很敏捷地跳开,冲着李二陛下一阵纯良至极的傻笑,李二陛下无奈的摇摇头,挥挥手让他赶紧滚出宫去。

        蛋糕店投毒案是谁主使,卫螭早就知道了,是姜瑞离京前告诉他的,不是别人,还是那个李元昌,而制定计划的人就是姜瑞。姜瑞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计划、主持,这也是他一直觉得愧对卫螭的地方,本想让这件事就此烂在肚子里,但有感于卫螭为了保住他们兄弟的命所做的事情,觉着如果不告诉卫螭,那简直是禽兽不如,逐在备受煎熬之后,在离京前把一切向卫螭坦白。

        老实说,初听到时,卫螭还是惊讶了一把,但说到生气、憎恨这样的情绪却是没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姜瑞当时是李元昌地幕僚,为李元昌做事是应该地,如今已弃暗从明,这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年龄越来越长,生活地经历越来越多,卫螭也越来越能体会宽容二字的意思和价值,宽恕一个真心悔过、真心向善的人,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矛盾、挣扎、快乐、痛苦,不一而足,但是当真正做到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实在美妙的让人无法拒绝。

        年轻时总觉得受了一份委屈就要报复回去,如今想来,在报复的过程中,也给自己绑上了一个沉重的十字架,报复了也不见得就快乐。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应该得到的,付出才会有收获,虽是说烂了的道理,但道理之所以为道理,那是经过无数人用事实验证过的,经得住任何考验。

        人活着为了什么?大概不外乎就是幸福、快乐。追求的人多,得到的人少,这就是现实,放宽心胸后会发现,原来幸福、快乐来的这么简单,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所以,卫螭乐意原谅姜瑞,去宽容姜瑞,希望他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发挥自己的才华,做出一番事业来,而卫螭则没什么大志向,也不可能担任什么实权要职,因为他与太子、皇子们的关系,注定了他只能是闲散官员,不可能成为重臣,但就算是不能做重臣也好,无法大权在握也罢,卫螭都不在乎,他更在意的是他的小日子过的是否愉快!再说,太子也好,李治也罢,还有那个可爱得让人想捧在手掌心里的小兕子,都是可爱的孩子,与这些孩子的相处,胜过世间那些所谓的高官权位,简简单单的幸福,别人想要还要不来呢,既然已经握在掌心,那就珍惜。

        卫螭乐呵呵的眯着眼,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回家去。回到家,谢玖正与府里的管事们商量事情,见卫螭回来,吩咐管事们照着商议好的行事后,走向卫螭,柔声道:“累了吧?我已让人烧好了热水,洗个澡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累的,眼里全是血丝。”

        迎着谢玖明媚的目光,卫螭一把搂住,懒懒躺在炕上,谢玖随着他躺倒,眼神脉脉望着他,手轻轻在他胸口抚着,柔软而又坚定。卫螭闭着眼睛道:“不洗澡,不洗脚,就这么睡了好不好?”

        看他累的眼睛都不想睁开,谢玖一阵心软,道:“起来换身衣服再睡好吗?”

        卫螭听后,闭着眼睛无声的一笑,这就是谢玖,谢玖的好。谢玖是个稍有小洁癖的人,除了愿意对他,多脏都可以视而不见、都可以纵容外,对一切都极为挑剔,这样的人生,还有啥不满意的?还需要纠结一些没必要的人和事么?

        卫螭嘴角勾起,突然睁开眼睛,定定望着谢玖的眼睛,手指细细描绘着,谢玖被他看得眼中泛起柔波:“怎么了?天天看小心看烦咯。”

        卫螭笑着摇头,低声道:“我就是要天天看,把这双眼睛牢牢记住,等下辈子的时候,继续去找这双眼睛!”

        波光柔柔的波动起来,谢玖问:“审美不想变一变吗?这样人生岂不是很无趣?”

        卫螭笑着摇头:“不想,审美永远都是大众的、社会的,但这双眼睛是属于我的!”

        谢玖微微一窒,握住卫螭的手,相视一笑,笑中带着泪光:“……甜言蜜语的功力越来越高杆了!”

        某男做憨厚老实状:“都是夫人教导有方。”

        谢玖微微一笑“教导有方的话,那是不是以后可以多听一些?”

        某男搓着下巴考虑:“合理的要求可以适当的考虑。”

        谢玖又是一笑,低头拱进卫螭怀里,低声道:“来世我还是用这双眼睛看着你,你一定要找到我,知道吗?”

        “嗯!明白。”坚定地承诺,谢玖唇角甜蜜的勾起,闭上眼睛,安心的睡去。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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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3:50:38 |只看该作者
    第八卷 第六十二章 孩子们

        “这些是可爱的东西?!”

        沉沉睡了一宿,恢复了精神,清晨起床用了早餐,陪着老婆孩子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被告知妞妞来了。这小丫头兴冲冲拿了她设计的东西过来给卫螭看,不过,显然两人的审美不在一条线上,还有些差距,妞妞的设计,卫螭无法苟同。妞妞被卫螭的眼神看的非常不乐意,噘着小嘴道:“那师丈说什么是可爱的东西?”

        卫螭一挥手,慷慨道:“看着,我……不是,叫你师父给你画!来,夫人,请展示你的才艺给她看看,啥叫可爱的东西!”

        谢玖抿唇一笑,接过画笔,把以前经常看到的女孩子喜欢玩的小玩意儿选择了一些简单的给妞妞画出来。妞妞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受限于思维方式等方面,设计起来还有些缺憾,谢玖只是随手画了几个,又开口提点了几句,她就明白过来了,自己找了纸笔来,一边想一边画,倒是有不少惊艳之作。

        谢玖笑着夸奖了她几句,卫螭也毫不吝啬的给予褒奖,乐得小丫头那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不过,卫螭、谢玖也就此被小丫头缠上了,美其名曰都是合作伙伴,不能只她一人拿主意,事业是大家的,都需要大家出主意。

        于是,卫螭在休息了一天后,上班回来还要面对妞妞小丫头,特别是在卫螭给她大概说了一下经营之道后,小丫头更是一有空闲就追在卫螭屁股后面,拿着个小本子,拿着笔,不停地追问为什么,搞得卫螭无奈苦笑之余,也只能耐心的解答小丫头的问题,对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不过,偶尔被问多了还是会笑骂一句:“笨丫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哪儿那么多问题呢?”

        妞妞倒是振振有词。把谢玖某次说过的话拿出来堵人:“师丈,师父说过,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卫螭浑不在意的摆手:“成啊,那你去找给你说这句话的人去!”

        妞妞小嘴一撅道:“师丈,不可以欺负小孩子。”

        卫螭懒洋洋道:“我没欺负小孩子,我是被小孩子欺负了。还无处伸冤,六月飞雪了。”

        和小丫头斗斗嘴,偶尔给她出点儿主意,过了几天,恰逢黄道吉日,晋王李治童鞋要出京了。头两天,卫螭就送了个帖子过去,请李治过来吃饭用餐,俩人叙旧顺便给他送别。

        卫螭大清早起来。吩咐了管家叫人买来新鲜地菜。也不用人帮忙。自己一个人蹲在厨房里。亲自动手。怎么说李治也是他看着长大地孩子。要离开京城父母了。他也想有个表示。

        到得中午。李治就过来。不止他一个人。还有高阳、兕子。甚至还把卫螭那未来地小儿媳妇儿新城也带了过来。小萝莉见了麟麟还是一样地热情。啥也不说。笑呵呵扑过去。脸上吧唧一下啃一口。然后傻呵呵地笑。口水滴答地欣赏着麟麟泫然欲泣地委屈表情。

        没到这种时候。无良老爹都是一阵摇头。但就是没有半分去拯救儿子地意愿。让众小自己玩着。继续去厨房忙去。麟麟也不知道是被一旁虎视眈眈地新城给吓到了还是咋地。坚持要和父亲一块儿。一副不给去就哭给看地架势。

        见儿子实在可怜。某无良老爹才鼓起仅剩地同情心。抱上儿子一块儿去厨房。兕子小公主连忙道:“卫大人。兕子也要去帮忙。”

        卫螭笑着点点头。兕子扭头呆呆看了李治一阵。才小跑着出去追先走地卫螭。谁知她刚出去。就见卫螭笑眯眯蹲在转角处。怀里搂着麟麟。笑眯眯迎着她。见她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递了过去:“擦擦吧。舍不得你九哥离开吧?”

        兕子小小地“嗯”了一声。接过手绢。自己擦着眼泪。他们兄妹自小感情就好。分离地时候难过也不是什么奇怪地事情。卫螭笑笑了。摸摸小丫头地脑袋。长高了不少呢。卫螭笑道:“好久没抱过兕子了。要抱抱么?”“恩!”哽咽地声调。小萝莉炮弹似地冲入卫螭怀中。扑簌簌掉眼泪。卫螭默默叹气。慈爱地拍着小萝莉地背。轻声安慰着:“没事地。没事地。以后还能见到。过年过节地时候。晋王会回来地。”

        同样靠着父亲一边肩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麟麟,见兕子哭的伤心,呆呆的看了一阵后,拿起自己别在衣领上的小手绢,伸手帮兕子擦眼泪,口里稚嫩的说着:“姐姐不哭不哭,麟麟把糖糖给姐姐吃,姐姐乖,不哭。”

        被比自己小地麟麟擦眼泪和安慰,兕子小脸一阵羞红,胡乱的擦了擦脸,低声道:“谢谢麟麟,姐姐不哭了,糖糖留给麟麟自己吃吧。”

        麟麟见兕子不哭了,虽然不明白为啥一会儿哭,一会儿不哭的,但是心中却很高兴,憨憨的笑了起来,纯稚的笑容,似乎流淌着阳光,耀眼、温暖。兕子揉着眼睛,也跟着麟麟笑了起来。

        看着两个孩子天真可爱的样子,卫螭心情一阵大好,“嘿呀”一声,一手一个抱了起来,吹着口哨笑道:“走,咱们仨做饭去,做一顿好吃的大餐出来!”

        领着两个小鬼,在厨房里忙碌,当然不可能让兕子和麟麟帮什么忙,叫人拿了两个小板凳来,一人一个坐着看卫螭忙碌,偶尔有什么简单的事情,叫兕子过来,边做边玩,吸引开她的注意力,兕子有得玩,麟麟当然也不可能闲着,叫嚷着他也要玩,不许爸爸偏心。兕子是一只性情温柔体贴地小萝莉,见状连忙哄道:“麟麟,过来和姐姐一块儿好么?我们不要和卫大人捣乱,好孩子要乖乖地!”

        麟麟重重嗯了一声,让爸爸洗干净他的小手,跑过去和兕子一块儿,卫螭看着两人充满童趣地画面。脸上也是不由自主的一阵笑,正忙得不亦乐乎,玩得似乎很尽兴的麟麟突然开口问卫螭:“爸爸。什么叫小媳妇

        卫螭一愣,旋即一想就明白了,接道:“儿子,谁告诉你小媳妇儿这个词的?”

        麟麟很老实地道:“高阳公主姐姐和妞妞姐姐对麟麟说的,她们说,新城是麟麟的小媳妇儿,爸爸。小媳妇儿是什么?”

        果然是那两个小丫头!卫螭心中暗自叹气,想了想,道:“小媳妇儿就是将来要嫁给麟麟地人,和麟麟一块儿吃,一块儿住,嗯……就像我和你妈妈一样!”

        麟麟歪着头想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丢下东西,也不管小手掌站着的白面,几步冲到父亲身边。紧紧抱住父亲的双腿,腻声恳求着:“爸爸,麟麟不要新城做小媳妇儿。她会欺负麟麟,麟麟不要她!爸爸,麟麟不要!”

        卫螭听得一乐,蹲下身与儿子平视,笑问:“她怎么欺负你了?你没见新城多么喜欢你吗?每次见到你都要亲亲。”

        听到亲亲两个字,麟麟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小手紧紧抓着父亲地裤腿,急声道:“爸爸,那不是亲亲,新城她咬麟麟,每次见到麟麟都咬麟麟,好可怕,爸爸,麟麟不要她做小媳妇儿。嗯……麟麟要兕子姐姐做小媳妇儿。兕子姐姐对麟麟好,给麟麟糖糖吃!”

        卫螭一愣。嘴角抽了抽,扭头望向兕子,兕子如今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对所谓的小媳妇儿什么的似懂非懂,但还是本能的感到了害羞,小脑袋低低的,小耳朵都是一圈可见的粉红。

        这俩可爱的孩子!卫螭忍不住呵呵一笑,不过,他这一笑不要紧,急等着父亲回答的麟麟却不乐意了,呜哇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可怜兮兮的要求着:“爸爸,不要新城,不要!新城欺负麟麟,麟麟不要她!”

        “行行,你说不要就不要,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儿子啊,爸爸教过你,你可是男子汉,不要随便在女孩子面前哭,很丢脸地,知道吗?”

        胡乱的抱起儿子拍着他的背,胡乱地哄着,终于哄好了麟麟,小孩子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哄了一会儿后,脸上还挂着泪痕又跑去和兕子一块玩儿了。卫螭在一旁看的直摇头,看来儿子真的很木有前途,新城小萝莉每次见面那热情的亲亲就把他给吓到了,那以后可咋整哦!不过,兕子这么乖巧的小萝莉,虽说年纪比麟麟大了几岁,但貌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情,这年头不计较这些……打住,现在就想这个貌似太早了,还不到操心这些事情的时候,至于孩子们将来找什么样的人,现在还真是不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尽到父母的责任就好,孩子的幸福,父母决定不了,还是等他们长大了,自己去努力吧。

        如此想着,卫螭倒也放开了,随着几个孩子去玩闹,自己快快乐乐的继续做饭。在厨房忙碌了一下午,总算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收拾收拾,领着麟麟和兕子去洗手,之后才一手一个抱着回饭厅去,准备着叫李治等人过来一块儿吃饭。

        “今天喝一点儿酒吧!”待众人在桌前坐齐,卫螭笑着提议。“不过小孩子只准喝葡萄酿。”

        说完,吩咐下人把酒上来,卫螭、谢玖、高阳、妞妞四个都倒的白酒,轮到李治地时候,卫螭道:“殿下如今也是独当一面地大人了,自是应该喝白酒的。”

        李治犹带稚气地脸上满脸的严肃,接过酒杯,道:“谢谢卫大人。”卫螭笑着摇摇头,又接着给几个小鬼倒酒,小鬼们只能喝葡萄酿,没得商量,不过,这种酸酸甜甜的口感,也正合小鬼们的口味,一个个倒是喝得欢喜。倒完酒,卫螭道:“后日殿下就离京了,到时候,不能当面相送,今日备下薄酒一杯,为殿下送行,预祝殿下今后一切顺利,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殿下,请!”

        “谢谢卫大人,雉奴不会忘记卫大人的教诲的,也定不会让父皇、母后、卫大人等失望,雉奴年纪尚小,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到封地后,一切还要仰仗王府的长史等,雉奴最主要还是学习。”

        听李治这么一说后,卫螭放心了,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李治转而对兕子道:“兕子妹妹,九哥离京后,你自己可以到卫大人府上玩耍,父皇会同意的,你也不用难过,九哥逢年过节还会回京来看望父皇、母后,还有兕子妹妹你,我在外面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给兕子妹妹捎回来,兕子妹妹要好好的,等你长大了,就像父皇请求,可以到九哥的封地去看看,可好?”

        兕子被李治的话惹出了眼泪,哽咽的点头,低声道:“兕子不会忘了九哥,九哥也不能忘了兕子。”

        “九哥不会的!”李治保证着,两兄妹喝了一杯。与兕子喝完,李治转向高阳,沉声道:“高阳姐姐,雉奴离京后,希望姐姐多多保重,多多听卫夫人和卫大人的话,你的性子,最易冲动,我担心兕子委屈自己,而姐姐你我担心你受不得委屈,凡事忍让三分,不要自己擅作主张,如果拿不定主意,问问卫夫人和卫大人。姐姐要答应雉奴好好的。”

        高阳也红了眼圈,重重点头:“我会的,我还会照顾好兕子和新城,不让人欺负她们,你放心吧。”

        李治点点头,然后起身,朝卫螭、谢玖行了一礼,道:“雉奴离去后,姐姐妹妹们就劳二位多担待照顾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拜托二位。”

        卫螭让他坐下,三人举杯又喝了一杯。一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的吃了一顿,晚上李治喝醉了,是让随从背回去的,高阳几个倒是清醒,不过,眼圈、鼻头却是哭得红红的,新城已玩累了睡去,被高阳背在背上,高阳一手牵着兕子,一手扶着背在背上的新城,向卫螭夫妇告辞后,相携离去。

        妞妞目送着高阳远走,才向卫螭和谢玖告别,临走前还向卫螭撒娇,请求卫螭多给她几个好主意,丰富一下筹备中的店铺的商品种类。卫螭看出小丫头眼底的落寞,一时心软答应了,乐得小丫头当场就笑眯了眼睛,笑呵呵、高高兴兴的走了。

        卫螭和谢玖站在门口,目送着孩子们离开,直到走得再也可看不见,谢玖走近卫螭,伸手与他相握,头靠到他肩上,卫螭伸臂揽着她,轻声道:“多好的一群孩子,是吧?”

        谢玖:“恩!”




    第八卷 第六十三章 家和万事兴

        李治走了,李绩也走了,卫螭混在送行的人群中,远远望着,心头却一片平静,因为知道他们此去会好好的,故而没有半分担心,担心只是针对前途未卜的人,而这次离开京城的两个人,一老一小,都是不用人操心的人,他们很可靠,让人很安心。人生就是这样,有分离,有相聚,分离时为了下一次的相聚,有许多人这么说。卫螭也愿意选择相信,有时候,对挂念的人来说,距离不是问题,只要知道大家都是好的就行。

        尝够了分离,或许,也应该有一次相聚来烫慰卫螭那显得太过平静的内心,卫澈回来了!那个被他委以重任、早熟、俊美的少年回来了!卫螭下班回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消息,瞅瞅招弟红通通的眼睛,卫螭确认,卫澈确实回来了。

        快步走进去,一个高高大大的背影就映入眼帘,鲤儿痴痴的依偎在少年的身边,少年正与谢玖说话。卫螭很开心,喊了一声:“小澈儿!”

        高大的少年转过身,朝卫螭露出一个笑容,恭敬的行礼:“澈儿见过老爷,老爷,我回来了,幸不辱命。”

        卫螭不在意的挥挥手,眼睛盯着卫澈细细打量,笑着点头道:“嗯,不错,长高了,长壮了,晒黑了不少,不过,也更有男子汉气概了,我们家的小澈儿,如今也是个大男人了,不错,不错。”

        卫澈刚才的些微局促,就此消失不见,眼睛红红的看着卫螭,嗫喏着呐呐不成言。谢玖微笑着道:“小澈儿刚回来,先让他下去梳洗收拾一番,我已让厨房做好了饭菜,小澈儿快去梳洗。完了就来吃饭。”

        卫螭笑着道:“夫人提醒的是,臭小子,赶紧去。老爷我刚下班,快要饿死了,赶紧洗好了过来吃饭。”

        卫澈重重嗯了一声,朝卫螭和谢玖憨憨笑笑,一骨碌跑了出去。看似沉稳成熟的少年,还是当初那个敏感的少年,还是那个熟悉的卫澈。

        卫螭笑呵呵看着卫澈离去的背影。朝一旁欣喜得小脸红通通地鲤儿笑道:“哥哥回来了,鲤儿如今放心了吧?”

        鲤儿高兴的道:“嗯!谢谢老爷,谢谢夫人。”

        “好了,快去洗洗脸,看你那小脸儿哭得,跟花猫似的,赶紧洗洗去,今天咱们一块儿吃饭,听听你哥哥说说旅途见闻,计划一下咱家地将来。”卫螭十分有气概的挥手吩咐着。鲤儿呆了一呆,小声问了句:“老爷,是咱家么?”

        卫螭瞪眼道:“当然是咱家。难道鲤儿不是咱家地?”

        鲤儿小脸一喜。眼圈却是一红。重重点头。哽咽道:“是咱家!是咱家!谢……谢谢老爷。谢谢夫人。鲤儿洗脸去!”

        “快去吧。爱哭地小花猫。你应该取名叫猫儿。而不是鲤儿。”

        卫螭取笑着。惹得小丫头一阵害羞。赶紧跑了。卫螭和谢玖相视一笑。卫螭笑道:“哎呀终于回来了。终于可以放心了。老实说。让他一个孩子自己出门。我当初真是七上八下地。如今平安回来就是最好地。”

        谢玖道:“我相信澈儿地能力。但还是当心他年纪小。怕出门吃亏。如不是他执意要去。我也不敢让他出门。幸好。一切还好。”

        说白了。这两口子虽然放了人家出去。但心中却从未真正放心过。不是担心他办不好事情。澈儿地能力他们俩都清楚。关键是怕他在外时候遇到危险。好在。如今平安回来了。

        卫澈的归来,让卫府上下喜气洋洋,卫文见到卫澈的时候,欢喜的当胸给了他一拳,笑道:“你小子,终于在我结婚之前赶回来了,要是喝不上我的喜酒,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卫澈笑呵呵的道:“文哥哥的婚礼,小弟自是要赶回来参加的。听说嫂子是位贤淑女子,哥哥好福气。”

        说起大妞,卫文就一阵眉开眼笑,毫不谦虚的道:“你也听说了?呵呵,老爷和夫人都说我好福气,娶了个好女子,让我好好待她,我可是拍着胸口向老爷夫人保证过的!”

        卫澈笑道:“好女子自是值得我们好好地相待。”

        卫文听得直点头,目光斜了斜一旁帮忙上菜的招弟一眼,坏眉坏眼冲着卫澈挤眉弄眼,笑问卫澈:“哥哥我也快成亲了,你呢?啥时候把招弟给娶过门?人家可是苦苦等了你这么久,为了你,什么委屈都愿意承受的好女子。”

        卫澈眼光火热地看了招弟一眼,笑道:“哥哥放心,小弟自是知道的,招弟是什么样的好女子,小弟心中敞亮着呢,放心吧,待小弟禀明了老爷夫人,挑个黄道吉日,把招弟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哈哈,正好,喝完我的喜酒,咱们再接着喝你们,我们卫府就能当的上双喜临门了!”

        俩人说说笑笑地叙旧,不一会儿,菜色上齐,这一餐没有在饭厅进行,而是选择在宽敞的院子里,摆了好几桌,卫府上下一块儿乐和乐和。

        卫澈这次出去,不仅很好的完成了卫螭交代的任务,甚至还超额完成,臭小子也不知是交际能力特强还是比较会砍价,总之,买到的田地、庄园之类的,卫螭和谢玖都很满意,待卫螭安排的人过去接手后,卫澈才回京来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酒过三巡,卫螭当着卫府所有人地面,重重奖赏了卫澈,并做主把招弟许配给他,同时送上地,还有招弟和卫澈脱离奴籍的文书,今后,两人再不是奴仆地身份,而是堂堂正正的大唐关中人,可以光明正大、抬头挺胸的过日子了。不过,在卫螭让卫澈恢复自己原来姓氏的时候,遭到了卫澈的拒绝。

        卫澈扑通一声跪下,不顾卫螭的阻拦。严肃地道:“老爷,夫人,我不想改回原来的姓氏。我和妹妹从到卫府的那一天起就获得了新生,过去地我们在那一天就死去了,如果没有卫大人,我们兄妹会有何等凄惨的命运,我们都知道,故而,为了铭记老爷和夫人对我们的恩情。请老爷准许,让我和妹妹都姓卫,可好?”

        鲤儿也跟着哥哥跪下,含着泪道:“老爷,您刚才对鲤儿说,这是咱家,您可别忘了。”

        卫螭一阵苦笑,与谢玖对视一眼,道:“好了,你们两个。快快起来,我不逼你们就是。只是,你们都随着我姓了。今后你们父亲的香火,谁来继承呢?”

        卫澈道:“我今后会努力的生儿子,选择其中一个继承先父的香火,这样一来,就算不得不孝。”

        卫澈这话,听得一旁的招弟一阵脸红。低着头搓衣角。卫螭听得哈哈大笑,院子里地人也是一阵笑,卫螭道:“行,行,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就随你的主意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大家好好干,为了我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努力!来。干了这一杯,为小澈儿平安归来接风洗尘!”

        嘻嘻哈哈中。卫澈被灌了个酩酊大醉,甚至趁着醉意,在卫螭的怂恿下,当着大伙儿的面向招弟求亲,羞得招弟全身都红了,被逼着半推半就的答应后,把脑袋埋入刘嫂怀中,再也不肯抬起来,又惹来众人一阵善意的笑。

        这一场热闹的宴席,喝高的人不少,卫螭也是其中之一,被人扶进后院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今天高兴,咱……咱们继续喝,不……不醉不归!”

        搞得谢玖一阵哭笑不得,给他擦了手脸,扶着他睡下,静坐在床边守着他,还好,卫螭地酒品不错,喝醉了也就只知道酣睡,不会借酒发疯。

        全府上下因着卫澈归来的这一场大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到处都可以看见抱着脑袋,满脸痛苦地宿醉之人,可怜的卫螭还是其中之一,抱着脑袋去了办公室,一进去就让殷安道关上门。

        待殷安道关上门后,就一扒拉瘫坐在椅子上,啥形象都没有的爬着,显然昨晚醉的不轻,看的殷安道一阵笑,不过还是细心地跑去给卫螭倒了一杯热茶来让他解酒,然后酌情把工作安排一下,把赶着急的先给卫螭处理,处理完了就劝卫螭回家去休息。卫螭也明白自己地情形,很干脆的点头,交代了殷安道几句后便回家去了。

        恰逢周末,下班回家休息一天后,到周末时候,卫螭终于又恢复了生龙活虎,不过,短时间内想让他再碰酒是不太可能了,纵观卫府的情况,似乎很多人也和卫螭一般,需要戒酒一段时间了。当然,这样的情况,惹来的家里女人们的一阵阵抱怨,谢玖虽然没抱怨,不过,暗地里的小动作却不少,总之让卫螭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酒是一杯药,过量要不得!要量力而行,量力而行。

        周末难得的悠闲,卫螭辛苦了五天,难得在家休整,干脆躺在躺椅上,女儿坐在他肚皮上,父女俩一摇一摇的翻故事书,卫螭在给女儿讲故事,享受天伦之乐。但是,似乎上天注定了这几天卫螭就过不上悠闲日子,这不,刚讲了一半,有个小道童找上门来,说是袁天罡道长地随侍,有事求见卫大人。

        听到袁天罡三个字,卫螭就像被泼了桶冷水似地,赶紧蹿了起来,坐他肚皮上的女儿差点儿被掀翻在地,幸好他一个眼疾手快,赶紧抱住,不过,小宝贝还以为父亲是在和她玩耍,笑声清脆欢快,还喊着“爸爸,还要玩!”

        卫螭应付似地抱着女儿抛高高,哄了她一会儿便交给孩子的母亲,沉声道:“我出去看看,看看丫大神棍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神情有些咬牙切齿,也是,人家小两口日子过的乐乐呵呵的,幸福美满的,你一个臭道士来捣什么乱,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么!卫螭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张胖胖的和尚脸---历史上最臭名昭著,最讨人要的臭和尚法海,难道袁天罡要做唐朝的法海?!可是,他和谢玖没一个是妖精啊,丫到底想做啥?!

        把孩子交给孩子她妈带着,卫螭大步出去见小道童,眉清目秀,大约十三四岁,拿着袁天罡的帖子上门来、这么点儿大的孩子,让一脸凶神恶煞出来的卫螭也不好意思冲人家发火,接过帖子一看,却是袁天罡约卫螭夫妇明天过去他的道观一叙。见卫螭接了帖子,小道童就告辞而去了,留下卫螭一个人傻愣愣的想打听一下情况都没办法,无奈之下,只能摸摸鼻子,拿着帖子进去后院。

        “夫人,你说,那丫袁天罡会不会在帖子上抹了鹤顶红?”

        后院卧房里,烫金的帖子被放在桌上,卫螭、谢玖正围着观看,看着看着,卫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谢玖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怪他在严肃的时候说搞笑的话,十分破坏气氛。卫螭再次摸摸鼻子,拿起帖子翻来覆去的看,除了制作的精美,毛笔字写的十分有范儿之外,还真没发现什么异常,想到袁天罡历史上那赫赫的声名,卫螭忍不住一阵嘀咕:“夫人,你说,袁天罡真知道咱们来历了吗?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么?”

        谢玖面色看着平静,但心里也有些打鼓,满脸严肃,就像在对重症病人进行会诊似的严肃认真,道:“如果说没有神仙,那我们的穿越说不过去。”

        卫螭听得一阵点头:“夫人说得对,我们的穿越没法儿解释,那……真的有神仙了?!”

        卫螭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屋顶,屋顶上面就是天空,据说,神仙都住天上。谢玖也跟着看了一眼,完了定定神,继续道:“可是,如果真有神仙,我们做了这么多改变历史的事情,为啥没任何反应呢?天意对修行的人来说,应该很重要吧!再说,我不认为袁天罡就是神仙,纵观他在历史上的作为,不过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道士罢了,说神仙,也就是长寿沾得上边,其余的,传的太悬乎,反而不像神仙所为。”

        卫螭:“……那刚才不是废话么?”

        谢玖眼一瞪,卫螭赶紧讨饶,搓着下巴道:“究竟有没有神仙?咱俩又是为了啥穿越的?!这个解释不通!头痛,真是十分头痛!”

        小俩口相视苦笑,面面相觑之余,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没有办法了,为了不一夜愁白头,两人决定----去见袁天罡!是骡子是马,总要出去遛一遛才知道!

        晚上最后一章,大结局!




    第八卷 第六十四章 活 着(大结局)

        纵观历史记载的袁天罡的所作所为,可以说他是知识渊博的高道,但绝对当不上淡泊明志的有道高人。袁天罡善于相面,且屡屡被证实所做预言灵验。袁天罡历任隋唐两朝官员,隋时为盐令官,唐时为山火令,历史记载他善风鉴,累验不爽。据说,他任职隋朝盐令官的时候,曾在洛阳给杜淹、王、韦挺三人相面,预言杜淹将以文章显贵而名扬天下;王不出十年将官至五品;韦挺面相如虎,将出任武官。并预言三人为官后都要遭贬谴,届时大家还会见面。果然在唐高祖武德年间,杜淹以侍御史入选天策学士;由太子李建成荐王当上五品太子中允,韦挺出任武官左卫率。三人正当仕途一帆风顺时,没想到受宫廷政变牵连一起被贬隽州,果然在这里又遇到了袁天罡。袁天罡再次相面预测“公等终且贵”,最后都要官至三品,三人前程及结局后来验证都不出其所料。

        当然,袁天罡最出名的相面,是给后来的女主武则天相面。当时武则天的母亲抱出了尚在襁褓中的武则天,袁天罡惊呼:“龙瞳凤颈,极贵验也。”后又遗憾的说:“可惜是个女孩,如果是个男孩,当为天子。”

        而真实历史上,发生的一切,就如袁天罡所预言的一般,武则天后来确实废了李唐的国祚,成为了历史上仅有的一位女皇帝。

        这些都是广为人知的关于袁天罡的奇闻轶事,正是因为这些赫赫声名,搞得袁天罡不像一个凡人,反而更像一个神仙。越神秘的东西,越让人害怕,人类就是矛盾的东西。

        大清早起来,卫螭和谢玖梳洗打扮完毕,把麒麟双胞胎也收拾一番。进城去托付给秦府的干娘大人,两口子相约去见袁天罡。袁天罡在长安的落脚地就在山火令的官邸,就在长安城内。并不远,乘着马车,从卫府过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地功夫就到了。

        “夫人,就是那里了!”

        到了山火令官邸,卫螭跳下马车,扶着谢玖的手。扶她下马车。两人怔怔站在山火令官邸的大门前,望着人家门前地石狮子发愣,似乎……那啥……虽然说得十分坚定,但到了门口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发虚了。

        “真要进去么?”

        “似乎,大概是的!”

        “我们不会被当成小白鼠研究吧?”

        “应该不会,除了咱俩,别人不会人体解剖学!”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提议。就说今天要下大雨。不方便出门。请山火令大人改日再约吧。”

        “嗯!”

        两人无视头顶上那晴空万里地湛蓝天空。眼睁睁地就这么开始说瞎话。目地只有一个----回家!刚刚转身欲走。李淳风地声音已经响起:“卫大人。卫夫人。二位既已来到。为何不进去呢?家师已恭候多时。听道童回报说二位已经到了。特意让贫道出来恭迎二位。卫大人。卫夫人。请!”

        好吧。人家地徒弟都堵到门口了。看来是回去不了了。卫螭、谢玖对视一眼。卫螭道:“劳烦道长久候。请。”

        说着。与谢玖一同随李淳风进门而去。只是。那背影。怎么看着有些悲壮呢?!或许。这时候。应该给添加两条横幅---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李淳风把两人带到袁天罡的静房门口,道:“卫大人,卫夫人,请进去吧,师父就在里面等候,贫道就不随二位进去了。”

        卫螭点点头,把手伸向谢玖,握着谢玖的手,两人在心底偷偷为彼此鼓气,抬脚进入袁天罡的静房。

        这是一间相对简朴、素雅的房间,供着神像,点着香火、清水,神像下方摆放着三个蒲团,其中一个,十分老旧,可以看出经常有人在上面打坐。然后就是满室的书卷,淡淡的墨香味儿和淡淡的香火味儿,十分有气氛。

        卫螭和谢玖进去的时候,袁天罡站立在书架前,正在看书,见二人进来,放下书卷,向二人行礼:“贫道袁天罡,恭迎二位,为了二位今日地光临,贫道已期盼多时,请坐。”

        说着,当先到那个旧的蒲团上坐下。卫螭和谢玖还了一礼,在袁天罡对面的两个新蒲团上盘腿坐下。

        袁天罡道:“对二位地大名,久有耳闻,只是缘悭一面,一直无缘的聚,今日,总算有了与二位面对面的机缘,殊为难得。”

        谢玖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不肯说话,本着男主外、女主内的原则,卫螭咳嗽一声开口道:“袁道长的大名,就是我等也常有耳闻,许多人求着都无福多见袁道长一面,想不到在下夫妻竟有幸能多番与袁道长见面,是我们的荣幸才是。”

        袁天罡笑道:“卫大人心中真是如此想地?只怕心中恨不得永世不见贫道才是吧?”

        卫螭额头三根黑线,努力稳定心神,故作镇定道:“道长这话说得在下不胜惶恐,道长或许不知道,我家老义父和干娘、义母三位老人家知道在下是来见袁道长的,可是对在下交代了不少,叫在下万万不能冒犯了袁道长这样的老神仙。”

        袁天罡呵呵一笑,摸着灰白的胡须道:“秦老将军过奖了,贫道不过就是个喜欢多嘴的道士罢了,当不得神仙二字,何为神,何谓仙?我等凡人不知,不知啊。”

        越看越有神棍的派头!同袁天罡交谈了几句,卫螭就这么一个感想,如果不是历史上那些言之凿凿的记载,他要是遇上这样的人,肯定二话不说拎起扫把卵棒打出去。

        袁天罡温和的目光看着卫螭和谢玖,笑道:“贫道观卫大人不是喜欢说客套话、虚话地人,正好贫道也是这样,那贫道就直说了。”

        卫螭心中默念来了。口中客气地道:“好,请道长直言,只要是能用得上卫某夫妇的地方。只要是卫某夫妇能做到地,道长尽管说,不用客气。”

        袁天罡道:“有卫大人这句话,贫道就放心了。贫道今日还真是有求于二位,不得已之下才让童儿给二位送帖子,叨扰唐突之处,还请二位见谅。”

        “无妨。能让袁道长叨扰,只怕这大唐有绝大部分人愿意。”卫螭呵呵笑着说道,心中暗自补充:只是绝大部分人中没有他和谢玖。

        袁天罡要说地话似乎很难启齿,话是这么说着,卫螭也静静等着,但见他哼哧半天,也没有把原因说出来。卫螭和谢玖再次对望一眼,谢玖道:“袁道长是否不好开口?但既已把我们夫妻请来,再半途而废、无功而返,应该不是道长的本意吧?”

        见谢玖都开口了。袁天罡也不好再踌躇,咬咬牙道:“俗话说,医者不自医。贫道今日请二位过来。是因为身体不适,请二位看病来的。二位也知道贫道地身份,不方便上门就医,贫道上门去只会给二位带来麻烦,故而,只好厚着面皮。瞒着二位,把二位请到这官邸来。”

        “你说啥?!看病?!”

        这句话是卫螭和谢玖气口同声说的,说完,谢玖面无表情,卫螭满脸古怪,这是啥感觉呢?就像是美军开着航空母舰去剿匪,结果发现所谓的匪徒不过就是两三艘无任何武装力量的小渔船;就像是开着坦克的,去打提着大刀的;就像是教英语的,遇上了个教国学地。勾搭不到一块儿去。意外。那是相当的意外!

        “卫大人,卫夫人。你们二位这是……”

        显然,两人诡异的表情让袁天罡道长满头雾水,满心都是不明白,不知道为何只是请他们二位来出诊会造成这么大的惊吓,难道被称为老神仙的人就不能生病么?他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会生病很正常吧,袁天罡道长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委屈。

        卫螭满脸的感叹,叹道:“夫人,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我有些适应不来了。”

        谢玖还是继续面无表情状,点点头道:“夫君,你是妾身的精神支柱,全家就靠你呢,要坚强!”

        “恩,我会坚强的!”卫螭重重点头,不管袁天罡满头雾水地表情,满脸严肃的道:“既然袁道长身体不舒服,那请把手伸过来,说一下症状,望闻问切,咱们一步步来。”

        袁天罡的身体素质是不错地,如果和卫螭一块儿去爬山,卫螭这年轻人都不见得能爬的过他,他的病痛,和孔颖达一样,痔疮!每天不是在野外负重徒步旅行,就是在蒲团上打坐,久坐久站他都占全了,偏偏袁道长还是四川人,四川人喜欢吃辣的,久坐久站又喜欢吃辣,这不,不是痔疮了么!

        确认了病症,开起药来就快捷多了,卫螭随着袁道长进内室检查一番后,向谢玖汇报检查结果,谢玖给开的药方。还好,病情比较轻,不像孔颖达那么严重,这都是人家袁道长身体素质好的结果。

        诊完病,做好了医嘱,卫螭忍了又忍,还是决定问一问。卫螭道:“袁道长,正事也做完了,咱们随意地闲聊几句吧,有一个问题,在我心中闷了许久了,如若不问问袁道长,在下实在放不下。”

        袁天罡病痛被解决了,心情大好,笑眯眯的道:“卫大人有何疑问尽可直言,只要是贫道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螭重重咳嗽一声,问道:“为何袁道长初见在下时,会说来处朦胧,去处模糊,来去两不知,安能算的明白?还有,为何前几日在宫里遇到在下,会对在下说那番话?袁道长精于风鉴之术,天下共知,说出此等话,实在让在下心中不安。”

        袁天罡摸着胡须,淡淡笑了起来,道骨仙风的气质尽显无疑,当然,这种气质在卫螭看来就是极度欠揍的气质。峨眉豆腐,只能说卫螭没慧根。袁天罡道:“贫道总共见过卫大人的次数屈指可数,卫夫人更是只见过两次。两位来历非凡,贫道早已听过,只是,二位的生辰八字却十分奇怪,无论贫道如何算都是不通,想来是贫道学道不精,道法自然。算不通那就不通,无须强求。但不可否认,贫道却因此对二位起了心思,与二位相遇时,也曾仔细关注过二位的面相,但让人意外地是,二位地面相也不通。所谓相由心生,二位都是心底光明之人,为何生有这等奇特地面相,这却是贫道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地事实。看来,贫道果真是学艺不精,愧对先师。”

        袁天罡说得平淡。卫螭却听得额头冷汗刷刷冒,谢玖也是满手心的汗,话说,她和卫螭地生辰八字都是按照各自外表捏造的,算不出来还真是不奇怪。两人对望一眼,虽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心中却是安定了,袁天罡果然不是神仙,无法做到无所不知,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两人心里刚安定一些,袁天罡说话了:“其实,就贫道的角度看来,卫大人、卫夫人无须执着于这些,天生万物。万物自不会全都一个样。各有各的奇特之处,这才是自然。相由心生。自何处来,自何处去,都只凭一心而定,卫大人、卫夫人只需顺心而为,万般烦恼自然迎刃而解,遇难呈祥、一帆风顺,自不待言。”

        “这是袁道长为我夫妇二人卜的卦吗?”卫螭眼睛一亮,喜滋滋的问道。袁天罡笑着点头。卫螭道:“那道长可能算到为何我夫妇的面相会如此奇特?”

        袁天罡不答反问:“为何卫大人一定要询问一个理由呢?太阳每日东升西落,月亮每夜挂在夜空,繁星闪烁,好一幅美妙地自然画卷,可是,这些又是因何而存在的?卫大人会去探寻这些吗?”

        卫螭一愣,摇摇头,太阳东升西落不是正常存在的吗?干嘛要去探寻原因。这么一想,也就明白袁天罡的意思,常常说存在即合理,又何必去追问为了什么呢!就像他和谢玖的穿越,穿越了就是穿越了,又何必去找寻所谓的理由呢?他和谢玖需要找一个理由来证明他们的存在吗?他和谢玖不是已经活生生的存在在大唐了吗?既已如此,还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卫螭和谢玖相视一笑,谢过袁天罡后,保证这几天都会过来帮他换药,让他遵照医嘱用药之后,才告辞相携离去。袁天罡送出静房,目送俩人离开,唇角一丝神秘的笑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天生万物,凡人又岂能尽知?天生一个谜,无根谜!”

        卫螭和谢玖不会知道袁天罡此时地低语,这句除了天地谁也没听到的低语。倒是卫螭出去后,突然一拍手掌惊呼:“靠,丫的,老婆大人,咱们今天被忽悠了!”

        “有吗?”谢玖有些迷糊,细细回想今天会见过程,心中不由又有些疑惑,看着卫螭,静待他地解释。卫螭道:“我记得以前我们家乡有个被拆穿的所谓的神卦,丫忽悠人就是靠着敏锐细致的观察力和半真半假的合理推理,搞得丫成了远近闻名的铁口直断。你想啊,咱们从海外来地,虽然编了个地名,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吧?当得上来处朦胧了吧?至于去处模糊,那更简单了,丫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将来会如何,出去模糊,多简单的说辞,多能忽悠人的说辞啊!啊!遭遇本世纪最大的神棍了!”

        谢玖听得半信半疑,想了想,突然笑了,伸手握住卫螭的手,笑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天的担心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今后,我们还是安全的,”

        卫螭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反手握紧谢玖柔软的玉手,点头道:“夫人说地是,只要我们还是安全地就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更能明白什么才是对我最重要的,我会好好珍惜地!”

        谢玖“嗯”了一声,脑袋靠过去,靠着卫螭的肩膀,静静地,不发一语。卫螭搂着她,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长发,两人相携回家,落日余晖下,两道长长的影子渐渐融合成一个,而生活也终将这样继续下去,作为夫妻,相互扶持,相互包容,相互理解,可以有口角的时候,可以有不愉快的时候,但是,只要有心,一切都不是问题,所有的难题都能在两人的合力之下迎刃而解,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无论身在哪个时空,好好的生活,开心的生活,幸福的生活,这是大前提,也是努力的目标。有了媳妇儿,有了儿女,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卫螭很满足,也很满意,并且,会努力的让谢玖也满意,一个美好的女子,愿意为他生儿育女,让她也感到幸福,这是作为她男人的责任和义务。

        将来,他们会老去,将来,孩子们会长大,将来,孩子们会寻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将来,孩子们的孩子会慢慢成长,重复着长辈们走过的过程,这就是人生的本质。但是,时代不同,经历的过程必定会有不同,作为长辈,教会孩子爱的能力,经营幸福的能力,这是责任。

        卫螭希望将来能对自己的孩子说一句话----孩子,爸爸或许没有能力给你高贵的出身,没有能力给你富甲天下的家庭,没有能力给你贵不可及的地位,但是,爸爸给了你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完善的心灵,爸爸会教你爱人及被爱的能力,好好的去爱,好好的被爱,好好的生活,孩子,你的人生只能你自己努力,爸爸无法替你安排一切,因为你是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爸爸的附属品。孩子,好好的体验你的人生吧,将来,你或许会遇到痛苦,但你也会有快乐,必然会有一个女子来爱你,或许也会有一个女子会伤害你,但是,孩子,好好感谢那些爱过你和伤害你的人,是她们给了你活着的感觉。是的,这就是活着。

        安静的马车中,谢玖轻声说了一句话:“夫君,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麒麒和麟麟说想要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卫螭露出灿烂的笑容,柔声道:“行啊,只要夫人乐意,为夫也十分乐意配合。不过话说回来,夫人,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做夫君没有挖坑给我跳,这种待遇,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谢玖一窒,白了破坏气氛的某男一眼,嗔骂一句:“笨蛋!我讨厌你!”

        卫螭一如既往的呵呵傻笑着应道:“没关系,你尽管讨厌你的,我喜欢你就好!夫人,我好稀罕你!”

        “我讨厌你!”话刚落下没几秒钟,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某男听得呵呵傻笑,高兴之余,一声狼嚎:“活着真他妈爽贼老天,你终于厚待我一回了”

        马车里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伴随着狼嚎传出好远好远,似乎穿越了时空,让那些挂念的人都知道,他们过得很好,今后依然会很好。

        OK,终于结局了!稍后发表完结感言!PS:千里哥哥,俺怀疑你是俺肚子里的蛔虫,咋就知道俺要今天能码一万五多呢?子啊,难道千里哥哥是袁天罡的隔代单传弟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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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5:05:07 |只看该作者
    终于搬完了,自己坐个沙发休息一下,一直在91上看书,终于忍不住自己也传一本上来,真是好累啊!是一本几年前的老书了希望姐妹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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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9:03:57 |只看该作者
    很好看啊。看了两天终于看完了。要是像书中嫁个这么有趣的老公真不错。不过文中有重复的章节,楼主有空就把重的删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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