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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点师的炮灰之路》作者:醉何如(完结+番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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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4 18:18:40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甜点师的炮灰之路》作者:醉何如(完结+番外5)
    (晋江VIP2013-09-07完结+番外5/腹黑男/三观不正/无节操)
    总下载数:5 非V章节总点击数:245774   总书评数:296 当前被收藏数:1193 文章积分:19,834,734
    文案、:
    . . 这是一个炮灰女篡改剧情君的故事。
    . . 也是个怎样把腹黑男诱拐到碗里来的故事。
    . . 女主三观略不正,节操基本无。
    . . 全文轻松向,偶有纠结,时代架空,HE结局。
    . . PS:忠犬出没,小心小心。
    . . PPS:忠犬他真滴不是楠竹。
    -------------------------------------------
    通 知 区
    【入V公告】接编编通知,本文将在2013年6月19日,也就是周三入V。
    19日当天连更三章。
    在此要感谢那些一直陪伴到现在的朋友,你们有些天天留言,有些默默伴随,
    都让我感动,也成为我不间断更新的最大动力!~~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鼓励何如。
    V章留言25字以上有积分相送~看何如的文可以抵用,相当于优惠券哦!~
    请不要大意的抛上评论吧!
    另:写文耗时耗力,何如不欢迎“转载”,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本文固定19:08分更新,如无意外是日更的节奏,其他时间如果出现更新,一般都是修文捉虫。
    如JJ抽了看不到新章
    --------------------------------------------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小米(第一女配应含瑜) ┃ 配角:姜邵离、谢芙蓉(我才是女主碍…喂!)、邵晋辰、季风、 ┃ 其它:其他都不是关键
    ===================================================
    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正在持续更新
    文章进度:连载中
    全文字数:399308字
    ===================================================
    作者完结文: 《驸马,我要在上面!》 《甜点师的炮灰之路》 《重生之种药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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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7:17:42 |只看该作者
    好看!!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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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3:43:58 |只看该作者
    ------------番外------------

    112  
    番外2——初见悠宁[VIP]  柳悠宁缓缓推开季风的房门,见他还在沉沉昏睡……  1856 2013-09-05 19:08:08  
    番外2——初见悠宁

        柳悠宁缓缓推开季风的房门,见他还在沉沉昏睡,便把手中医箱轻放在他床头,伸指搭在他腕上,一边搭脉一边观察他的面色。
        季风脸型本就消瘦,伤后下颌变得更尖。不知是否是因为伤痛,昏睡中,他细黑而修长的双眉依然微微皱着,闭合的双眸在眉下形成两道弯弯的狭长弧线,鼻梁笔直挺拔,薄而坚毅的嘴唇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
        许是察觉到手腕被按住,他眼睫颤了颤,薄唇嗫动,似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柳悠宁这才突然察觉,自己盯着他看得久了点,急忙放开了他的手腕,低头去查看他胸前伤势。解开他伤处绷带时,她脸上不知不觉有些发热起来,连带着手指的动作都不如往日灵活。
        她偷偷瞄了一眼季风,见他双眸仍然闭着,刚才大概只是昏睡中无意的动作,这才松了口气。随着她平静下来,手上动作也变得熟练灵活起来。
        外面的伤口恢复还算良好,麻烦的是体内的伤势,姜公子与应**去请娘亲出谷也不知能不能成,若是娘亲还是执意不肯出谷,他即使伤愈,怕也成了半个废人。
        柳悠宁一面想着,一面将他伤处旧药渣小心擦净,再换上新伤药。
        突然她脸上面纱从右侧滑脱下来。她一手拿着药盒,一手上药,双手都没空去把面纱戴好,侧头去看季风,见他还在闭目昏睡,便放下心来,想着等上完药再戴好面纱。然而这一侧头,本来勉强还挂在左耳的面纱就完全滑脱下来,正好落在季风的小腹上。
        柳悠宁看了看季风,加快手上动作,上完药后垫上干净棉布,再用绷带包扎起来,接着擦净了双手,戴上面纱。
        她转身合上药箱后再瞧了眼季风,发现他竟睁开了眼,正对着自己看,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刚刚才戴上面纱,那么他多半是瞧见了自己的面容。
        柳悠宁顿时觉得自己脸上发烫起来,好在现在有面纱挡着,他看不出红晕。
        她吸了口气平静心绪后道:“你醒了?喝药吧。”
        --
        季风在昏昏沉沉之间做了许多的梦,很多是小时候受训时的情境,亦有混乱荒诞的梦境。
        一时他又梦见那晚被许建仁刺伤后抛入河中,冰冷的河水一激让他清醒过来,胸口剧痛,痛楚中又带着些麻木。河水疯狂地涌进他的口鼻,他无力挥动手脚,只能放松虚弱的身体,仍由它在漆黑一片、上下难辨的水中翻滚。
        脸上一凉,有风掠过,他浮出了水面,呼吸到了清凉的新鲜空气。
        黑暗中他身不由己地打着转,随水流而向着下游漂去,只能勉力保持神志清醒,尽量让自己的口鼻浮于水上。无意中手背碰到一样硬物,多年习武下来的本能反应让他迅疾翻腕抓住。原来这是一棵柳树的树枝,柳树歪斜生长,枝干伸入了河水中。
        ……
        偶尔他有些意识,听到周围人的说话,有离少爷的声音:“小瑜,不能耽搁,赶紧带他去县城……”
        有九**的声音:“他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怎么你都不给他治疗就说这种话?你这庸医不负责就不能……”
        亦有陌生人的声音:“不是老夫不肯治,实在是回天无术……”
        “那一刀,深且用力……若是常人,心脏已经破裂而死……”
        ……
        有时有人喂他喝粥喝水喝药,他一概咽下。有时有人替他换药,他也能感觉到。然而他睁不开双眼,短暂的清醒之后便又紧接着混乱的梦境,让他分不清听到的是真实的说话还是梦境。
        直到今日,他察觉到有人进屋,替他搭脉。他用力试着睁眼,只觉房中的光亮得晃眼,便又合起双眼。这一次他的意识比以往清醒得多,能清楚感觉到那人解开了他的绷带,小心地擦拭伤处。那人替他换药时,有一样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他小腹上。
        季风再次尝试,把双眸张开一些慢慢适应光线,在逐渐清晰起来的视线中,看见了一张俏丽柔美的侧脸。
        她双眉秀丽而弯长,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专注于他胸前伤势。侧面看去,她的睫毛纤长而弯弯翘起,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对娇俏的红唇。
        她正半俯身为他上药,紧接着包扎起来,擦净了双手后,把落在他腹上的面纱拿起戴上,随后望了他一眼,见他正在看着自己,便怔了一怔,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淡淡地说道:“你醒了?喝药吧。”
        “姑娘……”季风照着平常那样说话,话一说出口,才觉叫得这一声姑娘,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便尽量大声地问道:“姑娘……这里是……”只是用力说了这几个字,他已经开始喘起粗气来。
        柳悠宁道:“这里是薇园,你伤得很重,先喝药吧。”言毕起身,她身后婢女,端上一碗汤药,用汤勺喂季风喝了。
        季风边喝药,边看向房内,九**来薇园买药时,他进过薇园一次,后来听九**提过这里有名蒙着面纱的柳大夫,医术高明却不喜与人交往,原来就是她么?
        柳悠宁见他视线转了一圈,又停在自己身上,便垂眸道:“你静心养伤吧,我先走了,若是伤处有何异状,让她们来找我。”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113  
    番外3——季风求亲[VIP]  你们俩的这事儿,难!  5103 2013-09-06 19:08:08  
    番外3——季风求亲

        姜邵离和小米离开雁南之后半个月。
        季风的伤势已经完全养好,体力和武艺也恢复了七八成,按说他目前的恢复练习已经不需要柳悠宁看着了,但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提这茬,每日的练习也成为一天里最值得这两人期待的事。
        这一日上午,柳悠宁照例陪着季风练习,练习结束之后,他们在花园中慢慢走回小楼。
        季风道:“悠宁,我已经大致恢复了。我……是不是过几日就出发去泽临?”这话他其实从九**出发去延都之前就开始酝酿了,却足足憋了有将近半个月,到今日才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柳悠宁心中喜悦,却恼他拖了这么久才说,故意板起脸来问道:“你去泽临干嘛?”
        季风闻言一愣。他本来想得挺好,两人之间本就郎情妾意,以柳悠宁的聪慧,他这么说她应该能明白他的用意,却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反问上一句,他毫无准备,一时被堵得没话可答,脸也涨红了。
        柳悠宁见他脸红,便板不住脸了,到底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我这几日也想回去,看看娘和许三叔。”她自小跟着柳文莲长大,从未知道自己亲爹是谁,而柳文莲脾气怪异,至今也没说过许三到底是不是她爹,她也只好叫许三为叔。
        季风瞧出她眸中笑意,松了口气,亦微笑道:“悠宁你也去最好。”
        柳悠宁睨了他一眼:“为何要我也去?”
        季风道:“我怕你娘不肯答应我们俩的事。”
        柳悠宁嘴角弯起:“这事儿我可不帮你。”
        季风去拉她的手,松松地握在手里道:“悠宁,你只要愿意就行,我无论如何都要求到你娘同意。”
        柳悠宁浅笑不语。季风和她手拉手走了几步后又道:“不如我们明日就出发吧?”
        “这么急?”
        季风讷讷道:“这里到泽临就要十来天的路了,还要办婚事,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
        柳悠宁脸一红,把手从他手中抽走:“谁答应了……嫁给你了?”
        季风疾伸手,再次把她的手握住,这次握得紧了,不让她把手抽走:“悠宁,我不会说话,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若是你肯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我没有钱,也没有权势,但我会把我所拥有的最好的都给你。”
        柳悠宁这次却没有抽手,她低下了头,脸色微红,带着浅笑道:“你要记着自己说的话才好。”
        --
        这一路上诸事不表,十日之后,季风与柳悠宁抵达了泽临。
        他们先去了泽临码头寻找,不见许三的渔船,知道他们是回了烟炉谷,不过在码头打听下来,许三隔三岔五会来一次码头,卖掉他的渔获,再买些盐、油之类的杂货回去,便请码头的船家若是看见许三,替他们传话请他在码头等待。季风与柳悠宁在泽临找了客栈住下,每日都会去码头,终于在三天后,见到了许三。
        许三远远瞧见季风和柳悠宁一起前来,两人并肩边走边说,神情都是笑意盈盈的,便猜到了八九分,等季风向他行完礼后就大声道:“你们俩的这事儿,难!”
        柳悠宁面纱下的脸一红,看了看周围的船家:“许三叔,您轻一点声。”
        许三笑笑:“我就这大嗓门,你们上船来说吧。”
        季风跃上船,回身向柳悠宁伸出一臂。柳悠宁带着点羞涩瞧了眼许三,许三哈哈笑着转过头去不看她。柳悠宁才伸手让季风握住了,让他拉着手上了船。
        等两人都上了船,许三撑船离岸,船至江中,季风见许三空了下来,便问道:“许三叔为何说我们俩的事儿难?”
        许三取出烟杆,点燃后抽了一口才道:“文莲不会答应的。”
        季风从许三的话里听出了意思,喜道:“许三叔,那您是答应了?”
        许三叔郁闷道:“我答应有什么用?”
        季风心道在薇园时听九**说过,许三叔和柳神医不是和好了么?这会儿瞧他那郁闷劲儿,难道是又为什么事吵架了么?如此看来,他这次求亲,还是要求柳神医了,他坚定地说道:“我会一直求柳神医的,直到……”
        许三哼了一声道:“要是一直求她,她就会答应的话,悠宁也不至于一直喊我叔了。”
        季风闻言默然。
        等许三去船尾忙活时,季风进入船舱,把许三说的话对柳悠宁说了。
        柳悠宁点点头道:“娘大概一直生着许三叔的气,她一直对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好色之徒。她本来不许我从烟炉谷出来,我却坚持要出谷,和她不知吵过多少回了……到了最后娘才终于答应,但她叫我答应她,平时把脸遮起来,别对男子假以辞色,还要易容,在脸上做出伤疤……”
        季风奇道:“怎么那日你面纱落下,我没瞧见你脸上有疤呢?”
        “我在薇姐那儿住,薇园平日里只有女子在,我自然不用这么麻烦地易容。给你治伤时我一直带着面纱,你又总是昏迷着……”柳悠宁睨了他一眼,“想不到偶然掉了一次面纱,却给你瞧见了。”
        季风笑道:“那是老天定的姻缘。”
        柳悠宁啐了他一口:“娘其实说的没错,你也不是因为看到我的真容,才会喜欢上我?若那天你瞧见我脸上一条大疤,怕是要吓得再也不想见我了吧?”
        季风道:“话不能这么说,要是你第一次见我时,我脸上一条大疤,你怕不怕?”
        “身为大夫,伤疤也好,溃烂的伤口也好,我见得多了,哪里还会怕?”
        “可是你就未必会喜欢上我了,不是吗?”
        柳悠宁脸一红:“谁喜欢你了?”
        “悠宁……”季风见她羞涩带笑的模样,不由心动不已,把她拉近自己,一臂抬起想要去搂她的肩。
        柳悠宁虽然和季风结伴来泽临,两人却始终规规矩矩的,除了拉手之外,再无更亲密的举动,晚间在客栈也是订了两间房分开住的,这会儿见他有意要抱住自己,便向后躲了躲,正色提醒道:“风哥,不可。”
        季风略感失望,不过却知她性子是外柔内刚,只要她打定主意的事,轻易改变不了,而她如此自爱,也让他更为喜爱她,他放下手臂,微笑道:“好。”
        以季风如今恢复到七八成的功力,他若是用强,柳悠宁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反抗,所以在两人同来泽临的路上,起初几天晚上住宿时她也有些惴惴不安,好在他始终守礼,不曾有过非礼之举。现在见季风顺着自己,马上就放下了手臂,柳悠宁感到放心之余,也怕他因此不愉快,便红着脸道:“若是真的定了亲,自然……”
        季风见她不说下去,低声追问道:“自然什么?”
        柳悠宁不接他这话,转开脸去换了话题道:“我知道要说服娘亲很难,所以你要记得,一定要对娘说,你从未见过我的真容,而且你知道我脸上有条极长的伤疤,所以才一直蒙着脸的。”
        季风讶异道:“那不是欺骗你娘亲么?”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若是不这么说,娘定要说你是为了我的容貌才喜欢上我,等我人老珠黄之时,你就再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了。”
        季风拧眉摇头:“欺骗长辈总是不好,不如诚心恳求她……”
        柳悠宁嗔道:“是你了解我娘,还是我更了解她?”
        季风想了半晌才点头答应了柳悠宁。
        --
        过九龙咬入烟炉谷,三人下船一路进入谷中,在小屋门外见到柳文莲。她正从一个大坛子里取出两颗泡菜,准备晚餐。泽临地处南方,烟炉谷又是众山环绕,比之泽临还要暖和不少,但毕竟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菜地里无法再种菜,柳文莲便腌制了几大坛泡菜,以备过冬。
        柳文莲很远就瞧见了柳悠宁,脸上正浮起笑意,就瞧见了她身边的季风,脸色便冷淡了下来。在薇园替季风治伤之时,其实她就已经在这两人之间瞧出些端倪了,如今他果然和悠宁一起来了烟炉谷,所为何事不言自明。
        季风瞧见柳文莲的冷淡脸色,心中不由惴惴,但还是硬着头皮向她行礼:“柳神医好。”
        柳文莲瞧也不瞧他,甩下一句:“没什么好的。”便拿着两颗腌菜去屋后小溪中清洗。
        季风讪讪地看向柳悠宁,柳悠宁带着歉意看向他,用口型无声地说道:“抱歉。”随即她追着柳文莲向屋后走去:“娘,我帮你洗菜。”
        --
        晚餐很简单,米饭咸鱼泡菜,季风半盏茶时间便吃完了饭,随后规规矩矩地端坐在桌旁陪着。柳文莲也不与他说话,更是不理许三。柳悠宁瞧着饭桌气氛沉闷,便找了话题和许三、柳文莲聊上几句。
        饭后,柳悠宁收拾桌子时,柳文莲起身对季风道:“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是。”季风赶紧站起,跟着她出了小屋。
        走出小屋百尺后,柳文莲站定了,季风也赶紧站住了,不安地等着柳文莲发话。柳文莲冷冷道:“宁儿小时候受过重伤,虽然治愈了,但从此脸上留下条极长的伤疤,连我也无法消除。”
        季风想起悠宁的关照,便顺着柳文莲的话答道:“此事在下知道,不过在下还是想娶柳姑娘为妻,请柳神医答应。”
        柳文莲又道:“但你只是知道此事,并未瞧见她的脸吧?”
        季风稍作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柳文莲冷冷看他一眼:“你现在只是想当然,若是你真的见到她掀开面纱之后的面容,才会知道她有多丑。”
        季风急忙道:“在下绝不会在意她的容貌美丑,在下是喜爱柳姑娘的品行与性子,还请柳神医答应把柳姑娘嫁给在下。”他心中紧张,加之又是说谎,答话时说得快了,语调也有些异样,心中暗叫不妙,生怕柳文莲就此发现他是说谎,又怕她对自己印象不佳。
        幸好柳文莲并未发现他的异样,略作思忖后她淡淡说道:“既然你丝毫不介意宁儿脸上的伤疤,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考虑清楚之后再决定是否要娶她,我们这就回去,我让宁儿掀了面纱让你瞧瞧她的样子。”
        季风闻言狂喜,向着柳文莲深深地躬身一礼:“柳神医,多谢您答应!”
        柳文莲哼了一声道:“等你看过之后再说吧。” 宁儿在小溪边和她一起洗菜时,她回屋取来了易容用具,在宁儿脸上做了一条伤疤,从耳侧起,斜斜划过嘴角外侧数分之处,一直延伸到下巴,伤疤不仅长,颜色比肤色发暗,还疙疙瘩瘩地突起,显得她整张脸都歪斜了起来,颇为狰狞。
        季风跟着柳文莲回到小屋,柳悠宁正和许三说着话,见他们回来了,便用探询的眼光看向季风。季风对她轻轻点了一下头,柳悠宁心中欢喜,却不敢露出喜色,赶紧瞧向柳文莲,等她怎么说。
        柳文莲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道:“宁儿,你掀了面纱给他瞧瞧。”
        柳悠宁自然不怕给季风瞧见自己脸上的“伤疤”,闻言便伸手去掀面纱。季风却突然喊了声:“等等!”
        柳悠宁奇怪地看向季风。柳文莲则似笑非笑地瞧着季风道:“怎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没瞧见呢,你倒怕起来了?也对,考虑清楚也是应该的。”
        季风摇头道:“在下并非是怕,在下只是……”他语带迟疑,犹豫了一瞬后突然下定了决心,凝视着柳文莲朗声道:“在下不愿欺骗柳神医,其实在下早就看过柳姑娘的面容了。”
        柳悠宁急道:“你瞎说什么!”
        季风对柳悠宁道:“悠宁,我既然要娶你,就是要与你共处一辈子的,你娘便也是我娘,我又怎能一直欺瞒着她呢?”
        “你……”柳悠宁又气又恼,这傻子不好等成亲之后再说出此事吗?那就不算是一直欺瞒啊。但这会儿季风已经把话说破,她也无法再圆,不由担心地瞧向了柳文莲,“娘……”
        柳文莲却不看柳悠宁,她面无表情地望向季风:“原来你早就见过,是她脸上……”
        “是她脸上没疤的样子,那时候在下就喜欢上柳姑娘了,但真正让我喜爱她,愿意与她共度此生的,是她悬壶济世的善良,是她外柔内刚的性子,是许多许多她与别人不同的特别的地方。”季风面对柳文莲跪下道,“柳神医,在下是诚心要娶柳姑娘为妻,请您答应!”
        柳文莲突然笑了起来:“刚才在树林里我不就答应了吗?你起来吧。”
        季风闻言喜不自禁地站起身。柳悠宁不敢置信道:“娘,您答应了?”
        柳文莲斜睨着季风道:“这小子刚才若是敢骗我,装成以前没见过你面容的样子,我就信不过他,绝不会同意把你嫁给他了!他今日会为了娶你而欺瞒我,以后也会为了其他的事情欺瞒你,甚至做各种对不起你的事。”
        柳文莲虽然性格古怪,又对柳悠宁说过不少男人不是好东西之类的话,却只是因悠宁自小在谷中长大,怕她初涉世间,对人性之恶了解不够,所以才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可轻易相信男人。其实她比谁都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心里到底是不愿她孤独终老的。
        她自在薇园察觉到季风与悠宁之间有些情愫之后,就开始暗中观察季风品行,觉得他忠诚实在,倒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便对他的伤势更加了十二分的心去医治,今日午后见他精神健旺、龙行虎步,身子已经完全恢复,心中已经有七八分同意了他俩之事。
        只不过,她还想考验一下季风,这才有了今晚的这一出。
        柳悠宁嗔道:“这是两回事情啊,娘。”
        柳文莲冷哼一声:“你帮着外人一起来欺骗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说完便进了里屋。
        柳悠宁见她生气,赶紧追进去,拉着柳文莲一臂,贴近她耳边细声讨饶:“娘,宁儿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再说他……现在不算外人了吧?”
        柳文莲板着脸道:“没成亲就还是外人,就算我答应了,你也要切记,成亲之前绝对不可越礼。”
        柳悠宁脸一红:“娘,你说什么呢?他一直很守规矩的。”
        柳文莲点头道:“你要切记洁身自爱,只有这样,他才会敬重你,在婚后也更爱惜你。”说着她眼神一黯,轻叹口气。
        柳悠宁猜想她是想起了自己过去的经历,暗自好奇起来,正想问问她和许三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文莲神情恢复了正常:“今晚你和我一起睡这间,让他们俩个睡外面那间。”



    番外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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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肢体交缠
        小米一觉醒来是后半夜了,闭着眼睛摸摸身边,发现姜邵离还没回来,她本来想继续再睡,但她晚上睡得早了,这会儿醒了之后一时没有睡意,便起来倒水喝,这才发现姜邵离早就回来了,这会儿正睡在榻上。
        卧榻较窄,他身上盖的薄被滑落一角,露出了半个身子。小米走近卧榻,替他把滑落的薄被盖好。她犹豫了一下,想是不是要叫醒他,让他去床上继续睡,最后还是决定,既然他已经睡着了,就别叫醒他了。
        她站直身子起欲走,手却被拉住了,只听他低声道:“小瑜?”
        小米低头道:“你醒了?你怎么不去床上睡却睡这里呢?”
        “小瑜,你可知你睡觉时霸占着整个床,我哪里还有地方躺呢?”姜邵离从榻上坐起,忍着笑说道。
        小米“切”了一声道:“别说的我好像恶霸似的欺负你。我是故意这么睡的,这样只要你一回来我就可以知道啦,谁想你跑这儿来睡了。”
        姜邵离将她搂进怀里:“我见你睡得熟了,怕吵醒了你。”
        小米心中甜蜜,双手搭在他肩上,侧头去吻他唇瓣,缠绵了会儿便察觉他某处有了变化,她低低笑着,故意问道:“你不睡了吗?”见他没有接她这句话,她便伸手去解他寝衣衣带。
        姜邵离去吻她颈下的肌肤,同时从她衣襟伸手入内,握住那处丰满绵软,摸索抚弄,指尖拨过乳儿尖端,察觉那小小一粒变得挺立起来,就捏住了轻捻揉搓。
        小米被他摸得情动,那对爪子也不闲着,将他衣衫沿着肩头拉下之后,双爪亦沿着他的腰背往下滑,顺势伸入他裤中。他臀上肌肉坚实,肌肤却非常光滑,小米在上面摸来摸去,捏了几把,魔爪又向他腿间移动过去,握住他的昂扬,只觉比他臀上肌肤要炙热许多,不由好奇地嘀咕道:“为何这个家伙总是这么热乎乎的呢?”
        姜邵离从她的颈项间抬起头去吻她嘴唇,唇瓣贴着她的唇瓣喃喃道:“因为太想要你了。”
        小米吃吃笑着,伸舌去挑逗拨弄他的双唇。姜邵离含住她的舌头吸吮着,将手伸入她腿间,摸到一片滑腻,无声地笑了笑。
        他本就有了欲望,只是晓得若是急着与她欢好,她腿间润滑不够就会疼,所以忍耐着,直到此时,知道她也情动,才翻身将小米放在榻上。小米躺下时碰着了后脑肿处,“哎呦”叫了一声,马上将自己的头抬高离开床榻。
        姜邵离急忙托着她的肩膀,把她抱了起来,问道:“还很疼?”
        小米嘟嘴道:“还好啦,就是不能压着。”
        姜邵离暗叹一口气,将她衣衫拉好道:“那今日算了吧,等你这个肿包消了。”
        小米贴到他怀里,好像一条小泥鳅般扭来扭去,腻声问道:“为何要算了?”
        “不是后脑压到了会疼吗?如果磨来磨去的话不是更疼了。”姜邵离说着这话,脑海中浮现起之前几晚他与她纵情欢好时,她的身子被他撞得在床上前后耸动,那对乳儿剧烈摇晃着,一头油亮黑发如墨云般在枕席之间铺散开时的旖旎情景,小腹下一阵发紧,那物越发昂扬坚硬起来。
        他闭起双眸,想要冷静一下,将这欲望压制下去,谁想一只柔软的小爪子搭上了他腿间之物,还不知死活地捏玩起来。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伸手捉住她的手腕,警告她道:“小瑜。”睁眼却见她趴跪在榻上,坏笑道:“这样就压不到后脑了嘛。”
        他眉毛一跳,沉声问道:“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说话间虽带着责问的语气,眸中却升腾起浓浓的欲望,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暗哑。
        小米勾着他的颈,将他拉近,凑在他耳边,用极细的声音道:“我瞧见马儿这么做的……”
        她本就只穿着肚兜与系带的小衣,刚才两人耳鬓厮磨时都已经松散开来,姜邵离轻易将她身上衣物脱去,低头亲吻她背上柔滑如脂的肌肤,又伸手到她胸前,握住那对软物。因她此时趴跪着,掌中感觉更为丰盈饱满。
        小米被他亲着背上肌肤,他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背脊上,有些儿痒痒的,让她想笑,胸中又有些难解的空虚感觉。
        胸前乳儿被他不轻不重地揉搓,渐有感觉的她正闭眸感受,他指尖稍稍用力捏住了顶端的柔粒,瞬时一阵快感如水中涟漪,从她胸前向着全身扩散开来,她全身发软,双臂差点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只想找个稳固的地方靠着才好。
        姜邵离又抚弄了一会儿才放开她的乳儿,一手抚上她的背,游移至臀,轻抚股间,只觉触手湿滑,花唇异常柔软,伸指探入,听见她低低哼了一声,声音惑人至极。再见她双臂无力支撑身子,上身软软地滑了下去,肩膀和脸都压在了榻上,只有腰臀靠在他身上,还高高翘着,股间春光尽泄。
        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捉着她的腰,将那物顶着她滑腻无比的花唇,缓慢而坚定地挺进那狭窄的腔道。
        直到他完全进入她身体,昂扬之物被她紧紧包裹,这美妙销魂的滋味让他不由自主地轻叹着。与此同时小米又低哼了一声,与刚成婚时不同,他已经分辨得出,这是她动情的低吟而非不适的表现。
        他低头望着她跪伏着的身子,她乌黑的头发捋到了颈子一侧,可以瞧见她小半个侧脸,她闭着双眸,半张粉唇,唇角微翘,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粉红色。此时此刻她和他感觉一样吗?
        他抛开所有杂念,双手扶着她纤细柔软的腰,前后挺动起来,先是慢慢地,逐渐加快了速度,渐渐激烈起来。在她不由自主地低吟声中,他不停地撞击着她,寻找着让两人都更为快意的方式,追逐着一阵阵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放任这一股股快感在身体中肆意,那是连绵起伏的山峦,也是无穷无尽的海浪,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强……
        她闭着双眸,将身体与感知完全交予他掌控,希望这种愉悦永远都不要停。
        在最后那一刻,爆发的瞬间,他俯身紧紧抱着她,两具汗湿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着,这一刻能与他/她在一起,共同体会这种快美难言的滋味,是这世上最为幸福之事。
        被姜邵离从背后抱了一会儿,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后,小米反手勾着他的后脑,转过头笑盈盈地亲了他一下。姜邵离侧头追着她的唇,与她热吻起来。
        他吻了她好一会儿后,才松开她的唇瓣道:“小瑜,你是我最珍视之人。从今往后,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对我说,不管碰到什么难题都要让我知道,别瞒再着我,别再试着一个人去解决,你是我的妻子,你所有的麻烦也都是我的,让我为你解决,我只想你无忧无虑,一直像现在这个样子,*笑的样子。”
        --
        第二天上午,姜邵离去书房找到了璟亲王。
        璟亲王刚下朝回来,还未来得及换下朝服,见到姜邵离不由诧异道:“你怎么没去鸿胪寺署事?”
        姜邵离道:“父王,这份差事我已经请辞了。”
        其实他早就有离开雁南的想法,只是因璟亲王寿辰在即,他毕竟为人子,不便于此前就提出远行。昨日午后,他特意提早回来,本想对璟亲王说明自己打算离开雁南,却没想到先撞见了邵晋申欺辱小瑜一幕。而事后璟亲王与王妃的态度更是让他心寒,所以他今日一早去鸿胪寺,便递上了辞呈,然后再王府来找璟亲王,此时对他只是通报一声,而非征求他的同意了。
        “什么?这是为何?”璟亲王不由更为惊讶了,不由想起王妃所说,他昨日下午说过的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心中揣测,他或许是对自己还有怨意吧?
        姜邵离道:“晋延无心做官。”
        璟亲王不信此言,只以为他是以退为进,心中生出几分不满来,但还是劝道:“晋延,我知道你现在这份差事官品不高,但你没有考过科举,也从未做过官员,我为你安排了鸿胪寺里这份差事,是因为你熟悉鲁国的情况,且鸿胪寺对官员是否科考并无要求。只要你好好地做,不出什么差错,可以逐级升迁。以你的才识,真要考科举亦非难事,到那时候再去六部,就顺理成章了。”
        “父王,晋延真的是无心为官。”
        璟亲王微一皱眉,随后道:“那么你还是喜欢武职?若是实在……”
        姜邵离摇头道:“晋延并非是想要求个武官的官职。”
        “那……”璟亲王这下不懂了,扬眉看向姜邵离,等着他说出他的目的。
        “其实,晋延准备离开雁南……”
        璟亲王皱眉道:“怎么?你要走?”
        “是。”
        “是因为晋申那件事?”
        “晋申那事就算过了,晋延不想再提。之所以要走,是因为当年娘亲在鲁国留下些地产,晋延此次来雁南,并不确定是否能与父王相认,那些地产便都留着。这次回鲁国,就是为了处置地产去的。”姜邵离明知璟亲王不会拿邵晋申如何,又何必在他面前表现得满腹怨艾?他宁可用自己的方式做个了结,邵晋申自此以后,只是废人一个,不足挂齿。
        璟亲王松了口气,一挥手道:“那事简单,找个你信得过的人,带上地契去鲁国,把地产变卖了不就好了。”
        姜邵离摇头道:“娘亲留下的地产,晋延还是想自己亲自去处置。”
        璟亲王见姜邵离神态坚决,突然明白了他是不想留在这里,先前所有的理由都只是借口罢了。他静静地看了会儿姜邵离,长叹一口气道:“罢了随你,若是事情处置完了,就回来。”
        “是。”姜邵离深深地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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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惜别[VIP]  当一个吃货遇上另一个吃货,果然不会谈论其他话题。  4334 2013-09-04 03:06:28  
    依依惜别
        姜邵离回到竹清苑,见小米还装出一副头晕的病怏怏模样,不由暗笑。小米今日早上起来还生龙活虎的,一推开卧室的门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并以此作为借口,没去如意苑请早安。
        小米见他这个时候回来,颇为惊讶:“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姜邵离道:“小瑜,我今日递了辞呈。”
        小米一愣,又听姜邵离继续道:“我准备回鲁国。”
        小米因这意外的消息愣住了,一时没有说话,慢慢消化这消息。姜邵离见她低头不言,以为她不高兴了,他试探着问道:“小瑜,你不愿意离开雁南?”
        才怪!小米猛抬头,一脸笑容:“愿意啊!”住在这王府里闷也闷死了,整日呆在屋子里都不知道能干嘛,若是稍许频繁点外出,哪怕只是和闺蜜喝茶聊天都会被说成喜欢抛头露面。再说因为邵晋申这事已经得罪了王妃,再留在王府,实在是暗箭难防。
        姜邵离见她满面喜悦,也微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会儿屋里还有丫鬟在,她却因太过兴奋而忘了装头晕了。于是他暗暗提醒她:“你的头晕好些了吗?”
        小米赶紧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揉着太阳穴装脆弱:“一时太高兴了,现在头好晕啊!”
        说了一会儿话后,小米突然想起一事:“回鲁国的话,是回延都去?”那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么?在延都又要被那严肃老爹管头管脚了。
        姜邵离道:“自然是回延都,我娘留给我的地产商铺多半都在延都,那里又是你家。”
        小米心中吐了一下舌头,暗道那里可不是我家。不过她转念一想,她就算回到延都,也是和姜邵离共住,侯府只是她的“娘家”罢了。于是她的心情又欢乐起来了。
        --
        之后的几天里,姜邵离将公务陆续交接完毕,刘妈也恢复了健康,和丫鬟一起将行李大致收拾完毕。小米却装起了病人,以她的性子来说,这几天是相当滴难过,只有想到马上要离开雁南了,这奏事黎明之前最后的黑暗,她才高兴起来。
        在出发之前,姜邵离与小米去了薇园一次,与顾惜薇在小楼外的院子里喝了一次茶。
        顾惜薇亲自为他俩斟茶,轻轻放下茶壶后,语带不舍道:“邵离,小瑜,你们一走我这薇园就要冷清起来了。”
        小米问道:“柳姐姐不是还没走吗?”
        顾惜薇哼了一声道:“她也快了,那位小哥也已经恢复了,恐怕没几天就会出发去泽临了。”
        小米知道季风与柳悠宁在这几个月间,相处甚为融洽,璟亲王寿宴之前几日她曾问过季风,季风有意带着柳悠宁去泽临提亲,却不好意思向小米提出,还是小米八卦地催他快些下手,他才对小米说了想法,小米让他放心去泽临,等成了亲再回来,季风被她这句闹了个大红脸。
        小米见顾惜薇语气落寞,便打开食盒的盒盖道:“薇姐,这是我刚做的点心,虎皮戚风卷,你尝尝。”
        顾惜薇拿起其中一块,见蛋糕呈现金*,最外面一圈却带着一道道浅褐色的条纹,不禁感叹起来:“确实像是虎皮呢。”她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只觉蛋糕湿润绵软,入口即溶,除了蛋糕的香甜味道之外,另有一种熟悉的花香在舌尖弥散开来,她仔细瞧了瞧虎皮卷,在卷成一圈的蛋糕间,涂抹着鲜红色的果酱,她微笑起来:“这是蔷薇果做的?为何还有些酸甜?”
        小米笑嘻嘻道:“薇姐猜一下,其中还放了什么?”
        “小瑜,你又拿新点心来考我。”小米还在薇园时,这游戏她俩经常做,不仅是小米新制了点心会让她猜,有时她做了点心,也一样会让小米猜其中使用到的食材。
        顾惜薇又掰下一小块蛋糕,闻了一下,再将涂着果酱的那面放在舌上,细细品味后道:“是苹果?”
        小米大叫道:“薇姐你也太厉害了!蔷薇果的香气这么浓,居然也给你尝出来了。”
        顾惜薇捂嘴笑道:“我呀,只是瞎蒙的。其实苹果的香味几乎全被花香盖住了,但因为这甜中微酸的味道,不像是桔子,已不像是柚子,这季节适合做果酱的水果本就不多,我便猜上一猜,想不到正好猜中了。”
        她转眼见一旁的姜邵离端起茶杯喝茶,嘴角却微微弯起,便道:“邵离一定在想,你们这两个贪吃鬼,说来说去都只绕着吃食的话题。”
        姜邵离端着茶杯悠悠道:“我可没在心中想你们是贪吃鬼。”
        小米道:“那你笑什么?”
        “我想的是,当一个吃货遇上另一个吃货,果然不会谈论其他话题。”
        小米失望中带着鄙夷地“切”了一声:“吃货和贪吃鬼还不是一个意思?”四月里的时候,她与姜邵离、谢芙蓉以及邵晋辰一起在百雀湖游玩时,她曾经用吃货来自嘲,他倒还记得。
        顾惜薇双眸弯弯地带着笑意瞥了姜邵离一眼:“嘴硬,还不是给我猜中了。”
        姜邵离放下了茶杯,正色道:“惜薇,我们这次离开,也不知道何时会回来了。”
        顾惜薇笑容淡了下来:“总是如此,人来了,留下了,又走了,我也习惯了。”
        小米热切道:“薇姐,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延都,就当旅行了,若是住的高兴,就一直住下去。”
        顾惜薇摇摇头:“我不去。我在薇园住得惯了,就是那座城郊的庄子,买来之后我都只去住过一晚,更何况是延都那么远的地方。”
        小米回头问姜邵离:“我们还回来吗?”
        姜邵离道:“你想回来吗?”
        小米托腮想了想:“我想偶尔回来,来看看薇姐,但回来总是要住在王府吧?若是长住我可不愿。”
        姜邵离微笑地看着她道:“那就偶尔回来。”
        顾惜薇用酸溜溜的口气道:“这算是妇唱夫随吗?能不能别在孤伶伶的人面前这么你侬我侬地显恩*?”
        小米转过来,对着顾惜薇嘻嘻地笑:“薇姐你这是吃谁的醋呀?”
        顾惜薇白了她一眼:“小瑜啊,我认识的人里,就数你最没心没肺,一点良心都没!”
        小米赶紧双手捧上蛋糕:“薇姐,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烤制的蛋糕,你是第一个品尝的人。这样你还能说小瑜没良心吗?”
        顾惜薇侧着头瞧向姜邵离道:“真的没别人先尝过吗?邵离不是第一个?”
        小米连连点头:“薇姐你在我心里绝对是第一个!他么只能排第二。”
        顾惜薇啐了一口,笑骂道:“口是心非!我要信了你才有鬼呢。”
        小米道:“薇姐,其实离开雁南我是非常开心的,但是我真舍不得你。”说着她叹了口气“薇姐,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延都嘛,好不好?”
        顾惜薇笑了笑:“算你有良心,没白费了薇姐以往待你的好。可我是不会和你们一起去的,你们若是偶尔能想起我来,寄封信来让我知道你们一切安好,那就行了。”
        她吐出一口气,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你们何时出发?”
        姜邵离道:“两天后。”
        顾惜薇半垂着眸子,转着喝光了茶的空杯子:“我这儿有坛十二年的女儿红,今日你们留在我这里吃晚饭,就当我给你们践行,到那一天我就不来送行了。”
        --
        出发那天,姜邵离与小米向璟亲王与王妃做了告别。王爷王妃都是前几日就知道了此事的,璟亲王还带着几分惋惜,王妃则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出了如意苑,小米对姜邵离做了个鬼脸,姜邵离低声笑道:“一出来就原形毕露了。”
        小米挑眉道:“难道你喜欢我一直端着里面那位一样的正经面孔么?”
        姜邵离微笑着摇头道:“小瑜,真不知道你像她这般年纪时,会是个什么样子。”
        小米睨着他道:“怎么,现在就嫌弃起我老了之后的样子了?”
        “为夫不敢。”姜邵离忍笑说道,转眼却见邵晋辰等在前面岔道处。
        邵晋辰也瞧见了他们,快步迎了上来:“大哥大嫂,我送你们出城。”
        姜邵离道:“晋辰,这全府上下,也就只有你这一句大哥叫得最诚心实意。”
        邵晋辰见了他脸上的淡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顿了一顿后问:“大哥,你是真的要走?”
        姜邵离点头:“真的要走。这里并非我真正所属之地,不如离开,大家都自在些。”
        三人步出花园,走到了停着的马车旁,邵晋辰上了姜邵离与小米所坐的马车,让自己的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马车驶出王府,一路上邵晋辰与姜邵离说着惜别的话,还说起了当初他还不知姜邵离是自己大哥时,就对他有着一种仰慕之情,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他有一段时间不太与姜邵离接触,却并非是因为对他怀有芥蒂,只是自己的情绪拗不过弯来而已。想不到姜邵离这么快就又要走了,他其实颇为遗憾。
        姜邵离亦知邵晋辰那时除了意外于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外,其实还另有一份情伤在,便笑着摇头说自己不曾介怀。
        --
        兄弟两人皆真情流露。
        姜邵离微笑着拍拍邵晋辰的肩:“晋辰,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聚,你,要保重。”
        邵晋辰重重点头:“大哥,你也要保重!若在鲁国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再回来,父王他其实是担心你的。”
        姜邵离淡淡道:“他只是出于一份愧意罢了。”
        邵晋辰急忙道:“不是的。大哥……”
        姜邵离摆摆手:“我都要走了,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
        邵晋辰只得换了其他话题与姜邵离、小米谈说,小米间或开个玩笑,气氛渐渐轻松起来。马车驶出雁南东门没多久,突然听马车前头的路边有人叫道:“是姜公子和小瑜姐的车吗?”
        邵晋辰一听是谢芙蓉的声音,不由变了脸色,压低声音道:“大哥大嫂,千万别说我在车上。”
        小米讶异地小声问他:“三弟,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下车与谢姑娘见一面?”
        邵晋辰黯然道:“我已经与赵家**定了亲,没多久就要成亲的,何必再与芙蓉见面,徒增她的烦恼呢?”
        小米道:“那至少你和她道个别,也算有个交代了啊。”
        邵晋辰道:“我曾写过信给她……”
        这会儿马车驶近谢芙蓉所站位置,她又问了一声:“是小瑜姐在车上吗?”
        小米扬声让车夫停车。邵晋辰急忙摇着手道:“大嫂,千万别让芙蓉知道我在车上!”
        “好啦,我替你瞒着便是。”小米说完,掀帘钻出车外,果然见谢芙蓉一人站在路边,手里还拎着一包东西。
        小米走近谢芙蓉:“谢姑娘,你怎知我们会从此处经过?”
        谢芙蓉见姜邵离也从马车上下来了,便向着他们行了个礼道:“姜公子、小瑜姐。芙蓉听说你们今日要离开雁南了,特意来送行的。芙蓉也不知道你们何时会出发,觉得在王府外面等着不是太好,所以一早就等在这里了。”
        小米心中疑惑我有做过什么事,让谢芙蓉感激得一早就等在这路边,只为自己送行吗?以谢芙蓉的性子,怕是有求于自己吧?她又不知姜邵离与自己在王府中的情况,怕是还想着与自己套近乎呢吧?
        果然,谢芙蓉道:“小瑜姐,其实芙蓉有事要求小瑜姐帮忙。”
        “什么事啊?”小米问着,心中却道芙蓉妹纸你怕是要失望了。
        “小瑜姐……”谢芙蓉欲言又止,看了姜邵离一眼,低声道,“小瑜姐,你过来些说话。”
        小米想,她多半是要说邵晋辰的事,当着姜邵离的面不好意思开口,便跟着她向路边走了十来步。谢芙蓉见这个距离姜邵离已经听不见她们的说话了,站定后转身面对小米,仍是将声音压得极低:“小瑜姐……”
        小米听不清楚,又向她走了半步,只听谢芙蓉道:“芙蓉要送你件东西,你瞧瞧……”
        她心中讶异,送个东西这么神秘是要干嘛?还特意走得这么远?她一面问道:“什么东西?”一面低头看向谢芙蓉手中提着的包袱,却见阳光下,包袱侧后方有道银光一闪,她心一颤,暗觉不妙身体却来不及反应,连姜邵离都来不及叫,只倒抽了半口冷气,已见那道银光直向着自己面门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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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结[VIP]  那就一起变老变丑吧,咱俩谁也别嫌弃谁。  3378 2013-09-05 17:18:35  
    正文完结
        小米心中暗暗叫苦,本能地将身子后仰,却还是躲不开直向着自己面门而来的这一下。眼见着利刃将要划到她的脸上时,她的后领被人拽住,整个人被向后拉了一尺,而谢芙蓉则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小米被这突然的一拉,拽得站不稳,踉跄了一步之后,向后坐倒,这时后领上的手放开了,一条手臂搂住了她的腰,让她有所倚靠而不至于摔倒。
        小米这时才叫出了原本想呼救的那句话:“离……”至于后面“救我”两字就不用再说了,因为谢芙蓉的手腕已经被姜邵离紧紧抓住,举在半空中,再也伤不到她了。
        姜邵离右手捏着谢芙蓉持刀的手腕,左臂搂着小米,见小米已经站稳,便放开了她,接着将谢芙蓉手中的小刀拿走,手腕一抖将她推开两步远,冷冷问道:“谢姑娘为何要行凶?”
        谢芙蓉站稳之后抬头,满眼恨意地盯着小米,语调更是怨毒:“芙蓉因为她瘸了腿,也失了姻缘,此生已毁。她却嫁入王府,日子过得美满之极……芙蓉不是要杀她,只要毁了她这张脸,让她也失了*她之人,终生怨恨痛苦,以泪洗面!”
        小米大叫:“谢芙蓉,你不能颠倒黑白!你的腿明明是被灰衣人踩断的,怎能说是因为我?”
        谢芙蓉涨红了脸尖声道:“就是因为你!若非那个庸医替我接骨,我又怎么会瘸了呢?你明明认识神医,却没有在一开始就找神医给我治腿……”
        小米哼了一声道:“你被灰衣人劫持的时候还故意拉我做垫背,我虽认识神医,却不想请她给小人治伤。”
        谢芙蓉恨恨地说道:“你才是小人!就是那天,你明知道邵晋辰那呆子已经和赵大**定了亲,还假模假式地当面问我他怎么没来找我……”她话说了一半突然住了口,目光凝滞在小米身后十多步的地方,脸色却变得惨白。
        小米回头看去,见邵晋辰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愣愣地看着谢芙蓉,眸中带着震惊与不信。
        谢芙蓉慌乱道:“晋辰?我不知道你也,我不是……”
        邵晋辰起初听到芙蓉的声音还想躲在马车里不出来的,但他越听越惊讶,只觉今日的芙蓉恶毒狭隘、怨气冲天,显得极为陌生,与他印象中的那个清雅脱俗、巧笑嫣然的芙蓉,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他不由自主地出了马车,想要瞧瞧,这是否真的是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没想到刚下马车就听见她对于自己饱含怨念的一言。
        他说话的声音变得艰涩暗哑:“芙蓉,你不要恨大嫂,那天来劫持你的灰衣人是冲着我来的,你是无辜被殃及的……我确是呆子,也是害你一生尽毁的人,你要恨就恨我吧?我是真的没有法子才答应了母妃再也不来找你,与那位赵大**成亲的……”王妃曾暗示若他再试图去找芙蓉,那芙蓉客栈与饭馆的生意就别想再做下去了,她也有办法让他再也找不到芙蓉。
        谢芙蓉本来白着脸咬住下唇,听出他话中还是对自己有着愧意的,渐渐放松下来,听他说到这里便冷冷问道:“没有法子?应含瑜又有哪里像个大户人家出身的样子?她原来穷得要在我家饭馆里做甜点卖,如今也嫁入了王府,做了大夫人。你身为王爷的嫡子,若是真的有心,会没有法子娶我进门?”
        邵晋辰叹了口气道:“越是嫡子,越是不得半分自由,芙蓉,那位俊良哥不是待你极好?”
        谢芙蓉见邵晋辰已经知道此事,不禁脸现尴尬,随即恨道:“我成了瘸子,他家嫌弃我,他也就不来见我了。”她看向小米,“这全都是因为你!”
        小米莫名躺枪,但对于此时不可理喻的谢芙蓉,她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心胸狭隘的人,别人如何解释,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姜邵离冷冷道:“谢姑娘遇事只知责怪旁人,却从未想过自己是否也有做错的地方。”
        谢芙蓉满脸通红地尖声叫嚷道:“我有哪里错了?我对晋辰温柔体贴、百依百顺,只希望能嫁给他,他却与别人定了亲;我对应含瑜陪笑讨好,她却从未当我是真姐妹,一直都看不起我!刘俊良家里又穷,人又没本事,本来一直说喜欢我,然而我瘸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我到底是哪里做了不对了?让你们都这样对我?”
        邵晋辰怔怔地瞧着谢芙蓉爆发,脸色渐渐黯然,轻轻摇着头喃喃道:“芙蓉,芙蓉……”转身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谢芙蓉锐声叫道:“邵晋辰,你别走,说清楚你到底能不能娶我为妻?!”
        邵晋辰止了步子,没有回头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凝重地摇了摇头,随后就上了车,很快他的马车掉了头,向着东城门驶去。
        小米带着一分同情的眼光看向谢芙蓉,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怨女真是可怕,但亦有可怜之处。谢芙蓉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狠狠地向她瞪了一眼。看起来若非谢芙蓉手中已经无刀,这个时候就要扑上来再捅她一刀了。
        姜邵离冷冷看着谢芙蓉:“谢姑娘,我们定于今日出发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谢芙蓉摇摇头:“没有谁。”
        姜邵离哼了一声:“谢姑娘持刀行凶,照理该报官处理。但念着你和晋辰一场缘分,我为了晋辰不要难过,本来想放过你的。可谢姑娘若是执意隐瞒的话,我就不得不将你送官了……”
        谢芙蓉闻言慌乱起来,急忙道:“姜公子,芙蓉真的不知道是谁呀!昨晚有封信送到我家客栈,告诉芙蓉你们会在今日离开雁南,而且很久都不会回来了。”她边说边掏出一封信交给姜邵离。
        姜邵离取出其中信纸,谢芙蓉赶忙指着信尾道:“后面并未署名。”
        姜邵离细细看完,信上的内容只有寥寥数语,与谢芙蓉所说一致。他和小米今日出发之事,只有王府中人与住在薇园的中的几人知道,很容易就会想到此事是王妃的手笔。然而信纸与信封则都是很寻常的用纸,看不出来源。以王妃做事的手段,更不会留下自己的笔迹成为别人的把柄。
        小米毕竟没有受到实际伤害,即使将谢芙蓉送官,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惩戒,更无法扯出王妃来。
        所以今日这事儿,他只能暂时算了。
        姜邵离收起信件放入怀中,懒得和谢芙蓉再说什么,将从她手中夺下的小刀扔至远处草丛里,拉起小米的手,低声道:“我们走吧。”
        小米轻轻点头,走出几步,再回头看谢芙蓉,见她看着邵晋辰马车消失的方向,一言不发。直到他们上了车,马车驶动起来,谢芙蓉仍然一个人站在路边草丛里一动不动。
        --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小米一直默默不语。突然她小声问姜邵离:“若是刚才我真的被谢芙蓉划伤了脸,你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我?”
        姜邵离摇头道:“自然不会……”见小米眼珠瞪了起来,才微笑起来接着道,“……因此就不*了。”
        小米立时眉开眼笑,拉过他手臂抱住,又问:“那要是伤得很严重,变得特别特别丑,甚至瞎了眼睛,你还会*我吗?”
        姜邵离故作认真地想了一下:“很丑就难说了……这样吧,你平时就把脸遮起来,眼不见为净,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姜邵离!”小米怒道,“你敢嫌弃我?要知道我老了也会丑啊,是不是那时候你就嫌弃我了?”
        “我明明说的是不会嫌弃你啊。”
        “你这意思就是心里会偷偷嫌弃我丑啊,不然为何要我把脸遮起来啊?要知道,你老了也会变丑的,我都没嫌弃你呢!”
        姜邵离微笑着道:“那就一起变老变丑吧。咱俩谁也别嫌弃谁。”
        小米嘻嘻笑了起来:“好啊!”
        她把头靠在姜邵离的肩头,安静了没有一会儿,又问道:“晋辰瞧见谢芙蓉今日这个样子,好像很失落,谢芙蓉以前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个样子来呢……”
        “晋辰还是太过单纯善良,他若是多见一些人的歹毒阴狠之处,就不会如此意外了。不过天性纯良也是他让人喜*的地方。”
        小米点点头,又问:“那如果换我做了今日谢芙蓉所做下的事,你处于晋辰的那个位置,你会怎样呢?”
        姜邵离沉声道:“你若是真的做错了事,我自会罚你,轮不到旁人来教训你。”
        小米挑眉道:“你凭什么要罚我?我哪里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去划别人的脸?”
        “是你自己问我的。”姜邵离颇为无奈。“若你真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那为何不开始就告诉我呢?”
        小米嘟嘴道:“我要是不告诉你,肯定有必须瞒着你的理由啊,你要相信我才对。”
        姜邵离失笑,明明是假设的事情,她为何越说越认真起来了呢?“好吧,我信你。”
        “你敷衍我?”小米看出他想赶快结束话题了。
        姜邵离揽她入怀,低头吻住她,好让她赶紧闭嘴。小米被他吻得软绵绵的,把之前那些假设性的问题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环着他腰的小爪子滑了下去,在他臀上摸呀摸。
        姜邵离捉住了她的爪子:“还在车上呢。”
        小米稍稍后仰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道:“正好来次车震啊。”
        “……车震?”姜邵离看着她贼亮的眼神,已经隐约猜到她所指,不由一头黑线……
        马车向着东北而行,车里不停有这样的对话声:“来嘛?”
        “不行……”
        “来嘛!”
        “不行。”
        “来嘛~”
        “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正文完结。之后有几章番外送上。
        有季风番外哦~

    ------------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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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9:48:55 |只看该作者
    107、得罪王妃
        姜邵离送小米回到竹清苑,再次嘱咐她不要再出门,好好呆着等他回去。小米乖乖答应了,让荷绿拿出替换衣物来。
        姜邵离出了竹清苑,先去书房找到璟亲王,开篇第一句就道:“父王,我把晋申打了。”
        璟亲王眉毛一跳,但他见姜邵离脸上毫无愧色,知他平日冷静自持,打了邵晋申必然事出有因,便问道:“晋申不是还在养病吗?到底所为何事?”
        “他对他嫂子无礼。”
        璟亲王人老成精,又是知道邵晋申向来性子的,顿时明了所谓无礼所指,他瞧着姜邵离,沉吟了一会儿后道:“他伤得如何?”
        姜邵离听他不问“含瑜现在怎样”单单问邵晋申“伤得如何”,心底里便冷笑了一声,语带嘲讽道:“父王不必担心晋申,毕竟是‘自己兄弟’,晋延就算再怎样受辱,也不能打死了他。”
        璟亲王皱了皱眉:“晋延,我只是这么一问,你不要心有芥蒂,晋申这事确实做错了,我不会包庇他。”
        姜邵离平静了一下心绪,淡淡道:“晋延知道,过来只是想让父王知道有这么件事,晋延先告退了。”言毕转身就走。
        璟亲王本想叫住他,却欲言又止,皱眉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
        --
        小米换了一身衣裳,再叫萱白给自己把头发重新梳过。这会儿她敲着的后脑勺开始肿起了个包,梳头时一碰就疼,拉扯到头发也疼。反正不打算外出,她便索性不盘头了,让荷绿把她的头发理顺后在颈后扎成一束。
        刚把自己拾掇干净,便听丫鬟说周嬷嬷来了。周嬷嬷进了屋子扫视了一圈,见只有小米在后道:“大夫人,王妃娘娘要您过去一次。若是大公子回来了也一起去一次。”
        小米心道,这**动作倒是快,已经去告好了状。她道:“那就等晋延回来之后,我和他一起过去吧。”
        周嬷嬷却不给她拖延的机会:“王妃已经发过怒了,大夫人还是先过去吧,别让王妃等得更生气呢。”
        小米不知道姜邵离是去了哪里,虽然他叫她在他回来之前不要离开竹清苑,但王妃亲自命周嬷嬷来叫她过去,她又怎么能不去呢?
        “我这就过去。”小米刚要迈步,想到一事,让绿荷带上了她刚换下来那身衣裳,还有刚才摔在地上时摔坏的发簪。
        到了如意苑,小米瞧见王妃在正堂上首坐着,神情严峻。邵晋申则坐在右侧下首的椅子上。
        他没有更衣直接就过来告状,穿的还是被姜邵离打时的那一身,皱巴巴的衣襟和前摆上沾着不少泥。他歪靠在椅子上,一手搁在扶手上,一手捂着腰,哼哼唧唧地叫疼,一付被打的很惨的样子,云太医正在为他搭脉看伤。
        王妃一见小米进门便沉着脸:“含瑜,你好大的胆子!”
        小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邵晋申肯定隐瞒了自己的无耻行径,只对王妃说了她和姜邵离打他的事情。她先向王妃福了一福,站起身时,身子晃了一下,随后扶着额头道:“不知母妃为何要对小瑜发怒?”
        王妃见她一副随时要倒下的虚弱样子,眉头皱了皱:“坐下说话吧。”
        “谢母妃。”小米慢腾腾地走到邵晋申对面的左侧椅子上坐下。
        王妃等她坐定了,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道:“含瑜,你看看申儿这模样,你会不知我为何发怒?”
        小米道:“因为小瑜没有错,所以母妃没有理由生小瑜的气。”
        王妃愠怒道:“申儿都被打成这样子了,你还觉得你没错?”
        小米道:“小瑜不知道五弟到底对母妃说了什么,但事实是五弟他轻薄小瑜,小瑜自然要反抗。荷绿……”她示意荷绿将她那件后背满是泥尘的衣裳与折断的发簪递上去给王妃看,“因小瑜反抗,五弟就将小瑜打倒在地上,还想用脚踹小瑜,晋延是为了阻止他才把他推开的。”
        邵晋申叫道:“是你这淫.妇先勾引我的!”
        云太医听得尴尬,赶紧向王妃行礼道:“禀王妃,下官这就去为五公子开药。”
        小米见云太医要回避,急忙叫住他:“太医请稍等,小瑜刚才被五公子打得摔倒,后脑敲在地上肿了起来。这会儿既然太医在,就请为小瑜看一下。”
        云太医犹豫地看了一眼王妃,见她不曾表态,便走过来,为小米检查了后脑的肿包,再为她搭脉,一边询问道:“夫人可有觉得头晕头疼,视力模糊?”
        小米作虚弱状,小声道:“头晕得越来越厉害,后脑一阵一阵地疼,看东西也模模糊糊的。太医,小瑜是不是伤得很厉害啊?”
        “敲到头部之后,有些症状外面看不出,颇为麻烦……夫人这几日要少动多静养。”
        小米忧心忡忡道:“会不会以后留下什么病根啊?”
        云太医道:“老夫先为夫人开药,若是之后几日头晕和头疼不曾好转,再……”
        邵晋申听到这儿按捺不住了,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这女人简直要比自己伤得还严重了,他急急问道:“云太医,我昨日会全身奇痒难忍,会不会是有人有意为之?”
        云太医沉吟道:“有些药或可引起发痒。”
        邵晋申一指小米,怒道:“那昨晚我就是被这淫.妇下了药!”
        云太医急忙道:“五公子,若不是内服的药,老夫不能确定昨晚您是被下了药还是得了风疹,这从脉象上是分不出的。”
        小米听这**还口口声声叫自己淫.妇,不由怒火中烧,偏偏现在她还得装头晕无力状,发作不得!她狠狠地瞪着地上,咬牙道:“你自己得病,为何要无故冤枉小瑜下药?”
        邵晋申振振有词道:“若是风疹,我怎么见了风见了光也没有更厉害发作呢?”
        云太医在一旁解释道:“五公子有所不知了,见风见光是有可能加剧风疹发作,却不是必然,避风避光是为预防……”
        邵晋申打断他絮絮叨叨的解释,怒喝道:“老东西你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云太医住了口,却气得不住捋须。王妃低斥道:“申儿,太无礼了。”
        “哼,一个八品的小官……”邵晋申低声嘟囔着。
        王妃对云太医道:“申儿不懂事,还请云太医不要放在心上。”太医官阶虽然低,却不好轻易得罪,须知王府上上下下若有个头疼脑热,都需找他们看病,因此王妃平时都对太医非常客气。
        云太医对王妃行礼道:“王妃言重了,下官不敢当,下官这就退下开药去了。”
        王妃点头道:“云太医请吧。”
        云太医退出后,屋子里静了一小会儿,王妃沉吟不语。邵晋申见此情景,便又开始哼唧起来:“母妃,我疼。”
        装脆弱!谁不会啊?小米本是坐着的,这会儿便用单手捂着额头,手肘撑在椅子旁的茶几上,身子也斜斜靠着扶手,低声道:“母妃,小瑜头晕得厉害。”
        王妃淡淡道:“头晕得厉害那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见王妃不再兴师问罪,小米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刚想告辞,却听王妃道:“可是申儿这伤总得有个说法吧。”
        还有完没完?小米心中愤怒:“母妃,那么小瑜受到的侮辱,以及受的伤又该讨个什么说法呢?”
        “申儿说是你勾引他的。”
        “母妃为何只信他的一面之词?明明是他轻薄小瑜啊!”
        王妃道:“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含瑜,若非你平时就*抛头露面、招蜂引蝶,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呢?”
        小米气得说不出话来,尼玛你自己是不是女人啊?被非礼就是因为女人招蜂引蝶?那些狂蜂浪蝶就是丝毫无错的吗?是你的亲生儿子就能这么包庇吗?
        “母妃,这并非一面之词,是有人证的。”姜邵离一面朗声说着,一面从门外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依旧虚弱不堪的枫红。
        王妃看看枫红,再看看姜邵离:“她就是人证?一个会以下犯上的不忠丫鬟?”枫红故意勾倒含瑜,因此被责打的事儿她前两天就已经知道了。
        姜邵离道:“枫红并非以下犯上,而是收钱办事。”随即示意枫红上前说话。
        枫红畏畏缩缩地走上两步,向王妃行了礼,之后摸出个银锞子小声道:“奴婢……五公子给奴婢一两银子,说是等大夫人走在他身后时,叫奴婢绊大夫人一跤,五公子就能借扶住大夫人的时候趁机……”
        邵晋申喝道:“小蹄子你敢胡说,看我不弄死你!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银子了?”
        姜邵离挑眉看向邵晋申:“五弟为何突然心虚起来了?”
        邵晋申大声道:“我哪里心虚了?”
        “没有心虚五弟为何打断枫红,不让她把话说完?”
        “她一开始就胡说八道,我怎能允许她败坏我的名誉?”
        小米“咦?”了一声:“那五弟怎么不否认指使枫红之事,只说没有给过她银子呢?”
        邵晋申道:“她是因为自己嫉恨嫂子不让她梳头,这才伸脚去绊嫂子,和我毫无关系。”
        姜邵离冷笑一声:“五弟倒是对这名丫鬟的事情特别清楚啊!”
        邵晋申自知失言,指着姜邵离道:“你们两个别你一句他一句的,我怎么说得过你们两?现在说什么都是片面之词,你把我打伤却是明明白白的!”
        姜邵离道:“你欺辱小瑜,便是欺辱晋延,打到你这样,还算是轻的!”
        王妃突然举起手道:“好了,别争了!吵得我头疼起来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她用手按着太阳穴,起身朝正堂后面走去。
        见璟亲王王妃不再向晋延夫妻两人追责,起身快步入内,邵晋申赶紧起身,追着她跟了进去:“母妃,母妃,您怎么不管了呢?那个私生子竟然打得我这么重,就连那个小蹄子都打过我,她还给我下药,让我在父王的寿宴上出丑,您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王妃猛然转身,满脸怒容,全无平日里的端庄仪态:“住口,整天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哪里像个王子的样子。你往日里去外面厮混,和府里的丫鬟纠缠不清,闯了祸事我都替你压着,替你收拾残局,就指望你哪一天能懂些事情,别再叫我操心。还有两年你就要行冠礼了,却是越发的不学好了,连你嫂子都去招惹,若是被你父王知道此事是因你而起,你就别想再这么舒舒服服过日子了!”
        云太医替邵晋申检查下来的结果,是无甚大碍,虽然看起来狼狈,却都只是些乌青瘀痕,没有真的伤到筋骨。虽然她难忍这口气,但如今事情明显是自己这边理亏,再说下去的话别说是惩治晋延夫妻俩了,说不定还要倒过来赔不是,最好的情况也是各打五十大板。
        邵晋申讪讪道:“那申儿的打就白挨了?”
        王妃看向房中一角,恨恨道:“自然不能白挨。”
        邵晋申一喜:“母妃要怎么做?”
        王妃盯了他一眼:“这你不用管,要整治他们有的是办法,先过一阵子再说。但是你今后莫要再去招惹他们,这几天给我守规矩些。”
        “是,申儿知道了。”


    108、挑拨离间
        见王妃母子俩都进了内堂,没了兴师问罪的人,小米便望向姜邵离,瞧他的意思。姜邵离走近她,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出了如意苑,姜邵离命刘伯送枫红出王府,随后把小米送回竹清苑。
        命诸人退下,两人坐在房里说悄悄话,小米问他怎么会找来枫红作证的。姜邵离便把事情对她说了。
        他回到竹清苑,却发现小米已经不在,问了丫鬟才知,刚刚王妃把她叫去了如意苑。他想起小米提到当初邵晋申指使枫红絆她之事,便没有急着赶去如意苑,先去找到了枫红。
        “可是枫红原来死活不肯开口,为何现在又肯当场作证了呢?”小米不解地问道。
        “邵晋申本来答应了枫红,会把她要到他那一房,等他成婚后让她做妾,所以枫红原来宁可挨板子都不说。”
        小米恍然,原来这两人有一腿:“难怪邵晋申说没有给她银子了,她是心甘情愿为他做事。那么她现在为何改口了呢?”
        “邵晋申本就是骗她的,最近都对她很不好。我找到她时,答应给她赎身,而且保证她的安全,事情过去后还会给她一笔钱过日子,她这才答应的。”
        事实上,枫红怀了邵晋申的种,便盯着邵晋申要他先收她做通房丫鬟,邵晋申说她挨了板子要保胎,给她喝的却是打胎的药,枫红没了孩子,也对邵晋申死了心,这才肯答应姜邵离出面作证的。这些事太过龌龊,姜邵离不想讲给小米听,所以便简单带过了。
        小米道:“原来如此,这**利用完枫红,就翻脸不认人了。”
        姜邵离提醒道:“小瑜,你又口出粗言。”
        “骂他**算客气的了,他刚才还一口一个淫.妇地污蔑我勾引他,气死我了!总算今天我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踹了他一脚,还有你把他踢飞那一下,那才解气呢!可恨的是他还想打我,害得我后脑敲在地上,肿了个大包……”提起此事,小米还是一肚子气。
        姜邵离眉头一皱,眸中浮现担忧神色:“肿的很厉害?让太医看过了吗?”
        小米道:“也不是很严重,刚敲到时不觉得,回来更衣时才发现肿了起来。”
        “转过来,我看看。”小米本与姜邵离并肩坐着,他扶着她肩膀让她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的头发查看,“有些许淤血。”
        “云太医给我看过了,没事的。”小米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碰就不会疼。那**比我受伤重得多,不也行动无碍吗?云太医说他的伤势很快就能恢复。被踢之后飞那么远,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还能跑去告黑状,真是人贱命硬。”
        姜邵离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他不会完全恢复的。”
        小米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他飞出去时其实伤到了吗?”
        “并非如此。”
        姜邵离踢飞邵晋申那一脚,是为阻止他伤害小米,当时并不想伤他,因此用了柔劲。邵晋申主要是因为惊吓而短暂昏迷。但他在得知邵晋申曾轻薄小米之后,在邵晋申肋下轻轻拍的那一记,却是有讲究的。
        那时他在指间夹了一根细如毫毛的金针,运力一拍之下,金针便刺入邵晋申的肋下。邵晋申当时在昏迷中,醒来后也并不觉得痛,反而感觉肋下有点麻麻的,相对于他身上其他伤痛而言,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根本没有对云太医提过肋下有伤。
        云太医为他检查了头部、后腰、大腿等处,只见淤青,而为其搭脉,亦只觉他手太阴肺经这一路脉象稍有滞涩,然邵晋申昨晚脱衣抓痒,弄得全身大汗淋漓之后再吹风着凉,云太医只认为他是因此得了风寒。
        在这之后数天里,邵晋申肋下针眼愈合,就再也无法发现这根金针,日常行动、慢走都无事,但他只要稍稍奔跑,或是劳累,就会感到胸部烦闷、气喘吁吁,若再要做剧烈一点的“运动”,就会更严重地气喘、咳嗽,甚至因气血阻逆而产生胸部剧痛、双手冰冷麻木的情况。
        当然,不排除太医在汤药久治不愈的情况下觉出异常,然而即使以太医的医术,要发现这“病”其实是金针入体,也并非易事。即便有人产生怀疑,时隔久远,针孔愈合,根本就找不到金针的具体所在了。
        可以这么说,邵晋申从此成了半个废人。
        小米听完姜邵离的说明,哈哈笑道:“这真是最适合这**的内伤。”
        姜邵离取了雪云膏出来:“转过去,给你上药。”
        小米乖乖转过去,低头让他上药,但他的手指一碰到她的肿块,她就咝咝叫道:“轻点,轻点。”
        他在她身后轻笑道:“刚才还嘴硬说没事的,这会儿就哇哇乱叫。”
        --
        这日晚间,璟亲王回到如意苑,状似无意地提起道:“晋申今日如何了?”
        王妃微笑道:“申儿已经好多了,红肿退下去不少,也没昨晚那么奇痒难忍了,只是还需避风避光在屋里休养。”
        “哦?”璟亲王见王妃隐瞒白日之事,心中略有不满,便旁敲侧击道:“可是我听说今日白天晋申从屋子里出来过。”
        王妃脸色一滞,他们多年的夫妻了,只看璟亲王此时略带不满的神情,便晓得他已知白天之事,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便索性直言道:“王爷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妾身是担心王爷处理公务已经很劳累了,这些内院之事就别让王爷多费心了。”
        璟亲王沉下脸问道:“他对含瑜到底是……?”
        王妃轻描淡写道:“只是扶起含瑜时碰到了她的身子而已。”
        璟亲王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还没到乱了伦常的地步,但脸还是板着,冷哼一声道:“‘只是’?‘而已’?你就是平日里太过包庇这混小子,才养成了他现在这副混样!晋延身有武艺,若非他自制,你这宝贝儿子今日非死即残!”
        王妃低着头,不反驳,只是眼圈却红了。
        璟亲王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再发火了,毕竟心中更担心儿子的伤势,便冷冷问道:“晋申伤得如何?”
        王妃小声道:“申儿午后刚过来时,妾身可被吓坏了,身上好几处伤,青青紫紫得看起来好不吓人。”
        “太医到底是如何说的?”
        “云太医说申儿这一身的伤,要静养好一段日子了。晋延下手也太重了些,竟然丝毫不顾兄弟情分!可委屈申儿了。”王妃先是语带怨怼,紧接着话锋一转,低叹了一声:“哎,算了,毕竟是一家人,受些委屈也不打紧,妾身叫申儿息事宁人,要以和为贵。”
        璟亲王在房中踱了两步:“此事本就是晋申的错,他不息事宁人,难道还要晋延向他赔罪吗?”
        王妃握着手巾低泣道:“就算这是申儿的错,但梓芸嫁给元儿将近一年了,含瑜才刚入王府没有多久,申儿为何独独会去招惹含瑜?梓芸温柔娴雅、恪守妇道,含瑜却与梓芸完全不同,入府不过半个月,其中大半的日子她都是一早就出府,傍晚才归,自己房里的丫鬟也不好好管教……申儿他之所以会生出这种心思,与含瑜平日所作所为亦脱不了干系。”
        璟亲王皱了皱眉道:“含瑜性子确实是太跳脱了些,但无论如何晋申都是有错在先……”
        “今日妾身叫了含瑜过来,想调解此事,可含瑜却得理不饶人,晋延还说打申儿打得太轻了,这些妾身都已经忍了,可是他们还说……”王妃欲言又止。
        璟亲王转身看向王妃:“他们还说什么?”
        “没说什么,是妾身失言了。”
        璟亲王面色一沉,低喝道:“说!”
        王妃犹豫道:“他们说申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璟亲王挑眉怒道:“什么?”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就是说因为他这做父亲的德行有亏,所以才会导致晋申也是如此吗?
        他知道晋延一直对他当年始乱终弃之事抱有怨恨之意,这本是他一桩心病,虽然一直感到愧疚,却不喜老是被人揭破。晋延若是单独对他抱怨也就罢了,如此当着王妃与申儿的面揭他的疮疤,就让他恼羞成怒起来。
        王妃脸上还是淡淡的忧色,但她瞧见璟亲王羞怒的面色,心中却暗暗冷笑了一声,璟亲王当年这桩情史,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到了前两个月才刚刚知晓。
        那一年,先皇后向她家提亲,她父亲自然是高兴无比地答应了下来,她自己也为能嫁给皇家而感到高兴。不过那时候还只是四皇子的璟亲王正在出使鲁国,所以婚事虽然商定,却暂时搁置了下来。将近半年之后,四皇子归国,两家便正式开始行三书六礼,很快她就嫁给了他。
        却没想到他在出使鲁国的那半年多时间里,不但与鲁国的郡主有染,甚至还有了孩子,如今她却要装作宽容大方,将那个私生子接进王府,还要对他和其他亲子一样一视同仁,这一直让她暗暗嫉恨怨愤,今日总算找着机会,既嘲讽了璟亲王,又达到了挑拨离间的目的。
        申儿这傻孩子,只知当面跳脚怒骂,却不知背后冷刀才是最伤人。
        --
        这个时候,璟亲王夫妻在如意苑貌合神离,另一对夫妻却在竹清苑里卿卿我我。
        吃过晚饭后,姜邵离起身对小米道:“小瑜,你今日敲到了头,还是早些歇息吧。”
        小米走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腰,别有用意地坏笑着:“这么早睡觉哪里睡得着?你来陪我睡吧。”
        姜邵离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今日回来得早,还有些事务要去书房处理,你先睡吧。”也幸好他回来得早,发现她不在竹清苑后出去接她,恰好瞧见了邵晋申将她推倒在地还要跺上一脚这幕。
        小米嘟着嘴,勾着姜邵离的脖子缠了他一会儿,终究是知道正事儿要紧,便放开了他,依依不舍道:“你别太晚睡,若是事情做不完就等明天再做。”
        姜邵离微笑道:“好。”
        然而等到他从书房回到卧房里,已是子夜时分了。候在外面的荷绿都打起了瞌睡,听见他进来的步声,一惊醒来,急忙起身迎上来:“大公子回来了?”
        姜邵离小声问道:“她睡下了吗?”
        荷绿点点头:“大夫人已经睡着了。”
        “刘妈的情况如何?”
        “刘妈烧已经退了,服药后也睡下了。大公子是否要沐浴?奴婢这就去预备热水。”
        姜邵离沐浴之后对荷绿道:“很晚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也去歇着吧。”
        荷绿退下之后,姜邵离入内,见小米俯卧着趴在床上,睡得正酣。她身子是斜的,双手向两边张开将整个床都霸占了,一侧的脸颊被床压着,鼓鼓的好像肉包一样,不由笑了起来,坐在床边将她脸上披着的散发撩到她耳后。
        小米稍许动了一动,含糊地说了句梦话,接着继续沉睡。
        姜邵离这便开始考虑,小瑜把床都占了,他要睡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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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淫GUN棍又来
        没过几日,便是璟亲王的四十五岁寿辰。因三国谈判刚刚结束,应勇锐还未回国,璟亲王除邀请了皇上与诸亲王之外,还预备请这位亲家来赴宴。
        小米这日请安之后特意留下,询问王妃是否需要她为宴席制作甜点。
        王妃微笑道:“含瑜,你做甜点的手艺确实令人叫绝,可是你现在既然入了我们王府为媳,平日里在府中做一些,给自己人品尝就够了。”
        小米这就懂了,王妃是不希望听到别人说王府儿媳是原来米记甜点的掌柜,好吧,她也乐得轻松,要知道为好几百人准备甜点,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她之所以来询问,也只是表示一下自己愿为公公的寿宴出力的意愿。
        “不过……”王妃话锋一转,“含瑜倒可以指点一下王府的厨娘,她们虽然懂得怎样把点心做得美味精致,但摆盘装点方面,却不如含瑜你精通。我生辰那日,那些果仁脆饼除了滋味好之外,装盆也非常有特点,那份泡芙塔更是令人难忘。”
        小米应下了:“小瑜等下便去找厨房管事,看看那日都上哪些点心,该如何装盆。”
        王妃轻轻点头:“不急了去,含瑜可吃了早点?若是没吃,就在我这里吃了再走。”
        小米眨眨眼道:“好,谢谢母妃。”
        因为姜邵离请完早安就要去署事,所以他们俩每日都是先吃过了才过来请早安的,今日也是一样。但从小米嫁进王府,至今有好几天了,王妃这是第一次喊她留下来一起吃早点,且今日王妃连世子妃都没留,独独留下她,似乎她不领这份情还不行呢。
        见小米答应了,王妃微微一笑,示意丫鬟把早点送上。小米一小勺一小勺地慢慢喝着面前的燕窝粥,不是她装秀气,实在是先前已经吃饱,这会儿吃不下了。
        王妃喝了一碗粥,搁下碗问道:“含瑜,这几日你常常出去呢。”
        小米也趁机放下了调羹:“小瑜是去探望朋友。”
        她在王府中除了姜邵离与邵晋辰,谁都不熟,白天又没事做,另外她也担心,她若是呆在王府里,邵晋延会找各种借口来竹清苑骚扰。她现在还不想和这**翻脸,所以这几日几乎天天都去薇园,找顾惜薇、柳悠宁她们聊天玩耍,且都是吃过午饭后,再玩好一会儿,到了快傍晚才回的王府。
        王妃用丝巾在嘴上轻按几下,随后道:“含瑜,你性子活泼好动,可是毕竟现在是为人妇了,再像以前那样整日外出就不合适了。”她把丝巾搁在一旁的盘子上,丫鬟便立时收走了这条用过的,换上新的丝巾。
        王妃继续道:“接下来几日,若无必要之事,就别外出了吧,有事可以吩咐张嬷嬷,自有人去做。”
        小米只好点头应是,顾惜薇其实前几天就对她说过,她不该整日这样一早出府,傍晚才归,可她实在不想呆在王府里,每回都对惜薇说:“这是最后一回,明日不来了。”
        可到了第二天,她又忍不住跑去了薇园,见惜薇没好气地看着她,就嬉皮笑脸地对惜薇道:“来这里和你们聊天说笑,总比在外面跑来跑去要好多了吧?”
        顾惜薇白她一眼:“你这样迟早要被婆婆嫌弃的。”
        “只要离不嫌弃我就行啦!”小米一脸的不在乎。
        “要是哪天连他都嫌弃你了呢?”
        小米哈哈笑道:“那我就搬到薇园来住,和薇姐天天作伴。”
        顾惜薇睨着她道:“你就嘴硬吧,若真有这一天,还不哭死你!”
        小米一叉腰:“要真有这一天,我才不哭呢,先咔嚓了那个负心汉,再卷了他的钱,换个地方隐姓埋名,再开个小店,日子过得才悠哉呢。”
        “咔嚓?”顾惜薇不解问道。
        小米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就是让他做太监。”
        顾惜薇噗嗤一笑:“你下得去手呀?”
        “谁让他敢嫌弃我的?”
        顾惜薇忍笑道:“小瑜你这么凶,我看邵离是不敢的。”
        小米不满道:“薇姐,我平时待他可温柔啦。你教我的那些,我天天都做到了。”
        顾惜薇道:“那他有没有赞你好?”
        “他问我:‘小瑜,你老实说,今日是不是又闯什么祸啦?’”小米学着姜邵离的神情和语调,一脸严肃地沉声说道,随后和顾惜薇两人笑成了一团。
        --
        离开了如意苑,小米先去找到那位胖胖的厨房管事,问明王爷寿宴都准备了什么点心,好回去考虑该如何装盆才会色形俱佳,又和点心本身的味道感觉相合。
        三天后,璟亲王寿辰当日,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忙碌无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务求要将寿宴办得顺利完美,因为今日连皇上皇后都会来赴宴,鲁国与昌国的使团亦会派代表来祝寿。
        整个下午,小米都在厨房看着厨娘们忙碌,虽然关于如何装盆已经全都教过她们,也都实际演练过,但她还得在这里监督着。这些天,小米又重拾了做主厨的充实感觉,但像这样的机会只是偶尔才有。按着王妃的说法,她既在王府为媳,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抛头露面地做米记甜点的老板了。
        点心都是预先制好,装盆完毕后,小米看看没什么问题了,便离开了厨房,接下来她便要作为王府长媳在宴席上出现了。
        暮色还未完全降临,王府中各处却已经点起了灯火,映得到处都通明无比。
        小米先回房去更衣梳头,换了一条百蝶穿花云缎裙,上面是件琵琶襟的流彩如意暗花上衣,外罩一件金丝绣娟纱小袖褙子,头发梳了个盘桓髻,发间插上蝴蝶形的银镀金嵌宝珠花,蝴蝶翅膀的下沿垂着细小的银珠链。
        她已经打听过今日王妃和世子妃穿的是什么,她这一身虽然隆重,却还比不上那两位富贵华丽,首饰也少一些,不会夺了她们的风头。
        装扮完毕,姜邵离还未从署中回来,她便坐着等他一会儿。谁知她刚坐下,就听荷绿进来通报:“大夫人,五公子来了。”
        小米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几天她都设法避着邵晋申,这一点点宴席之前的等待间隙,他倒是抓着这机会了,既来之则接待之,她对荷绿道:“请五公子进来吧。”
        刘妈担心道:“九**……”
        小米对她极轻地摇了下头。刘妈便叹口气不说话了。
        从门外跨进来的邵晋申,今日这一身穿着可说是风流倜傥,脸上却带着一付让人憎恶的贱兮兮的神情:“嫂嫂。”
        “五弟有什么事吗?”
        邵晋申在房中看了一圈道:“大哥还未回来吗?”
        明知故问!要是姜邵离在他还会来吗?小米在心底送他一根中指,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晋延他还未归。五弟来找晋延有什么事吗?”
        “非也非也,小弟是来找嫂嫂的。”邵晋申一边说一边朝小米走近,目光还在她身上流连。
        尼玛这**靠这么近要做什么?小米心生厌憎,但她坐在靠背椅上,后面就是墙,根本无处避让。她急中生智道:“五弟你今天穿的衣裳……”
        “呵呵,小弟是来感谢嫂嫂的,嫂嫂送给小弟的衣裳非常合身。”邵晋申停下步子,微微抬起双臂,示意小米他此时身上穿得就是她昨日命人送去的那件。
        小米赶紧借机起身,绕着他走到他背后,点点头:“想不到这么合身。”说着她拎了一下他的后领,“五弟,你衣领有些歪。”
        邵晋申被她这么一拎,转身笑得极为开心:“还要多谢嫂嫂的美意,衣裳居然如此合身,想来嫂嫂也是‘有心人’吧?”
        小米向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双手互相拍了拍,嘴角弯了一下:“这只是那日扯破五弟衣裳的赔礼罢了,至于尺寸大小,你嫂子是让人问过了锦绣铺的裁缝,这才知道五弟衣裳的尺码,五弟不用‘多心’,更不要心存谢意,你嫂子不敢当。”
        “嫂嫂不要客气,你的一片‘心意’……”
        小米打断他道:“眼看父王寿宴就要开始了,五弟还是去准备准备吧。”
        邵晋申还要说什么,姜邵离正好从外面回来,见了邵晋申,微有诧异地道:“五弟也在这儿。”
        小米看也不看邵晋申,上前替姜邵离脱了外衣,亲亲热热地拉着他道:“你回来了?赶紧去换身衣服准备赴宴,我里里外外都替你预备好了。”
        邵晋申道:“晋申是想来向大哥请教点事的,但是这会儿也来不及了,大哥大嫂你们先忙吧,晋申告辞了。”言毕匆匆离去。
        姜邵离看向小米:“他来是为何事?”
        小米一脸无辜道:“我也不知道,他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回来了。”她拉着他往内室走,催促道:“你快去更衣,可别迟了。”
        --
        虽然已经入夜,王府中却灯火通明,恍如白天,宴厅里人声喧哗,宾客有的祝酒贺喜,有的与同席互相打招呼。
        姜邵离换好衣衫后与小米一起到了宴厅,先向首席上坐着的皇上皇后敬了酒,接着便向璟亲王祝酒恭贺他寿辰。最后他们来到了应勇锐面前,向他祝酒。
        应勇锐看着自己女儿已作人妇的打扮,不由感慨唏嘘,只是他向来强硬惯了,依然板着脸教训了小米一顿,要她尽为妻为媳的职责。
        小米只能乖乖听着,最后听应勇锐道:“不日我就要回延都了,你原来那些护卫之剩三名了,我再留下一队给你。”
        应勇锐看了一眼姜邵离,再对小米道:“除此之外,林将军与程将军其中一位会暂留雁南一段时日,就住在永安会馆,你若是有事随时可以去会馆找人。”
        “其中一个?”
        “我还未最后决定……”
        “还是留林将军吧。”林蛰外表憨厚,实际却颇为灵活机变,小米对他印象颇深。
        应勇锐却对小米的建议不置可否,又转头向姜邵离道:“晋延,我这个女儿以前骄纵任性,可是你早就知道的,所以你既然娶了她,就要多多包容她一些,当然,她若是有错,你该罚还是要罚,不能姑息纵容了她……”
        “爹!”小米赶紧阻止了应勇锐继续说下去,这便宜爹一开始还是替她说话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要姜邵离管着她呢?
        应勇锐瞪了小米一眼道:“你少说话。我就是以前太宠你,才养成你这般性子。”
        姜邵离微笑道:“岳父请放心。晋延会好好照顾小瑜,也不会过于骄纵她。”
        应勇锐点点头:“晋延你性子持重,我相信你若是有心,就能掌握好此中分寸。虽然我远在延都,但若是给我知道你亏待了小瑜,那……”他拖长了尾音,有所深意地望着姜邵离。
        姜邵离笑道:“岳父尽管放心,延都与雁南虽然距离遥远,也能通过驿站传信。何况岳父留下一位将军在雁南为小瑜撑腰,晋延哪里还敢亏待小瑜呢?”
        应勇锐便也笑了。
        这会儿邵晋申过来给璟亲王祝寿,只是不知为何,他脸上笑容非常勉强,眉头还微微皱起。璟亲王一见他这模样,心中便有些不高兴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何如要和家人一起外出旅行两天,本文明天停更一天,后天继续恢复日更。



    105、脱衣抓痒
        这会儿邵晋申过来给璟亲王祝寿,但他脸上笑容非常勉强,一付很不情愿的样子。璟亲王见他这模样,心中便有些不高兴起来。
        邵晋申说完祝词便想离开,璟亲王见他急着要走,心中更是不豫,便叫住了他:“晋申,怎么不向皇上敬酒?”
        邵晋申点头称是,这便去向首席的皇上与皇后敬酒,皇上作为他的大伯与他说了几句话,见他回答显得非常急躁,有的话简直像根本没过心一样,不由皱了皱眉,这个王侄便就此在他心目中留下了不佳的印象。
        几句对答之后,邵晋申找了个借口告辞,急急转身欲走。
        璟亲王一直瞧着他与皇上说话,见他如此态度,心中火气渐旺,这会儿又见他要走,不由更怒他不争气:“晋申,别急着走,过来和你其他几位王叔打个招呼。”
        邵晋申面色愈加难看,抓耳挠腮地走过来:“父王,晋申先回去一次,一会儿再回来陪王叔们喝酒。”
        璟亲王低喝道:“先过来!”
        邵晋申在身上一阵乱抓,苦着脸道:“父王,真的不行,儿子……”
        王妃瞧出他神情有异,小声问道:“申儿,你是不是哪里不适?”
        邵晋申一面将手伸进后衣领抓挠,一面扭着身体:“母妃,申儿身上痒。”
        “痒?可是被虫咬了?”
        “不是,申儿全身奇痒。”
        起初只是脖子后面微痒,他只当是被蚊虫咬了,对此不以为意。谁想过来向父王敬酒时,那痒越加厉害,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抓。他苦苦忍耐,却不得不按着父王的吩咐,向皇上敬完酒,还陪着笑脸对答了几句。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离开,邵晋申正想先避到没人的地方抓痒,然后就直接回屋去,让人替他看看背上被什么咬了会那么地痒。父王却不放他走,还叫他与几位王叔打招呼。
        他暗暗叫苦,而背上奇痒难忍,已经到了不抓不行的地步了。
        顾不上失态,他伸手去抓,然而越抓越痒,且全身上下都跟着痒了起来,让他几欲疯狂,此时他已经完全顾不得仪态礼貌了。
        王妃奇道:“怎会全身痒?”若是被虫咬,也不至于全身痒啊?
        邵晋申这会儿已经忍耐不住,跳着脚在身上抓挠,但苦于后背最痒的地方从后衣领伸下去够不到,反手去挠,隔着几层衣物又如隔靴搔痒,根本抓不到痒处。想要离开宴厅,却被王妃拉住了不得离开,且即使现在立刻离开也来不及了,他痒急了便开始扯开腰带脱衣裳,脱去外袍后隔着长衫抓了几下还是不解痒,便继续脱长衫。
        璟亲王见邵晋申在这么多人面前举止失当,顿觉颜面尽失,不由怒喝道:“不许再脱了,成何体统!”
        王妃急忙推着邵晋申朝宴厅后面走,一面回头对璟亲王道:“王爷息怒,申儿是病了,臣妾立时带他入内,来人哪,去请太医。”
        王妃身边的嬷嬷急忙捡起地上邵晋申丢下的外袍、束带跟了过去。
        邵晋申一路上还在不停拉扯衣服,半疯狂地叫着:“痒啊!别拉我,让我抓痒!”从他刚才开始脱衣,全宴厅的人都静了下来,观望着这边,此时虽然人被拉走了,他嘶哑的吼叫却还从后面隐约传来。
        来赴宴的宾客面面相觑,虽有幸灾乐祸的,却也不好笑出来,只在心里暗暗猜度这位五公子是犯了什么病,到底是痒病还是疯病。
        璟亲王颜面无光,奈何这里还有皇上皇后在,还有其他几位亲王在,他又是今日寿宴的主角,只能强压怒意,黑着脸向皇上致歉:“犬子无状,让皇上见笑了。”
        皇上笑着摆摆手:“无妨,晋申是身体不适,怪不得他的。”
        琉亲王怪声怪调道:“身体不适就该静养休息,四弟何必还硬要晋申侄儿过来敬酒呢?若是把什么病传给皇上该怎么办呢?”
        璟亲王怒火中烧,偏偏发作不得,哼了一声,坐下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又倒了一杯。
        应勇锐见场面尴尬,转身向他举杯道:“王爷福运深厚,令公子一时的不适,歇两天就好了,不算什么事儿。初来雁南那日,应某完全不曾想到,谈判时王爷与应某代表了各自的国家,互为对手,时有争执,私下里却成了亲家。应某不日就将启程,能在回鲁国之前,赶上王爷的生辰寿宴,还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来,应某敬王爷一杯。”
        见应勇锐出面解围,璟亲王也不能再黑着个脸,毕竟经历得多了,不管心中觉得如何郁闷,他面色很快缓和下来,微笑着对应勇锐举起了酒杯:“亲家,你来这里就是到了自己家里,客气话就少说。等亲家出发前一日,咱老哥俩再约了好好地喝一场,给你践行。”
        两人碰杯,抬头饮尽,哈哈大笑。宴席上的气氛重新融洽热闹起来。
        姜邵离与小米起初陪着应勇锐说话,近距离将邵晋申狼狈出丑的全过程看了个清楚。
        小米忍笑忍得好辛苦,却知自己决不能在这个时候笑出来。璟亲王本就觉得够丢脸的了,若是她这个时候笑出来,哪怕只是脸上微露笑意,只要被公公瞧见,或是被有心人看见了告诉公公,都会让他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但她瞧见邵晋申开始脱衣跳脚的时候,她忍得脸都快抽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急忙拉上姜邵离一起走远。
        姜邵离见她神情也知她在忍笑,邵晋申那副样子确实可笑,小瑜又向来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他起初倒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用身子替她遮挡住旁人的视线,好教人瞧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但随即他想起傍晚邵晋申来过竹清苑,那时候他还一切如常,而现在却突然发起“病”来了。
        他怀疑地看向小米,但此时宴厅里人多耳杂,不好细问,只好提醒她道:“小瑜,今日父王寿辰,你切记谨言慎行。”
        小米连连点头:“我知道啦,啰嗦。”
        --
        寿宴结束后,小米与姜邵离一起回竹清苑,她走在路上就想起邵晋申先前那副可笑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吃吃地笑。
        没错,邵晋申之所以会奇痒难忍,全是因为小米亲手洒的痒痒粉。
        她起初倒也没有想要邵晋申在这种场合出那么大的丑,向柳姐姐要来的药粉,只是为了防备邵晋申,若是他再来对她骚扰不清的话,她就寻机在他身上下药。自然,像这种死性不改的**,是一定会再来骚扰她的。
        傍晚,邵晋申果然贼兮兮地过来了,自作孽不可活,小米假装绕着他看衣服,转到他背后的时候,取出了药粉,借口他衣领歪了,拎衣领的同时,手中药粉顺着他后脖颈,洒进了他衣裳里面。
        姜邵离路上看她不时偷笑,也不说什么,等他们回了屋子,诸人退下之后问她:“小瑜,傍晚晋申来这里,是为何事?”
        小米眨了眨眼:“他没说何事啊,接着你就回来了。”
        “小瑜……”他语调低沉,意味深长。
        小米很真挚地说道:“五弟真的没对我说,是为何事来找你的啊!”邵晋申对姜邵离说,是来向他请教一点事的,关于这方面,她是真的不知道嘛!
        “那他今天突然发‘病’,你知道原因吗?”姜邵离哪有那么容易放过她,以他对她的了解,像今天这样的怪事,多半与她脱不了关系。
        小米一脸无辜:“我真的不知道啊!离,我自嫁给你起,就一直努力地做个好妻子,我学着体贴你,孝顺父王母妃,以前的脾气我已经改了好多,有时候就算觉得委屈我都忍了下来……”
        除了第一句,后面这些她说的都是真心话,说到后来她真的觉得委屈起来,要不是为了他,被摸胸的第一天,她当场就会扇邵晋申一个耳光了,还用得着虚与委蛇地对这**笑脸相迎吗?
        姜邵离道:“你若有什么事觉得委屈便对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处理不好反而成了你的不是,到时候我想帮你也难以占理。”
        小米怒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我,总觉得是我会去害别人,不会是别人来伤害我。”
        “嘘……轻一点声。”姜邵离见她说话声音渐响,便吻住了她,本是为了封住她的口,却渐吻渐深,不肯停下了。
        被他亲吻之后,小米怒意锐减,又想将此事掩饰过去,毕竟她还是有点点心虚的,所以也就假装忘了刚才的话题,热切回吻他之外,爪子亦伸向了他腰下……
        --
        邵晋申被王妃拉到后院时,已经将身上衣物脱得只剩一条亵裤,兀自抓个不停,一面哭叫道:“娘,好痒,痒死我了,你快替我抓啊!”
        王妃见他脖颈、肩膀、后背等处已经被抓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哪里还敢替他抓痒?只能不停劝慰道:“太医马上就到,申儿你忍耐些,别再抓了,都抓破了。”
        前面来了两名丫鬟,见到裸着上身的邵晋申,齐齐惊呼,立刻转开头不敢再看,随即低头向着他们行礼道:“王妃娘娘、五公子。”
        王妃沉下脸道:“还愣着干嘛,都跟过来。”
        两名丫鬟赶紧应了一声,跟在后面。
        到了房中,王妃见邵晋申脖颈破皮处鲜血淋漓,叫丫鬟抓住他双手,不让他再继续抓挠。邵晋申却发了疯似的用力挣脱:“放手!让我抓!”
        “申儿你不可再抓,已经抓出血来了。”
        “出点血怕什么?我真想掀了这层皮!”邵晋申叫道,一脚踢倒一名丫鬟,空出一只手之后,便急不可耐地反手去狠抓自己后背,指甲深陷入肉,血珠渗出皮肤,他反觉稍许痛快一些。
        王妃喝道:“你们几个快拉住他,别让他再抓了!”
        区区几名丫鬟又怎么拉得住状如疯牛的邵晋申,但是王妃之命又不得不遵,只得咬牙轮番上前拉住邵晋申的双手,即使被他甩开或踢开,还得立刻冲过去阻止他继续抓痒,一时房中鸡飞狗跳,哭喊嚎叫,好不热闹。
        云太医赶到时,邵晋申已经快脱力了,声音更是嘶哑,却还是有气无力地叫着:“放手,让我抓……”
        房中几名丫鬟则是浑身汗湿,苦苦支撑着拉紧邵晋申的双臂,不敢放手。
        云太医惊诧道:“王妃,这,这是……”
        王妃急道:“申儿突然全身奇痒,抓得身上皮破肉绽还是拼命要抓,云太医快给他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云太医为邵晋申看过之后道:“五公子这是发风疹。下官即刻开药。五公子这几日要避风避光,不得外出,且忌食辛辣刺激、鱼腥发物,以及油炸肥腻之物。”
        王妃疑惑道:“这是风疹?怎会痒得这般厉害?”
        云太医道:“五公子发病前是否喝了酒?”
        “是在寿宴上喝过。”
        云太医拈须点头道:“那就是了,酒能助热动血,诱其剧烈发作,因此五公子才会觉得奇痒难忍的。”
        王妃道:“那就请太医赶紧开药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人觉得身上痒滴?
        XD




    106、打得太轻
        璟亲王寿宴第二天一早,姜邵离与小米去给王妃请过早安后,姜邵离问道:“母妃,不知五弟情况如何?”
        王妃满脸疲惫,眼下有着一层青影,神情倒还显平静:“太医说申儿是发了风疹,避风避光休养个几日就会好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昨日夜里,我还真是担心极了,好在今日早晨,申儿身上的风疹块消去不少,也没有昨晚那么痒了。”其实夜里邵晋申沐浴过,沐浴之后他全身奇痒其实已经好转,不过他与王妃只当是服药之后好转的。
        听到只是风疹,姜邵离点头道:“那就好。”
        小米也放心了,不由暗赞柳姐姐的药就是给力,连太医都验不出来,这下不管是王妃、邵晋申都不会起疑,就算姜邵离也怀疑不到她头上了。
        小米道:“难怪母妃看起来显得疲惫,是昨夜一夜未睡吧?”瞧见王妃因为忧虑邵晋申的病情而一夜未眠,她心中也有一丝愧意。
        王妃点点头:“是啊,申儿如此,我又怎么睡得着。”
        姜邵离行礼道:“那么晋延与含瑜就先告退,不打搅母妃休息了。”
        --
        这日下午,小米去厨房做了些点心,做完之后已经快要傍晚了,她将点心送到了如意苑,听周嬷嬷说王妃还在午睡,便留下点心先回去了。实话,她对邵晋申是一丝愧意也没有的,那个**是活该如此,但王妃却并没有亏待过她。
        快要走到竹清苑时,路旁的树后突然闪出一人,小米出其不意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邵晋申,他的脖子上还是红肿的,带着许多抓破的红痕,就连眼皮也是肿的。
        小米吃惊道:“你,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说你得了风疹要避风避光吗?”
        邵晋申跨上一步,对小米身后的荷绿与萱白道:“你们两个先回竹清苑。”
        小米一瞪眼:“我的丫鬟你凭什么叫她们先回去?”
        邵晋申道:“就凭我是这府里的五公子。”
        小米道:“我还是你嫂子呢,你……”
        邵晋申冷笑一声:“一个私生子,叫他一声大哥是给他面子,你们还真当这个王府里有谁看得起你们了?”他对荷绿萱白一摆头:“还不给我滚?”
        荷绿萱白低头从小米身边走过。这下便只剩小米一人了。
        今日刘妈得了风寒,还有些低烧,她本想陪小米一起去厨房做点心的,被小米劝住了:“刘妈,你还是睡一觉把病养好吧,虽然是小病,不注意也会变得严重。而且做点心你也帮不上忙,我带着荷绿萱白去就行了。”
        何况刘妈还在不停地打喷嚏,这个样子怎么去厨房做点心呢?王妃一夜未睡,抵抗力肯定差,小米担心她把感冒传染给王妃呢。谁能想到恰恰是刘妈病倒,不在她身边的时候,邵晋申这本该在躺在房中,紧闭门窗避风避光的“病人”却出现在竹清苑附近呢?
        小米知道自己是叫不住荷绿萱白的,也就不白费这力气了,毕竟这是在王府之中,光天化日之下她倒不信邵晋申敢做什么。她冷冷看着邵晋申道:“你这风疹病不能吹风的,小心又像昨晚宴席上那样发作起来,痒得发疯。”
        邵晋申虽然已经没有昨夜那么痒了,但被小米这么一提醒,又觉得身上痒了起来,忍不住反手去后背抓痒,同时压低声音恶狠狠道:“别装蒜,我根本没得什么风疹吧?说,你在送过来的衣裳上做了什么手脚?”
        “你怀疑是衣裳的问题?”小米假装惊讶道,“那该去找锦绣铺的裁缝啊,我是找了他们做的,之后没经我手,直接送去五弟那里了。”
        “还说你没做手脚?昨日我穿了那身衣裳就开始痒,脱了之后,昨夜才慢慢好转的,到了今日午后便基本不痒了,若是风疹哪有好得这么快?”
        小米笑了:“那是因为太医为五弟诊治过了呀,这位太医医术实在高明之至。关于衣裳你嫂子可一点手脚没做,再说了,我送过去的是外袍,又不是内衣,根本不贴肉,就算是要做手脚也做不上啊。”
        “小蹄子,你还敢笑!”邵晋申低吼一声,扑了上来。
        小米吓了一跳,没想到说了没几句他就会动手,她转身欲逃,却被邵晋申拉住左臂,向后一扯。她踉跄了一步,尽力站稳,用力甩臂没有甩开邵晋申,便扬起右手向他脸上狠狠扇去。只听“啪”地一记清脆响亮的声音,小米顿觉心中大畅,她早就想扇这**大耳刮子了,这是他自找的。
        邵晋申脸一黑,抓住小米的右手:“小蹄子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小米双手被抓住,便抬脚狠踹他要害。
        这一脚邵晋申有了防备,向旁边一闪身,没有给小米踢到关键部位,但大腿上还是狠狠挨了一下,疼痛无比。
        邵晋申原来是有些轻视小米,想她一个妇道人家,要比体力哪里比得过他?何况上一次被他摸过一下之后她并没有当场发作,这次只要拿她对自己下药的事情作为要挟,她便只能忍气吞声地顺从自己。
        所以他拉住她一臂之后就存了轻薄之意,想要把她拉进自己怀里一亲芳泽,根本没防备她会这么泼辣,反身就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紧接着又被实打实地踹了一脚,他都快被气疯了。
        “你这疯婆子!”邵晋申这会儿气极,哪里还有心思轻薄非礼她,他用力将小米推倒在地上,抬脚便猛踹她小腹。
        小米之前被邵晋申抓着双手,被他一推,便仰面倒了下去。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后背就硬生生撞在地上,后脑也在地上磕了一下,差点没把她摔背过气去。紧接着邵晋申的脚已经对着她的小腹踹了下来,她只来得及下意识地侧转半个身子,双手护住小腹,却还是让不开这一脚。
        小米闭起双眼,咬牙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只听“呼——”地一声,似乎什么大件物品从她上方两三尺处飞了过去,同时“嗷——!”的一声凄厉长嚎响起,惨嚎声由近至远,接着就是“扑通”一声,惨嚎却随之戛然而止。
        她的腰腹上却没有剧痛传来。她疑惑地睁眼,瞧见邵晋申原来站着的位置上站着另一人,背着阳光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只看他的身形轮廓她就松了口气。
        “离。”她微笑起来,伸手向他。
        姜邵离瞧见她笑容,心就放下一半,但他俯身拉她起来,扶着她站稳后,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伤着?”
        小米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咝咝地抽着冷气,龇牙咧嘴道:“脑袋和后背都疼死了!都是……”她伸臂欲指。咦?那**呢?她视线移向刚才惨嚎声戛然而止的方向,找到了卧地不起的邵晋申。
        啊咧,这位似乎是昏过去了。那事情就可以随便她说了不是咩?不过有一些事是再也瞒不住的了,反正今天也都撕破脸动了手,小米便直言哭诉道:“他,他,这畜生轻薄我!”
        姜邵离双眸一眯,脸色暗沉下来:“他碰了你了?”
        小米勾着他脖子凑近他耳边,小声委屈道:“他摸我胸了!我反抗,他就打我。”
        姜邵离捏紧了双拳,脸色却更为冷峻:“除了今日,他在其他时候还骚扰过你吗?昨天傍晚他来竹清苑做了什么?”
        小米便将初四那日,邵晋申指使枫红绊她一跤,顺势吃她豆腐的事说了。
        “小瑜,你那天为何不告诉我?!”
        “我是想着不要让你和他闹僵了,便忍了下来,还赔了他撕破的衣裳。可是他昨天又来了,还好你及时回来,他才没有得逞。想不到今天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他……”
        姜邵离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冰冷的看着瘫在地上的邵晋申道:“刚才我打轻了……”他走到邵晋申身旁,俯身在他肋下拍了一记,随后踢了他一脚。
        邵晋申本来面朝下趴着,被他这么一踢,整个人翻了个个儿,喉咙里发出一记怪异的长音,像是只被踩了脖子的鸡似的,随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瞧见姜邵离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面色发白,颤声道:“刚,刚才是你打我?”
        姜邵离低头看着他:“你这时候该在自己屋里养病,出来作甚?”
        “她……”邵晋申指着小米本想说她昨日对自己下药,害得自己出丑,瞧见姜邵离此时阴冷的眸色,想起刚才自己后腰挨的那一下,什么都没看清就飞了起来,紧接着就摔到地上昏迷过去的情景,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立时改口道:“我,小弟好多了,出来散散步。”
        “你有病,出来散什么步?”
        “我不,我,小弟这就回去养病。”邵晋申急忙爬起来,顾不得头晕目眩,脸痛腿痛后腰痛,也顾不得分清哪里是自己的凌云居,摇摇晃晃地抬脚就走,只想离姜邵离远一点。
        姜邵离疾伸手,拎住了邵晋申的后领。邵晋申吓得一缩脖子:“大哥,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没干!”
        “邵晋申,你若是再敢靠近小瑜五尺之内,不管是在何种情况下,我都会拆散你全身的骨头。”姜邵离说完放开手,紧接着一脚踢向邵晋申的后臀,将他“送”出十多尺远,“滚!”
        邵晋申吭都不敢吭一声,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姜邵离做了几个深呼吸,对小米道:“你先回去请太医替你看一下,我稍后就回竹清苑,你耐心等我。”
        小米讶异问道:“你还要去哪里?”
        “他必然会去向父王或是母妃告状。”姜邵离冷冷道,“怎能让他恶人先告状?”
        小米热切问道:“那需不需要我一起去?我现在一点也不疼了,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她可是重要人证啊!而且万一邵晋申提到她给他下痒痒药的事情,她也可以辩解一番啊。
        姜邵离见她还一付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皱眉道:“小瑜,我早就和你说过,凡事都要告诉我,不要自己瞎胡闹,你为何就是不听?若是你一开始就告诉我邵晋申的言行,何至于此?”
        小米嘟囔道:“人家还不是担心你么?”
        姜邵离挑眉道:“你这是担心我还是让我更添担心?”
        小米气愤道:“我为你忍了羞辱,忍了这**的骚扰。你还怪我?我知道你在王府中不容易,不想让你难做,所以才……”
        姜邵离叹了口气,缓和了脸上表情,低声道:“小瑜,你要知道我不是追名逐利的人,与他相认,也只是为了能够有资格向你爹提亲。我是为了能让你幸福才留在这里,你无需为我忍耐这些。”
        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后道:“我先送你回去。事情我会处理的。”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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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8:17:08 |只看该作者
    101、游湖船戏
        小米想张嬷嬷在王府中时间久了,应该更了解王爷王妃的喜好,何况这位嬷嬷看来以后都是要在身边了,若是开罪了她,她未必要给自己下绊子,只要有些事情不提醒,就够自己看的了。这大喜的日子,穿得喜气点也是应该,不过除了昨日大礼之外,她不会穿一身大红的出去。
        所以,小米虽没同意张嬷嬷的安排,执意让刘妈替自己梳头,但衣裳倒是换了件浅红的梅花纹饰窄袖衫子,配上水红色百褶如意月裙,也算是部分接纳她的意见了。
        刘妈的梳头手艺才是一流,又快又好地替小米梳好了头。在她发髻间松松地缠着几圈珊瑚串,在一侧垂下一圈来,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摇晃。鲜红的珊瑚珠串既配这身衣裳,又能衬得头发越加乌黑柔亮,最后在发间再插上一支银镀嵌珠珊瑚蜻蜓簪,这便打扮停当了。
        张嬷嬷见她换了这一身衣裳,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随即便前面带路,向着王爷王妃所住主院如意苑而去。快到主院时,张嬷嬷对荷绿道:“荷绿,去告诉王爷王妃一声,大公子大夫人来了。”
        荷绿应了一声,随后便加快步伐先过去了。
        如意苑里等着不少人,姜邵离与他们互相打着招呼,小米便跟着他叫,心里暗记这是谁谁谁,那又是谁谁谁。除了收到不少客套的祝词,又还了不少客气话,小米顺带着熟悉了王府内的诸位王子王女,得知除了邵晋元有了一位妻子,也就是世子妃之外,其他王子还都没有成亲。
        很快王爷王妃从后面出来了,在主位上面分两边坐下。众人安静下来,姜邵离与小米走到正堂中央,行礼敬茶。
        整个敬茶过程并没有什么特异之事,一切都是安排准备好了的。他们一跪下旁边就有人送上茶杯,两人一起举高茶杯说道:“父王母后请喝茶。”
        璟亲王与王妃接过茶杯后,王爷道:“晋延,诸子之中,唯你在我身边时候最少,我常觉有负于你。如今见你成家,我心中甚感安慰,也望你与含瑜能够夫妻和睦,相敬如宾,与其他兄弟相处融洽。”言毕,取过一旁托盘中的两只红包,分别递给姜邵离与小米。
        “谢父王。”姜邵离与小米一起称谢接过。
        王妃微笑道:“王爷,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就别老放在心里了,如今喜事连连,晋延回了府,又成了亲,俗话说好事成双,真是一点也没错的。”
        璟亲王亦笑道:“你说的没错。”
        王妃拿过一个盒子,递给小米:“含瑜,说来我和你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过今日是第一次以婆媳的身份见面,这里面有对镯子,便算是我这婆婆给你的见面礼。”
        小米双手接过:“谢母妃赏赐。”
        王妃又道:“我这婆婆呀,如今还盼着第三桩喜事,就指望含瑜你了。”
        小米眨眨眼,还没有明白王妃所指,却听璟亲王诧异道:“第三桩喜事?”
        王妃笑道:“王爷真是糊涂了,第三桩喜事自然是抱孙子了。”
        璟亲王哈哈笑道:“是的是的,我也盼着这桩喜事呢。”
        小米心道,这是我一个人能办得成的事吗?还需某人努力才行吧?她瞄了眼姜邵离,却见他也正好望向她,便对他皱了皱鼻子,姜邵离眸中浮起一丝笑意。
        璟亲王瞧见他们的小动作,又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道:“都起来吧。”
        姜邵离与小米起身,这便算是敬茶完毕了。
        --
        姜邵离与小米的新房在竹清苑,离如意苑颇远,回去时无需向来时那样赶时间,他们便慢慢踱步回去。
        小米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姜邵离看向她微笑道:“困了?回去再睡会儿?”
        小米摇摇头:“也还好,刚起来时还犯困,现在倒是不想睡了。你今日还需署事吗?”
        姜邵离道:“不去了,昨日加今日,我告了两天假。”
        只有两天的假吗?小米看了看天,这么秋高气爽的好时节,他又难得有空,不出去玩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天气吗?道:“那我们去游山玩水吧。”
        姜邵离却否定了她的提议:“你这几天还是少走动,多躺着歇歇吧。”
        小米诧异道:“为何要多躺着少走动?”
        姜邵离靠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昨晚不是说疼得厉害吗?”
        “睡了一觉就好了呀。”
        他半信半疑道:“真的?”昨晚她还眼泪汪汪,疼得大呼小叫,这会儿却因为贪玩说没事。
        “真的啊。”小米嘻嘻笑道:“要不回去让你检查一下。”
        “……”姜邵离彻底无语了。
        --
        回到竹清苑,小米兴致勃勃地命刘妈和嬷嬷准备出门所需物品。
        姜邵离见她在房中奔来走去,确实无甚异常,便答应了她出门。雁南北郊有几座不高的小山,不过为着让她少走路,还是决定乘船游湖。虽然小米去过一次百雀湖,但去的时候不同,就会有不同于上次的秋韵景致。
        来到百雀湖边,他们坐上画舫,艄公解开了缆绳,撑着画舫缓缓离开岸边,朝湖西的湿地而去。
        秋日温阳柔和明媚,天空蔚蓝而高远,映得湖水也是一片湖蓝之色。湖上的风很大,吹得人身心都舒畅无比。碧空中偶有一缕薄云飘过,好像被人无意中扯下的一小朵棉花糖,后面拖着细长的尾巴。
        清澈湖水被船头分开,层层向着船后翻涌。小米立在船头,望着远方天水一色之处。姜邵离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将下颌搁在她肩头。小米缓缓张开双臂,闭目微笑,风拂过耳,她迎风大喊:“I’m flying!”
        ……
        以上罗曼蒂克的情景并未实际发生,事实上,小米命人在船头摆了张桌子,布上酒菜水果,与姜邵离边吹湖风边吃吃喝喝,好不快意!
        浩淼烟波,湖光水色,如此好景,小米认为,当坐着悠哉欣赏,有美食有佳酿则更佳。
        画舫速度不快,半个多时辰后驶近了湖西浅滩,这里苇丛密生,水鸟众多,风中时有芦花飞过,亦有成对的野生白鹭低掠而过。
        此时正值秋季,候鸟南徙至此,在茂密的水草丛中筑巢产卵。所谓的雁南之名,便是取自大雁南飞,归于此都之意。
        小米命船夫将画舫驶得更近些,好看清楚那些鸟。当画舫靠近金*的苇丛时,呼啦啦一大片候鸟飞起,遮天蔽日,壮观无比。小米看得心潮澎湃,真恨手边没有相机将此情此景拍下来。不过转念一想,她既然长住雁南,这种景致每年都可以见到。
        画舫靠着苇丛停下,被他们惊起的候鸟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后,见没有异状,便陆续降下,回到自己巢中。
        小米看着一对大雁道:“它们是夫妻呢。听说大雁一生只有唯一一个伴侣,若是其中一只死去,另一只也会寻死,真的是很痴情的鸟儿。”
        姜邵离抱她入怀,低声道:“鸿雁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小米不是太明白他所念之意,只觉他语调低缓,词句悲凉萧索,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分感伤,她转身抱紧他道:“离,若是你在王府不开心,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好了。”
        姜邵离在她头顶印下一吻,“只要我的小瑜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小米嘿嘿一笑:“那你要对我足够好才行。”
        他低笑道:“现在还不够好吗?”
        “嗯……”小米故作沉吟状,“勉勉强强还行吧。”
        “小瑜……你真的舍得离开雁南吗?”
        “离,关于这件事,你先前也问过我的。”
        “是,我记得,要保证你每天有三顿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挨不了饿,受不着冻,嘴馋了能去饭馆吃顿好的,手痒了能去逛逛街买点小首饰,要有人能替你梳头,最好是还有人替你洗衣、做饭……”
        原来他都记得。小米低头偷笑,随后敛了笑容,稍许推开他一些,仰头望着他问道:“这很难做到吗?”
        他轻摇头:“不难。”
        小米正色道:“可是,真正重要的是我后面说的那一句。”
        姜邵离作沉吟状,随后道:“后面一句我忘了。”
        小米眉毛一跳:“你若是敢忘了,我现在就杀人碎尸抛入湖中。”
        姜邵离忍笑道:“你若是能做到,不妨试一试。”
        “现在或许做不到,但是等到晚上你睡着之后……”
        “那今晚我还是去书房过夜吧。”
        小米嘟起嘴,瞪着他道:“你敢?”
        姜邵离道:“我敢。”见小米脸一黑,他又轻笑道:“可是我不舍得。”
        --
        画舫沿着水草密生之地,极缓慢地行驶着,或者说是漂浮着。
        姜邵离拥住小米,细细吻她,甲板上诸人都识趣地避开了。只是拥吻仿佛不够,他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小瑜,你真的好了吗?”
        小米亦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疼了。”
        姜邵离拉着小米上了画舫二楼,进了一间屋子,关上房门,便去解她衣带。小米嘻嘻笑着,亦去解他的衣带。当她的衣衫尽去,他灼灼地盯着她,用欣赏的目光从上至下地瞧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
        小米伸手按上他裸裎的胸膛,手指沿着他胸膛正中,微微下凹处往下划线,慢慢滑至他腰腹之处,便要去解他亵裤的腰带,他捉着她的手不让她解,然后将她抱至床上,低声道:“让我瞧瞧。”
        小米讶然道:“瞧什么?”
        他分开她的双腿:“瞧瞧你好了没有。”
        小米脸一红,并拢了双腿道:“你还真的看啊?”
        “是你自己叫我检查的,忘了?”
        小米咕哝道:“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我当真了。”说着他又扶着她的双膝,将她大腿打开,且手上稍许用力,让她无法再合拢双腿。他望着她双腿之间,眸色渐深,眸底却燃起欲望的暗火。
        无奈就范的小米,嘴上还不肯吃亏:“那你等会儿也要给我检查。”
        姜邵离抬眸望她一眼:“昨晚出血的人可是你。”
        小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看好了没有?”
        “没……”他伸手过去,先用拇指轻抚,随后指尖探入唇缝,小心探索,“还疼吗?”
        小米脸红红地看着他,小声道:“说了不疼啦。”
        他试探了一会儿,突然把整根手指伸了进去,小米出于意外低呼一声。姜邵离急忙把手抽了出来,抬头看向她:“疼了?”
        小米摇头:“我就是吓了一跳。”
        姜邵离道:“你不舒服我就不这么弄了。”
        小米小声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坐起身来,解开他的裤带:“来,让我检查检查,你有没有想坏事情。”
        姜邵离吻住她,含着她的唇瓣低声呢喃:“想得都是你。”
        小米一乐,随后一板脸:“你这不是说我坏吗?”
        姜邵离笑道:“好,那我不想你了,想谁好呢?”说着便作沉吟状。
        “这个时候你还敢想别人?信不信我马上把你碎尸万段?”小米把手探入他亵裤中,握着那物道:“先把它切了。”
        他笑着,轻抚她腿间:“也不知是谁整天都想着坏事情。”察觉她腿间变得湿润起来,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抱着她缓缓进入她的身体。
        小米觉得腿间还是胀痛,不由地哼唧起来:“我疼!”
        “怎么还是疼?”姜邵离退了出来,见她并无出血,稍稍放心,但愈加不解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小米撑起身子,嘟嘴道:“手指那么细当然没事了,现在进来个那么粗的,换你你不疼啊?”
        姜邵离再次将手指探入花.径,小米被他摸得身子发软,便靠在他身上,懒得和他斗嘴了。
        偶尔他会碰到她敏感之处,她便推他一下:“别碰那里。”
        “这样也疼吗?”姜邵离不解道。
        “也不是……就是怪怪的感觉。”小米趴在他肩上,去亲他肩头那个自己咬下的疤。
        他便故意去碰那些个敏感的地方,让小米身子越来越软,腿间亦渐渐变得湿滑起来,她勾着他的脖颈,咬着他的耳垂道:“你原来这么坏……”
        他将她放倒,再次进入她的身体,这次愈加缓慢。
        小米忍受了最初的那种胀胀的感觉,当他慢慢退出,再缓缓进来时,她逐渐不再难受,而一种奇妙的感觉隐约在她腿间升起,随着他的每一次进入而生。她轻叹着,不由自主地开始配合他的动作。
        姜邵离俯身望着小米。她勾着他的脖颈,星眸半张,杏脸含春,下颌扬起几分,粉唇半启微微喘息着,神情中有种说不出的惑人的妩媚。
        他察觉她随着自己每次进入,都摆动着腰肢,似在配合自己,又似在暗示他要更多,便加快了速度,一次次地撞击着她,将她顶得身子都弓了起来……
        这一次,他才真正能够尽兴,也让她初尝男女之情的美好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鸿雁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之句引用自《诗经·鸿雁》。大意为:大雁飞翔向何方?声声哀鸣太悲凉。只有这些贤明的人,说我辛劳把苦尝。而那些愚昧不明理的人,说我逞能又好强。



    102、被非礼了
        新婚第三日一早,姜邵离与小米一起去向王妃请早安,随后姜邵离出王府去署事,小米则与刘妈张嬷嬷她们一起回竹清苑。
        她走了没几步,只听后面有人叫她:“嫂夫人,请留步。”
        回头一看,只见后头隔着十数步路跟着一人,正是前晚闹洞房时的自来熟邵晋申。刚才请安时他亦在,与小米亦打过招呼。
        小米咦了一声,停下了步子,却不说话,静静站着等邵晋申走近说明来意。
        邵晋申上前向她行了一礼,诚挚地说道:“嫂夫人,请你原谅小弟前晚酒醉,言行失措。”
        小米赶紧福了一福还礼:“五弟言重了,那晚的事,小瑜并未放在心上。”
        邵晋申在王爷诸子中排行第五,虽然比小瑜年长,见了姜邵离与小米却要叫大哥大嫂的。然而他是王妃亲生,论起在王府中的地位要比邵离高。
        小米本来有点讨厌这邵晋申,觉得他太过无礼,虽说闹洞房为了喜气热闹,稍稍逾越也无妨,但他后来的举动就开始过分了,对她很不尊重。但他今日来道歉,却是诚心诚意的,见他向自己行礼,小米心中对他那晚的言行也就释然。
        邵晋申见小米并未记仇,便笑道:“嫂子气量真大,如此小弟就放心了。”
        小米笑道:“五弟本是无心的,又是小事,小瑜自然不会一直放在心上了。”
        邵晋申语调一扬:“哦?那么说来,若是有心得罪的话……”
        小米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脸上仍是笑嘻嘻的,她心中那种不适感又升了起来,她笑容变淡,道:“世上的事,总逃不过一个理字。小瑜不喜欢去惹是非,却也想被人惹到头上。”
        邵晋申哈哈一笑:“嫂夫人好厉害,这话不说了,晋申送嫂夫人回去。”
        小米敛了笑容道:“不用麻烦五弟了,这里是王府,又不是大街上,小瑜可以自己回去。”
        邵晋申道:“嫂夫人和小弟住的院子挺近,顺路一起回去吧。”
        他此言一出,小米没法再拒绝,顺路你总不好赶人家不许人家和你走一条路吧?她又不知道这个自来熟实际住在哪里。
        小米只能稍许加快步速往竹清苑走,邵晋申跟着她,一面问道:“听说嫂夫人极为擅长做点心?”
        “甜点。”
        “哦,小弟非常喜欢吃甜食啊。”
        小米没接他的话。邵晋申又道:“以前每隔几日送来的米记甜点就是嫂夫人做的吗?”
        “没错。”
        “不知嫂夫人如今还有没有兴趣做甜点?”
        “因为母妃喜欢小瑜做的甜点,所以……”所以她还是会不定时地做,只不过不会像以前那样大量地制作了,若无特别情况下,也只会送去王爷王妃那里。
        “所以小弟以后就很难吃到嫂夫人做的甜点了吗?”邵晋申倒也聪明,马上听懂了小米的话中意思。
        小米心中暗道,你算哪根葱啊?当然不会特意做给你吃啊!
        “看来小弟以后要吃到嫂子做的甜点,就需要多去母妃那里才行了。”邵晋申嬉笑道。
        小米扬眉道:“小辈孝敬长辈,本就该多去母妃那儿看望才对。”
        “是,嫂夫人教训的是。”
        呵呵。
        虽然邵晋申说的话一直很谦虚很有礼,小米却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她只想快些回到竹清苑,不要再和这人说话了。
        一路上她尽量简短地对答,有一搭没一搭地态度冷淡。邵晋申却总有话题可聊,小米真想对他说一句:“我有事出门,先下线了!”可惜现在不是网聊,可以随时找个借口隐身。
        好在已经到了竹清苑,小米转头看向邵晋申,准备向他告别,此时她的笑容可是发自内心地欢畅啊。
        邵晋申却道:“嫂夫人初入王府,对一切还不熟悉吧?容小弟给嫂夫人介绍一下?”边说边向着竹清苑里走。
        小米真的烦了,脸上便有了不耐之色:“不用麻烦五弟了。”
        邵晋申仿佛没有看到她的脸色,仍然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同时已经走进院子,向着屋子正堂而去。
        小米简直无语了,这人是要比她还厚脸皮啊,没法子,她本人是无所谓的,但她不想为姜邵离添仇人,邵晋申毕竟是王妃嫡子,也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她又不能直接赶人,算了,就陪他说几句,然后借口要睡觉了,再把这尊神请出去吧!
        她跟在邵晋申后面走着,突然脚尖不知踢到什么,被绊到之后,人向前直扑下去,她口中“哎呀”一声惊呼,下意识地伸手在空中挥舞,一把抓住了邵晋申的左侧袖子。
        邵晋申赶紧转身,见到她跌倒,便急忙伸右手去扶她,也不知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他的手要巧不巧地在她左胸处摸了一下,然后整条右臂揽住了她的上身,几乎是将她抱在怀里的。
        小米当时脸就沉了下来,赶紧站直了身体,将邵晋申用力地推开。她紧握拳头才没有扇他一个耳光,张嬷嬷和荷绿她们都在她身后,应该瞧不见他右手的动作。不管是不是意外,她若是打了他,事情传出去就不好收拾了。
        邵晋申关切地问道:“嫂夫人,你没事吧?”
        她勉强忍下这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话:“没事,绊了一下。”
        邵晋申又道:“还好小弟眼明手快,扶住了嫂嫂。”
        “还要多谢五弟了。”小米咬牙道。
        “不用客气。”邵晋申笑眯眯道。
        小米道:“小瑜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没有精神说话,五弟还是先回去吧。”
        邵晋申道:“嫂嫂受惊了,还是去歇息会儿吧,小弟就此告辞了。”言毕向着院门走去,走过张嬷嬷身边时,张嬷嬷瞧见了他的左袖:“五公子,你的袖子破了。”
        邵晋申抬臂一瞧,随后看向小米说道:“啊,是刚才嫂嫂摔倒时扯破的。”
        小米脸还绷着,一声不响,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是要把扯破的衣服也算到她头上了?
        张嬷嬷见小米不说话,便带着歉意道:“五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件衣袍扯破了也没法补了,过几日我们大夫人自会送件新的过去。”
        邵晋申摆摆手:“不用不用,比起救下了嫂嫂,只是扯破件衣裳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米看他一脸得意的神情,心里九成九认定他刚才是故意的了,若真是正人君子,此时该是不安或有愧意才对。
        昨日敬茶时,璟亲王说过,希望姜邵离与其他兄弟能够兄友弟恭和睦相处,她也知他在王府中本就困难。若非为了姜邵离,以她的脾气,她早就翻脸了。现在却只能吃下这个暗亏,以后再设法找回来。
        小米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五弟的衣衫既然破了,还是赶紧回去换一件吧。过几日小瑜会让人送新衣过去的。”
        邵晋申拱手称谢:“既然嫂嫂执意如此,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小米在心里竖起一根中指,尼玛谁执意如此了?让你这**得意一阵,过几日非整得你生不如死不可。
        回到屋里,小米沉着脸问张嬷嬷:“五弟到底住哪个院子?离这里近不近?”
        张嬷嬷道:“五公子住在凌云居,离竹清苑也不算太远。”
        “不算太远?”那就不是很近罗?果然那**是为了故意接近自己。可气得是自己不小心,被他揩油却不能声张,还要赔他新衣服。
        小米越想越郁闷,突地起身,回到院中她刚才绊了一下的地方,她要把绊倒自己的东西挖了解气,免得自己或是别人下次再被绊倒。这里是条石板铺成的小径,但她找了一圈,每块石板都很平整,没有松动翘起的,石板间的拼缝也不大,更没瞧见附近地上有什么突出之物,心中不由疑惑起来。
        她皱眉思忖着,抬头突见枫红偷偷瞧着自己,一见自己看向她,便移开了视线。小米心中一动,走到枫红身边问道:“枫红,你刚才走在我后面,有否瞧见是什么绊倒我了?”
        枫红摇头:“奴婢没有瞧着地上,不知是什么绊到了大夫人。”
        小米盯着她看了会儿,半低着头的枫红却一脸平静。小米突地伸手拉起她的裙摆,枫红吃了一惊,身子晃了晃,但没有动。
        小米侧头看了看她的鞋。鞋子是淡蓝色布面,绣着两朵粉色小花,但在她左脚的鞋面上有一道弧形的泥痕,在干净的布面上特别明显。她冷冷道:“你鞋面上有泥。”
        “是奴婢不小心踩了自己一脚。”
        “这痕迹可不是鞋底留下的印子。”小米伸出刚才被绊的右脚,脚尖在她另一只脚上踢了一下,留下了与前一只一样的弧形泥痕。她笑了笑:“喏,这是我的脚尖踢上去之后留下的印子。”
        枫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切地辩解道:“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走得太急,无意中绊倒夫人的。”
        “那你为何刚才不说?还说不知是什么绊到了我。”
        枫红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刚才是奴婢害怕夫人责罚才说了谎。”
        “哈!”小米冷笑一声道:“你不是刚才扯谎,你是到现在还在扯谎。若是走得急,不小心迈步到我前面,那我踢到的应该是你脚后跟才是,如今却是鞋面,难不成你走路是外八字吗?平时可看不出来啊。”
        枫红闻言一怔,接着连连磕头:“夫人饶命,是奴婢错了,您昨日不肯让奴婢替您梳头,所以奴婢心中有怨气,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米见她谎话连篇,对她这番解释也开始起疑:“就为了让刘妈梳头你就怨我?不可能吧,是谁指使你故意绊我的吧?”就算她是因此心生嫉恨,也应该是去害刘妈吧,若是为了争在自己身边的地位,应该努力讨好自己,再设法让自己对刘妈不信任才对,这样绊自己一跤,对她本人毫无好处可言啊。
        枫红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没有什么人指使,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了。”
        小米心中严重怀疑指使她的是邵晋申,只是不好明说邵晋申刚才非礼的行为。她哼了一声,转头问张嬷嬷道:“张嬷嬷,她这样做,按理该如何惩戒?”
        张嬷嬷道:“她这样故意害大夫人摔跤,按例至少要打十下板子,并罚去月钱,降了丫鬟等级。”
        枫红闻言,拼命磕头,动作大了,头发都有些散乱,额头更是沾上了泥土,看起来好不可怜,她边磕头边哭叫道:“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不要打奴婢。”
        小米扬起眉梢,看着地上的枫红:“说出是谁指使你的,就免了那十下板子。”
        枫红还是不停磕头:“没有,没有指使。是奴婢自己犯了错,求夫人饶命。”
        小米冷冷说道:“我这人气量可不大。你们都听到五弟刚才问我的话,若是有人有心得罪我,我会怎样做。我告诉他,我是不会去惹事生非的,但也不会让人欺负到我头上来。”
        她转身进屋,丢下一句:“张嬷嬷,按例该怎样就怎样处置吧。”




    103、无事殷勤
        小米坐在屋里等了会儿,张嬷嬷回来道:“大夫人,那丫头已经打过了板子,现在抬回她自己房里了,以后夫人是还要她来服侍还是换人……”
        “自然是换人,她既对我不忠,我怎能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张嬷嬷道:“是。府中一等的丫鬟暂时没有了,要不先换个二等的丫鬟来服侍大夫人,若是觉得她好,再升为一等。”
        小米点点头:“就按嬷嬷说的办,准备马车,一会儿我要外出。”
        张嬷嬷问道:“大夫人是不是出门前先看一下丫鬟,定下哪一个。”
        小米摆摆手:“这些事儿嬷嬷比我懂,你看着定吧。先去备车,好了我就出门。”
        张嬷嬷想这位倒是对自己挺放心的,看来不是个难服侍的主儿,这就应下来转身去办事了。
        --
        小米只带着刘妈出门,上车后便命车夫直驶薇园。顾惜薇见了小米便笑道:“看这身打扮,两个月没见,小瑜妹妹成了邵夫人了。”
        小米嗔怪道:“薇姐就知道取笑我,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瑜。”
        顾惜薇道:“小瑜今日来得巧了,有样好东西让你尝尝。”
        她命侍女端上几盏白瓷杯,一把瓷壶,她回房取来两个罐子,从一个罐子里面取了几枚红色的椭圆形干果放入壶中,再冲入沸水,随后在两盏白瓷杯中各加一小勺蜂蜜。
        小米拿起一枚干果,便闻到一阵类似玫瑰的清香,再看它娇小浑圆,鲜红可*,好奇问道:“这是蔷薇结的果?”
        顾惜薇点头道:“没错,蔷薇果常常泡来喝,可以养颜美容,减少疲劳,我每年都会收集薇园里的蔷薇果,晒干收藏,可以喝上大半年。今年特别多,小瑜你一会儿带些回去。”
        小米高兴道:“好。”
        等着茶泡好时,顾惜薇问道:“小瑜,你在王府可还习惯?”
        小米本来笑吟吟的,闻言又想起了早晨发生的糟心事,她笑容变淡,轻轻叹了口气。
        顾惜薇故作讶然道:“呦?小瑜也会有心事?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小米嘟嘴道:“薇姐你三句不取笑小瑜就难受是不是?小瑜怎么就不能有心事了?”
        顾惜薇赶紧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不取笑小瑜了,你说吧。”
        小米把早晨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问道:“薇姐,你说,枫红是不是被邵晋申指使了,故意这么做的?”
        顾惜薇道:“虽无明证,但看他之后的表现,应该是他。小瑜,你打算怎么做?”
        小米哼了一声:“今天枫红已经被打过了,但他是幕后主使,又,又占我便宜,我非要整回他不可!”
        “小瑜,你若去报复他,你想过会影响到邵离吗?”顾惜薇打开另一个罐子,取了些花瓣撒入壶中。
        小米道:“我自然想过,薇姐。就因为考虑到离的处境,所以我才没有当场发火啊,除了他和我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顾惜薇赞许道:“确实不该声张,若是真的声张开来,就算是被王爷王妃知道了,他最多就是被责骂几句,却对你名节不利。若是他再辩解是你故意扑到他怀里去的,那你根本说不清楚这件事了。小瑜你比以前冷静多了。”
        小米愤愤道:“但是要我白白忍下这口气,我也做不到。”
        “你不是已经责罚过那名丫鬟了吗?”
        “她不是主谋,凭什么只打她一个人?那也太不公平了,也解不了我的恨。”
        顾惜薇执壶在手,随着壶身倾斜,一注浅红色的茶水冲入杯中,将杯中蜂蜜冲开,袅袅水汽升腾,一股甜美馥郁的香气亦在房中弥漫。
        小米端起瓷杯,用小勺轻轻搅拌,让蜂蜜与茶水完全融合,雪白细腻的白瓷杯,衬得果茶颜色更为娇艳,水中还漂着几片粉红的花瓣。小米端起茶杯,先深深吸气,让这蔷薇芬芳浸润了身心,随后喝上一口,茶水芳香微甜,还带着稍许的酸,非常可口。
        这种芬芳酸甜的滋味,有着镇静安神的效果,让本来怨气冲天的小米心情平静了一些。
        顾惜薇轻轻放下茶杯,微笑着问道:“那么小瑜你想怎样做呢?”
        小米捧着茶杯,看着顾惜薇眨巴眨巴眼睛,嬉皮笑脸道:“薇姐,这自然是要问你了。”
        “我?”
        --
        与顾惜薇一起吃了顿午饭,聊了许多专属于女人滴话题之后,直到下午,小米才带着几罐蔷薇果外加干花瓣,心满意足地回了王府。
        晚间,姜邵离回来了,小米迎上前,很贤惠地替他脱去外袍,交给荷绿,等他坐下后,又很起劲地替他捏肩膀,殷勤地问道:“忙了一天了,累不累啊?肩膀酸不酸哪?我捏得舒服不舒服?”
        姜邵离眉梢一跳,很不习惯这样的小米,他反手握住她在他肩头按摩的手,将她拉至身前让她坐在他腿上,沉声问道:“小瑜,你老实说,今日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小米一瞪眼:“什么叫又闯了祸?人家是关心你啊。”
        姜邵离不信地望着她:“小瑜,我可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所谓无事献殷勤……”
        “我今天去薇园了,和薇姐聊了会儿,她教我的啊,要怎样做一个好妻子,我正在努力哪!”小米颇为委屈,做人呢,果然从平时起,就要一直一直地攒人品才行啊!
        姜邵离半信半疑地不再追问。小米命丫鬟送上饭菜,与他坐在一起,吃起晚饭来。
        枫红被罚,换了个丫鬟之类的事情,属于女人管的家务事,他不会在意,至于今日邵晋申非礼她的事,她更不会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了,他会如何做?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忍下这事,那么若是去找邵晋申,与那**闹翻了该怎么办?邵晋申毕竟是嫡子,与他闹翻了,对离没有任何好处。
        小米边吃边想,眼珠咕噜噜地看着姜邵离,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讶异道:“何事?”
        小米虽然不想告诉他此事,却忍不住心中那种委屈的感觉,她想了想后问道:“离,要是有人欺负我了,你会怎么做?”
        姜邵离笑道:“还有人能欺负小瑜吗?我看是你欺负别人了吧?”
        忍住,忍住!小米做了两个深呼吸,尽量平静地说道:“我说‘要是’啊,要是有人欺负我了,你会怎么做?”
        姜邵离道:“那要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吧,若是你先挑的头,对方又不是很过分……”
        小米怒了,差点要把手中的筷子拍到桌上:“姜邵离,我刚才已经说过,假定是对方先欺负我的吧,你根本不用考虑是不是我挑的头!”
        姜邵离挑眉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道:“小瑜,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小米赶紧放松了脸上的表情肌,装作若无其事道:“没有啊。就是去找薇姐聊了聊……”她眼珠一转,“对了,是薇姐欺负我了,她老是取笑我。”
        姜邵离道:“她就是开开玩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薇园的时候,整天看你们斗嘴说笑,也不见你吵着被欺负了啊。”
        小米道:“所以我就是因此想到的,若是以后有人欺负我的话,你会不会替我去出气啊?”
        “你若不说具体的事情,我又怎么能知道会怎么做呢?”
        小米无力再战累觉不*,决定放弃这个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今日在署里怎么样?”
        “和平时差不多。”
        “要是有人欺负你,要和我说啊。”
        他笑了笑:“好。”
        --
        第二天一早,小米送走姜邵离,问张嬷嬷:“枫红住在哪里?我去看看她。”
        张嬷嬷意外道:“大夫人要去看枫红?”
        小米道:“是啊,嬷嬷带路吧。”
        到了枫红门外,小米对张嬷嬷道:“嬷嬷,麻烦你在门外等一会儿。”
        张嬷嬷微有诧异,但随即便恭顺地应道:“是。”
        小米带着刘妈进屋,关上房门。屋子里家具颇为简陋,看上去没好好收拾过,整个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桌上摆着一只粗瓷碗,碗底还剩着一些药汁。枫红趴在床上,背上搭着一条薄被,她转头见小米进来了,努力撑起身子,“大夫人,奴婢……”
        小米看她脸上神情痛楚,便道:“别起来了,你就趴着吧。”
        枫红仍然努力撑起身子,另一手则拉着薄被,将被子围在腰上,似乎□并未穿着衣物。看得出,她忍受着剧痛,勉力从床上下来后,直接便跪在地上,向着小米磕了个头,哀哀道:“奴婢真的知错了,求大夫人饶了奴婢吧!”
        小米突然觉得枫红很可怜,但她受的罪是她自找的。小米望着她:“你要知道,不是我要打你板子,这是王府里的规矩。”
        “奴婢知道,奴婢没有一点点怨言,奴婢是活该的。大夫人宽宏大量,就原谅奴婢吧?”
        小米道:“你先起来,回床上说话。”
        枫红试着站起,靠她自己却根本做不到。刘妈望向小米,小米点点头。刘妈便上前扶着枫红,帮她站起,并趴回床上去。
        小米走到枫红床前,低声问道:“你别再口口声声求我原谅,先说昨日那事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指使你的人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翻倍给你,还能替你找个好大夫来治疗。”
        枫红无力道:“没有谁指使奴婢的,真的是奴婢一时昏头……”
        小米逼问:“你说,是不是五公子要你在那时候绊倒我的?”
        “不是,不是。”枫红慌忙摇头,“和五公子无关,真的是奴婢自己想要绊大夫人一跤的。”
        小米心中有火,却拿咬死不说的枫红没办法,钱答应给了,也保证不会说出去,她却始终一口咬定没人指使她。小米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暴雨,凉快了一点点,可是还是离不开空调……今年秋老虎必来!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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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4:50:41 |只看该作者
    99、任君处置

        等新房的门被掩上后,姜邵离对小米柔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只是两杯酒罢了。”小米笑着摇摇头,谁想这会儿酒上了头,她一摇便头晕目眩,身子晃了一下踉跄欲倒。
        姜邵离扶住她,笑道:“还说没事,我还以为你的酒量见长,其实还是三杯倒呢。”
        小米怒道:“胡说,我哪里倒了?”
        “虽未倒,却也快了。这才喝了两杯而已,若是刚刚喝下第三杯,就一定会倒了。”
        小米推开他走到桌旁,发现自己走的还是一条直线,不由得对自己的酒量开始自信爆棚,提起桌上的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转身举杯,语带挑衅道:“打个赌吧,我喝了第三杯如果不倒呢?”
        这壶酒并非新房中特意备下的淡酒,是先前姜邵离从邵晋申手中拿走后顺手放在桌上的那壶酒。姜邵离看着她醉意朦胧的双眸,忍笑道:“若是你不倒,那我就任你处置。”
        “豪气!”小米对他竖起大拇指,“是真英雄。”
        “小瑜,若是你倒了呢?”
        小米一瞪眼:“我怎么可能倒?”
        姜邵离走上前,搂着她,低声道:“若是倒了,你便任由我处置吧。”
        小米连连点头:“好,好,你一定输。”他就等着被她在屁屁上画乌龟吧,哇哈哈!小米大笑三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米本觉得酒这东西就是用来浇愁用的,谁想这第三杯下去,她只觉得飘飘然地好不快意,便提壶准备给自己倒第四杯酒。
        姜邵离阻止她道:“别喝了,你醉了。”
        小米一矮身,从他臂下钻过,踉跄着跑开几步后转身站直了正要倒酒,身子一歪便一屁股朝地上坐去。她“哎呀”了一声,眼前一花,便被姜邵离抱在了怀里。酒壶与酒杯落在地上,发出连续两记清脆响声,便告粉碎了。
        小米讪讪地看着姜邵离笑,还嘴硬道:“我还没摔在地上。不算……”
        姜邵离作势要将她往地上扔:“那就摔一下。”
        小米急忙一把勾住他脖子:“别摔别摔,就算我倒过了吧。”
        门外传来张嬷嬷的询问声:“大公子,是摔了什么吗?要不要奴婢进来清扫一下。”
        姜邵离道:“不用了,你们都早些歇着去吧。”
        “是,那奴婢退下了。”张嬷嬷虽小声应了,还是留下两名丫鬟在院子里候命。
        此时的小米正想着怎么回避刚才打的赌,便小声道:“我也要歇着了。”
        姜邵离将她轻放在床上,声音低沉,含义无穷地说道:“你忘了刚才打的赌吗?”
        嘤嘤嘤,既然逃不掉,那就学着享受吧!小米对他抛了个媚眼,用浪浪的语气道:“任~君~处~置~”
        姜邵离却没有笑,俯身吻住了她沾着酒味的唇瓣。
        小米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快要溶化般地幸福,她有多久没有和他这样亲昵过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她连见他一面都不曾有过,更不用说这样相依偎着唇舌纠缠了。
        她使劲地抱紧他,热烈地回吻他。他的唇薄而柔软,灵活的舌头用她所熟悉的方式探入她口中,带着她唇上的胭脂味儿,不过很快胭脂味儿就淡了,变成了他的味道,她想念已久的他。
        突然小米合拢牙齿,咬了他的舌尖一下。这一下咬得不算很重,却也不轻,她立时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缩回了舌头,与她分开些,讶异地望着她道:“小瑜?”
        小米舔了舔嘴唇上的血,眯起眼道:“八月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司宾署做事了,为何不告诉我?”
        姜邵离眉梢一跳:“你就为这事咬我?”
        小米愤愤道:“还有我写了两封信给你,你到底收到没有?”
        “收到了。”
        “两封都收到了?”
        “都收到了。”
        小米恼怒地一推他肩膀:“那你为何不回信给我?!亏我天天在想你到底如何了,是不是出了事,是不是忘了我,是不是……”
        他捉住了她的手:“我若回信给你,让姨父发现了邵晋延就是我,那他一开始就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小米道:“你可以不让他发现地送讯息给我啊。”难道他连这点法子都想不出吗?连她都能借着姜饼盒子给他传信,她就不信他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信进来。
        “我是能,我怕的是你藏不住事,被姨父发现了。”
        小米吸了一口气吐不出来了,你妹的,说半天责任还是在她身上了?
        “既然你收到第二封信了,你就该以为我腿被打断了,你今天怎么一点也不惊讶?”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她不能行走其实是骗人的?那她的试探其实毫无结果罗?
        “一开始我确实以为你受了重伤,但是在成亲的好几天之前,吴夫人和张嬷嬷就去了会馆替姨父操办婚礼的具体事宜,你的腿若真的有事,她们早就会说出来了。又怎会到了今天才知道?”
        小米嘟着嘴,肿么事情都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姜邵离见她不说话了,哼了一声。小米诧异地看向他:“你哼什么?”
        他转头不看她,语气淡淡道:“我一心为我们俩的事情打算,你却始终不信我,沉不住气不说,还故意欺骗我来加以试探。”
        小米瞧出他生气了,嘴上却不肯放软:“谁让你先瞒着我,不告诉我你离开了司宾署……”
        她话未说完,姜邵离俯身将她的双手捉住,高举过她的头顶后,用一只手按住,沉声道:“刚才谁说过任我处置的?结果却咬我一口?”
        小米心虚道:“那不是因为我生气吗?”
        他双眸微眯:“那我现在也很生气。要咬哪里呢……”他一面说着,一面视线从她的嘴唇移向她的胸前。
        小米试着挣扎了一下,双手却根本无法挣动分毫,她扭动着身子,毫无实际威慑力地叫道:“姜邵离,你敢咬我试试!”
        姜邵离浅笑一下,伸手去解她喜服的纽子,整件喜服只有腰上一个纽子,解开后丝绸的衣料便向两旁滑开。小米里面穿着的是大红翟纹的对襟罩衣,系带也是轻易便拉开了。而衬衣下面那件浅粉色的中衣解开后便只有一件肚兜了。
        红色的肚兜本不是小米的菜,偏偏这一身从里到外都由不得她选择,统统都是红色系列。
        在莹黄闪烁的灯火下,鲜红色的肚兜却衬的她胸前肌肤更加雪白粉嫩,因她挣扎扭动,那对高耸的软物便在薄如蝉翼的丝质肚兜下蠕动不已。此般情景,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看见了就会血脉贲张,难以自抑。
        姜邵离自然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伸手到她腰后,解开了肚兜的系带,轻轻掀开,那对丰软之物彷如玉雕雪琢般无暇,随着她紧张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不停地微微颤动着。
        小米的思绪还停留在他先前说要咬她的事儿上,见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前,吓了一大跳,他不会是要咬她这里吧?她暗叫不妙,求饶道:“是我错啦,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别咬我。”
        姜邵离挑眉看看她,随后低声问道:“你还咬我吗?”
        “不咬了。”小米双手被他按住动弹不得,这会儿可老实啦。至于以后嘛,以后再说啦。
        姜邵离将手轻放在她一侧的乳上,揉搓捏.弄,手感一如她所做的布丁般,软到极致中又带着极强的弹性。他的手指来回抚弄,无意间拨弄到尖端的粉色茱萸,只觉那两粒粉红茱萸在雪白的肌肤上分外引人去品尝,便低头含住一粒。
        小米吓得叫道:“魂淡你真的咬我?!”
        随即她察觉他并非要咬她,他只是轻轻含住,突然用舌尖去拨弄它。小米只觉一阵奇妙的颤栗从她的胸前瞬间扩散至她全身,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禁不住低低地抽了口气,身子颤了一下。
        姜邵离抬眸去看她,见她闭起了双眸,脸上是种陶醉的神情,便反复地拨弄口中的柔粒。小米被他弄得一阵阵颤栗,渐渐她另一侧的茱萸也挺立起来。
        他松开了她的双手,小米便伸手入他的衣襟,去抚摸他胸前坚实的肌肉,他心跳快而有力。小米摸到了他胸前的小粒,这一次他没有阻止她,她便用指尖拨弄着它们。
        他轻叹着,松口放开了含住的柔粒,将她裙带解开,把她身下余下的衣物全都脱去,低头去吻她小腹上的肌肤。
        小米觉得痒,咯咯地笑着缩起了身子。他起身,打开了她的双腿,伸手去抚摸她的腿间。
        小米觉得羞涩起来,嘻笑着蹬腿摆脱了他的手,蜷起双腿避开他的视线。他抬头看她,墨黑的眸子深沉如夜:“别动,别忘了你可是任由我处置的。”
        小米嘟嘴道:“那你也脱了衣裳,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随后不等他答应,她便撑起身子,跪坐着去解他的衣带。
        他凝视着她,任她脱去他的衣物,拆了他束发的玉冠,鸦黑的长发如墨色的瀑布般披散下来。小米伸手到他的后脑,拉低他的头,与他热吻起来。
        他的手,抚过她的后背,向下滑去,在她臀上流连。小米亦想要去抚摸他,被姜邵离捉住了双手,扭在身后。
        他用一种温柔低沉却不可抗拒的语调命令道:“你不许动。”
        小米被他这种语调蛊惑,低低地“嗯”了一声不动了。
        他慢慢地细细地吻着她脖颈,用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移抚摸。摸到她敏感的地方时,小米嘻嘻地笑着:“痒。”
        他便故意在那些地方停留,用灵巧的手指撩拨她,小米咯咯地低声笑,钻到他怀里扭来扭去。他把她推开些,手从她腰侧往上,向着腋下一寸寸地移,小米求饶道:“别摸那里了。”
        “那要摸哪里?”他哑声问道。
        小米含羞带怒地瞪他一眼:“再挠我痒就不理你了。”
        “这里好不好?”他揉捏着她胸前丰软,低头再次含住顶端的柔粒,接着左手放开了她,移至她胸前,一手一个,握着那对软物,肆意揉搓。
        小米双手撑在床上,支持着身体,闭上双眸,脸儿稍许扬起,任他在胸前含吮,那一阵阵的酥.痒感觉,如涟漪般从乳.尖儿上扩散开来,她无意识地搓着双腿,大腿曲起碰到他腿间的昂扬坚硬之物,只觉一阵灼热。她大着胆子伸手去他小腹下,刚摸到那昂扬之物就一把握住。
        姜邵离低低抽了口冷气,捉着她的手腕低声道:“小瑜,你不乖。”
        小米手腕被捉,手掌却还能动,她不知死活地轻拍他的昂扬之物,还嘴道:“你才不乖呢!说,在想什么呢?”
        姜邵离把她的手拉开,把她推倒在床上,分开她的双腿,用力压着她的双膝不让她挣扎,哑声道:“你说我在想什么?”
        小米扭了几下发现逃不掉了,脸上泛起红晕,黑眸里带着笑意,亮晶晶地映着灯火,借着酒意小声道:“你想要我。”
        “是,我想要你。想了很久了……”他将那昂扬之物顶在她腿间,稍稍用力压住。


    100、给个痛快
        终于要来了吗?小米心怦怦直跳,伸手去勾住他的脖颈,嘟哝道:“可是我怕疼。”
        姜邵离看出她紧张,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怜惜来,他轻声道:“第一次总会疼的,我尽量慢一些。”
        小米一甩头,壮士断腕般地咬牙道:“别,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你就给个痛快吧!”
        姜邵离嘴角一抽,她这是要上刑场吗?
        别看小米嘴上说得勇敢,姜邵离稍稍用力顶进,她就开始叫着:“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一面开始推着他的肩膀,身子扭动着向后缩。
        这会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姜邵离又怎么会让她逃掉,他双手捉着她的腰不让她向后逃,一面柔声哄着她道:“乖,不会很疼的。”
        小米发现自己越挣扎,他那物越深入,从未被探索过的地方硬被他撑开,又胀又痛地极为难受,不由委屈怨愤道:“你骗人!”
        见了她这幅恨恨的,要哭不哭的神情,姜邵离自己也开始觉得,他就好像一只大恶狼似的,正在骗一只小白兔,自个儿蹦进开水锅一点也不会疼。可是她这幅泪汪汪的模样偏偏激得他欲望更强烈,腿间那物越发地昂扬挺拔,脑中便只有想要占有她的一个念头。
        “退出去,你退出去。我难受。”小米叫道。
        “现在退不出去了,再忍一下就好了。”他一面哄着她,一面继续向前挺进,那物头部被湿热的腔道紧紧地包裹住,畅美难言,初尝这销魂滋味,让他难以自已,只想继续深入。
        小米改变策略道:“姜邵离,我憋不住了,我要去净房。”
        他对她这明显的谎言置之不理。
        “姜邵离你这魂淡,你弄我多疼我就咬你多疼!”小米见推不开他,便索性发了狠话,一侧头咬住他的手臂。
        被她这样一咬,姜邵离反而没了心理负担,他捉紧她的腰,缓慢却坚定地向前挺进,终于全根尽末,一探到底。
        觉出他停下了,小米松开口,放过了他的手臂,泪汪汪地望着他问道:“好了吗?”难道她的第一次就这样结束了?
        因着之前两人嬉耍抚弄的时间久,她腿间有润滑,小米其实没觉得非常疼痛,只是花.径狭道被他撑得酸胀之极。起初她太紧张,总以为第一次会撕心裂肺般地疼痛,谁知一直到最后都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疼,她不由疑惑了。
        姜邵离柔声问她:“很疼吗?”
        小米赶紧点头道:“疼啊!疼死了!怎么会不疼?”不趁这时候拿捏他,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放过这种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那还叫路小米吗?
        但她心中还是疑惑,便试图昂起头去看自己双腿间,看他是不是全进去了,自己是不是出血了。
        姜邵离用手扶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去看,同时俯身吻住她的双唇,忍了好一会儿没有动。
        小米回吻着他,隔了一会儿,她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动了?”难道他这么快就完事儿了?这和她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样啊!难道她滴男银是速射手吗?
        “你不是说很疼吗?”姜邵离撩开她脸上一缕头发,低声问,“现在呢?”
        “你不动就不疼了。”小米扭了扭腰,“你完事儿了?”
        姜邵离本就是苦苦忍耐,被她这么一扭,又听她说现在已经不疼,哪里还忍得住欲望,开始慢慢地挺动腰部,前后运动起来。
        咦?原来还没好吗?
        小米这会儿去了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身体,双腿之间也没有那么胀痛难受了。她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放在他背上。他肩背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在皮肤下滑动,时而绷紧,时而舒展。
        随着他的来回挺动,随着她身体的完全放松,小米渐渐连胀痛都感觉不到了,她逐渐没有那么难受了,还有种说不清的感受,却并不让她讨厌。
        察觉到她的变化,姜邵离松开她的唇瓣,抬起了上身。
        莹莹灯光下,火红帐幔中,他低头望着她,随着他每一次的进入,她的身体微微弓起,乳儿摇晃,激得他热血上涌,情不自禁地更加用力挺进……
        他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突然他停下不动了,那物在她体内轻轻抽动,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似的。
        小米向着他伸出了双臂,他俯身抱紧了她,两人拥吻在一起。这一刻他们合二为一,心灵相通,什么都无需再说——
        与姜邵离相拥了一会儿,小米心中安详平静,再加上之前喝过酒,很快她就在他怀中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被人抱起,接着全身一热,被人浸入温热的水中,她醒了过来,张眸发现自己整个人泡在浴桶里,再看抱着她的人是姜邵离,便放心地合起双眼,松弛地靠在浴桶一侧。
        他也坐进浴桶,轻轻擦洗着她的身子,一寸寸一分分,仔仔细细地洗过去。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在她肌肤上打着圈,*不释手地捧着她胸前丰软玉峰,在水中揉搓了好久。小米被他摸得脸红起来,他才放了手,继续往下洗。
        他的手滑至她的腿间,小米初经人事,那里还有些肿胀,被他一碰便低低哼了一声。
        “还疼吗?”他柔声问道。
        小米委屈地说道:“都出血了,肿么会不疼啊!我划你一刀,你疼不疼啊?”
        他靠近她,在她唇上轻吻,随后怜惜道:“疼得厉害的话,明日就少走动,好好休息几日。”
        小米美滋滋地“嗯”了一声。
        他的手指探入她腿间,小心翼翼地清洗血迹与他先前留下的痕迹。小米却只觉他是在撩拨她,她软绵绵地靠进他怀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一只爪子伸向了某人的小伙伴……
        姜邵离察觉了她的意图,提早拦截住了她的魔爪,沉声警告:“小瑜。”
        刚才与她缠绵过之后,他本想叫她先去沐浴的,但见她已在自己怀中睡得香甜,双手双脚却牢牢地缠在他身上,便索性抱着她进入浴室,替她洗身。她的肌肤在水中更显幼滑,抚摸着她时,他再次有了欲望,但他告诫自己,她是初经人事,不可太过频繁,便强自压抑。待听她说那处疼痛时,他更是打定主意,这几天都不再碰她了。
        小米却以为他是像刚才那样,只是不许自己乱摸而已。她在他怀中蠕动着,一面用另一只手去摸他。
        姜邵离抓住她的第二只魔爪:“小瑜,你才第一次,需要好好休息,别再引我,要是再引我,我就忍不住了。”
        小米偏过头,去亲吻他,一面低声道:“我想你要我。”
        姜邵离诧异道:“你不是说疼吗?”
        小米对于推翻自己盏茶之前所说的话,永远不会感到愧意:“现在又不太疼了。”
        他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微笑道:“不疼也要忍。”言毕放开小米,从水中站起,瞬间有无数的水珠从他身上滑落。
        小米色眯眯地看着美男出浴。
        他背对着她跨出浴桶,宽阔的肩膀下,一双肩胛骨微微凸起,背脊中央一条浅沟一直延伸到腰下,挺拔而颀长的背影呈现出完美的倒三角形。
        他腰身柔韧而细长,臀部紧窄结实,毫无赘肉,两侧稍许向内凹进,在他走路时,肌肉在光滑而紧致的皮肤下面滚动,彷如一只闲散步行的猎豹,优雅而精悍。
        姜邵离擦干了自己身上水珠,将浴巾围在腰间,随后再取了条干净浴巾来到浴桶前。那块浴巾上方,是完美的八块腹肌,狭长的肚脐,紧实而不夸张的胸肌,优美的锁骨,完美的脸庞……
        小米从水中站起,跨出浴桶,亭亭立在他面前。她的肌肤被热水泡得泛着粉红的颜色,大大的黑眸被水汽蒸腾得尤其晶莹,灼灼地盯着他看。
        姜邵离凝视着她窈窕姣好的身子,心中天人交战。
        小米见他只是望着自己,墨眸有些暗沉,视线却流连在她身上。她挺了挺胸,见他还是不动,扬起双手脚尖一点,就要朝他扑过去,眼前却突然一黑,整个人都被他手中浴巾蒙住了。
        姜邵离扶着小米站稳,用浴巾连头带脸地裹住她,擦干她的头发,她的身子,随后连人带浴巾一起横抱起来,步入卧室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微笑道:“早些睡吧。”心中却暗暗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她初经人事……
        小米想说,这就完了?传说中的一夜N次狼呢?
        姜邵离想说,这太会惹人的小瑜还是赶紧给我睡着吧!——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姜邵离就醒了,还未张眸便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上压着条腿,转头见小米整个人都横过来了,摊手摊脚地睡得极为香甜,呼吸沉静匀停,脸上带着一抹浅笑,不知梦到了什么好事。
        他微笑起来,轻握她的脚踝,将她的腿从自己胸前拿开,轻轻放至床上空的地方。小米一点儿也没醒,连动都没动一下。
        姜邵离本想让她多睡会儿,却听张嬷嬷在外面轻轻敲门:“大公子大夫人,该起了。”
        姜邵离想起这新婚第一日她还需向公婆敬茶,这懒觉怕是睡不成的了。他轻推小米肩头,在她耳边道:“小瑜,醒醒。”
        小米闭着双眸“嗯嗯”的答应着,一个翻身,双臂箍在他脑袋上,把他的头往怀里一抱,双腿分开将他的腰夹住,下巴在他的头顶上来回蹭了几下,继续酣睡。
        姜邵离的脸被按在她的胸前,被那对丰满的软物包围着虽然很幸福,不过心中总觉得她现在抱他的这个姿势相当地别扭,似乎是把他当成某件物事而不是人来抱……
        小米半梦半醒之间,只觉今天的抱枕有些硬,上面还有毛,那些毛毛在她下巴上挠来挠去,弄得她痒起来,她喃喃道:“刘妈,枕头要重新缝过了,都起毛边了……”
        姜邵离忍俊不禁,拉开她的手臂,从她胸前抬起头来道:“小瑜,该起床了。”
        小米完全清醒过来,眨眨眼才知刚才抱得是自己滴男银而不是枕头,她看了看窗外,嘟起嘴抱怨道:“天还没亮呢。”
        姜邵离将她拉起来:“今日要去敬茶,不能晚起,真想睡的话,就等下回来再睡吧。”
        小米也想起来了,新婚第二天的最重要仪式便是新妇敬茶了。她赶紧下床,披上外衣后打开了房门,见刘妈与张嬷嬷都等在外面院子里,后面还站着四名丫鬟,她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么大的架势,不过她可不会露怯:“刘妈,你进来帮我梳头。”
        刘妈应了一声要进屋,张嬷嬷福了一福道:“大夫人,让枫红进来替您梳头吧,这丫头梳头的手艺一流,毕竟是第一日敬茶,打扮上不能有什么疏忽。”她看了眼小米穿得衣裳,又道:“衣裳还是换件红的吧,这件蓝的有些素了,不够喜气。”
        刘妈有些尴尬地停了步。
        小米示意刘妈进屋:“我习惯了刘妈替我梳头了,就不用枫红了,嬷嬷去忙其他的吧。”
        “是。”张嬷嬷恭恭敬敬地答应了,转身对后面的丫鬟道:“荷绿,打水给大夫人洗脸。”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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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4:07:24 |只看该作者
    97、昏睡新娘
        小米换上一条便于活动的宽摆裙子,轻轻推开后窗,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下,随后回头对着刘妈压低声音道:“刘妈,我们走。”
        刘妈颇为无奈,她又不能真的去把九**绑起来,按着九**那套奇谈怪论,不帮她溜出去才会造成更糟的结果。
        小米与刘妈两人一先一后翻出窗子,这里是小院的后墙下,小米早就观察好了周围环境,只要翻出后墙,没多远就是会馆的后门,其实只要出了小院,就没人会管着她不让她自由来去了。
        小米站在墙边,小声道:“你照着我这样做。”边说边做出半蹲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掌心向上。她在剧集里看到那些特种兵都是这样翻墙的,一个人当人梯,等所有人借力翻过墙后,倒数第二人拉人梯上墙,翻墙速度飞快!
        刘妈一脸不解地照做了,小米又小声道:“等我踩在你掌上时,你就用力向上托。”
        小米左脚踩上刘妈双掌,右脚用力一蹬离了地,同时发令道:“托。”
        刘妈使劲一托,小米只觉身子一轻,眼前一花,院墙的墙头已经在她眼前了,越过几道墙甚至可以瞧见外面街道了。
        小米欣喜地伸手去搭墙头,墙头倒是给她搭住了,可紧接着她身子猛然下坠,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双手已经从墙头滑脱,整个人掉了下去。
        小米只来得及抽了半口冷气,后背便有双手臂接住了自己,她心怦怦狂跳着看向接住自己的人。
        自然是刘妈了。
        刘妈叹口气:“九**,您若要翻墙,何必用这法子。”说完一纵身,便抱着小米跳上墙头,随后轻轻落在院墙另一边的草地上。
        小米脸一抽:“刘妈你真是高手。”是她把事情复杂化了。
        刘妈扶着小米站直:“九**过奖了。”
        终于可以得半天自由了,小米高兴地边走边盘算,这是该去哪里找姜邵离呢?或许她该先去薇园询问一下,薇姐或许会知道,离现在可能会在何处。
        面前突然闪出一人,小米还没反应过来呢,刘妈身形一动,已经挡在小米面前,低喝道:“谁?”
        “末将林蜇。”那人并未出手攻击刘妈或是小米,甚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九**这是要去哪里?”
        “我随便在会馆里逛逛。”小米这个失望啊,尼玛这个林蜇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看来她这半天的自由是泡汤了。更糟的是等下便宜爹回来,知道了她偷偷溜出来的事之后,还不定会怎样骂她呢!
        既然一样要被骂,不如试着闯出去,小米打定主意,便不理林蜇,绕过他直向后门方向走。
        林蜇跟在她后面道:“末将陪着九**逛。”侯爷和邵公子喝酒,命他先回来,他回来后按着在军中养成的习惯,在屋子周围巡视一圈,却刚好看见九**和刘妈翻墙出去,便绕在前面拦下了她们。
        小米不理他,快步走到后门口,正要出去,林蜇在她身后道:“九**若是现在回去,末将就不把**偷偷翻墙溜出的事告诉侯爷。”
        矮油,这位貌似憨厚淳朴、处事刻板的武将,居然会向她谈条件?
        小米不由得对林蜇刮目相看了,她想了想他所说的话,没错,现在她若是执意要外出,有刘妈在他也阻挡不了她们两个,若是和刘妈动起手来,除非他武艺比刘妈高出许多,如果他武艺与刘妈差不多或是高不了多少的话,要拦下她就只能先伤了刘妈才行,而这样就得罪了九**,现在虽然是拦下了她,可以后她想要给他穿小鞋那是分分秒都能做的事。
        所以他权衡利弊,以不告诉应勇锐为条件,换取她乖乖回屋,那是对他自己最为有利的做法了。
        小米也权衡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她即使靠着刘妈拦住林蜇,跑出去后是否能在半天里找到姜邵离还很难说,回来还要面对应勇锐的责罚,这实在不是一桩合算的买卖。如果林蜇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不告诉应勇锐今日之事,她以后还能有机会溜出去。
        她想通了这一节,便点点头,语带威胁道:“林蜇,你若是将这事告诉了我爹……”
        林蜇道:“末将既答应了九**,就绝不会透露今日半分。”
        说定之后,三人折返,翻墙回到了所住的小院,守在院门口的程云对此一无所知——
        小米本以为她还有机会溜出去,在婚前与姜邵离见上一面,没想到之后好几天应勇锐都没有出会馆。
        又过了几日,因为护国侯出使燕南,没有带着女眷,因此璟亲王妃很善解人意地请来了自己的一位堂妹,也是位侯爷夫人,请她带着几名嬷嬷到永安会馆来,名义上是帮忙,其实是代替应勇锐操办婚礼的一应所需。先前订制的喜服也送来了,要小米试穿之后再做调整。
        小米被这些人围绕了十来天,除了试喜服、试首饰之外,还要熟悉王府诸般规矩,简直一点点自由时间都没有,每日等到众人散去,就已经到了睡觉时间了,而她也累得根本连跨出房门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去干那翻窗爬墙的勾当了。
        小米对此叫苦不迭,早知今日,她当初硬拖着姜邵离私奔才好,省得如今这般累人——
        整日忙碌,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十月初二,这一天便是王府请下的大礼之日。小米前一天夜里兴奋地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儿就被唤醒了。她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接着又无比幽怨地瞧了瞧床边站着的几名嬷嬷,随后便认命地随她们折腾了。
        体验过一把古代新娘的小米表示,这是她有生以来最累最痛苦最不堪回首的一天。
        光光把她打扮停当,就花了半天时间。一整个早晨,她就像个娃娃似的,她们让她站起来,她就站起来,让她伸手便伸手,任她们给她披上一层一层又一层的喜服,挂上一件又一件的首饰,而打扮好了之后,她只能傻傻地坐着等待。
        许是起的太早,好胃口的小米居然一点也不饿,她只是犯困,坐在那里双眼就不由自主地合了起来,头上的凤冠太特么重了,她的慢慢地垂了下来,意识也模糊起来,周公已经在向她招手了。
        一旁的张嬷嬷赶紧轻推她。那位吴夫人道:“今日是大婚之日,可不能这么懈怠啊。”
        小米答应了,赶紧坐坐端正,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又开始东倒西歪起来。于是再次重复以上过程,循环往复了不知多少次后,终于等到了上花轿这一环节。
        众所周知,坐花轿是会摇的。哪怕轿外喜乐喧天,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小米还是在摇晃的花轿中迅速入睡,一路上无人打搅,小米睡得那叫香甜酣畅,到了王府都没醒。
        花轿抬进王府大门,停在正堂前的院子里,这就该新娘下轿了。
        璟亲王与王妃在正堂中央分坐两边,满脸喜气。姜邵离则一身大红喜服,站在他们坐前,微笑着与周围来贺喜的亲眷说话。花轿进门在堂前停下时,大家就都停了对话,等待新娘进来拜堂成亲。
        负责扶新娘下轿的周嬷嬷笑眯眯地走到花轿前,轿帘才掀开一半,她便吓了一大跳。只见轿中新娘瘫软地歪倒在轿中,周嬷嬷颤抖着手去碰了一下她的手,还是温热的,再仔细看了看,蒙在新娘脸上的红布还在轻微的掀动,自然是被她的呼吸吹起的。
        周嬷嬷一直在王府里,没有去会馆里替小米打扮,因此不知她只是睡着了,只当她是病了晕倒,这大喜的日子,她不敢大声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放下轿帘回头小声地告诉了身边的张嬷嬷:“新娘子昏过去了。”
        张嬷嬷利马就出了一头汗啊,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昏过去呢?转念想起这位应**在会馆里就瞌睡连连的,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赶紧压低声音告诉周嬷嬷:“新娘子是睡着了,赶紧叫醒她!”
        周嬷嬷半信半疑,活了大半辈子没听说过有人新婚时在花轿里能睡着的,今天竟让她亲眼见着一回,这新娘子心眼儿得有多大,才会在这种时候还睡得着啊?
        她半掀帘子,去推了推小米,见她无甚反应,而周围众亲眷见新娘久久不下轿,已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周嬷嬷急了,在小米的腿上猛掐一把。
        小米在睡梦中调戏姜邵离,正要下爪子的时候,突觉腿上一疼,不由叫了一声:“哎呀!谁咬我?”随之她醒了过来,一面伸手去揉腿上疼痛的地方,一面用另一只手去掀脸上盖头,想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周嬷嬷急忙阻止她去掀盖头,一边小声而急迫地提醒道:“新娘子该下轿了。”
        小米这才醒悟过来,起身欲钻出花轿,周嬷嬷赶紧拦着她:“衣裳!”说完便把轿帘放下了,对着周围疑惑地众人笑着解释道:“新娘子是害羞呢!”
        站在院子里看热闹的多半是些年轻未成婚的半大小子,这便哄笑起来,有人笑着叫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害什么羞啊?”
        谁丑了?小米撇撇嘴,暗暗诅咒说这话的人自个儿娶个丑媳妇回去。她掀了盖头,低头把睡乱了的喜服整理好,摸了摸身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再放下盖头,掀开轿帘。周嬷嬷扶她踏着地上的红毡,步入正堂。



    98、闹洞房喽
        璟亲王与王妃坐在堂上等了一会儿,见新娘迟迟不下轿,心中微有诧异。璟亲王与王妃对视了一眼,王妃正要命人去询问,听见周嬷嬷打圆场说新娘子害羞,众人都笑了,便也微笑起来。
        小米睡过之后,精神头十足,之后的仪式都一丝不差地照做了。在热闹而不失融洽的气氛中,新人依礼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接着主婚人一声高唱:“新人入洞房!”宣告着婚礼□的到来。
        有人将一头红绸递给小米,她便被那条红绸引着,一步步走着。
        尼玛洞房前摆的这是神马啊?
        小米虽然盖着盖头,但地上的东西还是能看见的,先前跨过一个人畜无害的马鞍也就算了,这个熊熊燃烧的火盆是要干嘛?难道也要跨过去吗?
        小米心中哀嚎,肿么没有人通知过她还要跨这种东西的?她这么长的裙子要是烧起来了肿么办?她试图绕过火盆,但身边两个嬷嬷夹住了她,不让她从旁绕过。于是小米站在火盆前,死活也不肯从这上面跨过去。奈何她虽然站住了,姜邵离还在往前走,红绸收紧,拽了她一下,小米踉跄了一步,又在火盆前站住了。
        姜邵离回头看向小米,见她死死拽着红绸向后拉,同时拼命摇头,不由微笑起来。走回到她身旁,伸手拉起她的手,牵着她向前走。
        围观诸人见此情景又开始起哄起来:“新郎倌对新娘子真是太好了。”
        “跨过去,跨过去。”
        “拉新娘子过去!”
        小米掌中感觉到熟悉的温热触感,心中突然就定下来了,也是,就算她裙子烧起来了,他一定有法子,绝不会让她烧伤的。
        她看看火盆,空着的那只手提起裙摆,一咬牙,从火盆上面跳了过去。裙摆带起一阵风,火盆的火苗只是晃了一晃,紧接着便被人拿走了。小米低头瞧瞧自己的裙子,好像没有着火的痕迹。
        索性便不用红绸了,他牵着她的手,带她进入他们的新房。
        小米视线里只有盖头下的那一块地方,她紧走几步,离得他近了,便瞧得见他修长的手掌,紧紧握着她的手。突然她有个念头,就这样一辈子被他牵着手,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会心安。
        她想得浪漫,新房却只有这么点地方,很快她就被引到了喜床前,轻轻坐下。
        有知道婚礼流程的莽撞小子嚷道:“掀盖头,让我们瞧瞧新娘子的样子。”立时有不少人呼应起来。
        接着便听喜婆高声唱道:“请新郎倌秤掀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姜邵离轻挑盖头,红色薄绸缓缓升起,露出一张让他魂牵梦萦的面容,因化了喜妆,让这面容比平日更为明艳动人。她白皙的脸上并无羞涩之色,黑亮的眸子正对着他,两只眼睛都笑得弯弯的,满脸都是欢喜的神情。
        小米抬头凝视着他,他穿着这一身大红的喜服站在她面前,帅得一塌糊涂!她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这两个月就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低头望着她,墨玉般清湛的眸子里满是*意,红润的薄唇欣喜地弯起。
        小米心中洋溢骄傲,这个简直帅得没有天理的男银是她滴,单单只属于她路小米滴。
        来王府参加婚礼的,自然都是王侯将相与其家眷,年长的一般都不会来闹洞房,只在堂前酒宴前祝贺,在新房观礼的多半是年纪轻的,以未婚的居多。婚礼本来就图个热闹,他们的言行难免比平时要出格放肆一些。
        见他们两个如此相视而笑,便有人嬉闹着开起玩笑:“这还没到晚上呢,新郎新娘就旁若无人啦?”
        “新娘子好漂亮,新郎倌怕是转不开眼了。”
        “那喜酒还喝不喝啊?”
        “不喝了不喝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会儿已经酩酊大醉了。”这两位好像说相声般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几句便哈哈大笑起来,周围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姜邵离对小米轻声道:“等我。”
        小米点头,她知道他还得去前面敬酒,这个礼数不能缺。
        姜邵离转身跨出新房门口,对众人道:“走吧,都去前面喝酒去。”喜婆与嬷嬷们把还在新房中流连不去的人赶走,随后掩上门。
        小米在新房里坐了一会儿,觉得肚子饿了起来,四处搜索了一下,瞧见外间桌上摆着酒菜点心,心下大赞王府里就是安排周到,知道她一个人呆在新房会肚子饿,先给她备下了一份饭菜。她走到桌前,还来不及坐下,先提筷夹了一片牛肉吃了,嗯,味道鲜美,肉质老嫩适中,又带着点嚼劲,好吃!
        张嬷嬷瞧见了,惊讶道:“大夫人,这是要等大公子回来一起吃的呀,现在不能动!”
        小米心中不满,新郎出去吃喜酒,凭啥新娘要呆在房里看着酒菜挨饿啊?她指着那盆牛肉道:“这盆牛肉反正也动过了,我其他菜不碰,就吃这个好了。”
        张嬷嬷见小米又夹起一片牛肉,急得走上几步道:“不能再吃了。”说着拿起另一双筷子,把盘中剩下的牛肉再排列整齐,看上去像是没被动过的样子,这才舒了口气。她吩咐丫鬟换走用过的两双筷子,一转头却见小米两颊鼓起了老高的两大块,嘴角边还沾着酱,再低头一瞧桌上——炸丸子少了四个。
        张嬷嬷瞪大了眼睛,这新娘子好不懂规矩!
        化身人形仓鼠的小米见她发现了,便索性甩开腮帮子大嚼起来,把口中丸子咽下肚后又说了句让张嬷嬷吐血的话:“嬷嬷,你把这盘炸丸子再重新排一下,看不出吃过就好了。”
        张嬷嬷这个气啊,一盘丸子总共八个,还剩四个不管怎么排,都看得出吃过了啊,她不管了,就让大公子回来看见菜都被动过好了。
        小米见张嬷嬷不再反对,就笑嘻嘻地坐下,伸筷一盘盘吃过去,等到一圈吃下来,她也饱了。
        张嬷嬷见她搁下筷子擦嘴,便命丫鬟再换上两双干净筷子。
        小米在新房中兜了一圈后,回头见张嬷嬷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一直瞪着自己,一想自己现在这样确实不太像个新娘子的样子,但要她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着,她也坐不住啊。而这一身行头,她连躺都没法躺下,不然睡个觉也好。
        要是现在有副牌能打牌,也就不会这么无聊了。不过新婚之夜,新娘子在洞房里聚众打牌,是不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小米就这么着百无聊赖地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在房中等了一个多时辰,听到新房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且越来越响,像是不少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张嬷嬷急忙道:“大夫人,快坐下。”
        小米几步小跑到床边,刚端端正正地坐下,新房的门便开了。一**人簇拥着姜邵离进来新房,吵着要他们喝合卺酒。
        酒和器具是早就备好的,张嬷嬷示意丫鬟端上一对制成瓢形的酒器,考虑到是给新娘喝的,新房里准备的酒其实非常淡。丫鬟正要往酒器里倒酒,只听一声“慢着。”有人抢上前来,提着喜宴上的酒壶就往里倒酒,还倒得极满,“喝这酒才对。”
        丫鬟看向张嬷嬷,张嬷嬷也颇为无奈,闹洞房本就是默许的,在这大喜的日子也是不能随便拉下脸的,可是这酒从喜宴上拿来的,自然要比房中备着的酒烈上许多。
        小米无所谓啊,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走到端着酒的丫鬟面前,想要拿起酒器,才发现两个酒杯之间用红线连着,需要两杯同时拿起,夫妻二人同饮才行,原来这便是合卺酒之意了。
        她回头,见姜邵离已经来到她身边,两人一起伸手,小心地端起酒杯。因红线极短,为了喝到酒,姜邵离的靠得很近,他们的脸碰着脸,同时仰头,才能将这两杯酒同时饮下。
        “饮合卺酒,夫妻同心,永不分离,同甘共苦,患难与共。”饮酒时,张嬷嬷笑嘻嘻地说着讨喜的话。
        一杯饮尽,小米的脸皱了起来,这酒比她预想中的还要烈。虽然这酒以米酿成,未经蒸馏,味道与烈度与黄酒差不多,和高度烧酒没法比,本来她如果慢慢地喝,这样的酒也能喝上两杯,但要一口饮尽的话,感受就完全不同了。从咽喉直到胃里,仿佛有一条线,且整条线都热乎乎的仿佛被酒液烧到了。
        只是一瞬间,她的脸就红了起来。
        众人哄笑声中,刚才那个倒酒的人又提着酒壶过来了,贼兮兮地笑道:“新娘子酒量真好,当饮第二杯。”
        小米举着杯子,心道喝就喝,谁怕谁啊,不过这个自来熟真的挺讨厌,到底是谁家的?看他一身宝蓝暗纹锦袍,穿得人模狗样,长得也一表人才,就是表情太贱。
        姜邵离从小米手中拿走了合卺酒杯,浅笑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合卺酒一杯足以。”
        自来熟见小米手中无杯,却不肯就此罢休,转身从旁另取一杯,提壶倒酒,又是满满一杯,送至小米面前道:“晋申敬嫂夫人一杯。”
        原来这自来熟还是她的小叔子。
        姜邵离见小米满脸红晕,便欲接过邵晋申手中酒杯:“你嫂子不会喝酒,我代她喝。”
        “哎,这可不行。”邵晋申将手向后一缩,动作大了酒稍有洒出,“这是祝酒,小弟是敬嫂子,哪有让大哥代喝之理?大哥别急,小弟一会儿会敬您的。”
        姜邵离又不能上去抢夺,正欲说话,却听小米道:“好,晋申你既然叫我一声嫂子,我就喝了这一杯酒。”
        她伸手接过酒杯,却不忙喝,扫了一眼来闹洞房的这帮人,朗声道:“在这里的怕是有不少要叫我嫂子的吧?若是你们一个个敬过来,小瑜就是酒量再好,也挡不住你们一人一杯啊,怕是还没全喝完就要不省人事了。”
        这个时候来闹洞房的多半是些未成婚的年轻小子,和璟亲王也多多少少有点亲戚关系,就算不叫小米嫂子也要叫堂嫂表嫂的,所以闻言都笑了起来。
        小米等他们笑过之后又道:“小瑜酒量极浅,所以酒以这一杯为限,可不能再多了。另外小瑜初入王府,什么都不熟悉,怕是还需各位多照拂才是。所以说啊,其实这杯酒该是小瑜来敬各位才对。小瑜在这里就先干为敬了!”
        她正要举杯喝酒,邵晋申抢上一步,向她的杯中继续倒酒,一面说道:“刚才酒洒出来不少,嫂夫人既然是要以一杯酒敬这么多人,那就要满上才是。”他边说边倒,眼看着酒要满出来了还在倒,小米又不能缩手,眼睁睁看着浅棕色的酒液从杯沿满溢出来,又沿着她的手臂流进袖子里,面色便有些不豫了。
        邵晋申还笑嘻嘻道:“哎呀,倒太满了。”言毕竟低头伸嘴过来,借酒装疯要来喝小米手中的这杯酒。
        尼玛这货是故意的吧?
        小米往后退了一步,干脆利落地喝尽了杯中的酒,随后对众人举了举空杯。
        邵晋申跟上一步,举壶道:“嫂子好酒量啊,再喝一杯吧?”
        小米开始讨厌这个纠缠不休的自来熟了,她还没说话,姜邵离上前两步,挡在她前面,拿走邵晋申手中酒壶,随即伸手扶住他一臂,淡淡道:“晋申,你喝多了。”同时一手抵在他腰后,将他向着门外轻推出去,“房中人太多,你还是出去吹风吧,好散散酒气。”
        邵晋申试图转身,却发现右臂被牢牢钳住,而后腰那只手,不管他怎么挣扎扭动,都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一股力量将他向着门外直推,速度虽然不快,却根本抗拒不得,他若是不想摔跤,就得顺着这股力量往前走,没几步就跨出了新房的门槛。
        在闹洞房的其他人看来,只见姜邵离好心地扶着踉踉跄跄的邵晋申出去吹风。
        姜邵离继续扶着邵晋申,不让他再回到房内,转身对众人道:“酒也敬过了。夜已深了,诸位都散了吧。”
        张嬷嬷也很有眼色地马上接道:“大夫人的衣衫被酒沾湿了,得赶紧换了,不然要着凉的。”
        这话一出,再不识相的也没法再留在新房中了,不得不结束闹洞房,陆陆续续地离开。姜邵离送走诸人,回到房中,示意张嬷嬷她们也可以退下了。
        新房的门被最后离去的丫鬟轻轻掩上。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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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寒莜伶つ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3:38:01 |只看该作者
    94、姜饼小人
        房中安静下来,小米坐在桌边,突然瞧见了桌上的朱红木盒,不由叹了口气,拿起木盒打开一瞧,里面果然是那一只女童人偶。她取出自己那只男童人偶,把这一对小人儿放在一起,静静地看了许久,又拿起那个女童人偶,在手中慢慢地转着,始终没有说话。
        刘妈从背后忧心地望着她,这位本是最为跳脱的性子,现在却露出这种难得的惆怅模样,让刘妈不禁担心起来。刘妈有心安慰她,走到她身边道:“九小姐,您也别太担心了,少爷会想办法的。”
        让刘妈意外的是,小米闻言猛回头,还看得出神情的右半边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的惆怅苦闷,语气中甚至透着几分兴致勃勃道:“刘妈,我们去厨房做点心。”
        刘妈怔了一怔,有些悲哀地想,九小姐是要排解苦闷才做点心的吧。她劝道:“九小姐,您脸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小米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我要现在去做。只是脸肿了,我手脚又没有伤。”——
        姜邵离傍晚回到王府,便得知鲁国护国侯并没有马上回绝提亲,但也没有答应,只委婉地提出要考虑考虑。这种情况在他预料的结果之中已经算好的了,他甚至做好了会被断然拒绝的准备。
        晚间,有人送来了一份甜点,说是刚才米记送来的。姜邵离知道小瑜向来是早晨制作甜点,上午就能送来的,这会儿将近傍晚时分,她怎么会让人送点心来?
        姜邵离从盘中拿起一片饼干,他识得这种甜点。
        在薇园时,某天小瑜端了个盘子到他房间,叫他尝尝这种饼干。饼干是浅褐色的,做成了各种形状,有房子、树、或是花朵的形状。
        他拿起一片,瞧见小瑜脸上神情有些鬼祟,便只轻轻咬下饼干一角。饼干稍硬而不失松脆,咀嚼之后,他觉得甜味中还带着一股特异的香味,不由眉头一皱:“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你是怕我再给你下迷药吗?”她伸手拿了一片饼干,咬下一半,一边嚼着一边将另一半递到他的口边,“放心吃啦。”
        他咀嚼着这半块饼干,那种特异的香味变得浓郁起来,香味温和甜美,又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熟悉之感,他挑眉看向小瑜:“里面放了什么香料?”
        “没尝出来吗?有肉桂粉,还有一点点的……姜!”小瑜指着他,笑得乐不可支:“这是姜饼啊。它和你一个姓呢!”
        今日送来的这份姜饼,做成了人形,仔细看还能看出男女之别。他想起今日送去的磨喝乐,心中一动,掰开所有的饼干,见其中并无异物,略一思忖后便疾步去了厨房。
        厨房中的厨娘见到姜邵离都是一愣,忙向他行礼。
        姜邵离问道:“晚间米记甜点送来的盒子还在吗?”
        厨娘急忙取来印着米字的竹盒。
        姜邵离回到自己房中,打开竹盒,细细观察,见竹盒盖子顶部,内侧的那一面周围缝隙特别大,似乎是后来再贴上去的,便用小刀挑开,发现里面藏着一张纸。他打开折叠起来的纸,瞧见上面的字迹便微笑起来。
        她的写的字还是那么难看,遣词用句一点儿也不讲究。
        “离,你的求亲爹不同意,我就说我和你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记得别露馅。他很生气,打了我一巴掌,不过没事,就是脸有点肿,很快就好了,你不许嫌弃我!还有,我想你。
        瑜”——
        应勇锐得知小瑜并没有在房中休息,反而去了厨房做点心,心中讶异,等到晚间,她带了一个盒子来到他的房间,打开盒盖后轻轻道:“爹,这是小瑜为您做的月饼,您尝尝。”
        应勇锐这下更为惊讶了,以前小瑜闯祸之后被他责罚,根本不会再做什么点心给自己吃,若是像这次这样狠狠打过她的话,她怕是要连着十多天不肯和他说一句话的。
        若非她这次犯的错实在是太重了,他也不会这样打她。
        看她脸上的红肿,再见她这般恭顺的讨好自己,应勇锐心中怒气略消,低头去看桌上的食盒。
        不过,这个从小没有进过厨房的小女儿做出来的月饼,真的能吃吗?应勇锐犹豫地观察着盒中那金*的半球形饼状物事,想到早些时候,不*吃甜食的林蛰对她所做甜点的评价——还挺好吃的。
        他拿起其中一枚,这月饼浑圆小巧,如幼子之拳般大小,刚刚出炉没多久,还是热乎乎的,饼皮烤得酥松无比,拿起来时指尖下最外面的一层酥皮就碎了,而一阵浓郁的香味随之直透鼻尖,让他突生食欲。他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后讶异地发现,随着香酥的饼皮在嘴里松碎开来,舌尖有柔软而带弹性的触感,口中尝到了鲜美的肉味。
        他看向小瑜:“里面是肉馅?”通常月饼不都是包着五仁啊豆沙啊那些甜得腻人的馅心吗?
        小米笑眯眯道:“是鲜肉月饼。爹不是说不喜欢吃甜食吗,所以小瑜用鲜肉做馅。您觉得好吃吗?”可惜左半边脸的浮肿影响了笑容的甜美,看起来还有些可笑。
        应勇锐道:“不错。”
        “是吗?”小米表情一僵,心中吐槽,只是不错而已吗?
        应勇锐连连点头,又道:“真的不错。”说完将手中剩下的大半个鲜肉月饼整个塞入口中,大口咀嚼,咽下后又伸手取了一只月饼,两口吃完。他先前心中有事,晚饭吃得不多,这会儿被这鲜肉月饼激起了食欲,一口气吃了六只才停下。
        小米看得是目瞪口呆,这还是“不错”呢,就连吃六个,要是“好吃”或是“美味”,是不是就该吃下十几个了?便宜老爹真是好胃口!
        应勇锐咽下口中月饼,拍拍手宽慰道:“小瑜,你哪里学来的手艺?竟然能比得上侯府的厨子了。”
        小米把之前说过无数次的如何学到做点心手艺的事三言两语说了,随后又拍马道:“爹要是喜欢吃的话,小瑜每天都可以做给爹吃。”
        应勇锐笑道:“天天吃可要吃腻的。”
        小米道:“那自然是要换口味的,哪能天天用鲜肉月饼来孝敬爹呢?”
        “小瑜。”应勇锐突然收了笑容,板起脸道:“你就是天天替我做点心,我也不会就此答应你和邵公子的婚事。”
        小米急忙道:“没有的事,小瑜做点心就是为了孝敬爹,别无他意。”
        应勇锐道:“那就好。”
        小米坐着陪他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应勇锐开始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了——
        之后的几日中,应勇锐命人暗中调查,发现璟亲王在负责和谈期间,曾因私生子的流言,暂时停了和谈事务,换由琉亲王主持和谈。然而没过多久,琉亲王就被曝出收贿丑事,非但不能再参与和谈,还被停了一切职务,皇上命他在自己府中闭门思过,还着宗人府罚没他所收财物。
        如此看来,璟亲王在大夏朝中还是颇有势力与手段的。
        对于私生子的流言,璟亲王解释为因有高人指点,长子自小便避人耳目,安排在郊外养大,如今成年后便大大方方地接回府中。不管私底下如何,明面上还是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让人无从诟病。
        而那个刚刚接回来的庶长子,就是现在上门来提亲的邵晋延。
        对于这样一桩婚事,应勇锐并不太情愿接受,然而若考虑到小瑜失身的事实,他就变得非常被动起来了——
        小米连续几日,装着孝敬乖顺,其实心中焦虑烦躁。这几天应勇锐对婚事绝口不提,而姜邵离那里也一丝消息也无,她越来越心焦,只怕谈判结束后应勇锐马上带她回鲁国。
        她心中嘀咕,难道上次说和邵晋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应勇锐不相信甚至是毫不在乎吗?按理说他不该对此不在乎啊!她再也不能这样毫无作为地等下去了,这日傍晚等到应勇锐回来,便来到他房中。
        “爹,这几天您早出晚归,辛苦啦。”
        应勇锐自然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日又做了什么点心?”
        “小瑜今日不适,所以没有做点心。”
        “不适?”
        “没什么大事,休息过后就好了,爹,您今日回来得早还没吃饭吧?我陪您吃饭。”
        应勇锐点点头,命人在堂里摆上酒菜,父女两人便坐在一起吃饭。小米提筷夹菜,却突作恶心呕吐状,捂着嘴冲了出去。刘妈也赶紧跟了出去。
        过了一小会儿,小米慢慢走了回来。应勇锐皱眉问道:“还觉得不适吗?”
        小米摇摇头:“一会儿就好了,今日白天也有过几次,睡了一觉就没事了,可是刚才小瑜一闻到这菜的味道,突然又想吐了。”
        应勇锐自己有不少子女,妻妾有喜的样子也见过几次,见她这幅样子不由眉头皱得更紧,有心来请大夫看一下,又怕事情是真的,万一泄露出去的话真是丢尽脸面。应勇锐还在犹豫,小米道:“刘妈,去请大夫来给我看看,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是,仆妇这就去。”
        刘妈正要出门,却听应勇锐急道:“先别请!”
        “爹,为什么不请大夫来?”小米装作惊讶地看向应勇锐,她就是料定他不愿被人知道自己女儿未婚有孕之事,才装出孕吐的样子。
        应勇锐沉着脸不说话,小米便也识相地静静等着。


    95、出人命了
        隔了一忽儿,应勇锐突然道:“小瑜,换身简单点的衣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小米这下大出意外,愣了愣后道:“爹,女儿只是稍有不适,还是别去看大夫了吧。”
        应勇锐不为所动道:“不行,快去准备一下,立刻就出门去看。”只是诊断是否有喜,并非疑难杂症,出门去找个大夫看,大夫不知他们的身份,即使是真的有喜,也不怕泄露出去。
        小米骑虎难下,只得回房去换了身质朴些的衣裙,出来瞧见应勇锐也换了便装。
        应勇锐看了一眼小米,又对刘妈道:“给她找顶纱帽戴上,把脸遮起来。”他连林蛰、程云也没带,只带了遮住脸的小米与刘妈匆匆离开永安会馆,找到一家店面较大的医馆,送她进去看大夫。
        大夫搭脉之后表示,脉象稳健有力,“病人”其实很健康。
        小米偷偷瞄了一眼,见应勇锐的浓眉皱起,而两个嘴角则开始往下垂了,赶紧道:“可是大夫,我觉得恶心想吐。”
        大夫奇道:“这就怪了,老夫从脉象上看不出任何异状,姑娘脸色红润,眼神清明,看上去气色很好……这样吧,老夫为姑娘开几服健胃消食的药吧。”
        应勇锐松了口气,不是有喜就好。以小瑜的脾性,很可能她是装作害喜,以此逼他答应婚事。他心中怀疑,一直到回到会馆内都板着个脸。
        进入房中后,应勇锐屏退了所有人,房中只留父女两人,气氛略压抑。小米低着头不敢看他。
        许久,应勇锐一字一顿地冷冷问道:“小瑜,你今日真的有不适过吗?”
        小米偷看了一眼应勇锐,他眸中暗含威胁,潜台词便是“你给我说老实话!”她稍作犹豫,还是硬着头皮道:“真的有啊。”
        “哼!”应勇锐重重地哼了一声,霍得一下站起身来。
        小米吓得一哆嗦,暴力老爹不是又要打人了吧?她往后缩了一缩,见应勇锐并未动手,稍稍松了口气,装着不解地样子问道:“爹,小瑜只是犯恶心,您为何如此担心?”
        应勇锐被她这么一问,倒吃不准她之前是装出害喜的样子骗自己,还是真的只是胃口不好。也许因为他这些天一直在考虑小瑜和邵晋延有夫妻之实的事是真是假,见她突然那样恶心欲呕,就想的多了。
        然而大夫虽诊出并无喜脉,也不代表着她没有失贞,此时房中再无别人,他便试探道:“小瑜,你先前说与邵公子有了夫妻之实,其实是假的吧?”
        小米诧异道:“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应勇锐有些尴尬:“咳……你答我便是,到底是真是假?”
        小米急忙道:“那是真的!小瑜和他真的有过夫妻之实了,爹,您就同意了吧,小瑜不嫁他是不行的了。”
        “真的?那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小米对便宜老爹这样的逼问,简直无力吐槽,她随口道:“好多次了。”
        应勇锐怒道:“什么?!”居然还好多次了?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他亲过小瑜,还摸过……”
        “只有……摸过和亲过吗?”应勇锐虽然觉得问女儿这样的问题,自己老脸都在发烫,但也知不问清楚是不行的,说不定她只是不懂什么叫夫妻之实罢了。
        “不是啊。”小米也觉得难为情起来。这种个人隐私,你这坑爹的老爹问那么详细是要干嘛?
        别说应勇锐只是个才认识十来天的大叔,对她来说还处于半陌生状态了。就算是真的从小养大自己的亲爹,也不太好意思说起这样的话题啊。然而如今之势,要是不能让应勇锐相信的话,她和姜邵离的婚事多半要黄。
        小米心一横,谁怕谁啊,便宜老爹问得出口,她路小米还怕说吗?抬眼偷瞄应勇锐,发现他神色也不自然,视线都没对着她,她心中反而轻松起来。
        她小声道:“他脱光了衣服,然后把小瑜的衣服也脱光了,然后他紧紧抱着小瑜,还亲小瑜的身子,小瑜很害怕,他就说不用怕,第一次会疼,但后来就不会疼了,还会舒服……”
        “住口!不要再说了。”应勇锐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她的叙述。
        小米便明智地住口不说了,如果应勇锐真得再要问下去,具体的她也编不出来了,她其实也就知道那点事儿。
        路小米VS.应勇锐,路小米因脸皮更厚而取胜,欧也!
        然而小米虽然住了口,应勇锐还是气愤难平,这个未出阁的女儿,要说谎也说不出这么多细节来,两个人都已经脱光了,还“亲她身子”,还说什么“舒服”的下作话,看来是真的做下了那事儿!
        他越想越恨,在房间内四处搜寻,想要找样东西来打她一顿,转眼看见门旁地上有条粗绳,便向着房门方向大步而去。
        小米看到应勇锐这幅模样,暗叫不妙,再见门口那条粗如拇指的绳子,心一颤,暴力老爹别是想用这绳子来抽她吧?尼玛网站抽抽也就算了,这人要被抽得太狠,是会出人命的啊!
        她心道认错要趁早,赶紧疾奔到应勇锐前面,扑通跪倒拦住了他。这下跪得太急,膝盖被磕得生疼,她借着这股疼痛,迸出了眼泪,哭着喊道:“爹,小瑜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应勇锐喝道:“让开!”
        小米伸手拉住他的衣袍下摆,心道我死都不让开,嘴里却哀求道:“爹,您想打就打吧,可是,能不能轻点?小瑜要是被打死了,就没法孝敬您老人家了。”
        应勇锐不是今天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但是刚才听小米说了那些细节,不由得一股怒气直冲上头,这会儿见她泪流满面地跪着认错,才消了要抽她一顿的念头。
        他想痛骂她不知廉耻,后来又想到她这么年轻,什么都不懂,其实是被邵晋延那个小子骗了。一时之间站在那里话也说不出来,只气得胸口起伏,不停地喘着粗气。
        小米见应勇锐停下了,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继续求饶道:“爹,小瑜现在也后悔啦,可是后悔也晚了……”她偷偷瞄向应勇锐,见他只是沉着脸不说话,便大着胆子恳求道:“爹,您就答应了小瑜和他的婚事吧。小瑜求您了!”
        应勇锐阴沉着脸,但也不说不行,把小米手中抓住衣袍下摆拉开,转身走了几步后道:“你先回屋去。”
        “爹,您要赶紧考虑啊,万一小瑜怀了他的孩子……”小米看他这次没有断然拒绝,心说有戏,便开始火上浇油起来。
        应勇锐怒道:“如果你真敢怀了他的孩子,我就打断你的腿!看邵晋延是不是还肯娶一个瘫子!”
        小米反驳道:“小瑜就算是真的瘫了,他也会娶我的。”
        应勇锐阴沉着脸走近小米冷声道:“那不如就试试看好了。”
        小米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尼玛这个暴力老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要打断她的腿吗?柳姐姐救命啊!她本跪坐在地上,眼看着应勇锐走近自己,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让,一边结结巴巴地问道:“爹,您,您说试试看,是,是什么意思?”
        应勇锐一扬手,小米“啊”的一声惊叫,本能地往后躲,她本就后仰得厉害,这么一躲就向后摔了下去。应勇锐眼疾手快,一探身拉住了她的手臂。
        小米只觉手臂上的那五根指头用力收紧,捏得她好疼,赶紧求饶:“爹,求您别打小瑜,打断了腿小瑜就没法做点心给您吃了,以后您老了也没人孝敬您了……”
        应勇锐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断你的腿了?再说了要是你在雁南嫁了人,以后还怎么孝敬我?”
        小米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原来不是要打她,那就好。咦,便宜老爹刚才说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她伸出右手,拉住应勇锐的另一手,刚借力站直了身子就急着问道:“爹,你刚才同意我嫁给邵公子了?”
        应勇锐冷冷道:“我哪有答应?”
        “那您刚才说得话,是不是要小瑜重复一遍哪?”路小米是那种眼睁睁看着机会在面前溜走的人吗?当然不是!
        应勇锐道:“我要你试一试,如果你断了腿,而且治不好,以后一辈子都瘫在床上了,他是不是还肯娶你。”
        小米松了口气,原来便宜爹是说这个试一试啊,也不说清楚,差点吓死她了!想那天谢芙蓉在花园里被灰衣人踩断腿时,哼也没哼一声翻着白眼就晕过去了。真的打断腿,那得要多疼啊?太特么吓人了!
        她问应勇锐:“爹,如果他依然肯上门求亲,那您怎么办?”
        “如果是真的,那我就同意这门婚事。”应勇锐冷笑一声道:“不过那是痴人做梦罢了。他嘴里说着喜欢你,其实只是喜欢你年轻漂亮,试问王爷之子,要娶怎样的女子娶不到,他会要一个瘫子做妻子?”
        “他肯定还会娶我的。”小米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其实内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自从璟亲王认了姜邵离之后,他来薇园的次数渐少,直到她找去司宾署,才知他已经不在那里署事了,而在那之前他根本没有对她提过一句。
        应勇锐拒绝提亲之后,她借着送姜饼的盒子送去了一封信,他却毫无回音,她相信,以他的才智,应该能发现盒盖中隐藏的信,他也有能力给她一个回复,而不让应勇锐发现。
        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回复,一封信或是一句话或是一个暗号,什么都没有。
        也许就如应勇锐所说,他既然入了王府,真正地得到了璟亲王的认可,那么也就不会那么想娶她为妻了。如果她真的瘫了,王爷王妃多半会反对他再娶自己,在周围人的压力之下,也许他会觉得不如娶个雁南的贵族小姐,对他在王府中的地位更有好处。
        应勇锐看着低头思索的小米道:“你现在写一封信,告诉他你被我打断腿的事,大夫我会安排。”只要给足钱,说个无伤大雅的谎言,这样的大夫不难找。
        小米提笔写信,应勇锐在她身后看着她写,一面说道:“小瑜,你的字写得比以前好一些了。”
        小米得意地一扬头:“那是,小瑜离开家之后也练过字啊!”
        谁想紧接着应勇锐就打击她了:“只是比以前的狗爬好一点点而已,值得高兴吗?且错字比以前更多了!”
        小米不做声了,低头书写,知道应勇锐瞧不见自己的表情,偷偷做了个鬼脸。
        “我爹很生气我和你的事,狠狠打了我,现在我腿断了,躺在床上不能走路。你快些娶我过门!!不然我活不过今年冬天了。——瑜。”
        应勇锐看了她所写的内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么粗陋不讲究的用句,这么凶悍霸道的语气,这是情书吗?这是一个断了腿的人应该用的口气吗?他问道:“你怎么能这么写?”
        小米眨了眨眼道:“平时小瑜就这么和他说话啊。要是悲悲切切的,那就不像小瑜了啊。爹,小瑜也想试探一下他,看他是不是明知我瘫了也要娶我进门。”
        应勇锐指着信纸道:“你要是真的腿断了也会这么写吗?”
        小米想了想,把后面两句划掉,加上了“我很想你”四个字。然后誊抄了一遍,递给应勇锐道:“这样总行了吧?”
        应勇锐收起了她誊抄的第二封信,心中突然想,是否别送出这封信,单单收买大夫会比较好一些?



    96、原来是你
        第二日一早,应勇锐刚刚起床,便听林蛰在门外道:“侯爷,璟亲王府的媒人来了。”
        应勇锐答应了媒人这门亲事,随后便着手布置寻找愿意配合的大夫。
        他先重金请来一名大夫装作为小瑜看腿伤,要求他若有人向他询问小瑜伤情,要告诉那人她是真的瘫了,再也无法治愈。接着他又命侯府暗卫,将小瑜亲手所写信件送给邵晋延,让他知晓小瑜腿断之事。
        他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是因为若是这个邵晋延,能够在明知道小瑜腿断之事后,还要娶她过门,那一定也能在她过门之后好好护着她。如此他也就能放心了。
        若是邵晋延找了各种借口推诿拖延婚事,那就可以断定他对小瑜之*,至少没有小瑜所以为的那样深。那么即使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应勇锐也不会放心让她远离延都嫁给邵晋延。他宁可之后一辈子养着这个女儿。
        过了两日,有一位柳姑娘来到永安会馆,说是应小姐的朋友,得知她受伤后来看望她。应勇锐疑心她是邵晋延找来探口风的,没有让她与小瑜见面,只推说小瑜睡着了。
        这位柳姑娘称她略通医术,可以为小瑜治疗。应勇锐亦拒绝了:“小瑜她已经看过大夫,她的腿是治不好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邵晋辰与媒人一起上门,送上纳采之礼。起先的媒人上门,只是询问意向,如今送上纳采之礼,这才是正式开始求亲了,且使者由璟亲王爷嫡次子担当,亦可见王府对这桩婚事的重视程度。
        应勇锐虽是武将出身,却粗中有细,女儿的终身大事,他也想她能够美满。当着小瑜的面虽然说得凶狠,其实她腿断之事,他只让邵晋延一人知道。因为如果璟亲王爷王妃知道小瑜成了瘫子,那就绝不会同意娶她为媳了。
        他要试探的只有邵晋延一人,可不是想要毁了小瑜的下半辈子,他妻子的堂姐锦泰郡主是为前车之鉴。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八字相合,订立婚约,择定吉日……诸般礼仪依序进行,不曾有半分拖延推诿。应勇锐渐渐放下心来。
        含瑜是他最小的一个女儿,她上面的一个姐姐与她足足差了四岁,她之后也没有更小的妹妹。他至今还记得她刚刚出生的那天,当她吃饱了奶后,他把这个娇弱而轻盈,仿佛没有任何分量的小女儿抱在怀中,看着她香甜地酣睡。她粉嫩的肌肤,可人的翘鼻子,睡梦中不时嗫动的小嘴,她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心中满怀*意。
        他不曾指望以这个女儿谋取家族利益,自小便对她格外的放纵,养成了她如今这种性子。
        有个男子肯包容*护这样的含瑜,他甚至觉得有些幸运,但也有更多的不舍与少少的嫉妒。有时候他突然想,要是邵晋延因为小瑜成了瘫子就不再上门提亲,他就养着她一辈子,那样也不错——
        不管应勇锐想法如何矛盾纠结,璟亲王府却抓紧着婚事的进行,随着三国和谈临近结束,邵晋延与应含瑜的大礼之日也临近了。
        应勇锐虽明里暗里地调查了不少璟亲王府与邵晋延的事,却从未当面见过这个准女婿,他想要见一见这个邵晋延,却不愿在正式行大礼之前,让邵晋延见到活蹦乱跳的小瑜,便在这一日约了他在福满楼见面。
        应勇锐心中有疑问,小瑜到雁南至今为止,只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就算她刚到雁南就认识了邵晋延,只是短短的几个月,邵晋延就对她如此深情,哪怕她成了瘫子亦要娶她为妻?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虽然他是宠她,可不代表着他不知道她身上那些毛病。得要多宽容的男子才能容忍得了她啊?
        他进入包厢时,见到里面的人是姜邵离,不由愣住了。
        姜邵离起身走到应勇锐面前,行礼道:“晋延见过姨父。”
        应勇锐无意识地点着头,喃喃道:“原来是你。”
        姜邵离微笑道:“还请姨父原谅晋延,没有一早就告诉姨父,晋延的身份。”
        应勇锐一时心绪混乱,既有疑惑得到解答的释然,亦有被他们两人欺瞒产生的不爽,但奇怪地他并不觉得生气。姜邵离请他就坐,他也就坐下了。
        姜邵离见应勇锐不说话,知道他还在接受邵晋延就是自己的这个事实,便提壶给他倒上一杯酒。
        应勇锐端起酒杯,盯着酒杯看了会儿,又把杯子放下了,双目灼灼盯着姜邵离,问道:“你真是璟亲王的亲生儿子?”
        璟亲王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确实曾出使延都,大致的时间也对得上,璟亲王回国之后不久,锦泰郡主就嫁给了林郎将,婚后七个多月,姜邵离出世,延都满城的流言蜚语,都在议论这件事。
        而应勇锐也是武将出身,并与郡主成婚。虽然当时他已经封侯,且与安阳郡主成婚已经有些时日了。但锦泰郡主的这件事,让他也受到了某些人的嘲讽与冷语,他对璟泰郡主是很不满的。
        后来璟泰去世,安阳把姜邵离接到府中,他觉得姜邵离性子太过孤傲,更是不喜。安阳也曾劝过他,但他心中对姜邵离一直就喜欢不起来。虽然他自己不觉得亏待过邵离,但在处理事情上,多少会偏待自己儿子一些。
        “邵离确是璟亲王爷之子,与父王相认后改名晋延。”姜邵离边说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向应勇锐道:“晋延自小失去母亲,不知父亲是谁,蒙姨父收留,心中感激。如今以邵离之名,敬姨父这一杯。”
        他如此一说,应勇锐倒不能不喝这一杯酒了。一杯饮尽,姜邵离又给他满上一杯:“姨父,这一杯是晋延敬您的,感谢您同意了晋延与小瑜的婚事。”
        自姜邵离搬出侯府之后,应勇锐与他少有接触,但知道小瑜常常会去找他。随着小瑜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担心起来,起初还会阻止小瑜与他见面,但姜邵离始终守礼,对小瑜持着冷淡回避的态度,他也就不再担心了,反而对姜邵离这样的做法有些赏识。
        让应勇锐没想到的是,小瑜离家半年不到,竟在雁南与他成了一对,如今走到了正式谈婚论嫁的这一步,难道他身为鲁护国侯,能中途反悔与夏国王爷家的联姻?姜邵离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在今日与他见面的吧?他敬的这第二杯酒,是以晋延自称的,也是有意无意地提醒他这一点吧?
        应勇锐喝了第二杯酒,姜邵离再次提壶为他倒酒,他伸手挡住杯口道:“慢着。你在延都始终对小瑜不假辞色,为何如今却一心要娶她进门?”
        姜邵离微笑道:“晋延在延都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曾有过妄想。”
        应勇锐哼了一声:“那么你现在是因为身份不同了,所以我就非得把小瑜嫁给你了?”
        姜邵离听出他话中不适之意,放下手中酒壶,起身向应勇锐躬身行礼道:“姨父,晋延不敢自持身份,晋延是求您把小瑜嫁给我。”
        见他态度诚恳,应勇锐将手从杯口移开,这便是让他倒酒了。
        第三杯饮尽,应勇锐问道:“你……不在意小瑜现在不能行走?”
        “在晋延最为潦倒时,小瑜不曾嫌弃过,如今晋延怎会因为她不能行走而弃她于不顾呢?”
        应勇锐点点头,随后又道:“不过,王爷与王妃可不会接受这样的小瑜。”
        “晋延不曾将此事告诉他们。”
        “难道拜堂那天你也不告诉他们?”他哈哈一笑,“就算拖着不说,到了那天也就知道了。”
        姜邵离微笑道:“到了那天,即使他们知道了,难道能停下仪式不行大礼吗?”
        应勇锐斜睨着姜邵离:“你不怕王爷大怒,从此对你再无好感?别忘了你只是个私生子。”
        他这话说得冷厉,私生子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姜邵离却面色不变:“父王要怒便由他怒。晋延对于旁人的冷遇早就习惯了,这世上只有小瑜对晋延始终如一地好,晋延此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哦?那么你只是因为她对你好,所以才娶她的?若是以后有人比小瑜待你更好,却四肢健全、年轻美貌,你便会弃她于不顾?”
        “邵离答应过她,此生只*她一个,只对她一个人好,绝不会辜负了她。既然答应了小瑜,就一定会做到。”
        “只对她一个人……”应勇锐这下大为惊讶了:“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她不纳妾?”
        姜邵离郑重道:“邵离自问并非圣贤,若是纳妾,便难以全心全意待她。邵离最恨的就是薄情寡信之人,自己又怎会去做这样的人呢?”
        应勇锐知他所指,沉默了一会儿后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姜邵离半垂双眸:“邵离自会做到一个儿子该做的。”
        应勇锐举起空酒杯:“满上。”——
        小米对应勇锐与姜邵离的这次碰面一无所知,这一个多月里面,媒妁往来会馆,甚至邵晋辰作为提亲的使者也来过永安会馆了,唯独姜邵离没有来过,她想他不能露面是因为不能被应勇锐知道他其实就是姜邵离,但他甚至连一封信也没写给她过,这让她心生怨怼。
        随着时间流逝,她生出溜出会馆去王府找他的念头,但要是真的去见他了,她腿根本没断这事儿不就穿帮了吗?她这才强忍了一个多月没有溜出去找他。
        随着婚事临近,小米开始相信,他是真的会娶自己,她心中怨怼消失,却越发地想念他,想要见到他。这念头越来越强烈,这日应勇锐出门后,她就想要付诸行动了。
        刘妈本是不赞同她偷溜出门的,然而小米道:“你要不就绑着我,不然我是一定要设法出去的。今日轮到程云看守院门,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只能给程云下药,那么爹就一定会责罚我。要是你帮我,那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再溜回来。一样是溜出去,你不帮我的后果更严重,刘妈,你可要想清楚了。”
        让刘妈诧异的是,九小姐怎能把这一番话说得如此正义凛然,好像她刘妈才是试图溜出去的那一方似的。

    我怎么这么逗,我一定是个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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