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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茶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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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佞妃昏君》作者:乌鞘(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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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跃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5:07:23 |只看该作者
    无辜有罪

      “不,”陆筝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她说自己无家可归,我妹妹心地善良于是留下她吃了顿饭而已,如果她真的是钦犯,我们自然不会窝藏,大人轻便。”
      
      在卢衍有些诧异的目光里,陆筝轻巧地让开了原本挡住宁羽绯的身体。
      
      “一派胡言!如果不是你们几人出手相助她又怎么能逃过密探的追捕,不要再解释了!和我一起
      回……”
      
      陆筝在遇到危险时的反应似乎永远比旁人快几分,还不等领头的士兵说完,她跃身一脚踢向离自己最近的士兵,连锁反应带倒了不知多少人,周围看热闹的无辜可人也被卷了进来,李欣欣拉上卢衍就向外狂奔,可是似乎停顿了刹那,另一只手又拽上了宁羽绯。
      
      士兵的反应相比陆筝慢了很多,他们拔刀的同时卢衍也已经跟在陆筝身后出了手,再加上被陆筝故意卷进来的百姓阻挡了视线和去路,四人几乎不费力气就坐上了马车,开始了狂奔。
      
      千雪城外,浮梁江的支流缓缓流淌,初春的融雪刚过,因而水流并不急促,只是河深不见底,暗流又多,所以并没有摆渡的船只和过往的人烟,而沿着河流向东便是通往百溪城的大路。
      
      陆筝在车内将手搭在李欣欣的手背上,两个人都是汗渍微热。
      
      手背传来敲击的触感和湿热的黏腻,李欣欣心底微动,心想自己总算还是做对了一件事情。而一旁的宁羽绯惊魂未定的模样,似乎没有看到两个人在用手交流着莫尔斯电码。
      
      “停!”说完了想说的话,陆筝将头探出车窗之外对卢衍喊到。
      
      马车停下来时扬起了一些尘土,陆筝跳下马车时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走大路会不会不安全?”陆筝询问卢衍,她声音沉着平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里通向百溪城必定要走一段旱路,然后便有许多小路还有水路可以走,只有走过这段大路便没有风险了。”卢衍的脑海中飞快地回忆着自己知道的全部地形。
      
      这时李欣欣和宁羽绯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李欣欣甩了甩手想扬开脸边的尘土,又斜睨了一下离马车不远处的河。
      
      “卢衍,这里有河,我们去把水袋灌满然后再赶路。”
      
      “好。”
      
      一时间只剩下陆筝和宁羽绯两人在马车处,陆筝轻轻缕了下刚才打斗时被弄乱的头发,看了看一旁小兽一样惊恐的宁羽绯也不多问,只是淡淡道:“你先上车吧,我去看看追兵是不是追来了。”
      
      宁羽绯如获大赦地点着头,她终于觉得自己彻底得救,于是转过身,迈腿要登上马车。
      
      就在她转过身的同一时间,陆筝抬起双臂向前一大步跟了上去,手臂横在宁羽绯纤细雪白的脖颈前,另一只臂弯紧紧卡住了前一只手臂的手腕,借着宁羽绯双脚离地的力道,再加之陆筝的技
      巧,轻轻地一声脆响,宁羽绯来不及挣扎,嘴角就溢出了一缕潺潺的红流。
      
      颈骨断裂的声音是陆筝最熟悉不过的旋律之一,她急忙拿起宁羽绯的衣角塞住她的嘴,防止血液滴下留下痕迹,一边开始从路旁的浅滩中,捡拾大块的石头。
      
      “搞定了?”匆忙跑回来的李欣欣甩开身后目瞪口呆的卢衍,也加入寻找石块的行列,两个人将找到的石块纷纷装入宁羽绯袖口与裙下,随后又用撕下的布条,将袖口和裙摆扎紧。宁羽绯的脖颈呈现出一个奇怪的错位,她的眼睛还来不及闭紧,长大地口中塞住了衣服,身上还散发着活人才有的余热。
      
      这样的姿态几乎让卢衍一瞬间凝滞如同石化,直到陆筝和李欣欣将石块都装好,他才猛地上前质问:“你们疯了!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们不可能带她走,也不能让她留下,这里是岱国,是铭王和雷晗的地盘。”陆筝言简意赅,她示意李欣欣和自己搬运尸体到河边。
      
      “那你们就杀人灭口?这是什么时候商量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刚才在车上,”李欣欣头也不抬,她的胳膊瘦弱,虽然经过锻炼已经强壮了不少,但是十四岁少女的身体始终还是力不从心,“我也同意陆筝的看法,这姑娘是个祸害,虽然在我看来她未必是在说谎,可是既然是钦犯那肯定其中有一些没办法解决的麻烦,我们三人绝对不能再招惹这样的祸端了,怪只怪她不肯自己先走还要赖上我们,自己的命说到底谁能替她负责。”
      
      卢衍呆立在原地并不插手,陆筝和李欣欣完成这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毁尸灭迹只是很短暂的功夫,他也曾经过杀戮和战场,却只是对敌人而不是对手无寸铁的一个弱质女流,他完全无法想象陆筝和李欣欣是如何在宁羽绯的注视之下完成交流杀死她的计划,陆筝又是怎么冷静地出手,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姑娘置之死地。
      
      这一切明明不应该是真的,此刻却清晰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声重物投入水中的响声,浪花激荡的声音后便又恢复了平静,河水湍急奔流,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马上离开这里,”陆筝拍了下卢衍的肩,她没有时间去估计他心中的震撼,“换上船才算安全。”
      
      马车再次出发,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一个小镇。在小镇热闹的码头上,李欣欣巧舌如簧将马车高价卖了出去,而后三人坐上了一艘载货同时又拉人赚钱的船只向着岱国边境的百溪城出发,只是这一路上卢衍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似乎注意到卢衍的反常,李欣欣几次意味深长的看向陆筝,但陆筝都只是置若罔闻,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去想,这件事让她难得找到了自己一贯的行事作风,在离开雷策离开虞国之后似乎都再没有这样真实的感触,这次她和李欣欣配合默契雷厉风行,几乎找到了自己当年在穿越之前的酣畅淋漓。
      
      至于宁羽绯无辜与否,陆筝并不在意,她下手时也没有过犹豫和挣扎,事已至此,除了自己她不愿再顾忌太多。
      
      碧波被船身割破成一道道涟漪,白色的高帆悬垂起来,一阵长风掠过,陆筝明显感觉船的速度有些加快。这样的话,晚上之前也许就能够到达百溪,而从百溪离开后,就到了荆国的范围内,即便是铭王和雷晗也不能再有什么办法。
      
      或许一开始想去看浮阙山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陆筝感慨自己人生中错误的决定已经太多,可是终究还是学不会后悔这两个字。
      
      其实陆筝在心底无限期望现在的景色,雷策能在她身旁与自己共同分享,但雷策有自己选择的命运,他们两个人注定不能走到一起,共同去欣赏一样的风景。
      
      自作自受。
      
      陆筝暗暗地诅咒自己。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筝回过头,发现卢衍站在自己的身后,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其实不用开口,她大概也清楚是什么样的事情。
      
      “这种事你不用耿耿于怀,”陆筝率先开口,“你我本来就不是一样的人,行事风格有所不同也是理所当然,你觉得我心狠手辣也好,残忍无情也罢,都无所谓,这件事我不想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你如果实在难以忍受就回到雷策身边去吧。”
      
      “即使留在皇……公子的身边,也是一样要忍受我不愿意忍受的事情,他和你是一样的人。”卢衍的面色凝重,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是雷策逼迫你留在我的身边?”
      
      “不,”卢衍摇了摇头,晦暗的神色在阳光下像是镀上一层黯淡的阴影,“不,公子之于我们兄弟有救命之恩,我和大哥早已立下重誓愿为他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他的命令我绝不会违抗。”
      
      “你在雷策身边这么久,又是个军人,没想到这么心慈手软,有时候错误看来真的都源于莫名其妙的坚持。”陆筝低头笑了笑,不像是讽刺,好像有一些卢衍无法辨明的酸楚夹杂其中,他微微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卢衍,你觉得什么人是无辜的?”沉默之后陆筝突然发问。
      
      “从没有过害人之心的人。”
      
      “不,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无辜的人存在,”陆筝直视着诧异的卢衍,弯起嘴角轻轻一笑,“你也是没有害人之心的人,可是你替雷策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并不少。所谓无辜不过是弱者为了保护自己想出的借口,可是如果等他们站上强者的位置,你就也只能靠这两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字来保护自己了。”
      
      卢衍被说得哑口无言,他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这些事并不重要,我们的看法不同而已,你可以坚持自己的想法,但现在我们三人的命运维系在一起,不要用你的善良来绑架我的所作所为。”
      
      最后一句话像是警告,陆筝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生硬,但她觉得这件事一定要表明立场,否则今后的麻烦还会源源不断。
      
      一时静默,卢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张开口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一阵懒散的曲调哼唱打断。这时船主拿着渔网从船舱下走上来翻晒,口中哼着不知名的轻快小调。船主看见陆筝和卢衍,笑着点头算是问好,可是看两人的表情明显不对,气氛也有些尴尬,再仔细端详起来,男的英武女的柔美,于是他立刻多事的裂开嘴笑着说道:“怎么,小夫妻在拌嘴?”
      
      卢衍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想要解释,可是陆筝抢先一步说道:“让船家见笑了。”
      
      或许是她想要隐藏身份,卢衍低下头想掩饰自己莫名的紧张与尴尬。
      
      “听口音是虞国那边来的?小娘子不但人娇美,官话说的也不错。”船主虽然看起来上了年纪但是精神矍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陆筝聊了起来,陆筝也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地形和线路。
      
      “那现在离开岱国只要是商旅便不用官方开出的行牒文书?”谈到离开岱国,陆筝发觉各个地方的规定居然还有所偏差,实在头疼得很。
      
      “当然,基本上只要走水路拉上货,官家也不为难,咱们岱国一向以商为重,也从不苛捐杂税。不过你们夫妻要是打算离开的话还是要抓紧,最近可不大太平,许是过两日因为战事朝廷改了规矩也不一定。”
      
      “战事?”
      
      “怎么,娘子还不知道?”船主有些惊讶地看了同样讶异的陆筝和卢衍一眼,将手中的渔网放下。
      
      “这可是场兴废的大仗。两日前衙门都贴出了告示,这次岱国可算是赌上了举国之力,百万大军由陛下统帅御驾亲征,是定要把虞国那个昏君除去方才罢休的架势啊。”
      
                          
    作者有话要说:摔!我不卖萌你们就不回复!哼~这章节多劲爆!多有料!这么多伏笔这么多线索!居然都没有人陪我畅想一下!嘤嘤嘤!我冒着伪更的嫌疑加上这段作者有话说就是要为刚出场就领盒饭的小sb宁姑娘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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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蘋果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5:21:02 |只看该作者
    血魅惊尘(小修)

      眼睛里像是吹入了沙尘,狂风呼啸过心底,陆筝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不自觉的要向后倾倒,可是
      她还是稳住了狂乱,在一瞬间晕眩时,扶住了身旁的桅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陆筝尽量让自己的音调平静,可是连她自己都听得到难以自抑地轻颤。
      
      “就是前两日,”船主以为陆筝尚有亲人在虞国,于是也正色道,“不过这边是和荆国的交界之地,消息会晚一些,战事还没什么捷报传来,可你若是现在想联系家人,恐怕就难了。”
      
      “船主可还知道什么旁的消息?”卢衍也感觉到了手心里弥补的汗湿,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放置在身侧。
      
      “等一会儿到了百溪城,那里往来商旅众多你们可以再打探一下,我这船只走岱国和荆国的生意,要是有去到过虞国的船主问一问便知了。不过战事一开,那边商旅绝迹,恐怕也就没什么可靠的消息了,”船主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苦得都是百姓,不过像虞国昏君这样的禽兽,也当真该杀,只是可惜了成千上万的百姓饱受牵连。”
      
      陆筝闭上眼睛再睁开,眩晕已经渐渐消退,心口跳动的像不是自己的心脏,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机械又缓慢的重复着毫无意义的举动,她抬起手缕过一丝随着风飞扬起的长发,指尖的冰冷碰触到耳边,她又想起了在这里雷策曾经无数次的亲吻和流连。
      
      可是这不就是雷策想要的结果么?
      
      她强颜欢笑,谢过船主,走下船舱。李欣欣在船舱里吐了个七晕八素,她的新身体好像晕船晕得厉害,因而好不容易喝了水睡了过去。此刻陆筝一个人背靠着舱门,木质的门板因为水波发出咿呀的响声,她闭上眼再睁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才将自己带回到现实中来。
      
      夕阳西沉之时,船终于靠岸,陆筝的心中也有了答案。
      
      她和卢衍搀扶着一摇三摆的李欣欣走下船,一路上卢衍一直看着她的神色,像是只等着一声令下一样。
      
      但从始至终,陆筝一言不发。
      
      不知为何,百溪城的客栈住满了人,陆筝让卢衍背着李欣欣,自己跑了大概十几条街,哪怕连那些最贵最奢侈的都问了个遍,根本没有一个还有空余的房间。
      
      “姑娘,明日就是百溪城的花祀节,这城里不可能有地方住了,你不用费心思了。”
      
      几乎所有的老板都这样回答陆筝。本就身心俱疲的陆筝此刻已经汗如雨下,心中原本就猫抓一样的慌乱更是铺天盖地。如果她现在调转行程,赶回去陪伴雷策,是不是就不必这样的痛苦?
      
      可是明知两人的见面就意味着更大的麻烦和无法避免的分离,陆筝再不想尝试这样的锥心刺骨了。
      
      更何况她反复地告诉自己,离开雷策的路还有很多,难道都是自己在嘲弄自己的安慰?
      
      天已经漆黑不透,月光都难觅踪影。
      
      卢衍带着李欣欣在码头等着自己的消息,可是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如果是从前的陆筝,她不会害怕,不会烦乱,甚至不会觉得这是一件难以解决的事情。可是此刻的陆筝已经是一个理智输给感情的丧家之犬,她突然跌坐在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抬头看着浓黑如墨的天空,一瞬间惶恐地不知所措。
      
      不行!
      
      陆筝在心底对自己呼喊着,她想要唤醒隐藏在内心阴暗角落的那只野兽,让那只野兽主宰灵魂,而不是此刻因为挣扎和犹豫的那颗炽热的心脏。
      
      前面有隐约的声音传来,陆筝抬头发现似乎是一个醉鬼摇晃着身体,口中不知在说些什么,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向前走着。她原本没有在意,可是却突然发现醉汉的脚步竟然向着自己走过来,陆筝没有动弹,她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醉汉靠近自己。
      
      “陪大爷我再喝一杯……再喝一杯……”醉汉不客气地伸出手,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陆筝冷冷地看着他那张醉气满面又带着猥琐笑容的脸,突然蒸腾而上的怒气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似乎是刚才的呼喊真的唤醒了心中的野兽,陆筝抬腿就是一脚,将醉汉击倒在地。
      
      “你个王八……”
      
      醉汉来不及起身和咒骂出完整的话来,再次被陆筝的拳头命中了眉骨,陆筝听见一声脆响伴着哀嚎,似乎有血腥的气息弥漫在鼻尖。
      
      血腥味点燃了肾上腺素,陆筝猛然起身跨坐在醉鬼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咽喉,刚才吃痛的嚎叫变成了恐惧的嘶哑,黑暗中陆筝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因为酒精作用而绵软的双手吃力地在挥舞挣扎。
      
      他以为自己奋力挣扎就能活下去。
      
      每个人都这么以为。
      
      可是每个人都错了。
      
      只有强者才能掌握命运,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陆筝忘记了刚才一瞬间的软弱和无助,雷策好像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不见的阴影,那是她心中蛰伏已久的魔鬼。
      
      如果这样就能让自己重新找回曾经的陆筝,就算置身地狱,她也再所不惜。
      
      手上的力量没有减弱,陆筝巧妙地避开了醉汉最后的疯狂,虽然她的脸颊被挣扎着的双手扫到激起一片火辣,但她好像食髓知味的恶鬼,狠狠地就是不肯松开双手。血腥和酒气混合着汗液的古怪味道像是兴奋剂,陆筝感到手上像是有一点温热滑过皮肤时,醉汉早已经软成一滩烂泥,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原来她的手指已经深深地嵌入了皮肉,死死地扼断了男人的咽喉。
      
      像是兴奋又像是疯狂,陆筝喘着粗气站起身来,缓缓地抬起手,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指尖上的血腥,这味道曾经是她最熟悉的东西,此刻终于再次将自己从徘徊中拯救出来。
      
      她不会回去,不会回到雷策身边。
      
      她不愿再享受爱情的禁锢,不愿再体会思恋的辛酸。
      
      更何况自己能帮他什么?如果再成了他的绊脚石,如同上次那样的煎熬,反而是最弄巧成拙的祸害!
      
      岱国大军压境,虞国社稷毁于一旦,这些都是他想要的东西,既然他能成全自己的自由,为什么自己不能成全他的疯癫?
      
      陆筝闭上眼睛,听见心跳和呼吸渐渐平稳,她在黑暗中看见雷策的微笑,好像从前两人还没有相爱的时候那样的神秘莫测。
      
      这个时代杀人实在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指纹没有DNA,她就像一叶浮萍,飘过百溪下一站不知道是哪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失去踪迹的宁羽绯葬身河底,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死相惨烈的醉汉为何遭此毒手。
      
      等她回到卢衍和李欣欣处时,卢衍惊愕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看着陆筝左脸有些红肿,指尖和嘴角都挂着已经干涸的深红色印记,身上满是血腥又残忍的气息,这一画面似乎在心中和某一时刻的雷策隐约重叠了起来,可他又无从辨明。
      
      “没有客栈了,”陆筝似乎毫无察觉卢衍的神态,声音平稳又沉着,“现在码头将就一晚,明天再说。”
      
      “那皇上……”
      
      “他如愿以偿,我们该高兴才对。”陆筝弯起嘴角笑了笑,她还是听到了心底因为疼痛而撕裂的一声叹息,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脆弱和不堪的一击即溃,她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到仍然在熟睡的李欣欣身上,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
      
      “所以又何必去节外生枝,耽误他享受自己梦寐以求的疯狂,我们在这里活好自己,就已经是助他一臂之力,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又忘记写作者有话说了……晕……
    最近脑抽的厉害……还有是蹦上来说一声,距离开新坑倒计时~
    先放一段引子~
    五月二十二日,二十三点四十九分。
      
    岳纯的心跳几乎停止跳动,她坐在满是污迹的死巷,抬起头紧盯正对着自己不到一米远的枪口。
      
    12.7毫米口径的钢合金枪管在夜色下显得更为深邃,隐约可以看到内里向右回旋的膛线,一二三四五六,条条沟壑分明。
      
    那是岳纯的得意之作,DTM公司在2050年完成研发面世的E9型大型号重威力  手   枪,有着不到两年的上市时间内就售卖出百万把的傲人数据。
       
    现在,自己发明的枪口对准着自己,岳纯想自嘲地笑笑,但面部的肌肉却早已因为恐惧而僵硬。
      
    因为她再清楚不过自己优良作品的性能:对于一个射程可以达到200米到300米的手枪,在现在这样近的距离内,即便是八岁的男孩也能弹无虚发。更何况0.44M型重子弹会伴随着强大的后座力发射,穿透脆弱不堪的人体与骨骼,一旦击中,自己绝无生还可能。
    “再见了小美人,”月光下 杀 手的一口黄牙在古怪的笑容中暴露出来,“我本应该好好艹你一顿再送你上路,可惜我还急着要拿钱去交房租。”那人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颇为遗憾的表情。
    子弹上膛的声音让岳纯在暗夜的阴影下忍不住颤抖,街角的老鼠像是看惯了这样的画面,全无畏惧大摇大摆地从两人之间穿过。
    而枪响声却将老鼠吓得乱窜,迅速拖着长长的肮脏的尾巴消失在黑暗中。
    岳纯闻到血腥和火药交合的味道,一条猩红的小溪在暗夜中潺潺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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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剑晴天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5:30:08 |只看该作者
    亡途多舛

      虽然依旧是春日,但夜晚的温度仍旧是阴冷中夹杂了潮湿,陆筝把外衫盖在了李欣欣的身上后又去河边洗净了手上的血污,卢衍则是安静地沉默着,望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三个人挤在一起取暖,卢衍最后把自己的外衫和中衣全部脱下给了陆筝和李欣欣,自己只穿着里衣抵御着春寒料峭。
      
      其实最冷的地方还是在心里。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雷策似乎交给他了一个比从前每一项圣旨都更加严酷的任务,陪伴在陆筝的身边有时那种迷茫和挣扎让他不堪重负。
      
      黑暗中陆筝的呼吸平稳,背靠着卢衍,她像是已经熟睡。李欣欣枕在她的腿上冷得蜷曲起身体。卢衍感觉到陆筝后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烫得他心底发慌。
      
      他遇到了最难以捉摸的一个谜。
      
      第二日清晨,李欣欣打着喷嚏从一夜好眠中醒来,陆筝和卢衍早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还买回了热腾腾的早点。
      
      “好像又回到了念高中的时候,”李欣欣风卷残云一样将早点吞入肚中,还不忘舔了舔挂在唇边的芝麻,“老姐负责我的早饭午餐,什么也不用操心,真是幸福的时光。”
      
      “SAT也不用操心么?”陆筝将热热的早点填满冰冷的空腹,似乎在昨夜发生的一切改变了她的心情,李欣欣也觉得现在的陆筝像是有些微妙的变化,可她又不知道这变化从何说起。
      
      “什么是高中?”一直在低头吃着早点的卢衍突然插话。
      
      “就是一个又要学习又要谈恋爱还要提防着讨厌的拉拉队长的地方。”提到拉拉队长时显然勾起了李欣欣不愉快的回忆。
      
      “好了,吃完我们再去看看有没有船可以从这里出发,离开百溪向东,也就离开了岱国,应该不会再有麻烦了。”陆筝打断了李欣欣的回忆,将自己的外衫系好。
      
      “我刚才已经问过了,”卢衍似乎一夜过后也有了转变,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面对突如其来不知所措,沉稳的面容下心思也愈发坚韧,“今日的百溪的花祀节,船只只有进没有出,今天想离开恐怕不容易,大概要等到明天才有离港的船只。”
      
      “这地方讲究还真多,”李欣欣四周看了看,虽然仍是清晨,但码头已经忙碌了起来,大多都是卸货的劳力和一些摊贩,“不过为什么我们是在这里?”
      
      “昨晚我几乎敲遍了所有客栈的门,没有一家有多余的房间,所有只好在这里将就。这样看来我们还得在这里将就一晚了。”
      
      “不如到处走走,补充点东西?”看到这样的情景,李欣欣也没有心情留在这里游玩,那些乱哄哄的节庆她并不敢兴趣,之前没有机会去陆筝吹得天花乱坠的浮阙山看看她已经很遗憾了,不如到荆国四处转转,也好过窝在这样乱糟糟的地方。
      
      陆筝点了点头,的确,得买一点吃的带在身上,而且她想买一柄匕首。之前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现在想来万事用手还是有些吃力的。
      
      等到整个小城苏醒过来后,就像是节日里的疯狂,人们倾巢出动,大街上挤满了人流,两旁琳琅满目的小摊上摆了各种陆筝和李欣欣叫不上名字的东西,可是她们被人流包围起来实在也没有心情四处好奇。
      
      一个路口前的地方,三人挤过几个背着筐篓兜售花枝的商贩,看到一群人密集地聚在一个地方,像是围成了一个圆圈,里三层外三层,有几个官差在附近维持秩序。
      
      看见了官差,三人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让路让路,乐大人到!”
      
      又是一阵鼎沸的喧哗,陆筝看到对面的路口走来了更多的官差,可是官差中间围绕的那个人并没有穿着官服,反而是一身轻松随意散步一样打扮的年轻人,一脸的百无聊赖和不耐烦,颇为秀气又棱角分明的脸上显然是睡眠不足的模样,他打了个哈欠,跟着官差,眼神无意间和陆筝碰巧对视。
      
      交错的片刻之后那年轻人又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在官差的驱散之下,如入无人之境地步入了那里外三层人头攒动的圈子。
      
      “那边怎么了?”
      
      “死了一个人。”陆筝回答了李欣欣的疑问,她似乎想起了这个地方,虽然当时漆黑一片,但对这里的模糊记忆却仍然清晰,她回忆起了昨夜自己的疯狂,不由得在脸上浮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之前自己竟然把这支插曲给忘记了!
      
      卢衍想起昨夜陆筝回来时的模样,于是便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能看出真相来似的,陆筝倒是没有做贼心虚,她看着卢衍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微微一笑,算是承认了。
      
      “你……”卢衍压低了声音,急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你怎么如此大意,尸体竟然还留在这里!”
      
      “昨晚太累了,搬不动,更何况第一案发现场我又没留下线索。”
      
      “要是我没猜错……”李欣欣盯着陆筝,两句话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你肯定没猜错。”陆筝肯定地说。
      
      “幸好这地方没有指纹没有DNA,咱们仨又早晚会离开这里。”李欣欣想了想,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你干嘛……”她抬起头扫了一眼四周,再次压低声音,语不传外耳,“什么人又惹到你了?”
      
      “在这里讨论这个不大好吧。”不等陆筝回答,卢衍看了一眼人群似乎有散开的样子,官差的声音像是在哄赶,他觉得还是先离开比较好。可是陆筝的坦然和沉着实在让他佩服,她几乎面无惧色的面对着凶案现场,像是无意间逛到了这里,甚至还能和李欣欣有说有笑。
      
      “散了吧散了吧,好好的节日,大家不要在这沾了晦气。”
      
      还不等陆筝说话,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淡淡传来,官差依旧在将围观的人群驱散开来,刚才那个一身青色便服的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欧阳捕头。”
      
      “卑职在,乐大人有何吩咐?”
      
      相比属下的毕恭毕敬严肃认真,这个乐大人却又打了个哈欠,他抻了抻胳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似乎因为困倦眯得只剩下了一个缝隙,面若冠玉的脸上好像还挂着昨夜宿醉未醒的颓然。只是他的声音虽然懒散又随意,但每一个字咬得格外清晰,一点点本地口音清脆干净,丝毫没有神态上的疲惫。
      
      “这人胸口上的足印不大,脖子上被手指穿透的洞口也纤细,凶手应该是个女人。他右手掌伸平
      的姿势不对,双手也好像没有用上力,应该是没机会碰到凶手,可见凶手还是个厉害女人。还有,他身上的酒气现在还没消,又是正面受击躺倒在地,身上的银子又还在,看来不是寻仇和劫财,一个醉汉会在半夜突然被女人袭击?哈哈,估计凶手还是个貌若天仙的漂亮女人。这百溪城的漂亮姑娘甭管嫁没嫁人,我乐安都再清楚不过,还没有一个能有这样的身手做这样有伤风雅的事情。去吧,欧阳捕头,不必多问会不会功夫,只要去码头问问这两日有没有刚来这里容色出众的漂亮姑娘就够了。”
      
      “是!卑职领命!”
      
      “真是的,”乐安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皮,转身欲走,“一大清早就被公务缠身,老爷我好不容易能在醉颜楼陪琼枝小美人过个夜。”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筝看见乐安转身前的目光轻轻从自己的脸上划过,眸中并不懒散的隐约光芒像是一道弧线,轻轻越过喧嚣的长街。
      
      “是啊,这里没有指纹和DNA,”李欣欣愁眉苦脸地看向陆筝,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可却有一个活得福尔摩斯。”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大家喜不喜欢我的新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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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气饭团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5:54:50 |只看该作者
    拦路非虎

      铁匠铺的生意并不好。
      
      这样的节日里大家都喜气洋洋,没人来买农具或是刀具,铁匠也只是留下学徒看着铺子,自己则带上了老婆孩子去街上逛荡。
      
      学徒也是心猿意马,无奈没胆子违抗师傅的意思,只得垂头丧气地坐在铺子里,对着一堆冷冰冰的刀枪剑戟和锄头镰刀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
      
      陆筝一行三人走进来时小学徒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这两个姑娘都格外漂亮,和时常来买农具还有菜刀的大婶相比简直犹如天仙。
      
      “这时候还买匕首,合适么?”卢衍一路上都觉得心虚不已,时常的偷觑陆筝,可是陆筝的坦然却更让他心有余悸。刚才乐安的一席话他简直都要听出了冷汗,可不知为何李欣欣和陆筝却只是调侃了两句自己听不懂的话又按照原定计划打算前来买两柄匕首,丝毫没有收到影响一般。
      
      “根据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凶器的购买渠道是作案前的步骤,查不出问题的,再说了,匕首又不算凶器,从刑侦的立场来讲,罪犯会极力避免出现在和案发相关的任何地点,他们全部都将注意力放在不在场的证明上。我还真不相信那个福尔摩斯大人会超出现代刑侦学和犯罪心理学的判断。”李欣欣笑着拍了拍卢衍的肩示意她放松,卢衍还是不习惯李欣欣这样娇小玲珑的身体和俏丽的容颜里有着一个他怎么都不理解的成熟灵魂。
      
      陆筝抬手试了试所有的匕首,做工都差得很,从手感上就能分辨出含碳量的匕首实在是糟糕透顶。卢衍曾经的那柄已经算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武器了,她实在不该抱有太多的期望值。
      
      想到那柄匕首,陆筝的回忆被血色沾染又拉回到了虞宫的岁月中。
      
      她曾经在宫宴上挑衅雷策手刃无辜,也曾经在宫宴后又杀人灭口,那些往事不知为何又突然历历在目了起来,像是忽然从心底破土而出的春笋,总是有着难以想象的生机和活力。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更喜欢那个爱上雷策前的灵魂,那段虽然艰险又疑云密布的深宫生涯现在看起来仍然惊心动魄,但却有着毫无迷茫的执着。
      
      可是雷策又在她的记忆里算什么?
      
      从最开始的欲望纠葛到后来的惺惺相惜,两个人的性格好像突然就一拍即合了,陆筝现在回忆起那些变化来都觉得有些突兀但却又显得顺理成章,好像一切都在潜移默化间完成了她最无从解释的心动。
      
      她和雷策像是游离在时空中的两个孤独生物,各自追求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疯狂,似乎也只有对方才足以和字句匹配。
      
      也许是孤独的促使,也许是一时丧失理智的疯狂,但陆筝却发觉那些不可理喻都变得甜蜜起来。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李欣欣的话打断了已经沸腾的思绪,陆筝恍然回过神来,仓促的笑了下,又摇了摇头。
      
      “果然你是在担心刚才的事?”卢衍看陆筝恍惚的神情,急忙想要出言安慰,却被李欣欣的一声嗤笑打断。
      
      “她会担心那种事情?你真是白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了。能让陆少校神情恍惚的,也只有那个男人了。”李欣欣讳莫如深的笑着,倒是卢衍又沉默了起来。
      
      “你真的决定了?”卢衍试探着再次询问。
      
      陆筝将手上的匕首抛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又稳稳地接住,淡淡地说道:“不是决定,是成全。”
      
      “你不担心公子的安危?”
      
      “他既然豁出去玩这个游戏,想必心中有数,我信他。”
      
      一时沉默,连李欣欣都感觉到陆筝表情的微妙。
      
      “不行,”陆筝突然发话,卢衍一个激灵不料陆筝却把手中的匕首放下,叹了口气说道,“这家的质量太差劲,就算赤手空拳也好过用这些不顺手的家伙,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有名的铁匠铺子。咱们走吧。”
      
      可是逛了一大圈,陆筝和李欣欣还是不满意所以铺子里的匕首,卢衍听着她们用一系列不知道哪里的专业术语品头论足,一头雾水。
      
      中午时分三个人在人山人海的城中找到了一家不大的饭馆,老板是个有些胖乎乎的师傅,煮得一手好面,三个人狼吞虎咽吃了五六碗。
      
      “今晚我们还要在码头将就一夜?卢衍不是说明日才会有船离开?”李欣欣揉了揉浑圆的肚子,没有形象可言地打了个饱嗝。
      
      “几位可是来得晚了没有地方住宿?”老板的媳妇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收拾碗碟听到了李欣欣的话,于是发问道。
      
      “是的,大娘可知道有什么客栈空着方便住宿?”卢衍见有本地人询问,连忙回答。
      
      “客栈是不可能有了,几位恐怕是第一次来百溪,花祀节可是难得的节庆,这岱国和荆国的商人可都等着盼着这一年一次的好光景,你们想想,这人能少到哪里去?不过昨儿听我女婿抱怨说他的客栈有个客人中途退房住到亲戚家里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空余。”
      
      “那就多谢老板娘了。”卢衍总算一改这两日的满面愁云,露出了一个笑容。
      
      客栈的房间果然还在,只可惜就是一间房,老板又忙了一阵子在屋里用板子临时搭起了个床铺给卢衍,而后还应允少收他们一半的房钱,算是招待不周。
      
      “老板。”在客栈老板出门前,陆筝突然叫住了他。
      
      “客官还有事?”
      
      “今日我在逛集市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乐大人似乎在办案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很是有趣,我从岱国内陆到这里,还没见过这样的朝廷命官。”陆筝露出温柔又羞怯的笑容,这表情让卢衍诧异中还夹杂着脊背有些发凉。
      
      “我们乐安乐大人可是百溪城有名的俊朗之才,从前那也是在朝廷里当过正二品刑部大员的官职,只可惜开罪了铭王,被派到百溪当了城守。他人随和有趣,又不为非作歹,虽然人是散漫又轻薄了些,但实打实是个好官,姑娘果然慧眼识英。不过嘛要说这乐大人还真是有些浪荡过了头,欢场上那些烟花女子他都熟悉得了不得,虽然人聪明机敏又生了副好皮囊,可还真不算是良家闺女能托付的好男人,姑娘也只就想想罢了。”
      
      客栈老板谆谆善诱的话差点让李欣欣笑了出来,倒是陆筝彬彬有礼地道了谢,老板又叮嘱了些附近好吃的小店才离开了去。
      
      “你这张脸还真是欺骗性够强。”老板走出去后,李欣欣乐不可支地倒在了床上,连卢衍也绽开了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别提了,”陆筝似乎有些烦躁地深吸一口气,“他提到铭王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差点背过气去,幸好关系不大,否则再招惹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住一晚就可以离开。”卢衍其实在听到铭王时的第一反应也是整个人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起来,现在想想,果然是当初一连串麻烦造成的后怕。
      
      于是李欣欣和陆筝又抱怨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冶炼工艺,而后才将一日的疲惫付诸于睡眠。有了昨夜的经历,不管怎样简陋的客栈都显得温暖可靠,可是卢衍却总觉得身下的木板有些冰凉。
      
      第二日一大早,吃过早点又结了客栈的账,三人来到码头上,果然往来的客商都两手空空没了货物,也愿意多搭往来客人一程赚一些余钱,卢衍找到一个荆国的商船谈好了价钱,三人再次登船。只是李欣欣又是一脸悲壮的神情,根本不在甲板上多停留就钻进船舱准备一路上昏天黑地的晕死过去。
      
      风帆拉开一个灰黄色的梯形,陆筝看见行船正在驶离码头,而陆上正有一批官差在盘查巡逻,她仰起头看着湛蓝如洗的碧空,轻轻一笑。
      
      不知道逍遥法外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自由。
      
      大概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码头已经消失在视线里,江水流速滔滔,沿岸也是绿意蔓蔓,少见人烟。
      
      这时不知为何,船身一震,陆筝猛地向前跌了出去,幸好在后面刚刚给船主付完银子的卢衍眼疾手快,不顾船身震颤,慌忙冲到陆筝身后,伸出手在她倒下之前将她的身体拉了回来。陆筝靠在卢衍的臂弯里,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船身已经渐渐归于平稳,她松开刚才顺势扶住卢衍胳膊的手,急切地向船头的甲板上跑去。卢衍也紧跟着陆筝的脚步。
      
      在船的前面一艘差不多的船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横在水路中,前面还有几条船只横七竖八地阻断了水路。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船主也慌了神,伸长脖子不断地张望,寻觅了一会儿似乎看见了熟人,连忙大声招呼,“佟老板!前面到底怎么了?”
      
      被船主呼喊的正是左边船舷处不远一艘横过来的船只,上面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摆了摆手,大声回答道:“走不了了,昨天七横山塌方,乱石滚到了河里,水流一下子变浅,前面的船只全都搁浅了,现在大家已经派脚程快的人去报官,我去前面看了看,没有个十天半月,这水路是疏通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
    哦,对了~允许我做一个广告~新文开坑~欢迎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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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眼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8:33:34 |只看该作者
    故人多谋

      
      陆筝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难听话都骂一遍出来发泄,但是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也没有办法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
      
      城里沸沸扬扬在说水路阻断的事,许多和荆国有生意往来的商人都急白了头发,反而是本国内的客商们认为能够大赚一笔。而大多附近来的人们都已经打道回府,客栈一下子稀疏了起来。而为了避免相处时间太长过于熟悉,陆筝一行三人最后决定不回之前的客栈,随便找了一家干净又宽敞的客栈,交了一周的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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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9:19:35 |只看该作者
    在 房 间 内,不 祥 的 预 感 越 积 越 浓,陆 筝 来 回 踱 步 想 要 将 这 种 不  知 为 何 反 复 萦 绕 在 心 头 的 烦 忧 摒 除 干 净 。然 而 奇 怪 的 是 , 这 种 烦 忧 并 不 是 她 担 心 自 己 是 真 实 凶 手 的 身 份 被 乐 安 识 破 , 而 是 有 关 雷 策。
      
      “猜猜看我打听到了什么!”李欣欣一阵风一样飞入房间。因为担心陆筝过多露面会有麻烦,李欣欣自告奋勇去买些补给。心眼多到不知用在哪里的她也感觉有些微妙,于是便接着这个机会四处打探到了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消息。
      
      陆筝也不掩饰自己的烦扰,她坐下盯着李欣欣的脸,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第一,是关于铭王,”李欣欣喝了口水,急不可耐地说道,“这次岱国出兵是御驾亲征,可是很奇怪,竟然不是铭王陪同他皇帝老爸去进攻虞国,反而是铭王的哥哥也就是岱国的太子坐镇,你不觉得奇怪么?铭王手中的兵权被自己的父亲剥夺掉,雷晗也就没有了倚靠,你前夫和虞国看来这次也不算是天塌下来的麻烦。”
      
      “所以我应该庆幸自己心足够狠没有回去?”陆筝苦笑了一下,旋即说道,“有第一就有第二,然后呢?”
      
      “第二就是这山的塌方奇怪的很。”
      
      “怎么说?”
      
      “我仔细打探了一下,七横山的确经常塌方阻断水路,可是那都是在雨季,因为七横山本身是丰厚土质的肥沃山野,山上多有溪流又多栽种果树,所以只有瓢泼大雨引发山洪才会使得山体滑坡。可是这两日根本没有暴雨,而且我们在河上看到的情况是诸多石块阻塞的水路,山崩和泥石流可不是一个概念,也不是一种原因可以诱发,这你学过野外生存技巧应该知道。”
      
      “如果是刻意为之,在这个时代也太兴师动众了一点。”陆筝皱了皱眉头,的确,如果都是石块那只可能是山体塌方,可是山体塌方又怎么会在这种多泥石的肥沃山壤出现?能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事情,想必一定是大事。
      
      “这件事咱们先放在一边。”李欣欣又喝了一大口水,陆筝又帮她倒满了水杯说道:“还有第三?”
      
      李欣欣点了点头,用袖口抹了一下唇边的水珠说道:“这第三就是之前我们杀了的那个叫宁什么来着……”
      
      “宁羽绯,她怎么了?”
      
      “对,那个小丫头的家人正在岱国找她!”
      
      “尸沉江底,死无对证,上哪里去找?”事情突然都碰到了一起,的确巧合的让人心焦。陆筝自己也喝了口水,仔细回想当时杀人灭口是否留下了证据。
      
      “你别忘了,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岱国的钦犯,仔细想想,如果她真的是钦犯,那么她的家人又怎么敢放出悬赏在岱国大张旗鼓地寻人?这也太矛盾了!”
      
      “除非那几个人并不是岱国的军人?不,可是从身材还有行事的风格判断,他们的确有这个时代军人的特制。”
      
      “为什么一定要是岱国的军人?比如荆国?比如虞国?”
      
      “荆国不好说,但是雷策抓这个小姑娘干嘛?”
      
      “他还想过娶我呢!”李欣欣一回想起当初知道这个消息时的晴天霹雳,现在还忍不住后怕,因此她一直把陆筝当成是半个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一样看待。
      
      “那是闻茹曼的老爸想要拿你去倒贴,和雷策有什么关系。”陆筝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够豁达,否则不会一想到这一点还是怒从心头起,还忍不住庆幸宁羽绯已经烂在了江里,虽然李欣欣也不过是胡乱猜测。
      
      陆筝的态度让一向阴险又狡诈的李欣欣露出了一个颇为得意的笑容,而接下来陆筝狠狠地把她的脸按在了桌面上,砰地一声,卢衍听到动静急忙从隔壁赶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陆筝松开手又轻声地拍了拍手掌,对着卢衍笑着说,“这几天不要到处乱逛,多事之秋,少惹麻烦。”
      
      卢衍的确听话,在屋子里闷了两三日都不出去,只是李欣欣实在坐不住,于是顶着肿了半边的左脸仍然四处闲逛,从她带回来的消息里,似乎乐安仍然只掌握了从前的那些蛛丝马迹,而恐怕搭载自己来到百溪城的船家早已经离开,到达时又是深夜,恐怕没有人看到过自己的行踪,想来这件事也注定要不了了之。
      
      只是航路断流的事实在是始料未及,陆筝感到这其中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而最让她欣慰的还是远在虞国的雷策也许这次面对的,并不是那么可怕的敌人。
      
      雷策曾经说过,只要不是雷晗,他不在乎江山落在谁的手里,雷家的人必须死得干净彻底他才能高枕无忧,而雷晗的盟友是铭王,二人因为共同的利益走在一起,这其中的阴谋就像是五角大楼和白宫里的秘密,陆筝没有心思能够猜出其中复杂的龌龊。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不要问了,陆筝,这些都和你毫无关系,你应该庆幸才对,你永远不会想知道的。”
      
      想起当时的对话,陆筝仍然不知道雷策到底是何目的,他想要毁灭虞国,毁灭雷家的社稷与多年经营,但是怎么做?外敌入侵时不予抵抗?可是他曾经抵抗过,甚至在遭到致命一击时力挽狂澜。到底是什么计划?
      
      陆筝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和雷策有关系的事情,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她已经坦然地向自己承认,这颗心今生今世恐怕只能为雷策牵动情长。
      
      不过她还是要留在这里,继续走自己的路,感情的事或许会影响人生,但终究难以动摇她的灵魂,陆筝不知道这是残忍还是无奈,她学不会为别人改变,学不会在爱情里如何奉献。
      
      李欣欣的脸消肿大半是在第三天,陆筝为了赎罪每天给她上药,听她话痨,三天之后红肿消了大半,李欣欣说话也清晰多了。
      
      “那个福尔摩斯大人看起来也是徒有虚名,要是真的能耐你被困在城里这么多天,早就能找到了。”
      
      傍晚的时候,陆筝三人在客栈的一楼吃饭,李欣欣酒足饭饱之后慢条斯理地说到。
      
      “不论如何还是早点脱身的好。”陆筝始终觉得这个乐大人并非善类,她不想过多纠缠。
      
      “不是说这两日水路就能通畅?我们再忍耐一些时日就可以离开了。”放下碗筷,卢衍淡淡说着,他心中也有些忌惮这个来路不明的乐大人,但凭他和铭王之间的瓜葛,这个人就足以让他们有所提防。
      
      “不用两日,水路后天就能贯通。”
      
      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是一颗炸弹,陆筝三人猛地回头,发现竟然在自己所在的桌子不远,乐安穿着一身绀青色的便装,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那里。
      
      卢衍刚要起身,他的胳膊就被陆筝抢先一步按下。
      
      乐安恍若不觉的样子,大摇大摆走到陆筝身边的地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看向陆筝一饮而尽。
      
      “你做出阻拦河路这样大手笔的事情,又找到这里还不带士兵,说说来意吧。”心中的迷雾像是瞬时消散,陆筝直视着笑意悠然的乐安,虽然有些忐忑,但也极快做出了反应。这件事原就是自己估计得太简单了!
      
      “常说贵人多忘事,现在才知道美人的记性大多也不好。”一只手撑着脸边,乐安抵着胳膊斜倚在桌子上眯起狭长的凤眼微笑,两边翘起的嘴角有着戏谑的弧度,明明是这样的危急时刻,却没有半点的攻击性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见过?”
      
      “在虞宫的祈年殿夜宴上,”乐安倾身将唇凑到陆筝耳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可怕,他另一只手悄然地搭在陆筝的肩上,唇边的笑意也越来越深不可测,“娘娘眼见着狰狞的人头却面不改色的倾国之容,乐安永世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百合,男主,男配,一章给出筝筝三种选择,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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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者排名:227
    57
    狐舞伊始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9:40:31 |只看该作者
    试探情挑(上)

      这种微妙的恐惧像是又回到了虞宫的时候,只有雷策和陆筝用这样的神态说过类似的话。
      
      陆筝微微偏过头,她和乐安的距离如此之近,两个人的呼吸亲密却又平稳,甚至乐安压在她身上的手都感觉不到重量和压力。
      
      刚才乐安的话声音不大,但李欣欣和卢衍却都听在耳中,想必李欣欣的面色沉重冷静,卢衍却猛地站了起来,两只手上的关节因为紧握而微微泛白,整个人像是即将离弦的箭一样,精神紧绷。
      但是陆筝却笑了。
      
      紧接着,乐安也露出了更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危险的环境下更能激发出冷静,这无疑是在形容陆筝。虞宫最初那些和雷策相爱之前的“情趣调剂”已经无与伦比,纵使眼前这个一样有着一副好皮囊的男人再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陆筝完全有自信能够从容应对。
      
      和雷策比,你还差得远!
      
      陆筝想笑着说出来,但还是隐忍不发,太嚣张终归不是好事。
      
      “你们两个就打算保持这个姿势在这里一直说下去?”李欣欣悄然把手搭在卢衍的胳膊上轻拍了两下,示意他坐下,而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神余光无意飘向门外,确定是否有人跟来。她始终保持着脸上自然的笑容,丝毫看不出慌乱和闪烁其词。
      
      “这个小美人我倒是没见过,”乐安收回了手和视线,与笑靥如花的李欣欣对视,“只可惜太小了。”
      
      “你是说胸还是人?”
      
      陆筝觉得是个人都得被李欣欣噎死回去,她满不在乎的神情就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到底这次自己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男人也被这话吓得目瞪口呆,到底乐安是风月老手,惊异之后抚掌大笑起来。
      
      “果然是跟着娘娘的人,年不及笄的闺阁姑娘都这么出口不凡。”
      
      “你不用这么称呼我,”陆筝收回笑容看向乐安,“如果我还是当日的沈净云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旁的我不在意,我只知道娘娘再次出现在乐某眼前,那一定是天意,因而更不能辜负这老天着一番眷顾,不如我们好好叙旧如何?为显诚意,乐某不才,已经只身前来,娘娘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不是么?”
      
      起身后,乐安伸出一只手做出了请的动作,虽说是请,但看起来轻佻的很。可是陆筝并不在意,她心中忐忑的是此事会否和雷策有关?可是乐安与铭王之间是有过节的,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她并不清楚,陆筝虽然镇定,但并不是心中有底,揣测总是能加剧忌惮,陆筝虽然不想,却也无能为力。
      
      卢衍完全放心不下陆筝单独和乐安相处,可是乐安摆明了是要私谈,他正欲跟上,却不料被李欣欣拦了下来。
      
      “陆筝没问题的。”
      
      这一句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卢衍想到从前陆筝的所作所为,虽然仍旧很难宽心,但最终还是说服自己,再度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客栈老板殷勤的和乐安打着招呼,又狐疑地看向陆筝。看来乐安在生活作风上的名声实在差得很,陆筝虽然心里知道但也并不因为此时气恼,她闲庭信步一样步上楼梯推开房门,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当时被铭王还有雷晗挟持的日子,只是这次她并没有失去自由。
      
      看来她这辈子因雷策而起的麻烦是注定无法摆脱了。
      
      心中的怃然渐渐弥漫开来,陆筝用低头整理鬓发来掩饰自己想到雷策时眼中的无限缠绵。
      
      房间内的气氛并不尴尬,乐安自如地坐在床边打量着陆筝,他并不急于开口,反而是颇为玩味的等待陆筝说些什么。
      
      “我并不比其他女人多些什么,”看到乐安的眼神,陆筝冷冷一笑说道,“现在可以谈谈塌方的缘由了吗?”
      
      “当然,”声音好像初见时那样有些懒散,乐安的牙齿整齐而洁白,笑容中有着几分肆无忌惮,“火药这类东西并不难弄,几个亲兵也足以成事,我之所以这样劳师动众也不过是为了留下你而已。那日在街上重逢我百般惊讶,虞帝的诏令里你因叛乱而亡,又怎么会再度出现在岱国小城的街道上?那个人命是你还是那个有趣的小姑娘所为也已经不再重要,我不会追究,百溪城里我清官的名声不赖,一两件无头公案还不算麻烦。你看,这算不算诚意?”
      
      “你想留下我帮你什么?”
      
      “先讲讲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虞帝雷策当真舍得?”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铭王说过,雷晗说过,现在又一个人再说,陆筝觉得心口像是沸腾了一样,她凝视着笑意浓厚的乐安,声音泠然:“这件事与你毫无干系,如果你没有正事,那等河道通畅我便会离开这里。”
      
      “这当然是正事,因为我设计阻塞河道不止是要留下你,还有另外的故人。”
      
      “谁?”
      
      “铭王和雷晗。”
      
      山崩像是出现在了脑海中,这是陆筝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名字。
      
      看到陆筝紧绷的神色,乐安笑着起身走到她跟前,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在被陆筝灵敏地闪躲开后他也并不懊恼,依旧笑着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不用害怕,这次我是你这边的。”
      
      “你不是。”直视着乐安,陆筝的目光中暴露出凶狠,她此刻戒备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杀念一动便不可收拾。如果乐安真是这么大的麻烦,她愿意在那两个更大的麻烦出现之前将他彻底解决。
      
      无论什么代价。
      
      只要之前的痛苦和无奈不再重演。
      
      “不要激动,相信我比相信暴力要实在得多。我和铭王的过节或许你不知道,不过我的确和他不是一路的人,否则当然又怎么会刚才虞国回到岱国就被贬官至此做一个小小的城守?我是太子殿下的朋友,他的敌人自然就是我的敌人,这样看来,我们的敌人惊人的相似,这又是上天给你我二人安排的迷人巧合,不是么?”乐安似乎没有一点畏惧陆筝的意思,虽然他眼中的陆筝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不清楚你们岱国的事,也不想清楚。我是铭王和雷晗敌人,但他们不是我的。如果我想要除掉他们便不会四处奔逃,”说到这里,陆筝蹙起了眉头,为何乐安会知道铭王与雷晗和自己的关系?她停顿了片刻,既然已经如此,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你还知道多少?”
      
      “全部,”乐安推开客房内的窗户,一阵凉风卷着轻薄的雨丝跌入窗内,铅灰色的天空滚过浓密的乌云,像是铁流淌过一派表面宁静的苍白。乐安回过身,就这样抱臂倚在窗棂之上,缓缓说道,“铭王身边有太子的眼线,太子知道的事情我必然知道。他们两人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指摘的,人这辈子谁没有个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的目的呢?不过太子殿下和我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虞国灭亡难道不是岱国上下同心同德的事?”
      
      “灭亡有很多种,铭王和雷晗希望能够杀掉雷策然后由雷晗继位,这样将来在皇位的争夺中铭王能够多一个强大的盟友,而雷晗能够报当年之仇。我和太子殿下自然都希望雷家上下鸡犬不留,虞国国土并入岱国,当然,也不是什么高尚的理由,不过就是为了铭王毫无军功可依仗,没有后盾可言,太子殿下自然不用如履薄冰艰难度日。”
      
      雷策,你想要的是后一种吗?
      
      心声最容易出卖一个人的弱点,陆筝表面平静但内心已经起伏,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对乐安不言自明的计划动心。可是这似乎只是天方夜谭。
      
      “连雷策都与我毫无瓜葛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陆筝不打算将雷策在她心中的重要性暴露,她的伪装一直都算成功。
      
      “那好,”乐安直起身来,若无其事地向门口一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既然这样我不如告诉铭王你人在这里,反正事情也没得转圜了,不如我卖他个人情,以后也不用守在这个边陲小城了。河道疏通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想来以铭王殿下的雷厉风行,这短短的时间内想要捉你大概绰绰有余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了太长,分上下吧~~~下章更精彩~不要错过~
    哦,对,明天是周四,周五精彩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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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流痕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20:55:40 |只看该作者
    试探情挑(下)

      “你在威胁我?”
      
      这一瞬间,陆筝再次动了杀心,她一只脚已经微微向后抵住地面做好了准备,只等大脑下达最后的命令。
      
      “这是在帮你做出正确的选择,”乐安转过身,还有一步就要接近房门时停了下来,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光彩照人却并不危险,甚至容颜娴静乖巧,安然地在雷策身边,那时我很好奇,传说中宫宴取人性命的嗜血狂妃竟然是这般模样。”
      
      无视着陆筝显而易见的杀意,乐安竟然笑着开始叙叙回忆起往事,他的声音不紧不慢,语调不急不缓,眼神却仿佛跃动着色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可是当我看到那一个个狰狞的头颅时也不由得心惊胆颤,但你,你面无惧色,甚至都没有一丝讶异。你笑着看向雷策,对,就是笑着,头微微的偏向一侧,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启着,眼睛里像是绽开了烟火。我没有骗你,这一幕都乐安注定永世难忘。但不知为何看见现在的你我却有些失望,曾经光彩照人的祸国佞妃变成了抱头鼠窜的杀人凶犯,没有了虞帝雷策,你难道就如同失去了光芒的明珠?”
      
      “我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我自己最清楚,眼见并不一定为实,你觉得没有雷策的我与往日不同,殊
      不知我牺牲了多少才换来今日的自己。在我的家乡有一句智者的名言,‘天地之间有许多事情,是你的睿智所无法想象的。’这句话的意思不难理解,却很难做到,乐大人的睿智我已经见识过了,但是我的人生和灵魂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价值所在。”
      
      能只用语言就让陆筝如此生气的人少之又少,她说完之后紧抿嘴唇,暗中懊恼到底是哪句话碰到了自己的底线,她不应该这样冲动,但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事情显然已经在向微妙的方面发展。
      
      “你和铭王还有雷晗的关系,我不难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没有死,铭王身边的死士并不全是忠勇之辈,若要人不知,那还真是强人所难。所以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不难知晓,那次是雷策救了你,对不对?你打算怎么报答君王的救命之恩?就像这样,再次落荒而逃?还是和我一起,将真正的罪魁祸首置之死地?”
      
      “为什么是我?我现在没有权力没有身份,不过就是一个亡命之徒,能帮你什么?”
      
      “杀了雷晗。”
      
      乐安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他长眉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欣喜而轻扬上挑,显得双眼更加笑意渐浓。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杀了他?”陆筝没有惊讶,她从之前的对话中摸出了一些线索,这并不足以让她意外。杀死雷晗对乐安还有岱国太子的好处不言自明,更何况对雷策也百利而无一害,她不想贸然拒绝,也不想委屈接受,只得继续试探,想要更加无限的接近真相。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乐安哈哈一笑,向陆筝走进了两步继续说道,“所以我只是好奇而已,听闻当年的云妃娘娘在夜宴之上仅凭借虞帝的一句话便血溅三尺手刃身侧的无辜妃嫔,乐某深感遗憾,又听闻铭王在虞宫中的眼线也是娘娘亲手击杀,还有韵妃闻茹曼的死也与娘娘瓜葛不浅,所以娘娘就当乐某只是好奇而已,如何?”
      
      这是一个圈套,陆筝告诉自己。在最开始街头相遇,认识自己这张脸的乐安就已经做好了筹谋,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直到今日才发觉已然身在他的股掌之上。可是与之前被挟持不同,乐安似乎并没有用强的意思,他一直在用语言诱导自己做出选择,以一个合作者的姿态站在对面,只有当自己暴露出完全拒绝的姿态时,他才将真正目的暴露出来。
      
      但是陆筝承认自己为他的计划动心,杀死雷晗并不是一件坏事,雷晗和铭王的存在总让陆筝心有余悸,之前如果不是忌惮这两个人的势力,她也就不用在遇到宁羽绯后一定要匆忙逃出岱国,是不是雷晗一死万事一劳永逸?陆筝想要谨慎为之,可跃跃欲试的心跳却骤然提速,上次让自己如此兴奋的事情还是在深夜将十指插入那个不知好歹的醉鬼的血肉,主动的疯狂果然比被动的接受更让人沉沦。
      
      不,不行!
      
      就算雷晗死了,乐安和岱国太子的目的也会奔向雷策,虽然现在的情形在向着雷策之前透露给她只言片语中的计划发展,可是这事情本身有着很大的疑团。
      
      雷策!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我到底怎么做才能既保全自己又不至于危害到你?
      
      沉默徘徊在屋子内,这须臾的冷静让陆筝做出了选择。
      
      她不能轻举妄动。
      
      “很多聪明人都是死在了好奇之上,”心中拿定主意的陆筝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这笑中有着温柔和委婉,她似乎又回到了在虞宫和阴晴不定表里不一的大魔王雷策周旋时,那个惬意中还带着挑衅的自己,“我不值得乐大人罔顾生死来赌这一次。今日我们已经聊的够多,如果乐大人想要将我双手奉上送给铭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困得住能逃出虞宫的女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冒这个风险,漂亮女人的獠牙就像是夜晚的鬼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掐断你的脖子,即便是在某个地方的街上。只是我既可惜又不甘心,于是才生出这样多的聒噪来,沈姑娘不要因此误会在下才好。”乐安像是一只狡猾的变色龙,他油腔滑调的样子像是在调戏民女,刚刚那有些危险的神色此刻不知隐藏到哪里。
      
      可是正当陆筝准备在心底暗暗松一口气时,他却突然踱步走到陆筝身前,语言亲昵地低声絮语。
      “其实我也不想和你说这么多话,因为我今日刚巧约好了和人喝茶,现在想想时间应当刚刚好才对。”乐安微微扬起的下颚让陆筝感到不安,除了雷策,也是很少有人用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忍不住战栗,她觉得事情不对,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如果李欣欣在她一定能马上看出问题所在,但是此时此刻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乐安再度走到窗前欠身向外,不顾雨点溅落到他绀青色价值不菲的衣服上,张望片刻后他笑着向陆筝招手,轻轻地说道:“来。”
      
      陆筝本来就离着窗子不远,心中疑窦难解,她觉得这似乎是一个诱捕的圈套,但又不像一个全套那么简单。事已至此,再没任何必要有所顾忌,陆筝走上前去,乐安顺势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条件反射的抵触情绪让陆筝马上做出想要躲闪的姿态,但就在这一瞬间,陆筝的目光掠过窗外,全身的血液伴随着瞳仁的凝滞而凝结,心跳突兀地回荡在脑海里,一次又一次。
      
      “准时守信的男人都不会太差,你看,咱们共同的敌人总算够得上君子二字,不知道他们看到你我二人共同出现时会否仍旧这样翩翩玉立,神情依旧?要不要和老朋友先打个招呼?”似乎感觉到陆筝的轻轻颤栗,乐安的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量,他的手掌覆住陆筝看起来有些单薄瘦削的肩胛,说话时低下的头刚好随在她的耳侧。可是陆筝根本无暇顾及乐安轻薄的姿态和挑逗的语调,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只剩下了一个。
      
      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都已经替你打算妥当。只要你帮我这一次,那么河道畅通之日就是你离开百溪之时,从此天高任鸟飞,再无今日之烦扰。”
      
      这话现在听来充满了蛊惑,陆筝却无法将自己的眼睛移开。
      
      窗外正下着淋漓的蒙蒙细雨,雨线轻盈地好像蚕丝一样柔弱无骨,细细密密交织在暗色的灰空之下,几颗柳树无精打采地随风摇摆着翠绿但还并不浓密的枝叶,偶尔一两声鸟鸣穿梭在不知什么地方,显得雨声细碎,静默绵长。
      
      而客栈外的甬道上行人极少,大门正对着几家小店里也是没有半个人影。
      
      可是却有两个人,迈着平稳的步子向客栈走来,身长玉立的姿态和姣好的衣饰因为俯瞰而暴露在了绸伞之下,烟雨即便再怎朦胧,陆筝也不会认错。
      
      那是铭王和雷晗在向客栈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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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0251/43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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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
    剩饭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21:22:03 |只看该作者
    谜障重重

      似乎人在被窥视时都会有所感觉。
      
      陆筝看见绸伞下的雷晗抬起了头,那一张与雷策神似的脸在蒙蒙雨丝中扬起,视线相对的一刻,陆筝眼中是一片死寂,而雷晗的眼中则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不打个招呼么?”
      
      乐安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在耳边响起,陆筝感觉到自己的肩上还打着乐安的手臂,心中像是被一团烈火吞噬,愤怒熊熊燃烧了起来。
      
      但愤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陆筝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头脑和算计如果不够,那么冷静就是最好的武器。乐安并不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他只是想要利用自己除去铭王和雷晗的同盟。
      
      在烟雨中久久站定的雷晗一直仰望着陆筝,他们的目光坦然对视,愕然和冰冷交织。陆筝想从这张熟悉的面容上找到雷策的影子,只有雷策才是此时此刻她在苦海挣扎中的唯一慰藉,无论是对自己的交代,还是对雷策的情谊,她都要赢下这一次。
      
      绝不能输。
      
      陆筝想起了第一次实弹射击时,她幻想子弹穿过人体时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金属和火药搅动血肉,带走生命,她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却又不得不隐藏心迹装作很紧张的样子。还有她为了保证任务完成射杀战俘,子弹穿过那人后脑的一瞬间,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报告里应该怎样用清晰的词语描述这个“意外”。
      
      那个陆筝现在在哪里?
      
      陆筝听到心中有个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回荡。
      
      “目标不变,但筹谋总要跟得上变化。”
      
      这是雷策曾经说过的话。
      
      嘴角因为兴奋而轻轻上扬,陆筝知道这一幕会被雷晗看到,但乐安恐怕仍旧沉浸在得逞的喜悦中。
      
      她从窗前转过身,快速的动作几乎卷起了一阵细碎的风,乐安不规矩的手被她甩开,陆筝两三步走到门前,回过头来冷冷问道:“是不是我杀了雷晗就能顺利离开这里?”
      
      “当然,我说话算话。”
      
      乐安也回过身看向陆筝,眼尾因为笑容有一些自负的弧度。
      
      “好。”
      
      陆筝拉开门,向外跑去。
      
      “你疯了?现在?”
      
      乐安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他拔腿追了出去,客栈二层的木质地板被两人快速的脚步敲出了一连串的闷哼。
      
      陆筝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向楼梯飞奔,乐安在她身后神色骇人地继续说道:“不是现在!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今日只是我安排的一次会面,并非要你……”
      
      陆筝走下楼梯来到客栈不大的厅堂中,铭王已经走了进来,卢衍和李欣欣戒备地一齐看向他。而陆筝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可是她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甩开了身后的乐安,越过了李欣欣和卢衍,与铭王擦肩而过。
      
      她的目标是在铭王身后几步,仍然撑伞立在雨中的雷晗。
      
      陆筝身上散发的气势让铭王都愣了一下没有来得及拉住她,等到铭王感觉不对转过身来时,陆筝已经走到了雷晗的面前。
      
      而乐安则完全傻了眼,呆立在客栈中,凝视着门外即将发生的一切。
      
      雨点坠落到身上犹带着春日里料峭的寒气,陆筝猛然回忆起似乎当初在闻茹曼死后她狂奔到皇后宫中寻找雷策时,身上满载着冬日里第一场纷飞的雪花。
      
      这一次,不只是为了雷策,还有自己。
      
      雷晗的瞳孔中像是跳跃着自己的倒影,明明应该感到狐疑的他此刻却带着温润的笑意,慢慢将伞从自己的头顶,移到陆筝的上方。
      
      “你是来杀我的吗?”
      
      声音好像和雨滴搅在一起,变得模糊又不真实,看着雷晗的陆筝眼前浮现起了雷策的样子。
      冷静,冷静。
      
      “要杀你的人是乐安。”声音已经率先镇定,陆筝松弛着手掌不让握拳来澎湃心跳的节奏,人的肾上腺素一旦上升就再难恢复理智。
      
      “我知道,”雷晗笑了笑,雨滴已经沾湿了他整齐束起的头发,“可是我还不想死,怎么办?”
      
      “你有武器么?”语调轻巧,不传外耳,陆筝觉得只要雷晗对她还有哪怕一点的心思,这计划就靠谱的不能再靠谱了。
      这个问题似乎和预想的不一样,雷晗一愣,却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
      话音刚落,陆筝的手便扫了出去,伴随着侧身时的旋力,她整个身体都用上了力气。雷晗移步闪身,陆筝却又如影随形地跟上,她的身体好像被上了紧绷的发条,突然就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可是只有雷晗看出了问题,当他觉得陆筝的招式有问题时,陆筝已经扑上了他,一只手紧紧地扳住他的肘关节,另一只手抵在他心口的地方。
      
      这时,陆筝也感到了带着寒意的坚硬金属停在自己的腰间,那是雷晗迟疑的杀意下,犹豫不决的匕首。
      
      几乎是在同时,陆筝咬紧了牙关向腰间的兵刃上撞去,她告诉自己不要恐惧疼痛,忍耐者往往能够最先抵达胜利的彼岸。可是却没有疼痛传来,金属利刃刺入肉体应该是尖锐的剧痛,可武器在自己发力的一瞬间好像斗转星移不知所踪,她的计划显然落空了。
      
      这次轮到陆筝惊讶地看向雷晗,而雷晗脸上好像洞悉了什么的笑容让她突然忐忑起来。这忐忑还来不及蔓延,金属锋利的寒凉突然出现在咽喉处,陆筝感觉到身体被扳了一下,而后整个后背都靠到了雷晗的怀中。
      
      “放开她!”
      
      是卢衍第一个冲了出来,李欣欣觉得不大对,可又说不出问题在哪,她跟着卢衍跌跌撞撞跑了出来,雨滴打在雷晗横在陆筝脖颈前的短剑上溅起一片细小的水花,绸伞已经滚落到一边,兀自地打着转圈。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可是这时间却足够乐安冷静下来。
      
      他冷冷地看着陆筝,终于明白了她的目的。
      
      “我只是想和皇嫂说句话而已,”雷晗熟悉的声音好像就徘徊在耳边,陆筝还听见他快了几拍的心跳,“但却不想这么多人打扰,今日之事乐大人费心了。”
      
      “岂敢,最费心的还是娘娘。”乐安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可能已经失败了,雷晗和铭王再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只要陆筝有机会和雷晗独处,她为了达到目的一定会将很多事全盘托出。
      
      这并不是最聪明但却是最有效的法子。
      
      但仅仅聪明还不够,她的心太狠,狠得与这并不完全的聪明手段相加起来就是致命的破坏,他看着陆筝在雷晗的利刃之下面色平静,自己也不禁发笑了起来。
      
      李欣欣是在看到乐安的笑容之后才明白了事情或许是怎样一回事,她悄然站在卢衍身后,拉住他衣衫的后襟,在他的后背上潦草画了几笔,而后看向陆筝,轻轻地点了点小巧浑圆的下颚。
      
      “我在这里等你。”
      
      最后发话的人是铭王,他看了乐安一样,皱了皱眉头,那狐狸成精一样的笑本以为把他赶出都城就再也看不到,不料却在出使荆国的途中被困在小小的百溪城中。他觉得塌方的问题有些古怪,正巧这时乐安竟主动想要会面,却不料遇到了故人沈净云。
      
      陆筝是个不大会演戏的人,她努力回想自己曾经怎样和雷策周旋保全性命,可是想到的竟然还都是那些曾经可怕现在看起来却格外温情又刺激的硬碰硬。她被雷晗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苑,百溪城多水多溪流,因而许多依水而建的清雅街苑随处可见。
      
      只是今日的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流也不如往日之多。
      
      避雨的凉亭下,陆筝使劲儿拿着已经潮湿的袖子抹去脸上的雨水,雷晗则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没想到你能反应那么快,”陆筝觉得自己应该尽量自然,她擦好了脸上的雨水之后径直看向一旁的雷策,“本来还以为我至少得挨上一刀才行。”
      
      “你这次又是被乐安威胁?”似乎陆筝总是在被威胁着,雷晗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丝帕,递给了陆筝,头一次看见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用袖口抹脸,可是这一切发生在沈净云的身上,他不知为何却并不诧异。
      
      “算是,也不算是。”
      
      “哦?怎么说?”
      
      “你可知道他要杀你?”陆筝也没多想接过了丝帕,虽然这上面也有一些潮湿,但总算好过湿漉漉的袖口。
      
      雷晗皱了一下眉头,摇了摇头道:“百溪是铭王的地方,谅他也敢?”
      
      “他是不敢,可我敢。铭王身边有他和太子的情报人员,所以他知道你们几乎所有的事情,还包括我并没死的真相。”
      
      “情报人员?”
      
      “就是探子。”陆筝回忆了一下乐安的说法,探子应该就是情报人员的意思无误。
      
      “你是说他想利用你来杀我?看来你现在不只是雷策的软肋,也成了我的弱点。”雷晗的笑容显然是自嘲,可是陆筝却没心思体会他复杂的深意,她不耐烦地又抹去了额头上的水珠,甩了甩手继续说道:“我也是才知道岱国之中这么多麻烦的事情,铭王和他哥的事我不感兴趣,只是现在你不能死,所以我被逼急了只好出此下策。”
      
      “是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还是在为雷策着想?既然如此,他救了你,你为何不和他回宫?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钟情于他矢志不渝?”
      
      “你的问题太多了,”看着雷晗灼灼的目光,陆筝不想提起雷策激怒这个心理一样不大健康的弟弟,“和乐安有关的我可以回答,私人问题就算了。”
      
      “我为你感到惋惜。”雷晗低下头轻轻一笑,像是冷风掠过水波漾开的涟漪,陆筝皱了皱眉,淡淡道:“那么多人要杀的都是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惋惜的是,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雷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后台抽风的要死,能不能更新上看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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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金牌写手Lv.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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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谷子先生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21:37:39 |只看该作者
    一言不合

      
      诡异的话题似乎让陆筝有些恼火,她不想和雷晗讨论雷策,这让自己有一种不舒服的压抑感,她在侧目凝视雷晗片刻后,声音有些清冷地说:“我想乐安阻碍水路不单单是为了留下我,你和铭王不能顺利成行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这次他和那个太子志在必得,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比较好。”
      
      “我的确没想到乐安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对我动手,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在这里还被他挟持,不过你为什么要逃避我的问题,这个问题让你困惑还是愤怒?”看着陆筝的双眼,雷晗说话时感觉到了那逼人的目光,他明白自己在苦笑,可是心中竟然又一丝无法掩饰的幸灾乐祸。
      
      除了他,没人知道雷策的计划。
      
      而雷晗更清楚,即便自己这样激怒陆筝,也无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去这么做,他想知道陆筝在知道雷策的计划后会如何抉择,但更害怕她知道后真正做出选择。矛盾是痛苦最强大的盟友,但也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是彻彻底底的报复。
      
      很奇怪,陆筝怒极反笑,她快速地偏过头去哂笑了一声,又慢慢轻蔑地移回了目光,静静地盯着雷晗:“要是你真的有本事杀了雷策再来和我说这些话也不迟。”
      
      “你会为他报仇么?”
      
      “不会,”陆筝向前一步,“要是有那么一日我真想杀你也是为自己出气。”
      
      “看来我们还是多说说乐安的事吧,至少在这方面你会表现得如我所愿聪明一点。”雷晗也没有愠怒的意思,他笑着看向陆筝,两个人在沉默中对视了半晌,雷晗听见自己的心跳突然扑乱了节奏,他看见陆筝的衣衫领口因为湿透而紧紧地贴在了皮肤上,印出了肌肤雪白的痕迹和锁骨精致的凹凸。
      
      陆筝不想因为雷晗的话气恼,这件事她既然冒了险就一定要成功,只要雷晗不死,那也算是自己无形中帮了雷策和自己。她没有注意到雷晗因为尴尬而偏过去的脸上带了诡异的潮红,兀自地说道:“即使是这件事我也只会到此为止,乐安和你们的纠葛本来就与我无关。更何况你现在也不会贸然绑架我再去要挟雷策,因为如果这时雷策一旦分心就会让岱国获胜,太子自然是第一功臣,铭王岌岌可危,没了铭王的支持,你在那里将再无立足之地,更何况虞国灭亡,你对铭王也再无利用价值。所以现在你最好是不让我落在乐安手中,帮我平安离开岱国。”
      
      要挟人的感觉果然要比被要挟好得多。这个计划陆筝是情急之中想出来的权宜之计,她明白想要让自己脱离苦海的最好办法就是双方面的利用,岱国之中复杂的权力争斗她不得不将之拼命地和自己扯上关系,虽然是无奈之举,可还是目前她能想到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果然,一涉及到你自己的安危,你的能耐马上就来了,人也牙尖嘴利起来,”雷晗不去看陆筝的脸,声音故作轻松的说着,他侧过去的双眼盯着亭子外水洼被雨滴溅起涟漪,眼中也都是一片水纹荡漾,“即便没有我,铭王也不会坐视你落入乐安还有太子手中,你放心好了,想来离开这里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乐安乐大人能网开一面。”
      
      “在我家乡有一句话,叫‘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希望这次我们都能各取所需,然后再不相见。”陆筝曾经仔细思考为什么自己这样厌恶雷晗的缘故却一无所获,现在想来一定是被威胁时那种无助的惶然让她记住了这种出自本能的厌恶,可是雷晗的今日似乎就像是雷策的昨日,她现在看着雷晗时总是忍不住想到雷策,如果自己遇到曾经的雷策,会不会也是像现在这样,在惶然中充满了厌恶?
      
      雷晗和雷策终究不是一样的人,但雷晗口中雷策的真正计划到底是什么?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可是这时雷晗却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陆筝不想后退,可出于自卫的本能她又不清楚雷晗到底想做什么,也许是刚才一时激愤的话惹怒
      了他,真是可笑,现在即便是他们两人大打出手,雷晗也未必有本事制服自己!想到当时自己从楼梯上故意摔下小产,雷晗和她一起躺在床上时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他亲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举动,陆筝觉得自己还是示弱一些才更加妥当。
      
      于是她向后撤了一步,抿紧了双唇。
      
      气氛从刚才的针锋相对到尴尬只需要一个动作,雷晗停在陆筝身前,伸出手想要抚摸她这张自己又爱又恨的脸,可是却被陆筝在半空中截了下来,死死握住手腕僵持在她脸边不远的地方。
      
      “果然不像上次一样,”雷晗没有回击却也没有收回手的意思,不见了刚才的尴尬,他直视着陆筝眉头微蹙的神情,眼光落在那张本应该柔和娴静,此刻却有着莫名戾气的脸上,“你一旦有本事飞了起来,就再也不顾或许会折断翅膀了,对么?”
      
      “雷策都做不到的事你更想尝试,对不对?”陆筝不回答反而是反问,她知道雷晗对自己或许有真心但更多恐怕是渴望对雷策的报复,所以自己不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所欲为。
      
      “我倒是觉得雷策真的让你为他收敛起羽毛,可他应该把你关在笼子里,”雷晗的声音已经不是刚才那样舒适温润,他突然成了曾经自己见过的恐怖模样,瞳仁中的光彩变得晦暗却炽热,“性子再烈的鸟儿关上几天或许还嚷着扑棱翅膀,可是几个月,一年下来,它就温顺得好像从小就生活在笼子里,每天跳上跳下只等着主人来喂食和逗弄,只可惜雷策太过娇惯你,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所有喜欢你的人都愿意用同一种方式得到你?”
      
      “你当然可以一试,不过我看成功的几率比你大仇得报还要低得多。你想和你哥哥比,做梦吧!他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确,我们为了各自的目的分开,对彼此残忍无情,但你永远都不会理解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只是因为相爱才走到一起,分开也并不是误会与彼此厌弃,因为你只想着掠夺别人得到的东西,就像我,就像整个虞国。但你做不到的雷晗,我和虞国也许都会毁灭,但那也注定和你半点关系都不会有!”
      
      陆筝明白自己的弱点之一恐怕就是在关键时刻控制不住情绪,特别是面对曾经的雷策,现在的雷晗,这种情绪起伏总是很大的情况时。
      
      就像现在,她一时激愤,成功地激怒了雷晗。
      
      雷晗发力的时候陆筝感到了愤怒之下可怕的爆发力,但现在的自己也是怒火中烧。雷晗的意图被她识破,陆筝抬手就是一击打算迫得他回身闪避,可这一拳雷晗却根本没有躲开,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看起来清秀淡泊的脸上。
      
      关节都吃痛的陆筝完全没有料到,就在她神色一滞的瞬间,雷晗紧紧地用双臂缚住了她相比之下娇小的身体,陆筝用最后的空隙转过身去,背对着雷晗,两只脚快速反应抬起,蹬踏上凉亭粗圆的柱子,准备发力,可是雷晗带着她已经无法移动地上身向后撤去,陆筝的脚便无路如何都够不到着力点,再使上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卡死我了!!!更不更得上看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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