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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茶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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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佞妃昏君》作者:乌鞘(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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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聊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8:02:00 |只看该作者
    谁主我命

      这声音陆筝也是忘不了的。
      
      再一看卢衍的神色如此紧张,她现在才明白李欣欣这个混蛋害她不浅!
      
      铭王慢慢走了过来,依旧是那样神气活现的样子,他笑着拍了拍手不等陆筝说话又径自说道:
      “许久不见云妃娘娘,不,应当是留欢夫人憔悴了不少,竟也沦落至此。”
      
      “什么!”陈云道的眼睛瞪向铭王又瞪向陆筝,脸色惊得煞白。
      
      陆筝现在根本顾不上陈云道剧烈的心理落差,她看了同样很紧张的卢衍一眼,两人的眼神片刻擦过又聚焦在铭王身上,可是步伐却渐渐靠拢直至后背与后背想靠。
      
      铭王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陆筝并不傻,虽然她不清楚缘由,但是她现在根本不想知道这个理由。杀死内线将信物交给雷策,闻茹曼的死又与自己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闻茹妙更是自己亲手劫来的!她和铭王结下的梁子实在太多,要是落在他手里绝对不会比回到雷策身边强。
      
      于是陆筝果断地判断形势做出选择,靠在了卢衍这边。
      
      “铭王殿下在虞土之上也敢这么放肆,难道刚刚惨败而回又想兴风作浪不成?”卢衍率先开口,他看见铭王虽然也有短暂的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到从容不迫的镇定。陆筝感慨真不愧是这个时代的特勤局人员,行业素质就是不一般。而陈云道等人还来不及从陆筝的真实身份回过神来,又陷入了另一轮的震惊中。
      
      “雷策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他自己清楚得很,本王再下作也不会纵容军士烧杀抢掠为非作歹。身为一国之君竟如此残暴不择手段,怪不得留欢夫人要逃出他的魔掌了。”说到后面铭王冷冷一笑,这一笑却彻底激怒了陆筝。
      
      “我们夫妻之间关你屁事!”
      
      话说出的时候陆筝的身体箭一样离弦直扑最近的一个人,标准的格斗制敌技巧显然让人无法招架,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那人的脖子已经被扭断倒在地上,口中泛着血红色的气泡。卢衍见状也出手击倒了身旁的人,他从怀中掏出了匕首扔给一旁的陆筝,接住后陆筝拔出这柄她格外熟悉的武器,用美军教科书式的短刀近身格斗术又撂倒了几个人。
      
      可是陆筝知道以她的功夫是很难打倒铭王的,之前的经历还印在脑海,现在她与卢衍联手能永绝后患当然好,但是明哲保身才是首要的决策,眼见身旁的人越来越少,陆筝和卢衍的神色都沾上了不少的猩红痕迹,铭王却已经没有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两人。
      
      这时回过神来的陈云道叫来了几名衙役,虽然大多是老弱,但也都扑上前来,陆筝见状急忙拉上卢衍在两拨人马的空隙中开始逃窜。但铭王这时却出手拦住了二人的去路,他抖开手中的长剑划过空气直逼陆筝而来,卢衍将陆筝隔开与铭王缠斗在了一起。
      
      陆筝没有见过这种长剑。美国陆军的指挥剑只是装饰作用,更何况陆筝出身海军部队,更是没有机会见过这样的武器与战法,可是卢衍显然只是疲于招架,纵然看不出门道陆筝也能看出事态优劣明显。
      
      此时帮卢衍就是在帮自己,陆筝果断出手,谁知这时趁乱突然有人从身后袭击她,虽然她及时发现但是手肘还是被人掣住动弹不得。
      
      这个人的能耐显然和刚才的那些人不是一个级别,陆筝回身膝击迫使对方松开钳制的手,立定再看去,竟然又多了十几个人,而站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贵族打扮的公子,眉眼之间让陆筝觉得格外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贵族男子盯着陆筝看了好一会儿,这种打量的眼神让她不是很舒服,这时在男子的手势之下黑衣人一齐上阵,将陆筝团团围住。
      
      形势急转直下,卢衍显然仍旧在苦苦支撑,而陆筝则必须要单独面对刚刚出现新一队人马。
      
      她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发干的嘴唇,品尝到了淡淡的腥味,恐怕是刚才有血崩到了脸上,这味道让陆筝的心跳再次快了一拍,现在的情形除了奋力一搏再没有别的退路可走,她突然想到了热带雨林的那一日,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况,围追堵截与陷阱圈套,她会在今日,在沈净云的身体里再死上一次么?
      
      “皇嫂请勿动怒,臣弟有礼了。”
      
      那名贵族男子的介绍让陆筝愣了一愣,黑衣人显然只是靠过来想要限制她的活动并没有别的动作,她站在重重包围之下静默不语,身后卢衍和铭王的打斗声已然在耳畔回响。
      
      不行,这种情况显然是已经成了定局,她是一定没有办法脱身了,现在只希望能让卢衍摆脱麻烦搬来救兵,自己或许还有得救。
      
      掂了掂手中的匕首,陆筝假装放松警惕,余光却注视着一旁的动静,趁着黑衣人让路那名贵族男子走进,陆筝利用身体旋转带动手臂的力量将匕首从两名黑衣人之间的缝隙中甩向铭王。
      
      匕首直插入猝不及防地铭王的肩膀,他用力向后退了几步稳住,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
      
      “快走!”
      
      陆筝冲着卢衍喊道,他犹豫了一下显然是在挣扎,最终还是足尖点地纵身一跃,离开的小巷。
      
      “追!”铭王顾不上疼痛,一手推开过来搀扶自己的手下说道。
      
      陆筝此时已经被发现事态不对的黑衣人擒住,她达成了目的也放弃了挣扎。
      
      飞转的多种念头在脑海中并没有混乱,陆筝觉得李欣欣至少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希望她能有办法救出自己。可是如果是真正的CIA特工李欣欣,那么自己必定安然无恙,但现在虽然拥有头脑,闻茹妙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她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陈云道和许大人以及那些老弱病残也被打翻在地制服起来,陆筝看向那名贵族男子,现在总算知道了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何亭,扶铭王疗伤。”
      
      “是。”
      
      雷晗说起话来轻描淡写从容不迫的样子和雷策极其相似,两兄弟眉眼间也都是颇有些清秀斯文的样貌,只是雷晗的年岁显然要低于雷策,身上有一种历尽沧桑的漂泊感,肤色也更为深一些,身体也显得更加瘦弱。
      
      “让皇嫂受惊了。”
      
      他笑了笑,施了一礼,陆筝不知该怎么回答皇嫂这个称呼,她现在已经是这两个人手中走投无路的俘虏,用不着低姿态委曲求全,一味强硬也不是办法。早在美军时他们每个人都接受过被俘训练及心理辅导,执行任务总是面对各种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或是极端反社会者,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输于前者。
      
      “我和你哥分手了。”
      
      想了很久,陆筝觉得他们可能不太会理解离婚这个概念,更何况她和雷策的关系更像同居,所以这个词更合适一些。
      
      可是雷晗显然是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他只是带着笑容说道:“皇嫂一人在外皇兄一定牵挂,今日起我们启程,由我亲自将皇嫂护送回都城。”
      
      “你要是把自己的人头双手奉上你哥一定会更高兴的。”陆筝觉得这事情里有很大蹊跷,但是她不知晓内情和信息,没有办法清楚雷晗和铭王勾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许是利用自己刺杀雷策?或者是别的什么阴谋?
      
      想到雷策可能会有危险,陆筝不知不觉地握紧了双手,之前与他一起经历了很多生死时刻,现在看来雷策身边一直都是危机四伏。几乎就是在一瞬间陆筝就下定了决心,如果要逃跑也要在这之前粉碎掉这两人的阴谋,她对不起的或许不是雷策,而是自己心底对雷策难以释怀的感情。
      
      “皇嫂请。”雷晗显然是不愿意和陆筝做口舌之争,他面带笑容极为有礼的谦让,陆筝顺着雷晗让出的方向走出之前,看了一眼在一旁因失血而有些昏阙的铭王,暗恨卢衍的匕首实在是太不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乌鞘谢谢各位赏光~
    啊~对~也希望大家喜欢新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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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8:11:14 |只看该作者
    祸事成双

      如果现在手里有枪的话,恐怕局面就不是这样了。
      
      但是陆筝失去了所有高科技条件下的能力,她被雷晗带离了柔桑镇,开始秘密向西都进发。
      
      李欣欣和卢衍是她可以期望解决这一麻烦的帮手,但是恐怕最终还是要靠自己。马车外的冻土扬不起尘埃,陆筝随手抬起车帘向外看了看,通过日影的斜度和时间大概辨认出了方向。
      
      “路还很长,皇嫂可以好好休息。”雷晗靠在马车内壁上闭着眼睛,而另一边半躺半靠的则是被陆筝重伤的铭王。陆筝并不回答雷晗的话,她静静地观察着车辙和阳光的方向,心中暗想李欣欣一定可以找到自己,即便没有任何暗号留下。可是卢衍受了伤,他恐怕不能有机会再靠近这一行人,不过雷策的谍报手段一直很高明,如果他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会如何处置这样的情况?
      
      想到雷策,陆筝幽微地叹了一口气。她心底隐隐有针刺的感觉,人都是矛盾的生物,她既希望雷策能来搭救自己却不希望雷策因此而受挟制,之前的事已经是她对不起雷策,如今如果再为了自己而置雷策与不利,陆筝不敢想象。
      
      从前的欢愉时光像是初融的冬雪流淌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陆筝放下帘子,车内立刻阴暗一片。
      她决定绝不再见雷策牵扯起自己最不想牵动的思绪,一切一定要在到达西都城前解决干净。
      
      “王爷。”
      
      “停。”
      
      马车突然停止了前进,惯性让脸色苍白的铭王再次扯动了伤口,因为剧痛而有些扭曲的肌肉让原本俊朗英气的面容上更加失去了仅有的血色。陆筝冷冷地看着他,依旧在心中责怪卢衍的匕首太过沉重,如果是自己从前的伞兵匕首那么现在这个混蛋应当已经开始腐烂了。
      
      掀开车后门帘的人是雷晗的戍卫何亭,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筝一眼没有开口,雷晗明白属下的意思,示意到:“但说无妨。”
      
      “姚平没有找到人。”
      
      雷晗的脸色有变,他收起了一贯和煦的笑容,两片薄唇此刻抿在了一起,陆筝发觉不笑的时候他和雷策真的很像。
      
      “为什么不问问她?”这时铭王发话了,他好像熬过了刚刚的疼痛缓过了一丝萎靡的精神,一双阴晴不定的眼睛紧盯着陆筝挪揄地一笑,又看向雷晗。
      
      “人是之后发现的,即便离开也不能是她的主意,问她又有什么用,”雷晗并不看铭王只是自顾自皱着眉头,片刻后对何亭说道,“告诉姚平,她还是个孩子,走不远的,范围不要离开柔桑镇附近。”
      
      “遵命。”
      
      马车再次缓缓开动,陆筝心中已经一片了然,他们要找的人是闻茹妙,看来闻家不止和铭王牵扯不清,与雷晗的关系也是不言自喻。只是奇怪为何闻家不趁乱在当时都城政变时加入?
      
      可惜闻茹妙已经不再是闻家的二 小 姐,现在她的身体内是精明机智手段高超的CIA特工李欣欣,恐怕雷晗还以一个十四岁小姑娘的心智来衡量闻茹妙永远都不会找到她。更欣慰的是闻茹妙显然是听到了风声已经离开柔桑镇,这让陆筝感到自己的计划大有希望。
      
      而额外的收获便是铭王和雷晗的关系。
      
      陆筝虽然不像李欣欣那样精通心理学善于观察人的语言和神态,但她却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判断出铭王与雷晗的关系如同她当时在雇佣军时,与小队队友之间那种为了完成一个目标而走到一起的临时组合。这种经历与曾经第六小队作为一个集体的战斗经验完全不同,陆筝敏锐的捕捉到了问题的所在,可是眼下却没有办法,望着比自己还要沉得住气的两个人,陆筝安慰自己要稳中求胜。
      
      “沈净云,本王有两件事一直很好奇,闻茹曼是不是你杀的?你又是为了什么要掳走闻茹妙?”
      
      似乎车里的气氛太沉静了,铭王的声音因为伤口而显得轻飘飘的,陆筝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闻茹曼不是我杀的,当时我不知道闻家也和你有来往。至于闻茹妙,你们怎么知道是我掳走的她?”
      
      的确,那次逃跑天衣无缝,陆筝不相信自己在下手时留下了马脚。
      
      “你在洛山镇变卖了珍珠项链,当然你聪明而且机警,懂得辗转两家药铺而卖出珍珠粉。但是你错就错在不应该为了隐藏身份让闻茹妙替你去变卖,你变卖珍珠粉的第二家药铺本就是闻家的产业,她的样貌被认出后我们的人就盯上了你,所以自然轻而易举地掌握了你的行踪,一直来到了柔桑镇。”
      
      陆筝很想告诉他们这个天才的主意是所谓闻茹妙所想,不过现在的情况下他们仍然认为闻茹妙依旧是那个闻茹曼十四岁的妹妹才是最好的情况。
      
      “原来如此。”
      
      “看你一点惊讶的意思也没有?”雷晗又恢复了笑容看向陆筝。
      
      这两个人在心机上都超于自己,陆筝不打算犯言多必失的错误,于是也向雷晗报以微笑转开话题:“你笑起来真像你哥。”
      
      “皇嫂果然无时无刻不念着皇兄,”雷晗淡笑着话锋一转“既然用情至深可为什么又要离开皇兄?”
      
      “性格不合。”绕回到陆筝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上,她没有好气的敷衍。这时车窗外渐渐传来鼎沸的人声,何亭的声音再次在帘外想起:“王爷,淮寺城到了。”
      
      “何亭,去找个城中靠得住的大夫来给铭王殿下看伤,还有,找一家好的客栈,别忘了马车后用来掩饰身份的货物,小心为上。”
      
      “是。”
      
      雷晗说完这些话后又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继续和陆筝搭话:“只听闻沈家世代书香,却没想到皇嫂的掷刀之术竟如此出神入化。”
      
      “如果真是出神入化,那你也不必费找大夫的时间了。”
      
      “你的功夫比我第一次见你是长进了不少,”听见说到了自己,刚刚还闭目养神的铭王睁开双眼,“菡芝的功夫虽然不是上佳但也不差,你轻而易举就将她灭口,可见当初我就不该设计要挟你,不过我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也放弃了自己的目的对雷策投怀送抱,没想到那个昏君还真是手段非凡。”
      
      “你错了,”陆筝看着铭王粲然一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我现在是在这里而不是在虞宫之中,至于雷策的手段非凡,之前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么?”
      
      这话已经是□裸的挑衅了,陆筝在军校学到的重要被俘求生技能之一就是不要尝试挑衅敌人。可是现在陆筝明白自己的性命重要到可以对雷策造成威胁,索性正常沟通不如用这种方式绕弯更加狡猾。
      
      “我曾经怀疑过你是辰国的细作,可是又马上自己推翻了这个想法,而你又肯定不是雷策的手下,沈净云,你的主家到底是谁?你之所以做这么多事又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铭王微微挺直身体,显然动作小心伤口依旧疼痛,他的剑眉星目此刻真的犹如刀削一样逼迫着陆筝,可是对于陆筝来说,这种形式的压迫感还比不上初期雷策的微微一笑。
      
      “王爷这么能耐,还有个这么厉害的搭档,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陆筝抬手指了指雷晗,话里话外的讽刺谁都能听得明白。
      
      “你!”
      
      “搭档?”
      
      铭王的愤然扯痛了伤口,随后倒吸了一口气。而雷晗则十分好奇陆筝的用词。
      
      马车在这时恰好缓缓停住,何亭找到了合适的住所,雷晗以商旅为名包下了多间客房,并煞有介事地将货物和马匹打点妥当。为了看管方便,雷晗向店家谎称陆筝是他的妻子,两人共住在一间上房之内。雷晗本以为此举会招致陆筝的反感和抵触,谁料陆筝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有些讶异但也没有过多耽搁时间,铭王的伤势并不乐观,他马上安排大夫为其珍视。
      
      其实陆筝的思维很简单,作为重要人质当然要衣食住行一处严加看管才对,所以她自然而然地理解了雷晗的做法。
      
      上房位于客栈的三楼,而连接一楼二楼与三楼的楼梯笔直而贯通,只在二楼处设有缓步,陆筝有点看不懂这里房屋的设计风格,可是看上去的确很节省空间。她紧跟着了雷晗的脚步走上楼梯,木板与鞋底碰撞的声音像是阵阵闷雷。
      
      许是雷晗的脚步太快,上到二楼缓步时陆筝奇怪自己为何会有些头晕,难道是这些日字太过奔波还未来得及休息便又再次成为人质上路?她没有想太多,抚着扶手继续向上。登上三楼的最后一级台阶,眩晕在她的头脑中像是一波海啸用来,眼前雷晗的背影变成模糊旋转的光点,陆筝轰然
      倒地,耳边却依旧能听清声音。
      
      “何亭!去叫大夫!”
      
      意识依然清晰,只是世界都好像在旋转。陆筝感到自己被人抱起快步走着,她想叫抱着她的人慢一点,因为实在头晕地厉害。
      
      难道是中毒?可是情况更像恐高造成的眩晕症。沈净云这幅身体从前并没有眩晕症或者低血压的病症,那到底是怎么了。
      
      终于感觉自己躺到了一个安稳的地方,陆筝胸口因为眩晕和颠簸憋闷的空气总算得以顺畅,她缓缓睁开眼睛,刚才仿佛置身漩涡一样的迷转感已经渐渐退去,视线清晰了起来。雷晗有些急迫地坐在床边,陆筝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之前提雷策挡住刺杀的那一次,雷策也是在她的身边守护,却最后因为自己内心的纠缠而在她苏醒之后避而不见。
      
      “感觉如何?”雷晗俯身询问,他试着伸手试探了一下陆筝的额头,又软语安慰,“大夫马上就到。”
      
      那一刻雷晗的样子与雷策突然重合,他们兄弟笑得时候很像,可是不笑却更像,陆筝绝望地躺在床上,幻想此刻如果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雷策那该多好。脆弱像是不经意间的病毒,虽然不足以致命,却总是对人最薄弱的环节加以摧残,陆筝感觉脸颊划过两道冰凉的潮湿,再看雷晗微微诧异的脸色她也知道,自己不争气地哭了。
      
      思念和病痛的折磨却没有带来悔意,陆筝脑海里纵然都是雷策的影子,纵然都是愧疚和不舍,她更痛苦的事却是对自己的无情竟然丝毫无悔。
      
      大夫匆匆赶来缓解了尴尬。雷晗将陆筝的袖口挽起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大夫将手指轻轻搭上,陆筝只是木然地躺着床上,憎恨着自己冰冷的心。
      
      “内子不知身体是何病症?”过了片刻见大夫依旧捋着胡子像是在思揣的模样,雷晗按捺不住问到。
      
      大夫摆了摆手示意雷晗安静,又换了一只手号脉。过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老大夫方才笑着起身施礼。
      
      “恭喜少爷,尊夫人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最近其实不止在码这个坑,一边有时间也在存一个坑爹末世文的稿,这篇末世文和我cp一起在同一背景下开始两个故事,无空间无异能无修真纯末世,应该会在奥运会闭幕后发表~当然这个文仍然是主更~不会坑啦大家放心~
    其实末世文好爽!各种宣泄内心的阴暗!不用担心三关问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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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金牌写手Lv.ZR
    288324/432000
    冒险者排名:7
    33
    朱古力妹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09:52:22 |只看该作者
    旧忆成殇(上)

      细碎的声音涌入耳中,陆筝觉得头很疼很疼。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随便一动,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从四面八方涌来。
      
      四周的黑暗像是包裹住自己的茧,她不能动也不敢动,口中泛起一层细腻的苦涩,陆筝突然想起在虞宫受伤时喝下的那些黑褐色的药汁,可是她的身边再也不会有雷策出现了。
      
      雷策。陆筝想将这两个字说出口,压在心上太过折磨,可是她张了张嘴,喉中像是有一团火焰灼灼燃烧着,把所有的思念和纠缠焚烧成了灰烬。
      
      小腹传来的疼痛告诉她自己以后都不再会和这个名字有任何瓜葛,他留给她的最后一点痕迹也随着身躯滚落下楼梯,化作一滩没有生命的血水。
      
      绝望中一点光亮渐渐化开,陆筝睁开了双眼。
      
      曾经尖锐的疼痛不知是不是在药的作用下开始发钝变成缓慢的蹂躏,她的神智十分清醒,闻到了屋子中或是苦涩或是刺鼻的气味。依旧是客栈的上房,雕花的木床正对着洞开的窗子,窗外的月光倾泻而下铺满眼前目所能及的一切,几只蜡烛散发着柔软的橙光,陆筝忽然想到虞宫的蜡烛有着更为明亮的光彩。
      
      身上似乎缠满了绷带,有的地方有着蜇痛的感觉,小腹酸痛而冰凉,虽然她身上压着一床厚厚的棉被。
      
      陆筝想喝水,她看了看无人的屋子,试了试勾动手指,最终还是决定等待。
      
      门声让再度昏昏欲睡的她清醒,雷晗的身影真的与雷策极为相像,陆筝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你醒了?”雷晗似乎是没有想到陆筝这么快会醒,陆筝没等他走过来便急忙说道:“水。”
      清凉的甘甜润过喉咙,陆筝才觉得整个人都不再懵钝,雷晗将她扶起靠在床头上,细心地为她掖好了棉被。
      
      “你的命真的很大,”雷晗一边将被子再提高一点,一边轻声说着,好像这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大夫说只要磕到后脑一点便会必死无疑。”
      
      “不会的,我又不是想自杀,当然会先保护好自己。”
      
      “为了雷策,值得么?”
      
      迎上雷晗清澈而又深邃的眸子,陆筝浅浅一笑算是回答。
      
      “你的确要比他更狠毒,腹中的是你的亲骨肉,你也下此狠手,其实我很好奇,如果我告诉雷策这些,他到底会是什么有趣的反应。”叹了口气后,雷晗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他顺势倚在陆筝身旁,也将头靠在床头之上。
      
      “还能怎么样,顶多笑一笑。”再次提到雷策,陆筝心中一片空洞的怃然。
      
      “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他,我还以为他会将一切都告知与你,看了你们二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爱痴情浓。”雷晗淡淡地笑着侧头看向陆筝。
      
      陆筝突然想起雷策离开前去镇守宫门时的话,那时的他说回来之后要告诉自己的话到底是什么,恐怕她今生都永远不会知晓了。为了自由,她错过了太多,可是如果没有自由,陆筝还是真的陆筝么?
      
      见陆筝的眼中有些失神,雷晗又缓缓开口说道:“我在兄弟中排行十二,雷策在兄弟中排行十一,那时候我还会唤他一声十一哥,现在说来竟好像很遥远的事了。”
      
      看向雷晗的陆筝发觉他面带着清浅的笑意,眼中的光芒泛着烛光淡薄的温暖橘色。
      
      “雷策的母妃是曾经盛宠一时的慈婕妤,可是我父皇贪恋美色,总是新宠不断,慈婕妤美丽却愚蠢,自然很快就失去了宠爱,即便她拥有一个儿子。慈婕妤出身寒微,本来奢望母凭子贵,但我父皇一共有二十一个子嗣,所以雷策并没改变她频遭冷落地尬尴境地。从我小时起就记得清清楚楚,雷策总是被慈婕妤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罚跪在宫前的甬道之上,她把所有的怨恨和寂寞都发泄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好像这样就能报复我父皇一般畅快。”看着露出难以置信神情的陆筝,雷晗的眼中漫起了一丝哀戚。
      
      “想必你一入宫就盛宠不断,一定不会理解那种爱而不得的寂寞与无助。即便现在我也会经常梦到自己的母妃站在宫门前远眺的背影。但我的处境总是好过雷策,我的母妃虽说没有恩宠,但她出身西都望族,我祖父又是朝中元老,自然无人敢轻视我半分,但雷策自小就是在三哥和五哥的欺辱下度过的。”
      
      “他不像是会坐以待毙的人。”记忆里的雷策有着温柔的笑容和狂暴的内心,陆筝想将雷晗的描述和自己的记忆重叠,却最终失败。
      
      “当他还是我的十一哥时,他就是那样的软弱沉静。我三哥雷鹏与五哥雷显都是皇后的嫡子,从小顽劣,横行宫中,雷策越是忍让就遭来他们更多的欺辱,那些细碎的折磨也许肉体上不算什么,但我总在想成就今日的雷策,一定是有他们两人难以磨灭的功劳。但即便如此,雷策却依旧乖巧安静。每日进学他总是第一个到,虽然体质素来文弱,在演武场跟着师傅练拳时他也比我们诸人更加一丝不苟。那时我十分贪玩又不懂事,总是求他帮我写完先生布置的功课,他总是无所谓地笑一笑不问缘由便接过来。三哥和五哥也将功课交给雷策,也许就是那时他练会了我们每个人的笔体和字迹,他的书法造诣怕是虞国上下也无人能及的。”
      
      听着雷晗的叙述,陆筝想到了陪伴雷策的日子里,他总是在练习书法,有时一个字写上几百遍也不会觉得逆。雷策曾经说过写字能让他平静下来,大概就是在幼时那些漫长的夜晚里,他只有在书写时才能享受到如此的平静。
      
      “但这些都没有让雷策改变,直到那一日秋狩。我清楚的记得那一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也是我十一岁的生辰,父皇许诺如果猎得老虎一定将虎皮剥下赠与我,所以那一日我十分开心。那天不止文武百官,后宫各位妃嫔也都随驾前往猎场,我还记得慈婕妤穿了件娇嫩的水红色宫纱,雷策安静地站在她身前。可是直到傍晚也没有猎到一只老虎,父皇生了气,太监们于是想了个主意,让人把行宫百兽园里的老虎拉来此处让父皇能够一逞猎虎之快。很快老虎就带到猎场木栅栏中,父皇第一箭就射中了它的一只眼睛。周围人都在高呼万岁,不知是声音还是吃痛,老虎发了狂,竟然撞开了木栅扑向人群。侍卫顾不上护驾四处逃窜,一个不知名的妃嫔站得太过靠前第一个就被猛虎连腰咬断。尝了血腥味的老虎更加凶悍,而那一日就属慈婕妤的衣衫最为显眼,于是老虎便向已经吓呆的他们母子扑去。”
      
      陆筝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溢出了一些汗水,雷晗在片刻的停顿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和无奈:“我当时站在很远的方,却永远的忘不了那一幕,慈婕妤见状不好,竟将雷策推到了虎口之下自己逃开。当时雷策完全没有料到,他就那样保持着被自己母亲推出去的姿势半爬在地上,背对着猛虎,绝望地看着已经跑了很远的慈婕妤。他的眼神没有恐惧只有死寂,好像漆黑的让人窒息。最后是当时我们的习武师父救下了雷策,猛虎也被乱箭射死在地。那个习武师父就是闻茹曼和闻茹妙的叔叔闻少庭,后来也证明他这一局算是赌赢了。”
      
      “那雷策呢?”顾不上思考闻家与雷策的渊源还有这其中诡异的关系,陆筝的一颗心完全被雷策的故事牵引着。
      
      “还能怎么样?他被自己一生最信任最亲近的亲人出卖,从那以后的雷策就是你熟悉的那个人了,后来直至慈婕妤病死在自己的宫殿之中,雷策都未再去看过她一眼。人在绝望时爆发的黑暗实在是太过恐怖。”
      
      陆筝突然恍然大悟,为何在自己替雷策挡下刺杀的匕首之后他会如此难以平复心绪,又为何会动情爱上自己,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当年不堪的过往。陆筝感觉到心口一阵绞痛,最终她再次背叛了雷策,那是的他站在城楼上看着自己狂奔的背影,到底会是怎样的绝望是不是就如同那日看到自己母亲无情奔逃的场景一样?
      
      陆筝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潺潺流下,记忆的摧残痛过了躯体,她紧咬着嘴唇,突然间无助而又悲凉。
      
      不知过了多久,雷晗抬起手为陆筝擦去了泪水,她才恍然从情绪中走出,微微侧头,躲开了雷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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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狐舞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0:46:20 |只看该作者
    旧忆成殇(下)

      “你果然对他用情至深,没想到,他那样的禽兽也会得到这样幸福的时光,”雷晗笑着收回手并不觉得尴尬,可是他的眼底好像燃烧了一团火焰,突然眼神都锐利了起来,“我是当年目睹一切的人,本该理解他的疯狂,可是我做不到!他继位之时的报复太过惨烈简直非人所为,即便他死之后遁入无间地狱永遭凌迟都无法抵偿这万分之一的罪恶。”
      
      “我知道,他杀了除你之外的所有兄弟。”
      
      “是的。只有我逃了出来。雷策逼宫之时我刚好和旧友去西都城边的青台山寻乐游荡,等我归来之时都城已经天翻地覆。我没有敢回到王府而是隐姓埋名躲藏了一段时日,直到那一日我得知在西都的法场我所有兄弟以及家眷都要被处斩,才敢踏出隐蔽之所。那一天的正午时分,我就躲在人群里。雷策穿着龙袍高坐在上,面上带着悠然的笑容,他先行下令将我十几个兄弟的亲眷一一处斩,无论男女老幼!他就是这样折磨自己的兄弟,让他们看着朝夕相对血浓于水的家人被斩断头颅,再将一个个人头送到他们的眼前!我遥遥地看见我的母妃和妻子被刽子手按倒在地,行刑的刀都是钝刀,一下,两下,三下,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的头还是没有从脖子上掉落下来,四肢还在空气中挥舞着好像要抓住什么,我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何亭捂住嘴从人群拖出,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前往岱国的马车上了。”雷晗的双手开始颤抖,眼中燃烧的火焰突然蒸腾成迷蒙的水汽,陆筝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安静地望着床顶的帷幔,雷晗与她轻擦相触的肩传来阵阵战栗。
      
      雷策啊雷策。
      
      她闭上眼睛,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雷晗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再次归为梦呓一般的轻缓:“在得知你有了身孕之后,我最初想到的只有报复,”见陆筝侧过头看向自己,雷晗凄然一笑,“我想将你带回西都,带回虞宫,让雷策亲眼看着你被折磨致死却无能为力,我也可以变成与他一样的人,让他明白正是他雷策成就了今日的雷晗。我居然在那一瞬间就已抑制不住幻想,幻想当着雷策的面生生剖出他的骨肉,放到他的眼前,他到底会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你,看着你们的孩子。”陆筝和雷晗并肩而靠,侧头而亡,四目相擦,这一刻雷晗的眼神终于有了雷策才有的疯狂,可一起又仿佛不是那么相似,雷策的疯狂是仇恨磨砺出的沉静,多年的蹂躏,这份黑暗已经与自己融为了一体,但眼前雷晗的笑容里却满是破碎。
      
      “你做不到的,雷晗。”陆筝听见自己平静如水的声音像是窗外的月光一样静静流淌,雷策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当然,我即便再恨也成不了禽兽,仇恨不是滥杀无辜与荒虐残暴的借口,现在我更想让他看见,他做不到的事我能够做到。”
      
      “这你同样做不到,因为你还是不会放过我和雷策。”收回目光,陆筝轻声继续说道,“其实我见过的很多人都是这样,爱不坚持,恨不彻底。”
      
      “所以你会爱上雷策?因为他不管做任何事都歇斯底里不留余地?”雷晗嗤笑着说。
      
      “我不知道,”陆筝摇了摇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已。既然有了结果,过程是怎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有没有勇气去承担这样的后果。爱有时候比仇恨要可怕得多,所以我现在宁愿雷策是恨我而不是爱我。”
      
      “所以你亲手杀死了腹中稚子?”
      
      “不,即便我不在你手上,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让它活下来。更何况雷策现在对我是爱是恨你也不过是赌博,从两个人质变成一个,怎样看来都是对他有利,所以我不愿冒这个险。”
      
      “沈净云,沈家世代书香,到底是如何教养出你这样的名门慧质?”
      
      “雷晗,你是皇室贵族,铭王不止是贵族还是军队首脑,你们两个又是什么好教养要靠我来和雷策一决高下?”
      
      烛影在夜风的涌动下摇曳着,寒冬里的冷风彻骨逼人,炭盆时而发出清脆细小的爆裂之声。雷晗的笑容在寒夜里感觉不到温度,陆筝却也不觉得害怕。
      
      “你不够聪明,却很有能耐,看来我和铭王要再从长计议了。”雷晗已经从之前情绪的起伏中恢复了平静,他再次将陆筝的被子向上盖了盖,动作轻柔和缓,陆筝恍惚间想起了初识雷策的那些日子里,那些并不愉快的记忆。
      
      “上次政变已经失败,你还不死心?”陆筝也已经从漫长的回忆中抽回了自己的理智,她想要再套出一些情报,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对自己与雷策的处境有所转机。
      
      “你觉得我会是一个比雷策还要更无能昏聩的君王么?”雷晗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这我不知道。但我清楚,雷策既不无能,也不昏聩,他就是个疯子。”
      
      “我的虞国将是超越父皇的太平盛世,”没有听到陆筝的话一样,雷晗径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直起身来伸出手抚上了陆筝的脸,露出了竟夹杂了些怨毒的微笑,“我要让你成为虞国的新皇后,让雷策亲眼见证我们的大婚,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获得就如同蝼蚁一样为他所有的疯狂赎罪。”
      
      面无表情的陆筝向旁边侧身却没有躲开雷晗的手,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她忍着疼痛抬起了一只手握住了雷晗的手腕,语气森然:“你想用我来报复雷策?”她似乎马上就要接近真相,心跳也随着语气渐渐加快。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俘获的雷策,”笑容从刚才报复的快意变成了干净而寻常温柔,雷晗的眼中揉进了一丝迷乱,“但你笑着翻下楼梯的那一刻,我竟也发觉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征服你一定是这世上最值得男人骄傲的事,或许到了他在你心中死去的那一日,我才会真正恩赐给雷策一个痛快的了断。”
      
      陆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的喘息牵动了身上每一寸带有伤痛的皮肤,可是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雷晗微微蹙眉看着这张写满了柔美贞静笑容的脸,她的眼中满是不屑和狂妄。
      
      “雷晗,我不怀疑你也许有一日会杀死雷策登上宝座,”陆筝止住笑声,可是嘴角翘起的轻盈弧度让她的话依旧仿佛蕴含了一丝难以名状的轻快,她再次抬起手臂,握住了雷晗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轻轻移开,而后牵引到胸口,死死压在了心脏的位置,在雷晗惊愕的目光下,陆筝继续保持着微笑,轻轻拍了拍雷晗落在自己心口位置的手背,声音轻柔的仿佛月光缱绻,“你当然可以杀了雷策,但是他永远活着的地方,你一辈子都到不了。”
      
      最后的力气,陆筝猛地甩开了雷晗的手,钻入了被子中,身上如同万蚁噬心般的破碎感袭来,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今天她已经说了太多的话,闭上了双眼,心的深处仿佛点燃了一盆炽热的炭火,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知道最近这么劲爆的章节没有人留言是因为jj太抽,我知道大家还在默默关注,还有砸雷的妹子们,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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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者排名:204
    35
    梓茗瑾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2:09:40 |只看该作者
    再临情渊

      雷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有过太多漫长的夜晚。
      
      有时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再也见不到旭日在东方的光亮,因为黑暗已经在这些仿佛永无止境的夜晚中慢慢浸透了他的魂魄。
      
      就算陆筝的出现与那一场梦境一样的情爱也没为他带来光明,只是让他突然发现,即便是在黑夜中,他也可以拥有温暖。
      
      只是梦境不会成真,醒来时他依旧是一个人站在暗夜中,寒冷彻骨。
      
      体内的余毒随着御医的回春妙手而逐渐消退,可是他真正中的毒已经永远没有办法剥离躯壳。
      
      陆筝。
      
      他中的毒叫陆筝。
      
      “皇上,臣有要事禀报!”
      
      卢臻的声音在书房之外想起,透着一股焦躁。卢衍已经几日没有消息传回,雷策也看出卢臻在牵挂不已。面上浮起了一个挪揄的微笑,是啊,自己也在牵挂自己的兄弟,可是牵挂的却是他的命。
      
      “进。”
      
      停下手中的笔,雷策觉得手腕有些酸痛,他揉了揉关节,将写好的字丢到了炭火笼中。
      
      “皇上,岱国边境柔桑镇来报,有人发现了铭王与雷晗的踪迹。”
      
      “卢衍呢?”
      
      “卢衍受了重伤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雷策意识到事态严重,他将最后一张整个下午的习作归入火焰,盯着面色凝重的卢臻。
      
      “柔桑县的县令已经被害,铭王和雷晗故意留下了活口,县丞陈云道已经随八百里加急赶到西都,片刻后便会入宫觐见,”像是犹豫了一瞬,卢臻放缓了生硬的语调,“还有一事。”
      
      “说吧。”
      
      “遵旨。据报,在柔桑县镇中,似乎发现了留欢夫人。”
      
      十指向手心弯曲着,一点点收紧,像是自己攥住了自己的心,雷策面无表情地望着火舌将雪白的柔纸化作黑色的灰烬,缓缓开口: “拿着令牌,陈云道入城后即刻宣进宫中。”
      
      “遵旨。”
      
      一个时辰之后,陈云道才风尘仆仆地来到了雷策的书房,入宫时他和门房的值夜太监讨了两三杯茶水,嗓子总算说话不再有撕裂一样的疼痛,这几日的快马加鞭未下鞍让他每一块骨头都仿佛松散了开来,走起路时更是一瘸一拐。
      
      他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雷策,书房的地上有着柔软的厚绒地毯,他好像踩在了棉花里。再没有想到自己能重返西都,可是陈云道没有心思激动,县令被杀时他就在旁边,尽管他铮铮铁骨的表明只求一死不辱斯文,但雷晗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命。陈云道清楚得很,他的命是用来将所见所闻转述给皇上的。
      
      说完之后,书房里格外安静,陈云道的喉咙里再次爆发出灼热的刺痛。
      
      卢臻站在他的身后一直紧蹙着浓眉,在听到卢衍受伤之时他暗暗握紧了双拳。
      
      似乎只有雷策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他坐在雕花木椅中,脸上没有带着深夜的疲倦神色,眼中是烛火明亮的倒影。
      
      “朕知道了。”
      
      许久之后,在陈云道觉得膝盖已经麻木时,他听到了雷策的回答。
      
      “皇上!社稷危矣!逆贼雷晗勾结岱国铭王欲以留欢夫人为要挟,万望圣上三思,不要因小失大有误国祚!”
      
      见雷策并不表态,陈云道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焦急地申诉着,不知为何已经死去的留欢夫人再次现身,而皇上又毫无救国之危情态,他感到自己的无助。曾经牢记的圣贤书中的每一句话都无法挽救他心中的绝望。
      
      仕途与国运,他马上做出了后者的选择,陈云道决定冒着再次触怒圣颜的危险开口,可是卢臻这时走上前来搀扶起他,淡淡说道:“陈大人请。”
      
      “皇上!留欢夫人怎能与虞国百年基业相较,皇上三思!”
      
      陈云道额头上全是焦急的汗水,卢臻不等他再多说,轻而易举地将他提了出去。
      
      留欢夫人的确不能和自己的目的想比较,但是陆筝可以。
      
      雷策在听到陆筝被雷晗带走的一瞬间终于体会到了恐惧的滋味,好像记忆中那只猛虎再次扑来,但是这次倒在地上的人成了陆筝。
      
      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提醒自己,她在自己生死未卜之时向宫外奔逃,那个动作他那么熟悉,以至于弯弓的手竟因为记忆的巧合而不停颤抖。他多想那一箭能够有勇气射正,穿透陆筝那让他迷恋不已的身体,穿透那个让他沉沦的魂魄,穿透这个女人带给自己无穷无尽的折磨。
      
      可是他做不到。
      
      他太想知道为什么。可是陆筝的沉默让他将所有的爱燃烧成了仇恨,那一瞬间他真的打算杀掉她。可是到了毒酒真的准备好时,他的心已经被悔恨吞噬得一干二净。
      
      最后他选择了成全,选择了放弃。
      
      现在他又要面对选择。
      
      陆筝,为什么?
      
      雷策感到心力交瘁像是束缚住思维的铁链,他越挣扎就越是深深勒入心底。
      
      这时卢臻再次回到书房中来:“皇上,事不宜迟,微臣请求去解救留欢夫人,否则雷晗与铭王必对皇上不利!”
      
      连卢臻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弃陆筝于不顾,可是陆筝,你知道吗?
      
      “既然目标是我,那他们必然会前来西都,只是一路上掩人耳目的功夫少不了。从柔桑镇到西都的道路四通八达,不能彻底盘查打草惊蛇。”
      
      “既然卢衍已经逃脱,那微臣试着追寻他的行踪。有皇上的使命在身,他必定会对小伤置之不理继续追踪雷晗与铭王一干人等。还有闻家二小姐的行踪,我们是否要知会闻大人?”
      
      “你以为铭王和雷晗是如何找到闻茹妙与陆筝的?这次他们二人不管意欲何为,闻家想必不会再向上次一样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真正的赌徒没有把握绝不下注,可一旦胸有成竹定然倾家荡产,我就和他们赌这一局。”雷策听到指间关节轻微的响动,自己的声音此刻有些陌生的清冷。
      
      “微臣即刻派人盯住闻家。”卢臻马上会意。
      
      “雷晗行事一贯小心善于隐蔽,卢衍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把握住西都周围的情况,他们越是靠近就越是必须有所动作,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一击制胜。”
      
      “微臣明白!”
      
      “不要放过任何西都城中的动静,除了闻家,把放出去的人统统召回。”
      
      “遵旨。”
      
      一番思虑似乎抽走了雷策的最后力气,他的眼神突然就空洞了起来。
      
      卢臻领旨离开后,炭火好像也烧尽了最后的热量,门外的太监没有他的旨意半步也不敢踏进书房,雷策也不希望再有人惊扰他的夜晚。
      
      似乎只有陆筝是例外。
      
      她喜欢做噩梦,梦里说着奇怪的,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夜半缱绻之后两人相拥而眠,雷策总是会被陆筝四肢的用力撕扯和古怪的梦呓惊醒。他并不生气也不懊恼,只要这时紧紧搂着她,她就会慢慢停止梦靥乖巧的重归安眠。雷策总是很好奇,自己的手段陆筝从未恐惧过,只是有时会露出忌惮与惊愕,到底是什么能让她感到这样危急,这世界上真有能够令她惊慌失措的事情存在?
      
      现在的陆筝身在自己仇敌之手,随时都有性命之虞,不知她会不会感到惊惧和无助。
      
      明明知道陆筝不会,可是雷策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这些脑海中幻化出来的景象。
      
      其实这明明就是自己的杰作,如同当年冷酷的虞宫成就自己,他也亲手成就了自己原本不谙世事的弟弟。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悲哀,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却偏偏感觉不到半点悔意。雷策并不后悔那些毫无人性却酣畅淋漓的报复,有时午夜梦回他再次身临其境,依旧会按捺不住心中的亢奋而露出笑容。
      
      这份疯狂最终连累了陆筝,这个他已经决定彻底放弃的女人再次勾动他的每一根心弦。
      
      冬日的长夜依旧在消耗着黑暗,雷策听见自己的心声彻骨,沉浸在绝望中奋力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jj这么卡还能有人给我留言,真是太开心了!谢谢大家!
    今天周三,明天周四照例偷懒一天~谢谢大家理解~
    后天继续折腾女儿~有精彩剧情不要错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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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驻站写手Lv.SSS
    136460/216000
    冒险者排名:128
    36
    ロ觜ロ觜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3:31:18 |只看该作者
    逃杀迷局

      伪装成商队的马车行进很慢,整整两日之后才到达齐梁城。这是在西都城附近最大的一个市镇,当日陆筝和李欣欣逃跑的路线也曾经经过此地。再次回到这里时,陆筝身上的瘀伤已经不是那么剧烈的疼痛,行动也自如了许多。只是小腹内依旧总是冰冷酸乏的隐隐作痛着,腿上的伤也让她一瘸一拐。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这种伤害身体的事陆筝绝不会去做。逃跑时最重要的本钱就是身体,现在她想要有所动作恐怕也难了。
      
      那一夜对峙之后,陆筝也有些觉得自己的话太过火了,如果真的激怒雷晗后果不堪设想,可她有时总是忍不住心中的激愤,曾经在虞宫时也是如此。不过幸好雷晗一切如旧,他的性格比雷策果真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在齐梁城时依旧是入住着最好的客栈,陆筝也有机会洗澡放松一□体。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一股苦涩又刺鼻的药味,她将遍布深浅不一淤紫痕迹的身体浸入热水之中,享受着片刻的安静,虽然门口自然是有人寸步不离地把守着。
      
      手臂已经可以伸直,发力也会不带起过分的疼痛,陆筝这些天一直在自己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着隐性的恢复性训练,连铭王发现了她的恢复神速都忍不住惊讶,说自己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她这样的“硬汉”,陆筝听过只是笑笑也不说话,要是他知道自己算上美国海军学院的学习生涯加在一起曾有过十年的服役生涯,不知会作何感想。
      
      水温有些发凉,陆筝想叫人再添一点热水,可是她发现沈净云柔嫩的指尖上已经泡起了褶皱,于是作罢。从木桶中出来后她换上雷晗为她准备的衣物,换到一半是,有细小的声音隐约传来。
      
      声音透过墙壁,像是雨水滴在房檐上的响动,可是在这个时代的建筑虽然墙壁不厚,但隔音都是很出色的,陆筝有些奇怪,怎么会透过声音又刚好传到了自己耳中?她顾不得穿好衣服便将耳朵附在墙上仔细谛听。
      
      清晰的敲击声清晰连贯,陆筝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结。
      
      莫尔斯电码!
      
      在这里,除了自己只有李欣欣掌握着这种沟通手段!
      
      她果然一直跟随着队伍伺机而动,陆筝压下心头狂躁不已的兴奋,静静地听着电码的内容。长短不一的敲击组成字母,字母组成单词,单词连成句子,陆筝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晚间行动,等待信号。
      
      陆筝突然想到李欣欣或许还不知道自己流产并且受了重伤,如果营救自己的行动需要她进行搏斗或者大运动量的体力消耗根本不可能,陆筝把手抬到墙上准备告诉她自己受了重伤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对话的声音。
      
      顾不得那么多,陆筝离开了墙体两步故意将衣服弄到穿上一半的样子。她已经洗了太长时间的澡,极容易受到怀疑,雷晗心思缜密铭王老谋深算,她的心机既然不是两个人的对手那就一定要避免多做多错。
      
      果然门开了,雷晗走进来看到陆筝衣衫不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反倒是陆筝故作镇定,抬头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地穿着衣服。
      
      “我快好了,什么时候吃饭?”陆筝低着头,明明手心上都是汗珠,指尖也轻轻抖动着,她不得不用语言和肢体动作来转移雷晗的注意力。
      
      “随时。”雷晗显然是被陆筝豪放的作风威慑到,他说完便顶着脸颊上的红晕出去关好了门。
      
      在陆筝看来这的男人都像姑娘,比自己要腼腆的多,这时她急忙跑到墙前聆听,却再没有了半点动静。
      
      晚饭极其丰盛,客栈的楼下坐满了客人,一楼的前方中央还有一个不大的台子,上面正演着陆筝看不懂的戏剧。
      
      陆筝不敢四处张望寻找李欣欣的踪迹,铭王和雷晗都认识闻茹妙的脸,想来她也不会冒失露面。
      为了掩盖紧张的情绪,陆筝一边吃着饭一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戏台之上,一群画了戏装的演员在台上配合着音乐唱着台词,可能这就是这里的歌剧吧。
      
      “你喜欢听戏?”
      
      见陆筝紧盯着台上,雷晗笑着低头询问。
      
      陆筝摇了摇头道:“以前没听过,第一次见到有点新奇。”
      
      “怎么你在宫中竟没有听过戏?”
      
      “宴会上多是歌舞,没听过。”
      
      “也对,”雷晗笑着收回目光看向台上淡淡地说到,“雷策擅长音律,也不喜欢这些虚伪的戏文。”
      
      谈到音律,陆筝的第一反应是雷策送她的那柄骨琴,在那一次雷策的恶劣性格暴露无遗,陆筝至今还记着自己当时心底细密的恐惧感。
      
      “你的人生要是比戏精彩,你也不会喜欢看这些的,”陆筝没话找话,继而问到,“他们在唱什么?”
      
      “是《春枝折香》。”铭王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他现在基本已经可以活动自如,“这是岱国的老段子了。”
      
      “讲得是什么?”陆筝用余光注视着四周,好像并没有动静,到底李欣欣会在什么时候行动?她不能让这两人发觉自己的异样与紧张,于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讲得是青楼女子春香和贵族世家子弟孟柯倾心相许,但孟父从中作梗要挟春香,春香无奈假作背弃孟柯,最终相思成疾玉殒香消,”铭王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是曾经在我们岱国的旧事,被写成了唱段经久不衰。”
      
      “茶花女?”陆筝没有忍住噗嗤一笑,台上刚好演到悲情的念白,周围有人连忙扫来诧异的眼光。
      
      这明明就是歌剧茶花女的剧情,没想到这样的情节不管在何处都能打动人心。
      
      戏台子上的音乐从念白转换到唱段,一男一女伴着鼓点一样的节奏缓步上台。
      
      “她在唱什么?”陆筝完全听不懂唱段的词。
      
      “这段刚好是春香假装薄情抛弃孟柯,这段《阮郎归》的词是整出戏最精彩的段子了,”雷晗看了一眼台上,女子轻细的声音唱出来格外柔润,“月凋红谢那堪初。世情有羡无。买缘欢尽散狲猢。淖泥怎绽芙。花离萼,人疏途,凉酒茶不如。思迷纵有也应虚。君怀莫忆奴。”雷晗竟然将这段唱词一字不落地说下来给陆筝听,陆筝虽然只听懂了一半,但也感觉到了词句虽然狠毒但实属无奈的悲凉。
      
      可惜自己甚至都没机会跟雷策说这些绝情的话,陆筝一时神色黯然。
      
      “今天的乐师恐怕是班子里的学徒,调子倒是没错,可是这鼓点总是跟不上弦子的拍子。”对这出戏极其熟悉的铭王沉吟了片刻说道,陆筝看见雷晗的眼神在打量着自己,她想到刚才的一时失神颇为尴尬,于是轻轻抿了一下鬓发掩饰,假装继续认真听戏。
      
      她听不出铭王所说的鼓点问题,却突然发觉这鼓点的节奏相当诡异!
      
      长短交替的鼓点虽然跟随着节奏,但是分明是用莫尔斯电码的规律击出。
      
      心脏的速率也跟随着鼓点快慢不一,陆筝一边拼了命地努力镇定自若,一边仔细分辨着鼓点中隐藏的莫尔斯电码。
      
      行动开始。
      
      单词极短,却让陆筝的心怦然跃动。
      
      没有想到李欣欣还精通音乐,居然想到了这样巧妙的法子光天化日之下通知自己。陆筝知道她可能有帮手在,乐师们都在后台演奏,陆筝想了想,恐怕要在这段曲子结束之后才是时机所在。
      
      台上的戏子还沉浸在情绪中,陆筝击中精神盯住了前方戏台上的一举一动。
      
      这时突然一声尖叫传来,台上甚至也停止了戏码,铭王和雷晗的第一反应竟然都是腾出一只手来,搭在陆筝的肩膀上。
      
      这声音是李欣欣的!
      
      可是并不是从后台传出!
      
      陆筝一时间有些混乱,可她马上镇定下来,整个人都蓄势待发。尖叫是从客栈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处传来的,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下楼梯,再次发出惊恐至极的叫声。
      
      “闻茹妙!”铭王和雷晗搭在陆筝肩膀上的手明显同时紧了紧,铭王一时情急喊出了口,陆筝看到李欣欣身后有几个膀大腰圆面相凶悍的人在追赶她,这场景在自己看来极为诡异。
      
      不对,一定不对。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李欣欣或者说闻茹妙急忙向这里看过来,陆筝发现她的目光根本没有扫到自己,而是死死盯住雷晗。这时那些彪形大汉已经追上了闻茹妙,且伸手拉住了她纤细的玉臂,雷晗松开陆筝给了何亭一个眼神,手下们蜂拥而上,将几个彪形大汉纷纷撂倒在地。
      
      “茹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雷晗抢先一步走上前去,闻茹妙满脸的泪水滂沱,一把抱住雷晗大哭了起来。
      
      李欣欣认识雷晗?还是雷晗认识从前的闻茹妙?显然后者更靠谱一些。陆筝心下一切明了,她听见自己的血液渐渐加快速度流淌着,旁边仅剩的铭王也是一脸诧异,她暗想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知道会不会是他的对手。
      
      “是她!”哭了好一会儿的闻茹妙方才看到陆筝的存在,梨花带雨的美丽面孔因为恐惧而露出苍白的神色,她伸出手指向陆筝,拉着雷晗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声音不住地颤抖:“就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那首阮郎归……是人家自己写的……查韵书查得好烦,但还是写下来了……为了服务剧情也认了……
    这段时间写诗词没有感觉,看过寒舍朱门的妹子们应该知道里面的诗也是我写的,那首比阮郎归要强多啦~
    还有专栏的名字其实是我自己一首七言律诗最喜欢的一句话,好像好多人都不知道我专栏到底在说啥,这里贴一下全诗。
    朔风孤宇瞩天河,雪映霄寒行铁波。
    蒙沌天时自往复,荒庸人事本蹉跎。
    杂思絮絮多砥砺,繁卷盈盈久摩挲。
    但跃金台俗万物,不求朱紫愿鸣珂。
    说这么多其实是打滚求表扬啦~千万别戳穿我~千万别!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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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甜公子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3:41:11 |只看该作者
    梦靥成谶

      陆筝很配合地依旧坐在那里一语不发,铭王将放在她肩上的手拿开,陆筝只是装作毫无感觉。
      
      雷晗低声软语安慰着已经哭成泪人的闻茹妙,陆筝看到了这个场景沉吟了片刻,侧头对铭王说道:“你有手帕吗?”
      
      被这个问题懵住的铭王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天青色的丝织手帕来递给陆筝。她拿着手帕靠近雷晗和闻茹妙,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刀刃上。
      
      只有靠近闻茹妙可能才会有机会。
      
      “给。”低头看了一眼陆筝手中的帕子,雷晗接过递给闻茹妙,陆筝看她伸出手来却不是冲着雷晗手里的手帕,而是自己的胳膊。
      
      几乎是同一时间,闻茹妙,或者说李欣欣的另一只手在陆筝视线的盲区内猛地用力,陆筝看见雷
      晗不可思议的痛苦表情,和颤抖的双唇。
      
      李欣欣的指尖隔着袖子传来热度,陆筝被她瘦小的身躯拖出了一米后才大梦方醒开始狂奔。转身之前她清楚地看到雷晗的腹上插着一柄已经看不见刀刃的匕首。
      
      果然CIA和自己擅长的不是一种风格。
      
      铭王虽然被这一幕惊呆却还是极快地有所反应,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陆筝和李欣欣处奔来。
      
      大门近在咫尺,陆筝的心跳节奏带着肾上腺素猛增起来,李欣欣的步伐明显比自己慢了很多,反应能力也差了不少,陆筝在感到身后极速的威胁之后马上将她推倒在身下,两人贴着地砖夺过了何亭飞来的木桌。
      
      “门口的马车!”李欣欣喘着粗气,手上占满了血迹,指尖甚至还不住地在下滴着一丝丝黏稠的鲜红,陆筝点了点头,拉起她的手再次起身,腰腹的疼痛渐渐扩大,可是眼下已经不是能顾忌这些的时候。
      
      可刚刚连拉带拽,两人迈出了门槛,铭王已经追上了两人,陆筝的上臂被狠狠握住向后拖去,整个人仰倒着马上就要跌下。陆筝的反应迅速,她凌空竟一把抓住铭王的手臂平衡住身体,之后一个旋身侧立,配合腰间的力量,向着铭王被自己命中匕首的伤口用力肘击。
      
      人在危机时刻爆发出的能力超乎寻常,陆筝在那一瞬间甚至感觉不到疼痛,铭王虽然被重击了伤口脸上已经失去了人色,脚步竟也没有虚浮,依旧紧紧地捉着陆筝不放。
      
      已经看到了马车在夜色中的轮廓,陆筝咬着牙要挣脱,李欣欣这时也扑向铭王,可惜她的动作完全没有专业水准也没有力量可言,情急之下她竟然一口咬住了铭王的另一只胳膊。
      
      这一咬使得铭王手上的力量有所放松,陆筝逃离了魔掌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拉住李欣欣的手开始狂奔。
      
      可是何亭的人影已经一个箭步越过铭王,来到了两人身前。
      
      成功近在咫尺却马上要功亏一篑,陆筝听见了自己咬牙的声音回荡在脑海。
      
      突然之间一个人影从马车中跃出阻隔开了陆筝李欣欣与何亭,短促而急切的声音沉着有力:“快走!”
      
      是卢衍!
      
      来不及思虑到底卢衍是怎么遇到的李欣欣,陆筝用力点了一下头拉上李欣欣猛地跃入车中。卢衍已经和何亭打作一团,陆筝猛然想起他仍旧有伤在身,于是急忙喊道:“快!上车!”
      
      “你们先走!”
      
      陆筝心下了然,钻到前面猛地踹了一下马臀,马车飞速地在夜晚的道路上奔驰起来。
      
      “出城!七点钟方向不到两公里有一个房子,去那里!”
      
      李欣欣语速极快,两人早就已经习惯用中文而非英语对话。
      
      陆筝这才慌忙找到了缰绳所在打马向前,身后并没有传来马嘶声,可是卢衍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挡
      住雷晗和铭王的手下。
      
      城门在黑夜中紧闭着,陆筝急忙勒马停住,瞪向一旁的李欣欣:“你这算什么计划!”
      
      “你先别急!”李欣欣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时,城门前想起了喊声:“什么人?城门入夜落锁,一干人等不得出城!”
      
      “在这里!”几乎把自己最外面的衣服扒下来的李欣欣从怀中掏出一个金晃晃的东西,陆筝不认识那是什么,只是觉得上面的字格外眼熟。
      
      李欣欣跳下马车将那个金牌一样的东西举到城门看守眼前,冷冷说到:“圣令在此!”
      
      城门看守慌忙打开了城门,而后跪下头也不敢抬起,陆筝就这样一头雾水地和李欣欣离开了齐梁城。
      
      马车不久停在了大宅的前面,陆筝和李欣欣跳下马车,两个人一起进入了在黑夜中有些阴森的宅邸。宅子中好像没有人迹,事物虽然一应俱全却也可以看出荒废许久,李欣欣正欲从院子走向屋内,却被陆筝一把拉住。
      
      “那是什么?”陆筝觉得有些古怪,可李欣欣的笑容显得比这面金牌更加神秘。
      
      “陆筝,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厉害,”李欣欣稚嫩的声音却透着成熟的语调,她将金牌拿在手中递给陆筝笑着说道,“钓到了个这么拽的凯子,简直比嫁给中东石油大亨还要牛多了!”
      
      “你见过雷策了?”陆筝的脑子里炸开了一个闪光弹,像是把所有东西都自动屏蔽掉了,她没有心思说笑只是死死地盯着李欣欣,盯着她可恶的笑容。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这个计划是谁想出来的?谁又能告诉我雷晗和闻茹妙时青梅竹马可以演戏骗过他?又是谁把我教的莫尔斯电码敲成鼓点通知你行动开始?谁能给我这个御赐金牌?谁能给咱俩断后?”
      
      “你说什么?雷策在给我们断后?”呼吸凝滞了陆筝仿佛在寒冬被淋了冰冷的井水呆立在原地。
      “对,卢衍肯定不会有事,雷策和卢臻也在那里,我们四人还准备了另外的马车,雷晗受伤之后他的手下肯定会先乱阵脚,这都是雷策计划好了的。”
      
      顾不上疼痛,陆筝转身欲走,却被李欣欣瘦弱的身体挡住了去路。
      
      “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雷策!雷晗的目标是他!怎么能留下他断后!你们疯了么!”
      
      “雷策是暗中从皇宫来到这里,雷晗不会知道他亲自前来,你能不能有点团队精神!”李欣欣看陆筝急了也不知不觉提高了语调,可是陆筝恍若不觉,一把推开她继续向前走去。
      
      咬了咬牙,李欣欣再次一把抓过陆筝,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两只手紧紧攀住了陆筝的手腕:“你现在去才是毁了雷策的计划!就像你当年一意孤行到底还是奈吉尔和你的战友为你背了黑锅!”
      
      李欣欣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冲昏了理智的陆筝站在院子里好像寒风中摇摇欲坠的雕塑,肩膀轻轻颤动,她回过身来迎上李欣欣满是熊熊怒火的眼神,一脸茫然与惶恐:“你说什么?”
      
      “因为你的叛逃,奈吉尔被降为少校,全队的人都接受了半年的半退役状态无任务调查,奈吉尔一直很自责,他认为是自己没有关心部下没有照顾好你才害得你误入歧途,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就是CIA派出负责调查奈吉尔的特工!”李欣欣的情绪因为话语而激动,她双拳紧握在身侧,从那副文弱的身体里像是突然点燃了热量,“后来第六分队恢复行动权,可他再也没有官复原职,新委派的上校是个只会啃书本的白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受命到哥伦比亚去追捕你?MPRI手眼通天,国防部简直成了他们的后花园,所以任务落到了CIA手中,我们最初只是怀疑战术泄露与你有关,即便不能将你活着带回去,我的任务也是要将你干掉。为什么CIA要怀疑你你难道就没有想过?那是因为奈吉尔和你曾经的战友都死了!被那个白痴,被你害死了!”
      
      寒风卷过树枝,残破的声音消失于静夜,陆筝缓慢而空洞地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
      
      “不可能?就在我们两个出事的前一个星期,白痴上校不顾奈吉尔的劝阻误判了任务完成情况匆忙撤退,那时候情报中心还能收到他们的对话,可是两分钟之后残余的恐怖分子用燃烧的油田挡住了他们乘坐的黑鹰的视线,然后用火箭弹击中了飞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你也应该在那架飞机上的,可是你没有,你当时在做什么?在自己洛杉矶的豪宅里欣赏夜色?在MPRI的总部接新的任务确认定金数目?可是你的战友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国防部压下了这个悲剧没有对外宣布,你的战友们的棺材里只放了几个能勉强验出DNA的烧糊的肉块,他们盖上了星条旗,紧挨着埋入了阿灵顿,那是你永远都进不去的地方,因为你不配,你只配烂在哥伦比亚的森林里,只配穿着没有徽章的迷彩装被寄生虫吃得一干二净。现在我们两人都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从前的身份,可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顾着自己,你离开你男人就如同背叛国家,不带半点悔意和犹豫,那么现在又何必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去送死,去将别人的计划毁于一旦!”
      
      好像蓄势待发的野兽,李欣欣的胸口剧烈起伏,陆筝则好像被抽离了魂魄,双眸映衬着死一样的沉寂。她的头脑里空白一片,却突然钻进了曾经做过的那个噩梦,梦里奈吉尔对她微笑竖起大拇指,随后飞机爆炸只剩下一团火光,陆筝就这样漂浮在天空中,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球。
      
      突然李欣欣的眼神也愣住了,她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刚才像是凶暴野兽一样的狠烈消失不见,惊愕注入了双眼,顺着她的眼神转身,陆筝的血液被寒冬再次凝结,她看见雷策和卢臻支撑着卢衍站在门口,不知多久。
      
      小腹的疼痛就这样真实了起来,陆筝看着雷策安静地站在门口望向自己,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眼神,可是他站在那里的剪影就像一把利刃剖开了她的心脏一直到达腰腹。
      
      “你受伤了!?”
      
      李欣欣看向陆筝忍不住惊呼到。
      
      陆筝低下头,看见鲜红的血迹已经浸透了裙子,滴落在地,她再也难以支撑住千疮百孔的身体和心,颓然倾倒在地,眼前漆黑如夜。
                          
    作者有话要说:欣欣发飙了!欣欣发飙了!!!这段写得我好热血!
    咳,不过好像又要开虐了……喂!可是见面就是这样的啊……我已经尽量把报社情绪发泄在末世文里了……
    这两天看奥运啊,不是热血就是暴躁,又因为体操小花和王皓亚军哭了两场……之前看过寒舍朱门的人应该知道,快结局的时候刚好赶上欧洲杯,荷兰淘汰后我的主角们……
    真的不是为了虐而虐,我再次声明!主要是这个人设太坑爹,两个精神病边缘人物之间的温馨甜文,亲爱的你们想想啊要比恐怖文还要可怕有没有!
    不过,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开始写甜文了……那一定是我没有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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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维生素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3:43:24 |只看该作者
    恨至爱极

      把陆筝放到满是灰尘的床上后,雷策才发觉自己的衣袖上已经占满了血迹。他从不害怕的颜色此刻代表着恐惧,指尖轻轻颤抖着,滴落的绯红像是绽开的残花,氤氲在地。
      
      卢臻将卢衍交给李欣欣而后快步跟上雷策,床上的陆筝面容好像一张轻薄的纸片,青白却毫无血色。卢臻顾不上那么多急忙将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似乎黑暗只是片刻的眩晕,陆筝很快感觉到身体依靠着柔软,温度一点点浸透她冰冷的心,睁开双眼后,梦境中曾反复出现的雷策居然和自己如此之近。
      
      手腕上感觉到了力量,陆筝一慌,猛地将手向后撤去,可是雷策发觉陆筝已醒,还有反应剧烈的动作,他抢先一步握住了陆筝的小臂,硬是将她的反抗给压了下去。
      
      卢臻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刚才的脉息吓了他一跳,可是时间太短又不敢确认,这时李欣欣搀扶着卢衍也走进屋中,也看到了这有些尴尬的一面。她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愧疚,原本那些话是为了留住陆筝,所以她说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狠话,之前那些日子和陆筝的相处早就让她将从前的芥蒂烟消云散,更何况原本就与曾经身份无关的生活她已然适应,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些话着实有气在内,但是李欣欣没有想到陆筝竟然有伤在身。
      
      动作被制服,陆筝的心头衍生出难以言喻的绝望,雷策的性格还是一样恶劣,可是这并没有冲淡她再次看到雷策时的五味陈杂。她不想让雷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更不想让他知道孩子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可言,但是竟然还是不知不觉开始心虚,她害怕看见雷策知道真相时的样子,害怕自己再次让他心碎。
      
      陆筝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心跳加速,脖颈发红,看都不敢看雷策一眼,只是哀然地盯着卢臻再次搭上自己手腕内侧的手,心中无限凄怆。
      
      卢臻须臾之后如同指尖被针刺一样,猛地收回了手。
      
      看着一向沉着的卢臻露出惊慌的神色,雷策心底的漩涡已经几乎将他吞没。刚才他一直不敢看向陆筝,生怕她惨白的面色会永远烙印在心底,
      
      “如何?”雷策皱起了眉头问道,这熟悉的声音让陆筝心底的温暖一瞬间变冷,她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开始尝试冷静。
      
      “娘娘的脉息像是……小产后的虚血……”
      
      陆筝感到自己所倚靠的雷策身体也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轻轻震颤。
      
      不顾还站不稳的卢衍,李欣欣一个箭步上前推开了卢臻。她将手搭在了她的颈动脉处,而后将她的袖口整个挽了上去露出胳膊,手指贴在臂弯中,鼻尖上的汗珠滴落在雪白的手臂上,陆筝好像被烫到一样,微微抖动了一下,雷策搂着她身体的手臂缩紧,再缩紧。
      
      “脉搏正常,没有大出血的迹象。”李欣欣吁了一口气,一颗心总算落地。
      
      “我没事,”看见李欣欣的担心,陆筝轻轻说道,她本来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是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屋子里安静异常,陆筝咬了咬牙,再次开口,“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和雷策说。”
      
      李欣欣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了一眼低着头表情不明的雷策,这气氛让她毛骨悚然。她不想留陆筝一个人在这里和自己眼中的“汉尼拔博士”单独相处,可又只得随着卢臻和卢衍离开房间。
      
      屋子里很暗。
      
      没有蜡烛,只有熹微的月光轻薄。
      
      陆筝伸出手,握住了雷策冰凉的指尖。
      
      “对不起。”
      
      这句话她已经在梦中说了无数遍,不是为了孩子,而是为了逃离虞宫时的决绝,她没有想过此生还有机会再次见到雷策,没有想过她还能在这样熟悉温暖的臂弯里,流下被深情俘虏的泪水。
      
      “可你从不后悔离开我。”
      
      陆筝流着泪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雷策有些颤抖的声音。
      
      心里的恨意烟消云散,雷策突然憎恨起自己的一切,他将陆筝的头揽入怀中,吻上她的耳鬓:
      
      “还疼吗?”
      
      “他们想拿我和孩子威胁你,我当时很害怕……”陆筝的声音变成呜咽,她紧紧攀着雷策的肩膀,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眼泪簌簌地扑落在他的衣衫之上。她不应该委屈的,这条路是自己的选择,她没有权力这样无助,可是陆筝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或许在雷策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大脑就和身体内的血液一样不受控制,李欣欣的话已经摧垮了她的平静,可是能给她致命一击的人,只有雷策。
      
      “我在这里,”雷策的低沉的声音因为哽咽而沙哑,“我在。”
      
      “我们谁都不配当父母,谁也不配!你是疯子,我是禽兽,我们两个就应该孤孤单单的一辈子!”
      
      陆筝说得每一个字都如此正确,正确到每一个字都可以变成一把利刃,插在雷策的心头之上。
      
      “你恨我吧!”她的十指几乎透过衣服扣紧了雷策的肉中,头紧紧地抵在雷策的胸口之上,陆筝的呜咽变成声嘶力竭,“求求你恨我吧雷策!我受不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好,”雷策感觉到有冰冷的液体流过脸颊,那是在心底沉睡了太久的眼泪,“好!”
      
      每一次重复都要加重语气,雷策知道那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他在说谎,可是谎言说服不了自己,雷策觉得整个人被撕扯着,他想死死抱住陆筝来抵御无处不在的疼痛,可是两个人相依偎地越紧,这疼痛就越让人疯癫绝望。
      
      时间突然就漫长了起来,陆筝听见自己的哭声是如此真实,她大口的喘气想要缓解痛苦,可是所有的尝试都成了枉然。
      
      在隔壁的厢房中,卢臻和李欣欣在为卢衍包扎,三个人默契的假装没有听到陆筝的声音,沉默不语地如同行尸走肉。
      
      卢衍看了看李欣欣也有些微红的眼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你说的那些话我们都听见了,虽然很多都不明白,但着实有些太狠。”
      
      “不明白还瞎说什么!”李欣欣横眉立目地瞪了卢衍一眼。
      
      “你的确和你姐姐大不相同。”一直没开口的卢臻看了一眼李欣欣,淡淡说道。
      
      “你认识我姐姐?”李欣欣冷笑,“我姐姐才不是你们老大的小老婆,我姐姐叫李欢欢,是NASA的空气动力学工程师,麻省双理科博士学位,闻茹曼和她比算个屁!”
      
      发泄之后,怒不可遏的李欣欣夺门而出,站在空旷的院落里看着天空,也控制不住眼泪。自从来到这里后那些杂乱不堪的事情让她精疲力竭,本以为遇到陆筝后事情能有所好转,纵然她们两个的恩怨着实不浅。
      
      但现实还让她回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奈吉尔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姐姐的样子这几日也总是在梦中反复出现。
      
      还有自然而然就向陆筝咆哮出的那些利刃一样的话。
      
      她到底是怎么了!
      
      房间里没有炭火,冬日里的冷风一扫而过时,陆筝感觉到了整个严冬以来最难耐的寒意。似乎是已经发泄完所有的情绪,她止住了最后一声抽噎,从雷策的怀中抬起头,惊讶的看到了雷策脸上清晰的泪痕。
      
      “早知道我就不去救你,”雷策的眼泪让陆筝再次陷入哀伤,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喃喃低语,“要是那时你一死了之,我们两个人谁也不用像现在一样生不如死。”
      
      “是啊,”雷策苦笑,“你为什么要救我呢?现在自作自受也罢,还连累我痛不欲生。”
      
      听了这话陆筝不知为何,露出了一个有些支离的笑容:“你看,哪有人像我们俩这样谈情说爱,说来说去,都是你死我亡这样的话,还真是浪漫。”
      
      “什么是浪漫?”雷策也被这话所感染,浮起了浅浅的笑意,他温柔的一边用手掌摩挲着陆筝的脸颊,一边问道。
      
      “就像咱俩现在这样,这就是浪漫。”
      
      陆筝抬起头吻上雷策的嘴唇,动作有些凶狠,使得两人的牙齿磕碰在了一起,可是吻起来却又抵死缠绵,两人的舌尖缠绕交叠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把彼此吞到身体内,永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我擦!真想试试这么谈恋爱……太TM刺激了……我爱你=你去死吧亲爱的!
    我自己都给筝筝和策策跪了……
    话说,昨天抢沙发的妹子,不知道为啥jj给你的回复抽没了……我特别在文案帮你挂了一下,声讨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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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3:47:49 |只看该作者
    缘尽此生

      “雷晗和铭王知不知道你来这里?”一吻过后,无论是狂乱还是动容都还是渐渐消散过去,陆筝突然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不知道,”雷策像是在思索,又补充道,“我并没有露面,不过雷晗或许能猜到,只是他现在身受重伤,活不活着还未可知。”
      
      “不会,那个伤口不深,欣欣,不,闻茹妙的腕力太小,成年男子的肌肉硬度她恐怕还不能刺穿。不过那也够他好受的了。”
      
      “他一定告诉你从前的事了,对不对?”
      
      陆筝点了点头。
      
      雷策难得地露出了在虞宫时陆筝才能看到的微笑,他好像漠不关心这些事情,又好像在嘲笑雷晗的多此一举:“小时候就属他话最多,想不到现在还是如此。”
      
      “你杀了他全家还不许人家多几句嘴?你要是在我家那边,都够得上反人类罪了。”陆筝有点怀疑雷家是不是有什么隐性的精神疾病。
      
      “可惜,让他跑了果然是贻害无穷,”雷策抚摸着陆筝的额发,声音平和,“还有,什么是反人类罪?刚才闻茹妙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奈吉尔又是谁?”
      
      “说了你也不知道,都是从前的事了,也对,我没什么资格指责你,咱俩算是一丘之貉。”提到奈吉尔,陆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看着雷策的眼睛,凄然一笑,“算上你,我其实有过两次婚姻。”
      
      看着雷策有些惊讶的表情,陆筝缓缓说道:“第一次,我嫁给了美利坚合众国,我向星条旗发誓会永远忠于他,哪怕奉献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后来我为了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背叛。第二次,就是你。”
      
      想到那一日陆筝狂奔的背影,雷策心底还是狠狠一痛,他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确,这仍是心底的一根刺,他甚至不敢让陆筝解释,生怕知道真相后的自己会变成更可怕的魔鬼。
      
      “而且理由和第一次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自私,”陆筝终于鼓足勇气,讲剩下的话说完,“我并不是不爱你,可是我更爱自己,我背叛不了自己的心,去选择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强迫你放弃自己的选择,但是我也不能强迫自己改变自己的抉择,就是这样,当时我想去找你,可是看见开着的大门,我却找回了曾经的自己。”
      
      陆筝并不躲避雷策的眼睛,在听过雷晗的回忆后,她觉得自己更应该对雷策坦陈自己当时的一切。
      
      可是雷策的眼睛里好像漆黑的夜色,她看不到能够琢磨的神色。
      
      最终,雷策还是缓缓一笑。
      
      “我们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天地之中,我没有资格指责你。城门上那一刻和最后的毒酒,或许我是真的想要至你于死地,但是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我想听你的解释却又不想去相信,多可笑。可在我已然决定放弃你放弃过去之后,雷晗和铭王却将你掳走,而我又像是上了钩的鱼,被引到了这里。所以你的答案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就算没有这个答案,我终究难以扭转自己的心。”
      
      说到此处,雷策笑着摇了摇头,陆筝则心如刀绞。
      
      “可是我没有想到,”再次抚摸上陆筝苍白的脸,雷策的眼底已经满是爱怜和哀恸,“我没有想到你会有了孩子,你真是疯魔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又能怎样,如果你有了性命之虞,那才是最无法挽回的事!”
      
      “就算没有雷晗和铭王,你以为我会要这个孩子?”陆筝说话时,眼泪不知不觉再次上涌。
      
      “不,那不重要,”雷策搂过陆筝,“当时一定很疼,对不对?”
      
      温暖的沉默萦绕在心跳之间,陆筝闭上眼睛,享受这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的时刻。
      
      “伤害你想必是雷晗和铭王此生最无可挽回的一步棋,”雷策的声音突然就夹杂了寒意,可是这寒意在陆筝听来却格外温暖和满足,“至少我会让他们认识到这个错误,倾尽所有都无法挽回。”
      
      “好,我等你给我报仇。”雷策虽然看不到陆筝的笑容,却能够感觉到她充满笑意和柔情的声音轻缓曼妙。
      
      而陆筝却在心中感慨,果然她只有和雷策在这样咬牙切齿,心里变态的时候,才会像一对真正的相爱的恋人,默契十足。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陆筝从雷策怀中挣扎出来,伸手向自己的衣服里摸去,雷策也是被这举动一怔,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
      
      “给!”
      
      劈头盖脸,陆筝将一张纸一样的东西直接甩在了雷策的脸上,雷策满头雾水拿起跌落到手里的
      纸,打开,那是一张仍然带有陆筝体温的四十九两银子的崭新银票。
      
      “你给我的那五十两小费,”陆筝显然是极其委屈又愤慨的表情,她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一两银子一夜,咱俩第一次的时候你的服务质量太差!那一两我扣下了!剩下这四十九两还给你!”
      
      雷策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他将银票撕碎,再次搂过陆筝,柔声说道:“你一个人一文钱都没有,怎么在宫外生活?我一时生气又想不到方法,只好将这样的手段当做发泄,想不到你这么聪明却也不明所以,不过,也的确是我在羞辱你在先了,可你伤我至此,却怎么这样霸道连我的气话都容不下?”
      
      陆筝本欲回答,这时敲门声却突然想起,卢臻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对话。
      
      “皇上,事不宜迟,夜长梦多,离宫已然过长,再不回去恐生变化。”
      
      雷策的心头一震,在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然知晓相聚之后会有这样的分别一刻。他感觉到陆筝的肩膀正在轻轻抖动,气氛从温馨变成寂寂。
      
      “快回去吧。”
      
      终于还是陆筝率先开口,她感觉心头的钝刀再次搅动,身体的疼痛和疲惫再次侵袭。
      
      “不是我不死心,此时此刻,我竟然也不希望你与我一同回到虞宫了。”雷策紧紧勒住陆筝在怀里。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不要问了,陆筝,这些都和你毫无关系,你应该庆幸才对,你永远不会想知道的。”
      
      “好,你不愿说,我就不问。”陆筝恋恋不舍地离开雷策的怀抱,和他四目相对,然后又是缠绵的长吻,和不可抑制的眼泪。
      
      是啊,见面又如何,解释又如何,知道又如何,她不会回去,雷策不会放弃,两个人就像狂奔在单行线上的赛车,除了车毁人亡,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停下来。
      
      “上一次让你那么难过,这一次就让我看你离开吧,我的自私你的仇恨,就让我们继续自己的路,看看谁先毁灭。”陆筝心中一横,凄怆难言。
      
      不管怎样的离别之言都无法说出心中的不舍,雷策只有用有力的臂膀来倾泻着心中的绵情。
      
      刚才还漫溯的时间突然就仓皇了起来,雷策的脑海里闪过曾经的缱绻和背叛,突然发觉这一切已经对自己似乎早已注定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他早就做好了选择,就算陆筝从未逃离,也许有一日他也会选择让她离开自己,曾经的憎恨与痛苦好像成了一场笑话,他一直在乎的其实不过是陆筝的决绝,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再没有什么是遗憾,绝望却突然扼住全部思绪,雷策吻上陆筝的额头,又吻过她今夜已经被眼泪浸透了的脸颊。
      
      “你想要自由,我愿意成全,可是再多的我却无能为力,我的悔意比你想象的要可怕。也许有一日你远在异国他乡会听到我的消息,不管那是什么都不要再回来,”停顿了片刻,似乎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绪,雷策深吸一口气,不顾自己翻江倒海的痛苦与不舍,缓缓说道,“你我之间,缘尽此生。”
      
      不知过了多久,陆筝听见自己带了哽咽的声音,颤动不已,却又斩钉截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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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金牌写手Lv.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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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者排名:39
    40
    实力 未点靓 发表于 2013-9-17 14:02:15 |只看该作者
    山城千雪

      李欣欣走到房间里时,陆筝正坐在床上,眼神空洞,表情漠然。
      
      “我很抱歉,”她走过去靠着陆筝坐下,将陆筝的头枕到自己瘦弱的肩上,“那些话的确不应该说得那样难听,我没想到你的身体是这样。”
      
      过了很久没有回音,就在李欣欣以为陆筝不再说话的时候,她飘忽幽幽的声音传入耳际。
      
      “雷策走了么?”
      
      “已经走了很久了,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更漫长的沉默消弭了时间,过了许久,陆筝从李欣欣的肩上抬起头来,一只手抹去了已经干涸许久的泪痕:“我们也走吧。”
      
      “你的身体……”
      
      “你杀不死雷晗,铭王的重伤已经好转,他们如果缓过来事情又要麻烦了。”
      
      “不用了。”
      
      走进来的人让陆筝一愣,卢衍走进来时似乎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他为何没有离开?
      
      似乎看出陆筝诧异的眼神,卢衍解释道:“皇上让我以后听任娘娘差遣。”
      
      “特勤局副局长,”李欣欣低头淡淡一笑,看向陆筝,“好像还没有离过婚的第一夫人。”
      
      陆筝的心中一片死寂,虽然李欣欣的话想让她的心情有所缓和,可是想到雷策,想到最后的缘尽此生,陆筝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之前皇上已经布置得当,”卢衍继续说道,“一旦娘娘脱险皇上回宫,禁卫军会封锁此地,绝不放过一人。”
      
      “不,”陆筝疲惫地摇了摇头,“他回去得太晚,恐怕只要雷晗和铭王有一人神志清醒,都会决意撤离,雷策他计算得很好,可是……”
      
      可是因为我。
      
      “还有,卢衍。”
      
      “臣在。”
      
      “以后就叫我陆筝吧,她是李欣欣,不是什么闻茹妙,我也不是沈净云,以后,这世界上再没有这两个人了。”
      
      犹豫了片刻,卢衍最终点了点头。
      
      等到陆筝养好身体,初春的暖阳已经日渐高升化开了冻土,一些急不可耐的新草破土发芽,新抽得柳枝刚刚浅绿初嫩,缓缓行驶的马车终于压过了虞宫的边境。
      
      一直病容恹恹的陆筝终于有了舒展的气色,李欣欣由于总是对之前的事心怀愧疚,所以无论陆筝怎么制定训练计划,她都咬牙完成绝没有半句抱怨。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闻茹妙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已经可以开始完成从前李欣欣本人才能做得动作。每次陆筝训练李欣欣的时候,卢衍都是一副震惊至极的表情,直到李欣欣能够和他过招时,他自愿加入了陆筝的“集训营”。
      
      日子因为春季的到来而显得绵长,最终陆筝还是觉得要离开虞国。
      
      马车里李欣欣揉着自己这几天被震得发青的大腿,看了看窗外飞驰而过的一抹浅绿,不知不觉来到这里也已经快有一年的光景。
      
      再看陆筝也是望着越来越远的虞国边境发愣。
      
      “舍不得现在还来得及,”李欣欣故意阴阳怪气,笑得很是幸灾乐祸,“雷策又不是美国政府,会给你送上军事法庭挨枪子儿。”
      
      “美国政府要是真的爱我也不会害死你了。”
      
      “你这人说话真恶毒。”李欣欣撇了撇嘴,像是抗议。
      
      “这些日子我一直想问你,”陆筝转过头看着李欣欣,身体的恢复依旧让她的脸上有了红润,只是憔悴发自内心,怎样都无法消退,“你和奈吉尔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欣欣听了这话后一愣,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
      
      “你看出来了?”
      
      “是啊,我虽然没有CIA那么擅长察言观色,但也不是笨蛋。”
      
      “我和奈吉尔是在隔离审查的时候在一起的,”李欣欣的声音听起来随意,却又夹杂着一丝怅然的恍惚,“后来他死了,就没有后来了。”
      
      “对不起。”陆筝神情认真,竟也有了愧疚。
      
      “我们这些已经选择将自己交托给宪法的人,谁能预知到命运?也许今天还在风流快活,明天就要深埋入土,特别像奈吉尔这样把荣誉视作一切的男人。刚刚遇到你时我的确心怀怨恨,可是后来想一想,这件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战术不是你泄露的,人不是你害死的,要怪我也怪不到你头上去。”叹了口气,李欣欣看向陆筝微微笑了一笑。
      
      “早知道我就早些看心理医生。”李欣欣的轻松感染了陆筝,她也露出了这些日子里难得一见的笑容。
      
      “军队的心理医生当初没有给你评估过?”
      
      “我年年的评估都是合格,”陆筝耸了耸肩,“估计要是他们给雷策评估也得是合格。”
      
      “我好歹也是个心理学硕士,”李欣欣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雷策的症状基本上已经相当于汉尼拔博士那个级别了,他要是能入伍那才是见鬼。”
      
      “他哪有好莱坞那些反派那么夸张。”陆筝想了想觉得李欣欣在夸大其词,这段时间卢衍和李欣欣总是对雷策避而不谈,现在说起来,不知为何她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不会是被他摧残的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难道是还有禁室培欲这种劲爆的情节?”李欣欣像是听到了什么秘闻,也不顾腿上的疼痛忽得起身扑向陆筝,和她挨在一起,双手死死地拽
      着她的袖子。
      
      陆筝急忙将李欣欣推开,不知不觉红了的脸却让李欣欣更兴奋的扑了回来,可到底还是身体素质更好的陆筝占了上风,她的十字制服相当有力,一个闪身就将李欣欣扣在了地上。
      
      “你个变态!”之后她还不忘心虚的补充一句。
      
      愁绪就这样在一天天的打闹嬉笑中被埋在了心底,可是有时初春刚刚苏醒的新虫夜鸣,总是会唤醒陆筝并不深沉的睡梦,醒来之后的长夜寂寂,每一根心弦都牵挂着她应该忘记的一切。
      
      奔腾不歇的时光看似充满着魔力,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
      
      马车离开虞国后进入了岱国,景象马上变得更有春暖花开的意味,没了流民饿殍还有战乱的痕迹,春耕已经开始,到处都是繁忙却满含喜悦的幸福。
      
      用李欣欣的话说,就像是从阿富汗到了美国,陆筝只是一笑置之。
      
      这就是雷策一直想看到的吧。他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他看来每个人都可以和自己的仇恨还有死亡挂钩,这样恐怖的性格现在陆筝想起,却不能再与心底那个雷策重叠起来。纵情任性为所欲为的雷策也许下一步就会达成毁灭的终究目标,陆筝不愿去再想这件已经注定无解的事情,她多希望雷策这个名字今后和自己再没有任何关系。
      
      希望也仅仅是希望。
      
      “我们为什么要来岱国?”卢衍也很奇怪,为什么陆筝明知此处可能有危险还要一意孤行。
      
      “我想登上这里最高的山。”沉默了许久,陆筝抬头望着云端,松散的鬓发被风扬起,像是细密
      的羽毛。
      
      是啊,这就是她离开雷策的理由,不是么。
      
      陆筝看着春堤上的烟柳,淡淡一笑。
      
      岱国的风土人情细说起来和虞国并没有什么差异,只是向东一路山地颇多,这样新奇的刺激逐渐驱散了笼罩在三人心间的阴云。三人一行来到了浮阙山脉脚下的最大城镇,千雪城。
      
      “山城千雪,玉波横天,以前常听人这么说,果真风景别有一番韵味。”三个人围坐在马车旁休憩喝水时,卢衍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山峰,也不禁被景色沉醉。
      
      “你没有出过虞国?”陆筝以为卢衍算是见多识广了,一路上都是他来安排路线和补给。
      
      “没有,”卢衍有些遗憾地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我大哥总有机会四处为情报奔波。”
      
      “你要是以后一直跟着我们,是不是就永远见不到你大哥了?”李欣欣的问题总是能一针见血,这个问题陆筝也并没有想过,她看向有些讶异的卢衍,想了想说道:“这些日子你也算对我们有所了解,没有你我们也一样能保护自己,不如你就回到雷策身边好了。”
      
      还未等卢衍回答,突然一声惊叫从不远处传来,李欣欣警惕性极高地寻找着声源,似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救命!救我!”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卢衍不顾别的放下水袋起身欲循着声音奔去,陆筝反应极快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别管闲事。”
      
      “可是……”卢衍神色焦急而又慌张地看了看远处,只听呼救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我们自己的麻烦还少吗?现在哪有时间顾忌别人?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们做好自己的英雄就足够了。”陆筝的声音冷静沉着,她搭着卢衍的手臂,面无表情。
      
      “陆筝说得对,我们自顾不暇,还是少惹麻烦的好。”李欣欣虽然听着凄厉的叫喊声心中也有一丝不安,但还是觉得陆筝的话很有道理。
      
      卢衍想要坚持,可是看了看陆筝的神色,他想起了雷策的话,最终还是妥协又木然地点了点头。
      可是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是非之地时,是非还是追了上来。
      
      陆筝眼看着一个姑娘奔向他们三人好像奔向了救命稻草,李欣欣这时和卢衍竟然也无法自制地迎了上去,她苦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深深长叹。
      
                          
    作者有话要说:为啥收藏piapia掉啊!!!人家还没有完结呢!!!还没呢!!嘤嘤嘤!你们难道都不相信我么……好累,感觉以后再也不会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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