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 这是一个关于勇士和恶魔的故事…… 一 红色的圆月高悬天际，群星淡去，冷风习习。 “痛苦……”一个低沉的声音伴着有序的钢铁敲打声回荡在阴暗的洞穴大厅。轰轰隆隆的震响夹杂其间，火苗攒动在周围，映下无数扭动的身形，照射着墙壁上装饰的狰狞笑脸。 “饥饿……”声音随着刚才回响的散去再次袭来，相之更加低沉。洞顶不时落下炽热的玄武石块，底板的裂隙冒出燎人浓烟，兹兹鸣叫。 “死亡……”阴郁的低音徒然提高八度，洞穴又一阵猛烈颤动。此时两道猩红火舌一并射出，瞬时岩壁上投下两条展翅巨龙的可怖阴影。锤击金钢的节奏猛地急促，后戛然而止，安静的连空气都平息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邪恶的俄米格。”黑暗中站出一名黑袍裹身只露出两眼的瘦小巫师，毕恭毕敬地禀告。阴暗里挤满了高矮不一的恶魔，他们摩拳擦掌，手中的棍棒刀戈铮铮交响。 “罗恰罗恰罗恰。”俄米格从宽大的石质宝座上站起，将手中的《恶魔书》放在龙头扶手上，慢慢转身，晃动全身的暗红肌肉，张开黑翼，发着绿光的双眼透着寒光，盈齿而笑，“那就开始吧，让世界战粟！” 巨龙吐出烈焰，点亮周围，恶魔们振臂高呼，他们高抬着十个大铁架走向幽暗深处，经过俄米格时都低头致意，呼喊震天，大地无尽地颤抖。大厅里翻飞着兴奋和高涨激情。等恶魔们散去，只剩下身材魁梧的俄米格和伛偻的老巫师 “‘邪恶’这个词我喜欢，形容我恰如其分，罗恰罗恰。维德老伙计，我刚才演讲的<恶魔书>还对味吧。”俄米格重新坐回宝座，拿起厚重的黑皮书，仔细翻看，心不在焉地问道，“死神的亡灵还有多少？” “伟大的邪恶的魔王，您刚才的演讲恰到好处，气氛把握的很足，我这把老骨头听得都想拿起法杖奔往战场。”巫师颤巍巍走过来，沙哑地说，仿佛有一把锉刀在老巫师的嗓子里摩擦，“死神大人的亡灵这几百年来消耗的太快了，而供给越来越少，恐怕这次用完以后，就不多了。” 魔王轻轻的合上书，用锐利的左手食指中指优雅地捻着打理整齐的红色胡须，重重叹了口气：“看来维持不了多久了，先开始吧。”说完大踏步的去往大厅尽头，老维德抱着法杖紧步跟上，他华丽的黑袍几次险些将他绊倒。 穿过闷长走廊，来到地底更深处的辉煌大殿，翡翠底板，宝石墙壁上有恶魔里最杰出的的艺术家绘就的毁灭世界图卷，穹顶悬吊晶莹剔透的魔晶吊灯。这里灯火辉煌，恶魔们吵闹推搡，遍地食物残渣，酒味浑浊着恶臭意外的清香。 俄米格边走边礼貌地与头上长角、八条腿四只胳膊的暗绿多足怪们打着招呼，停下来抱抱刚出生的有着四只大眼睛的粉嫩巴祖兽，悄悄绕过喝得伶仃大醉的三张嘴的犬牙怪，不时停下来与恶魔们把酒言欢，最后走到硕大的壁炉前。 巨龙拉乌斯和比利斯鼓着腮帮正卖力的往里面倾吐火焰，壁炉里面摆放着先前魔王演讲时铁匠们打造的十个大铁架，其上躺着诱人的亡灵。这些亡灵是死神用人类的谷物面粉混合人类正常死亡时产生的对人世的留恋之情，在维德的魔法咒语下诞生的美味蛋糕，它们是恶魔们的最爱，可惜现在的亡灵越来越少了，非正常死亡的人类日渐增加。 “还在想你们的叔叔乌卡姆斯吗？不停摇头的老龙总是脾气古怪，他总会回来的。”俄米格一屁股坐在地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晃动杯中的红酒，“什么时候能好？” “俺才不想他呢，俺心里只惦记他的财宝……不久就可以吃了。”拉乌斯活动着酸楚的下巴，半天憋出这句话。比利斯依旧专注的倾斜火焰，红蓝变换，好像美丽的仙女在舞动歌唱。 “贪婪的拉乌斯，和人类一样，只喜欢闪烁的财宝，那些石头一点也不好吃。”俄米格靠近比利斯，跟他咧嘴而笑，后者却冷眼相对，不理不睬，只心吐火。拉乌斯嘴里还在嘟囔着财宝的事情，喷出赤红烈焰。 “魔王大人，该死的，咱们的存粮快没有了，人类的价码越来越高了，该死的，他们有时简直就是在抢财宝。”死神干树皮般的声音突地在俄米格耳边炸开，几近昏睡的恶魔头领猛然站起来，找寻半天才发现一直蹲在壁炉边披着围裙手拿翻铲的死神，死神又续道，“他们提供的面粉、蔬菜和肉类不仅少而且不新鲜，连我的地狱犬都厌弃他们提供的骨头。该死的，现在快乐的亡魂少的可怜，来我这报道的都是哀怨忧伤的病体。” “是……是啊。”魔王不自然地笑笑，接着抚平黑斗篷，轻轻嗓子，语调平和地说，“和人类交易的价码是明显提高了，他们天天忙着打仗，亡魂个个都病怏怏的。他们还开始争夺我们的宝物，虽然那些石头我们都不喜欢，但也是老祖宗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啊。我们是得行动起来，不能再让他们得寸进尺，嗯……维德老伙计，契约书上怎么说的。” “‘当月色鲜红，亡灵逝去，便是恶魔的开始，人类的尽头。’咳咳。”老维德粗喘如牛，烟熏缭绕，有气无力的支起法杖坐在顶端，“书上指示每千年我们要走出深渊和人类来一场大战，破坏他们的世界。再强迫他们放下武器，选择正常死亡。今天正好是第一千年的开始，红月出现了。” “哦，该死的，又得充满哀怨的病体了。”死神低声嘟囔，翻烤着亡灵，看来蛋糕快烤了。 “老祖宗真是先知先觉，选择今天吃掉所有的亡灵并报复人类。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来解决，比如我们绑架一部分人，强迫他们住下并选择自然死亡。维德老伙计等会叫那个人类直接找我。”俄米格接过死神烤好的亡灵，小口咬下，自顾自说，“时间刚刚好。拉乌，比利，再加些火候！” 壁炉里的火陡然翻滚，巨龙吐出最后的龙息，烤架上飘来阵阵香甜，醉酒的恶魔也寻味醒来，整个大殿响起恶魔们跺脚的震响，大地开始抖动。壁炉正上方的迪加法罗火山在沉寂后忽然喷发，迸发出无数条赤红熔岩，高至万丈的黑烟直冲云霄，遮挡了鲜红明月，缓慢的岩浆流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大地微动，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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