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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士兵突击同人】《在A大队混日子的岁月(袁大灰狼的爱情猜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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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葵~
时间:
2013-9-15 11:29 PM
标题:
【士兵突击同人】《在A大队混日子的岁月(袁大灰狼的爱情猜想) ...
《在A大队混日子的岁月(袁大灰狼的爱情猜想)》作者:二月般若
一个“懒骨头”,视当兵如洪水猛兽的丫头片子,费尽心机想远离部队,怎么还是被招进部队了,而且还进了A大队,苍天啊,你还有眼吗??于是,开始了一段不平凡的平凡生活,可素,可素,到最后,怎么一不小心,还把自己给卖了呢??是A大队的灰狼太会A人?还是苍天太过没眼??
作者:
天儿
时间:
2013-9-16 12:43 AM
招兵
“啊啊啊啊……”一阵鬼哭狼嚎的凄惨叫声从某大学的某个体育馆里传出来,叫声之惨烈让两个拎着饭从那窗户根路过的学生“吧唧”一下把刚买的,热乎乎的饭扔到了地上。那两个可怜的学生看着就地牺牲的晚饭咧了咧嘴,嘟囔了一声:这谁啊?
里面的鬼哭狼嚎似乎并没有结束,凄惨的声音又接着传了出来,“救命啊,有人杀人了……”
窗户根下那两个学生一哆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待他们把门拉开,两个大孩子脑门上顿时一层黑线。
景书回头看着门口那俩个呆愣的学生,抹了下额头上汗,“有事?”
那俩个学生讪笑着:“原来是学姐啊,我们还以为发生了校园凶杀案。”
景书冲那两个学生扬了扬手:“一切很正常,没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那两个学生点点头,恭恭敬敬的,“那学姐再见了。”
两个人逃命似的出去,临走还没忘对那个躺在地上蜷缩成虾米状的师兄投以万分同情与哀悼的眼神。
景书回身踢了踢还在地上躺着的人,“行了,起来吧,装死上瘾了是不是啊?”
韩旭叹了口气,一骨碌从地上起来,叹了口气,道:“我说景书,你下手能轻点不?你看你看,我这胳膊都青了。”说着还撸起了身上的跆拳道服的袖子,把一条带着淤青的手臂在景书眼前晃啊晃的。
景书煞有介事地拍了拍韩旭的肩膀,语气是万分同情:“这足以说明你太缺少锻炼了,还是没挨够打。”
韩旭看着景书一脸“我就是打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的神情,捂着脸从心里往外地哀号了一下。
他后悔了,相当后悔,万分的后悔,想当初招谁不好啊,偏偏去招景书,到头来自己受苦了吧?受苦了吧?说到底,自己还就是一个“该”!
当初景书刚读研究生一年级的时候,被安排做大二一个班的导员,韩旭就是她带的那个班中“刺头”。本对导员还是主任都不甚在意的韩旭,在看到瘦瘦弱弱的景书的时候,更加的不屑。于是他处处找景书的茬,直到有一天景书忍无可忍地对他咆哮: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时他撇着嘴角,高昂着头颅,“我不想怎么样。”
景书几乎抓狂,却是怒极反笑,“听说你练了五年的跆拳道,很能打,咱俩打一场。你要把我打爬,以后你乐意干啥我都不管;如果我把你打爬下,以后就给我老实点。”
韩旭斜着眼睛,居高临下,“跟你?别说我欺负你一个女流之辈。”
景书气势恢宏,“敢不敢?”
后来,后来就是韩旭上当了,从一开始他就被景书一个大劈给劈蒙了,最后又被她一个连环踢给直接踢坐到了地上,好半天才起来。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长得瘦瘦弱弱的学姐,从六岁开始学跆拳道,十岁开始学空手道,未曾间断。不论是跆拳道还是空手道,都已经到了黑带,尤其是跆拳道,已经到了四段的水平。
结果,结果就是从那以后,他时不时就会被景书拎出来给她做活人沙包,欲哭无泪,欲哭无泪啊。
景书从体育馆里出来,挥别了韩旭,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着,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就想起学校东门外面那条小破街上的那家羊汤馆了。出了东门,回头看看学校大门的牌子——XX医科大学。挠挠头,她在这读了七年的书,始终就没想明白自己怎么考的这个学校。要怪就得怪这学校的前身,XX医科大学是才更了没几年的新名,它的前身是某军医大学。就因为以前是军医大学,所以她亲爱的爹地就死活要她报考这个学校。七年,本硕连读,读到她想吐!
就在景书抱着缺了口的破瓷碗,“吸溜吸溜”喝着羊汤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看了眼来电显示,她又开始习惯性的脑仁儿疼了。来电者,她们家的户主——景书的老爸。
把剩下的最后一块葱油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开口:“老爸,啥事?说!”
那边景父的声音是肃穆而庄严:“今年某部队到你们学校进行特招兵,我替你报了。回头你给我参加体检和面试去。”
景书一听,一口葱油饼卡在了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咳咳,老爸,你听谁说的?什么特招兵啊,没有的事啊,没有!!”开玩笑,她去当兵?那还不如直接整死她干脆。
景父的声音这次是庄严而肃穆了,“听谁说的?你们校长!!”
景书立刻觉得两眼发黑,一个吼声没忍住,从喉咙里溢了出来:“嗷……”
大半夜,景书愣是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电脑,打开游戏一顿厮杀。可最后Game Over的总是她。叹了一口气,这气叹的是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一颗大脑袋从上铺伸了出来,“景书,你大半夜不睡觉,装什么林黛玉在这唉声叹气的?”
景书抬起头,看着上铺的那个姐妹,语气更加哀怨:“我在为自由而叹息。”
那个大脑袋,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把自己当自由女神啦?”
电脑的光,把景书的脸色映得更加发白,“我当不成自由女神,当个裴多菲还不成吗?”
上铺那个大脑袋显然是没法睡了,披了件衣服下来,拉来个椅子坐到景书身边:“怎么了?丢钱了还是失恋了?来说说。”
景书一脑袋扎到室友的怀里,嗡嗡地开口:“我爸要我去当兵。”
那大脑袋同情地抚摸了下景书的脑袋,想想又不对,“当兵?你超龄了。”
景书还是嗡嗡的,“特招。”
大脑袋拍了拍景书的脑袋,“孩子,我同情你。”
景书不愿意去当兵,真的不愿意去,虽然她对部队是无比的熟悉,可那个地方真不是她能呆的。别的不说,就说让她天天五六点钟起来,再出去跑一圈,那能要了她的命。可她老爸却一门心思想让她去当个兵。
原因?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爷爷曾是军区司令,而她爸却一天兵没有当过。
为啥?因为她爷爷的命令!许是在战场上看到了太多的生死,许是对唯一的儿子的珍视,当年她爷爷就对她爸下了令:一、不许去当兵;二,不许考师范,当老师。就这一个命令,让她爹走上了仕途,开始在政坛崭露头角而日渐有了呼风唤雨的趋势。同样,也是因为这一个命令,让她爹对部队有了无边的向往,对教育界也极为重视。乃至,娶了个做教师的老婆,生了她以后,就一门心思要让她穿上军装。
景书捂着脸哀号,“我都联系了一家医院了……”
大脑袋室友眼睛一亮,“你不能不去面试,但可以让他们不要你啊。”
景书站在走廊上,靠着墙猛打哈欠。揉了揉眼角,看看周围同来面试的人,个个都精神抖擞,腰杆挺得笔直。景书嘴角抽搐一下,心想:真够累的了。然后,继续打她的哈欠。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参加面试的学生都再次挺了挺腰杆。景书好奇地看过去,啧啧,这气势,还真不是盖的,他们校长还有书记什么的陪着几个穿军装的人仰首挺胸地走了过来。景书往直站了站,仍是靠着墙。她没发现她在一群笔直的学生中是多么的扎眼。
景书觉得有道凛冽的目光从自己身上刮过去,让她没由来一哆嗦。困意也被驱走了大半。她想看看到底是谁拥有这么强悍的眼神,可抬头看过去,却看到人家已经转过头去了。她只看到他的肩章,两毛二,那是个中校。怪不得呢。
几个校领导让着军官们先坐,军官们推辞不过,只好先坐了。袁朗侧了侧身,对身边的王团长说:“王团长,你请。”
王团长笑着拉了袁朗坐了,“现在的这帮孩子有几个能入了你的眼啊?”
袁朗嘴角带笑道:“反正,先看看呗。”
王团长撇撇嘴,“那就看看好喽,”又转过头去,对校长说,“杨校长,我们可以开始了。”
杨校长把参加并通过了基本初选的人员名单递给了各个军官,“这些都是成绩相当不错的,就看你们觉得他们能不能做好一个兵了。”
等着面试的人开始一个一个进去,一个一个一脸忐忑地出来。剩下没进去的人,越来越紧张。景书却是除外,她伸了个懒腰,跑进旁边空闲教室坐着,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有个人拍了拍她肩膀,回头是她那大脑袋室友——沈娜。
沈娜嬉皮笑脸地开口:“想到怎么对付了吗?”
景书一扫慵懒,兴奋地点了点头,“看我雷不死他们!”
“景书,研究生院,景书。”外面开始喊景书的名字。
景书把手机收好,“哼,跟叫病号似的。”悻悻而去。
景书站在一溜评委跟前,鞠了个躬,笑得是满面春风,“面试官好。”
王团长笑着回礼,“你好。”
袁朗的目光还在桌子上,那放的是景书的简历。大奖小奖得了无数,跆拳道空手道都是黑带,功夫看来不错,一直在那个全国有名的医院里做见习医生。履历不错,可就是个女孩子……
一道脆生生的回答,让袁朗抬起头打量起前面站着的人。
那个声音说的是:“我不好!”
袁朗的目光投向王团长,王团长轻咳了一声,“你怎么不好啊?”
景书仍继续笑着,“昨晚睡得晚,困!”
学校领导们的脸色明显变青。
王团长锲而不舍,“为什么睡得晚啊?看书学习?”
景书的笑容越发甜美,“不是,打游戏来着。”
……一室寂然。
杨校长咳嗽了两声,意在提醒,可景书决定忽略它。
“好了,你告诉我,作为一个军医跟一个普通医生有什么区别?”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来,开口的是袁朗。
景书笑这是显得没心没肺,“不知道。”
“你在XX医院做了一年的见习医生,有什么体会吗?”这次开口的是王团长。
“我可以边解剖尸体变吃东西了。”
“哦?那你对死亡有什么看法?”这次开口的是袁朗。
“给火葬场增加收益。”
“景书同学!”杨校长吼道,明显怒了,“说说你的特长吧。”
“没啥特长。”
杨校长轻敲着桌子,“你的跆拳道,空手道……”
景书收敛了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但眼睛里的完全不是那会事,“校长,我妈妈说打架不是好孩子。”
……一室静默。
王团长坚持打破沉默,“你有么有什么爱好啊?”
景书又笑了,道:“有,唱歌。”
王团长也跟着笑了,“那你唱上两句。”
景书大方得很,“好!”清了清嗓子,也不别扭,开口就来,“锦绣河山美如画,
祖国建设跨骏马,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头戴铝盔走天涯……头戴铝盔走天涯……”边唱还边配合着做各种动作。
景书的眼珠乱转,心说:小样,看我不雷死你们!
果然,不出她所料,对面的一溜人,个个目光呆滞,满头黑线,她似乎看到他们头顶上冒出了青烟。
得意,她很得意。可是,如果,如果她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中间坐着的那个中校的眼里,流转的是诡异的光芒。
作者:
喜太郎
时间:
2013-9-16 01:53 AM
入伍
景书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了。
乐极生悲什么样?就是她现在这样!
就在她纠集了一群好哥们好姐们儿,边吃烤羊肉串边眉飞色舞地讲她面试时恶作剧笑得直拍大腿直蹦高,并且认定人家部队是绝对不会要她的时候,他们杨校长的一个电话让她乐极生了悲。
他们杨校长说:“景书同学,恭喜你,你各项达标都合格,被正式特招入伍,一会来我这取入伍通知书。”
景书两眼发黑,黑完以后开始冒金星。世界末日,这对景书来说绝对是世界末日。
沈娜推了推旁边杏眼圆睁,面色苍白,呼吸短促,大有翻白眼趋势的景书,“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眼瞅着要变雕塑的景书,只有眼睛间或一轮还向她的兄弟姐妹们说明她还活着。
沈娜戳了戳景书的腰侧,这一下终于把景书的魂给戳了回来。
眼光从众位朋友身上扫了一圈,景书“嗷”的一嗓子嚎开了:“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了……”
景书到校长办公室取入伍通知书的时候,他们校长正在眉飞色舞地讲着电话,“袁队长你放心,放心好了,我肯定会让她去……对,她来了,来取通知书了……不麻烦,不麻烦。好,再见。”
景书狠狠翻了个白眼,靠,那谁啊,还追着问她有没有来拿通知书,拽啊?行,那就看看谁更拽!
杨校长放下电话,比了比前面的椅子,示意让景书坐下。景书款款坐下,手肘支着椅子扶手,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的校长。
杨校长边整理手上的文件,边说:“你提前进行毕业答辩,下周。拿到毕业证之后就可以走了。”
景书低眉顺眼地做娇羞状,“校长,其实,我觉得我不适合去当BING。”
杨校长停下手上的活,“怎么不合适啊,人家专业的都觉得你合适。”
景书继续低眉顺眼:“我也不愿意啊……”
杨校长不抛弃不放弃,“那你干嘛来报名啊?”
这句话把景书给刺激着了,蹭一下跳起来,吼道:“是我报的么,是我报的么?杨叔,你跟我爸合伙算计我,我还没叫冤呢。杨叔,杨校长,您这是阻碍青少年自由发展!”
杨校长啼笑皆非把入伍通知书拍到景书面前,“得了,还阻碍青少年自由发展,你都二十四了,跟青少年搭得上边么!景书,别忘咱学校以前是军医大学,虽然改牌了,可那烙印,除不去了,这是魂,咱们学校的魂。去吧,好好准备答辩。”
景书的论文答辩进行得异常顺利,本来对专业精进的她来说,论文答辩是很容易的事情,何况学校还给开了绿色通道。
拿到毕业证书那天,景书穿着硕士服,带着硕士帽,对着相机怎么也笑不出来。她曾经无比盼望着毕业,结束她七年死去活来的读书生涯。可现在她却万分不想拿到这纸毕业证书,拿到它,就标志着她要一个看不到父母,剥夺她睡懒觉权利的地方,当BING!
当兵,靠!她这样的行为懒骨头去当兵,苍天还有没有眼啊!
一周的假期,让穆景景收拾东西和告别亲友。
景父景母是乐得一蹦三跳,喜形于色的,完全没了政府高官和大学教师的形象。可事件的主角——景书,却整天整天看不到人影。
人哪去了??
“来,再来!”某个道馆里,景书甩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冲前面的人大喊着。
“景书,你别这样。”她的对手叹了口气,紧了紧自己的腰带,那也是黑色的腰带。关注体育赛事的人,恐怕都会知道她,冯则,曾经的跆拳道世界冠军。
“你别管,来。”景书语音未落,跟着一个侧踢过去。冯则急退两步闪躲过去,抖起精神投入较量。
当两个人都筋疲力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冯则缓缓开口,“景书,你就那么不喜欢去当BING?”
景书闭上了眼睛,给出的答案是出乎意料的,“不知道。”她是不喜欢去当BING的,可为什么,又说不清。可看到父母那么高兴,她有觉得去BU DUI好像也没那么坏。而且自己只是在医院,虽然是野ZHAN医院。
去BU DUI那一天,是景书没让父母去送,就是司机也没让送。她自己一个人,背着行李包,拎着偌大的行李,穿着肥大的,并不合体的,没有肩章的绿色衣服出了家门。没回头,好像还跟父母堵着气。
来到集合地,人并不多。本来么,特招兵比起大批征兵,人数当然少。可是就这几个人还分成了两拨。一拨人多,另一拨人少,少得可怜,只有一个人。
景书愣了一下,站到了大拨人当中。那里一是人多,二是那里有五六个女生。
学生处的一个主任冲景书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景书!”
景书侧过头看去,看到那个主任正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那个主任身边站的是那个两毛二的中校。
景书蹭过去,在那主任和中校的面前站住。只是站着,不像她身边的那个男孩子那样把身姿拔得挺直。
那个中校向身边的学校主任伸出了手,“就这样了,谢谢你,李主任,再见。”
李主任回握:“客气了,袁队,再见。”
李主任临走前拍了拍景书和她旁边那个男孩子的肩膀,“好好干,别给咱们学校丢人。”
那个男孩响亮的一声:“是。”
景书应付地一声:“嗯。”
李主任走后,袁朗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男孩倒是精神得很,可这女孩……耷拉着肩膀,弓着后背,垂着脑袋,悄悄地打着哈欠。头发上的帽子显然的歪了……
袁朗鬼魅一笑,“放松点。我叫袁朗,以后我们也许会有合作,但愿合作愉快哈。”
景书一听到他的姓,立刻想到在校长室那个电话,喷火的眼睛直射向袁朗,仿佛他跟她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袁朗收到景书的眼神,笑容未变,踱到景书身边,俯下身子在景书耳边低语,口气无辜得很:“别用这眼神看我,我是有苦衷的。”
景书侧头把喷火的眼睛继续定在袁朗的脸上,抬手动了动自己的右耳,“痒!”
袁朗笑意更深,“好了,走吧。”
三个人上了袁朗的车,好一会,景书才说话,“喂,这不是去火车站的路啊。”
袁朗眼中笑意不减,他想起一年以前从702团招的兵中,也有个人也是这么问过他。他走了那个装甲老虎的两个宝贝疙瘩,这回,他送两个给他。只是……他从看了眼后视镜,座上那个帽子歪戴的女孩正肆无忌惮地嚼着手里的蛋黄派,狐狸笑容越发地深,他很期待那只装甲老虎崩溃的样子。
袁朗对着后视镜,“我赶时间。你早上没吃饭?”
景书把吸管插进牛奶盒里,大口吸起来,“嗯。你不会剥夺我吃东西的权利吧?”
袁朗云淡风清,“不会,你慢慢吃吧。”
[
本帖最后由 zijian95 于 2009-4-29 12:27 编辑
]
作者:
飞跃
时间:
2013-9-16 02:07 AM
军训
袁朗直接把车开到了军用机场。直升机的螺旋桨在嗷嗷地转的,一个少尉过来向袁朗行了个军礼。袁朗看看手表,把车钥匙扔给了那个少尉,“代我向你们营长说声谢谢。”回头冲身后的两个人挥了下手,“走,登机。”
景书来到直升机跟前的时候,手里的牛奶刚好喝完,四周看看没有垃圾桶,回头就把牛奶盒塞给了那个少尉,“帮我带出去扔了哈,谢谢。”
少尉一下子不知所措,看着手里的牛奶盒咽了口口水,神游太空地点了下头,“哦。”
而跟景书一起来的那个男生,侧对景书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袁朗拍了下那个男生的肩膀,一脸正色,“走。”如果有人细心,就会发现他的嘴角已经弯出了一个弧度。
景书跟在袁朗身后,转动的螺旋桨带出的风差点把她脑袋上的帽子给吹飞了。
景书边压着帽子边嘀咕着感慨:“啧啧,还真是比我拽啊。”
前面的袁朗没回头,可嘴角的弧度却加大了几分。
三个人都登好机,关了舱门。外面的少尉辅助直升机完成升空,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牛奶盒嘟囔着:“A大队就是A大队,要的人都不一样。”
袁朗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两个人,那个男生除了一脸难掩的兴奋,还有一丝紧张。眼睛盯着机窗向下面看着。对于一个客机坐过无数遍,可却从没坐过直升机的人来说,兴奋,是正常的。可是,景书的反应,却是不正常的。脑袋上的帽子挡住了大半张脸,小脑袋向后一磕一磕的,明显的在打着瞌睡。
袁朗缓缓开口:“喜欢当兵吗?”
那个男孩子语气轻快:“喜欢。”
袁朗把目光投向没有说话的景书,再次开口:“景书?”
景书又向下压了压帽檐,“别问我喜不喜欢当兵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袁朗嘴角弯起,“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景书的声音是昏昏欲睡的,“你们不是说‘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嘛,我当自己是块板砖行不行啊?”
袁朗笑意更深:“听来,你这板砖当得并不甘心啊。”
景书偷偷从帽檐的缝里瞪了一眼袁朗:“我是人,你当我愿意把自己物化了啊。”
袁朗嘴边的笑意已经控制得很辛苦了,可仍不放弃挑衅,“很快,你就不是了。”
景书偷偷瞪着袁朗的目光更加凶狠,可在直升机上,他的地盘上,她也就敢瞪瞪。一双小手攒得紧紧的,她很想上去挠那个痞子两下子,可她又真怕挠完了,他把她扔下去。这不着天不着地的,这不给自己找死呢么。所以,她只敢握个拳头在自己腿上蹭啊蹭的,最多挠挠自己。
袁朗看着景书的样子,心情大好啊,遂开始闭目养神,决定暂时先放过她。
飞机着陆,袁朗带着两个人下了直升机,又上了一辆车。
车绕过市区,奔向部队的营部。
那个男生看着车窗外并不熟悉的景色,有些不安,不由开口询问:“这是哪啊?我是说,是哪个城市啊?”
袁朗笑而不答,就是这个,他也喜欢藏着掖着。
倒是景书,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哥们儿,淡定,淡定啊。都卖给他了,就认命吧,打听了行销路线又如何?卖都卖了。”
那男孩揉了揉太阳穴,一路上,这个女的让他脑仁儿疼。
袁朗眼中闪了一道光,从后视镜重新打量起景书来了。这个女孩仍旧慵懒邋遢着,看起来跟“军人”两个字挂不上勾。可她却有着军人最难做也是最基本的习惯——不该问的,不问。
袁朗的车驶进了军营,这里并不是他的A大队。
袁朗才到营部门口,就看到一个男人从营部里出来了。
袁朗笑得是牲畜无害,“高副营长,别来无恙啊。”
高城摆了张臭脸,可向袁朗身后飘去的眼神却温柔无比。
袁朗慢悠悠开口:“想你那俩宝贝了?可惜,没来。”那眼神,绝对不是可惜。
被戳破心思的高城,显然老大不乐意了,“谁谁谁想了,那俩孬兵有什么可想的。”
景书瞥了眼前面那个脸上有一道疤的男人,摇摇头,小声叹道:“切,口是心非。”
她这声嘀咕,声音虽小,可也传进了前面那两个男人的耳朵里。
高城“蹭”一下窜到景书面前,“抬头,你再再说一遍!”
景书抬头,笑靥如花,很狗腿地说:“没什么没什么。”看样子她未来的日子将会在这个非主流帅哥手下度过,再说一遍,开玩笑,她又不是不想活了。
高城在看清景书的脸的时候,立刻换上了惊讶的表情。回头就冲袁朗喊了回去:“这这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个女人??”
袁朗拍了拍高城的肩膀,“这就是军部让你进行军训的野战军医,这个是程明伟,这个是景书。”
高城觉得有写不可思议,“不,你不是说是俩俩男生么。怎么还来个女的?”
袁朗耸耸肩膀,很欠揍,“没办法啊。总是有意外的啊。好了,高副营长,这俩人就给你了啊,六个月后我来收人。”又转向了程明伟和景书,“我那更好玩,不过要想去,”他指了指高城,“得过了他这一关。”回头冲高城挥了挥手,“走了啊,高副营长。”
高城气得满脑袋冒烟,盯着袁朗背影的眼神跟穿甲弹似的。
高城冲袁朗的背影吼了一嗓子:“个死老A!”
拿他这儿当啥?到底拿他这当啥?宁折不弯的伍六一让他整残了,死活没留住,走了,弄得他一想起来心就难受。精得没边的成才让这个死老A打回来,他给他捏吧捏吧捏出形了又给送回去了。还有那个最憨厚的许三多啊,犯了毛病跑到他这哭哭啼啼,他给治好毛病,人家眼泪一擦小脸一绷该收拾他的人还收拾他的人。现在A大队需要跟队的野战军医,也送到他这让他训。美其名曰:军部命令。屁,还不是你这个袁狐狸跟你背后那个铁狐狸到军部那灌迷魂汤的结果?!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高城的心理活动景书没空参悟,她只震惊在刚才高城喊得那嗓子当中——个死老A。
撇了眼身边的程明伟,那傻小子光顾着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而景书却一脑门子冷汗。
普通的老百姓也许不知道老A是个啥东西。可她景书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老A,A大队,隶属C集团军的特种大队。要她到特种大队去当野战军医??佛祖,上帝,菩萨,圣母玛利亚,阿拉真主,各方大神小神,求求你们,干脆一个雷把她劈死算了,她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世纪的大好青年,还没做好当烈士的准备呢!!
高城回头喊着他最新款的左宝右贝:“甘小宁,马小帅!”
两张笑脸第一时间出现在高城面前,“到!连……”看了眼还有别人在,马上该了口,“副营长。”
高城指了指景书两人,“这俩,就交给你们了,这个”他指了指程明伟,“小宁,这个就安排你那了。那个,”又指了指景书,“她,给她找一单间。麻烦!”交代完,蹦着高走了。
小宁小帅领着景书二人安排住宿。谁也不知道,现在景书满脑袋想的是,她一定要让bu队把她退回去,一定要!
作者:
笑笑天涯
时间:
2013-9-16 02:21 AM
鸡飞狗跳的师侦营
八卦这玩意的强大是无法想象的,尤其是在中国,扪心问问自己,不管是小姑娘,还是伟大的妇女同胞甚至是大老爷们有几个人是不八卦的?尤其是八一个事事冒尖,事事出头的家伙的卦。
现在凡是到T师的人,都会有人凑到你耳根子下面嘀咕两句:来来,告诉你个新鲜事?
那神情,那语调,绝对会让你心中的八卦指数蹭蹭往上冒,但你还得一脸正经,摆出“跟我没关”的表情去问:咋了?
为啥要摆出那表情?这是要人家觉得他的新闻绝对有爆炸性,而且人家说完你还得配合着做出目瞪口呆表情,并说出“不是吧”这样怀疑语言来提高人家的兴奋点,也能让你多挖出点“内幕”,你懂不啊?
这次T师的八卦是直指师属zhen查营的。
传说,现在师侦营是鸡飞狗跳;传说,现在师侦营上至营长副营长教导员下至每一个列兵,那脸色都跟包公有一拼,演包公绝对不用化妆,脑门儿上贴一月芽就可以直接上台;传说,这一切的源头都因为一个女人……
真的假的?难道部队里出现了桃色新闻??
同志们,要记住,八卦力量之强大就在于它是真一半假一半的。
师侦营是鸡飞狗跳了,师侦营里的人也都脸黑了,可是真实的情况却是……
高城坐在营部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脸委屈的一个兵,气得两只手直哆嗦,“来来,说说,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兵那个委屈啊,“昨天,昨天晚上我起夜,听到东面水房有水声,灯也没开,就过去看,可我刚到水房门口,一个惨白惨白的白脸就出现在我眼前,还冒着绿光,那白脸还幽幽地说‘给我梳头’,当时我都吓傻了。后来那白脸一笑我才知道,那时景……景医生。副营长,我错了,我……”
高城现在气得不止是手哆嗦了,脸都绿了,“行了啊,我不怪你,谁睡得迷迷糊糊看到泛着绿光的大白脸不害怕,行了,出去吧。”
那兵一脸愧色地行了礼出去了,一出门就看到走廊上靠着墙站的景书,他像躲鬼似躲过去,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高城在屋里转了两圈,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没忍住,吼了一声:“这混蛋玩意儿……”
这一声让旁边站着的马小帅差点没趴下,如果他没听错,高城这一嗓子里竟然带着点儿哭腔。
高城指了指门口,“出去吧,顺顺便把她给我叫进来。”
马小帅立刻立正,“是!”出门看到景书的马小帅擦了下脑门上的汗,看来这次副营长踢到铁板了。
马小帅刚出营部,就看到训练完过来的甘小宁。甘小宁一把把马小帅拉到一边,“什么个情况?”
马小帅一脸无奈,“连长差点气哭了……”
甘小宁叹了口气,“这下完了,连长自从三多以后就没生过这么大的气!”
景书站在高城面前,那表情,绝对是纵横江湖后的淡定,标准的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意识形态。
高城气得围着景书转啊转啊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没法说了,他真的没法说了都!
景书笑得是云淡风清,“高副营长,别转了行吗?我头都晕了。”
高城脸更绿了,双目灼灼地盯着景书脸上的笑容,越看越觉得刺眼,他怎么总觉得那笑容跟那个死老A是如出一辙呢。
高城忍无可忍,终于咆哮了:“你你啥意思?你到底啥意思?大上周,你大半夜吹集合号,把我们都给折腾起来;上周你又入侵营里的局域网,让局域网瘫痪一个多小时;昨晚上你又装神弄鬼吓我们战士。你想咋的?你到底想咋地!!”
高城气啊,按理她这样的,早该退家去了。可她是老A招的人,他只负责代训。说白了,他只负责训,人事问题他没权过问。再说白了,她再作(一声调),除非是军部或是老A点头了,他才能开了她。
景书更笑了,笑得那个身心舒畅啊,“高副营长,我没什么意思,也不想怎么样。您也看了,我在您这儿不合适对不对?我这样的留在部队里不就是一祸害么,所以,让我走吧。让我哪来的回哪去好不好?省着我给你添麻烦。”那表情,那语气活脱一个女版袁朗。
高城在隔着空气点着景书,“你不想走么。好好。你等着啊。”
出了营部的景书没有回去,而是跑到外面的超市买了一堆水果什么的。说实话,把人家小zhan士吓成那样她也不忍心,可不这么作能回得去么。哪怕她故意踢不好正步,站不好军姿,可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离不了这儿,况且她也有她的骄傲。
景书拎着东西出现在那个兵他们班的门口的时候,那个兵正在整理内务。当他看到景书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然后又控制住了自己。
那个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景,景医生。”
景书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还不是医生呢。那个……那个不好意思哈。”
那个兵显然一愣,“啊??”
景书看着这个也就是18、9岁的男孩,真的是不好意思了,“昨晚,昨晚吓到你不好意思了。可是,我真的有苦衷。”
那个兵一看她这么一说,戒备心降低了不少,诺诺地开口:“你,你这样会被开回去的。”
景书一听,笑容更大,“我是巴不得呢。好了,我走了,得去训练呢。”
“啊??”那个兵怎么也想不明白,景医生是特招的,而且以她的学历,将来肯定是一军官啊,怎么就不想呆呢。一回头看到桌子上的水果,“景医生,你的东西。”
景书清脆的声音在走廊上回响:“那是给你的。”
袁朗把景书和程明伟的资料递给了前面的野zhan医院院长王霄,“这是替你们招的两个人。”
王霄白了眼袁朗,“什么替我招的。明明是你们A大队需要的。我给你派得人你们还不要。”
铁路笑了一下,“毕竟以后要跟队出任务的自己挑的人用着顺手。”
王霄瞪了铁路一眼,“这么说我那的医生你们看不上是不是??”
袁朗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不是看不上,你们那虽说都是好医生,但是这单兵作战能力……你也知道,这是要跟我们出任务的。”
王霄点点袁朗,“你啊你!”又转头看向铁路,“你没啥意见?这可还有个女的啊。”
铁路哈哈一乐,“留不留得住啊,还得看最后表现不是?”
王霄无奈地摇摇头,“行了,他们俩要是有命闯来,关系就落我那吧。”
铁路伸出手,“你得谢我。”
王霄一挑眉,“怎么个意思?”
袁朗一挤咕眼睛,“可是给你们输送人才呢哈。”
王霄咬牙切齿,“你们……人品啊人品!”
铁路刚想说什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铁路。
袁朗过去拿起听筒,毫不客气,“谁啊?”
高城的咆哮清晰地传来:“我,高城。”
袁朗心知肯定是那个丫头出什么毛病了,可不动声色,“哦,高副营长啊,怎么了?”
高城继续咆哮:“告诉你哈,你痛快把那丫头领走,要么就让她哪来的回哪去。我这不放她了。”
袁朗继续大无畏地装下去:“到底怎么了?高副营长,怎么这么大火?”
高城可算找到诉苦的地儿了,“你你你从哪淘来的这么个人啊?大上周啊,她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院子里吹集合哨,惊得全营人都起来了,她又跑回去继续睡大觉。还有上周啊,入qin了我们营的局域网,上百台机器,一开机就蹦出个脑袋上扎了大蝴蝶结的米老鼠喊什么‘恒源祥,鼠鼠鼠”,最过分的是啊,昨天晚上啊,大半夜在涂着惨白惨白的什么面膜在水房洗衣服,灯也不开,我们一个兵过去一看,她还拿绿色手电筒照着脸吓唬人家。这什么玩意儿啊,什么玩意啊!!”
这边的袁朗的嘴早就咧开了,无声地笑得一抽一抽的。他没看错,这丫头还真是一活宝。
忍着笑,袁朗力求风轻云淡,“你就没问问她是什么意思?”
高城怒吼:“人家想走!你痛快让人家走吧。我这快翻天了。”
袁朗还是云淡风轻的:“她训练成绩怎么样啊?”
高城这回火气终于下去了点,“哼,还不错!”
能让在火头上的高城说出“还不错”三个字,这成绩之优异可想而知。
袁朗笑道:“知道了,高副营长。你等我电话吧。”
袁朗放下电话,挑着眉笑了,如果高城看到袁朗的笑,肯定会说他“你暧昧你,你俗气你”,可袁朗现在心里就盘算着一件事:怎么让这丫头心甘情愿的留下。
作者:
地狱无我变天堂
时间:
2013-9-16 03:43 AM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有谁没参加过军训的?有谁没见过当兵的是怎么吃饭的?来来,举个手先!
饭,这玩意是好东西啊。自古就用“民以食为天”的民谚么,可见吃饭对于人们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恰逢你很饿,并且有一帮跟你一样饿的如狼似虎的大老爷们儿跟你抢饭时,那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所以,在部队的大食堂中,进食的过程中都是安静而迅速的。当然,师侦营的食堂也不例外。
安静,每个餐桌都很安静。
“啪嗒”一声异响,在安静的食堂里显得十分清晰。
每个餐桌上的兵,互相看看,又埋下头继续吃饭。
“啪嗒”又一声异响。
这回连高城都抬起了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嘶……不争气的家伙……”只见景书呲着牙咧着嘴从餐桌上捡起两只筷子,摆弄半天,可算摆弄出个合适的造型来,又重新进攻眼前的那盘菜。可拿着筷子的手就是不听指挥地哆哆嗦嗦抖个不停,刚夹起一片菜叶还没成功运送到饭碗里,就听“啪嗒、啪嗒”两声筷子又掉在了桌子上,连带着那片菜叶也跟着飞出去不见了踪影。
嗯??
这下子大家全忘了埋头吃饭了,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景书边叨咕边把刚才的动作又做了一遍,可是结果还是以“啪嗒、啪嗒”掉筷子的声音而告终。
“景书,你的手……”同桌坐着的程明伟实在看不下去了,夹了几筷子菜到景书的碗里。
景书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没事,吃饭吃饭。”
高城看了景书仍抖个不停的胳膊,站起身来拍了拍马小帅,示意跟他出去。
到了食堂外,高城冲食堂里面努了努嘴,“怎么回事,这个?”
马小帅也是一脸参悟不透的表情,“应该是练射击练的。射击的时候,她除了往胳膊上绑铅块,还绑个砖头。”
高城一听嘴咧得更大了,“好,不错啊,不错。继续。走,回去吃饭。”说着推着马小帅又进了食堂。
落了座的高城从边上看着景书的样子,心里那个乐啊。这两天他是满面春风的,走路除了蹦高儿还生风,标准的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架势。有时候他真想对着太阳高喊:我师侦营又太平了!!!!
景书不作了?老实了?
对,老实了!她的老实源于上周袁朗的一个电话。
那会儿她正在训练场上蒙着眼睛慢条斯理地组装枪械,营部的一个警卫员颠颠跑来告诉她有她的电话。她当时一听几乎是泪流满面啊,苍天啊,大地啊,是她家那两个老头儿老太太终于良心发现了,还是她那帮狐朋狗友终于明白没有她的人生是多么苍白乏味了?电话啊,跟外界通话的手段啊。想她曾经一个手机不离手的家伙过了一个多月没有手机的日子是多么不易啊啊啊啊啊!!!于是她扔下眼罩拔腿就跑,弄得跟在她后面的那个警卫员愣是没追上她。
可是要知道啊,冲动是魔鬼啊。她这一冲动根本就忘了一个关键性问题,那就是:貌似她的家人和朋友根本就没有这个部队的电话号码!
当她冲进营部,看到电子屏幕上那个一脸痞笑的男人的时候,她大脑顿时“嗡”地一下,心想:这下玩完了。
景书深呼吸了两下,本着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款款落座,并且免费送给袁朗一个要多甜美有多甜美,要多纯良有多纯良绝对无公害的微笑。
可让她差点崩溃的是,视频那边的痞子的微笑,显然比她还无公害。
景书冲着屏幕上的袁朗挥了挥手,“嗨,好久不见了。”
袁朗也跟着挥了挥手,学着她的语气,“嗨,是不是挺想念我的啊?”
景书看着那刺眼的笑容,后槽牙“嘎吱嘎吱”磨得直响,□啊,明显的□啊。
景书乖乖地猛点头,“对啊对啊,是挺想的。您贵姓?”
袁朗一抿嘴,“呦,这都不记得我啦?那我怎么能放你回去呢。好歹,得让你记住我吧。”
景书一听这话,心想:貌似有门儿?于是立刻堆起了著名的狗腿笑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您不是传说中的袁朗么!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我对您是万分的敬仰啊,那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修堤建坝都挡不住啊……”
袁朗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坐到了椅子,两边肩膀跟得了癫痫似的一抽一抽的。
袁朗憋了半天,终于把抽搐的感觉给憋回去了,这才开口:“听说你很想走。但是,既然你这么敬仰我,我怎么能放你回去呢,所以……”他把所以两个字拉得很长,故意不说下文,只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景书。
景书的拳头在背后蹭啊蹭啊,现在她不想问袁朗贵姓,而是想问他“你妈贵姓”了。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家伙?
景书小脸一绷,表情严肃,还别说,她严肃起来还真有几分气势,“素闻你袁朗从来不做强力要人的事情,你干嘛这么逼我?”
其实景书也不知道袁朗是不是真的不做强力要人的事儿,可一般来说这种神神叨叨,特牛的军官们都标榜着这句话。
袁朗点点头,“对,我袁朗是不做强力要人的事情。”这话一说,景书差点没乐出来,看见没看见没?她还真蒙对了。
可袁朗接下来的话,却让景书彻底的沉默了。袁朗说:“景书,你仔细想想,你从小到大经受过什么困难什么磨难没有?也请你好好想想,你不想留下来到底是你自己真正的意思,还是就为了跟你家人较劲?还有不到五个月,你就会离开师zhen营,那时候,你想走还是想留,我不会再有任何的意见。不过,我希望你最后的答案是你自己真正的答案。”
景书忘了,忘了是怎样结束通话的,也忘了出营部的时候高城跟她说了什么,更忘了她是怎么晃晃悠悠回到自己那个单间宿舍的。
总之那天晚上,景书几乎是一夜没睡,一闭上眼睛,耳边响起的就是袁朗低沉的声音,“我希望你最后的答案是你自己真正的答案”。自己真正的答案?靠,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自己从小到大的成长足迹在她脑海中跟放电影似的放了一遍,她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始终是走在家里人给规划好的路线上行走。读名校,考重点,学特长,学技能……哪一项是她自己发自内心想去做的?而自己发自内心喜欢做的事又是什么?
真的不喜欢留在部队吗?是真的不喜欢,还是不喜欢她父亲想法?如果自己真的不喜欢,那为什么会闯过层层体检,又为什么在训练场上跟一帮大老爷们玩命的跑,又为什么一端起qiang就有种热血往脑门上冲?
这些重重的疑问,困扰了景书一个晚上。
当她第二天顶着可媲美国宝的黑眼圈出现在马小帅的面前的时候,马小帅着实吓了一跳。
当练射击时,她主动往自己胳膊上绑铅块绑砖头的时候,马小帅看她的眼神跟看鬼似的。
当师zhen营平安度过一周的时候,马小帅带着上至营长副营长教导员下至每一个士兵的重托来颤颤巍巍地问她“景医生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景书给他的回答,让他心脏跳动差点停止。
景书说“孩子,你知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吗?”
于是整个师侦营在享受久违的太平日子时,总会有景书啥时候就变态的担心。只有高城,看起来是那么的高枕无忧。
作者:
冰雪~风玲
时间:
2013-9-16 04:22 AM
爆发是危险的
现在你随便拉过一个T师的人问问他:最不愿意去的地方是哪?最不愿意见的人是谁?十个人能有九个半给你的答案是:师侦营,高城。
嗯??
师侦营又出事啦??这不才消停一个多月么……
高城站在他的办公室里,拉个可以跟长白山媲美的脸,死死盯着他前面站着的……他的宝贝兵们。而这些兵现在统一做出的动作不是立正,而是耷拉着他们的脑袋。
高城“蹭蹭”两步走到他的这些宝贝面前,吐出的字带着嗖嗖的寒风,“来来,抬头,都把脑袋给我抬起来。”
那一溜站着的兵没一个敢抬头的。
高城气得伸出手一个个托高他们的下巴,“都抬起来抬起来,怕丢人啊?我今天就让你们丢丢人!”
那几个兵一个个听话地把脑袋抬起来,看着对面镜子中自己的脸,惨不忍睹的脸。
一个兵连忙捂住自己乌青的左腮,眼眶里泛着水光,像是马上就要掉眼泪了。
“干什么干什么?憋回去!哭?还想哭?还有脸哭?!被一个女的打成这样还好意思哭?!”高城的咆哮响彻整个营部。
这是第几拨了啊?那个女的说什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她就这么爆发的??原本看她练射击那较真儿劲他还挺高兴,可谁知道谁知道……哎,不说了,怪他,怪他对敌人没做好充分的了解。
原本怕景书刚开始受不了,找了几个格斗成绩一般的兵来训练她的格斗,结果没出两个小时,这帮兵被她摔的四仰八叉不说,还都差不多挂了彩。于是他又找了格斗成绩优异的兵来训练她,结果,连一个下午都没挺过去,他兵们都挂了彩表情痛苦地回来了,可那丫头仍然活蹦乱跳,还跑到他面前嚷嚷:这脸不是我打的啊,我打人不打脸的……
于是,他愤怒了,叫来了他的这帮格斗尖子……可是,这想法往往是美好的,结果却是很残酷的。他的这帮格斗尖子现在正满脸花地站在他面前。如果非说让他觉得有点欣慰的,那就是,那丫头现在也开始龇牙咧嘴地喊疼了。可是看看站在他面前的这帮兵们,高城真的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来,说说吧,都说说感想吧。”高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该做检讨的时候得做检讨,该反省的时候得反省啊。
……沉默,没人说话。
高城也看着他的这些宝贝疙瘩们,不做声。
“报告!”甘小宁率先喊了一嗓子,打破沉默。
“说!”高城看着这个从七连时就跟着他兵,眼里更多了几分亲昵。
甘小宁清清嗓子,“我认为景医生的格斗技法独具一格,虽然力道不如咱们,但是速度很快,打击点找得也十分精准。”
高城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听得却很认真:“嗯,继续。”
甘小宁继续道:“我认为在以后的格斗训练中,要加强速度和精确打击点的训练。”
高城咧着嘴笑了,“好,这就很好么,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有进步对不对……呃……”话说到半截的高城突然脸色变了变,挥挥手,示意那些兵出去。而自己的身体却蜷缩起来。
那些士兵得到指示鱼贯而出,出了门后的甘小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头又看了看。然后转身开口道:“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就过来。”说完,又冲回了高城的办公室。
“连长……”眼前的景象让甘小宁吓了一跳。他敬爱的连长大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直喘,脑门上已经冒除了层层冷汗。
甘小宁的声音都颤抖了:“连长,你怎么了。”
倔强的高城咬着牙摇了摇脑袋:“没,没事……”
甘小宁嘴角直抽:“您都这样了,还没事?”
高城勉强扯出个笑:“真真没事,出出出去。”
甘小宁一看不是个事,转身就冲出去了,一出营部就看到了迎面过来的景书。甘小宁也不管不顾地一把拉住景书就往营部里走。
景书被甘小宁整得有点蒙,“干嘛啊,有事儿你说话行吗。胳膊,胳膊要脱臼了啊。”
甘小宁还蹭蹭走着,不过可算给了景书一个解释,“我们连长病了……”
“啊?”景书知道甘小宁口中的连长就是高城,可是……病了?中午看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呢,瞅着她的眼神还是标准的对待阶级敌人的眼神啊。
两人到了高城的办公室,景书一看到趴在桌子上的高城,心想:这病可真够急的。
景书也没等甘小宁说什么,直接过去摸了摸高城的额头试了下他的体温,“怎么回事?”还行,不烧。
高城的声音越发虚弱,这回也不较劲了,“肚子疼。”
景书回头冲甘小宁一吼:“帮我把他抬床上去!”
甘小宁一哆嗦,赶忙扶着高城到里间的行军床上躺下来。
景书的手指在高城的腹部来回按着,精确疼痛点,“这儿,疼不疼?”高城摇了摇头,景书又往下按了按,“这儿呢?”高城还是摇摇头。
当景书按到一个位置的时候,高城嗷一嗓子就吼了一声:“就是这儿!!”
景书看了看自己手指按着的地方,很无语,很黑线。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被憋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家肚子长肋骨下面啊……”
甘小宁在一边急得来回直跳,“景医生,怎么样?用不用叫救护车?我,我这就打电话去……”说完就要出去打电话去。
“行了,不用!!”景书连忙制止住了蹦高的甘小宁,心想着,你要打电话把救护车叫来,你们副营长的脸就丢大发了!叹了口气,景书缓下自己的声音,“麻烦你出去一下行吗?”
甘小宁哪能干啊,“为什么啊?”
景书抿了抿嘴,“给我找两粒黄豆来。”
甘小宁很迟疑:“黄豆?”
景书很严肃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对,黄豆,快去!”
“唉!”甘小宁也不多想,撒丫子就跑出去了。
景书回身抻过高城的两只胳膊,撸上他的衣袖找到神门和合谷两个穴位,然后开始使劲地揉按。
高城觉得自己的那两个穴位又疼又麻又胀,禁不住问景书:“你你这是干什么?”
景书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干什么?给你治病!”
高城也好奇起来:“我这是什么毛病?“
景书咧嘴一笑,“什么毛病?就是……”
景书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清晰的“噗噗,噗噗”几声。高城一愣,顿时胀红了脸。
景书放下高城的胳膊,转身就往外走,临出门没忘给高城一个答案:“高副营长,你没啥毛病,就是岔气了……”
高城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整张脸比被煮了的螃蟹还红。
捧着一口袋黄豆冲来的甘小宁看着景书出来,立刻凑了过去,“景医生,我们连长……”
景书呵呵一乐,“没事了,没事了。好了。”
甘小宁舒了一口气,这下可算放心了。
“哦,对了。”刚要走的景书忽然转过来冲甘小宁嘱咐道,“那个,以后让高副营长多吃点萝卜,顺气!”
作者:
改名字
时间:
2013-9-16 04:45 AM
萝卜和南瓜
当高城再次见到袁朗本尊的时候,是在他连续吃了三个月的萝卜之后。在他看到袁朗带着齐桓、吴哲、许三多、成才等等一众老A出现在他的师侦营中的时候,他大脑的第一反应是:终于可以不用吃萝卜了!!
袁朗带着他一贯的狐狸式的笑容看着向他蹦着高走过来的高城,“高副营长……呃?”
原本要寒暄寒暄的袁朗刚开口就被高城的喊声给硬生生地打住。
作者:
一剑晴天
时间:
2013-9-16 06:26 AM
齐桓看了看吴哲,“哎,我说锄头,你一进来这脑袋就扭得跟lei达似的,你要干什么?”
吴哲神神叨叨的继续四下观察,“菜刀,你有没有发现这师侦营有点不对劲?”
齐桓纳闷地四处看了看,他们来师侦营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哪次不都是这样么。整齐的队列,正在训练的兵,偶尔路过的陆战车,种上树的花坛,矗立在路边的标语提示栏,还有墙根边晾晒的萝卜……
嗯???萝卜???
齐桓再仔细一打量,这才发现,只见师zhen营的整个大院中,从东到西,从南向北,凡是有墙所依,有势所靠之地,都堆满了萝卜。而且是品种不一,成色不同,大小各异的萝卜。不过总体说来,还是以中国萝卜为主。何谓中国萝卜?中国萝卜就是作为家常菜走入千家万户的大红萝卜、小红萝卜、青萝卜、白萝卜、变萝卜,还有那具有“花心萝卜”外号的心里美。这这这……这师zhen营要干嘛?开创副业卖萝卜??
齐桓扭头看了看他身边的吴哲,只见吴哲也冲他挤眉弄眼的。俩人相互挑了挑眉,眼神又放到前面那个走路一窜一窜并且明显呈现过于兴奋状态的高城身上。
怎么回事?其中定是有鬼!
已经被袁朗A出来的齐桓,和具有怀疑精神的吴哲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家一脸平常的队长。队长没发现?屁!不过那个鬼心眼过多的家伙都选择默不作声,他们俩吱什么声啊!眯着吧!
可是他们忘记了,忘记身边还有个忠实厚道有不对就要说出来的强悍人士——许三多。
只听许三多甚是开心的声音在齐桓和吴哲身后响起:“成才,你看,都是萝卜。刚才听小宁说连长最近可爱吃萝卜啦,怎么也吃不够!”
许三多的声音没经过啥阻碍的冲进了高城耳朵了,高城嘴角一抽,腿下一颤悠差点左腿拌右腿来个标准的侦查兵的摔倒造型。
“呦,高副营长,您这是怎么了?”袁朗说得是不动声色啊不动声色,可高城敢拿自己脑袋打赌他看到这个死老A的面部神经扭曲了不止一下下。
高城甩了下自己的胳膊,大踏步地哐哐先走了,只给袁朗留下了一句话:我缺钙,腿软了!
哦?是吗?缺钙了吗?袁朗挑挑眉,“齐桓!”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八一菜刀。
“是!”菜刀同志做出配合队长的严肃表情。
“回头帮高副营长买瓶维生素D啊。”袁朗的表情要多肃然正色有多肃然正色。
“是!”菜刀同志一如既往地配合着。
眼瞅着袁朗也走远了,齐桓回过神来问自己身边的大硕士,“哎,锄头,队长干啥要给高副营长买维生素D?”
有关高城的事情许三多和成才是不可能漠视不理的,于是他们俩也凑了过来,“锄头,你说这是为啥啊?连长……连长刚才不是说他缺钙么,要买得买钙片啊。”
吴哲神秘一笑,“正所谓补钙要加D哦……”
袁朗看了一眼满脸憋屈的高城,终于把话题提到了正经事上,“那两个兵情况如何啊?”
本来就憋屈的高城一听袁朗提到了景书于是更加憋屈起来。他怎么说?让他跟这个死老A说一个痩了吧唧的女的就打趴下他一溜的格斗好手?让他说上次营里对kang练兵,这丫头带着两个兵一路冲进敌军大本营jie持了敌jun指挥官,然后自己冒充指挥官跟他继续玩演习,等他意识到不对劲冲进敌jun指挥部的时候,却看到她正跟敌jun指挥官嘻嘻哈哈打扑克并且贴了满脸小纸条?他说不出口,他丢不起那个人!他现在开始怀疑这个死老A故意整来这么一人来恶整他。
你说你一个医生,你不好好老老实实救人,你去抢夺什么指挥部啊?他说她一句,她有八百句在那等着,说什么“哪有伤者啊,你们直接一抢把人家打冒烟了。你是让我拿纱布给人包扎啊,还是拿灭火器灭烟啊?”还有什么“好久没玩真人CS了,你就让我过过瘾呗。我不没耽误你的事么。”对对,你是没耽误事,你还立功了,可事不是这个事啊。你该干啥的不知道啊!!
高城悲愤的心情酝酿了半天,还是没发出来,他算看出来,这半年哈,他已经被这丫头整得宠辱偕忘处变不惊了。
高城吁了口气,“想知道?那看看去呗。”
袁朗点点头,“好啊,看看去。”
高城,袁朗、吴哲、齐桓、成才、许三多到射击场边迎风而立,那架势,那姿态,绝对可以拍一平面广告,起名就叫——六!
袁朗眼睛一扫,马上就看到端着九五在那射击的景书,“高副营长,我给你留下的伙食费不够吗?这人怎么痩成这样了?”
吴哲浑身一抖,他偷偷扫了眼自家队长,当兵训练苦谁都知道,掉点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队长至于咬牙切齿阴风阵阵么。不正常,有点不正常哈。
高城翻了个白眼,这叫什么话?这叫什么话?他师zhen营再穷也穷不到管不起一个丫头的饭啊。虽说这丫头的饭量……是标准的与时俱进,日日递增啊。可是再瞧瞧景书,却也的确是痩得太快了。
景书刚来的时候是绝对的标准身材,完全符合女孩们对身材的标准——多一份则为腻,少一分则为柴。随便把她拎到一个人体秤上,那玩意绝对会极为兴奋地叫到:恭喜你,你的身材标准,请继续保持。
可是经过六个月急速而魔鬼式的训练并且加上她自己给自己加码后,再看看她。嗯,俏挺的鼻子还是那个俏挺的鼻子,细长的眼睛还是那个细长的眼睛,就拿那可以跟嫩豆腐颜色媲美的肤色也没黑多少,只是这体重直线下降啊。眼瞅就看那wu装带一寸一寸地往回缩。最后她居然去磨那个负责养jun犬的兵,要把帮狗身上的带子来给她当武装带用。就现在那体重,估计往随便一个人体秤上一站,人家就会爆发“忒痩,忒痩,忒痩啦!!”的叫唤声。可是要达到你死老A要的标准,不就得付出点代价么,你跑来嚷嚷什么啊嚷嚷!!
高城还没说话,倒是吴哲先开口了,“呦,高副营长,你的兵抢打得都不错啊。嗯,右边第三个更不错。”
高城听到前半句脸上刚浮现出的得意身材就被后半句给打击回去了。侧头狠狠瞪了吴哲一眼,从两个鼻孔里喷出了一股气流“哼!”
齐桓用手肘杵了杵吴哲,“锄头,你仔细看看,那是个女的。”
吴哲成才许三多一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同一个声音:“啊??”
于是三个人,六只眼睛都落到了高城身上。
吴哲的意思是:师zhen营什么时候开招女兵了?您要干什么啊?想用美人计了是不是啊?
成才的想法是:连长难不成这是您这个大树上的一片绿叶?
许三多想说的是:连长这事做的好,男女平等,这事有意义!
“吴哲!”袁朗低沉的声音在风中散开,“人家和你一样,同样是个硕士。怎么样?敢不敢下去跟她去比一比啊?”
“啊?队长,你不是让我欺负女孩子吧。”吴哲总感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训练场上,只有成绩没有性别。”袁朗又给出了个形而上的答案。
高城也跟着起哄,“你就比比看吧。大不了你让着她点得了。”说完,就扯嗓子冲训练场上一喊,“景书!!”
景书在射击完弹夹中的子dan,在准备听成绩。高城的一嗓子让她侧头看了过去。
细眼微眯,她看到在训练场边站着的高城,还有袁朗,当然还有另外四个她不认识的人。
起身,她看到高城在向她挥手,示意她过去。
除去了胳膊上的铅块和砖头,颠颠跑了过去,向他们六个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高城一看,立刻嘴就咧开了,扫了眼袁朗,意思是:看见没?看见没?不一样了吧,真的不一样了吧。
袁朗对高城笑笑,转头对景书说:“怎么样?答案想好了吗?”
景书一耸肩膀,“我埃了六个月,现在说放弃是不是有点冤啊。”
袁朗点点头,“的确有点冤。不过,你得想好了啊。”
景书看着那一脸的高深莫测,顿时觉得有点烦,“行了,你不就想要这答案么。大尾巴狼还装上小白兔了。对了,吃胡萝卜不?高副营长这有的是!”
“扑哧”,一声喷笑从吴哲嘴里喷出来,太解恨了,真是太解恨了。他家队长还就是一个总装成小白兔的大尾巴狼。
而齐桓的肩膀也明显的在抖动。
袁朗暗叹了口气,凑到景书耳边,“拜托了,我的兵都在这儿呢,给点面子行不??”
景书做吃惊状地把目光从齐桓等四人身上扫了一遍,冲袁朗挑了挑眉毛。
袁朗点点头。景书又点点头。
于是众人看到景书跟袁朗眉来眼去之后,就见景书“啪”一个立正冲袁朗行了个绝对标准的军礼,“中校同志,请问有何指示?”
“咳咳,”袁朗清了清嗓,“景书同志,这位是吴哲。你们进行一下400米越障、射击、和格斗的比赛。”
景书一个没控制住,“啊?开玩儿了吧!”
“咳咳,”袁朗握了握拳头,“快去执行。”
景书带着暗火的眼神又射向了袁朗,牙又“咯吱咯吱”直磨。
吴哲上来对景书行个军礼,“我是吴哲,请多指教。”
景书抽搐着嘴角弱弱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景书。”然后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叨咕,只是那叨咕声恰好能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你这个大尾巴狼,秃尾巴狼……不,你是狐狸,是臭狐狸,骚狐狸,变态狐狸……”
齐桓颤抖着肩膀把脑袋差点埋进胸膛;成才和许三多相互组攥着彼此的手一起开始颤抖。吴哲笑眯笑眼地看着他家队长。
袁朗把脸一沉,“还不去!”
阴风阵阵,吹得吴哲一哆嗦,转身就跑向了景书的方向。
景书盯着吴哲的身形动作,就是不出手。这是他们的第三局,格斗。
第一局是400米越障,景书理所当然的输了。
第二局是射击,景书以一环只差又输给了吴哲。
这局,她真的不能输了。虽然吴哲是个特种兵,虽然他是个男子。可是她也不能输得这么凄惨。
吴哲同样看着景书的动作没有出手。说实话,这个女子让他着实有些感到惊异。虽然前两局都输给了他,可是都是以微小的差距输给他的,尤其是射击,仅是一环之差。要知道,每个特种兵的射击水准都达到了一个狙击手的水平。在常规部队中的兵,以这么微小的差距输给他们已是不易,何况是个女子。
景书找到时机,冲向吴哲转身就是一个力道刚猛的侧后踢。吴哲向后一退,伸手就要去抓景书的脚,景书一见不好,左腿发力,把侧后踢变为一个旋转回环踢。吴哲抓空,噔噔后退两步躲开了景书的攻击。而落地后的景书,也噔噔后退两步才站稳了身形。
吴哲眉毛一挑,心道:这是标准的跆拳道腿法啊。
景书却心里一震:这小子的技法是实打实的实战技法啊,跟那些军体拳啊,军体格斗啊的花架子完全不是一个套路的。
两人的再次回合,都抓住了对方点门道,于是越打越猛,越打越起劲。
场外的人也越汇越多,甚至师侦营的营长和教导员也都过来了。
齐桓凑到袁朗耳边,“队长,这姑娘的技法不错啊,腿劲刚猛,动作迅速,是大家的路子啊。”
袁朗双臂环着胸,“跆拳道黑带四段,空手道黑带。绝对是可以参加国际大赛拿奖牌的水平,在道馆跟她一起训练的都是世界冠军级别的选手,你说呢?”
齐桓吃了一惊,这么个瘦弱小人这么能耐?“那吴哲不是危险?”
袁朗微微摇了摇头,“也不是。景书虽然技法了得,可她受过的训练都是针对比赛的,杀伤力小。吴哲就不同了。”
袁朗这么一说,不仅是齐桓,就连成才和许三多也都猛点头。
景书和吴哲越打越兴奋,到了午饭时间都没觉得。不过,景书的肚子向来是比中央台新闻联播的每日定点都准。饭点一点到,她的肚子就响了一下,倒也不是饿,只是例行公事搬的响两声,然后再消声灭迹。
她看得出,吴哲虽然认真对待,可并没有把力道全用上来,而她也有所保留。可是……
“哎呀!”景书突然脚下一踉跄,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她的这一状况突发,让周围正看得兴起的人都愣了一下。
吴哲连忙过去扶住景书的双肩,“怎么了?有什么……”
吴哲的话还没说完,景书突然伸出手抓住吴哲的双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吴哲摔了出去。
吴哲躺在地上,第一反应是:靠,他被A了。
“为什么?”袁朗过来低头问着景书。
景书抬头目光清澈地看着袁朗,“第一,中止哨并没有吹。所以那时正在比赛时。第二,兵者诡道,兵不厌诈么。第三……”
“第三什么?”袁朗眼睛对着景书的眼睛笑。
“咕咕……”景书的肚子适时地响了两声。
……景书挑了挑嘴角,抬眼看了看袁朗,“因为,这个……”
袁朗嘴角的弧度加大,“高副营长,该开饭了吧!”
袁朗这么一说,高城突然一蹦高,“走走,吃饭去了,吃饭去吧。”
看得出,师zhen营花了不少心思来招待老A们。菜色多样,口味香浓,绝对是改善伙食时的标准,同样,按照高城的吩咐,没有一样萝卜。
因为袁朗来的目的除了合作还有一个就是考核景书等人,所以景书和程明伟也跟着坐在了高城袁朗一桌。
“来来来,别客气哈,别客气。”高城脸上的喜色啊,绝对是遇到人生四大喜的表情。
袁朗看着一脸兴奋过度的高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刚到这的时候就不对,可就没想出啥不对来。
“咦?高副营长,今天您还缺道菜啊。”景书的声音在高城耳边炸开。
“咳咳,今天人家老A来,哪能吃那个啊。吃饭吃饭!”
“高副营长,他们不吃,您得吃啊。您得为了你自己的健康着想啊。”景书一脸医者仁心的表情。
“连长,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啦?”许三多一听高城身体有恙连忙问道。
景书转头看着许三多,“嗯,他前阵子犯毛病来着,我给他开得食谱,要他天天吃的。”那眼神,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你开得食谱?”成才追问起来,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的有点不对,可是哪又说不上来。反正,那种感觉很诡异。
“你是学医的?”吴哲也追问起来。
“嗯。”景书点点头,埋头开始吃饭,赶快吃啊,不然吃不饱啊。
“高副营长,得注意身体啊,景医生给得食谱你得坚持啊。是吧,赵营长,冯教导员?”袁朗关心的眼神投到了高城身上,又拉来师侦营的营长和教导员。
“对对。那个,司务长!”赵营长扯着嗓子喊着他们司务长。
“到!”司务长连忙过来行礼。
“那个,你去,去把副营长的菜做好送来。快。”营长发了话。
“是!”司务长领了命。
三分钟后。
司务长捧着一盘烫好的白萝卜片和一晚大酱过来,“副营长,给您。”
高城苦大仇深地看着眼前这盘萝卜,“我不吃行不行?我不吃行不行!!!!!”
许三多咧出上下两排大白牙,“连长,吃萝卜好,这都入冬了,是到吃萝卜的季节了。我们老家一到冬天也都吃这个。萝卜皮还可以泡成咸菜……”
“得得。吃饭吃饭吧。”高城没好气的用筷子杵了下饭碗。
整个下午,高城和部分老A们都在营部开会,可是在会议室,总会不时传来“噗噗,噗噗”的声音,后来众人发现,那个声音来自高城的屁股低下……
高城的脸色从红到白,从白到黑,从黑到紫在五颜六色地变化着。而袁朗等人或拿着笔,或敲着键盘的手,都是在一抖一抖的。
而在外跑圈的景书则是喷嚏不断……
作者:
黑色的光
时间:
2013-9-16 06:32 AM
南瓜征程的开始
周日,部队的休息日。所谓休息日就是这天可以不出操,不训练。结了婚的军官们如果方便可以回家看看老婆孩子,没结婚的也可以出去跟女朋友约个会、压个马路,再不济的也可以出去参加个由七大姑八大姨二舅娘三婶婆组织发动起的相亲大会。而士兵们也可以请个假外出逛逛街,购置购置除军装以外的行头,或是有亲戚朋友来访的去做全面地陪。而留在部队的则可以补补觉,做下全方位的身体修养。
在部队扎根六个月的景书虽然勉强可以成其为“刻苦训练”,但是周日这一天她却是死活不会做训练标兵的。毕竟景书的人生格言是:能睡着绝不醒着。
可师侦营这个周日的早饭却是人员整齐,无一人缺席。只见高城精神抖擞端坐一旁。这不奇怪,他是向来以营为家惯了,回家除了听自己的老妈唠叨让快给她老人家找个媳妇,快点生个孙子给她抱等关乎中国人口增长问题的民生大计以外基本上没啥别的。所以回家还不如精神抖擞的在这吃饭顺便从细节上观察的宝贝兵们。小宁小帅等一众也端坐于桌子前,这更不奇怪,人家连长都这么兢兢业业的,他们虽说赶不上连长,可怎么着也得来个克克业业吧。可是那个有事没事一逮着空就往家跑,跟谁说话超不过三句就扯到自己儿子如何如何可爱的赵营长怎么也端坐于此?好吧,老A众人驾到师侦营,人家忽视休息日他这个一营之长怎么可放松自己?这可关乎到面子问题。
可是,为什么从坐下来说到师侦营和老A组队的人员配置比时,这高城跟袁朗就四目相对,目光交缠了呢??
“哈……”一阵清晰的哈欠声从餐桌上传来。这声充满了吃饭的疲惫和对被窝怀念的哈欠成功地打断了高城跟袁朗的四目相持胶着战。
“景医生,没醒过来?今天起得早了??”袁朗低沉的声音中听不出欢喜仇怒,可景书明显感觉自己后脖颈子嗖嗖开始冒凉风。
景书细眼一转,决定静观其变,“是啊,起得比公鸡还早呢。”
袁朗咧嘴一笑,脑袋凑到景书旁边,低低幽幽地说:“那怎么没替公鸡打鸣晨起呢?”
袁朗这话别人倒没听清,可坐在袁朗旁边的齐桓倒是听得清楚。齐桓的腿了一抖,眼光撇向自家队长。心想着,这是怎么了?队长虽然为人诡异狡诈,可对女孩子倒是宽容得很,今天怎么对人家这么不客气?
景书咬了下嘴唇,这只狐狸跟她没完了是不是啊?于是侧头送上甜美而诡异的笑容,小声对袁朗道,“打鸣叫起不是你的工作么,小女子怎好意思跟袁队长抢工作啊。”景书说完直接端起饭碗,进攻食物,再也不理袁朗。
袁朗也不再逗景书,只是回身吃饭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趁能吃的时候多吃点吧。
当景书站在野外部队集结地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刚才袁朗为何会说那句话了。而景书也明白要到A大队当军医的候选者并不止她跟程明伟两个人,从军区各个野战医疗队选上来的人正跟他俩一样站在这里听着袁朗的命令。
袁朗还是那副A人不偿命的神情,又亲切又兴奋还带着残忍的表情说:“都放松点放松点,下面可能会消耗很大的体力,现在这么紧张干什么?大家既然是我的客人,我当然就要好好招待了。所以我给大家接下来准备的是直径一百公里范围内的两天行程,就是一次野外生存,这对你们来说是小case吧?武器在提供的范围内随便挑!食品随便挑!再挑也是一份野战口粮。
最终任务:跟随你们所在的队伍深入敌主阵地,并把敌占区的我方三名伤员送到安全地带。把他们送到安全地带后,他们会把他们的特有标记交给你们。记住,那是你们最后要必须要交给我的东西。截止到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目的地等你们。我开着一辆车,车上有三个座位,我会带走你们前三个到达目的地的人。牢记目的地参照物:东南方向,草原边缘有个水泡子,旁边是一座山,翻过山是一片松树林,我就在林边等你们。领发设备后送你们去战区,记住,进入战区等于进入战场!”
齐桓把食物和信号弹分发下来,当他走到景书和另两位女军医身前的时候略微停一停。经过的人都知道接下来将会是怎样一个艰难的过程。
高城在一旁眯着眼,而许三多和成才更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一年半以前情景。仿若一个轮回,那一年,他们站在袁朗的对面,听着他说着同样的任务,说着同样的位置,只不过,那时候他们身边还有个伍六一。
分发好武器开始进行分组。每个小组一个军医,景书跟吴哲、许三多还有七八个师侦营的兵一组。调试好耳麦,景书坐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然后两只手向后支着地,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
吴哲过来在景书身边蹲下,“紧张吗?接下的路应该不好走。”
景书仍看着太阳,“那只狐狸定的路线能好走的哪去?”
吴哲四处看了一下,“有把握能到吗?女孩子可不多。”
景书终于把视线放到了吴哲的脸上,“三十个被选人,只有三个女的。可那又怎么样呢?”
吴哲刚想再说点什么,一个“登车”的高喊让他们都迅速地起身然后登车。
晃晃的军车驶向战区,景书坐在吴哲可许三多的中间,垂着脑袋。
许三多看了看身边他们队的暂时队医,“景医生,快到战区了,别睡了。”
景书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眼许三多,“三多同志,我告诉你哈,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所以要抓紧一切时间休息。”然后睁开的那只眼睛又闭上了。
许三多了看了看吴哲,却发现吴哲也闭起了眼睛。
军车摇晃,这一切让许三多犹如穿越了时光隧道。
突然车前有人高喊:即将进入战区,做好准备。
许三多调动起身上每一块肌肉,让它们都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景书并没睁眼,可全身已经紧绷,枪械也开了栓,端好在怀中。
忽然车一个刹车,车内的他们已经可以听到外面的枪声。进入战区了!
景书猛睁开眼睛,嘴角弯起,一抹兴奋袭上面孔。吴哲侧头看了眼景书,微微愣了一下,这副样子,活脱他们队长在面对演习的表情。
“走!”景书低低喊了一声,纵身跳下战车。
一直到中午,他们所遇到的情况并不如当初许三多经历得那样坏。至少他们可以跟敌方有来有往,并不像从前那样只处于挨打的角色中。
到现在,他们这组人剩下了整整十个,而这十个人现在正在一个掩体后准备吃他们的午饭。有三个师侦营的兵提出去戒备,临走前指了指耳麦,意思是有情况耳麦联系。
吴哲、许三多撕开自己的口粮大嚼特嚼起来。
景书认自己的肚子叫了两声,然后等着它归于宁静。
吴哲的目光清清凉凉地掠过景书,“景医生,不吃饭吗?”
景书眯着眼睛休养生息,“一上午没怎么劳动,不饿。”
吴哲和许三多互看一眼,然后把嚼口粮的声音又扩大了几分。
景书嘴角带笑,并未理会。
午饭时间结束,那守备的三人却突然失去了联系。于是吴哲认定他们“阵亡”,毕竟午饭时间也响起过稀松的枪声。
一行人七人于是开始往敌主阵地开拔。途中又“牺牲”掉三个兵,景书皱了皱眉,未动声色。
当太阳西沉的,天色渐暗的时候,他们这一队人只剩下了景书,吴哲还有许三多。
景书已经很是疲惫,肚子的饥饿感也越来越强。景书的目光在草地上四处搜索,然后笑开。她过去开始在一群开始枯黄的草中揪揪拣拣。最后攥了一大把在手里。
吴哲看她挑得起劲,也跟着过去,特好奇,“这是什么?”
景书斜着眼睛扫了一眼吴哲,“一看就是远离土地的孩子。不认识这个吧?!”
吴哲摇了摇头,“我还真不认识。”
景书把手中的菜举到吴哲面前,“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了,本老师一次性授课,本期不会下期不教!它!土名叫‘老鼠耳’,《东北药植志》里称其为‘蚂蚁菜’,而在《雷公炮炙论》里又称为‘马齿草’,在《宝藏论》里又叫‘马齿龙芽’,而《本草纲目》中则叫五方草、长命菜、九头狮子草,《医林纂要》里被称为酸苋、安东菜,在《岭南采药录》叫瓜子菜, 《中国药植志》里称之为长命苋、酱瓣豆草, 在《南京民间草药》里的名字恐怖点,叫蛇草, 《贵州民间方药集》的名字跟调味料似的,叫酸味菜,《福建民间草药》里的名字很彪悍,叫猪母菜,狮子草, 《江苏植药志》里的名字很中规中矩地马菜, 《山东中药》里叫马蛇子菜、马踏菜,《中国药植图鉴》里的名字很吉利啊,叫长寿菜……”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吴哲越听脑袋越大,最后就看景书的嘴在一动一动的,她有说,但他没懂。
而许三多也凑了过来,认真地听着,然后跟着背:“老鼠耳,《东北药植志》蚂蚁菜,《雷公炮炙论》马吃草,《宝藏论》马吃龙牙……马吃了龙的牙?《本草纲目》……”
吴哲受不了这两边夹击,一把把许三多的嘴给捂住,“完毕,完毕!别说了,咱别说了行不?”
景书一本正经地看着吴哲和许三多,下了她的结论:“……不惯它叫什么,它,就是一种,野菜!记住啦?”
景书说完,靠到一边吹吹野菜上的土,然后一口一口地嚼在嘴里。老鼠耳的味道并不好,涩涩酸酸的,可它却可以暂时让景书的肚子得以恢复。
景书吃了一些,扭头看看吴哲和许三多,“你们真不吃吗?”
吴哲看着景书的眸子里有些许动容,“那就给小生品尝一根吧。”
许三多也跟进,“好吃吗?”
景书笑着把菜递了过去,“尝尝不就知道了么。”
吴哲和许三多把老鼠耳嚼在嘴里,皱了下眉,这种酸涩的味道他们有段时间没有尝到了。
作者:
野风
时间:
2013-9-16 07:28 AM
南瓜是不好当的
迷迷糊糊睡着的景书是被一阵寒风给吹醒的。揉了好半天的眼睛还是觉得周围是漆黑一片,景书忽然之间觉得特郁闷,自己什么时候失眠了?她低着脑袋想半天没想明白,于是学着那个特喜欢四十五度角仰望的小文学青年也仰望了下天空。这一仰望不得了,景书差点没自己给自己一巴掌。合着她以天为盖地为庐呢。怪不觉得身边寒风嗖嗖吹。
景书身边有人动了动,“景医生,醒了?”是吴哲的声音。
景书迷迷糊糊地又把脑袋低下来,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句:“嗯。咱这是在哪啊?”
吴哲轻笑了一声,“睡忘了?咱这是敌区里的某个战壕里啊。”
吴哲这一句话,算是彻底把景书的瞌睡虫给打跑了。景书摇摇脑袋,使头脑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嗯,军事名词是战壕,非专业术语就是小破土坑。”
吴哲一乐,“呵呵,看来这回是彻底清醒了。”
景书使劲白了吴哲一眼。可惜,天太黑,吴哲没看见。
景书看了看表,发现现在才晚上十点二十,也就是说她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吴哲,许三多同志呢?”景书很奇怪,从她醒来就没看到许三多。
吴哲的声音突然凝重了起来,“咦?三多去看地形都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
景书从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着,你就装吧你就装吧,那个大一个活人走了那么久你才发现?那你们老A的观察力和对战友的关心也忒匮乏了吧。
吴哲看着景书细长的眼睛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终于颇为狼狈地挠了挠脑袋,“景医生,怎么了?”
景书挑眉一笑,“接下来是不是你该去找找许三多了?或者你也去警戒啥的?”
吴哲一听这话,心里真想对袁朗大喊:队长我对不起你,我没把你的A术练到家,我还得再接再厉。
“我,我去看看三多怎么回事。”吴哲借着景书给的台阶就下了。老实说,这个景书毕竟是个女孩子,他还真做不到面无表情的A人家。
吴哲爬出那个小土坑没走几步,就听后面的人叫他。
“吴哲!”景书双臂扒在土坑的边缘,脑袋偏靠在手上,带着绝对气人的笑看着吴哲,“吴哲啊,你的戏演得假了点哈,你说你们堂堂特种兵连‘老鼠耳’这种常见的野菜都不知道,多给你们队长丢人啊。”
吴哲一听,脑袋上的头发丝根儿根儿倒立。靠,合着这女的早看出来我们A她呢,所以她故意呱啦呱啦呱啦出那么多野菜别名来刺激他?!狐狸!绝对是可以跟他们队长相媲美的狐狸!
景书看着一脸菜色的吴哲,仍再接再厉,“哎,一会儿你们回去看到你们队长帮我带根儿‘老鼠耳’给他做个纪念品哈。”说着颠颠跑过去,把一根儿‘老鼠耳’塞到吴哲手里,然后又颠颠跑回坑里继续蹲着。
吴哲看着手里的那根儿野菜,脸色是黑中带黄,黄中带绿,绿中带青的,绝对跟这根儿菜有一拼。
当吴哲搭着车刚到指挥部,就看见齐桓朝他嚷嚷:“来来,锄头,就差你了,队长都等你好半天了。”说着就拉着吴哲进了他们的队长的牙帐。
吴哲一进去就看到许三多,成才,C3,薛刚等人一起跟袁朗听着各路参选军医的情况。
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一只小组配一个军医,到敌军阵地后小组成员接二连三的出问题或退出或失踪,最后只留下军医来独自完成他的任务。高城就对此发表了他的感慨与不屑的评价——阴损!
许三多一看吴哲,咧出个两排大白牙,“吴哲,你回来啦?景医生没怀疑吧?”
吴哲从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没怀疑,人家压根就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队长,这是景医生让我带给你的。”吴哲把那根老鼠耳递到袁朗手边。
袁朗接过来,拿在手里把玩,“她让你带给我的?什么意思?”
许三多连忙举手抢答,“队长,我知道。景医生说这个老鼠耳,在《东北药植志》里叫 ‘蚂蚁菜’,《雷公炮炙论》叫‘马齿草’,《宝藏论》里又叫‘马齿龙芽’,在《本草纲目》中叫……哎,锄头,在《本草纲目》里叫什么来着??”
……
吴哲和袁朗一起觉得脑仁儿有点疼……
景书抬头看着夜幕中点缀的点点璀璨的繁星和那轮泛出柔白朦胧月光的圆月。有多久了,城市中的光污染让她几乎忘了天空中还有这般的美丽。
伸手动了动耳麦,她知道现在才是对她真正的考核,她也知道那只狐狸会在这耳麦的那端听着她的动静,她的狼狈。
狼狈?哼,咱俩谁狼谁狈还不一定。
嘴角一挑,把耳麦的音量调到最大,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天幕下灿烂的繁星,然后就唱了起来,那歌声是有感而发,发自肺腑的:“灿烂的星空,传说中美丽的梦。有执着,有感动,多少伤与痛。咔……吹来的微风,轻轻扬起了尘土,看我们圣斗士,再次踏上征途。雅典娜手下最厉害的圣斗士是青铜。什么白银啊黄金啊的圣斗士中看不中用。
星矢啊……永远不会倒下……
紫龙啊……总把眼睛弄瞎……哦……耶
冰河啊……你不要再想妈妈……
阿瞬啊……一辉啊…… 是亲哥儿俩……咳咳咳咳……亲哥俩……”
!!!!!!!
袁朗的牙帐中一众老A看着自家队长瘫在椅子上,脸色惨淡面如死灰都再也不忍再看下去了。齐桓捂着已经咧出两排的大白牙的许三多的手抖得是那么明显,最后还是控制不住了,拽着许三多就冲出了帐篷。
成才紧绷着小脸向袁朗行了个礼然后缓步走向帐外。嗯?为什么成才的双腿是哆哆嗦嗦的??
吴哲和薛刚架着低着脑袋左手捂肚子右手捂嘴的C3也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帐篷。
袁朗瘫在哪里,连个举手的力气都没了。僵硬的,都是僵硬的,只是耳朵里还嗡响着景书突如其来的刺耳歌声:星矢啊……永远不会倒下……紫龙啊……总把眼睛弄瞎……哦……耶,冰河啊……你不要再想妈妈……阿瞬啊……一辉啊…… 是亲哥儿俩……
袁朗似乎被雷劈中,一个激灵起来,伸手就把属于景书的那条频道给关了。想了想又觉得不行,又颤颤巍巍的把那频道再给打开。可刚一打开,就听到景书的声音传来:小宇宙爆发……走了!!
袁朗“咣当”一声,又跌回了椅子上。然后就看着他的肩膀,一抽,两抽,三抽,四抽,抽抽不断。
景书终于找到那三名伤员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景书看着猫在睡袋里睡得跟猪似的三名伪伤员,给他们一人一脚。
伤员甲冒出脑袋看着只能看见轮廓的景书抱怨着:“干嘛啊?我们是伤员,就这么踢啊?”
景书蹲下来,咬牙切齿地说:“伤员不是缺胳膊少腿吗?我怎么看你这么完好无损啊?要不要我让你变成真伤员啊?”
伤员乙也冒出了个脑袋:“干嘛啊干嘛啊?我们也迫于无奈,至于么。”
景书一眼瞪过去:“有点伤员自觉行不??睡袋收收,跟我走。”
三个人快速收好睡袋,然后坐在了地上。
景书拿手电一照,才发现这三个人的胸前都缝着个布条。伤员甲上面写着:骨折;伤员乙上面写着:烧伤;伤员丙写的是:中弹。
景书翻了个白眼,靠,写得真简单明了。你倒是说清楚都是哪的毛病啊,得,也别说了,这意思就是自己看着治呗。
景书蹲下来先把骨折那位给固定包扎好。骨折那位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追着景书问:“你包我胳膊不包腿啊,一般腿才是容易骨折的。”
景书隔着衣服掐了骨折的一下:“你的病志条上又没写具体哪骨折,所以,你哪骨折我说了算!”真是,还包腿,不知道一会她得带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去个“安全”的地方啊,都让你们不能动的话,她扛得过来么。
景书又把那位烧伤的整个脑袋给包上了,包完了以后景书自己也乐,“嘿嘿,可以去拍木乃伊了。”
这把烧伤的那个整得那个郁闷啊,“医生啊,你说我就在你手中毁容了。”
景书咧着嘴拍着烧伤同志的肩膀,“同志,克服一下克服一下哈。”
景书转身又冲向那个中弹的,“就胜你了。得了,不管你哪中弹,可得到个干净的地方给你做手术去啊。你就躺着吧。”
景书拿出指北针辨别了一下方向,由曾经给的资料中判断出距这里向东五百米处就是敌方的野战医院。景书冲骨折的和烧伤的挥了下手,“你们俩,跟我来。”又对那个中弹的说,“你先在这等着吧。”
景书带着骨折和烧伤的俩难兄难地潜伏到了野战医院的附近。
景书冲他们俩一笑,“把你们放这儿算安全不?”
一个木乃伊的脑袋伸到景书面前,“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这里是医院。”
景书瞪了木乃伊脑袋一眼,“你注意点行不?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形象忒吓人!”
那木乃伊叹了口气,心想:又不是我想这么吓人的。
景书先把两个伪伤员留在原地,自己潜伏进了医院。她来到一个有光的帐篷下,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是两个女护士,坐那叨叨咕咕在讨论着婆媳关系,小孩教育等等。景书听了一会,心里有了点数,然后就冲到了那个住着伤员的帐篷。景书看了一下,还有三四个床位,也够那三个人躺了,就转身出去了。可刚出帐篷,后面就窜上一个人来袭击景书。景书感觉不好,一个侧身躲过袭击,回眼一扫,这人虽穿着病号服但却带着感应包,又是一个假伤员。那人刚要喊,景书一下子就冲过去扼了那人的喉咙,掏出匕首就戳破了那人身上的感应包。
白烟冲天!!景书这才松开扼住人家喉咙的手。那人无奈地看着自己满身白烟,“咳咳,军医吧?哪个部队的?下手挺准的啊!”
景书拍拍那兵的肩膀,“没事吧?行了,死去的哥们儿,你一边凉快去吧。”然后景书说着就要扒人家的衣服。那兵有点急了,“干嘛啊你。怎么还扒衣服啊。”
景书瞪了他一眼,“你死了,别说话。”
于是那“死”了的人,被景书拉到骨折和木乃伊所在地跟骨折的交换了衣服。木乃伊同志也换上景书偷来的另一件衣服。然后景书笑着拍了拍“死人”的肩膀,“兄弟,你可以安心死去了。”
景书带着换好衣服的骨折同志和木乃伊同志来到所谓的“住院处”。景书一脸肃穆地看着那两位,“两位兄弟,你们进去呆着吧,接下来就要凭你们的智慧生存了。”
景书说完又把武器负重掩藏好,换上了偷来的白大褂。然后大摇大摆的进到了那个有光的帐篷里。
景书一进去就对那俩护士笑,“李姐,王姐你们没眯一会啊?”
被称为李姐和王姐的人一看,虽然他们不认识这个刚进来的姑娘和她却能准确叫出自己的姓,也没多想。反正几个部队联合演习,不认识的人参合到一起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那个李姐一笑,“聊聊天也不就不困了。”
景书转过身去假装收拾瓶瓶罐罐,“李姐,你儿子那牙换齐了没有啊?如果换齐了,得做下封闭。”刚才这俩女的就讨论孩子换牙的事来着。
那个李姐一叹,“我也想给他做啊,可这又赶上演习,没时间回去,孩子他爸在铁路,也没时间。”
那个王姐马上跟了一句,“哎,我老公明天下午就从上海回来了,让他带孩子去呗。”
李姐一听,连忙点头称是。
景书转身做出吃惊的表情,“哎呀,刚才忘说了,那边有个兵好像得急性痢疾了。咱们赶快给扶回来啊,你们看我这臭脑袋,完了,我得被我们主任骂死了。”景书说着,还挤出俩眼泪。
王姐一听,忙过来安慰:“好了好了,咱不说就行了呗。走,咱们去看看去。”
于是景书就带着这俩白衣天使,把那个中弹的愣给装成急性痢疾给抬到医院里。而景书也很残忍的在这俩白衣天使给中弹哥们看情况的时候,把他们俩的感应包给扎破。
然后那俩护士愣着眼睛看自己后背白烟直冒跟要升天的似的,终于明白过味来了。
景书面带惭愧,垂着脑袋向这俩天使道歉。这俩王、李二姓的天使,觉得特羞耻的拍了拍景书的肩膀,“哎,我们居然犯这样的错误。丫头好好干!”
景书带着那三个伪伤员的标记换回自己的衣服找回武器和负重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而景书也更加的困和饥饿了。
景书好不容易看到袁朗所说的那个水泡子的时候已经濒临中午。以现在正大白日的天色和她的体力根本就过不去。于是她拖着太过饥饿和疲惫的身体就在丛林里找了个背向的地方打起了瞌睡。
景书这一睡,真真睡了好长时间。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景书搓了搓因寒冷而颤抖的身体,掏出她一直没有吃的干粮和自己留的一些老鼠耳开始大嚼哚呓起来。虽然这些填补饱景书的肚子,可最起码让景书的体温开始有所回升。
景书在瞄准镜里四下观察了一下地形,果不出她所料,周围都是重武器,她根本没办法从左右两侧过去,要么是凫水度过去,要么是沿着旁边的山梁跑几个来回绕回去。
凫水进而快,但是十一月的天气,晚上的水温已经将近零度,这对已经疲惫不堪和甚是饥饿的景书是个巨大的挑战。而从山梁上跑过去,要多走好几倍的路程,这也是个巨大的体力负担,而且最重要的是,景书的时间不多了。
景书脱下自己的鞋袜,脚底破裂的水泡已经把白色的袜子都染成了红色,沾在脚上。景书咬着牙,硬撕下自己的袜子,同样也撕掉了一层皮。疼痛,让景书集中了精神,她把双脚泡到了冰冷的水里,然后开始适应水的温度。
终于双脚适应了水的冰凉的温度后,景书穿上鞋袜,卸下负重,架好枪支,扎到了水泡子里。刺骨的寒冷,让景书猛磕打着牙齿,沉重的眼皮也渐渐要合上。景书一次次咬破自己的下唇,让疼痛来刺激着记得神经。命令着自己:不许睡!
不大的水泡子对此刻的景书来说,仿若绕行了地球一周。当她终于上了岸,已经累得不想再动一步。
景书重重地喘着气,已经不去想现在是几点了。两只细长的眼睛,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好像曾经的一些场景又窜到了她脑海里。
想起来了,小时候被别人欺负,嘟着嘴找爷爷哭诉,结果爷爷吼她:我的孙女不该是会抹的鼻涕找人抱怨的孩子!为了这一句话,此后景书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好像又想起来了,练跆拳道的时候,累得就想睡去,对,那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累,可教练冷冷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还有十块木板没有踢完。
对,她还有十块木板没有踢完!!
景书从躺着,到跪着,再慢慢站起来,开始向前跑去。十块木板,她还有十块木板没踢完!
景书跑过了时间,天色开始微微变亮。景书突然被脚下一个东西绊了一下,失去焦点的目光,又凝到了地上。
原来地上那是一个人,在挣扎着爬着。景书低头一看,那人她认识,跟她一起来到这的程明伟。
景书抬头向前望着,她似乎隐隐看到前方有绿色的车辆和攒动的人群。那时袁朗所在的地方,她的目的地。
景书扔下自己的负重,只留下枪。弯腰拽起了程明伟。程明伟涣散的目光定到景书脸上,气喘如丝,“景……景书?”
“走,一起走。”景书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景书拉扯着程明伟,每一步都是艰难。看到了,她看到这条路的尽头那辆车,看到车前站着那个戴着墨镜的男子。
哼,就是戴着墨镜,狐狸还是狐狸!
袁朗,高城,齐桓,吴哲,成才,许三多……好多好多的人都等在终点。他们看到开始有人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成才和许三多脸色凝重,高城也颤动着自己的眉,这样的路,记载着他们更多的记忆。
可是没人会想到景书是这样出现的,踉跄的,随时要倒地的身体,后面还背了大男人。惊讶,所有人都惊讶,包括袁朗。
程明伟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着,“放我下来,让我下来!!”一次又一次的要从景书身上挣脱下来。
景书拖着他,不放不放。同时搭一辆飞机一辆车来的,在一起吃苦一起训练的,这时候她能放下他吗?
袁朗看着,高城看着,齐桓吴哲看着,许三多成才也看着。景书没放开那个人,就像当初许三多没放开伍六一。
程明伟挣扎着,“景书,你放下我。我一个大男人让你一个女孩子背,太伤自尊。”实话,也是激她放下他。
景书一股气冲向脑门,甩手把程明伟扔在道边。
袁朗的眉头动了一下,高城吸了口气,齐桓叹了一声气,吴哲侧微微扭过头去。成才和许三多握紧了拳头,好像在祈祷什么。
景书双手拄着双腿,对着地上那个男人喘气。好不容易气喘得匀了一些,景书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程明伟大骂:你个老爷们怎么啰哩八嗦那么多的事!你逼我用狠招是不??
景书骂完也没等程明伟是什么反应,把他揪起来,伸手就在程明伟的后脖子上来一剪刀手。
然后,然后程明伟不负众望地晕了过去。
景书卸下他的负重,把他背到自己身上,“娘的,逼我骂人!!”
袁朗愣住,高城愣住,所有人都愣住了……好半晌,吴哲终于叹出一句话:这……这女的太彪悍了!
景书脚步踉跄着一步步走向袁朗的位置,周围开始有人赶过来。有人超过了她,可又在她前方不远处跌倒。
景书也很想跌倒,再不起来,可是不能。目光越来越涣散,一直开始不受她控制。咬嘴唇的疼痛已经不能让自己清醒。于是,景书在口袋里拔出匕首,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众人震惊。袁朗颤抖着嘴唇,握紧了双拳。高城的眼眶已经发红。
景书就着疼痛的神经,提了一口气背着程明伟向着袁朗的方向跑去,边跑着边喊着:“你丫给我报医药费!!!”
在医药费的刺激下,景书终于,终于到了。“咣”她瘫了下来,程明伟也从她身上滑了下来。景书抓着车的保险杠开始喘着气,然后慢慢向后倒去。
袁朗一回身,接住了倒下来的景书,景书的意识已经涣散。
袁朗抬头高喊一声:“医护兵!!”
几个老A早就拎着担架冲了过来。当他们把景书抬到担架上要送走的时候发现景书竟然死命的拽着袁朗的衣服。
袁朗动了动景书的手指,景书闭起的眼睛慢慢睁开,干裂的嘴唇嗡动下,说了什么。
没听清,袁朗把头探过去,静静地听着。
景书添了添干裂的嘴唇,爆发出她最后一丝力气,冲袁朗耳朵嚷了一声:“袁朗!你丫饿了我两天,回头不请我吃大餐,我死不瞑目……我,我变厉鬼也不放过你!!”
手指一哆嗦,袁朗暗叹了口气:“当然,还有你的医药费!”
景书再无牵挂,脑袋直直向后倒去,彻底进入了昏迷。
作者:
半饵鱼
时间:
2013-9-16 08:18 AM
温饱问题
当袁朗和高城双双出现在某个医院的某个走廊的时候,他们俩急匆匆的脚步微微制住了。高城撇撇嘴,狠狠瞪了袁朗一眼,“又让你捡了个便宜啊。”
袁朗抿嘴一笑,“行行行,这情我领了,回头我一定亲自开车来请你吃饭哈。”
高城一哼,“请我吃饭……哎,我说你还那欠着人家一顿呢吧?!”高城说着,冲走廊的另一边边挑了挑下巴。
袁朗的肩膀不受控制地垮了一下,“行啦,高副营长,走吧!”
这两人刚到403病房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听病房里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肝胆俱裂的笑声,“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嘎……灭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啊……”
高城手下一没控制住,手里拎的水果“吧唧”一声都掉地上了。袁朗一脸同情地看向高城,高城双眼圆瞪恨不得把袁朗的幸灾乐祸给瞪回去。
高城把水果统统捡起来,胡乱塞回到塑料袋里然后有整理了军衣军帽,摆出了一副绝对威严的架势。
袁朗也正了正自己的军帽,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的气势推开了病房门。
“灭哈哈哈哈……”病房里的人显然没给袁朗和高城的面子,嗯嗯,或者可以说那人根本就没发现有人进来。
看到病床上的景书,袁朗嘴角的肌肉已经控制不住的抽动,而高城早就捂了半边脸连哀号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刻景书的脑袋绝对是中国最新奥林匹克标志性建筑——鸟巢的生物浓缩版,一头乱蓬蓬的短发呈不规则形状围绕一周,而脑顶中央有一绺头发在标新立异地矗立着。整体造型基本就是点燃火炬后鸟巢的样子。
“哇哈哈哈……”景书左手捧着巨大号的雀巢冰激凌桶,右手握着部队里特有的巨大号不锈钢羹匙,把一大勺冰激凌送到嘴里后又开始爆笑。勺把沾上的冰激凌在她鼻子上留下一个褐色的冰点,景书又伸出胳膊,用身上的病号服在鼻子上胡乱擦了一下。
袁朗和高城就站在病房门口等着景书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们俩。
作者:
天才美滋滋儿丶
时间:
2013-9-16 09:29 AM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整整五分钟,景书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一双细眼一直就落在前面的那个笔记本电脑上,压根就没撒开过。
袁朗暗叹了口气,过去把脑袋也落到了笔记本电脑前,“看什么呢?乐成这样?”
然后袁朗遭遇到了他迄今为止从没遭遇过的待遇——他的脑袋被一只手用力地扒拉到一边。
“让开,挡住我了。”景书把袁朗的脑袋推开,整个人又向电脑前挪了挪,然后又送一大口冰激凌到嘴里。
袁朗面色铁青地看着景书,“一个柯南就能把你乐成这样???”
“不是,你不知道,我看柯南十二年了,这剧场版越来越搞了,还带这么报警的。下次……嘎?”景书忽然停住话头,缓缓地侧过头,当她看到袁朗阴沉的脸色,全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啊啊啊啊啊啊……怎么是您啊!!您要来怎么不说呢?您不说我怎么知道您要来呢?您不说您要来我怎么会有准备呢?我没有准备怎么招待您的到来啊?您说您的到来对我来说是……唔……”景书话卡到了一半,然后双臂交叉挡在嘴前。一双眼睛可怜地眨啊眨地看着袁朗。
袁朗过去拿走景书手上的冰激凌和羹匙,把它们狠狠地放到了床头柜上。
高城带着嚣张的笑容过来,“怎么了?你以为你在拍大话西游吗?要不要来段《only you》啊?”
景书把手臂从嘴边拿开,再开口,已经是满嘴的大舌头,“不素,偶就素咬到舌头了……”
……
袁朗很黑线,高城很崩溃!
作者:
福美来
时间:
2013-9-16 11:07 AM
袁朗过来正了正景书的军帽,然后自己拿了一枚肩章,又把另一枚递给了高城,两人给景书戴好了肩章,算是授了军衔。
景书不自主的想到了自己腿上的那道自己刺进去的伤。疤痕不大却也不小,以后可能超短裙超短裤是穿不了了。看了看自己的肩章,那就这样吧。其实,也挺好!
景书笑着向袁朗和高城郑重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好像是景书许下了什么承诺那样。
袁朗给景书办好了出院手续,三个出了医院以后刚好过了十一点。
景书在旁边一眼一眼地剜着袁朗,心说着:哥们儿,我饿了,你欠我的大餐得补了吧!
高城在他的那个吉普车边停下来,回头看着袁朗和景书,“你们去哪?”
袁朗特云淡风轻,“你说能去哪啊?”
高城装得一脸无辜,“我?我回营部啊。你俩,你俩别回去了,都这个点儿了,我那可没给你俩准备饭啊。”说完高城就钻车里,然后一溜烟儿得跑了。
景书那个乐啊,心想着:高副营长,够哥们儿,回头我送你两瓶面膜让你好好美美容!
袁朗撇了眼嘴角快咧到耳朵边上的景书,“特得意是吧?”
景书白了袁朗一眼,“人家给你实现诺言的机会,你咋这么不知道珍惜呢。”
袁朗好笑地看着景书,“行了,说吧,想吃什么?”
景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身军装,又看了看袁朗身上的军装,“咱能不能先把这身衣服给换换?”
袁朗不解,“干嘛换衣服啊?”
景书看了看自己的肩章,又看了看袁朗的肩章,“压力,有心理压力啊!”
袁朗哧了口气,“……行,那走吧。”
袁朗坐在商场的一家女装品牌店里的椅子上翻着一本时装杂志。刚翻没几页,景书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好了,走吧。”
作者:
激流勇进
时间:
2013-9-16 11:45 AM
袁朗抬头一看,一身时装的景书俏丽丽地站在他面前,黑色亮漆高跟鞋,细腿收口牛仔裤,深紫色的堆领过臀大毛衣,外面是套了一见黑白紫三个大格子大衣。袁朗拄着下巴打量了一下,然后抬手指了指旁边架子上的那个大背包,“你试下那个包。”
景书翻了个白眼,“大哥,我就想换身衣服,不用这么复杂啊!”
袁朗眉毛一挑,指了指手上的杂志,笑道:“人家杂志说的,得讲究搭配么。”
景书哭笑不得,“信那东西?那玩意都告诉你买衣服不用钱,你信不信?”
袁朗一乐,“真的,你试下那个包,挺适合你。”
景书急得直跺脚,“那不用钱啊?快点快点,再晚点没地方了。”说完拎着装着军装的口袋冲向了收银台,“刷卡,快点快点!”景书把一张卡递给了收银员。
“走!”付好账的景书朝袁朗挥了挥手,然后自己跟一个小导弹似的,先冲了出去。
袁朗看着穿着高跟鞋还步速不减的景书不由一乐,本就痩的景书穿上高跟鞋后更显得高挑修长,风过衣角,把她的格子大衣带出一个小小的浪花,有那么一种并不张扬的风情万种。袁朗忽然想到,如果他没有招她进部队,那么她应该会天天打扮成这样走过他所不知道的街道吧。
“到了!”景书兴奋的一叫,引起了袁朗的注意。
袁朗抬头一看,他们站着的这家饭店的门面并不豪华,反而多了一些古朴。古香古色的红漆大门,门前还有两个不大的小石狮子。匾额也很低调,八巷子私房菜。
景书推门进去,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笑眯眯过来,“又来打牙祭了?”
景书一乐,“这次是腐败别人来了。”
老爷子看眼袁朗,“你放心,这丫头虽然能吃,但我给你打折。”
袁朗瞅了瞅景书,“那就先谢谢您了。”
作者:
魔眼
时间:
2013-9-16 12:26 PM
袁朗把手上的酒杯放下,伸了伸筷子,然后又放下,叹了口气。
他见过能吃的,但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的。
抬眼看着对面那个吃得撸胳膊网袖子,左手拿着卷着鸭肉的小饼,右手拿着嫩炸小鸡腿,恨不得两只手的东西一起往嘴里塞。呃,这吃相……真豪迈!他都比不了的豪迈!!
作者:
七月流火
时间:
2013-9-16 12:51 PM
看看这一桌子菜:香芹小牛肉、葱椒油淋鱼、虎皮蛋烧肉,茄汁煨鲜虾、mi汁枸杞山药泥、翠丝同心圆、百合鸡球、凉拌三丝、粉蒸排骨、麻辣tian香小龙虾、双冬嫩豆腐、清炖白菜狮子头、香菇豆芽银耳盅,最后她还叫了一只烤鸭和一大盘嫩炸小鸡腿。然后大发良心的说,“就先这样吧。”
本来他还想说吃不了浪费,可是……这一桌子盘子见底的菜,他真想问问她:你还够不够吃。
“你别那副惊吓的表情哈,你可是饿了我两天,我一顿给回来不多吃点能行么,再说了,我早饭还没吃呢。”景书把烤鸭饼成功扫到肚子里,然后冲袁朗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意思是你饿了我两天。
袁朗嘴角一抽,“别告诉我你就为了等这顿饭啊,我要是今天不去你怎么办?”
景书嗤笑一声,“我至于那么没心眼么,我是早上吃冰激凌了,不饿了。”
袁朗眼睛睁大了几分,“不饿还这样?”
景书嘿嘿一乐,“不吃饭的时候,冰激凌是粮食,吃上饭了,它就什么都不顶了。知道吗?”
袁朗点头,“受教了!”
吃完饭,付了账,袁朗把手里仅剩下的两张人民币搓了搓,“还行,够咱俩回师侦营了。”
在回师侦营的车上,景书以一分钟一个的平均速度打着饱嗝,而袁朗在递给景书两块口香糖之后,还能闻到一股股嫩炸鸡腿的味道……
作者:
星月相随
时间:
2013-9-16 01:07 PM
总有离别时
当景书回去换好军装揉着肚子刚出宿舍楼,就看到甘小宁以不可目测的速度向她跑来,在看到景书的军衔的时候,停下脚步,然后行了个军礼,“景……景医生,我们营长和副营长让你去营部一躺。”
景书点点头,“知道了。谢谢哈。”景书捂了捂嘴,然后冲甘小宁挥了下手朝营部而去。
赵营长和高城一起把景书的训练成绩记录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交给了袁朗。高城看着递过去的档案袋,笑得要多解放有多解放,“哎呀……领走了。还真有点怀念。”
赵营长撇了眼高城,反语,这小子说得肯定是反语。
袁朗笑得跟大尾巴狼似的,“怎么?舍不得啊?放心,我会三五不时地带她来给你做个检查什么的。”
高城刚要说什么,就听门外“报告”声传来。
“进来!”赵营长赶快伸脖子喊了一声。这俩玩意一见面就掐,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掐的。
景书冲着办公室里的三个大老爷们行了个军礼,没招儿,她就是受了衔也没人家高。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高城纳闷地看了看景书,又看了看袁朗,意思是说:怎么回事?怎么跟你吃了顿饭就这么安静了?
袁朗也一脸纳闷地看着景书,心里也犯嘀咕:这丫头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这是闹什么毛病呢?
赵营长却是满脸堆笑,这么一本正经的景书还真少见。得,别愣着了,赶快说正事吧。
赵营长过去向景书行了个礼,一口的战友情,“景军医,在受训期间您的成绩非常好,你将去A大队了,希望我们以后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景书点点头,却没说话。赵营长一看景书,大吃一惊,这景军医怎么回事?身体不是都恢复了吗?怎么此刻是紧咬嘴唇,满脸通红,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痛苦似的?
赵营长有点毛,声音都有些颤,“景医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再休息两天?”
赵营长这么一说,高城和袁朗都过来了,看到景书的样子他们也一愣。怎么回事?这表情怎么这么痛苦?
景书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法想,满脑子就想赶快出营部,于是冲赵营长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意思是:希望以后有机会见吧,现在先让我走吧。
赵营长看着景书的手势,又叫唤起来,“什么?你真的不舒服啊?不用休息?那怎么行呢,我去通知卫生员。哎,景医生你别生气啊,虽然你是医生,可是现在这样得看看……”赵营长说着就要去抓电话。景书一把拉住赵营长的衣服,使劲地摇着脑袋。同时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高城这下也急了,“景书,有毛病得看,你任什么性啊。这不是任性的事情知道不?”
这下景书气得是白眼猛翻,嘴角直抽,心说着:靠了,在你这呆了半年一点默契都没培养出来,悲哀啊!
袁朗的脸紧紧绷着,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势,“景书,别咬嘴唇,说话,没关系,来说话。”袁朗的身体虽然紧绷,但拍着景书的后背的手劲却不轻不重。
景书都要哭了,细眼朦上一层水雾,心里哀号啊:求您了,别拍了行吗?
袁朗看着景书的表情脸色越来越凝重,连声音也是越发冷的,“景书,哪不舒服啊?你指一下就好。”人紧绷,拍着景书的手劲也不由得大了。
“嗝……!!!!”景书终于没忍住,一个巨大的饱嗝喷涌而出。顿时,营部的办公室充满了烤鸭和鸡腿的混合味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别,别拍了!!嗝……”景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打了个饱嗝。
……
赵营长傻住,高城呆住,袁朗出离了一切状况外。
景书小脸通红,满脸堆笑,揉着肚子打着哈哈,“哈哈哈哈……那个,那个中午吃多了点,不好意思哈,别……别紧张哈。没,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哈。再见,再见哈!”景书说完,扭头一溜烟就冲出了营部办公室。
高城举起哆哆嗦嗦的手臂指向营部门外,“跑,跑,一会让你跑个一万米!”
赵营长呆滞的目光从无人的门口转向袁朗,然后猛的抓起桌子上景书的资料塞到袁朗怀里,“那个,袁队长啊,你们一会就走吧?我给你们准备车去。”然后就急着往外冲。
袁朗的柔和深沉的声音在赵营长背后响起,“不,赵营长,我们明天走。”
咣当!赵营长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哪个小兔崽子拖的地啊,这么滑!!”
袁朗垮下笑脸,揉了揉眉头。他现在的头痛,比面对许三多更甚。
第二天上午,景书垂个脑袋,被着自己的行李包迈着小碎步跟个小媳妇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径直向前走的袁朗身后。
袁朗忽然停住脚步,身后的景书一没留意,一脑袋撞到袁朗的后背上。
袁朗回头看着低着脑袋揉着鼻子的景书,“哼,不好意思了啊?”
话说昨天景书猛吃了袁朗一顿之后,撑得连晚饭都没有吃。人家吃晚饭的时候,她跑到操场上跑圈,等人家吃完饭要找她的时候,却愣没找到。后来据可靠情报说,景书在卫生间里足足驻守了两个小时……
景书低着脑袋嘀咕,“你就笑吧笑吧,捡着多大便宜让你笑成这样!就你这人品,腐败你一顿容易么。”
袁朗嘴角隐抽,扫了景书一眼又继续前进。
景书马上低头跟上,躲在袁朗身后迈着碎岁,一副标准的小媳妇状。
袁朗没走几步,忽然又停下。
嘴里叨叨咕咕怨念不止的景书一没留神又撞到了袁朗的背上。
“嘶……”景书揉着鼻子,这下有点怒了,“干嘛啊干嘛啊,走走停停的。”
袁朗回头冲景书挑了下眼睛,景书抬头一看。嚯,好家伙,前面这阵势是要打群架呢还是怎么着啊?
只见高城纠结了以甘小宁、马小帅为主的各路士兵在她面前排排站?
这这这……这是要找她清算坑害高城吃萝卜的账还是清算她半夜吹集合哨、入侵局域网或是吓唬小战士的账啊啊啊啊啊!!!景书这么一想,脑门子唰一下冒出一层冷汗。原来自己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怎么办怎么办??看看高城,标准一副找她算账的架势,看看袁朗,那个痞子嘴角带笑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分析下形势,敌众我寡,虽然她身边有个特种兵,可人家一副撒手不管的样子,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师侦营的地盘上。
咋办啊?得!凉拌呗!
景书满脸堆笑,笑得要多狗腿有多狗腿,挥舞着一双爪子,“早上好啊,高副营长,吃了没有啊?没吃的话,回去吃饭吧,这天儿有点冷,饭容易凉哈。”
高城还是一脸高深莫测不说话,景书这心啊七上八下的,眼瞅心跳要超出一百八啊。
景书抹了下脑门上的汗,“高副营长?”
最后一张阳光笑脸出现在景书的面前,“景医生,你说你就偷偷给我们留下纪念品,没说一声就走,是不是不太厚道啊?”马小帅笑得阳光灿烂啊。
“啊?”景书呆愣了一下,合着这不是要找她算总账的?
高城斜眼望了望天,发了话,“我说景医生啊,我待你不薄啊,怎么就没给我留下啥纪念品呢?”
景书一听差点崩溃,你就装吧,挨着什么样的人学什么样的人哈?没给你留纪念品?那一条中华烟是啥啊?大风刮来的?
高城装模作样的哼了哼,“嗯,今天我去办公室发现我桌子上有条烟,那不是你放的吧?所以,我的纪念品呢?”
景书头皮那个发麻啊,挑了挑眉毛,然后从拎包里掏出个竹篓,“高副营长,你的纪念品我得亲自给不是?这个这个,别看就是一小篓,它可是取天地之精华,汇日月之灵气,集中医药之大成而得的。是我费好大劲才弄到的,绝对的私人珍品。”
高城接过竹篓,看了看,“嗯,那就好。走吧。”然后冲袁朗扭了下头。
袁朗笑而不言,带着景书接着走。可没走两步就又被高城给叫住了。
景书回头看着高城,心想,我可没啥玩意给你啦,就剩点护肤品了,你也用不着啊。
高城脸上有些许的不舍,“景医生,你就这样走啦?不想说点什么吗?”
景书低头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向高城以及他身后的那些兵,嗡动了半天嘴,终于开了口,“其实不想走……不想走……其实我想留……我想留……”
高城腿肚子的筋一攥,赶忙把满嘴瞎咧咧的景书推向袁朗,“痛痛快的,痛快带她走……”
景书一直到上了袁朗的车还嘟囔着:“失败,真失败!”
袁朗咧个嘴看着景书,也没说话。可他清楚地看到,在车开出师侦营大门的时候,景书抿着嘴隔着玻璃窗向师侦营不断挥着手,好像眼睛里还冒了一层水汽。
高城站在办公室窗前,打开景书留下的那个竹篓,看看据说这取天地之精华,汇日月之灵气,集中医药之大成而得的东西到底是啥。他刚一开竹篓盖,就闻到一股很熟悉很熟悉的味道。
甘小宁把脑袋凑了上来,眼睛巴望了好半天,“连长,这不是咱炊事班腌的酱醋萝卜干么……”
作者:
实力
时间:
2013-9-16 03:55 PM
落户老A
我国某市,三面环山,市中却有一条湍急河流经过。地处交通要塞,南邻大海,北通各交通枢纽,辐射位置可覆盖多座重要城市。西面山体与北面山体成犄角之势,占此二山便可以控制整个地区。此地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每一次改朝换代的枪炮声都会在这响起。时下虽然民丰物阜,社会安宁,可这类的兵家重地仍需要驻军把守。
常规军以此为中心,辐射按扎于各处,此是正常,不做叙表。
单要说说离此市驻扎得不远不近的一直部队。这只队伍驻扎于此市西南方向的山地中,靠近河流上游。此部队把守甚严,若想进入此部队,要先进入一个军事警戒区,通过后向里深入五公里后才可以看到一些军事装备与建筑,抬眼所望,高架揽上嗡嗡转着的电子雷达和若有似无的机器轰鸣与爆破声绝对会让一个普通百姓感觉头皮发麻。在这里就连站岗的哨兵所持枪械也都是实打实的是实弹,而非常规部队装样子的空包弹。
要问这是哪啊?此地不是别处,就是某军特种大队——A大队的驻军基地。
此时是下午二点三十分,按常理该是特种兵们训练或上课的时间,可此时除了有任务在身的战士们,其余全基地的兵都站在操场上,目光灼灼地看着领台上几个人。
大队长铁路一脸肃穆地看着下面他的这些兵们,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把大家召集过来,是要为大家介绍几个人,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我们A大队的一员了。也是你们的战友兄弟了!”
队伍中的吴哲用手肘碰了碰他旁边的成才,小声嘀咕起来:“内幕啊,咱们要来跟队队医了。”
成才嘴角一弯,露出两个小酒窝,“咱不是有队医吗?”
吴哲的脑袋又偏了偏,“不是,以前那是驻队队医,这次来的是要跟咱们一起出任务的。上次那个选拔好像也是为了这个。”
齐桓低低的声音飘过来,“哎,锄头,你说分到咱们队的会是谁?”
吴哲眼里带笑地撇了撇齐桓,心道:哼哼,原来你菜刀也是这么八卦啊!
“我希望是那个景医生。”许三多的声音从三人的背后传来。
“咳咳!”吴哲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在领台边站着的自家队长冲这边咳嗽了两声,又冲他们挤了挤眼睛。
齐桓把目光投到了在铁路后面站着的那三个人身上,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在景书身上定住。
嗯?这个景医生的笑容怎么那么奇怪?下巴在微微抖着,嘴咧得有点歪,鼻子在一耸一耸的。然后就见这位景医生低了低脑袋,大了个大大的哈欠。
景书打完一个哈欠没过瘾,还想再打一个,可看了看前面铁路的背影,又生生硬把哈欠给憋回去了。一双细眼悄悄地在心里翻啊翻的:铁大队长啊,您别慷慨激扬的行不行了?快点快点吧,我让那只狐狸折腾得午觉都没睡,您善心大发让我回去先补个觉行不行啊啊啊啊!
铁路眼光一扫,开始说到重点,“好,下面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队医,这位,”他侧了侧身指着程明伟,“这位是程明伟医生,以后会跟第二中队的战士同吃同住。”
程明伟上前一步,行了个军礼。
铁路又指了指景书,目光在第一中队和第三中队的战士身上扫了一圈。
吴哲、齐桓的眼神开始趋近于紧张,刚才铁大队说什么?同吃同住?也就是说要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了?那……虽然说那个景医生挺漂亮的,看着挺赏心悦目的,可是……可是……
铁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位是景书景医生,以后会跟第一中队的战士同吃同……”铁路刚想说同吃同住,想想又不对,“同……同……同训练。”
景书上前一步,对着吴哲他们笑眯眯地行了个军礼,然后冲袁朗挑了挑眉,那意思是:袁队长,以后多多关照啊。
袁朗笑得是要多温柔和煦有多温柔和煦:好说好说!
这边景书和袁朗是眉来眼去,传递着无声的挑战信息,那边的齐桓却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了一下。侧头看看吴哲,齐桓发现吴哲俊朗的脸也惨白了几分。
“锄头,你现在想的是……那个不?”齐桓的声音多了些哀怨悠长。
“菜刀,你也想起那个了??”吴哲的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
齐桓点了点头。
成才看着这两个人怅然地开口,“嗯,我想的也是那个!”
哪个?他们三个现在脑子里爆发的是同一句刺耳的歌声:星矢啊,从来不曾倒下,紫龙啊,总把眼睛弄瞎……阿瞬啊,一辉啊,是亲哥俩……
而我们的许三多同志一点没有想到队友们的心情,只露着明晃晃的上下两排大白牙笑得温馨灿烂。
景书把书啊,电脑啊,护肤品啊等等一系列东西一一摆放好,然后环顾了一下自己这个单间宿舍。
不错,条件还真不错。宽敞明亮,采光良好,最重要的是独立卫浴,还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
大队对他们队医多了些照顾,每人安排一间单人宿舍。由于她是女孩子,所以规格也微微高了一些,跟中队长一个级别。话说回来,她哀怨也哀怨在这儿,对,条件是不错,她谢谢。可是干嘛让她跟那只狐狸住对门啊。给她安排在一个没人的角落行不行啊。这下好了,她要是开个门通通风不得让那只狐狸看到嗓子眼里??
景书这边正郁闷着,那边敲门声就适时地响了起来。
景书刚一开门,就看见袁朗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的笑容。
“袁队长,有何贵干啊?”景书撇下袁朗向屋里走去,抄起块抹布开始擦桌子。
袁朗抿了下嘴,四处打量了一下,“怎么样?还算满意吗?”
景书点点头,“该不是要我谢你吧?”
袁朗缓缓开口,“不用这么客气,心里念着就行了。”
“唔……”一声异响从景书口中传出来。
袁朗回头看看景书,“这么激动?”
景书一个白眼翻过去,摇摇脑袋,“你就美吧。我是想吐!”
袁朗也不生气,“走吧。”
景书放下抹布,“干什么?”
“怎么着也得给你接个风吧,走吧,出去吃,他们可都等着呢。”袁朗说完就往走。
景书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个很重要的问题,连忙扔下抹布就追着袁朗出去,空中清晰地飘来景书的声音,“哎哎,对了,你得先告诉我食堂在哪啊啊啊啊啊……”
景书把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袁朗把车一直开出基地,抬手看了看表,“他们人呢?”
袁朗扫了眼景书,“他们先过去了。怎么啦?这么个大好机会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景书悄悄地打了个哈欠,“我怕了行不?上次那饭给我吃出心理阴影来了。”
袁朗的嘴角咧出了最佳弧度,“活该你!”
景书细眼一瞪,双眼冒火,伸出两个手指头冲袁朗的肩膀就点了过去,“我说你有点风度行不行?你就这么乐意损我是不是啊?我记得我没得罪你吧?我的灾难生活就是因你开始的,你还乐你还乐,告诉你,我……”景书越说越难受,后来干脆就说不下去了,一下子栽回到座位上,拉下脑袋上的帽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袁朗收起笑容侧头看了看在那“呼哧,呼哧”直喘的景书,抬手过去想去拉开景书的帽子,“别捂着了,该捂死了。”
“捂死也不用你管!”景书闷闷的声音从帽子里传来。袁朗手臂一僵,缩了回来又握住了方向盘。刚才,他清楚地听到景书的声音多少带了些哽咽。
“睡一会吧,到地方我叫你。”袁朗缓缓开口,然后打开了车里的音响。悠扬的一小节音乐之后恩雅空灵深远的声音响起来,是那首《Long Long Journey》。
景书的手指动了一下,是恩雅“永恒之约”那张专辑里收录的歌曲。记得她刚上大学的那个迎新晚会上,她穿着一袭及地的白纱裙捧着蜡烛杯站在台上唱这首歌,蒙蔽了许多同学,他们还曾在背后偷偷叫她为“精灵天使”。
后来彼此熟悉了,大家才惊觉都被她的假象给骗了。沈娜就曾无数次怨恨自己的有眼无珠,抱怨着怎么认了她这么个损友,还曾呲牙咧嘴地对她说“你丫就是一祸害,千年祸害!”沈娜这么说她的时候,她正盘着腿坐在床上撕咬着沈娜她妈做的红烧鸡脖,她举着两根惨不忍睹的鸡脖子对沈娜特臭美的嚷嚷:我不单是祸害,而且还是一妖精呢。沈娜对此特不屑,站在凳子叉着她的腰冲她喊:你见过有你这号不梳头不洗脸的妖精么……
呵呵,那个时候啊。
景书动了动盖在脸上的帽子,好让自己能看到车外的景象。可是她什么都没看清,11月的天色暗的早,她只能隐约地看到匆匆向后移去的丛丛野草,也只能听到似远似近,若有若无的机器轰鸣声和部队的口号声。
沈娜毕业了,现在在一家外资医院做医生,她说如果明年能腾出时间来,就和她的那个博士男友结婚。沈娜说女人的青春没几年,别趁着青春瞎玩,最后倒把自己给玩进去,还不如踏踏实实地抓住眼前的幸福。
韩旭说要到日本交流学习两年,就像景书当年被派去美国交流学习那样。不过韩旭说他大概不会像景书这样傻了吧唧的读完书又颠颠跑回来继续读她的硕士班……
“吃火锅可以吗?”袁朗的声音低低的响起。这句话可算把景书炸回到了现实,侧头看看袁朗,他正拿着车上的无线电斜着头看她。
切,有够无耻的,竟然拿着军事通讯线路讨论火锅问题。
景书斜了眼袁朗,还是被同化了下去,“行,我要吃红汤锅,大辣的。”
袁朗笑了两声,对着无线电发出了他队长的指令:“吴哲,那就火锅了,红汤锅,大辣的。”
车开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景书一下车,就看到人家饭店老板站在那用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地目光瞪着自己。
也是,真不怪人家饭店老板瞪你。你说哪个饭店门口站了一排身着作训服,脸色凝重面无表情集体垮立的特种兵人家不跟你急啊。
景书回头瞪了眼袁朗,然后往袁朗身后动了动,让饭店老板无情的视线直接插到袁朗身上。可人家袁朗皮糙肉厚,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还冲他的兵们微笑一下,挥了下手。
齐桓向来是以袁朗为马首是瞻的,一收到袁朗的命令赶忙一个立正,然后冲景书就来了个特标准的军礼。他旁边的站着的吴哲、成才等人也跟着齐桓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然后这帮玩意儿用可让汽车警报嗷嗷作响的声音喊道:“景医生好……!!!!!”
景书后背一凉,这这……这谁的注意?还“好……”,拉那么长声干嘛?小学生啊?还在大马路上,弄得周围侧目人等不计其数。
袁朗的笑脸在景书面前闪现,“怎么样?景医生,很有诚意吧?”
景书打了个冷战,哆嗦一下就往饭店里走,在经过饭店老板身边的时候,景书突然看见了人家老板探究的眼神。景书连忙冲人家老板摆手,“跟你说哈,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哈……”
景书抹了抹鼻子,又擦了下脑门上的汗。然后抓起筷子摆好架势,同时眼神盯住了锅里的食物。
这就是跟一帮大老爷们吃饭的好处,让你随时随地体验到竞争的态势。
景书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盘肉多少盘菜下锅了,可是每次一开锅,就见几十双筷子一起冲向火锅,然后筷起菜干,景书能捞着点菜叶肉渣就算不错了。从她坐这儿起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在这一个小时中,她就吃着了一根茼蒿,一片大头菜叶,还有一块肉。嗯嗯,其实吧,肉是袁朗给她夹的,茼蒿是她从吴哲那抢过来的,大头菜叶是齐桓看她可怜匀给她的。凭她自己?毛儿都吃不着。
“开锅了!”吴哲的声音一响,然后几十双筷子又冲进了火锅,景书连忙把筷子伸到锅里,捞了半天,终于捞了一片海带。
景书端详着手上的这片海带,差点没哭出来,多不容易啊,这是多不容易啊。她这是在一群狼的口中夺食啊!!
“你不爱吃啊?不吃给我!”一个声音传进景书耳朵里,景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自己筷子上已经空无一物了。再一看,发现那片她好不容易捞上来的海带落到了袁朗的嘴里。
袁朗吃就吃了吧,还嫌弃,“嗯,太硬了,应该再煮一会,”说了用胳膊肘碰了景书一下,“你捞得早了,再煮一会就好吃了。”
景书瞪着袁朗,后槽牙“咯吱咯吱”直磨,现在她就想把这个人洗吧洗吧剁吧剁吧扔锅里给煮了。
成才的小酒窝在景书面前闪现,“景医生,我看你没怎么吃啊?不顺口吗?”
这边吴哲也跟着起哄,“我说女孩子虽然都爱苗条,但你够痩了,不用减肥啦。”
景书一个一个的瞪过去,她是在减肥么,是在减肥么。她是吃不着,抢不到!!她怎么觉得这帮玩意是故意的呢。
景书哆嗦着手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往外走。
“景医生,怎么了?”齐桓特实在地追问。
景书瞪了袁朗后背一眼,然后对着齐桓堆上了笑,“去个洗手间。”
出了包房的景书直接出了饭店大门,一个人在街头四处张望,嘴里还嘀嘀咕咕:“我刚才明明看到了,哪去了啊?”
转了一圈,又嘀嘀咕咕,“刚才明明在这儿来着,哪去了??”
“找这个吧?”如鬼魅的声音的景书身后响起来,景书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袁朗拿个烤地瓜站在她身后。
景书对着袁朗手里的烤地瓜咽了下口水,“你怎么知道?”
袁朗特不屑哼了一声,“我干什么的不知道啊?”
景书哼了一声,抢过烤地瓜就掰开吃起来。
“走吧,上车吃。”袁朗走向他的车。
“唔,他们呢?”满嘴地瓜的景书已经口齿不清。
袁朗笑得特纯洁无害,“他们,在里面呢。”
景书听了有点炸,“那你就走??账结了没??”
袁朗的眼睛一眨一眨特纯良,“没啊,让他们自己结吧……”
这下景书无语了,彻底无语了。在她盯着袁朗开车的侧脸五分钟,并且把烤地瓜都扫到自己肚子里以后,终于给袁朗下了个人格判断:“烂人一枚!”
作者:
做梦的小兵
时间:
2013-9-16 05:13 PM
祸害的地狱
铁路把手上的资料翻了翻,然后抬眼看了下在他面前站没站相的袁朗,“你觉得有必要?”
袁朗走到窗边从四楼的办公室向下望去,他看到他的bing们正在做着常规训练,“嗯,必须的。”
铁路起身,拍了拍桌子上资料,“那好吧。你看着办吧。不过你得记住了,人家好歹是女孩子,可不比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可以适当增加训练,但别过了。”
袁朗没回头,“我知道。”
铁路刚下楼,就看到一身细瘦的白色身影向他这边过来。阳光照过来,让这白色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铁路眯着眼睛看了看,还没看清脸,就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铁大队!我正要找你呢。”
铁路这才看清,“是景医生啊,”他看到景书抱了一大摞文件,又问道,“这是干嘛?”
景书把怀里的文件重新颠颠抱好,笑着开口,“这是基地zhan士的健康情况登记,我拿过来做个备份。哦,对了,铁大队,我跟王院长商量了,想再给咱们zhan士做个全方位检查,您看怎么样?”
铁路点点头,“好啊。要查就彻底的查一下。不过,这个你先别着急忙,你还有别的要做。”
“嗯?还有什么事?”景书皱了下眉头,突然冒上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而铁路接下来的话,也的确使她的第六感得到验应了。
铁路说:“这部分袁朗会告诉你。”
袁朗会告诉她?哼!跟袁朗沾着边儿的,有好事才怪!
A大队第一中队的两个著名八一级别选手——锄头和菜刀站在他们自家队长的办公室里感受着他们队长的温柔和煦。可是让他们郁闷的是,他们队长笑得越山花烂漫,他们的后脊梁骨就越冒凉风。
袁朗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了齐桓:“就这样了,齐桓,吴哲,你们俩拟出个针对景医生的弱项拟出个训练计划来。晚上给我。”
齐桓接过资料暗叹了口气,又是他又是他,每次都有他!
吴哲装模作样地提出了异议,“队长,我觉得三多或是成才都比我更胜任这个工作。”
袁朗斜了吴哲一看,这个小子心里那点小算计他看不出来?
“吴哲,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的啊?你不是不怕麻烦么,,这回是怎么了,啊?”袁朗拍了拍吴哲的脑袋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吴哲低下头,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鼻子,“既然队长这么信任我,我怎好推辞呢?”
袁朗舔嘴一笑,然后冲齐桓和吴哲挥了挥手,“好了,没问题就回去吧。”等齐桓和吴哲出了办公室,袁朗点起一根烟,看着电脑上一堆模拟数据,神秘地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中队开会。一众老A挤在一中队的会议室里,或站或卧或趴着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边抽烟边聊天,整个会议室弄得烟熏火燎乌烟瘴气的。
“唔,咳咳咳……唔咳咳咳……”一声巨大的咳嗽声从会议室门口传来,众老A回头一看,只见景书掐着鼻子捂着嘴站那捶胸顿足地好一顿咳嗽。
从景书身后冒出来的吴哲发挥了怜香惜玉的精神,冲到窗边“啪啪”把一排窗户都打开,“都注意点哈,注意点,公共场所吸烟注意通风啊。”
景书两只眼睛带了泪花,边咳嗽边过去在会议桌上坐下来,双目灼灼,特诚恳地看着一众老A们:“同志们啊,跟你们说,吸烟真的有害健康啊。哎,告诉你们哈,我以前上解剖课的时候就解剖过一个尸体。那个死者生前烟瘾特别大,一天都得吸一盒多的烟,结果我剖开他的膛,破开他的肚,挖出他的肺一看,啧啧,你们猜怎么着?”
众老A一开始并没在意景书说的话,可见景书越说越认真,他们也越听越认真。这景书一问他们,他们也跟着好奇来劲,“怎么了?”
细眼在每个拿烟的老A身上扫过,景书阴森森地开口:“那肺子啊,啧啧,不但是黑的,还是硬的。梆硬梆硬的啊,上面还挂了一层厚厚的烟油,我们做了个肺叶切片,用火微微一熏,啧啧,那切片上的烟油啊,都吧嗒吧嗒往下滴啊。你们说,就那一小小片的肺叶,”景书说着,用拇指和小手指摆出个小小片的份额,“就这么一点肺叶烟油就那么多,想想整个肺叶的烟油得多少啊!而且啊,那烟油挂在肺叶上,阻碍你的肺功能,让你肺功能越来越萎缩,最后让你的肺子一点张力都没有。严重的就会吸不进气,也呼不出气,会活活憋死啊。”景书边说着边掐住自己的脖子做挣扎状,“想想吧,憋死是多么痛苦啊,而且最后死状也特别恐怖,眼球凸出,面色发青,七窍□,有的还流血呢。啧啧……狰狞啊忒狰狞啊!!!”
……静默,鸦雀无声。
一室的老A们都面色发青默不作声,好似在感受着憋死的痛苦,想象着缺氧而死的狰狞惨状。更有几个老A在悄悄地打了个寒战。
许三多绷着严肃的脸,情深意切地拉了拉齐桓的衣袖子,“菜刀,以后你别抽烟了。我不想让你肺子冒烟……”
“噗……”一声异响在静谧的会议室响起,众老A寻声望去,只见坐在会议桌上的某位队医,端着水杯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嘴角上还挂着水珠,而她身上的作训服在胸口处出现一块貌似刚刚弄上去的水渍。
“景医生,你的健康知识普及完了没有啊?”一个低低的声音在会议室门口响起。
景书在心里哀号了一声,不用她看就知道,来人正是那一队之长——袁朗。
景书忙从会议桌上蹦下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袁朗。“袁队长来了啊?大家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是吧?”景书说着冲众老A们扬了扬脑袋。可众老A深知他们队长的人品,都把脑袋微微低了下去,只有许三多同志对袁朗咧出了大白牙,“队长!”
袁朗斜了眼景书,然后指了指下首第一位置,“来,景医生,坐!”
景书抱着水杯款款而坐,悄不叽儿地偷偷打量着袁朗。心里总想着上午看到铁路时,铁路跟她透露的风声。
袁朗春风化雨的一笑,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景书身上,清了清嗓子,“今天的会呢,主要说两件事。第一件,从下周开始,我们要加关于驾驶直升机的课程,所以大家要提前做好准备。第二件事儿呢,”袁朗停顿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第二件事儿就是关于加强景医生的训练问题……”
“啊?”景书一没控制住,啊了一嗓子。加强她的训练??看样子还得给她加码??她现在跟着他们出早操和晚练,还没够??
袁朗把头扭向了景书,“是的,景医生。我跟大队长和王院长已经研究过了,从明天开始,你下午的时间将进行加强训练。争取跟在座的战士们的体能差距尽量缩小。”
好样的啊,真是好事啊。上午到医院工作,下午到训练场上玩命。都看她活得太有生命力了是不?
“景医生的训练工作主要由齐桓和吴哲来负责,怎么样?有问题吗?”袁朗没理景书一脸愤愤,继续笑容灿烂。
“没问题。”齐桓一脸正色开口。
“当然,没问题。”吴哲的嘴角也咧出了一朵花儿。
“景医生?”袁朗的目光定在了景书身上。
“没……问题。”才怪!景书张了张嘴,哑着嗓子就憋出前三个字来。
“好,既然没问题,那就散会吧。”袁朗看着面色铁青大有就此归去的景书,笑得是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那再见……”景书一听到“散会”俩字,立刻耷拉着脑袋,拿着东西就一步三晃地出了会议室。还留着干啥?明天就是她死期了,赶紧的回去洗洗睡吧!
老A们一个一个都离开了会议室,袁朗坐在那里没动,他点上支烟想着景书临走时的表情越想越高兴,然后“嘿嘿”地乐了起来。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东西忘拿了。”吴哲看了眼袁朗,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外走。刚到会议室门口,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盯住了袁朗手上的烟,“哎,队长,听景医生的吧,别抽了,小心你肺子也冒烟……”吴哲说完,拉开门就往外跑。
袁朗愣了一下,腾的一下又跳了起来就冲了出去,“吴哲,小心我让你脑袋冒烟……!!!”
作者:
路♂人
时间:
2013-9-16 06:21 PM
到底谁是谁的地狱
A大队食堂,位于A大队基地西南方,距老A宿舍不过百米之隔。每到早、中、晚饭时,这里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食堂采取的是半自助式,即提供多种菜色供大家选择,但每次所打的菜量饭量根据食者的要求进行定量,当然,不够吃可以再打,但绝对不可以浪费。
负责打饭的王师傅在A大队已经干了许多年,不论老兵还是新兵的饭量,在他心中都有一定的计量。就拿一中队来说,队长袁朗吃得不算多,一顿一斤多点的米饭;齐桓吃得多些,一顿饭得将近一斤半的米饭;剩下大部分的士兵的饭量都在一斤两、三两左右。哦,对了,他们队还有两个吃得比较少的,吴哲和景书景医生,吴哲一顿饭也就是八九两的份额;而那个景医生更少,每顿饭四五两的样子,这不奇怪,人家是女孩子么,自然比那些大老爷们吃得少得多。
这是王师傅工作的诀窍,记下这些,在这些人打饭的时候,他就会准确的给他们盛好饭,让他们打一次饭就吃饱,这样即省时间又不容易造成浪费。
这天晚饭时分,王师傅像往常站在饭盆前举着饭勺给一众战士盛饭。当一个饭盒递到他手边的时候,王师傅接过来对着前面的脑瓜顶笑道:“景医生,打谁的饭啊?”
景书没抬头,仍是把自己的脑瓜顶对着王师傅,说话的声音有些含含糊糊,“我的。”
“哦。”王师傅没在意,给景书盛好往常的饭量后,又把饭盒递了回去。
可是,饭盒又伸回到了王师傅的面前,“唔……一斤,我要一斤的饭。”景书的声音含含糊糊的。
“嗯?哦。”王师傅迟疑地看了看景书一直对着他的脑瓜顶应了一声。得,人家说一斤就一斤吧。
打好饭,景书抱着饭盒头也不抬低着脑袋就以全速往食堂外面冲。可是刚冲到食堂门口,景书的脚步就硬生生地止住了。不是别的,因为低着脑袋的她看到前面突然出现一双作战靴。绕过作战靴准备继续往前冲,可是那双作战靴又出现在她眼前。并且伴随了一个低低的声音,“景医生,这么快就吃完了??”
景书一听,呲了下牙,倒霉,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本以为早点来食堂打好饭回宿舍猫着去,结果好死不死,不得好死的又碰到这位大仙了。谁啊?还能有谁啊,他们一中队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思维奇怪,大脑经常短路的队长——袁朗呗。
景书没继续低着脑袋,脚步往旁边挪了一下,只说了一句,“袁队来啦?慢慢吃哈。”然后就一溜烟地跑向了宿舍楼。
袁朗回头看着拔足狂奔的景书皱了下眉毛,迟疑了一下,还是回头问他身后的齐桓,“齐桓,景医生到底怎么了?”
齐桓一听自家队长问到了自己头上,不由得微微冒出点冷汗,“呃……景,景医生……应该是没什么吧。”对,没什么,其实也压根没什么,就是,就是……
袁朗挑眉哼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吗?齐桓?”这一句质疑听起来是明媚和煦,可是却暗藏杀机啊。
齐桓暗暗抹了抹脑门,四下张望了一下,却发现锄头并不在此。这一发现让齐桓更加郁闷,好样的啊,锄头,你先躲了让我承受着阴冷刺骨的寒风,够哥们,真够哥们!
“队长,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就是训练完的疲劳吧。”齐桓半真半假的开口。
袁朗深深地看了齐桓一眼,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直接进了食堂。
齐桓呼了好大的一口气,不禁又想到今天下午他跟锄头给景医生做训练时的情景,这让他心有戚戚焉啊。
话说下午吴哲和齐桓对景书进行格斗力量的训练。像往常那样,吴哲在一旁抱着水管往景书身上喷水,齐桓抱着木板让景书在顶着水柱来击碎木板。可是在连着击碎几块木板之后,景书忽然觉得不过瘾了,要跟齐桓来对抗格斗。那齐桓哪敢啊,就他那拳头的力道,万一一个用劲过猛把景医生伤个好歹的,别说他们队长,就是铁大队、野战医院的王院长也不会放过他啊。于是齐桓想了想,叫来吴哲,让吴哲跟景医生做格斗对抗。一来吴哲的力道不如自己,不至于把景医生伤个好歹;二来吴哲跟景医生也曾较量过,彼此心中都有数。
齐桓把想法跟吴哲一说,吴哲没反对,再跟景书一说,景书也同意了。于是齐桓跑过去抱着水管子浇水,这边景书跟吴哲就在水柱中对打。
好吧,他承认对打过程很精彩,套路明晰,进退有度。可是,可是,那个该死的锄头居然一没留意一拳砸到了景医生的脸上。这一拳让景医生愣了,也让锄头愣了。
于是,于是他齐桓终于看到了发怒的女人是多么的可怕了。
只见景医生再看向锄头的眼睛就冒气了火光,再次进攻的拳头和腿也豪不留情。打得吴哲只有招架之机而无还手之力。而景书一边进攻还一边嚷嚷,“让你打我脸,让你打我脸……”
紧接着就听到锄头的一声沉重而厚重的嗷叫声,“啊啊啊啊啊……”
这一嗓子叫得是惊天地,泣鬼神的,齐桓连忙放下水管子,再一看,冷汗吧嗒吧嗒的往下滴。他看到了啥?他居然看到他们的景医生拽着锄头的一只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而景书含糊不清的口中还嘟囔着,“看再打我的脸……”
一阵寒风吹过,让齐桓从回忆中清醒,打了个寒战连忙冲进食堂。看来,他也得把饭打回宿舍吃,不然他迟早得让队长的周身寒冰给冻死。
“嘶……”景书对着镜子碰了碰自己依然肿胀乌青的脸颊,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居然打我脸……嘶……”把冷毛巾又压到脸颊上,一阵刺痛又传进了景书的大脑。
敲门声适时地响了两下,景书一咧嘴,连忙把毛巾捂在了淤青上。
“袁队有事吗?”景书对着门外的人笑啊笑啊,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你脸怎么了?”袁朗走到屋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环顾一周,最后还是把目光定在了景书的脸上。
“没事。”景书也拉过个椅子坐下,然后忙忙腾腾地翻东西。
“没事捂个毛巾干什么?来,我看看。”袁朗过去仔细打量起景书的脸。
景书白了袁朗一眼,“去去,我牙疼行不行??”
“你就瞪着眼睛给我编哈,牙疼快疼眼睛上去了?”袁朗一把扯开景书手中的毛巾,目光一缩,“怎么搞的?怎么青成这样?”袁朗说着还在淤青处碰了碰。
“哎哎,疼。”景书抓起一边的药膏,“没事,涂上药膏就好了。”
“来,给我吧。”袁朗从景书手中拿过药膏,然后手指轻轻地在景书脸颊上按揉起来。
景书眸光一侧,只见袁朗的整个视线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脸颊上,手指按压的指力也刚刚好,他神色的专注让她觉得,现在他做的是他此生唯一的任务一样。细细打量着袁朗的眉眼,发现,原来他长得不但不难看,还多出几分说不清的味道。虽然是单眼皮,可聚集在眼中的神采飞扬是什么也替代不了的,直直的鼻子让人不禁有想去蹭一蹭的欲望,而厚实的唇也带着些许的性感……
“啊啊啊啊!!!”淤青处冷不丁的一阵疼痛打算了景书脑海中所有的臆想,瞪过去,她看到袁朗正带着不怀好意地笑瞅着她。
“你干嘛??”景书怒目而视。
袁朗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得把淤青的地方揉散了,要不,你这样明天怎么见人?”
景书很想哀号,“那你不会先说一下啊。”
袁朗笑得是要多开心有多开心,“现在说也不迟啊。”然后,然后这个家伙的脑袋居然凑到景书的耳边,低低的问,“刚才想什么?想得满脸通红。”
景书一听袁朗这么问,脸又一红,斜眼一看,看到袁朗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景书咬了咬嘴唇,死都不能承认她刚才一不留神被这狐狸蒙了下心。景书笑靥如花着转过头去,自己的鼻子离袁朗的鼻子不到两厘米的距离,“刚才想什么?我偷偷的告诉你哈,可别告诉别人哦。”
袁朗一脸纯真地点点头,“好啊,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景书脸色含羞,“刚才我想的是啊,红烧肉!!”
……
袁朗起身,拍了拍景书的头,“行了,明天应该淤青可以散了。明天下午两点在射击场等我,我带你练射击。”袁朗说完就往外走去。
景书点点头,“哦,好。”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追到门口,“对了,明天上午让大家都到医院来,我要抽血取个样,给大家做个彻底的检查。”
袁朗嘴角抽了两下,“抽血??”
“对啊。得化验一些指标。”
袁朗的嘴角继续抽,“所有人?不包括我吧?”
景书眼中精光一闪,“所有人,当然包括你。”
这些袁朗抽的不至是嘴角了,“好,知道了。”
作者:
朱古力妹
时间:
2013-9-16 07:21 PM
报应不爽
一身白大褂的景书靠在墙上看着坐在那的一排战*士对着她撸胳膊网袖子,大有找她干仗的架势。揉了揉额头,她拍了拍最前面的一个战*士,调高了嗓门,“不用这么夸张,就是在手指头扎一下取点血,这是干什么啊?!”
吴哲举起了包着的纱布的一只胳膊,“我一会是不是还得打支防止破伤风或是防止狂犬病的疫苗什么?”
景书瞪着差点把胳膊包成棒槌的吴哲,纳闷这么个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说出这么缺德的话来?
景书回头冲一小护士喊:“小宁,给咱们的吴少校上那个大号针头。”
“呃,谢谢谢谢,我用这个就行了,不麻烦小宁了。”吴哲连忙朝景书身后的那个小护士笑着摆摆手。他算看明白了,这女人惹不得啊,招她相当于给自己招祸呢。
景书白了吴哲一眼,然后转身出门去了。
许三多看向吴哲,“吴哲,你看,你又把景医生给惹生气了。”
吴哲郁闷地摇摇头,他冤枉啊。是队长让他给景医生特训的,虽说他是打着了景医生的脸,但也绝对不是故意的啊。自己被咬就算了,今天早上队长大人还特地多“爱护”了他一下让他多跑了五公里到375峰顶去看日出。他冤啊,他比窦娥都冤啊!!
战士们一个个都采完了血样,齐桓四下张望了一下,“咦?怎么没看见队长啊?”
齐桓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他们的队长早已不见了踪影。
人呢??
人在这儿呢!
景书支着腮帮子,看着在她办公室坐得惴惴不安的男人,“袁队长,来吧,袖子挽上去吧。”
景书笑眯眯地拉过袁朗的胳膊,把他的衣袖给挽上来。
袁朗铁青个脸色,看着景书手里的大号针头,“我说那个,我还是出去跟他们一起抽血吧。”
景书拽着袁朗的胳膊不放,“难道你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你的弱点?让他们知道多丢人啊,我偷偷给你抽了得了。”开玩笑,她好不容易发现天不怕地不怕的袁队长居然怕针头,也好不容易把袁朗单独拉进她的办公室好任她为所欲为,她岂能放他走?
袁朗看着景书手里的针头,头皮发麻,“我说这个针头是不是大了点啊?”袁朗的脑门上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
“不会啊,抽血的针头都是这么大的。别告诉我以前你都没抽过血。”景书继续大无畏地装下去。
袁朗抹了下脑门上的汗,他以前是抽过血,可根本就没看过针头。可这次这个女人居然举着跟萝卜似的注射器在他前面晃来晃去,让他想忽视都难。
“行了,别废话了,快点来吧。”袁朗闭起了眼睛嚷了一句。
景书显然不会放过袁朗,“哎,我说,如果你想克服对针头的恐惧,你就得看着它,盯着它,看着它扎进你的身体里,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好了。”
景书伸手扶正袁朗的头,于是袁朗眯着眼睛似看非看地看着景书把偌大的针头扎进了自己的静脉。
当景书抽好血,把针头拔出来后,只见袁朗铁青的脸色慢慢复原。
景书嘴角抿着笑,“怎么样?袁队?没那么恐怖吧?化验报告过两天就出来,出来后我拿给你。”
袁朗看了景书一眼,按着胳膊上的棉球一句话也没说得出了办公室。
景书看着袁朗出去,嘴角的笑越咧越大……忽然,她嘴角的笑僵住,然后上扬的嘴角慢慢向下扯,越扯越大,越扯越大……最后景书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冲出办公室,“袁队长,你听我说啊啊啊啊啊……”
“咣!”
一个铁棒戳地的声音在景书耳边响起,景书缩了缩脑袋,心惊肉跳地闭了闭眼。可是她就算把眼睛给闭上了,这周围的冷空气还是让她如置身冰窖。
“景医生,二十五发子*弹,三发上靶。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啊?”低沉的宛若来自阎罗森殿的声音在景书耳边响起。
景书抬眼看了下她身边站着的这个一脸鄙夷讽刺神色的男子又看了看她前面只有三个窟窿的靶纸,她慢慢把脑袋低低的垂了下去,好半晌,终于艰难地开了口,“枪械……瞄具未经校正……”景书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她知道,这些都不是理由。
袁朗撇着嘴围着景书转了两圈,“怎么?脱离瞄具就不会射击了吗??”
景书把头垂得更低了,“不是……”
“哼,景医生,是不是来A大队后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让你忘了还有该做的事没做啊?”袁朗嘴边挂笑,但绝对不是善意的笑。
不可否认,他的这句话多少刺痛了景书的自尊心,再抬头的景书眼里除了一丝惭愧还有些许的愤愤。
“谢谢袁队长提醒,我会记住我该做的事情的。”景书咬了咬嘴唇,一字一句的说。
一丝不忍在袁朗眼里闪过,只是快的让人察觉不出。
袁朗回头冲身后喊了一嗓子:“齐桓!!”
“到!”齐桓硬着头皮上前,心里多少有点纳闷,这队长是怎么了?怎么把对南瓜的表情放到景医生的身上?
“去,把景医生的粮食拿来。”袁朗的撇了撇嘴,态度倨傲得让人想上去揍他一拳。
齐桓暗叹了口气,心道:景医生啊,你是怎么得罪队长了,难道你不知道以队长的人品他绝对会让痛苦返十倍于你身的么?
袁朗一屁股坐在齐桓抱来的子*弹箱上,“景医生,这些都是给你的粮食,晚饭前,打完这十箱子*弹。放心,你不会寂寞,我会在这儿陪你的。”
景书看着这十箱子*弹咽了口吐沫,十箱,晚饭前打完。现在是两点十分,六点晚饭,也就是说她还有三小时五十分钟来打完这一万五千发子*弹,还是用瞄具未定的qiang打。靠,有没有搞错啊!!!
袁朗的声音适时的又在景书身后响起,“怎么了?还愣着干什么呢?可没多少时间了。”
景书愤恨的目光射向袁朗,只见袁朗继续挑眉弄眼的做在子弹箱上看着景书。
咬咬牙,景书背过身去,换上新的弹*夹又端起了枪。一时间,射击场上qiang声骤起。
而袁朗此刻看着景书射击的背影,越看越乐。挽起袖子看了看自己静脉上的遗留下的针眼,再看一眼前面射击的景书,袁朗嘴边的笑容是抑制不住的扩大。而一旁的齐桓看着自家队长的表情,他真的很想对景医生说:节哀顺变!
当景书的手臂因为累的酸疼而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袁朗欠揍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怎么啦?景医生,你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哦。”
景书磨了磨牙,她算看出来了,这是报复,绝对的报复,对她拿针扎他的报复!!她算知道叫“现世报”了,这报应也来的太快了吧!!
景书回头瞪视了一眼袁朗,只见袁朗捧着他的军用水壶在那喝得津津有味,还故意刺激她,“景医生,口渴不?薄荷红茶,要不要尝尝,挺好喝的,真的!”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现在景书的眼神绝对可以把袁朗瞪得千疮百孔了,“不用了,谢谢你的好心啊。”
袁朗啧啧嘴,点头赞同,“还是景医生了解我啊,我这人就是心软,心太软啊……”
妈的,你这个痞子,你这个小人,你这个狐狸,你这个大灰狼!!!!!无数的咒怨从景书心里冒出,可她也就敢想想,在心里怨念怨念。说出来?她又不是不想活了,她还没忘,她现在在他的地盘上,她多多少少还归他管!
咬咬牙,景书决定彻底无视这个家伙,转过头换好弹夹继续射击。
当景书终于打完这十箱子弹的时候,晚饭哨声刚刚响起。而景书早就累得动都不想动一下。
袁朗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好了,走吧,景医生,吃饭去吧。”
景书斜眼瞪了袁朗一眼,“谢圣上开恩,微臣先行告退!”说完,景书头没回的直接奔向了宿舍的方向。
袁朗抿着嘴看着景书的背影皱了皱眉,然后又不自主地笑了起来,“走吧,吃饭去。”拍了拍身边的齐桓,他心情大好啊。
齐桓不由得鄙视了自家队长一下:这是什么人啊,居然这么欺负人家小姑娘,你还欺负得挺高兴!可是齐桓也只是敢在心里鄙视一下,看到景书的下场,他更没胆子跟队长叫板了。
景书把她哆哆嗦嗦颤抖的不停的手指放在电脑键盘上,想试图打出几个字来,可是不好使,哆嗦的手指只能打出一堆乱码。于是她狠狠地合上电脑,把自己扔到一边的床上。
就是这么躺着,她也能感受得到自己胳膊手指在一起剧烈的颤抖。
“咕噜咕噜……”景书的肚子再次响了起来,好像还真有点饿了。景书挣扎着爬起来,想拉开柜子门翻找点可以入口的食物,可是两只哆哆嗦嗦的手毫无力气的手死也拉不开柜门。
该死该死该死!!!袁朗,你这个大狐狸大灰狼!!!
“景医生?!”靠,还真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个烂人的声音又在景书门外响起。
景书原地转了两圈,她不想去开门,不想去开,可是……
“门没锁,自己推。”
袁朗推开景书的房门,就看到景书顶着鸟窝一样的头发坐在床边狠狠的瞪着自己。袁朗也没在意,把手上的饭盒放到桌子上,“饭给你打回来了。来吃吧。”
景书盯着饭盒半天,最后在肚子激烈的响声下,还是特没骨气的过去了,“哼,你这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哈。”
袁朗抻过一个椅子,坐下,“错!我这叫赏罚分明!”
景书撇了袁朗一眼,拿起饭勺,特不屑的哼了一句,“切!”
“当啷!”一个金属的碰撞声第N次在景书房间响起,景书有些愤怒的看着掉在桌子上的饭勺,很想把这勺子给扔出去。到现在,她一口饭都没吃到嘴里呢,勺子已经飞出去无数次了。这让她有些愤怒,而让她出离愤怒的是,袁朗这个烂人居然还在一旁笑啊笑啊,每掉一次饭勺他的嘴就咧得大了几分。
“我不吃了。”景书赌气着把勺子一扔。
“行行行,来给我。”袁朗挑挑眉笑着抢过饭勺,剜了一勺饭递到了景书的嘴边。
景书一个激灵,身上鸡皮疙瘩蹭蹭都冒了出来,“你干什么?有什么企图?”
袁朗暗叹一下,“不干什么,也没什么企图,就是想让你把肚子填饱行不行?来,张嘴!”
景书特迟疑的张开了嘴。景书刚一张嘴,袁朗就把饭递到了景书的嘴里。
袁朗一口一口喂,景书一口一口吃。这顿饭让景书吃得是面红耳赤,心惊肉跳。当最后一口饭被景书咽下的时候,景书居然还奇怪这烂人居然没整治她。
袁朗看着景书疑惑的眼神,更加的想笑,可是考虑了一下景书现在脆弱的神经还是忍住了笑。
袁朗看了眼景书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把她拉起来按坐到床上,然后自己抻过椅子坐在景书对面开始帮景书按摩两条胳膊。
景书偷偷打量着袁朗,暗暗叹了口气:这个烂人……
安静的空气,让景书觉得很压抑,于是终于开口:“你按摩技术真好,要是不当兵,可以开个按摩房,门口就挂上你戴着墨镜的照片,店名就叫:袁瞎子按摩。怎么样?”
袁朗瞪了景书一眼,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这几分让景书疼叫出声:“啊啊啊啊啊……轻点轻点!”
袁朗手劲放轻,“哼,行,那没问题。不过,你以后不拿手术刀了,也可以在我的‘袁瞎子按摩’对面开个店,外面也挂上你的靓照,店名就叫:景大婶修脚,反正也是拿刀,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景书瞪了回去,没再说话。
十分钟后,景书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袁朗发现景书的眼皮已经紧紧的合上了。袁朗一笑,起身扶着景书躺好,然后轻轻的给她盖上了被子,低头看见景书一动一动的鼻子,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刮了一下,“嘿,淘吧,掉坑里了吧!”
这两天儿A大队基地医院里的大夫护士们都有点怪,哪里怪也说不清,反正一个个看人的眼神儿都不正常,不但给你说话都悄不唧儿的,而且你跟他要是说话说大声了,人家的脸色马上突变,再看你的眼神都带着恶狠狠的目光。
其中症状表现最明显的,要数景书景大夫。自从景大夫到A大队基地医院后,她每天晨训早饭后就直接来医院,来了之后例行公事似的先把地给扫了,再把地给拖了,然后再抹抹桌子,抽个空在整理整理一系列的医学标本,下午训练吃完晚饭如果队里没有会,她也会到医院来看看病例什么的。可是最近这两天,景医生变了。不到太阳普照大地的时候在医院里绝对看不着她身影,饭点一到绝对是第一个冲出医院,训练结束得再早只要天微微晚了一点,她是绝对不会回医院。赶上她的夜班,她竟然告诉全基地的战士有事到她宿舍找她,或给她宿舍打电话,反正绝对不在医院里呆着就是了。
更诡异的是,景医生这几天是神志恍惚,疑神疑鬼,走路飘忽,说话时细眼来回打探,一双细眼下不但有重重的黑眼圈而且眼里布满了血丝。而且,你绝对不能在景医生背后拍她,上次一中队的薛刚就在后面拍了景医生一下,结果景医生一拳头飞过去,差点打了薛刚一个乌眼青。
咋地了?这到底是咋地了??
基地医院的医护人员中邪了?景医生中魔了?
因为这个,全基地的战士很纳闷,一中队的战士很疑惑,袁朗很怀疑,铁路和王霄院长很担心。
而景书,终于在一天的晨练的时候出事儿了。
话说这天的早晨六点,像往常一样一中队的队员集合完毕,袁朗整好队目光在队列中扫了一圈,发现这其中并没有景书。袁朗皱皱眉,决定不等景书,于是施了口令:“目标375峰顶,时间半个小时,向右……”转字还没说出口,袁朗只见一个细瘦的身影飘飘忽忽地就向他飘来,而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直直就往他身上撞来。
袁朗暗叹了口气,伸手一把抓住仍晕晕乎乎的景书。
景书被袁朗这么一抓,忽然一个激灵,一嗓子就喊了出来:“啊啊啊啊啊……”
“干什么?”袁朗脸色微沉,绝对是一副队长的架子。
袁朗的声音,终于让景书有些清醒,揉了揉充满血丝的眼睛,怯怯地喊了一嗓子:“报告!”
袁朗扫了眼一队正眨巴着好奇眼神的兵,决定暂时放过景书,回头再好好审她,“归队。目标375峰顶,时间半个小时。向右转,跑步走!”
景书飘着步子,蹭回到队列中,机械的跟着右转,跑步。可是虚发的步子,让景书还没出基地就怎么也跟不上队列,只能越落越远。
跑在队尾的许三多,觉得有些不对,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后的景医生,早已远远的落在后面,忍不住小小的喊了一句,“景医生?”
这一嗓子不论再小声,还是让在队列外的袁朗听到了。袁朗看了眼许三多,发现三多后面的景书平白的消失了。袁朗不由得停下了步子回头望去,这一望袁朗差点笑出来。只见景医生低个脑袋围着一个下水井盖子来回绕圈跑呢。她也不怕晕??
袁朗抽动了两下嘴角,两步并一步地过去,一把拉住跟磨驴似的在那绕圈的景书,“景书?!”
“啊??”景书布满血丝的眼睛抬起来,一脸迷茫地看着袁朗。
“你怎么了你?”袁朗敲了下景书的脑袋,“中邪了?”
景书一听袁朗提到“中邪”两个字,立马打了个冷战,挥舞起一双爪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袁朗太阳穴隐跳,“行了,走。”说完,继续冲向375峰顶。这丫头这几天实在是太怪,神神叨叨的不说,目前已经处在了幽魂的状态,他今天得抽个空好好问问怎么回事。家里出事了?不像啊。病了?有可能,这几天饭吃得都少了……
袁朗这正满脑子想着景书的问题,忽然就听“啊……”的一声在背后响起,这一嗓子,要多惨烈有多惨烈,要多壮烈有多壮烈,叫得让前面跑步的老A们都止住了脚步齐齐回头看去。
袁朗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景书捂着自己的脑门儿蹲在一旁的电线杆子下面做原地蛙跳动作。
袁朗过去刚想看看景书的脑袋,却听见景书在那嘀嘀咕咕,“这是谁啊?身子板怎么这么硬啊,好好跑着停下来干什么啊啊啊啊啊……撞死我了……不出声啊?道歉都不会啊?!”
袁朗拍了拍景书的脑袋,“起来来,看看,你撞到的啥?”
景书捂着脑门子抬头,这才发现在她面前矗立的是一根电线杆……
“呃……”景书的肩膀垮了垮,嘟嘟囔囔的起身,“好好电线杆不当,当什么电线杆啊,真是……”
袁朗挠了挠头发,喊住景书,“景书!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景书一听,连忙窜到袁朗身边,“不用不用,我跑我跑,我要到375上去迎接朝阳。”说完追着队伍一溜烟就跑了过去。
袁朗摇头叹气,他还真没想明白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一回头,看见铁路冲自己过来,过去打了个招呼,“大队长。”
铁路皱着眉看着景书的背影,显然刚才景书撞电线杆子的情景都落入了他眼里,“怎么回事?病了?”
袁朗摇摇头,“不像。”
“你跟她住对门,好好观察一下。”铁路说完转身走了。
袁朗愣一下,忽然觉得哭笑不得。因为住对门所以要观察一下?这是什么逻辑?让他一个大老爷们盯着人家女孩子的房间……这这……
袁朗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手表。23:54。揉了下眼睛,原来自己已经加班到这个时候了,点上一支烟,随手保存好数据,然后关掉电脑,拿起钥匙关灯锁门。
夜晚的凉风让脑袋已经有些浑浊的大脑又恢复了些许的情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袁朗忽然想起白天神智飘忽的景书,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丫头遇到难事了吗?像!她不说,他也就没办法帮。这次的事看来不是心情的问题,不是笑闹一翻就可以解决的。抹了把脸,扔掉烟头,袁朗多少有些失落,一种没有被信任的失落。
走到宿舍楼下,发现四楼的有个窗户微微透出些光亮来。袁朗簇着眉数了下窗户,发现那个有光的窗户是属于景书的房间。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睡?一天的工作和训练难道不累吗?
袁朗有些忧心,上楼的步子也有些不自主的沉重。到自己宿舍门前,刚想开门,转头又看了看对门,徘徊了一会儿,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好像从他喂饭给她的那天后,他们两人间有种默契,那就是出了宿舍楼,他是袁队长,她是景医生,在四楼,门对门的时候,他只是袁朗,她只是景书。
袁朗撇撇嘴,让自己大脑中的感慨都排除,然后敲响了景书的宿舍门。
可是,他才敲了两下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凄厉到异常的喊声:“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一嗓子,让走廊的声控灯刷刷都亮了起来,而旁边几个宿舍的门也都被拉开。
二中队的队长睡眼惺忪却语气紧张地问袁朗:“袁朗,怎么了?”
袁朗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心骤然紧了一下,二话没说,“咣”的一下,撞开了景书的房门。袁朗冲进屋内,眼光一扫,没看到景书却看到床上有一个大大的被团在颤抖。
袁朗冲到床边,“景书??景书!!”而被团里的景书仍高喊着:“啊啊啊啊……”
袁朗心绞疼了一下,伸手两三下拉开景书脑袋上的被子,发现被子里的景书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一头乱发更显得神色慌张。细眼紧闭,嘴唇微微颤抖,一双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而这时景书宿舍门前已经聚集了好多老A,除了这一楼层的,还有楼下的齐桓,吴哲,许三多,成才等等等等。
袁朗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手抓住景书胡乱挥舞的两只手,另一手把景书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景书的背,“景书,景书,是我,袁朗啊。来,睁眼看看。”
景书听到袁朗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只是紧闭的眼怎么也不睁开,抓着袁朗衣服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袁朗叹了口气,满是担忧,“景书,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可景书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队长!”吴哲的声音在袁朗身后响起。袁朗回头看了眼吴哲,发现吴哲正看着景书桌子上的电脑。“队长,估计……估计景书是看这个吓得。”吴哲把电脑上的影响按了暂停,然后拿起了电脑旁边的碟盒笑道。
袁朗终于把注意力放到电脑上,发现电脑里放着的正是《午夜凶铃》。
……
袁朗拿过吴哲递给他的景书桌子上的一打碟片,发现居然都是恐怖电影,还个个都是经典!!
“这几天你就看这个??”袁朗低头瞪着怀里的景书。
景书闭着眼睛点点头。
“整天飘飘忽忽的就因为看这个看的?”袁朗怒视着怀里的景书。
景书闭着眼点点头,“我害怕,睡不着……”
袁朗的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了……他想掐死她,很想。
“行了,走吧。”袁朗起来驱赶走门口的苍蝇,然后回身把景书的电脑关了,“你,给我睡觉。”然后就要走。
“袁朗!!”景书一下子冲下床抓住袁朗的衣服,“那个那个,我害怕……”那表情,要多可怜有可怜。
袁朗叹了口气,抹了下脸,挠了挠脑袋,“行了,我在这儿,你睡吧。”
第二天早上,景书睡得舒舒服服得醒来,却看到袁队长跟个门神似的贴在她宿舍门上猛打瞌睡……
景书笔直地站在A大队的办公楼前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温暖的太阳,又看了看这个楼上的某个窗户。偷偷的摸了摸鼻子,看来这次她真的玩大发了,她脑袋顶上的三大巨头已经凑到一起商量半个小时了。
想起早上刚醒来的时候,她看着歪着脖子打瞌睡的袁朗还没心没肺地哈哈直乐,结果袁朗指了指她桌子上的电影碟,跟她说:“你还有心乐,你就等着吧。”
听了这话她才反应过来,对啊,昨天晚上她那一嗓子把整个楼的人都给喊起来了,她这么闹腾还不得个处分那上哪说理去啊?!得,这不,她立马态度良好的颠颠跑来等着处分。反正罪行已经犯下了,她说啥也没用了,只能有个良好的认罪态度争取混个宽大处理呗。不过话说回来,那也不能怪她啊,谁让那个袁朗大半夜来敲她门,还偏偏赶上贞子在电视里爬出来的时候敲门,这搁谁身上不害怕啊。不过看在袁朗也自觉有愧而给她当了一宿门神的份儿上,她大度,她不跟他计较了。
王霄翻了翻桌子上那一摞电影碟,咧嘴一笑,“别说,还个个都是经典。咦?《怪谈》这么老的电影她都有啊?啊,还有《精神病患者》还有这个《后窗》。哎,铁路,跟你说哈,我以前特别喜欢看希区柯克的电影,他拍的片吧,基本上没有那些鬼啊神儿啊的,完全是人与人之间的惊悚,能让你在看电影的时候,直接面对你的人性。特别好,有时间你也应该看看。”
铁路白了王霄一眼,一把夺过王霄手上的影碟,“我不是让你来做电影评论的。你是景书的院长,你给个处分意见吧。”
王霄笑着拍拍铁路肩膀,“我说铁队,干嘛这么急啊。多大的事儿啊,看恐怖片也是练胆儿,你不是不懂吧。她以后会面对很多危险情况,没有好胆色怎么行呢。她这不也是锻炼自己么!”
铁路看了看一直在那嬉皮笑脸,说得风轻云淡的王霄,指了指他的鼻子,“你啊,你就在那护犊子吧。练胆儿,练胆儿的方法多了去了……”
一直站在窗前没有说话的袁朗,这时才缓缓开了口:“她也不是纯粹的去练胆儿。”她的胆子都大了,还用练?再练他怕她胆爆裂。
铁路和王霄一听双双看向袁朗,不约而同地问:“还因为什么?”
袁朗叹了口气,转身靠在窗台上,“我想,她还是想问自己释放压力。”
铁路皱了下眉,“释放压力?”
袁朗点点头,“嗯!她不是从军校直接到部队的,或许以前也没想过能来部队。她从老百姓到一个特种军医的转变时间只有半年多点,这个转变期比咱们基地里任何一个兵都短。他们当了许多年兵的人有时候都对这样的转变无所适从,何况是她呢。虽然她不说,看起来也挺好,可我知道,她压力不小。”
袁朗的话让铁路和王霄都陷入了沉默,是啊,从一个老百姓到一个特种军医只用了半年的时候,这个时间太短太快了,换了谁都会无所适从。他们,是不是心急了一点儿?
铁路吸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再开口的语气已经变得异常平和,“可是她大半夜把整个宿舍的人都闹腾起来,而且也违反了管理条例,如不略施小惩A大队的规矩往哪摆?”
王霄看了看袁朗,他知道,这情是说动了。
袁朗一笑,“那是当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么。我请大队长和王院长让我全权处理这件事。”
铁路点点,“也好。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景书一对眼珠骨碌碌来回乱转,最后慢慢在眼珠定到在她对面这个对着电脑快老僧入定的两毛二身上。
“咳咳……”景书微微咳嗽了两声,然后瞧瞧的动了动肩膀。
从她进到这间办公室开始她已经在这儿站了两个小时了,可对面的这位哥们儿连吭都没吭一声,从她进来开始眼睛就盯着电脑,完全无视她。
好样的,你好样的哈!
景书见袁朗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又加重了咳嗽声:“咳咳!!”
这回袁方丈终于有了知觉,抬眼看了看景书,“怎么?站不住了?”
景书立马满脸堆笑,“嘿嘿,我说袁方丈啊……不是,袁队长啊,您给我来一痛快的行吗?要杀要剐您好歹下句话啊。”
袁朗最后敲了下键盘,然后动了动脖子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电影碟,靠在椅子背上看景书,“这些东西……”
景书没等袁朗说完,立刻举起右手的三个手指头,绝对的诚恳宣誓状,“我认罪!”
袁朗舔舔嘴唇,轻咳了一声,低低了头,然后再开口的语调变得奇奇怪怪的,好像在隐忍着什么,“认罪啊,好。那你说该怎么……?”
“我认罚!”景书领罪的态度要多好有多好。
袁朗点点头,一脸大悟,“哦……认罚,认罚好啊。那这么的吧,这周,这整栋办公室的卫生就归你打扫了,你觉得怎么样?”
“是!”景书一个立正,连忙行个军礼领罚。她觉得怎么样?她的意见好使么?有用吗?“袁队长,那没事我先去打扫卫生了。”
袁朗点点头,“好啊。”
当景书刚拉开办公室门要出去的时候,袁朗的声音又在后面响起,“对了,景医生,别忘了,还包括卫生间哈!”
景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出办公室。
袁朗看着办公室门,摇摇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抓起桌子上电话,拨通了一个内线,“齐桓啊,这周找几个人悄悄的打扫下办公楼,嗯,把厕所留出来不用打扫。”
景书奔上楼梯的时候,看到军容镜里的自已郁闷得想哭。
她现在这个造型……头顶报纸帽,脸上戴口罩,身穿白大褂,举着通厕所的便池抽子……活脱一个真人版减肥款的流氓兔!
袁狐狸,你丫够狠!
景书在楼梯转角处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吴哲,立刻立正站好面对墙壁。她这副尊容让他们看到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吴哲的视线一直盯在手上的资料上,只是走过景书身边的时候,拍了拍景书的肩膀:“大妈啊,三楼东面的厕所堵了,你快去看看。”说完就“咚咚”的下楼去了。
大……妈……!!!
吴哲,你装没认出我来,也不至于这么狠吧。你见过这么苗条的大妈么!!
景书喷火的眼睛直射吴哲的后脑勺,狠不得用手中的便池抽子去抽吴哲的脑袋。
作孽啊,等她有空出去,一定要去庙上拜拜,给自己求个金钟罩什么的。
景书冲到三楼,探了个脑袋看了看,没人。然后以不可目测的飓风速度冲进了东面的卫生间,回手锁上卫生间的门。
她这两天还美呢,发现整个办公楼的走廊都干干净净,一点尘土都没有,只不过打扫几个楼层的卫生间。可是,刚刚那个烂人居然打电话给她,说卫生间堵了要她去通,她顿时就傻了。卫生间堵了也找她??烂人的语气仿若这是天经地义的,说什么,当然啦,这周都是你负责。她那一刹那真的想找跟绳子把电话那边的那个烂人给勒死,不过以他们的对抗水平,她还是觉得找根绳子把自己勒死比较容易。
当景书晃晃悠悠到食堂打好饭刚坐下,吴哲就端着餐盘笑眯眯的冲她过来,然后把一小碗蒸胡萝卜放到她餐盘旁边。
吴哲指了指那晚胡萝卜,“景医生,多吃点胡萝卜,咱们哺乳类的生物需要多增添胡萝卜素。”
景书瞪着那个胡萝卜一片哽咽在心头啊,对,咱是哺乳类,兔子也是哺乳类,所以流氓兔也是哺乳类……
“谢谢你哈。”景书眼睛泛着水光,眼圈冒红。如果她现在照照镜子,肯定会发现自己现在这样,更像兔子了。
景书刚把饭扫到自己肚子里,就听到外面鸣笛骤响,食堂内的所有战士放松的神经忽然绷了一下,可是没有命令,谁也没有乱动。
袁朗的身影在食堂门口出现,只高喊了一声:“一中队全体,四号作战服,三分钟后集合。”袁朗发布完命令,身影又迅速消失。
吴哲起身拉了下景书,然后就往食堂外面冲。景书一个激灵,跳起来,也往外面冲,是啦,刚才袁朗说的是“一中队全体”。
四号作战服,亚热带丛林迷彩。景书套上她从没上过身的作战服,狠狠地闭了下眼,她未见过的战争,就这么向她扑面而来。
作者:
迅猛
时间:
2013-9-16 08:28 PM
该出手时就出手
景书动了动肩膀,抬手看了下表,今天,11月30日,11月的最后一天,也是她第一次参加实战。细眼扫了一圈,整个一中队的老A们都紧张有序的进行着准备工作,等待着队长下达登机的准备。
“齐桓!”袁朗的声音从直升机另一侧传来,随即就看到他全副武装的身影,“人到齐了吗?”
“到齐了。”齐桓说着,把最后一件武器装备扔上直升机。
“好了,不用整队了,登机。”袁朗说完,眼光一扫,最后目光落到景书身上,但只是一眼,他便扭头登机。
景书跟众多训练有素的老A一样,快速的登上了直升机,然后调试了下自己的耳麦。
吴哲的脑袋凑到景书身边闻了闻,然后又扭到另一侧闻了闻,笑道:“哎,我怎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说完,眼睛还往景书身上瞟啊瞟的。
景书斜眼瞪了吴哲一下,“你有鼻炎吧?”
吴哲吃惊的长大嘴看着景书,“你没闻到?不会吧!!”
景书木着一张脸扫了眼吴哲,没有做声。她知道,吴哲这是想排除自己的紧张情绪,可是她现在还真的没心思跟他开玩笑。
“景书,紧张吗?”袁朗低沉的声音从景书的耳麦里响起来。
景书低低头,缓缓开口,“我说不紧张你信吗?”
袁朗呵呵一笑,“只要你别忘手里还有武器就行。”
景书把整个身子向后靠在机舱壁上,闭上了眼睛,“嗯。我可以调节。”
齐桓看到景书把眼睛闭上开始深呼吸,于是也渐渐放了心。像她跟锄头这样的主儿,自会有一套自我调控的法子,于是齐桓也把眼睛微微闭上开始闭目养神。一时间,整个机舱里寂静的可怕。
袁朗的声音再次从耳麦里响了起来,“越境人口贩子,军队化武装,携带10名偷渡客。要求,保障偷渡客的人身安全。”
飞机着陆后,老A们都快速的下了车,一个接一个沉默着在一旁整好队,然后蹲在原地等待他们队长的命令。
袁朗跟边警做了下简单的交接,然后安静的数了下人头,最后拉了下在队尾的景书。
景书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袁朗,只见袁朗冲着她努了下嘴。景书明白,他这是让她跟在他身后,于是她没有较劲,很顺从地跟着袁朗移动,最后蹲到了齐桓的前面。
只一会儿的时间,一队疲惫而脚步踉跄的武警出现在老A们的视线里。武警的队伍里有几付担架,从担架上有血向下嘀嗒,鲜血滴在潮湿的泥土上,迅速变黑,乃至消失在人们视线里。
老A们集体起身,面色凝重的看着这队武警。
景书拉了拉袁朗的衣角,袁朗回头看见她正把目光投到了那几付担架上。
袁朗看了眼手表,“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够吗?”
景书点点头。不够,当然不够,可她只能点头。袁朗伸手拦住了抬着担架的一个武警,指了指景书,“她是医生,让她先简单处理一下。”
那个武警眼睛一亮,看向景书的目光透露着迫切,“中了定向雷。”
景书蹲到担架旁,眉头皱得死死的,定向雷,几千颗钢珠散射,丛林杀手。
景书剪开那个武警的衣服,看了下满身的伤口,有三处伤在致命处。景书从腰侧的工具包里抽出一把手术刀,又从口袋里拿出针灸包,做了消毒,然后把针扎进几个止痛的穴位后,开始为那个武警做简单的手术。
“怕影响战斗力没有带麻药,所以只能这样给你麻醉,会疼一下,忍耐一下。”景书轻轻地对着那个武警开口。
那个战士还保存着意志,点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
三处致命伤,景书咬着牙手不停歇地用三分钟简单处理好。然后冲一旁抬担架的一个武警点点头,“快送去就医。”那个武警重重地点了下头,“谢谢!”
“注意!”袁朗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刚刚好,三分钟。
景书抽回身,跟着袁朗一起向丛林里挺进。忽然袁朗脚步一停,老A们四下分散警戒。景书从地上捡起一枚弹头,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把它揣到了口袋里。
吴哲回头看着景书笑了一下,“留做纪念?”
景书一乐,“总不能让我在这儿写上‘景书到此一游’吧。”
前面的袁朗打了个手势,低沉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前往1372国界碑,全速,完毕。”
队伍再次安静下来。
只一会儿,便到达了1372国界碑,老A们四下布控,二十几个人,把整个山谷兜得跟铁桶似的。
袁朗的命令再次传来,“每三人一组,轮值警戒,其余人原地休息。齐桓,跟我去查看地形。”
袁朗说完,拍了下景书的肩膀,景书扭头看了眼袁朗,只见袁朗的嘴型说的是:在这儿等我。景书乖乖的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听指挥官的话。
等待的过程是枯燥而漫长的,景书在单筒望远镜里盯着1372国界碑,越过那块砖,就是越南。原来,所谓的边境,只是这一线之隔。忽然想起学校里来自越南的留学生,那个总爱笑的女孩特别喜欢听她讲笑话,每次一笑,就爱往她身上扑,害得她总嚷嚷要跟她保持安全距离。那时候,她从没想过她会来到中越边境用枪口对着她的同胞或是自己的同胞。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景书瞳孔一缩,看到从越南境内过来一队人马。有10个人是用麻绳绑成一串的,那一串人周围是二十几个手持武器的武装人蛇。
袁朗布下了命令,“目标有自动火力,在未彻底放弃抵抗之前,力求予以击毙。五个人向前靠近,近距离打击左右两翼,C点蛇头,D点蛇尾,注意偷渡者的安全。景书原地待命。完毕。”
袁朗的命令刚下达完,齐桓、吴哲、许三多、薛刚、徐睿五人开始向前靠近。
景书在望远镜里观察着那队人马,看着他们一点点靠近。忽然,枪声骤响,她眼看着前面的蛇头眉心中弹,直直向后倒去。整个过程,一清二楚。景书忽然有些反胃,使劲压了压,终于压下那阵恶心感。侧头看了看袁朗,她知道,刚才那枪是袁朗打的。
人蛇开始反击,枪声稠密。
10个偷渡者几乎抖成筛子,想跑,却因连在一起而跑不了,于是一个个都跌在地上。人蛇们似乎恼怒他们拖了后退,于是枪口向这些人身上瞄去,可是枪口刚一扭动,一连几个人蛇就相继倒下,只有神枪手才敢在这种情况下开枪。神枪手,他们队就有俩,袁朗和成才。
人蛇们似乎感受到自己逃命更要紧,于是扔下偷渡客纷纷向越南境内退去。可袁朗哪里容得他们退回去,他跟成才两人,一左一右,配合着下面的齐桓等人开始狙击这些人蛇。
景书就在望远镜里看着,安静的看着,看着前一秒钟还举着枪活蹦乱跳的人在下一秒中变成一具尸体。景书想笑,都说人命大过天,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命甚至不如一只蝼蚁,或许人们就是豢养在一个玻璃的世界里,被玻璃外的另一双眼睛看着,看着玻璃里的人们是怎样相互厮杀。而他们以为天地无亘,其实无亘只是因为自己渺小。
甩了下头,景书真想骂自己:靠!景书你丫有病,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思考这样形而上的哲学问题,脑子灌水了你。
枪声停了下来,耳麦里齐桓的声音响了起来:“目标确认二十名丧失战斗力,完毕。”
景书动了动脑袋,目前毙敌二十名,也就是说这场伏击已经接近了尾声,但仍不能放松。忽然,她看到夜视镜里有物体蜷缩了一下,仔细辨认了一下,原来那是一名偷渡客,好像发了什么病,痛苦的在地上蜷缩着。
偷渡客,他们还连着绳子在那挣扎呢,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一方会过去拉开他们。
景书咬了咬嘴唇,还是开了口,“现有一名偷渡客身体出现异常,疑似疾病发作。完毕。”
袁朗的声音清晰的在景书耳畔响起,“他们所在位置太过明显。”
是,太过明显,置身于人蛇的火力范围,也在老A的火力范围。景书咬咬嘴唇,“没有别的办法吗?”
耳麦里足足沉默了好一会,袁朗的声音才传来,可却不是对景书,“成才,打断绳子有把握吗?”
景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用枪打断绳子?还是在这样的夜里?果然是狠人说的话啊。
成才沉默了一下,只是一下下,随即开口道:“应该可以。”
袁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一起,注意用消音器。”
景书只隐约听到“噗噗”几声,就在夜视镜里看到绑着偷渡客的绳索被子弹击穿,这些偷渡客一得到自由,连忙开始流窜。
袁朗低低的声音又响起来,“齐桓、许三多、小马前去拦截,景书过去查看情况。注意安全,完毕。”
景书动了一下头,“景书明白。”说完,景书迅速起身,开始向那名发病偷渡客的方向移动。可是到达跟前景书才发现,这个偷渡客或许太期望逃离,就这样的情况下,还往丛林深处滚了几十米。景书追着他,一直在他滚不动了,躺在地上抽搐的时候,景书才上前拖起那人的脸。
由于天色太黑,根本观察不出什么,景书只好抻过那人的胳膊为他搭起脉来,她忽然很庆幸,庆幸自己中西医都有涉猎。可是景书在脉相上根本没有号出什么来,也就是说在脉相上这个人一点毛病也没有,顶多有点胃下垂的毛病,但不至于这么痛苦啊。景书再仔细的看了看这个人抽搐的脸孔,胃下垂……景书大脑中有道光一闪而过,她连忙按压起那个人的胃部,果然!人体藏毒!
景书磨了磨牙,刚想通知袁朗这个情况,忽然发现在自己手里的那个毒贩子的胳膊一转,就摁住她的手,随即便向她扑了过来,狠狠的掐住了景书的脖子。
景书白眼一翻,一口气都腔在胸腔里,现在景书满脑袋想的竟是,这丫的回光返照啊啊啊啊啊!!!
毒贩子也说不上哪来的这么的大的劲死死地掐住景书的脖子不放,而景书大脑已是一片空白,手中的枪早就撇到一旁,任何格斗技能也派不上用场了。
袁朗的声音忽然在景书缺氧的大脑中炸开,“景书,报告你的位置……”景书使劲地翻着眼睛,袁朗接下来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
而那个毒贩子显然是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掐着景书不放还一个劲的摇着头絮叨着,“我不死,我让你们死,我不死,我让你们死……”
景书的眼睛越翻越厉害,手把在毒贩的手上使劲拉扯着,可一个女人的力道固然比不上一个陷入了癫狂状态男人的力道。
景书觉得眼前忽然闪现了很多片段,耳边冒出了一个极像袁朗的声音,那个声音说:只要别忘自己手里还有武器就行。
对,她手里还有武器!景书集中全身的精神,放下手在后腰处摸索了一下,终于摸到那个随身带着的装各类手术刀的包了。景书挣扎着抽出一把手术刀,然后睁大眼睛,用全身的力气把手术刀往这个毒贩的心脏位置刺去。
“噗!”的一声。景书只感觉胸腔里的空气慢慢充盈起来,自己脖子上的力量忽然松动了下来,而她的脸上好像沾上了什么粘糊糊的东西。
等景书终于喘过起来,看到那个毒贩的心脏位置上插着她的手术刀。景书愣了一下,忽然想笑,学医的人,心脏的位置找得又正又准。
耳麦里袁朗的声音变得焦急,“景书,报告你的位置,景书??”
景书动了动耳麦,声音平静,“景书收到,现在正往E点靠近。”
袁朗显然松了口气,“情况怎么样?看到齐桓了没有?”
景书眉毛一挑,“那人是个毒贩,体内藏毒。齐桓?没有……哦,看到了。.”景书抬眼看到自己斜前方那个人不正是齐桓么。
袁朗仍是低低的声音,但多了几分放心,“又是毒贩啊,你跟齐桓一起到E点吧。完毕!”
景书向齐桓靠了过去,“好。”
可是景书没走两步,忽然停下了脚步,半蹲下潜伏了起来。她隐约看到一个什么东西对着齐桓的后脑勺,而齐桓忙着那几个偷渡客,没有留意自己脑后出现的漏洞。
景书瞧瞧的顺着那个东西扫过去,原来在丛林里还猫着一个人,显然是个人蛇。景书脸色一变,像猫一样无声无息的绕到那个人蛇的身后,就在那个人蛇要刚要开枪的千钧一发之际,景书一下子扑了过去,扳住人蛇的脑袋,手上的手术刀狠狠的滑过人蛇的脖子,景书使劲一带,人蛇的脑袋居然跟着身体分了家。而人蛇开的那一枪已经出去,却是偏离了,只向空中响了一下。
这一下让齐桓等一众老A惊觉,齐桓马上回头寻去枪声来源。可这一回头不得了,足足吓了他一跳,只见离自己身后不远处,有一具无头尸体,那尸体手上还握着一把M16,而那尸体后面,居然是景医生,最让他吃惊的是,景医生的左手居然抱着一个头颅,而右手紧握的一把手术刀,显然,这头颅就是从那尸体上割下来的。
齐桓三步并一步的冲过去,一把抢下景书手里的脑袋,把它扔到一边。这时候,景书仿佛才有知觉,也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挥着手冲他胡言乱语,“蛇……蛇,要杀……菜菜……刀,我我,我忘枪了,我有刀刀……”
齐桓忽然明白,就在刚刚,景书救下了她一条命!
齐桓握住景书的肩膀,可景书怎么也没冷静下来。
这时候,耳麦里袁朗的声音响起来,“收队!完毕。”
齐桓握紧景书的胳膊,感觉她的胳膊抖得不行,而她的腿也抖得不成样子。没有办法,齐桓只好报告,“队长,出事了。”
袁朗的声音还是那么懒懒的,“怎么啦?”
齐桓看着景书的眼睛泛出了水光,“景……景医生割下了人蛇的脑袋……”
天色开始亮了,丛林中的清晨中到处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偶尔一两声虫鸣鸟叫来打破山谷中的寂静。太阳在山谷的一头开始发亮,一切看起来美好如初。只是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和硝烟的味道似乎在说明着,这里刚刚结束一场战争。
许三多把一支枪放到景书身边,那时刚刚景书掉下的,他张了张嘴,很想跟景书说点什么,可是嗡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许三多抬头看了看一直蹲在景书身边的齐桓,齐桓冲他摇了摇头,许三多沉默着离开,去清理战场。
忽然传来一阵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紧接着的是一阵又急又快的脚步声。
齐桓抬头一看,原来是队长带着锄头过来了。
吴哲看到景书的模样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景书的脸、身上几乎都被血染透了,红的,暗红的,黑红的……已经看不清原来作战服的颜色了,而沾在作战服上的血还顺着衣角往下滴。
袁朗几乎是就用了一步就冲到景书面前,他的脸色铁青的可怕,显然心情已经差到恶劣。
“景书?”袁朗轻轻的喊了一声。
可是景书毫无反应。
“她一直这样坐着,眼睛眨都没眨一下。”齐桓心里是无味陈杂,担心,感激,惭愧,震惊,佩服……太多太多的情绪淹没着他。
袁朗的眼睛里好像蒙了一层水汽,扭头看向不远处陈列的尸体,一眼就看到那个身首分家的,“把那个弄远点。”
齐桓凑到了袁朗的近前,小声说道:“还有一个,手术刀直插心脏。就是那个体内藏毒的。”
袁朗一震,他记起来了,那段时间他使劲呼叫景书,可那头好一会才有了回应。那个时候……她正经历着生死对抗吗?
袁朗一把扯掉景书头上的钢盔,然后动手脱下景书身上那个被血染偷的作战服,把这些扔给身后的吴哲后,又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景书的身上。
景书的双眼早已失去了焦距,像个傀儡娃娃一样任凭袁朗摆弄着。
袁朗把景书背了起来,然后下达了命令,“收队!”
以往收队后直升机的机舱里都热闹非凡,大家互相调侃打屁,一是来放松自己的心情,二是调试心态。可这一次的机舱里,完全没有以往的笑闹,而是寂静得只能听到螺旋桨的轰鸣声。
前舱里袁朗的位置上坐的是齐桓,齐桓的一双手握得紧紧的,时不时向扭头向后舱看去。
登机后,袁朗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景书放到座位上,然后取来水壶洇湿汗巾擦拭着景书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从额头,到鼻子,到脸颊,细致的,没有放过一丁点儿地方。
成才咬着嘴唇抓了抓许三多的胳膊,许三多也抓住了成才的胳膊,两个人的手指都泛出了白色。而吴哲则把头扭向来机窗,不忍看下去。
他们的第一次杀人,都没景书来得残酷。近距离搏杀,两个人,都一刀毙命,而且还有一个拧掉了脑袋。他们都无法想象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何况,这还是一个才到部队半年多点的女兵。
景书的手指动了一下,袁朗眉毛一挑,握住景书的手,低低地唤了一声,“景书?”
这一声好像刺激到景书的某根神经,景书使劲地打了冷战,于是眼神中开始有了焦距。
“景书?”袁朗又叫了一声,这一声让吴哲、成才、许三多,乃至前舱的齐桓都转过头看向这边。
景书的目光从袁朗脸上跳到吴哲脸上,再跳到成才许三多的脸上,最后又对上了袁朗的脸。
然后,终于开口说了话。她说:“我饿了。”
吴哲手指一僵,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许三多和成才,而许三多和成才也满脸的不可置信。
袁朗紧皱的眉头微微有些舒展,帮景书拉了拉衣服,开口道:“我们就快回基地了。”
“哦。”景书垂下头,闭上了眼睛。
回到基地的老A们没有回宿舍洗漱换装,而是集体涌到了食堂。可是大家都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口,就想回去好好清洗,毕竟身上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
袁朗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碗面条就放下了筷子。
“吸溜,吸溜……”一阵吸面条汤的声音又再次传进了袁朗的耳朵,袁朗侧头看了眼他身边的景书。这是第几碗了?从她坐下来,她的脑袋就几乎扎到了饭碗里,除了盛面条几乎没抬过头。
吴哲嘴角抽动一下,悄悄凑到袁朗身边,“队长,她这都是第五碗了……”这可是军队的二大碗啊,那容积啊,五碗排骨面,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吃下这么多。
“吸溜吸溜……”景书仰头把面条都倒进嘴里,然后向王师傅举起了碗,“王师傅,还有吗?”
王师傅挠了挠头,“我再去下好了。”这不是正餐,只是给一中队加的餐,所以他还真没做那么多。
“哦,那不用了,王师傅,我回去吃点别的好了。”景书伸胳膊就用衣服袖子抹了下嘴,当然,用的是袁朗的作战服。
“景书?”袁朗有些迟疑地叫住景书。
“啊?有事?”景书的一双眼睛迷迷瞪瞪的。
“你……算了 ,没什么。”袁朗总觉得不对,景书的反应跟没事儿似的,这就迈过去了?可好像又哪不对。
“那没事我先回去了。”景书转身就走,走半道又回来了,把袁朗的衣服塞回到袁朗的怀里,“衣服还你。”然后就直接出了食堂。
袁朗从食堂出来命令其他老A们回去洗漱休息,而自己则去了办公室。打开电脑,点了支烟,可满脑子乱哄哄的什么也干不下去。
景书绝望空洞的眼睛一直在他脑子里来回闪,闪得他心烦意乱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那双总是带着光芒的细眼失去神彩的样子。景书算是立功了,可她会欢喜吗?
袁朗狠狠吸了口烟,然后掐掉烟头,到卫生间里把脸上的伪装油彩给洗下去。冰凉的水刺在脸上,多少让他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再回到办公室,他开始着手打这次行动的报告。
袁朗打完报告回到宿舍想略微休息一下,可在要进屋的时候,还是回头向景书的房间看了看。她在干嘛?她真的没事了吗?
不想去打扰她,还是没控制住,伸手敲响了景书的宿舍门。
“进来进来,门没锁。”景书的声音异常的飞扬着。
袁朗推门而进,一进门略略有些吃惊。显然才洗完澡的景书穿着干净的日常作训裤和毛衫盘着腿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袋超大号的薯片,而床的另一头的电脑里正在放着《小鬼当家》。
“喏,吃不吃?这是从吴哲那抢来的。”景书笑眯眯的把薯片递到袁朗面前。
袁朗伸手拿了两个薯片放在嘴里,“他就没跟你急?”
景书咧嘴一笑,“急了,我拿两个棒棒糖把他给安抚了。”
袁朗拉过一个椅子坐下,叹了口气,“你们真有出息。”
景书把目光又拉回到电脑上,“那是,袁队长带出来的么。哇哈哈哈,这小耗子真可爱。”
袁朗伸手又偷了几个薯片,“这么老的片子你还看。”
景书撇了袁朗一眼,“切,经典啊,知道啥叫经典吗?禁得住时间锤炼的才叫经典。《小鬼当家》就是我心中的经典。”
袁朗脑袋猛点,“嗯嗯,文化人啊。”
“哪能跟袁队长比啊,我这小学还没毕业呢。”景书说着吮了吮沾上薯片渣的手指头。
袁朗点点景书的脑门,“我说你好歹是个女孩子,有点气质行不行?”
景书横了眼袁朗,“切,气质?是个啥东西?能卖钱不?”
袁朗笑着翻了个白眼,心里稍微有点踏实了,看来真的是没事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一中队的老A们准时站到集合地点准备例行的出操。袁朗整好队,眼睛扫了眼队尾,景书人没来。
“好,操场,五十圈。”袁朗布下命令后带队跑了起来。整整五十圈跑下来,也没见景书的身影。
下了操,袁朗向齐桓摆了下手,齐桓点点头,带着队伍去了食堂。而袁朗回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老A们的视线都顺着袁朗去的方向撇去,齐桓清了清嗓子,“有队长在,应该没事。吃饭去吧。”
吴哲舒了口气,想着,景书应该没事,昨天上午吃完饭她还倍儿精神的跑到他这儿抢他薯片呢。没事没事,应该没事。
袁朗一口气冲上四楼,一直奔到景书宿舍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又使劲的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袁朗有些急,于是拍打起门来,边拍还边喊着,“景书?景书??”
可是回答袁朗的只是安静。袁朗拧了下眉毛,退后两步,然后一脚踹开景书的宿舍门。
窗帘紧闭,摆设一切如常,床上只有枕头和褶皱的褥子,床下有一团东西。袁朗冲过去,拉起裹着被子掉到地上的景书,拍拍她的脸颊喊道:“景书?”
这一拍不得了,袁朗被手下的温度给吓了一跳。把景书扶到床上,摸了摸景书的额头,这个体温几乎都烫手。
袁朗抱起裹着被子的景书就向楼下冲,刚到楼下就看齐桓向他过来。
“队长,这这是怎么了?”齐桓有些吃惊。
“发烧。你来开车。”袁朗抱着景书就坐到车的后座上。齐桓马上上车发动了车子。
老A的基地医院本就不远,飚到极速的车子没到两分钟就冲到医院的门口。袁朗把景书抱下车就往医院里冲,医护人员马上推了移动床过来。
“景医生?袁队长,这是怎么了?”护士小宁推着移动床就往诊室里跑。
“发烧。”袁朗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程明伟刚出诊室就看到景书被推着过来,连忙过去拉过床头拉进诊室,“景书?怎么烧成这样?”程明伟摸了摸景书的额头,然后把体温计插到景书的嘴里。
袁朗摇摇头,“昨天还挺好的。”
程明伟让小宁给景书量血压,“受了风寒了?”
袁朗的眉头皱得死死的,没有做声。他更情愿景书是受了风寒。
“血压正常,心点图正常,一切都正常,就是高烧……41°8……”小宁报告着她的数据。
41°8,快烧到了临界点。
“先打退烧药,把烧退下来,再烧下去该烧坏了。先推到病房去吧。”程明伟过去翻了翻景书的眼睛,听听心跳,一切都是正常的。
折腾了好一通,景书终于躺到了病房的病床上,退烧药给吊上了,冰袋也枕上了。这会一中队的老A们差不多都过来了,把个走廊堵得严严实实。
袁朗出了病房门,看了眼他的兵,“都回去!”
吴哲的头使劲向里伸着;成才几乎想冲进去,“队长,景医生……”
袁朗挥了下手,“都回去回去。没事,就是发个烧。”
齐桓站到袁朗身边,“队长,我想留下。”
袁朗瞪了齐桓一眼,“胡闹!回去,你带队继续训练。”袁朗说完就转身进了病房。
齐桓低头叹了口气,拉了拉吴哲许三多,“走吧走吧,在这儿也添乱。”
袁朗刚坐到景书的病床边,就听到景书呓语,“妈……妈……”
袁朗心一绞,握住景书的手,“景书,景书!”
景书好像听到袁朗的话,突然细眼爆睁,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袁朗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景书,可这一扶,景书的眼泪就这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几乎是哭喊着:“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叫喊中,抓住袁朗的胳膊,“求求你,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袁朗咬着嘴唇哄着景书,“你这样怎么回家,等病好了再回去。”
景书一直摇着头,“让我回家,我要回家……爸,妈,你们在哪啊?我想回家……”
景书这么一顿闹把护士大夫都招来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摁住景书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一直到晚上,打过退烧药的景书最低体温也是39°多,物理降温也根本没用处,各种检查结果都显示景书的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很显然,是心理因素造成的高烧不退。
晚上八点过点儿,景书开始呕吐,前一天吃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最后把胃里吐空了,开始吐胆汁。而人也开始陷入了轻度昏迷,只是呓语不停,一直在哭喊着“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袁朗一直守在景书身边,滴水未进。中间铁路和王霄来了,两个人看着景书的样子都是唉声叹气。这种情况,心理小组根本没办法干预。晚上齐桓吴哲成才过来,要替下袁朗,袁朗要赶他们回去,可是谁也不走,最后程明伟过来说,晚上他会替袁朗的时候,这帮人才悻悻而去。可是齐桓在医院门口停下了,然后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景书开始喊饿,程明伟煮了点挂面过来要喂景书,可袁朗没让他伸手,自己拿过来喂起了景书。可是景书没吃几口,又开始吐。袁朗扶着景书,狠不得自己能代她受这些折磨。
景书吐完好像有些清醒,向后一倒,靠在了袁朗怀里,使劲喘着粗气。袁朗拿过体温计给她试了□温,38°8。
景书的眼泪又开始沁了出来,袁朗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景书也不知道是呓语还是清醒,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我快挺不住了,挺不住了。我想看看我妈我爸,一眼,就一眼……”
袁朗把头埋得低低的,几乎埋进了景书的颈窝里,“行,我让你回去。可你烧得这么厉害怎么走啊,等你真的清醒了我就让你走……”
景书似乎听明白了袁朗的话,慢慢蜷缩起身体,靠在袁朗的怀里渐渐的睡去。袁朗搂着景书慢慢的拍着,好像在拍一个婴儿,而景书蜷缩起的样子就恰恰跟婴儿在母亲□里的姿势一样。
程明伟悄悄的起身,深深的看了眼袁朗和景书,暗暗叹了口气走出病房,并轻轻的为他们关上了病房门。
作者:
小葵~
时间:
2013-9-16 09:10 PM
解脱之旅
二十、(上)
习惯这玩意有时候特容易被忽略,可它却无时不刻的影响着你的生活,甚至你的命运。对袁朗来说,他的众多习惯之一就包括每天五点四十五起床,无论寒暑,无论之前有多疲劳。
当袁朗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内还是黑乎乎的,外面的天并没有亮起来。他动了动失去早已发麻得失去知觉的手臂,然后轻轻拖住在他团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的景书的头,把她放在枕头上并为景书掖了掖被子后,这才悄悄的下了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袁朗摸了下景书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她还是烧着,却不似昨天那样烫人。
这时天色开始发亮,病房内也透露些许的光亮来。袁朗坐在床边打量着景书紧皱着眉头的脸,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袁朗耳边又响起昨晚景书的哭喊:我要回家,让我回家……我挺不住了,我想看看我爸我妈,一眼,就一眼……
袁朗皱着眉头来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老A们开始整队准备出晨训了,袁朗挠挠头,决定趁着景书没醒的时候去找铁路。刚拉开病房门,他就看着齐桓在走廊的凳子上歪着头打着瞌睡,看来他也是在这儿耗了一夜。
袁朗拍了下齐桓的肩膀,齐桓一个激灵“噌”的一下就窜起来了,等他看到袁朗的时候这才放松了神经,他看了看病房的门,低低的问了一句,“队长?”
袁朗抿了下嘴唇,小声道:“你去看着点,我去找铁头儿。”
齐桓一脸担忧,“你能帮帮她吗?”
袁朗苦笑了一下,他何尝不想帮她。叹了口气,袁朗满是无奈,“景书跟当时的许三多不一样。三多是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景书她则是很清楚,也很积极的去适应,可这个刺激太大了,想走出来,除了她自己别人帮不了她,我也帮不了。”
齐桓点点头,“那我先进去看着。”齐桓说完就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进去,然后又轻轻的带上了门。
袁朗苦笑了一下,搓了搓脸,就奔出医院直接往训练场去了。
刚到训练场的铁路一眼就看见向他跑来的袁朗,于是冲袁朗挥了挥手,就迎着袁朗走过去。
“怎么样,她?”铁路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袁朗摇摇头,“一直吐,一直烧,掉着眼泪喊着要回家要见爸爸妈妈,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睡下。”
铁路背着手向场地外走去,“怎么会这样?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袁朗跟在铁路身后,“她也一直在挺,可还是没挺过去。昨天晚上拽着我胳膊掉眼泪说她挺不住了。带着她本想让她感受下战场气氛,可谁知道……”袁朗说着,眼眶已经开始变得湿红。
铁路叹口气,“现在有方案吗?心理小组现在介入怎么样?”
袁朗摇摇头,“现在她的身体情况,心理小组根本没办法干预……铁头儿,我想让她回家。”
铁路一听,回头瞪视着袁朗,“回家?”
袁朗点点头,“对,现在部队对她来说可能相当于一个监牢,我想让她回到她熟悉的地方,或许这能安抚她。”
铁路盯着袁朗不放,“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最好……今天。”
铁路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却柔了下来,“以她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能走吗?”
袁朗踌躇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铁路,“我想陪她一起走。”
铁路看了袁朗好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当袁朗回到景书的病房的时候,发现病房里除了齐桓还有程明伟。齐桓端着一碗粥站在床头,程明伟坐在床边正在劝着景书,“景书,你多少得吃点东西啊,你的胃都吐空了,你不难受吗?”
可景书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动也不动。
齐桓一抬头,看到了自家队长,立刻跟看到救星似的把粥碗塞到了袁朗手里,“队长,景医生醒来就这样,谁也不理,也不说话。”
袁朗过去拍拍程明伟的肩膀,示意程明伟让地儿。程明伟也自觉,立马起身腾出了地方。袁朗把粥碗放到床头柜上,握住景书的手摇了摇,“你不是想回家吗?我跟铁队跟王院长都说好了,今天就带你走。可你得能下床啊,吃点东西才有劲走是不是?”
景书听到这话立刻回了神,终于开口说了话,可是声音沙哑,“真的?”
袁朗端起粥碗,点点头,“真的。铁队都帮着把票定好了,十一点二十的车,”抬手看了看手表,继续说道,“现在是七点二十,只剩四个小时的时间了。你还要收拾东西吧,时间可很紧啊。”
景书一听,猛得起身要拿粥碗,可这一起来却太猛了,脑子忽悠一下,眼前金花乱闪。
“着什么急啊,来,慢点。”袁朗冲齐桓和程明伟撇撇嘴,示意他们出去,然后过去扶着景书靠在床头上。
“对了,齐桓。”袁朗忽然叫住了齐桓,“我不在的这两天,你负责队里日常工作,让吴哲配合一下你。”
齐桓点点头,然后拉着程明伟一起出了病房。
景书把一碗粥喝下了肚,还好,没吐。袁朗把从景书宿舍拿来的衣服拿给她,“自己能换吗?”
景书点点头,“能。”
袁朗看了她一眼,然后也没说话,出了病房等着。几分钟后,病房门开了,换好衣服的景书晃晃悠悠的就出来了。脚步飘忽的像要随时跌倒,袁朗一把扶住景书,“用我背你吗?”
景书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走。”
是,她自己能走,可走得跟鬼魂差不多,一步三晃的,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似的。袁朗摇头苦笑,他还真的跟着她回去,就这样的一个人走,说不准得出什么事。
景书刚把自己要换洗的内衣裤包放到登山包里,就被吴哲拉回床上。
“你要拿什么说话,我帮你。”吴哲带着笑看着景书。
景书勉强扯出个笑容来,“柜子的最下层有几件便装,帮我塞里就行了。”
吴哲拉开柜子,在最低层翻出三条牛仔裤,三件毛衣,两条围巾,然后扭头问景书,“够吗?”
景书点点头,“够了。”
吴哲正装着包,袁朗推门进来了,看了看景书的包,拍拍吴哲的肩膀,“去吧。我来。”
吴哲看看自家队长,缩回手退到一边。
袁朗到卫生间看了一圈,然后出来问景书,“哎,你那些瓶瓶罐罐的要带哪些?”
“拿个洗面奶和面霜就好了。”景书的声音都是懒懒的。
当袁朗和景书双双出现在众老A面前的时候,老A们都不约而同的吸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队长和景医生穿便装。袁朗理也没理这帮小子,直接把两个包扔上车子,然后就扶着景书上车。
“景医生……”吴哲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袁朗和景书都抬头看向了吴哲,只见吴哲笑着冲过来塞给景书两张A4大白纸,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的,“景医生,这些都是兄弟们需要的,您一定要急兄弟之所急带着这些东西早日归队。”
景书仔细叠好这两张纸,把他们揣进大衣口袋,“我争取。”
众老A们笑着目送着车子除了基地大门,等车子消失在视野后,一个个的脸都垮了下来。许三多满脸担忧,“锄头,你说景医生会回来吗?”
吴哲叹口气,“能,肯定回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袁朗和景书没有走军人专区,脱下军装的两个人现在什么也不是。两个人像身边的百姓一样,检票等车然后等着火车开动。铁路给他们买的是两张软卧的下铺,这样至少可以让景书舒服一点。景书蜷坐在铺位上,抱着腿看着车窗外来往送站的人群。就那么想到自己入伍的时候,父母没有送,同学朋友没有送,她一个人,背着一个行李包,拎着一个行礼袋,打了一辆车就去了,然后同样的没有车站的痛哭离别,就是她跟程明伟两个人,跟着袁朗上了车上了飞机,然后最后到了A大队,最后有了几天的自己。
想着想着,景书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景书咧嘴想笑,自己真有出息,她从六岁以后就没再掉过眼泪了,可这两天留的泪好像要补齐她之前十八年的空白。眼泪越掉越厉害,最后景书受不住,肩膀开始耸动。
袁朗叹了口气,坐到景书身边把她的头压到自己怀里,这一下,景书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呜咽出更大的声。袁朗叹了口气,“别人可在瞅你呢,你这么哭,跟我多欺负你似的。”
景书忽然张口在袁朗的脖颈处咬下一口,袁朗吸了口凉气,却没喊疼也没挣扎,就让她这么咬着。好半晌,景书终于松口,抹了下脸,语气幽幽:“袁朗,我真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
火车终于开动,景书就在火车的摇晃中慢慢的进入了梦乡。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景书除了吃些东西就睡觉,可睡得并不踏实,一会儿看到是久未入梦过的父母,朋友,同学……一会又是自己把手术刀插到一个人蛇的心脏,甚至还有自己就抱着一颗头颅浑身满是血的模样。
就这样,睡着,醒着,醒着,睡着……一直到火车到达它的终点站,也是他们的目的地。
当景书下了火车,双脚沾在水泥地面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是软的。下车的人流很快的淹没了她和袁朗,人们的脚步异常的匆匆。不论是到这个城市出差、旅行还是回家,没人愿意在火车旁多做停留,哪怕多停留一分钟。
袁朗拽着景书的胳膊随着人流出了站口,上午10点多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索性今天并没有风,所以即使温度低也没觉得有多么冷。
出了出站口,景书站在熙熙攘攘的站前广场上,看着带着天南地北各种口音的人们来来往往,看着形色各异的人们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看着在广场边等着客人的的哥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袁朗要拉袁朗上车走人,也看着广场对面的商厦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这一切,都是这么熟悉而陌生。
终于突出重围的袁朗过来一把拉住景书的胳膊就往广场外面走,边走还边埋怨,“这帮的哥们太厉害了,实在太厉害了……”
景书看了眼袁朗微微有些狼狈的样子,原来脱下军装的袁队长也是这般的样子。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个人上了车,袁朗看了看景书,“先送你回家?”
景书点点头,说出了一个地址。的哥在后车镜里看了看后座上的袁朗和景书,咧嘴一笑,对上了袁朗的眼神,话匣子开始打开了:“送媳妇儿回娘家过年吧?这过得也真快眼瞅着就到年底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这时间也太快了。”
景书被这的哥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把头撇向车窗装做什么也没听见。袁朗看了眼景书,对的哥淡淡的开口,“她不是我媳妇儿。”
的哥一怔,连忙为自己解围,“没结婚呐?也是,今年结婚的人太多了,一拨接着一拨的。”
袁朗吁了口气,对这样自说自话的司机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挠了挠头发,没接茬儿。
景书看着车窗外掠过去的街景,忽然有种做梦的感觉,她觉得她现在就是从学校回家呢,这半年多的生活就是她的一个梦。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自己的包开始翻。
袁朗侧眼看着她翻包,也没做声,一直看到她翻出个化妆镜来。
景书打开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她忽然特别想仔仔细细的看看自己的脸。可这一照,几乎把景书吓一跳,脸颊痩得整个腮帮子几乎都凹了下去,眼睛里充满血丝不说,眼睛下还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而整个脸色是要多蜡黄有多蜡黄,那效果跟杨子荣防冷涂得蜡差不多。
她怎么这个德行了??她那破为讲究的妈看见她这样不得劈了她??!!看来不是梦,她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出租车在景书说的小区外停下,这个是高档住宅小区,来着没有业主磁卡是无法入内的。袁朗看看一直没有动的景书,“下车吧。”
景书犹豫着看着袁朗,好半晌才开口,“我……”
袁朗伸手把景书包里的手机翻出来,输入了一串号码,“这个是我电话号,有事儿打给我。”说完伸手开了景书旁边的车门,“走吧,回去看看吧。”
景书下了车,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小区。那的哥在后车镜里看着袁朗问:“咱们去哪儿?”袁朗没说话,那的哥等了一会,又问了一句,袁朗这才说话:“去延安路上那个军供大厦。”
景书迷迷糊糊的向小区里走着,最后到了一片别墅区,刚想往其中一个别墅那走去,就看到那别墅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的后车厢开着,有两个人往里面放行李箱。景书连忙闪身躲到一边的墙角,拔着墙偷偷的向那看着。
只见没过一会儿,一对中年夫妇相继出来,那是景书的爸妈。景书离他们并不远,所以他们的说话声她听得倒也是真切。
景母拉了拉身上的大衣,碰了碰丈夫,“哎,这次我们要过完年才回来,小书怎么办?”
景父笑着开口:“她今年过年不会回来,才到部队一年哪能回来?”
景母还是有些埋怨,“你啊,死活让丫头去部队,你就不带心疼的。她现在到了A大队做特种军医,那是个什么地方。你没看爸听说了以后脸色都变了么。”
景父哈哈一笑,“爸是脸色变了,那是爷爷心疼孙女。可后来爸又说什么来着?爸说也就是那地方能去了丫头的毛刺,跟她磨出光来。说明老爷子也觉得这挺好。”
景家两口子正说着,搬行李的其中一个年轻人过来了,“景副部长,景夫人,都装好了,可以走了。”
景父拉了拉景母的胳膊,“走吧。”
景母上车前还叨咕,“过年时万一小书来电话怎么办?”
景父上车前最后一句话飘到景书耳朵里,“闺女又不傻,以前不都是打我手机么,又不是第一次不在家过年……”
景书拔着墙站着,她知道,她的父母可能又要飘出国,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太平常了。她不能怨的,刚刚她可以出去拦下他们,可是她没有,爸爸对她信心十足,爷爷也觉得她去对了地方,可她现在这个德行,这副惨样,怎么好意思出现在她爸妈面前!
景书抱着肩膀蹲在地上好一会儿,忽然不知道该去哪了。抓出手机把通讯薄从头开始翻下去,一个个的,这些人,有的人是她不能找的,有的是她不想找的,有的是没在她身边的……当她翻到袁朗的名字的时候,停住了手,想按拨通键,可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放弃了。再往下,一个个的,当沈娜的名字出现的时候,景书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按了拨通键。
持续的音乐声,沈娜的彩铃没换,还是《二泉映月》,以前她一给她打电话,接通后第一句话就是:你个瞎子阿娜!
音乐响了好一会,电话才通,没有客套,沈娜跟炮仗似的声音直接传到景书的耳朵里,“我还以为你丫死了呢,如果在本地,半个小时,立刻滚到我医院来,我在五楼电梯口等你!不在话,我心情不好,不想说话!”然后就是“啪”的一声挂电话声。
景书看着电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丫还是这么猛!
景书出现在沈娜所在医院的门口的时候,时间只过去了二十五分钟。景书顺着里面的走廊向里走着,刚穿过一个走廊,就听走廊里面的拐弯处传来“哇哇”的呼喊声。景书一扭头,看到一个移动床想自己过来,那床上是一个蒙着白被单的病人,不,以他现在的样子,应该称为死人。
景书如造雷击,僵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发足向五楼奔去,她想看到沈娜,马上!
景书刚到四楼的转弯处,就看到从楼上下来一拨人,有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发了狂似的哭喊骂人,一帮人架着这个女人往楼下走,那个女人不停的叫喊,喊着“这样的医生不得好死……”
景书三两步冲到五楼,一眼就看到站在电梯口一脸铁青的沈娜。
“沈娜!”景书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嗓子,可这一嗓子的声音并不大。
虽然景书的声音不大,可沈娜还是听到了,沈娜一步冲过来,上前抱住景书,声音一片哽咽:“我可算看见你了,想死我了。”
景书拍拍沈娜的后背,“我也是!”
“走,我该下班了,下午不是我的,咱们到我那说去。”沈娜拉着景书就往她的办公室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骂骂咧咧,一帮医生护士拦着他要冲进办公室打人的冲动。
沈娜换好衣服,拉着景书就走。景书看着脸色铁青的沈娜,又看了看那个叫嚣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问:“怎么回事?”
沈娜吸了一口气,小声的在景书耳边开口,“事故,我们科的小侯出的事儿。”
景书的眼睛睁大了几分,“啊?”
沈娜抹了把脸,“景书,我想回学校看看去。”
沈娜和景书两个人坐在XX医科大学的运动场的看台上,两人一人一灌啤酒。
沈娜指了指跑道上正在跑步的学生,“景书,你还记得你帮我练800的事儿吗?”
景书喝了一口酒点点头,“记得,那时候你咋练最好成绩才三分五十,气得我想掐死你。”
沈娜咧嘴哈哈大笑,“对对,不过后来那个体育老师说我,结果你跟他们踢球的时候,专门往对着那老师的脑袋上踢,后来那老师看见你脸就青。”
景书好像又看到当年年少轻狂的自己,忍着眼睛里的泪,“对,后来他还说,景书,我给你体育满分,你别来上课了。”
“哈哈哈哈……”沈娜把脑袋埋到胳膊里狂笑。
景书侧着头一脸严肃的问沈娜,“有那么好笑吗?”
沈娜的大脑袋在胳膊里磨了磨,然后抬起头,“没有,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哈哈。”沉默了一会儿,沈娜又说,“景书,你也出事儿了吧?”
景书一下子就抓住沈娜说的那个“也”,她也出事儿了,莫非出事的不止她?
“什么意思你?”景书扭头看着沈娜。
沈娜苦笑了一下,“你要是没出事儿,能走了半年多就回来吗?你在的那是什么地方,特种部队吧?!再说了,看看你那脸色,你那德行!”
景书点点头,把手里的酒都灌了下去,“对!手术刀,成了我的凶器。两个人,命丧在我手里。本来我想就这么忘了,咬咬牙挺过去得了,可是没挺过去。现在浑身提不起精神来,什么都拿不动,干什么都没劲。”
沈娜也把手里的酒灌了下去,“你回家了没有?”
景书摇摇头,“没有,上午才下的火车,刚到家,就看我爸妈放行李要走,可能又要出国,过完年才回来。我这样……”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德行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么。”
沈娜把手中的啤酒罐做个抛物线,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你回家住还是住我那去?”
景书也跟着做了个抛物线,“住你那!”
沈娜的房子是个一室一厅不大的房子,对一个刚毕业不久的人来说,在这个城市买得起这样的房子也算了不得了。沈娜的房间没有放床,铺了榻榻米。因为用的是地暖,所以睡在上面很暖和。
不到十点,两个人就铺好被褥躺下了,可谁也没睡着,都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好半晌,沈娜呼一下起身,穿上了衣服,“景书,我饿了,我去煮点拉面吃,你吃不吃?”
景书也跟着起来,“好啊。”
沈娜煮完拉面,抱着锅指了指上面,“到天台去吃吧。”
景书没异议,端着两副碗筷跟着上了天台。
大冬天,两个人在天台支个桌,蹲在那吸溜吸溜的吃拉面。这是他们读研究生的时候经常会干的事儿,有时候因为讨论一个问题弄得面红耳赤,大家都怕她们打起来,结果一回头就看俩人跑天台上,嘻嘻哈哈的吃东西。冬天吃拉面,吃火锅,夏天就吃西瓜,有时候还来点羊肉串,烤鸡翅什么的。
两个人把锅里的拉面连汤带水的都灌到自己肚子里之后,沈娜用衣服袖子蹭了蹭自己的冻得通红的鼻子,“前段儿,我第一次主刀,那病人,没下来……”
景书收拾碗筷的手僵在半空,抬眼吃惊的看着沈娜。
沈娜从大衣兜掏出包面巾纸,抽出一张拧了拧鼻子,“妈的,老子我第一次主刀啊,那人也不说给我挣口气,他老婆知道我是第一次主刀后,就找我闹,还把我给挠了,弄得我差点破相。后来院里也调查我,给我停职一个月,终于查出来不是我的问题。呸,其实停我职就是为了安抚人家家属。”
景书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呆愣愣的看着沈娜。
沈娜咧嘴一笑,“干咱这样的,早该坦然面对生死了是不?”
景书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总会遇到过不去的坎儿。”
沈娜起身站到天台的栏杆边,回头看着景书,“可这个是我们的职业。咱们拿手术刀的,要么是救人,要么就是杀人。不是A就是B,没得选择。就看你的心在哪了。”
景书也来到天台的栏杆边,跟沈娜一起向下看着,看着这个城市夜晚的灯火璀璨。
“哎,沈娜,我突然想起一句特酸的话。”景书侧头看着沈娜的眼睛,“每个灯下都有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都有他们的悲欢离合,这么多的灯,我们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
沈娜点一笑,“费云帆?”
景书挑眉一笑,“挺酸的是不?但挺好使的。”
一个坎就是一个点,或许蒙在这个点上的,看起来挺沉重的,其实拿手戳戳,就是一层纸。戳破了,点透了,一切也都通了,一切也都云淡风轻了。
沈娜摸了摸鼻子,“我想喊两嗓子。”
景书笑着,“一起来呗。”
于是大晚上的,天台上突然传来两道跟杀猪似的女声叫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景书跟沈娜喊完,开始狂乐。景书突然一把抱起面条锅,拉起沈娜就往下跑,刚到沈娜的家门口,就听一帮邻居在喊:这是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学杀猪叫啊……
景书和沈娜相互吐了吐舌头,沈娜也掐着嗓子嚷嚷两句:“是啊是啊,这谁啊。”
景书也跟着嚷嚷,“这人疯了是吧!”
两个人嚷嚷完,捂着鼻子捂着嘴,赶紧窜回沈娜家。然后一步跳进被窝里,趴在那儿一顿狂笑。
一加一
二十二、
一直到日上三竿,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景书才从被窝里爬起来,这一觉睡她是睡得酣畅淋漓,手脚发软,脑袋发麻。
揉了揉头发,也没换衣服,直接披个大棉被就爬到了窗户边,拉开窗帘,让冬日暖阳照耀进整个屋子。景书抓过手机围着棉被坐在窗根儿迎着阳光就开始打电话。
“你个懒猪,终于醒了哈。哎,我说半年不见你这毛病见长,睡觉怎么打呼噜磨牙流口水都占了呢?”沈娜接起电话就噼里啪啦来了一通。
“你个瞎子阿娜,谁睡觉打呼噜磨牙流口水了?再说了,打呼噜是证明睡得香,证明我在你家找到归属感了。”景书眯着眼睛看阳光,边说边揉了揉眼睛。
“得得得,有事说事,没事我忙着,别扯皮。”
景书神秘的一笑,“有点事,没啥大事。”
“是个事就说!”沈娜那边有明显的翻纸张的声音。
景书清清嗓子,“第一,我在你家找到了梦想照耀现实的感觉了,那感觉……”说着景书停了下来。
沈娜一乐,“咋样?爽吧?”
景书猛点头,“爽,不但爽,还冷呢。哎,我说你家窗户咋漏风呢?小风嗖嗖的吹的,你这么住着就不感觉自己是杨白劳?”
沈娜的声音明显没了好气儿,“我是杨白劳那你就是喜儿呗?可惜啊,没个黄世仁让我拿你抵债!”
沈娜这么一说,景书忽然想起那个昨天送她回家后就消失的烂人了,语气立刻凝重起来了,“哎,沈娜,我忘了,我把黄世仁给弄丢了。”
“啊??”这哪跟哪啊,还真出来个黄世仁?沈娜听得是明显的云山雾罩的。
景书拉了窗帘就一边讲电话一边换衣服,“我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们队长跟我回来的,结果他送我回家后,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把他给弄没了。”
沈娜一听立刻不怀好意的笑,“队长??男的?多大了,帅不?他跟你回来?看来对你是关心爱护有佳啊,你就没划拉划拉把国家公物归为己有啊?”
景书在这边白眼猛翻啊,“帅,我们队长可帅了。A人眼睛都不带眨的,人品奇差,总之一句话——烂人一个,绝对比黄世仁好不到哪去。”
沈娜在那叹气,“你对人家就这评价啊?不过听着跟你也挺配的。”
景书一听就不干了,“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哎,我说你家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了?就没一点儿存粮啦?”
沈娜在那直笑,“你看看你,在我家翻箱倒柜上了,你有点当客人的自觉行不?你说你这样的人品能好到哪去?说真的,痛快的吧,别蹉跎青春了,你在部队里找个合适的军官,趁着你年轻漂亮能卖个好价钱的时候痛快把自己卖了得了,万一拖到人老珠黄,你就是大出血,跳楼价大甩卖也卖不动,行情问题哈。”
景书拿着电话的手开始哆嗦,这是什么思想,什么思想,年纪轻轻不思进取,“你是不是要结婚了,所以一看见单身女的你就闹心啊?恨不得所有单身女的都得陪着你嫁啊?”
沈娜猛点头,“了解我,你真了解我。你说我结婚了,看着你还逍遥自在的我多闹心啊!”
景书揉了揉太阳穴,她脑仁儿疼。决定不跟沈娜继续贫下去了,于是匆匆收尾,挂了电话去洗脸。
景书收拾好屋子,已经十一点多了,肚子也开始知道饿了。穿了大衣,拿了沈娜留给她的钥匙就出门了。
从大衣口袋翻手套戴的时候,一下子带出了两张纸,景书打开一看,原来是她临走的时候吴哲交给她的,说是队里的兄弟们需要的东西。
可沈娜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额头上开始冒汗。这帮人,你说要她给带个MP4啦,记忆卡啦,PSP啦,行,她给办!可是看看,居然还有人要带饼干,方便面,甚至要有人要她带卫生纸回去的。真牛,她跟袁朗要是一人背一口袋卫生纸回去,她敢拿脑袋打包票,第二天袁朗肯定能让这帮玩意集体上375迎接朝阳去。
景书打了辆车直奔电脑城,可刚下车,这肚子就叫得不像话。四下张望一下,发现这里还真没什么可吃的,就是有家KFC,还有家麦当劳,可是这俩东西她在美国交换学习那两年都吃到吐了。
眼睛一转,景书掏出电话开始翻了起来。
袁朗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早已经大亮,而且太阳已经半挂在空中了,从床上歪起身,他伸过手,看了看被他紧攥一夜的电话。没有,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袁朗把电话放到床头柜上,起来揉揉脖子,就去卫生间洗漱。
一直到他吃完早饭他的电话也没响一声。袁朗回到房间后,就对着窗户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不知道景书什么时候能走出来,也不知道景书回家能不能戳破心中那个盲点,他不确定,很少遇到的不确定。可他决定就在这儿等着,只要景书不说,他是不会放弃她的。
在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的时候,袁朗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袁朗神经一跳,抓起电话,来电的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接起来,袁朗吸了口烟才开口,“谁啊?”
景书带着啜泣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袁朗……是我,景书。”
袁朗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出些白色,“怎么了?”
景书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我……我找不到路了,我,我好饿,好累……”接着,景书的抽泣声更重了几分。
袁朗眉头深锁,“你在哪呢?”
景书呜咽着,“我没回家见我爸妈,我没脸见他们……我想吃豆花和小煎饼,就走啊走,不知道怎么走这儿来了……”
袁朗压掉手中的烟,语气有些急,“说下你的位置,我马上到。”
景书哽咽的声音越来越重,“我不知道,我忘了,好像是电脑城,可是我离开的时候电脑城不是这样的啊……”
袁朗抓起大衣就出了门,“你等我,就在那等我,别动。我马上就到。”
袁朗挂上电话飞奔而出,刚想拦下车,又想起景书说想吃豆花和小煎饼,于是又跑到后街去买了豆花和小煎饼以后才叫了车直奔电脑城。
袁朗到了电脑城,看着往来的人群,心里莫名的发慌,一双眼睛在人群中四下搜索,最后终于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台阶上,发现垂个脑袋坐在那的景书。袁朗拎着吃的就往那冲,冲到景书跟前慢慢蹲了下来,轻拍了下景书的头,“景书?”
景书慢慢的抬起头,一眼就看到袁朗手上的豆花和小煎饼了,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然后特可怜的抬头看着袁朗,还凄凄惨惨的叫了一声:“袁朗……”
袁朗紧皱的眉毛忽然舒展开来,眼中精光一闪,扶着景书起来,“来,起来。都中午了,我还没吃饭呢。等我吃了再说别的哈。”说着就边解开小煎饼的包装袋边往自己嘴边送。
景书一看不好,赶快抓住袁朗的手,咽了下口水,干笑道:“嘿嘿,我早饭……早饭还没吃呢哈……才,才起来哈……”她还是嫩,还是没骗过袁狐狸!
袁朗一伸胳膊,勒住景书的脖子,咬牙切齿跟要吃了景书似的,“你还跟我装,拿这事开玩笑,你胆儿又大了哈。”
景书连忙摆手陪笑,“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袁朗把景书的脖子又勒紧了几分,“放过你?想得可真美!既然没事儿了,怎么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要不是想吃东西,是不是还记不得打电话?”
景书陪着笑,“没有没有,一直想打来着,结果今天早上睡过头了……”
“我看你皮是痒痒了。”袁朗说着手就咯吱起景书的胳肢窝。虽然隔着厚厚的大衣,可是袁朗的手劲不轻,这一下可把景书痒得上蹿下跳,连连告饶,“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哈哈哈,别,袁朗,你放手,哈哈哈,别挠了,哈哈哈,求你别挠了,袁朗,哈哈,我错了,错了……”
来来往往的人群,在经过这笑闹的这两人时都投去了略带羡慕和暧昧的眼神,他们散发的气息,俨然像一对恋人那样带着浅浅的粉色。
袁朗终于放手的时候,景书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脑袋顶在袁朗肩膀上开始粗喘着气,好半晌才能说出话来,“袁朗,你下手真够黑的。”
袁朗挑眉一乐,“就你这样的,不下点猛药,你能有记性?”
景书的头发早就蹭得跟稻草一样杂乱,可她也顾不了许多了,抱着吃的冲向一旁的KFC,只要了两杯热橙,然后就坐那开始吃起来。
袁朗把两杯热橙排在自己面前,开始吹凉它们,等景书把豆花和小煎饼都吞下肚以后,橙汁刚好可以入口。
景书捧着杯子仔细的端详着袁朗,看了半天,把袁朗看得有些发毛,“看什么呢你?我脸上出花儿了?”
景书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在思考早上我朋友问我的问题。”
袁朗弯起嘴角,“什么问题。”
景书喝了口橙汁,“她问我你帅不帅。”
袁朗淡淡一笑,“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帅啊,可帅了。就是人品差了点,跟黄世仁差不多。”景书绝对是个好孩子,实话实话。
袁朗点点头,“嗯,我要是黄世仁,那你就是喜儿呗。”
景书咧嘴一笑,“我那朋友也这么说,她还要当杨白劳呢。”
袁朗翻了个白眼,“那你就没问她要个二尺红头绳,好好把你的头发弄弄?”
景书继续喝着她的橙汁,“她说我是短发,用不着那玩意。我要非想要,她可以给我两个二踢脚……”
袁朗没语言了,他算明白了,合着这丫头身边的人都跟她似的。
吃完东西的两个人,整个下午就在电脑城转悠,帮着队里的战友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出来的时候天儿都黑了。
景书看着闪烁的街灯,忽然不想就这么散了,非要拽着袁朗去某个商厦的顶楼的游戏厅去打游戏。后来袁朗发现景书就喜欢玩什么跳舞机,自己玩不算,还非得拉着他上去蹦去。可怜他这个格斗技能卓绝的特种兵结果在跳舞机上却一溜顺撇,而景书还特没良心的在那哈哈大笑,乐得都快看到她后槽牙了。
后来景书玩夹娃娃的时候袁朗可算扬眉吐气了,景书就相中里面那个超大号的维尼熊了,结果她前后共扔进去二十多块钱也没夹出来,最佳成绩是夹出一个小耗子。最后袁朗实在看不过去了,把她拉到一边,他把那个控制杆三晃两晃就把那个维尼熊给夹出来了。弄得景书一个劲儿的拜他跟拜佛似的。
俩人在游戏厅里玩到了快十点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景书看见雪那乐的比看见亲妈还亲,走路一蹦三跳的,袁朗就在后面带着笑跟着她。可跟着跟着,袁朗忽然不笑了,因为景书一个激动吧唧一下就摔地上了,摔完她自己还坐在乐。
袁朗摇着头过去拉景书,发现景书的手冻得冰凉,原来她的手套又不知道丢哪去了。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路上,就是景书再蹦跶,袁朗也没松开景书的手。
一直到沈娜家楼下,袁朗站那冲景书点头,让她快上去,上去后给他打个电话。景书挥了挥手说声再见,又一步三跳的往楼里蹦去。
可是在袁朗刚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景书忽然冲出来一下子从袁朗后面抱住了袁朗的腰。这一下,让袁朗也僵在了原地。景书的小脑袋在袁朗的后背上蹭啊蹭的,好一会,才低低的说了一句:“袁朗,别对我太好了,我怕我喜欢上你。”
袁朗浑身一震,没说话,也没动,而景书也立刻撒开手,转身跑了,袁朗只能听到自己的背后传来的“哒哒哒”上楼声。
作者:
铁风筝
时间:
2013-9-16 09:59 PM
午夜铃声
袁朗洗好澡刚要出浴室的时候,一扭头看到自己脖颈处那个淡淡的牙印了。“袁朗,别对我太好了,我怕我喜欢上你”景书的话再次在袁朗耳边炸开,他摸了下景书留在他身上的这个牙印,咧嘴笑开了……
沈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零点了,原以为景书早已经睡下了,可谁知道她一开门发现景书笔直靠着门对面的墙上,跟木头桩子似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沈娜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回头看看自己身后。没人啊!于是扭头又看了看景书,发现景书还是两眼放光地盯着她。
沈娜连忙关门换鞋,然后以绝快的速度冲向卧室并随手要关上卧室门。可是在门还有一条缝就要关上的时候,景书冲了过来,挤开了门并窜进了卧室。
沈娜长叹一声,脱下大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说吧。出啥毛病了?”
景书垂个脑袋坐到沈娜身边,嗡嗡的开口:“我今天彪悍了。”
沈娜瞥了一眼景书,她都不好意说她,今天彪悍了?她特想问问她,她哪天不彪悍!
沈娜没理她,换了衣服跑到卫生间去洗漱,然后开始铺床准备睡觉。一抬眼,看见景书还特犹豫的杵在那儿,她把被褥一扔,指着景书鼻子开始叫唤:“你咋了?你到底咋了??事儿不都过去了吗?”
景书揉了揉鼻子,看了看沈娜通红的脸恨不得要吃了她似的,抿了抿嘴,摇摇脑袋,“没事,睡觉吧。”
沈娜瞪了眼景书,冲到桌边一把抓起景书的电话快速的按着,“哪个是你队长的电话,我得让他痛快把你弄走……”沈娜正说着,忽然一阵周星驰的经典笑声就在她手中炸开。沈娜手中一抖,差点手里的电话给扔出去。看了眼来电提示,扭头冲景书:“袁朗来电。”
“啊??”景书顿时一蹦,“不接不接……不行,你帮我接,你就说我死了……”
沈娜点点头,“好,我就这么告诉他,景书英年早逝了,让他速速准备花圈花篮骨灰盒,再顺便搭个灵棚,放点哀乐,弄个大白幡好送你上路……”
景书咬牙瞪视着沈娜一把抓过电话,接通了电话:“喂?”
袁朗懒懒的声音在景书耳边响起来:“还没睡呐?”
景书特听话特乖特淑女的点着头,“嗯,给朋友等门呢。”景书说完一抬头,看到沈娜在那猛翻白眼,伸着舌头干呕,还配合着四肢抽搐。狠狠瞪了沈娜一眼,景书柔柔的开口,“你到旅馆啦?”
“嗯,你朋友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景书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脸。
“回来就好,那你休息吧。”袁朗微微打了个哈欠,然后收了尾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景书一直看着手里的电话发愣,好半天才回过神了,可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沈娜的大脑袋离自己没有2厘米远。
沈娜仔细得打量着景书通红的脸孔,“有情况啊有情况,看看,一个电话就能把你脸红成这样……”
景书一把推开沈娜,“你懂什么啊?我这是精神焕发,说明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沈娜一笑,也不跟景书辩,铺好被子钻进被窝,“你就精神焕发吧,我睡觉了。”
景书关了灯,也跟着钻进了被窝,“我也睡,困了……”
在两个人的呼吸都见绵长的时候,忽然在寂静的卧室骤然响起一阵巨大的周星驰经典笑声,“哇哈哈哈哈哈……”景书一个激灵,连忙抓起一旁的电话,来电者:袁朗!
景书把脸埋到了枕头里,接起了电话,“喂?”
袁朗的声音是含着笑的,“这么晚还没睡呢?”
景书翻了个白眼,心想着:大哥,你要不来电话,我早睡着了。
“唔……有事儿?”景书含含糊糊的问道。
“哦,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明天,哦不,确切的说是今天,没事今天我们就回去吧。”袁朗的声音竟然是很精神的。
景书动了动脑袋,“好。”
“好,那就这样吧。晚安。”袁朗道了声晚安就挂了电话。
景书把电话随手扔到枕头旁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觉。
可是……一个半小时候,周星驰的笑声又在景书的枕头边响了起来。
景书迷迷糊糊看都没看的接了起来,“喂?”
袁朗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呦?还没睡呢?”
景书把整个脑袋缩进被子里,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袁朗说啥,“啥事?”
袁朗的声音笑意更浓,“没别的,提醒你别忘了收拾行李回去。”
景书闭着眼睛开口,“知道了,没事挂了。”说完,就切断了电话。
沈娜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谁啊?”
景书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
说完,两人各自翻了个身,不再说话,再次进入了梦乡。
就在景书刚似睡非睡,朦朦胧胧,马上就要走进甜美梦乡的时候,一阵“哇哈哈哈”的笑声又在她耳畔响了起来。
这次,先发怒的是沈娜。就见沈娜随手抓了件衣服就朝景书撇了过来。这一下算是把景书给砸精神了,拽过电话瞪视着手机屏,一看来电者:袁朗。再一看时间,凌晨03:22,要干什么?他不睡觉她还要睡呢!!
景书按下通话键就开始嚷嚷:“你干什么?你又要干什么??我知道了,今天回去,也知道了要收拾行李,你还要干啥,你到底想干什么??”
袁朗云淡风轻的声音在景书耳边响了起来,“没事,就是看你睡了没!”
……景书满头黑线的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死命的盯着它。她敢肯定,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啪!”压了电话,景书揉了揉头发,躺回去想继续睡……闭上眼睛开始数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靠,她越数越精神,数到最后耳边居然总出现周星驰笑声的幻听。
睡,她还睡个屁了,得了,别睡了。免得她刚要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于是景书就大眼瞪小眼的瞪着电话,一直瞪到天色发白,电话也没响一声。就这样,景书终于在天色见亮的时候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景书刚享受了一下睡眠的甜蜜的时候,她耳边又传来了周星驰的经典笑声。景书一下子猛睁双眼,这次,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袁队长,求求您,放过我好不好???”景书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哭腔。
袁朗则在那边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开口,“呦,还睡呢?这都六点半了,该起床了!”
景书差点哭出来,“我可是被你的电话骚扰一夜啊!!我才有点睡意啊……”
袁朗笑了起来,特无辜的开口,“你怎么能怪我呢?谁让你不关机呢?”
……!!!!
对,对,景书郁闷了,她居然犯了一个如此低智商的错误——忘关机了。她是看明白了,以后她得离袁朗远远的,能离多远离多远,否则,指不定自己哪天就死他手呢!
Part.1
1、 景书通过测试到A大队开始特训,铁路极为重视,于是派遣他们的光电硕士来给景书进行特训。
吴哲很温柔很小声:立正。
景书:报告!
吴哲更温柔:怎么了?
景书:教官你早上吃饭了吗?
吴哲:……
2、 某天景书看到领着队行进的齐桓,景书叫住齐桓。
景书:那个,齐哥。
齐桓:怎么了?
景书:想跟你说个事。
齐桓:说。
景书:不太好意思。
齐桓:真是,一看就是吴哲带出来的,说!
景书(小声地):就是,那个@¥#%……¥%&¥%
齐桓(大声地):大点声,听不见!
景书(很大声):你裤子拉链开了!
齐桓:……
3、 做了跟队队医后的景书,某天忽然迷茫了。恰巧赶上许三多来访。
景书:三多,我迷茫了。
三多:咋儿了?
景书:突然找不到留在这儿的意义了。
三多:留在这就是有意义,有意义就是留在这!
景书(叹气):……哎,看来我又做了件没意义的事儿。
三多:……
4、 某天景书来找成才。
景书:听说你是枪王,枪打得可神了?
成才:凑合吧。
景书:那陪我练练行吗?
成才:行啊。
景书:那麻烦你拿着靶子在十米外来回跑行吗?我想打移动靶。
成才:……
5、 景书与袁朗定情后的第一个情人节,袁朗买了一大束玫瑰来讨景书欢心。
袁朗:情人节快乐。
景书(热泪盈眶):天啊,我太感动了,我还从来没收到过玫瑰呢。
袁朗把玫瑰递到了景书的手上。
忽然,景书一个大喷嚏喷到了玫瑰花上。
景书:……不好意思哈,我玫瑰花粉过敏。
袁朗:……
Part.2
某天,景书突然晕倒,被检查出患有白血病……
袁朗闻之,晴天霹雳,火烧火燎……
就在这个档,吴哲的报告出来了,骨髓和景书相符……
袁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求吴哲救景书。锄头,心地好,欣然同意……
可就在去医院的当天,锄头不小心被车轧了……
景书和吴哲双双去了……
之后,每到夜里,袁朗就会在楼道口看见两个背影,凑着看柯南……
背影景书说,还是贝克街的亡灵好看……
背影吴哲说,咱出个a大队亡灵吧?!
袁朗冲上去大呼,景书!锄头!
背影景书和背影吴哲转过脸来说,你……谁啊?!!
Part.3
袁朗、景书婚后某个星期日,袁朗执行任务后回家,发现景书做了一桌子素菜,于是老大不乐意了。
袁朗:媳妇啊……咋做的都是素菜啊,我想吃肉。
景书瞪了袁朗一眼:吃肉?肉吃多了生不了男娃。
袁朗:那闺女也挺好啊。
景书:看看咱俩这面板,万一生不好,对不起闺女咋整?小子就无所谓了。
袁朗抓来镜子照:我长得也不是那么寒碜吧?
景书:嗯,你不寒碜,你磕碜……
Part.4
话说,大队袁狐狸生辰将至,急刹了A队四大金刚……景书、吴哲、成才、许三多正为生日礼物的事犯愁……
恰逢周末,四大金刚商量着便衣出行……
“买个模型什么的吧,往那一摆,多酷多有型!”,成才道
“内不实用……”许木木小声道
“买个手机什么的吧,质量差点的也没事,我能修!”锄头冷静地说
“平时队里,不方便用私人的通讯设备啊……”景书深深懒腰……
“内个……内个……我觉得吧,买个保温杯……比较……”许木木扭捏道
“三多同志,要知道队里给发军用水壶的哈,难道让队长左手军用水壶右手保温杯?!!”景书、吴哲、成才欺负后仰……
景书道,“这个要慎重!既要实用,又要队长易用就想起我们……”,嘴角闪过一丝狡黠……
再看一旁的其他三人,那架势,好似成才已然瞄准,吴哲开始发电,木木准备修路……
翌日,袁大队接到门岗电话,说是有神秘包裹……
偌大纸箱一只,能装个50寸电视的容量。掀开盖子,“生日快乐”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四种不同的字体,一看就知道是景书、吴哲、成才、许三多四只崽子干的好事……
袁大队,不自觉的有些感动……
拿开,铺盖的纸,底下露出许多粉嫩的白团团……袁大队顿时石化……
那一整箱子的卷筒纸啊,怎么说也有50个吧……
每一个上面都诚恳而亲切地写着,“队长,我们需要你,就像需要这卷筒纸一样!”
——以上番外由景书的后爸:花厅同志所献
Part.5
A大队医务室:众队员褛起袖子排队,某张桌子的对面,穿白大褂戴口罩的景书,认真的给各位队员抽血。
排到许木木的时候,他用他的招牌式笑容(露出两排大白牙)对着景书一个劲的傻笑。
许木木转身走的时候,向队伍里看了一眼,怎么觉得有点有对劲呢?
以景书的聪明才智,当然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们一向冲在最前沿的袁大队长,此刻正面色惨白的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要么说人家军事化的速度呢,不一会儿,就排到最后一个了,袁朗艰难的坐着。景书有些好笑的看着紧张的袁朗:这丫的不会是晕针吧!
景书眼一转,笑眯眯的拿着针管在袁朗眼前晃,一脸真诚的说:“队长,你不用紧张,虽然这针头粗了点,可是抽的快呀。”说着,还指着针头上的黑洞给袁朗看,满意袁朗一脸的隐忍,继续说:“你放心啦,我会很快的扎进去,很快的拔出来的。”手上还夸张的做着扎进拔出的动作,袁朗脸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景书慢幽幽的给袁朗扎皮条、消毒,在针头扎进袁朗血管的同时,袁朗的头一歪——晕过去了!
景书快速的抽完血,对着晕过去的袁朗摇了摇头:“啧啧啧,要找样你袁大队长怕的东西还真不容易!”回头冲着门外喊:“齐桓,把你们的袁大队长抬走!”
——此部分由景书的干爸:等个晴朗的天同学奉献
前一夜的初雪让这个城市蒙上一片银白,积雪不厚,踩上去悄无声息却可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景书抱着她的大背包,耷拉个脑袋歪带着帽子一边打哈欠一边跟在脸色铁青的沈娜后面下了楼。一直到上了沈娜的车景书还迷迷糊糊闭着眼睛直打瞌睡,而沈娜的眼圈下面也浮现出了淡淡的黑色。
沈娜铁青着脸色瞪了眼一直靠在车窗上打瞌睡的景书,然后猛的按了下喇叭。景书眯缝着眼睛看了眼沈娜,“干什么啊?你这是在制造噪音知道不?”
缺乏睡眠使人的心情变差,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只见沈娜抓了抓头发,深吸了两口气强压住怒火,“你不去看看你爷爷?”
景书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我倒想,不过那个烂人跟我一起回来的,我怎么回去啊?!”说完,大大的打了哈欠。
沈娜脸色更青,“我说你能别打哈欠不?你知不知道这玩意传染……哈……”沈娜还没说完,自己就打了个哈欠。
景书一看沈娜的哈欠,自己又没控制住,也跟着打了起来。一时间小小的车厢内,两人哈欠连天。
沈娜的飞度刚停到车站的停车场,就一眼看到在候车室前站着的一个军人,长相看不太清,中等偏上的身高,肩章上的两颗星在阳光和雪的映衬下更显明亮晃眼。推了推身边那个还在打瞌睡的死女的,“哎,那个是你队长不?”
景书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哪个啊?”
“那个那个,就是在候车室边上站着的那个,两杠两星的那个。”沈娜隔着车窗就向前面指去。
景书眯着眼睛伸了伸脑袋,一眼就看到在那边站着的袁朗,“对,就是他。”
沈娜立刻特殷勤的抢过景书怀里的背包,“走走,我送你。”说着就要拉景书下车。
景书窝在那没动,瞪圆了细眼看着沈娜,“行了,你回去吧,你已经送我了。”让她蹦到袁朗面前?她以后还有命活吗?
沈娜这回脸也不青了,眼圈也不黑了,也不无精打采了,跟按了南孚电池似的精神百倍,两眼还大有放光的架势,“那不行,就咱俩这交情,我得送你上车再跟你来个站台挥别撒热泪吧!”说完,就拎着包下了车,摔上车门就往袁朗的方向疾步走去。
景书叹了口气,垂个脑袋下了车,看了眼沈娜颠得快癫痫的背影,喊道:“我发现你咋那么八卦呢。哎,车,车你不锁啦?”
沈娜一听双腿立马来个一百八十度打转弯,回身冲过来锁了车后拉着景书的手就继续往前冲,“人不八卦枉少年么。”
景书瞥了眼沈娜,“少年?你还真好意思说,都快徐娘半老了……”
袁朗一眼就看到一个女子拉着耷拉着脑袋歪戴着帽子的景书向他跑过来。看着打着哈欠的景书,他有种说不上的心情良好。
当这两个人停在他面前的时候,袁朗忽然冷下了面孔,对着景书就吼了一声:“立正!”
这一嗓子把沈娜吓一跳,再一看眼前这个男子的严肃表情,心中的所有八卦顿时烟消云散。
景书也被这一嗓子也吓了一跳,心想着这老大又受啥刺激了?可她眼珠一转,扫了眼身边的沈娜,再抬头仔细看了看袁朗,忽然脑子里某根弦一崩,又来这套?!得,为了咱的人身安全,配合着吧!
于是景书收起笑容,一脸肃穆的“啪”的一个立正,又来了个标准军礼,“报告队长,队医景书请求归队。”
袁朗冷着面孔上下打量了景书一圈,“景医生,看看你的军容,是一个军人该有的样子吗?嗯?”袁朗的声线柔和,态度却极冷。沈娜在旁看着,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不冷的天气,怎么她往这儿一站就觉得阴风阵阵,似数九寒冬,冰天雪地,而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则让她觉得刮得脸皮生疼生疼的。
景书就在这男人手下干活?这就是她队长?她还劝景书拐带了他呢,就这样的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吧!
“是!”景书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然后迅速整理了着装。
袁朗板着脸孔,转身向沈娜行了礼,然后伸出右手,“感谢你对景队医的照顾,我们要归队了,再见。”这态度虽说亲切,却跟隔了层冰似的。
沈娜连忙跟袁朗握了下手,堆起了虚伪的笑容,“不用不用,那……那我就先走了哈。”赶快走吧,不走该冻感冒了。沈娜说完,把景书的抱往景书怀里一塞,看都没看她一眼,赶紧转身跑了。
景书转过身看着沈娜的那个小飞度开出停车场后,一双顿时垮了下来。再回头,就见袁朗那副冻人的表情早甩到南极去了,换上的是他招牌式的可恨笑容。
景书瞪了袁朗一眼,把自己的包塞到袁朗怀里,“你说跟你学出啥好来了?我居然那么A我朋友,我太有罪恶感了,我恨不得以死谢罪啊啊啊啊……”
袁朗弯着嘴角,一个劲的感慨,“落尽琼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无香啊,又是一个冬天啊!”
景书翻了个白眼,行,行,合着这家伙干这么多坏事还真是没一点儿罪恶感。
由于卧铺都已经售罄,所以袁朗只买到了软座。他们两个是面对面靠着车窗的位置,火车开动后,两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景书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她知道自己心中的一些东西开始有了变化。不论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部队恐怕都是她未来的所在了,军人对她来说不只是一种身份也是一种职业了,所以她必然要接受这个职业给她带来的所有。包括痛苦和快乐。
扭头看了看她对面坐着的男子,只见袁朗抱着胳膊在靠在那闭目养神。景书仔细看看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眼圈下也有层淡淡的黑色浮影。景书心里一震,忽然想到打自己生病的那天开始他恐怕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吧。她知道,一直以来他都陪着她,陪着她熬过艰难,每次她觉得快扛不住的时候,她的身边一直都是有他的。
她该恨他,恨他硬把她带到这个世界来。可是她发现她恨不了。
她也该谢他,谢他带给她一个别样的世界。可是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她又恨不得咬死他。
复杂啊,忒复杂啊。
景书拨了一个桔子,又把头转向了车窗。她怕,真的怕,怕自己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她本是无心情爱的。不是受过伤受过虐的曾经沧海,也不是天真烂漫到不懂事,只是人心太深,她分不清真假。以前读书的时候,不是没有男孩子向她示过好,只是她发现这些男孩子对她家庭的兴趣明显比对她的兴趣更浓。于是算了,罢了,还不如就这样,把自己置身事外,做个整天傻乐的景书。
由于卧铺都已经售罄,所以袁朗只买到了软座。他们两个是面对面靠着车窗的位置,火车开动后,两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景书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她知道自己心中的一些东西开始有了变化。不论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部队恐怕都是她未来的所在了,军人对她来说不只是一种身份也是一种职业了,所以她必然要接受这个职业给她带来的所有。包括痛苦和快乐。
扭头看了看她对面坐着的男子,只见袁朗抱着胳膊在靠在那闭目养神。景书仔细看看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眼圈下也有层淡淡的黑色浮影。景书心里一震,忽然想到打自己生病的那天开始他恐怕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吧。她知道,一直以来他都陪着她,陪着她熬过艰难,每次她觉得快扛不住的时候,她的身边一直都是有他的。
她该恨他,恨他硬把她带到这个世界来。可是她发现她恨不了。
她也该谢他,谢他带给她一个别样的世界。可是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她又恨不得咬死他。
复杂啊,忒复杂啊。
景书拨了一个桔子,又把头转向了车窗。她怕,真的怕,怕自己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她本是无心情爱的。不是受过伤受过虐的曾经沧海,也不是天真烂漫到不懂事,只是人心太深,她分不清真假。以前读书的时候,不是没有男孩子向她示过好,只是她发现这些男孩子对她家庭的兴趣明显比对她的兴趣更浓。于是算了,罢了,还不如就这样,把自己置身事外,做个整天傻乐的景书。
到了站下了车,一出车站袁朗和景书一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那个迷彩猎豹,车前站了一高一矮两个伸着脖子四下张望的军人。
景书把背包往自己身后一抡就向那两个人冲过去。齐桓一眼就看到向他冲过来的身影,脸上立刻咧出了大大的笑容,而他身边的许三多也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
景书冲到两人面前站定,一双细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把两个人彻底的打量了一番。
齐桓有些发毛的开口:“景医生?”
许三多咧着两排大白牙,“景医生,你不在的这几天大家可想你啦。”
“是吗?你们想她就不想我啊?”袁朗低低的声音轻轻的,却穿透力十足的传了过来。
齐桓一看到袁朗,脸上挂着笑,冲袁朗行了个军礼:“队长!”
许三多扭头就把自己的大白牙对向了袁朗,也跟着行了个军礼,“队长!”
景书把背包扔上车,然后探着头问前面的齐桓和许三多:“这几天有什么事儿没有?”
齐桓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齐桓的话停在了一半,有些忐忑的从后视镜里看着景书的脸。
“就是什么?”景书干脆把脑袋伸到了齐桓身边。
齐桓舒了口气,慢慢的回答,“就是取消了你跟队队医的资格,只要你留在基地医院里……”
“什么??”这句话让景书一跳,她连忙回头看袁朗,发现袁朗的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
“齐桓,这是铁头的命令?”袁朗的声音低沉沉的,顿时让车厢内的气压瞬间变低。
齐桓龇了下嘴,完了,他多嘴了。果然,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他现在怎么也沾染上了锄头的八卦气息了呢。
“是吴哲听到铁头儿跟王院长谈话的时候说到的,跟着景医生的嘉奖到的,好像是上面总参的意思……不过,还没下达正式命令。”齐桓胆战心惊的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一说了。
一时间,整个车厢里鸦雀无声。
到了基地,景书跳下车就要往铁路的办公室里奔,结果袁朗一把把她手给拽住了。
“你干什么?”景书急得直甩手。
袁朗皱着眉头,“我跟你一起去。”
景书用力的甩着手,眼圈泛着红,忍不住嚷嚷起来:“你去干什么啊?你去算怎么回事儿啊?”
袁朗本就心急,这景书红着眼圈跟他一嚷嚷,他更加的难受,说话的声音也低沉起来:“你说算怎么回事儿?你是我挑的兵!”
齐桓和许三多在旁看着,都暗暗咋舌,他们什么时候看过队长这么急过啊。
景书拽住袁朗的休息,直直的看着袁朗的眼睛,缓缓的开口:“袁朗,你信不信我?”
袁朗看着景书认真的脸,心里跟打碎了调料盒似的,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他说过,人最难搞懂的就是真假,所以他习惯藏着掖着。而眼前这个女子,从他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她就用不着四六的态度跟他藏着掖着,虽然她有时候藏不住,有时候会让他一眼看出来,可她这么严肃认真不遮不挡的直直看着他,说出她的想法还真是第一次。
“袁朗,你到底信不信我?”景书见袁朗不答,又追问了一次。
袁朗点点头,“我信!”
景书一笑,“那就让我自己去。我听吴哲和三多说过,他们被你真正承认的时候,你跟他们说过一句话,特煽情的一句话。可你好像从来没对我说过呢。”
袁朗握着景书手腕的手,又紧了紧,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开口:“要常相守了,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景书一笑,伸出另只手一指一指的掰开袁朗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好,这就算你承认我了。你等我。”景书掰完袁朗的手指,头也没回的就往铁路的办公室跑去。
齐桓和许三多则在一旁一个没忍住的双双的打了个冷战。心说,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啊??
袁朗看了看自己攥过景书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一把抓起他跟景书的背包转身就走。
许三多愣愣的看着袁朗的背影,然后看了看齐桓,“这……这队长跟景医生是什么意思啊?”
齐桓也挠挠脑袋,摇摇头,“高智商的大脑,猜不透。”他刚说完,一扭头就看到在花坛边皱个眉头站着的吴哲,于是连忙冲那个高智商的家伙挥了挥手,“锄头!”
吴哲叹了口气,走了过来,刚过来就被齐桓拉住询问,“锄头,刚才你都看见了?”
吴哲青着脸色点点头,一边点头还嘟囔了一句:“这下完了。”
齐桓和许三多都一头雾水,“什么完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景书也不是离开,还是在医院里啊,再说了女孩子也不适合出任务啊,这队长这是干嘛啊?”
吴哲扫了眼齐桓,“队长刚才跟景书说什么了?”
许三多看了眼齐桓,缓缓开口,“还,还是以前对咱们说过的啊。他说要常相守了,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吴哲脸色更加铁青的点了点头,“何止有问题,问题大了。”说着就摇着脑袋要走。
齐桓上前一把拉住吴哲有些急的吼着:“锄头,到底是怎么了?你说明白行不行?怎么总这么娘娘唧唧的啊!”
吴哲回头瞪了眼齐桓,跟着吼了回去,“这还没看明白?队长跟景书这是把命栓在一块儿了!”
齐桓一听,刚开始觉得没什么,可脑海里忽然浮现这段日子两人的互动,瞬间他的脸色也铁青起来,“完了,完了,这下弄不好要出事儿了。”
许三多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俩八一品种,怎么也没想明白,“是战友不是应该把命栓在一块儿吗?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队长他不是已经……”吴哲的话说了一半,看着许三多的一脸懵懂,得,还是别解释了。于是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转身的就走了。
齐桓也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也转身走了。
许三多挠着脑袋,呆滞的看着锄头和菜刀的背影,忍不住的嘟囔:“我又错了!!”
景书一步没停的一口气跑到铁路的办公室门口,举起手刚要敲门可想想又放下了。就这么冲进去问铁头儿为什么让自己不跟队?扯!一没个命令二人家没找你单独谈话,就这么冲进去不相当于把齐桓给卖了么。
景书在门口转了一圈,退了一步靠在一旁的墙上使劲揉着鼻子,做着心里安慰:行了行了,别犟了,看看上次那次实战把自己给折腾成什么样啊?一个姑娘家冒着枪林弹雨的往前冲像什么话啊?景书啊景书,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自由引导人民》里那个自由女神啦?你照照镜子,别的不说就你这干扁的身材你像么你?!
冲动啊,冲动是魔鬼啊。刚才在车上一听齐桓说要上面不让她跟队,她的心就跟缺了个大洞似的,而看着袁朗那个一脸庄严肃穆的表情她的心更跟着直颤悠。景书一脸痛苦的抱着脑袋蹲下来,嘴里叨叨咕咕的:“你说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人家一激动你就跟着没了主意,全让人家代沟里了。留基地医院多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你傻了吧唧的干啥跟着那个狐狸一起激动啊!好吧,虽然看一次狐狸激动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但你至于就因为这个把自己卖了么,你还信誓旦旦的让他信你。他信你又怎么样了呢?他信你他不还是个狐狸么,不还是个食肉目犬科的动物吗?信你他就变成人了???”
景书抱着脑袋抬头看着她面前铁路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一时间耳朵里嗡嗡作响,满耳满眼都是袁朗认真的眼神和那句特抒情的话:要常相守了,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随时随地,一生!景书猛得打了个寒战,咬着牙站了起来。行,袁朗,我景书够意思,够义气,既然咱俩的命都栓在一起了,以后枪林弹雨我跟你一起闯!
起来一步迈到铁路办公室门前,敲敲了门,扯着嗓门喊了声:“报告!”
铁路的声音在门里传了出来,“进来!”
景书推门而入,看到办公室里坐着的不止有铁路还有他们医院的王院长。
景书向这两个上司行了个礼,“王院长,铁大队!”
王霄和铁路的四只眼睛把个景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扫描了一遍,最后王霄笑着开了口:“嗯,不错,挺精神的么。”扭头又冲铁路撇撇嘴,“看见没?还是人袁朗有办法,就这么几天就把人活蹦乱跳的带回来了。这玩意不服不行。”
景书暗暗翻了个白眼,活蹦乱跳的带回来,感情你是特乐意看我半死不活的回来是吧!!
铁路看了看表,“嗯,这个时间,才到的吧!”
景书目视前方摒除一切杂念的答道:“是!”
铁路一双眼睛微微一眯,“是不是听说什么了?”说完又看了看王霄。王霄耸了下肩,没做声。
景书看着两位上司一乐,“您二位是不是也想告诉我点什么事啊?”
景书这么一说,王霄仰起头一乐对铁路道:“反正她不论怎么样都是我那的人,你这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回头把结论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我先走了哈。”说完拍了下铁路肩膀,起身就走,走到景书身边又拍了下景书的肩膀,然后成功退场。
铁路目送王霄出门口,又把眼睛投到了电脑上,“对,是要找你。总参部的意见,让你在基地医院留守,你怎么个意思?”
景书簇了簇眉毛,“报告,请问这是建议见还是命令?”
铁路看了眼景书,“当然,是建议。”
景书正着脸色看了回去,“如果是建议,那么我有权不接受建议。”
铁路这次把全部的眼神都投到了景书的身上,起身来到了她身边,“景书,你确定你真的不接受建议吗?”
景书带着笑看了回去,“是的,我确定。”
铁路云淡风清的笑了笑,“要知道女孩子并不适合这条路。”
景书的笑越来越灿烂,“铁队,您应该知道,战场上只有生死,没有性别。既然我来到这儿,就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是必须走下去的问题,不是吗?”
铁路点点头,“好吧,你可以出去了。”
景书收起笑容,对着铁路行了个礼,转身开门出去了。
一出铁路的办公室,景书脚下一软,一下子就蹲地上了。伸手把自己脑瓜顶上军帽给扯上来,刚才一脸的从容自信早已换上了愁眉苦脸。景书揉了揉脑袋,哭丧个脸忍不住的嘀咕:“完了完了,我这一大义凛然就把自己卖了。不,不是卖了,是免费赠送了。我咋这么缺心眼呢,咋就没跟铁头儿谈谈价钱呢,最次也得混个猪肉的市场价吧,现在猪肉都8块钱一斤了……”她垮着肩膀扶着墙站起来,一步三晃的就外走,边走还继续嘀咕着:“亏了,亏了,亏大发了……”
铁路看着自己办公室紧闭的门,嘴角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勾出了笑容。然后转身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我是A大队铁路,请转景震德将军……景将军吗?我是铁路……对,她来过了……她很好,真的很好……”
景书一直垂个脑袋走回宿舍,一路上几个想跟她打招呼的战友们一看到她耷拉个脑袋,嘴里念念叨叨的样子也都不好意思叫住她了。待她一直走到宿舍门口就看到对门的袁朗靠在走廊的墙上抽烟,显然是在等她。
景书皱了皱鼻子,“我就纳闷了,你这么大的烟瘾,牙怎么会那么白?”
袁朗瞥了眼景书,跟着景书进了她的房间,“我用蓝天六必治行不行?”
景书把军帽往桌子上一放,“那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说完一双手追着袁朗手上香烟冒的烟开会呼扇,“我求你了行不?要抽回你屋抽去,别在我这儿释放尼古丁好不好?”说完又跑到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握了一瓶香水,开始对着空中噗噗直喷。
袁朗起身到戳子那按掉烟头,“唉……抽根儿烟都让你这么嫌弃啊。唉,你喷得是什么玩意儿?”说着就伸手夺过景书手上的香水瓶,一看瓶身,再看看了景书,“你喷香水?我怎么没闻出来啊?”
景书坐下来脱掉鞋子换上了拖鞋,“我不用香水,这玩意是我用来喷卫生间的。”
袁朗瞪大了眼睛看着景书,声线不由得挑高了几度,“用CK喷卫生间?你也太奢侈了吧!”
景书猫着腰把自己的鞋子放到一边,“假的,五十块钱一瓶。”
袁朗“咚”的一下把香水瓶放到桌子上,没语言了,他真的没语言了。
“袁朗,我饿了。”景书脱下军装外套边挂衣服边喊饿。
袁朗看了看表,“这点儿食堂好像没有饭了。你没有存粮了?”
景书摇摇脑袋,“没了,走的时候剩下的那点存粮都被吴哲给划拉走了。就是剩下的那袋棒棒糖都被他们一人一个给瓜分了。”
袁朗叹了口气,“我那好像还有几包方便面,我给你翻翻去。”袁朗说完就起身出门回自己屋翻方便面了。
等袁朗端着饭盒拿着三根鱼肉肠过来的时候,景书已经换好了作训裤,洗完了头发,坐在那擦头发呢。袁朗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来,吃吧,下了三包,够了吧?”
景书脑袋上顶着毛巾过来坐下,看着满满一大饭盒的面,喘了口气,“三包,你想撑死我啊?”
袁朗一乐,“我对你的胃有信心!”
“有信心我也吃不了这么多。”景书说着伸手把自己的饭盒翻了过来,把面拨了一大半进去然后推到袁朗面前,“你早上也没吃饭吧,给,帮我吃点。”
袁朗看着湿漉漉的景书认真给自己挑面条样子,不由得心神一荡。
“给!”景书把鱼肉肠从中间拧开,递了一半给袁朗。
袁朗接过来,看着一个一半的肠,不由自主的笑了。
景书挑了一筷子面塞到嘴里,又把肠勒出绦虫状的送到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我拒绝了总参部的建议。反正是建议又不是命令,堂堂总参部不会为我这个小军医下职能命令吧。我坚信总参部不会这么不着吊的。”
袁朗也把肠挤成绦虫状的送到了嘴里,“行,够意思。没抛弃我们。”
景书特美的挑着眉,“那是!怎么着?袁队得请吃饭吧!”
袁朗点点头,“对,是该请。”
景书兴奋的把脑袋凑过去,“什么时候请?我想吃藏餐了,特想那个酥油茶,还有那个麻森,还有香寨,可惜,现在不是春天,不然就可以吃到祛瑞了。哎,到底什么时候去啊?”
袁朗的头抬都没抬起来,“我不请你了吗?”
“嗯?”景书眯了眯眼。
袁朗一指这两个饭盒,“我请你了,方便面三包,外加三根鱼肉肠。”
景书眉毛一挑,“哪有这样的啊,合着我就值三包方便面再搭三根鱼肠?我还分给你那么多面呢。不给了,你还我!“景书就要抢袁朗的饭盒。
袁朗一转身,就把饭盒抱在自己怀里,“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要?景医生,你太没品了哈。”
景书跳过去围追堵截,“论没品我怎能跟你这袁队比啊。还我!”
“不还!”袁朗抱着饭盒躲着景书的围追堵截。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还我!不还!”的笑闹声。
作者:
借口
时间:
2013-9-16 11:01 PM
暴风雨前的宁静
护士小宁的伸着脑袋恨不得把一双眼睛都贴在景书的脸上。从她来景书的寝室一直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而这四个小时中,景书基本上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手托下巴,细眼微闭,双目聚焦,目光时而迷茫时而清晰,还不是伴随着,“难道是这样?……不对啊。……难道是这样?……也不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等等诸如此类的嘀咕声。
小宁把头又往前伸了几寸,诡异,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啊……呃,行了,别伸了,再伸都要亲上了。”景书目光一聚,猛的看到自己面前有张大脸,再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小宁。
小宁的脑袋倒是没缩回去,还伸着仔细的打量着景书,“景医生,你怎么了?”
景书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孩子还真好奇心旺盛,得,她满足她。于是景书伸手勾住小宁的脖子就在人家那小脸蛋上“啵儿”的亲了一口。
这一下子可把小宁给亲蒙了,连忙捂着脸缩回脑袋,心里忍不住的哀嚎:这怎么回事儿啊?大家不都猜测景医生跟袁队长好么,怎么这回又朝自己下手了?莫非传言有误,其实景医生其实是好女色的?也是哈,她跟袁队长对俩人之间的关系谁都没说明,难道这是烟雾弹,来遮盖景医生好女色的事实?不要啊啊啊啊,整个基地的女的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保不齐哪天景医生就朝自己下手……啥保不齐啊,这都已经朝自己下手了,不要啊啊啊,她的性取向可是正常的很啊啊啊……
景书托着腮帮子嘴角抿着笑欣赏着小宁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是越看越乐啊。可是当她看到最后小宁双手护胸,哭丧个脸给她说,“景医生,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女人”的时候,景书笑不出来了,她满脑袋黑线了。
伸手勾过小宁的脖子,景书摇头叹息,“哎,小宁,我不得不佩服你这个想象力哈。丰富,实在是忒丰富了。亲你,只是表达我想让你脸离我脸远点的想法,你晚上吃的这个葱哈,味儿有点大,有点熏人。别简单复杂化了哈,咱得跟人家完毕先生学学,不能学那个袁队长,做人别太复杂了,复杂了不好,真的……”
小宁看着勾着自己脖子的景书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顿时眼前觉得有点晕,挣开了景书就要往外走,“我吃葱了,我回去刷牙去。”
景书一看连忙拉住小宁,“别别,再等会儿,我找你有事儿。”
小宁使劲甩了两下手,“我吃葱了,熏人。”
景书摇着脑袋,“不怕不怕,刚才开会一帮人都是这个味儿,闻不出来了。”没办法,老爷们儿扎堆儿的地方你没法儿讲究,你要讲究只能别在这儿呆。
小宁颤颤巍巍的小心翼翼的看着景书,“还有什么事儿啊?”
景书把小宁按坐在床上,又拉了个凳子坐到她面前,两眼直看小宁,“事情是这样的。A男和A女很谈得来,感情呢,也不错。A男一直很照顾A女,A女呢,其实挺受感动的,对A男呢,有那么一点儿好感,但是呢好像呢只是好感,A男看出A女对他有好感,但是还是对A女的态度很暧昧。后来,经历一次意外,A男……反正A男挺危险的,A女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A男。可就在这个时候,B男忽然告诉A女A男结婚了,嗯嗯,B男是A男的朋友,B男还告诉A女,A男结婚这事儿好多人都知道。A女很伤心,后来因为A男的情况不是很好,要求C男请A男的妻子来,可提议屡次被C男驳回。C男是A男的上司。所以A女就很奇怪啊,就找了另一个途径查,可得到的结果竟然是A男没有结婚。哎,你说骗A女的人,能有谁?那个B男是跑不了。C男呢?C男的态度很奇怪,所以应该有他的份儿对不对?还有B男,他是也被A了,还是另有什么阴谋?你说这个A男有没有参与到这个阴谋?哎,小宁,你觉得这ABC三男中有谁参与了事件?”
小宁头昏脑胀的看着景书的嘴一张一合的在说什么A女A男,B男C男的,一个没忍住伸出左手掰上了手指头,“A,B,C,D,E,……”然后又伸出了右手开始数,“F,G,H,I,J……”
“小宁!”景书一声狮吼在小宁耳边炸开。
小宁特无辜的看着景书,“景医生,你说的这个A男,B男的我都晕了。你说的是不是你和袁队长还有他手下其中一个兵,还有铁大队啊?”
景书一听,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了脑袋,缩了肩膀。她该忏悔,一激动犯了读书时写论文凑字数的毛病了,点点头,于是认了,“对!”下次她一定言简意赅!
小宁一看景书认了,立刻咧开大嘴笑了,“景医生,你喜欢袁队长是不是?”
景书一头扎到床上,一把拉过枕头压自己脑袋上,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肯定会出现这种情况。“小宁啊,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我被A了,但是我得弄明白被谁A了。”
小宁压根没听进景书的话,仍自顾自的说,“景医生,你别难过。谁跟你说袁队长结婚了?他根本没结婚,我们都知道。”
嗯??景书嘴角一弯,好,有料要爆了,来来,继续继续。
小宁径直说道:“以前听说袁队长结婚了,说媳妇儿是个马虎护士,给他割盲肠忘打麻药了。据说这是在咱基地甚为流传的爱情故事呢,大家私底下演绎出了好几个版本呢。”
景书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看来她今天叫小宁来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小宁毫不知道景书的险恶用心,“后来中秋节的时候,大队邀请家属来基地一起过节,大家都特想看袁队长的媳妇。后来真来了一军护,咱王院长就指着人家跟李主任说:这护士可厉害呢,以前年轻的时候给一兵做手术,结果麻药忘给人家打了,还损人家来着,结果那兵也厉害,咬着牙硬挺着把手术做完了。那会儿我在旁边,听到了,心想着这肯定是袁队长的媳妇儿,结果一看脸,不像啊,看着比袁队长大不少。后来你猜怎么着?”小宁说说来劲了,还捅了捅景书。
景书立马装出特感兴趣的表情,两眼放光跟恶狼似的问:“怎么着了?”
小宁特得意的爆料,“结果啊,那护士是咱铁大队的媳妇!这下子露馅了,据说袁队长被他们中队的兵狠狠的蹭了一顿。”
景书细眼一眯,该,他还真是该!要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就A吧,把自己祸害进去了吧。
景书在这儿没乐完呢,小宁又开了口,“可是第二天,袁队长让那些蹭他的人跑了五个来回的375,差点把吴哲给跑晕了。”
景书翻了白眼,看着没,他就这人品了!打了哈欠,景书口齿不灵的说,“哈……小宁,我有点困了。”
小宁笑靥如花的懂事告退,“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再见。”
景书点点头,送小宁出门,“再见。”
景书把宿舍门刚一关,一脸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心里把小宁的话过了一遍,看样子吴哲跑不了,铁路也跑不了,没准王霄也参与其中,唯一待定的就是袁朗了。不过,她不着急,看在他伤势严重的情况上,她可以等,可以跟他耗。
想着小宁爆出来的料,景书再次感叹了下八卦的强大,她决定了,回头她一定得买本八周刊,算是对八卦事业的肯定!不过,现在她要办的是解决掉这大大小小的狐狸们。
景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虽说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计量可总觉得有些什么还没透。转而又想想,这儿的人的人品一个个都奇差,虽说小宁说的跟她查到的结论是一样的,但保不齐过程就有虚构成分。实在不能怪她多疑,只是这段日子以来,她有点怕了。尤其是最近,事儿一件挨着一件的,想让她腾出心思好好思量的功夫都没有。好吧,她承认,自己最近比以前更容易脑袋发热了。
开了床头灯,一看表10点还不到。想想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到医院那边去看看。她给袁朗下的药里已经撤了安定的成分了,估计他也该醒了,虽说有李主任在那当班,可她的这颗心就是放不下。
穿了衣服关了床头灯锁门下楼,景书的脚步放得很轻,生怕吵到什么人。整个基地只稀松的亮着几盏路灯,光还不亮,大部分地方都黑暗暗的。景书也没拿手电,反正也多少看得见,就抄了小路往医院那边走。
可是刚转到一个转角,景书的身子还没彻底转过去,她就看到不远处的花坛边蹲着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的叨咕着什么。景书连忙抽回身,扶在墙边伸着耳朵细细的听着。这一听她才知道,原来蹲在那儿的人是吴哲。
只见吴哲拨弄着他整个后宫里现在仅存的一串红和腊梅,在那嘀咕着:“红串、小新啊,你们说我可怎么办啊?现在我都不好意思见到景医生了。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景书一听兴奋的挑了挑眉毛,今天她收获不小,刚才从小宁那得到不少的料,看来锄头这个当事人也自觉有愧跑这儿忏悔来了,她今天就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哲对着妻妾自语的声音不大,却刚刚好可以传进景书的耳朵里,“红串、小新,我早该预想到队长那个烂人跟景书会彼此产生好感的对不对?哎,怪我,都怪我一时大意,看着景书整天跟我们都嘻嘻哈哈没个女孩儿样儿,以为她会拿我们全当哥们儿呢;哎,看着烂人用恶招整治景书,还故意留了办公楼的厕所给她扫,以为他对景书也是当个哥们儿呢。可是他们这次回来一下车我看着就觉得不对,心里就知道肯定俩人是听菜刀说了景书要调离的事情。”吴哲吸了吸鼻子又继续说道:“红串、小新啊,你们知道吗?最让我震惊的是,景书要烂人给她个诺言,而那个烂人还真给了。哎,我们都知道啊,队长已经给自己树了信条,他要做恶的善良人,要让战士们在战场上少死几个。可景书毕竟是医生,还是女孩子,军事技能当然比不了我们,队长这么说,这俩人不是明显的把命的拴在一块儿了吗?什么?好事儿?好什么事儿啊?以后要是景书有个什么,那个烂人得难受成什么样啊。哎!完毕不明白也就算了,在那一旁听得清楚的菜刀还不明白。哎,你说菜刀啊,空有个大嗓门。”说到这儿的吴哲一顿,抬了抬头。景书在一旁早已听得入神,她迫不及待的想听吴哲说下去,生怕吴哲就这样打住了。
吴哲好像明白景书心思似的,有继续叨咕::“都怪我和菜刀,你说干嘛没玩没了的讨论那个烂人跟景书的事儿啊。这好么,被铁头儿逮着了吧!什么?红串,小新,你们居然说这也挺好?好什么啊?!你们知道吗?铁头儿其实也是很八卦的,他明查队长,暗访景书,虽然烂人是松了口,可景书那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最后铁头儿跟我和菜刀下了个死命令,一定要A景书,跟她说队长结婚了,好能看出景书的反应来,也好让队长着急着急赶快加快追求步伐。红串,小新啊,你说铁头儿是不是用脑过度了?哎呀,要么说我跟菜刀诚实呢,执行任务的时候没事就把这个跟烂人说了,而那个烂人还咧着嘴乐,说挺好。他想看景书着急上火的样儿,你们说这是什么心态啊啊啊??!最最可恶的就是那个烂人了,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让命令菜刀要是他能活着出手术室就继续A景书,红串,小新,你们说烂人这是咋想的呢?反正我是想不明白,怎么谈个恋爱的手法都跟别人不一样呢?
哎,我心好啊,见不得菜刀求我,再加上菜刀说我来说效果更逼真,于是我就做了这个恶人了。哎,看着景书这几天惨淡的眼神,越发的形销骨立,越发的面容憔悴,我……我于心不忍啊啊啊……”吴哲说着还把脑袋埋胳膊里,肩膀还抽动了两下。最后抹了抹脸,“算了,算了,不说了,平常心吧。以后要惩要罚我受着就得了。”
吴哲说完,又摸了摸他的妻妾,“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啊。”说着便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景书看着吴哲拐了弯不见了身影这才从墙后走出来,她的一双细眼早就喷出了火。她想嚎叫,她这是来了什么地方来着?铁路要吴哲齐桓A她,为的是看她伤心好以此来A那个烂人,烂人将计就计也来A她,而吴哲A她是受了铁路和烂人的双重指使,而……靠,还而啥了,连环计,绝对是连环计!这简直就是A大队的碟中谍!吴哲在这事儿中就是个棋子,就是个炮灰,行,她放过他!剩下那两只,那两只狐狸,你们等着哈,今天终于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你们不是想看她着急上火,火烧火燎,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吗?咱就看看哈,到时候是谁着急上火,火烧火燎,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你们不是想听我告白,好让你们觉得你们的那只袁狐狸是多么可爱吗?咱就看看最先告白的到底是谁!!
景书一边愤愤的想着,一边脚下生风的往医院走。也许是她怒火太上脑了,没注意后面墙边探出两个脑袋。
一个脑袋对另一个脑袋说:“哎,锄头,景医生不能发现你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锄头脑袋摇了摇,“菜刀,要知道,怒火是很容易蒙蔽人的双眼的。”
齐桓瞪了眼吴哲,“你就这么抖出来了,以后的日子,有得瞧了。”
吴哲呲了呲牙,“难道你很想当炮灰?再说了,烂人那么嚣张,该有人整治一下了。”
齐桓不可置信的看着吴哲:“你确定景医生能整治得了队长?”
吴哲哼了一声,“知不知道什么叫百炼钢成绕指柔?你要对景书有信心!”说完拍了拍齐桓的肩膀就转身走了。
菜刀同志就在那摇脑袋,“我对景书是有信心,可我对队长没信心啊!”
作者:
小魔鬼
时间:
2013-9-16 11:36 PM
意外的温柔
景书来到袁朗病房门前的时候发现里面微微透露些光来,咬咬唇,把一股暗火压了压,堆上了笑容,推门而入。
“队长,这张牌是我出的。”C3的声音隐隐的传来。
“是你出的吗?我怎么记得是我出的呢?”一个略带嘶哑的低沉男声响起,只是这声音里还多带了些虚弱。
“队长,这牌是刚才C3出的。”一个清清亮亮的男声跟着响起。景书听出来了,这是三多的声音。
景书关上门,往里走了两步,这一看她差点噗的一下乐出来。只见袁朗躺在病床上,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可手里却握了一把牌,正在那跟C3还有成才玩捉老A呢,完毕在一旁观战。一双眼睛看得劲儿劲儿的,这也不说打牌没意义了。
“这是好了是吧?这就玩儿上了?”景书含笑说道。也是奇怪,刚才拱在心里的一团火,一看到这个烂人这么有精神说消也就消了。
景书这一声让几个人都齐齐看她。
C3收起手上的牌有些不好意思,“景医生,嘿嘿,队长醒了,说无聊我们就陪他玩玩。”
袁朗瞪了C3一眼,这崽子,人家就说了一句话这就把他给卖了啊?!
成才沉默的站起来,冲景书点了个头,“景医生。”
许三多冲着景书露出了上下两排大白牙,“景医生,刚才我看他们玩捉老A,这可好玩啦。”
袁朗扬了扬嘴角,行,这孩子没说:玩牌没意义。
景书看着没说话的袁朗,蹭蹭走过去,一把把袁朗插在鼻子里的氧气管给拔了出来。
袁朗动了下鼻子,“干嘛啊你这是?”
景书瞪了袁朗一眼,“你不挺精神的吗?用不着这玩意了。”又扭头冲成才,“成才,你们队长什么时候醒的?”
成才一笑,“晚上八点不到醒的。李主任想叫你来着,队长没让。”
景书给氧气管换了个新的塞头,又插回到袁朗的鼻子里,“我是不是得谢谢你的好心啊?”说着转头朝C3、成才、许三多一笑,“你们先回去吧。晚上我在这儿就行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吧。尤其是成才,守了一天了吧!”说着又在自己口袋里掏出两块生姜来,掰开一个大的分了三份塞给了那三个人,“回去把姜给切了,放热水里泡泡脚,祛祛乏。”
三个人看看自己手里的姜,都冲景书一笑,对袁朗点点头,“队长,那我们先走了哈。”
袁朗扬扬脑袋,示意他们走吧。这三人走到门口,许三多突然想起个挺实质行的问题,“景医生,要是队长晚上要方便怎么办?”
景书正往自己嘴里塞桔子呢,结果听了许三多的这句话一口桔子水就呛在嗓子里了,顿时眼泪鼻涕都冒了出来,“咳咳咳咳……”
成才一把拉着许三多出去,边走边说,“这么多医护兵呢……”
袁朗躺在床上仔细打量着猛咳嗽的景书,想看出点端倪来,可他还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来。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姜?”袁朗的声音更加嘶哑。
景书抹了下眼睛,“咳咳,晚饭时问炊事班要的,本来想回去煮点姜茶喝来着。你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袁朗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这也不逞强了,“有点累。”
景书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哼,知道累啦?平时那么用脑过度怎么不觉得累?
“哎?这一会你就吃了三个桔子了,那可是C3给我拿来的,好歹给我留点儿啊。”袁朗盯着一边看他的病历记录一边不停消灭桔子的景书。
景书抬头瞥了眼袁朗,“话真多你。你这还没排气呢,什么都不能吃。”说着又消灭掉了一个桔子。
袁朗皱了下眉,“排气?”
景书以为袁朗没明白,给他整了一通俗易懂的,“嗯,通俗的说法就是放屁!”
……袁朗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越发的无力,“我知道……”
待袁朗又睡着了以后,景书把陪护床拉到袁朗的病床边,没一会儿也和衣在床上睡着了。两人都睡得极安稳,连早上交班的时候李主任过来查房他们都不知道。
李主任来查房的时候,一推门就看到袁朗和景书两个人一个头向左歪一个头向右歪,两只脑袋靠在一起睡得特别香甜。想想这俩人的确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于是也没叫他们,退了出去为他们关好了门。
当日上三竿的时候,袁朗才转动了眼球慢慢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脑袋边有颗脑袋在绵长的呼吸着。袁朗扭着头看着景书的脸,还是这么白皙的皮肤,好吧,虽然这比刚见她的时候黑了一些,但总的说来还是白皙的。直挺的鼻子因为呼吸而一动一动的,最吸引人的就是鼻子下的那张红嫩的唇,让人真得很香品尝一下它的味道。
景书的头又向袁朗的肩膀蹭了蹭,发出了挺满足的一声,“嗯……”
袁朗侧着头把自己的头抵在了景书的脑袋上,感受着景书额头的光滑。袁朗正在这儿意乱情迷呢,景书忽然翻了个身,平躺在陪护床上,微微张开嘴,抽动了下鼻子,然后发出一声如夏雷般的轰鸣,“呼噜……呼噜……”
这突如其来并且来之迅猛的呼噜声瞬间让袁朗石化,袁朗不可置信的看着景书,刚才不好好的么,怎么一平躺着就打起了呼噜来了?
“呼噜……呼噜……”景书的呼噜声又大了几分。袁朗伸出颤抖的手,掐住的景书的鼻子。这一下景书是彻底醒了,“呼”的一下起来,惺松的睡眼看着手仍在半空中伸着的袁朗,“怎么了?怎么了?你不舒服??”
袁朗叹口气,收回手,摇摇头,“没事儿!”
齐桓和许三多刚到袁朗病房的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姜的香味,喊了报告进去,看到景书正端着饭碗一勺一勺的在那喂袁朗喝粥呢。一边喂景书还一边唠叨:“你就是能吃东西了也不能多吃,记着,三个月之内别吃辛辣刺激的,还有啊,你那个烟也得停了。”
袁朗点着头,一口一口吃着粥,抽着空还对景书的粥做出了一番评价:“嗯嗯嗯,你这姜米粥熬得不错,手艺跟齐桓不相上下啊。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做饭。”
景书吹凉了手里的粥又递到袁朗嘴边,“呦,还有你袁队长想不到的事儿啊?新鲜!以前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如果不想被方便面和汉堡谋害死,就只能会做饭了。哎,都说咱菜刀兄做饭水平一流,我这还没机会尝尝呢。”
袁朗全心享受着嘴里的粥,含糊不清的哼着:“嗯嗯,会有机会的。”
“队长!”齐桓一嗓子插了进来。
袁朗扬扬下巴,“来啦?坐吧。”然后一双眼睛就带着询问和探究的目光直射在齐桓身上。
齐桓侧了侧身子躲过了袁朗的目光,把手里的饭盒放到床头柜上,看都没看袁朗一眼就冲景书乐,“看来我这饭是送晚了。”
景书又递到袁朗嘴边一勺粥,扭头冲齐桓说:“不晚不晚,我还没吃呢。就熬了一小锅的粥,给队长大人盛了一饭盒,剩下的都被程明伟给划拉走了。”
袁朗一听就不乐意了,“哼,就这么点东西他也好意思要?”
景书白了袁朗一眼,又塞他嘴里一口粥,“我还要他一个棒棒糖呢,还他一碗粥也算抵债了。”
袁朗这一听心情才大好,两不相欠,最好!
许三多的声音插了进来,“景医生,你告诉我的方法真好,用姜洗脚不但解乏而且菜刀说我的脚都不臭了。”
袁朗正咬着姜丝呢,听到三多的这句话立马就想起了三多那著名的大汗脚,那个味儿……
“噗……”袁朗一个没控制住嘴里的粥都喷了出来。
景书一个激灵,齐桓和许三多都冲过来帮着袁朗收拾,好不容易袁朗的气喘匀了,他冲着许三多摆了摆手,声音特无力:“三多啊,来,我告诉你啊。以后,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千万别说你的脚。”
三多咧着上下两排大白牙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嘿嘿”的笑。
景书打开了齐桓拿来的饭盒,一股香味儿就窜进了她鼻子里。景书闭着眼睛特陶醉的深深吸了口气:“嗯……皮蛋瘦肉粥!香,闻这味道就香。”
袁朗齐桓许三多在旁边看着景书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神情都忍不住的发乐。袁朗扬着下巴,“我说总有机会的吧。吃着比闻着还香呢。”
袁朗的话还没说完,景书就把一勺子的粥送到嘴里,这一点粮食的刺激让景书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开始有了知觉,于是三下五除二就把整整一饭盒的粥都倒到肚子里。吃了完,她还抿着嘴在那回味,不但回味还感叹:“我说菜刀兄啊,果然是名副其实啊。啧啧啧啧,就冲你这手艺,想嫁你的女孩儿肯定得排队。”
这话说的齐桓脸一红,“别开玩笑了,合着人家女孩儿找我就是为了口粥?”
景书脑袋猛点,“菜刀啊,你不知道,现在女孩儿都要得特实际,你说还有啥比普通大米熬成上等米粥的实际?人,他都是要吃饭的。再说了,你人品好啊,实实在在的,哪像某些人啊,能言善辩就是没个真话,十句话里面有九句半是假的就算好样儿了。你说就连……”
“景医生啊,我的药该换了啊。”袁朗扯着脖子打断了景书的话茬儿。
景书回眼瞪视了下袁朗,看着药的确不多了,于是收拾了饭盒就往外了。袁朗看着景书的走出病房,又把犀利的目光投到了齐桓的身上。
齐桓浑身打了个哆嗦,感觉从脊柱上传来阵阵的麻痛,这麻痛先是辐射四周后又窜上了头顶。
“那个那个,队长,我们该去训练了,先走了哈,先走了!”齐桓磕打着牙勉强说出这句话来,说完拉着许三多就往外走。可惜他脚还动地方,就被袁朗给叫住了。
“齐桓。”袁朗的声音极尽了温柔,“过年那两天要给炊事班放假,为了让大家都尝到你菜刀远近驰名的厨艺,咱基地的过年饺子就交给你了啊。嗯……再给你派一助手吧,让锄头去帮帮你,除了他别让别人插手,不然味道就不正宗了。”
许三多一看刚想说话,就被齐桓捂住了嘴。别说了,再说队长不定怎么治他呢。齐桓面无表情的行了个礼,“是!”
袁朗点点头,“行了,去吧。”
齐桓出了病房门,一张脸立刻黑了下去,全基地的过年饺子……那得是多少饺子啊,就他和锄头两个人……锄头啊锄头,你果然还嫩啊!
一扭头,看到许三多咧着两排大白牙在那笑,齐桓脸又长了几分,“笑什么呢你?”
完毕同志的嘴咧得更大了,“过年吃到你包的饺子了,高兴!”
作者:
薄荷
时间:
2013-9-16 11:53 PM
意料之外
元旦那天铁路和王霄过来看袁朗,一推门看到袁朗正翘个二郎腿斜依着床在那看景书给他收拾东西呢。
铁路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袁朗扭头一看慢腾腾的起来,“铁头儿,王院长。”
景书放下手里袁朗的衣服向铁路和王霄行了个礼,“大队长,院长。”
铁路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景书,可景书就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打禅样子。他又把目光转向袁朗,但袁朗正在那猫个腰盯着墙上的温度计在那数格儿玩。铁路没法儿扭头瞅瞅王霄,王霄撇撇嘴那意思好像在讽刺着铁路的多管闲事。
铁路拧了下眉,回眼就赏袁朗和景书一人一个白眼,这俩崽子,以后他们的事儿他还真不管了,可是转神儿想了想,恨不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俩崽子都是他的兵,能说不管就不管吗?可是他们A来A去的事儿又不好明说,于是清清嗓子,终于开口:“景书,他没事儿了?”
景书挑了下眼皮,就是没看铁路的眼睛,“没大碍了,就是暂时不能大动,得养一阵子。”
铁路听了点点头,指指袁朗,“你,回去养着吧。训练的事儿我派下去了,你别插手了。”
袁朗特听话的点着头,“嗯!”
王霄看着景书给袁朗收拾的衣服包咧开嘴乐,“我说袁朗,你小子可真有面子,让我们的景大医生给你收拾东西当老妈子,你小子福分不浅啊。”
这话说的好像点到了什么,又没完全点透,而王霄的语气更是暧昧之极。这句话好像炸出了屋里其余人心中的鬼胎。袁朗带着笑看着景书,没吱声,这一时间,整个病房里顿时鸦雀无声。
“院长啊啊啊啊啊啊……”忽然,一道凄厉悲惨的哀嚎狠狠地打碎了屋内的沉默。
王霄只感到一道身影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胳膊正被景书死死的抓着。景书手里攥着早已散开的纱布条子一边在王霄眼前乱挥,一边往自己眼睛上抹,抹还不算嘴里还呼天抢地的配着音:“院长大人啊啊啊啊……你可得为小人做主啊啊啊啊……小的屈啊啊啊……我白天去种地,晚上来纺线……不是,我白天去工作,晚上来伺候他啊。都说医者父母心啊,我是挖小跷的跟伺候儿子似的伺候他啊!我给他擦脸擦手,给他洗衣服做饭,整得人家炊事班的王班长看着我就跟我说伺候儿子是不容易啊。可是按说这么大的儿子该懂事儿了吧,也该懂得分忧解难了吧?可是他就跟使唤老妈子似的使唤我啊。人家老妈子还有工钱呢,我是一个子儿都看不着他的啊啊啊啊,您说这养儿……”
“景医生!!”王霄高喝一声。
景书挑着眉瞥了眼王霄,一看王霄的嘴角在控制不住的抽,于是连忙低了脑袋抓着纱布就往脸上抹,一边抹还一边啜泣,“呜呜呜……”
铁路哆嗦着伸出手在脸色铁青的袁朗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转身就出了病房。王霄一寸一寸的把自己胳膊从景书的手里抻出来,对着袁朗语重心长的说:“袁朗啊,虽说这母是年轻了点儿,但也别这么欺负哈。”说完,一步跳出了病房,在袁朗没发飙之前赶快逃之夭夭。
袁朗沉着脸磨着牙死死的盯着在那边啜泣边往外面挪脚步的景书,终于在景书就差一步就要迈出病房的时候,冲过去一把拽住了景书的衣服领子,“景医生,你还真是医者‘父母’心啊!”这父母两字儿让他咬得重极了。
景书陪着笑摇着手,“袁队长过誉,过誉了哈。”
袁朗把嘴伸到景书耳朵边,轻轻呼了口气,慢慢说道:“你这解围的招儿有点烂啊。”
袁朗呼出的气顺着景书的耳朵蹿进她体内,然后跟着四通八达的经络游走了全身,这让她觉得浑身发麻,身上的开始层出不穷的冒鸡皮疙瘩。
袁朗放开景书挑着眉看她。景书身子一歪跌坐在床上耳朵嗡嗡的,就感到自己一颗心怦怦乱跳。她有些忿忿,这个痞子是明显在□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她!景书拍拍胸口,强压下心脏的乱跳,起来拎起袁朗那个不大的包,“走吧!”
袁朗咬咬嘴唇,笑着穿上外套晃晃悠悠的跟着景书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这丫头脸红起来,还是挺可爱的。
由于是元旦,整个基地多少都充斥着些喜庆的味道,标语也换了,提示栏也更新了,迎新年的大条幅也挂上了。袁朗和景书边看边讨论着,俩人刚一出医院门口,一帮南瓜都呼呼啦啦的围了上来。袁朗看着自己手下这些南瓜愣了一下,挠挠头有点感动。其实元旦有不少人是可以回家的,可是袁朗队上的新老南瓜们却没一个走的,别的不说,就是袁朗的伤还没好利索他们走着也不放心。
齐桓接过景书手上袁朗的包,C3转身贴着站到袁朗身边,就怕袁朗走路费力。吴哲笑道:“队长,你这状态也没法去看元旦联欢表演啊,所以干脆舍个身陪陪我们得了。”
齐桓瞪了吴哲一眼,“锄头,咱队长是卖艺不卖身,要舍身也该是咱们舍!”
景书在旁“扑哧”一下乐出来,齐桓看看景书脸红了红,袁朗半绷着脸哼了一声,“注意影响。”吴哲缩了下脑袋没再说话,于是一队人又呼呼啦啦边说边笑的往宿舍开拔。
刚走到一半,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喊:“景书!”
景书正咧着嘴乐呢,隐隐约约的听到这一声,刚要往四下看,那喊声又清楚了几分:“景书!!”
这一声让整个队的人停了说话,都纷纷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穿着常服军装的中校,正弯着嘴角朝他们笑呢。老A们相互看看,也都相互摇了摇头,这人,没见过,不认识。看着不像他们基地的人。
这人他们不认识可景书却认识,景书一看到这人本就咧着的嘴又咧大了几分,一嗓子就喊了出来:“霍剑?你怎么在这儿?!”
景书喊着脚下生风的就冲那人奔去,奔到霍剑面前一看霍剑的肩章举手就要行礼。霍剑一乐,还没等景书举手伸手就给景书一个熊抱,抱了还不算,干脆抱起景书还转了两圈。
众老A看着他们的那个亲昵劲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投到了袁朗身上。袁朗笑容没减,仍眯着眼睛看着景书和那个叫霍剑的男人。
景书锤着霍剑的肩膀,让他把她给放地上。双脚一落地,景书就瞪着霍剑:“干什么干什么你?注意影响。”
霍剑把双手环在胸前打量了景书一翻便啧啧赞叹:“哎呀,小布兜居然知道影响了。不易,真不易啊!”
景书整理了下衣服,“切,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了,告诉你啊,以后别再叫我小布兜!”
霍剑低着脑袋看着景书笑,一抬头猛的撞上了一道带着审视的目光。霍剑的笑容更大了几分,冲着袁朗的方向扬了扬头,“那谁啊?”
景书回头一乐,“来,给你介绍一下。”说着就拉着霍剑到了袁朗的面前。
霍剑一双星目直射到袁朗身上,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随意却蕴含着重重诱惑与危险的男人。袁朗挂着笑也打量着霍剑,白净的面皮儿,显然不是常进行户外训练,看起来斯斯文文有点像刚到A大队时的吴哲,只不过,他的眼里比吴哲多了几分阴霾。
景书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响起:“袁朗,这是霍剑,现在是军区总医院微创科的主任。”说完带着质疑的看着霍剑,“对吧?我没说错吧?”
霍剑点点头,“你终于说对了一次。”
景书白了霍剑一眼,“这是我们队长,袁朗。这些都是我们队的战友。”
霍剑听到袁朗的名字的时候簇了下眉头,伸出手,“袁朗?久仰大名了。”
袁朗伸手回握,“哪里。幸会幸会。”
两人松开手,宣告着第一回合结束。
霍剑对景书一耸肩,“我还要去找趟王院长,回头去找你,我们再细说。”
景书特听话的点头,“好!”
景书扭着头一直到霍剑的身影出了她的视线,这才回头。一扭头发现袁朗正盯盯的看着她呢,“景医生,终于回魂了?”
景书挑了下脑袋,“哎呀,要不是看在我医者父母心上,我早就魂飞魄散了。”说完便得意的看着袁朗,可袁朗却什么都没说。景书忽然觉得没意思,耷拉着脑袋便往前走。
走着走着,袁朗的声音又在景书耳边响起,“大队中午聚餐没法子请,晚上我做东,都想吃什么啊?”众老A们一听立刻欢呼雀跃,讨论来讨论去一直讨论到了袁朗的宿舍门口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袁朗脱了鞋往床上一歪,“怎么了啊?吃个饭就把你们难成这样?吃藏餐吧,怎么样?”说完带着笑看着一直在一边垂着脑袋不说话的景书,“哎,那个上次说要吃藏餐的家伙,怎么了?发表个意见来!”
景书听到袁朗提到藏餐脑海里清晰的想起上次她刚回来的时候袁朗煮给她的那三包方便面,抬头看着袁朗早已苍白的却还挂着笑的脸,心里往上涌出股股心酸。抹了下鼻子,嗡着声说道:“我想吃方便面。”
“啊啊啊??”众老A听了差点就地晕倒,这景书到底是受啥刺激了?队长出次血容易吗?
袁朗紧着眉头看着景书越来越湿的眼眶和越来越红的鼻头,然后慢慢笑着,“你就打算这么放过我啊?”
景书歪了下脑袋,忍不住的骂自己,怎么一看到霍剑就失常成这样了?得,这烂人要出血她满足他!吸了下鼻子又说道:“中午想吃方便面,晚上……那就藏餐和火锅搭配吧。这付钱的主儿不能出去,那就买回来吃。大家列个单子要吃什么都写上,买回来记得要发票,好找袁队长报销。怎么样啊?”
众老A一听连连称是。于是一个个都分派了任务,锄头负责组织大家列单子,菜刀和完毕负责一会儿出去采购,徐睿和C3负责到炊事班搜罗火锅和锅碗瓢盆……
等大家都做鸟兽状散了以后,袁朗轻轻咳了一声,“医者父母大人,病患喝了,能赏口水吗?”
景书抬眼看了眼脸色越发苍白的袁朗,回身接可杯热水坐到袁朗床边递给他,“折腾累了吧?一会儿好好睡一觉。”说着又摸了摸袁朗的额头。
袁朗眼睛含着笑,把景书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抓下来,“我没发烧。”把喝完水的水杯放到景书手上,又回身从床边的桌上拿出根鱼肉肠来,“方便面那东西少吃,吃根鱼肠吧。虽然也不是什么健康食品,但比方便面好多了。”
景书接过肠在手里把玩着,曾经一些过往又在脑中闪现,吸吸鼻子抬头,看到袁朗一双眼睛正看着她呢。景书眼中的水越发深了,怯怯的开口:“袁朗,我……”
袁朗动了动脖子,“怎么了?”
景书闭了闭眼睛道:“袁朗,能……能抱抱我吗?”
袁朗一愣,手指哆嗦了一下,再一看景书的双眼早红成兔子了。袁朗叹了口气,一伸手便把景书拉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袁朗的心有些拧,为他不知道的,未曾参与过的景书过去的生活而拧。景书的头埋在袁朗的颈窝间,他身上那股带着些许的烟草气味让她觉得特别特别的心安,好像这段日子四处乱蹦的五脏六腑全部归了位,闭着眼睛深深吸着袁朗身上的气息,让这气息沁到自己的五脏六腑。
一时间,屋内安静极了,谁也不想,也不忍心打破这样的静默。袁朗抱着景书,一只手在景书背上轻轻的拍着,好像在呵护着他的珍宝。他不想问关于那个霍剑的事,但他肯定霍剑带给景书的一定不是什么快乐的记忆。
想着想着,袁朗忽然觉得自己脖颈处有点发湿,轻轻唤了一声:“景书?”
景书的头动了动,没有作答。袁朗又喊了一声:“景书?!”
景书又动了动脑袋,没有回答。袁朗轻轻把景书的头移了下,发现景书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袁朗笑着叹了口气,轻轻扶着景书的头把她扶躺到自己的床上躺好,然后给她脱了鞋子盖好了被子。袁朗半依在床边看着蹭了蹭枕头,睡得更香甜几分的景书不由自主的笑了。
袁朗觉得自己的脖颈窝那还湿湿的,不由得伸手一摸,这一摸让袁朗对着睡着的景书低低的嘶喊:“上次在我脖子上给我留一牙印,现在又留一堆唾液,下次你想还留点啥啊??”
景书又蹭了蹭枕头,不知是睡得太舒服还是怎的,她的嘴角挂起了一抹甜美满足并且得意的笑容……
作者:
鬼谷子先生
时间:
2013-9-17 12:03 AM
番外 家务活问题
由于前一天景书做了一个长达三十多个小时的手术,回来后她简单洗了一下就一头扎在枕头上睡着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伸手摸摸旁边,发现旁边的床铺是空的,只不过被褥还暖着。
景书揉揉眼睛,裹着被子滚了两下才起来,侧眼看看,果然袁朗不在。她掀开被子跳下床,颠颠刚跑出房间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动声。景书咧着嘴又跳到厨房,看到袁朗正在那儿煮粥煎蛋呢。
袁朗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老婆裹着被子正靠在厨房的门边看他呢。袁朗的目光往下扫了扫,眉头一皱,“去,把鞋给穿上。”
景书低头看看自己光着的双脚,向袁朗吐了下舌头,应了声,“哦”又转身回屋穿鞋去了。没一会儿再出来时鞋子也穿好了,也换好了家居服。景书从边上扯过一条围裙,跑到袁朗身后伸手抱住袁朗的腰,给他系上了围裙,“算我拜托你成吗?做饭时系上点围裙,要是沾上油点可难洗啦。”
袁朗听了这话,笑着摇摇头,回头在景书脸颊上印上一个吻,又拍拍景书的手说:“行行,记住了。老婆大人辛苦了。”
景书一直喝下半碗粥了才想起来,“哎?都这个点儿了,你怎么还在家?”
袁朗头都没抬,伸手用筷子背儿敲了下景书的头,“今天是礼拜日。”
景书瞪着袁朗的脑袋顶揉了揉脑袋,“啊”了一声,这下才恍然大悟。
吃过饭,袁朗本想跟景书说到市里逛逛,结果还没等袁朗开口景书就把饭碗一推屁颠屁颠跑到客厅打电话去了。
袁朗呲着嘴收拾着碗筷,就听景书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心羽啊,今天有事儿没?没事儿啊,出来溜达溜达呗,我想买双鞋……啊啊,你也想给吴哲买点东西啊?……好好!”
景书挂了电话,噼里啪啦的冲到厨房,拽了拽袁朗的衣服,“袁朗啊,那个……”
袁朗一笑,用沾满洗洁精的手在景书的鼻子上一点,“去吧。早点回来。”
景书冲袁朗嘿嘿一笑,“那个你要没事儿,把地擦下把玻璃擦下,嗯,衣服换下的就扔那好了,我回来洗。”景书说完就回屋换了衣服噼里啪啦出了门。
因为楼心羽才给一个客户送完设计图,所以俩人就约了在某个商场门口见面。
见了面,俩人先搂着脖儿尖叫了一阵,一直弄得旁边人都对这俩女的侧目她俩才放了手。
俩人挎着胳膊一边溜达一边叨叨,其实有了主儿的女人叨叨的也就是那些事儿。景书可算逮着个人了,跟开批斗会似的批斗袁朗,在那上纲上线的数落着袁朗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罪恶行径。楼心羽以前看见景书是看见发小儿,现在看见景书不但是看见发小儿,也是看见知音了,也跟景书似的呲牙咧嘴咬牙切齿的叨唠着吴哲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各种罪状。
叨叨归叨叨,数落归数落,可俩人一看到男士用品都眼睛发亮的脑袋凑到一起研究着哪个剃须刀好用,什么样的贴身衣物穿着舒服。
到了中午景书跟楼心羽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开始四处看中老年用品,等俩人拎着一大堆东西出了商场的门儿的时候,俩人都有点逛恶心了,说死也不再逛了。楼心羽把东西往车后座上一扔,坐在副驾驶上就开始揉腿,景书边开着车边看着楼心羽的腿,“你的腿快好利索了。”
楼心羽点点头,“嗯,多亏吴哲天天给我做热疗,不然,没准儿这双腿就得废了。”
景书瞅着楼心羽一乐,“你忘了人吴哲以前说过的了?他不是说你就是瘫了他也娶么。”
楼心羽被景书这么一说,整个脸腾的一下红了。
景书把车开到基地的编外住宅区,冲楼心羽撇撇嘴,“上我家坐会儿去不?”
楼心羽摇摇头,“不了,吴哲在家干活呢,我都要听到他心里的哀怨了。”
景书忽然想起自己家里那个南瓜地主也在当牛做马呢,一乐,“我好像也听到袁朗心里的哀怨声了。”
景书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发现袁朗没在家,但屋里的玻璃显然通透了不少。景书放下东西换了衣服,又把俩人换下来的脏衣服团吧团吧扔洗衣机里了,然后歪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袁朗拎着满满一手的菜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娘子正躺在沙发上对着电视眯缝着眼睛点着脑袋打瞌睡呢。放下菜,回卧室拿出了条毯子给景书盖上以后又拿出地擦开始擦地。地擦完了,景书还没醒,袁朗看看时间都五点多了,于是又淘米做饭。
一直到饭做好了,景书还团在沙发上睡着呢。袁朗过来把景书拉起来,压到自己怀里重一下轻一下的拍着,“醒醒,醒醒,吃饭了,吃完了再睡。”
景书动着脑袋在袁朗怀里乱蹭,耍着赖就是不想醒。袁朗带着邪性的笑把刚沾了凉水的冰凉的手伸到景书衣服里,贴着她的肉皮儿使劲一按。景书被激得“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这一下她的瞌睡虫都跑了。
景书狠狠瞪着袁朗,伸手把袁朗在自己背上乱动的手给拔出来,蹭的一下跳下沙发,“吃饭!”
袁朗给景书夹了口菜,“鞋买了吗?”
景书一听,“啊”了一嗓子,“完了,我鞋忘买了。”
袁朗白了景书一眼,“那你都买什么了?”
景书掰着手指头数,“给你买了个剃须刀、买了身衬衣、买了条裤子,给咱两边儿爸妈买了热腰带,明儿给他们寄回去。”
袁朗看了景书一眼,又给她盛了碗汤,“下礼拜我陪你去买鞋。”
吃完饭,景书一头扎进卫生间,出来后看到袁朗在洗碗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袁朗洗完碗,过来在沙发上坐下,搂过景书一起看电视。
看了一会,袁朗开口:“媳妇儿啊,你说今天的早饭谁做的?”
景书的眼睛没移开电视,“你。”
“那碗是谁洗的啊?”
“你。”
“那玻璃谁擦的啊?”
“你。”
“那地呢?”
“嗯嗯,这女主太让人生气了哈。嗯嗯,你擦的。”
袁朗低头看了眼还津津有味看电视的景书,再接再厉,“谁做的饭啊?”
景书撇了眼自家老公,“你啊。”
袁朗咬咬牙,继续谆谆善诱,“那碗是谁洗的啊?”
景书这才彻底把眼睛从电视上拉回来,“你啊。你什么意思啊?”
袁朗特骄傲的仰了仰脑袋,“你就不觉得感激和惭愧吗?”
景书蹭的一下坐起来,叉腰叫唤:“我还洗衣服了呢。”
袁朗惊奇的挑挑眉,“是吗?哪呢?”
景书理直气壮的指指卫生间,“洗衣机里呢啊!”
袁朗一听,脑门上青筋就开始跳,正想说话,电话响了。袁朗过去接了电话,“谁啊?”
楼心羽的哀怨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来,“袁队啊,你给评评理啊,吴哲他居然嫌我别的活儿不干就洗衣服了!”
袁朗挠挠脑袋,“手洗的?”
楼心羽的声音理直气壮起来,“洗衣机啊。”
袁朗:“……”
挂了电话,袁朗回头看见景书正咧个嘴冲他哈哈的乐。袁朗指着景书点点,回手关了电视捞起景书就往卧室走。景书挥着爪子,“袁朗,你干嘛,放开,放开啊啊啊。”
袁朗呵呵的坏笑,“今天你可没少睡,得让你劳动劳动了。”袁朗说着,就“砰”的关上了卧室门……
作者:
ㄣ_恋☆晴ゞ
时间:
2013-9-17 12:10 AM
风波又起
袁朗歪着脖儿看书看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隐约的响起一阵敲门声。仔细侧耳辨别一下,才知道这敲的是对面景书的门。
袁朗坐了起来趿拉双鞋下地要去开门,睡得正香的景书因为袁朗的这一动也跟着翻了个身。袁朗小心的回头看看景书,伸手为她拉拉被子,便去开门。一开门,果然,霍剑正斜靠在旁边的墙上敲景书宿舍的门呢。
霍剑挑眉看了眼从宿舍出来的袁朗,弯了下嘴角,冲袁朗点了下头,仍然不停的敲景书宿舍的门。
袁朗上下又打量了一圈霍剑之后才开口:“景书没在她宿舍。”
霍剑漂亮的嘴角往上一弯,嘴角挂出个有点讽刺的笑容,“哦?是吗?”
“谁啊??”一道迷迷糊糊,略带些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袁朗身后响起来。
霍剑一听,一道剑眉微微皱了一下,又慢慢松开,再看向袁朗的眼神则多出些审视和趣味。
“嗯……霍剑,你过来啦?”那道迷迷糊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接下来从袁朗身后冒出了景书揉着眼睛的脑袋。
霍剑一笑,张开了双臂,“小布兜。”
袁朗扫看了眼霍剑,回头看了看景书,声音淡淡的,“去把鞋穿上。”
景书这下是算彻底清醒了,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脚,原来是鞋都没穿就出来。转身蹦跶回袁朗屋里边床鞋边对门口那俩人呱啦:“霍剑,你等等我哈,我这就好。袁朗,你记得把药给吃了哈,对了,下午没事的时候休息一下,你还没好利索,得多休息。”说着拿着大衣又腾腾的出来,把大衣往霍剑手上一放,推着袁朗就进屋把他摁床上做下了,“队长同志,为了晚饭让我们吃得更加香甜,您注意休息啊。我走了啊,晚上你们玩你们的,给我留点麻森和酥油茶就行了啊。”说完也没等袁朗说话,就跟火箭头儿似的冲出房间,“砰”的一下把门给带上了。
袁朗歪着身子靠在床头上看着紧闭的房门抿抿嘴,伸手捂住了左胸口,嘟囔了一句:“还真有点难受了。”
霍剑拎着景书的大衣往楼下走,一直走到楼门口才把大衣递给景书,“给,穿上。”
景书接过大衣穿上,看着径直往外走的霍剑,“哎哎,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到这儿来的呢。”
霍剑在楼门口前的那辆轿车旁边,打开副驾驶的座位冲景书挥了下手,“布兜小姐,请吧,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再一起问好不好?”
景书瞪了霍剑一眼,“郑重警告你,再管我叫布兜,我真翻脸了啊。”
霍剑弯嘴一笑,“哎呀,这习惯的事儿可难改啊。”
景书上了车,又看霍剑也上了车才狠狠的哼了一句,“哼,难改也得改。”
霍剑扬扬眉没说话,安静的开着车。
这轿车放在地方上不算很高端,可坐着多少也是比那猎豹舒服。可景书从坐上车的那刻起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扭来扭去的。
霍剑撇了景书一眼,“怎么着了?长虱子了?”
景书瞪了霍剑一眼,“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只是觉得哪有点不对。”
霍剑打了个转向开车老A基地,“我看不对的是你吧?!真够出息的了,在人家宿舍里睡得那么香。你不是认床的么,这毛病什么时候好了?”
景书摸摸鼻子,把头靠在车窗上,懒懒的开口:“你都说这是毛病了,是毛病我得改不是。”
霍剑没说话,掏出根烟来点上,狠狠的吸一口,呼出个漂亮的烟圈儿。香烟的缭绕顿时充斥着整个车厢,这烟儿呛得景书直想咳嗽,可她看看阴着脸色的霍剑,抿抿嘴,没说话。
霍剑点点烟灰,挺淡然的开口:“看上那人了?”
景书抿了抿嘴,把脑袋撇向窗外,咬着牙死鸭子嘴硬,“没有,他就是一战友。”
霍剑斜了景书一眼,要是她现在看到自己脸色潮红的样子,估计她也不相信自己的说辞。霍剑没再说话,车子在市区里转了转,最后停在一家饭店门口。
俩人下了车进去,这时候午饭的高峰稍微过去了些,霍剑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景书也跟着坐下抓来菜谱翻了翻,随便指了两样给霍剑看,“我吃这个就可以了。”
服务员过来霍剑点好了餐,就又点起只烟慢慢抽着。景书挥了挥手,“你怎么也跟袁朗似的啊,烟瘾这么大。”
霍剑眼神暗了暗,轻轻开口,声音如梦似幻的,“不大啊,才抽两年而已。”
景书浑身一震,手一哆嗦,手里茶杯里的茶差点洒出来,垂下脑袋慢慢的开口,“真快,思昂都没两年了。”
霍剑嘴角扯出个笑,眼神暗了又暗,压掉手中的烟,支着胳膊看景书,“景书,你应该说,真慢,思昂才没两年。”
霍剑这一句话,彻底让景书红了眼眶,“我知道,这两年你过不易。霍剑,我一直想知道,当初思昂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为什么会尸首全无?你,你连个衣冠冢都不给她立吗?霍剑!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景书看着低着脑袋玩手机的人一个没忍住喊了出来。
“啊?什么?”霍剑抬了脑袋一脸茫然的看着景书,看到景书一脸正气凛然的神情,他咧咧嘴,“没必要。真的。”
景书刚想说什么,看到服务员端菜上来就没再说下去。抬眼看看霍剑的样子,她也不忍心追问下去,或许现在这样对霍剑来说也挺好的吧。拿起筷子戳戳鱼,她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挺憋闷的。
霍剑喝了口汤,看着景书也不吃主食,挑挑拣拣吃了点儿菜后就开始戳那鱼脑袋,“哎哎,我说那鱼头快被你给戳烂了啊,你不吃也别这么糟蹋啊。”
景书斜了眼霍剑也没说话,一抬手把一根筷子戳到鱼眼睛里了。那鱼眼珠子顿时冒出一股汁水来。
霍剑摇摇头,擦擦手,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小打纸递给了景书,“给!”
景书擦擦手,接过那小打儿纸,“什么啊?”翻开一看,她眼睛一亮,“微创伤及武器杀伤性治疗年会在总医院召开?”
霍剑点点头,把目光定在鱼眼睛上的那根筷子尖上,“对,这次年会将有四十多个国家的这方面的专家来,而且年会之后部分医生还会参加这方面的进修。我来A大队也是为了这件事。”
景书两只眼睛亮得跟电灯泡似的看着霍剑,“快快,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霍剑夹了口菜,“总部要在一线部队的驻地医院中抽调部分医生来参加这次年会,因为你们面临这样的病情更经常一些,年会之后会有个为期四个月的进修班,都是一些这方面的国际专家上课哦。怎么样,很有兴趣吧?我知道你读研的时候就是主修微创伤的,来A大队后是不是更关注武器性杀伤的治疗了?”
景书打了个响指,“果然是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好兄弟,了解我,太了解我了。”
霍剑弯起嘴角,“你们医院有一个名额,上午我跟王霄院长谈了一下,他也认为你去很合适。我想回头他会找你谈吧。”
景书点着头,“今天是元旦,是休息日,要谈也不会是在今天谈。对了,这个年会什么时候开?”
“一月五号。”
“啊?这么快?”景书睁大眼睛看着霍剑。霍剑点点头,没说话。
这个年会和进修对景书的诱惑简直是太大了,她之前在地方医院工作的时候所见的大部分是工业性创伤,到部队以后这些东西显然带给她一定的局限性,尤其是最近,她越来越迫切的需要武器性创伤这方面知识的拓展。可是,一月五号,这么快……
景书眯着眼睛,脑海里现在反复的就在衡量两件事:一是袁朗的伤还没好彻底,她这一走,她怕他又开始穷得瑟;二则是她这仇还没报呢,怎么着也得在她走之前让自己爽一把啊。
霍剑伸手在景书面前晃了晃,“哎,你这是又算计谁呢?”
景书眯着眼看着面前这剑眉星目仪表堂堂的霍剑,眼光瞬间变得贼亮贼亮的。
霍剑眉头紧皱,“景书啊,你这眼神可不对啊。”
景书腾的一下起来,转个身坐到霍剑身边,笑靥如花的看着霍剑,“霍剑啊,我怎么才发现你长得这么好看呢?”
霍剑身上顿时蹭的一下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又给我灌迷魂汤了啊,说吧,有啥事儿要我办?是不是想借着我算计谁啊?”
景书挠挠头,果然啊,果然是一起长大的革命情谊,她这一抬屁股霍剑都知道她要放什么屁。好吧,她承认,这种说法挺粗俗的,但是没有比这个更恰当的比喻了。
景书凑过脑袋,把这一系列乱七八糟,你A我A大家A的事儿絮絮叨叨的跟霍剑都老实交代了。
霍剑听后眼神忽明忽灭的,隐隐的藏着残忍与兴奋,一双眼睛直射着景书的脸,“布兜啊,这次我叫你布兜,你告诉剑哥,你是不是真看上那小子了?”又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景书面前摇了摇,“别忘了你以前说过的,布兜不会骗剑哥。其实,骗我倒也可以,我只是不想让你自己骗自己。”
景书看着霍剑宠溺而专注的神情,好像一下子回到小时候大家一起在大院里疯跑疯玩的时候。点点头,没骗霍剑也没骗自己,“对,我是喜欢上他了。可是我弄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我知道我跟他挺暧昧的,今天王院长还拿这个说事儿呢,我耍皮撒赖的躲了过去,可袁朗他根本没有我想要的反应。他对我好,我知道,可我真不想跟他一直这么下去,这样看起来挺轻松的,但其实挺累的,真的挺累的。”景书越说眼圈儿越红,乃至最后都发出了哽咽,“我想把心定下来,也给自己一个合适的定位。有时候我就想我现在这样儿算什么?人家让战友A我说他结婚了,这是试探我的态度还是告诉我离他远儿点?我现在的定位该是什么?是他跟他那个虚拟妻子的第三者?还是同吃同住同训练的革命战友?我现在心里没底,真的,一点儿底儿都没有。”
霍剑拍拍景书的后背,帮着她顺顺气,“放心,那小子把我们的布兜逼成这样,这个仇怎么着都得报是不是?”
景书揉揉眼睛,嘟囔着,“也不是非得报仇,就是,就是好歹也得让我舒坦一回吧,哪怕就这一回吧。别的事儿我都无所谓,就这事儿上,好歹让我舒坦一回还不行么。”
霍剑跟着点头,“行行,咱舒坦,咱要舒坦就彻彻底底的使劲的舒坦舒坦。”
景书听霍剑这么说,嘴一咧又笑了。
霍剑看着景书挂着眼泪儿带着笑的样儿,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劲儿,他一直惦念保护的丫头就这么把心许给了别人了。撒手,有点儿舍不得;攥着,又明显的攥不住了。侧头看看窗外的车水马龙,霍剑眼中冒出一丝阴暗的光,袁朗,不是他霍剑找你麻烦,如果你没招布兜也就罢了,既然招上了她,那么连同两年的事儿,咱们该好好的算一算了。
三十三、离殇
冬季的河床早已干枯,河床中铺满了层层的开着带有紫色小花儿的野花。当地政府依着河岸边建了一个挺大的开放式公园,一到晚上来着遛弯儿的老老少少是着实不少。尤其是夏天河里有水的时候,人们就乐意坐在河岸边对着不太干净的河水兴叹,一点也不怕喂蚊子。不过这儿的冬天倒是萧条的紧,除了旁边的一个大广场上一帮老头儿老太太在那跳舞舞太极剑外,别的地方基本上都没有人,就连游乐场都关闭了。
“铛!”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河岸边响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脆的女声,“耶!又进了。”
霍剑举手冲景书竖了竖大拇指,抬脚又踢给景书一个装过液体手雷的易拉罐空瓶,而他的脚下仍零零散散的堆着将近二十个这样的易拉罐空瓶,显然是俩人才喝完的。
景书伸脚勾过易拉罐又猛抬脚把它踢了出去,正中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嗷嗷,又进了。”景书甩了甩肩膀,跑到霍剑身边从他旁边拿起灌液体手雷,开了罐儿对口痛饮。
霍剑龇着牙赞叹,“哎呀,要是中国的足球有你这水平,没准就有出线的可能了。”
景书猛咽了口啤酒,摆着手,“别说中国足球,闹心,太闹心了。看他们踢球,绝对是自杀的一种方式,真想拿枪把他们都给突突了。真的。”
霍剑借着路灯的光看着景书泛着红的脸,拉了拉她衣服袖子,“你有点喝高了啊。”
景书摇摇头,又开了罐酒,“没有,这才哪到哪啊,咱俩加一起还没喝到一箱呢。说真的,今天我真的挺高兴的,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
霍剑叹了口气,看来这丫头这段日子过得是挺憋气的,得,由着她吧。
俩人又嘻嘻哈哈的说了会儿笑话,把剩下的两罐酒喝干净了,霍剑看看时间,还真得该送这丫头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景书脑袋抵在车窗上眯着眼睛嘿嘿的傻笑 ,笑完又眯着眼睛看霍剑。霍剑被她看得直发毛,斜眼瞄了她一眼就打开广播听音乐。景书听见音乐响,立马就兴奋了,手脚跟着打着拍子,然后扯着嗓子就跟着吼:“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霍剑瞅瞅景书吼得特美的德行,耳根子有点发疼。平时这景书正正经经唱起歌来其实挺动听的,可这歌让她唱的……怎么形容呢,反正基本上她是给它重新谱曲了。
齐桓看着这锅碗瓢盆都已经见底,大家酒喝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扯着嗓子跟南瓜们嚷嚷:“差不多了吧,散了吧,让队长早点休息。”
吴哲下意识看看表,再看看那个一直端着酒杯眯着眼笑的烂人,心里叹口气。本来开吃之前大家都嚷嚷着要等景书回来再一起吃,可烂人没同意,扬着手招呼大家先吃不用等,从五点多到现在都快四个小时了,景书还没回来。烂人看起来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儿,照常跟大家打屁瞎侃,可那时不时飘忽的眼神多少都泄露了他的心事。
袁朗挥挥手,“没事没事,你们要玩你们玩。多长时间没好好玩玩了啊。”
成才起来,冲着袁朗咧出两个小酒窝,“不了,队长,明天还得训练呢。再说,快熄灯了。”
许三多也跟着起来,咧出两排大白牙,“那什么队长,谢谢你。今天真高兴,可惜,就是景医生没来……”大家一听,脸色都微微变了变,看向袁朗的眼神都带着谨慎,成才连忙拽了拽许三多的衣角,不让他再往下说。
袁朗环视了一圈,“都干什么啊?景医生有事儿出去了,跟咱们不差这一顿。要散就散了吧,哎,走之前都给我收拾干净了。”
南瓜们听袁朗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都呼啦啦起来该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该收凳子的收凳子,该收拾锅碗瓢盆的收拾锅碗瓢盆。吴哲扫半道儿地,一眼看到袁朗写字台留出来用热水温着的的麻森、酥油茶。
大家收拾完,集体告退。袁朗也没多留,挥了挥手让他们走了。他们这一走,袁朗挂在脸上的笑一点点的消失,再看看表,脸色越发的不善。
就在袁朗给温着的麻森和酥油茶换热水的时候,他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不成调的歌声。他蹭蹭过去打开宿舍门探身一看,果然,景书晃晃悠悠的边哼着“啦啦啦,啦啦啦……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边往这边走过来。
景书眯缝着眼睛,晃悠到自己宿舍门口才看到袁朗靠在门边阴个脸看她。她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上下看看袁朗,“呦,袁队长,这是袁队长。队……队医景书,向您行礼,行礼!”说着就啪的来了个标准的军礼,行完自己还在那“嘿嘿”直笑。
景书一过来,袁朗就闻到一股酒味,而这脸色涨红,胡言乱语的样儿充分说明了景书喝高了。袁朗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一把抓住景书的胳膊就给她拖进自己屋,也不说话,就黑着脸看她。
景书笑着笑着不笑了,眼睛闪了又闪,看着黑着脸的袁朗这心里的火儿就一股一股往外冒。抿抿嘴没说话,转身就要走。
袁朗恶声恶气的哼了一句,“站住!”
这一嗓子可把景书所有的火都勾出来了,借着酒劲,她不管不顾的转过身,冲着袁朗一仰脖:“干什么?想训训我是不是?我没干啥违法的事儿吧!平时你是队长,你管我认了,今天休息你还想管啊?你谁啊?你凭什么啊?告诉你袁朗,今天我开心,特别特别的开心,从认识你后从来没有过的开心。”景书说着,又过去拍拍袁朗的胸脯,“袁队长,袁队长啊,你会A人,这A大队的人都会A人。就我,就我景书一人是个傻子,是个二百五,被你们A的晕头转脑的。”景书越说越不成调,但仍旧顽固的盯着袁朗的下巴说个不停,“人家说什么我信什么,人家告诉我,你袁队有媳妇儿了,还是个护士呢,我就信了,我天天在医院瞄那群小护士,哈。”景书顶着迟钝的眼皮,重重的点点头, “真的,我真信了。谁都看出来我难受来着,连铁头儿都看出来,可没一个人跟我解释,没有一个人……要不是,要不是我往总参打电话,要你的资料,我现在还得被蒙着呢……”眼瞅着景书已是带了哭腔,袁朗的脑袋生平第一次特华丽的断电了
“可惜,真可惜啊,袁队长啊,没让你看见我寸断肝肠的样儿。我以为你醒了后会跟我解释呢,也是,你既然想看我笑话干嘛解释啊。”景书脑袋凑到袁朗旁边,“偷偷告诉你哈,本来,本来我想好好算账来着,可现在,没必要了。真的,没必要了,我马上就走了。以后,咱俩谁也看不见谁了,我也省心了。是,我承认,心里会难受点。可总会过去的,这不是致命的伤,你对我景书来说,不是致命的伤!它能好,真的能好。”景书最后挥挥手,什么也说不下去了,握了握拳头,凑过去在袁朗的唇角留下一个匆匆的吻,“再见,袁朗。”
景书说完就转身向外冲。看着景书要走,大脑早已断电的袁朗终于有了反应,过去一把拽住景书的胳膊,声音里却透出丝丝慌乱,“这就是你报复的方式?”景书一乐,“真稀罕,报复,我报复得了你袁队长么。袁朗,放手吧。”景书挣开袁朗的手开门一头就冲回到自己的宿舍去了。
袁朗看着被摔上的宿舍门有些发愣,嘴唇上有种热热的感觉灼着他的心。转了身,在床上慢慢坐下,摸着脑袋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这是景书在跟他闹的一种方式。
景书抹着眼睛回到屋,鞋也没脱衣服也没换就一头栽到了床上,眨了眨眼睛,这眼皮虽然发沉,可大脑却是清晰得很,这是她喝多时的毛病,越喝越清醒。
甩掉了脚上的鞋,脱了外衣,想睡一觉,可也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睡多了还是怎么了,反正是怎么也睡不着。景书有点气,腾的一下起来跑到卫生间去洗脸,这一洗把沉重的眼皮都给洗精神了。想想反正也睡不着,于是开了台灯坐在写字台前发呆。
拿出霍剑给她的进修邀请函,景书有点心软,以后得挺长时间见不到袁朗,对他这么下手好像是太狠了。可又想到白天霍剑问她到底想不想知道袁朗真正想法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真太妇人之仁了。奇怪的是,她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霍剑一说到袁朗的时候都会带上一种挺阴狠的表情,好像袁朗对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似的。可转念又一想,他们俩能有什么过啊,自己这纯粹是杞人忧天呢。
搓搓脸,景书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睡不着,这么呆着还不如去医院那边看看呢。大过节呢,好像就王院长在那值班呢。
穿了衣服出了宿舍楼,多少还有点晕沉的脑袋让夜风这么一吹脑细胞通通清醒过来。景书一溜烟儿跑到医院楼下,抬头一看,果然院长办公室的灯亮着呢。挠挠头,想起有些事还得跟王霄说,于是抬步就直接往王霄的办公室去了。
王霄拉开办公室门一看到景书在外面站着,显然愣了一下。侧身让她进屋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大晚上不睡觉怎么跑这儿来了?要换我班?”
景书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摆了下手,“换班加工资不?”
王霄坐回到椅子上,合上桌子上的书,“给你个先进劳动者奖状。说吧,是为年会进修的事儿来的吧?”
景书嘿嘿一笑,随手打了个千儿,“大人英明,小的佩服。”
王霄白了景书一眼,“去去去,革命军人,少来封建社会那一套。”他边说着边到档案柜旁边拿出一摞资料递给景书,“给,这是这次年会和一些专家的资料,你好好看看。……刚才霍主任来电话呢,让我赶快放行。大晚上的啊,跟催命似的。”
景书喝了口水接过资料,“嘿嘿,他那人就那样,您别在意啊。……呦,资料这么全啊,谢谢您哈,院长。”
王霄瞅了景书一眼,问题在嘴边绕了绕,还是没憋住自己八卦的心理,“你跟霍主任好像很熟啊。”他这问题是问出来了,可问得小心翼翼的,边说边仔细观察的景书的反应。
“啊?”景书从资料里抬起头,一脸坦荡,“是啊,挺熟的,认识二十多年了。”
王霄明了的点头,“哦,青梅竹马。”
景书喝着水目光又投到了资料上,“嗯,挺倒霉的。”
王霄拿过个指甲刀靠在椅子上开始修指甲,边修边扫着景书的脑瓜顶,“哎,听说他以前都进B集团军的特种部队了,后来又被退回去了,留在了总医院。是吧?哎,这才二十八岁就主持整个医院的微创项目。青年才俊啊,咦,他好像跟袁朗一样大吧?”
景书抬头一乐,“王院长,我听着怎么好像你在间接夸袁朗呢?嗯?你说什么?霍剑跟袁朗一样大?”
王霄特诚恳的点头,“对啊,你不知道吗?”说着猫着腰在柜里翻出份袁朗的资料,“看,他俩一年的,嗯,袁朗比霍剑大仨月。你不知道?”
景书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怎么着了,反正脑筋有点打结,“不,不是……他不说他三十么,我记得,三……三多说,袁朗还跟他说‘他才三十,还没玩够呢’,这这怎么又缩回去了?”
王霄挠挠头发,迟疑的开口,“啊……估计是他长的老,唬这帮孩子呢吧。嗯,应该是,不然震不住他们。”
景书一听脑袋差点冒烟,“啪”的一下就把水缸子摔桌子上了,“什么玩意儿,这是什么玩意儿,连这都没个真的。以后他说话我是不信了,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了。”
王霄看着景书一副受刺激的样咧嘴乐,“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景书侧着脑袋看王霄,看了一会堆起笑灼灼的看着王霄,“院长啊,我知道您是好人。我来以后您一直挺照顾我的。这次还批准我去进修,您对我真的真的是不错,很不错,我感激你啊,挖心挖肺的感激你啊。”
王霄一听头皮就发麻,连忙摆着手,一脸惊吓,“别别,别说得那么血淋淋的。有事儿你说事儿,少来这一套,我看着瘆人。”
景书眯眼一笑,“嘿嘿,我想求您点事儿。您一定得答应,您要是不答应,相当于要我的命啊;您要是不答应相当于宣判了我的死刑啊,您要是不答应……”
王霄被景书叨咕的脑仁儿生疼,“得得得,你说吧,不违反原则的事,我一定答应。”
当景书背着大包小裹出现在众南瓜面前的时候,这帮南瓜们都傻了。大家的目光在景书和她身后的铁路、王霄之间走了好几个来回,发现王霄是一脸不舍,铁路是面沉如冰,而景书则是红着眼圈咬着嘴唇要哭不哭的样儿。众南瓜的脑袋扭得跟雷达似的,几十双眼睛同时在寻找着他们的主心骨——他们那烂人队长。可没有,人老人家影儿都不见一个。
景书吸了吸鼻子,对着大家伙就行了一个礼,这礼行得特庄严特悲壮。一开口,她的声音都带着哽咽:“谢谢,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我知道,我给大家添过不少麻烦,这个我真得说声对不起。以后,以后不会添麻烦了。”景书说着对着大伙儿鞠了个躬,垂着脑袋又说,“菜刀,以后我再也不偷你的刀了,你丢的那些刀我都藏在炊事班那面板下面了,王班长知道,问他要就行了。锄头,以后我也再不抢你零食,再也不摘你的花儿了,再也不偷你游戏碟了,不过你那游戏太高端,我的电脑都装不下。成才啊,对不起,你那瞄准镜模型上的墨汁是我涂的,我错了。完毕啊,之前说往鞋里喷花露水祛味那是骗你的,你没看那几天齐桓直打喷嚏么。C3啊,你那袖珍鼠的粮食是我拿走的,那小瓜子儿都潮了,本来想给你晒晒,结果被麻雀给叼走了……徐睿啊,你拖鞋上那个大木跟儿是我钉上去的,你乐意跟锄头比身高,可你真的没他高……”
大伙儿看着景书垂着脑袋嘀嘀咕咕交代着自己的罪行,心里挺多谜案这下都得到解答了,合着都是她干啊。本来想笑,可看景书这副悲壮的样子,还真笑不出来。
王霄在景书身后翻了个白眼,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让她来告个别,谁让她在这儿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景书听到咳嗽声,浑身一个激灵,这回终于插入了正题,“我要走了。以后……”摇摇脑袋,“我会想你们的。”
景书说完过去一个个拥抱战友,这下众南瓜们可算明白怎么回事了。景书要走,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要走?这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等景书转身跟着王霄铁路走了,齐桓转身就往宿舍跑。异常,这绝对是异常,景医生走队长能不知道?难道不来送送?
齐桓跑到袁朗宿舍门口,门也没敲,直接推门冲了进去,这进去一看,屋子里哪有队长的人影啊,他一扭身又撒丫子跑出来直接往办公楼去了。冲到袁朗办公室门口,果然里面隐隐传来一声声咳嗽的声音。齐桓心一紧,也不顾得什么礼节,推门就进去了。
可推门一看,却给他吓一跳。整个办公室是烟熏火燎的,烟气弥漫得跟太虚幻境似的,而他们队长就坐在这样烟气弥漫的办公室里抽着烟,眼睛赤红的对着电脑做着什么,窗帘也没拉开,整个屋暗呼呼的。
袁朗侧头一看是齐桓,冲他招招手,“来,这是过年后的训练计划,你看看。”说着袁朗从旁边抽出几张纸来递给齐桓,又扭头对着电脑弄他的城市战训练的数字模拟。
齐桓接过纸看都没看就扔桌子上了,沉沉的开口:“队长,景……景书走了。”
袁朗敲着键盘的手一顿,漫不经心的语调中带着丝丝的紧张,“走了?去哪了?”
齐桓摇摇头,“不知道。刚才铁头儿和王院长跟着她过来的,背着行礼……”
袁朗眯着眼睛扭头看看齐桓,脑袋里嗡嗡的都是昨天晚上景书的话“没必要了,我就要走了……再见,袁朗”,袁朗狠狠的抓了抓头发,她走了,能走去哪?为什么要走?生他气了?生气她说啊,他可以道歉,怎么样都行。这前一天还好好的,还团在他怀里睡觉呢,怎么今天说走就走了?
齐桓跟在往前狂奔的袁朗后面想提醒着他注意身上的伤,可他的话现在哪入得了袁朗的耳朵啊。
袁朗一直跑到快到基地大门口了,这才看见停在那的一辆轿车,车旁站着景书,铁路,王霄,还有霍剑。
袁朗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嗡动了下嘴唇,可颤颤巍巍的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就这么看着,看着霍剑带着笑跟王霄铁路握手告别,看着景书笑靥如花的对着铁路王霄行礼告别。袁朗的心乱成了一锅粥,他有点分不清真假,有点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身要上车的景书,一扭头看见远远站着的袁朗。她低沉叹了口气,把行礼交给霍剑慢慢向袁朗走过去。她越走越近,越近看得越清,袁朗的双眼是布满血丝的,脸色是惨白的。他的伤还没好利索呢。景书心软了一下,回头看看霍剑,只见霍剑冲着她微微摇着脑袋。景书心一横,她这是干嘛啊,凭什么心软啊,他连年龄都能拿来A人,没准这德行也是装出来的呢。
景书走到袁朗面前,向袁朗行个礼,“袁队,我走了。你保重。”低着脑袋想想,“烟,戒了吧。那东西,不好。”
袁朗动了动嘴唇,想问她去哪儿,可好半天,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举手冲景书回了个军礼,眼睛直直的看着景书的眸子,他不急,回头一定要弄明白她去哪的。
景书叹口气,转身走了。上了车,闭上眼睛,任由着霍剑把车开出基地的大门。
霍剑看着景书闭着眼睛强压着难受的样儿,叹口气摇摇脑袋,“心疼了?送你回去解释明白。”
景书摇摇头,“没有,昨晚没睡,困。”
霍剑垂了垂眼睛,试探着问:“你……真的还想回来吗?不论遇到什么问题?”
景书睁开眼睛带着笑开口:“我要不回来那就成军中最不招人待见的那种人了。”景书的目光深远了几分,“霍剑,今天这一走我才发现,我放在这儿的感情,太深了。不光是因为袁朗,也是因为在这儿的每个人,他们每一个都是我可以交付生命的伙伴。”
霍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紧得手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好半晌他才开口:“景书,我羡慕你,听了你这话,我更羡慕你了。”
景书侧头看着霍剑好看的侧脸,迟疑的开口:“霍剑,你也曾进过特种部队吧?是B集团军的特种部队吧?那,后来为什么被退回去了?”
霍剑脸色青了青,终于扯出一个笑来,伸手揉了揉景书的头发,“你的问题真多,快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
霍剑一直把景书送到机场,景书看着霍剑手中就一张机票特疑惑的问他:“你不走?”
霍剑摇摇头,“我还得去另一个部队。过两天回去。放心,年会上你肯定能看到我。”
景书点点头,应了声“哦”,拿来机票便登机。
霍剑一直看着景书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后,两道剑眉微微扭了起来,叹口气摇摇头。布兜,这次剑哥要对你说抱歉了。
袁朗带着苍白的脸站在铁路和王霄的面前。铁路沉个脸跟看仇人似的看着袁朗,王霄摇摇头,拉过袁朗,“走,做下检查吧。你才出院就这么跑?真是嫌自己命长啊。”
袁朗扭了下膀子,便扭掉王霄的手,“王院长,景医生好歹归我们队吧。她走了怎么通知都没通知我一声啊?”
王霄摸摸鼻子,心里那个抱怨啊,这个死丫头啊,她走了干净了,这烂摊子居然交给自己了。不过看着袁朗这情绪濒临失控的样,王霄又暗自发乐,心想着,好你个袁朗,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王霄板着个脸,装得跟大瓣蒜似的,“这是医疗系统的调动,何况,铁大队也是知道的。哎,其实,就是参加一个年会。”
袁朗一听,勾了勾嘴唇要笑,这丫头果然回敬他呢。不过王霄下面的话怎么也让袁朗笑不出来了。王霄说,“这次年会之后,她就不回来了,好像要给她留在总医院吧。反正也是,这地方不适合她。”
袁朗一听这话,脑袋嗡了一下,又拧着眉点头,“对,这里不适合她。”说完也没多说,转身开门就出去了。
铁路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叹口气摇摇脑袋,指着门点了点,扭头对王霄:“看这德行,这小子是陷进去了。”
王霄笑着点点头,语气里全是调侃,“好啊,自从我看了铁某人那出护士忘打麻药的现实剧目后,好久这么看热闹了。”
铁路腾的一下起身,斜了王霄一眼,哼了一句,“哼,唯恐天下不乱你。”
袁朗一进办公室,就看着他手下的一帮南瓜在那排排站呢,一个个都拿期盼的目光看着他。袁朗抻过个椅子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了啊?不训练去在这干什么啊?”
南瓜们推推搡搡了半天,最后还是菜刀冒头当了炮灰,“队长,那个,那个景医生到底……”
袁朗目光一紧,再抬头时看自己的兵们的目光是格外的清澈,“她怎么了?没事,就是去参加个医学年会。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大伙儿听队长这么一说,一个个都拍拍胸脯表示放心了。许三多咧出天真无邪的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景医生要抛弃我们了呢。”
袁朗听了这话,敲着键盘的手一顿,却只是一瞬间。
成才摇摇头,“不会,景医生绝不会抛弃我们的。”
“行了。没事都出去吧,让我干点活行不行?”袁朗懒懒的声音响了起来。
吴哲一步迈了出来,“队长,您的任务是休息,这些活我们来吧。”
袁朗揉揉额头,“去去去,我还没到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程度呢。出去,都出去吧。”说着起身把这帮南瓜一个个都给赶了出去,然后砰的关上了办公室门。
袁朗回到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发呆,最后还是继续他的工作,景书的想法他没弄明白,他愿意等,也愿意去问。清楚了原有,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当袁朗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来扒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甩甩脑袋揉揉脸,随手抓起烟盒要抽烟。可刚取出根烟来,就想起景书临走时跟他说的“烟,戒了吧”,叹口气,又把烟塞回到烟盒里。去洗了把脸,回来继续干他的活。
等袁朗把手上的活都干完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伸了个腰感觉肚子有点饿了,于是就下楼想弄点吃的。可他刚一出办公楼,就看到霍剑在那站着,明显是在等他。
袁朗过去冲霍剑点了个头,“你没走?”
霍剑点点头,“我还有事,景书先走了。怎么样,袁队,有时间吗?谈谈?”
袁朗的目光沉了沉,“好啊。”
俩人肩并肩的慢慢走到射击场外的一个土坡上,袁朗盘着腿坐到地上,斜了眼立在那的霍剑,“想说什么啊?”
霍剑也坐了下来,伸直了两条腿动了动,然后慢慢的开口,“袁朗,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不认识我,可我早已认识你了。”
袁朗随手抓了根枯草在手里玩,“注意我什么啊?我跟你好像不是一个系统的吧。”
霍剑一笑,支起一跳腿,幽幽的开口:“袁朗,我一直想问问你。你还记得吕思昂吗?”
袁朗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一震,看向霍剑的目光则带了更多的怀疑和防备。
霍剑没看袁朗,抬起放在腿上的一只胳膊支着下巴继续说道:“我非常想知道,吕思昂是不是死在你手中的唯一一个女性?”霍剑摇摇头,啧啧的叹着,“你让她死的真漂亮,一颗子弹正中眉心,当场毙命毫无痛苦。神枪手,果然是神枪手啊。”回头一笑,他继续说道,“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啊,就这样,‘砰’的一下,死在你的枪口下了,你真的舍得啊。”
霍剑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来,抽出一根儿点上,重重吸了一口,“可怜啊,她死后连个墓地都没有。她的骨灰就这么‘呼’的一下都随风散了。”说着,霍剑伸出手,对着空荡荡的手心吹了一下,好像在吹散吕思昂的骨灰,“知道吗?真正真正为她哭过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景书!那时候啊,景书抱着吕思昂的遗物那个哭啊,哈哈哈哈,思昂这辈子有人这么为她哭,她也值了吧。”
袁朗听着霍剑的话,脑袋嗡嗡作响,他记得,他记得吕思昂。可他万万没想到,吕思昂居然跟霍剑,还有景书有关系。眯了眯眼,袁朗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吕思昂跟你跟景书到底是什么关系?”
霍剑转头对着袁朗慢慢的扯出个笑来,“果然啊,家里对我和景书还是实施了保护,不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呢?”霍剑的笑更深了一层,“景书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吕思昂,他们是相交十年的闺蜜朋友哦,而吕思昂被你一枪打死的时候,她正好在做我的女朋友……”
作者:
叶落寒秋
时间:
2013-9-17 03:32 AM
拨云见日
景书吃过年夜饭看着姑姑姑父们拉着爷爷打麻将,自己就叫上了好好和果果到厨房去洗碗。因为过年了,家里的保姆都给放了假,所以这些涮洗打扫的活儿也都得自己来了。好好和果果见景书好像不大开心,于是围着景书拼命说笑话,也眨着好奇的目光问景书他们部队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景书咧咧嘴,很想问,杀人算吗?可又怕把两个妹妹吓到,于是只是一笑置之。收拾完了,好好和果果凑到一起打游戏去了,景书想了想,拿起手机到三楼的天台上去打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就通了。霍剑的声音稳稳的传来,“拜年电话打得够早的了。”
景书嘴张又张,最后咬着牙,慢慢的说道:“霍剑,思昂的事情,我知道了。”
好半天,电话那头没有一点儿声音,景书也没说话,只能感觉到自己心咣咣的跳。
等霍剑再开口的时候,景书的脚都冻木了。霍剑说:“袁朗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停了又停,又慢慢说道,“总会知道的,不是吗?”
景书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我想知道,事情的全部。”
霍剑静静的说,“或许,知道全部事情的,只有大老爷子吧。很多细枝末节,我也不知道。”
景书眼睛酸酸的,伸手抹了下鼻子,“这两年,你一直留在医院里不回来,是因为这个吧。”
霍剑叹了口气,“景书,你怎么想的?”
景书抬头看了看已经黑下去的天,“不知道。老实说,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守岁的时候,景书往A大队打了一个电话,是铁路接的电话。铁路想说点什么,可景书只说拜年的话,然后要求他们队的南瓜都来接下电话。铁路叹了口气,伸手把话筒交给袁朗,用唇语跟袁朗说了一句,“景书。”
袁朗身子一震,挥手要把话筒交给吴哲,可吴哲一闪射,铁路一拉,这话筒还是稳稳的落在了袁朗的手里。袁朗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挺不耐烦的,“干什么啊?”
景书一听袁朗的声音,心忽然就拧了起来。袁朗,袁朗,袁朗,袁朗,她该拿他怎么办?
袁朗皱着眉,眯了眯眼,“不说话挂了啊。”
景书咬着牙正着声音,“过年好。”
作者:
忧忧
时间:
2013-9-17 05:08 AM
袁朗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几乎成了白色,“过年好。”之后,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景书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才说了第二句话,“帮我给兄弟们带好。”说完,就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袁朗听着已经忙音的听筒,轻轻应了一句,“好。”
一直到大年初一临中午的时候,景书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换了衣服刚要下楼,就看到景老爷子在书房看着什么。
景书低头呻吟了一下,还是过去敲敲门进了书房。景老爷子看了眼景书,指指椅子,“坐,霍剑说什么时候来?”
景书坐在写字台对面的沙发上,“明天。爷爷,我想问你点事情。”
景老爷子没抬头,“问吧。”
景书挣扎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爷爷,你叫霍剑来,是为了跟我们说明白思昂的事情吧。”景书顿了顿,“所以,那么重要的文件你才会放书房对不对?”
景振德这下直了身子,靠在椅子上仔细端详中自己孙女,端详了半天,终于点点头,“对。你进了A大队,虽然只是医生,可迟早会面对类似的问题。而霍剑,他也该有他的生活了。”
景书团起双脚放在沙发上,抱着腿苦笑,“世界真是小,当年那个坚决执行了你命令的人,把我招进了部队,把我带进了A大队,成了我的指挥官,也成了我喜欢的人。”
景振德一愣,看着景书半天,才缓缓的说道,“袁朗,是个好兵。”
初二那天,霍剑拎着拜年的礼物来了。景书接过东西,跟他说,“爷爷在书房等我们。不过,他要我们穿军装。”霍剑顿了顿,低头看看自己的牛仔裤,韩版大毛衣的,耸耸肩又转身出去了。
等他换好了军装再来的时候,发现景书也穿好了军装在客厅等着他。霍剑坐在景书对面,看了景书半天才道:“布兜,我对不起你。”
景书摇摇头,“这件事,没有谁不起谁。真正对不起我们的,是吕思昂。”
霍剑红着眼睛起身,“走吧。别让老爷子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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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舞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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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9-17 05:32 AM
俩人到了书房,敲门一进去,发现景老爷子也穿着军装在等他们。老爷子看看两个年轻人,指了指桌前的三把椅子,“坐。再等会儿,我还请了一个人来……”
“报告。”景老爷子的话音还没落,一道报告声就在书房外响起。景书侧头一看,原来是徐叔叔。
老徐进来行了个礼,“您要见的人来了。”
景振德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景书和霍剑双双向门口看去,当门口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时,景书愣住了,而霍剑低低的惊喊了一声,“袁朗?!”
袁朗看着景书,她好像又痩了一些了。而眼圈下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黑影,是没休息好吗?
“袁朗,来,坐。老徐,你出去吧。”景老爷子指了指桌子前的空位。
袁朗过去行个礼,“景将军。”然后在景书旁边坐下了,双目直射着景振德。
景振德看了看眼前的三个年轻人,轻言道:“有点压抑是不是?这事儿本不该跟你们说,可是景书,霍剑你们跟吕思昂的关系特殊。现在时过境迁,你们也该有各自的生活了。尤其是霍剑,对不对?”
霍剑点点头,没再做声。
作者:
两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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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9-17 06:57 AM
景老爷子目光扫了一圈,继续说道:“由于那个时候这个组织的信息我们并完全得到,所以只能对暴露的这些人进行监控。景书那时候在美国读书所以还好,而霍剑,在那一年中,你身上都是装了qietingqi的,你跟吕思昂的每一次谈话,总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当时,我真的很怕,怕你被牵扯进去。幸好,你是品行纯良的孩子,对吕思昂提出一些要求,你霍剑一听,猛的想起来有这回事,目光一闪,“对,是有这么一次。但是我走的是军事免检通道。按规定,不能带任何个人通讯设备。难道……”霍剑看看景书,景书看看霍剑又看看袁朗,袁朗单手托着下巴,微微点着头。
景振德也点点头,“是的。那就是一份经济情报。”
霍剑一听,脊背一凉,忽感后怕。
景老爷子慢慢继续说道:“一直到两年前,我们打算收掉这个组织的时候,中N外交彻底恶化,我们在诸岛的列兵数也空前增加。景书,如果你没忘的话,那时候你父亲就是被派往N国出任特派大使与N方进行最后的谈判。那时的情况,就是枕戈待旦。”
景书眼睛一缩,“难道说,那时候两国外交的赌注都压在爸爸身上?如果谈判破裂,战争一触即发?”
景老爷子点点头,“是的。严格说起来,那时候小规模的战争已经在远海海域进行了。”老爷子顿了顿,“所以,这个组织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尽快铲除,而我早在苏门答腊岛的军演中就已相中的袁朗,所以那时密调袁朗到总部进行特训。可是特训还没结束,吕思昂居然盗得了东海海防图。于是我们惊觉肯定有埋得更深的内奸,国安局费尽心血才铲除这个内奸。这个组织立刻分崩离析,吕思昂为寻求霍剑你的庇护,谎称怀孕要与你结婚。所以那时我才调了你去飞虎大队,进行隔离。而景书你发现没有,那时你的手机,除了特定的几个号码外,别的号码都是打不进去的。”
景书点点头,“我还以为我手机坏了呢。可后来又好了,没想到……”
“吕思昂联系不到你们,又找不到她的组织,所以只能自己越境潜逃。而东海海防图还在她身上,她也是唯一看过这海防图的人,所以必须立刻予以击毙,否则一旦情报外泄,景书,你父亲的谈判是毫无胜算的可能,他的命扔N国不算,这个国家也要面临着巨大的战争危机。”景老爷子顿了顿,“幸好,袁朗在收到命令两个小时内击毙了吕思昂,拿回了海防图,他把尸体送回总部后,我们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可以确定,情报并未外泄。两天后,你父亲谈判成功,半个月后,双边协定签订,我们退兵百里,这场危机才得以化解。”
很坚决的说了NO。霍剑,你还记得那年你去N国时,她让你帮她带手机出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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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ijian95 于 2009-4-29 15:3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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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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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9-17 08:36 AM
重归平静
安静,彻底的安静。整个书房静谧的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清晰。一时间没人去打破这份安静,或许也没想到要打破。他们,都在消化着刚刚听到的事实。
景书的目光定在书桌前放置的军帽上,军帽上的八一徽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熠熠的光辉,这光辉闪的景书双眼发胀、发麻,也发疼。她好像明白爷爷一定要她和霍剑穿军装的道理了。
霍剑的目光也久久地落在军帽上的徽章上,好半晌,他才有些艰涩的开口:“吕叔……不,吕颂业,让吕颂业死亡的那场车祸也是安排好的?”
景爷爷直了直身子,“不。那是真的意外,那个卡车司机违章驾驶。”
霍剑点点头,通红着眼眶慢慢站起来,“老爷子,那……我先走了。”
袁朗和景书也慢慢站起来目视着霍剑。景老爷子站起来绕过书桌,站到霍剑的面前,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这次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把思昂的骨灰跟她父母的骨灰合葬了,她活的心惊胆战,死得也不光彩,所以墓碑上我没刻她的名字,我想她这么安眠着比什么都好。”
霍剑听了一愣,身体晃了晃,一股热意就往眼眶上涌。景书和袁朗也都微微红了眼眶,景书嘶哑着开口:“爷爷,您……”往下的话景书说什么也说不下去了,心里绞的是什么滋味儿都有。忽然觉得手上一紧,景书低头一看,原来是袁朗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景老爷子拍了拍霍剑的肩膀,看着景书摇头叹着气,“好歹她也叫了我十年的爷爷。”
三个年轻人从书房出来时,眼睛都有些发湿。霍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根烟就想点上,可刚打着火,想了想又把烟给拿了下来,塞回到烟盒里了。
景书抱着胳膊看霍剑,“怎么了?不抽了?”
霍剑抹了抹脸,“不抽了。该戒了。”
景书斜着眼睛扫了眼袁朗,袁朗耸了下肩膀,“别瞅我,我也戒了。”
霍剑愣了一下,慢慢转头看着袁朗,而袁朗一只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也斜了眼睛看霍剑。两人看了好一会,看得景书都快怀疑这两人在制造着220伏电压了。最后,霍剑抿了抿嘴,向袁朗伸出一只手,“袁朗,不好意思。”
袁朗想了想,也伸手握住霍剑的手,“我该说谢谢。”
霍剑瞄了眼景书,又看着袁朗,“好好对她。”
袁朗挑了挑嘴角,点了点头,握着霍剑的手紧了两下。这,便是他袁朗的承诺了。
霍剑起身要走,袁朗也说要走,景书顿了顿,嚷了一句,“等我。”就拿了自己的衣服过来,换了鞋要跟他们一起走。
到了院子里,景书一回头,发现爷爷正站在二楼的书房窗户边向下看他们呢。景书冲爷爷挥挥手,景爷爷点点头,然后身影在窗前消失。
袁朗眯着眼睛看着景书,心口热得发胀。那几天他以为他们真的完了的时候,他还能强压着那股难受劲。可除夕那天接到她的电话,这心尖儿上的疼几乎把他给淹没了,今天一看她,他真的想好好的把她搂在怀里狠狠的疼她。
霍剑看看袁朗,“我先走了。”说完便转上了车。
景书和袁朗看着霍剑的车子开出院子后,这才慢慢的往外走。袁朗侧着头看着景书一直垂着脑袋,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的手攥在了手里。
景书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嗡声嗡气的说,“思昂以前对我的好,我不会忘。永远不会。”
袁朗握着景书的手一顿,“你恨我吗?”
景书咧了咧嘴,“从我个人来说,你虽然杀了思昂,可却救了我的父亲。”她又顿了顿,“从军人的角度来说,更没有恨不恨的问题。”景书吸了吸鼻子,一笑,“我怎么觉得袁队有点患得患失了?”
袁朗咧咧嘴摇着头叹着气的笑了,胳膊一伸,他做了件一直想做的事情:把景书紧紧搂在了怀了。
景书身体一僵,又慢慢的放松下来,侧着头枕在袁朗的肩膀上,双手慢慢的在袁朗的腰后收紧。
袁朗把头埋在景书的脖颈间,轻轻的开口:“景书,我想你,真的!”
景书一听这话,眼眶又一红,心里忍不住的暗骂袁朗:该死的家伙,又往我的软肋上戳!可她的大脑好像不听她指挥似的,也跟着点头,还跟着开口。景书居然听到自己的嘴在说:“我也是!”
袁朗搂着景书的双臂又紧了紧,要像要她给揉到自己的体内似的,他这次再也藏着掖着,很直白的告诉了景书他的想法。袁朗在景书的耳边说:“我爱你。”
景书一听,全身一僵,心里激动得直热,他居然先说了?先说的居然是他?她知道他们两个人心里多少都有对方,可她真的没想到,袁朗这么快就跟她说这三个字。
景书是激动了,是真激动了。她这一激动,就这么“噗”的一下笑了出来,然后是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袁朗松开手,脸色紫青的瞪着景书。有没有搞错?他在告白,他在说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说过的话,而她……她……她居然能笑成这样?袁朗铁青着脸,转身就走,伤自尊,太伤他自尊了。
景书笑笑的就笑不出来,赶忙屁颠屁颠的追上袁朗,拉着袁朗衣服袖子开始忏悔,“袁朗,袁朗,你听我说,我不是笑你。”可袁朗没理她。
景书又摇摇袁朗的胳膊,“袁朗,袁朗,真的,你听我说,听我说。”袁朗止住脚步斜挑着眉看她。
景书颠颠跑到袁朗面前,脸上的笑又有点控制不住了,于是赶紧呱啦:“我笑是因为……不,袁朗,你知道吗?这是,这是我认识你以来,最让我舒坦,最让我爽气的一件事。”景书边说嘴角边抽,“刚才,就在刚才,你知道么?我的女性自豪感和虚荣感空前膨胀啊,一想到英明神武,伟岸不凡,车见车载花见花开被全基地的人所公认的妖孽狐狸刚才居然……哈哈……居然双目灼灼的对我说……哈哈……”景书又扬着脑袋笑了几声,“爽气,忒爽气了……我跟你说哈,我……唔……袁朗,别,唔……”景书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袁朗的唇早已堵上了她的嘴。
袁朗气息在景书的唇上留下浓重的气息,而袁朗灵活的舌也游走于景书的口腔中的每个地方,最后与她的舌抵死的纠缠。景书的大脑越来越乱,思维越来越不清晰,只能感受到袁朗灼热的气息,最后她的双手只能死死的攀住袁朗的肩膀。
景书不知道这个吻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只知道自己跟全身虚脱了似的靠在袁朗胸口上喘着粗气。
袁朗的声音在景书头顶低低的响起:“还笑不笑了?”
景书通红着脸,把头又往袁朗怀里埋了埋,然后摇了摇头。
袁朗收紧了手臂,又低低的说道:“我回去后就打恋爱报告,怎么样?”
景书早已没了声息,只是在袁朗胸口不住的点头。
作者:
漂亮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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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9-17 03:46 PM
番外 景书生日
袁朗是初五傍晚的车,景书送他上车时那手始终拉着袁朗的衣角,挺依依不舍的。袁朗把景书搂在怀里紧了又紧,又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火车快开的时候,袁朗才上车,上车前他说了一句,“等我电话。”
景书看着火车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里,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涌上那么一抹感伤,想起林维的婚姻变故,她忽然患得患失起来,不知道她的这份爱情能不能抓得牢。可景书又一想,自己这是干嘛啊干嘛啊,袁朗跟那个富家子是一路人么!再说了,要是袁朗敢对不起她,她不把袁朗断手断脚挖心去眼割舌割耳塞到咸菜坛子里做成人彘才怪,对了,她还得顺便阉了他!
景书边把她一口银牙磨得嘎吱吱直响边到往机场那边赶。而正躺在卧铺上的袁朗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冷风吹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景书到总医院第三天,袁朗恋爱报告的传真就发过来了。景书看着报告嘿嘿直乐,心说着:这丫的速度还真快!
人一投入到工作中就会觉得日子过得特别的快。景书知道这次机会难得于是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当中。每天除了完成一定的体能保持训练外基本上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可景书隐隐的觉得哪有点不对,一些被这帮专家称之为首次公布的新理念,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有接触过。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景书开始有些忿忿,觉得这帮洋鬼子忽悠人呢。
学习进入第二个月的时候,赶上了景书的生日。景书压根儿把这茬忘得是一干二净了,直到中午看到霍剑给她捧来份蛋糕,她这才想起原来自己都二十五了。进修班的主讲师Abel是个好凑热闹的老头儿,这个美国老头儿知道这是景书的生日说一定要给景书开个Party来庆祝。他这个提议引起一帮人的追捧,景书本想拒绝,可想想估计这帮人是打着给她庆生的名义来行娱乐放松之实,于是也没多做推辞,反正只要别让她操心他们爱怎么折腾都随他们好了。
下午上完课,景书回到宿舍开了电脑上网,她的邮箱里躺了N封MAIL,都是老师同学朋友们给她发的生日贺卡。还有封她爸妈发来的,还附了一封信,洋洋洒洒上千字,景书归纳了一下中心思想,基本就说了三件事:一、交代了他们目前的行踪,他们正在阿拉伯国家走访;二、嘱咐景书外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并表达了一下生日祝福;三、她和袁朗的事儿他们知道了,等两边都有时间的带他回去给他们见见。可景书把信箱刷了又刷,可就是没看到一丝关于袁朗的消息。景书有点生气,可又想自己生得是哪门子气啊!上次他打电话是在演习前,现在虽然演习完了,没准正忙着下去收南瓜呢。
景书依着时间来到医院礼堂的时候吓了一跳,这礼堂让Abel布置的……跟教堂似的。那老头儿还让一帮护士们捧着蜡烛杯一边站了一排给她高唱《祝你生日快乐》。最让景书崩溃的是这帮护士背后一人都背着个翅膀。这架势给景书震得目瞪口呆的,完全忘了该有啥反应了。霍剑咧着笑过来,拍拍景书的肩膀:“怎么样?感动了吧?”
景书呆愣愣的看看霍剑,又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靠,我一直以为我这样的得下地狱呢,原来我上天堂了。我还真看到天使了。”景书说着就直直的朝这帮天使走了过去,Abel看着景书震惊的表情特有成就感,他觉得这是他送给这个得意门生的最惊喜的礼物。
景书在捧着蜡烛杯的天使面前一个个走过,边走边嘟囔着:“我居然上天堂了,我居然上天堂了……”最后她停在某个护士长面前,仔细的看着人家。那个护士长四十左右,可还带着自认天真的笑看着景书。景书看了好半天,幽幽的说:“天堂还有这岁数的天使啊……”
那护士长一听脸就绿了,抬脚就朝景书屁股踢了一脚:“我这岁数就不能做天使啦?天堂是平等的,知道不?”
景书连忙点头:“对对,平等平等,天堂也是和谐平等的……”
那个护士长气得把手里蜡烛一吹,回头喊了一嗓子:“开灯开灯。”然后掐着景书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说,“袁朗怎么就看上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啊。你就没一点儿感动啊?”
景书顺着护士长的手劲上蹿下跳的叫唤:“轻点轻点……铁头儿怎么就看上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啊。”好不容易把胳膊从虎爪中挣脱,景书揉着胳膊哼道,“如果你跟铁头儿在银婚纪念日上,大队里那帮人捧着蜡烛给你俩唱《牵手》,你感动不?”
铁嫂子一听想象了一下一帮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煽情的边做着人形海波边唱《牵手》的德行……她恶寒了一下,打了个冷战,“我肉麻!”
景书挽住铁嫂子的胳膊特狗腿的点头:“就是就是!”
景书靠在一角看着这帮人又打气球又唱歌的,玩得是不亦乐乎。Abel非要拉着霍剑学中文绕口令,结果最后把他自己舌头给咬,疼得伸出舌头使劲的扇乎;骨科的一个大夫非要唱《看我七十二变》,结果她愣把这歌的调唱成了《爱情三十六计》;几个护士在玩扎气球,结果一个护士没扎着人家后背的气球反而把人家屁股给扎了,结果被追杀……景书靠在一边舔着嘴角在那嘿嘿的乐,可没乐一会,她就掏出手机看看,看到手机还是屏保的状态,她眼神黯了黯。
一杯橙汁递到景书面前,景书接过来喝了一口,“谢谢。”
“想袁朗了?”铁嫂子抻过凳子坐到了景书身边。
景书也拉过把凳子坐了下来,“有什么可想的。”
铁嫂子扫了眼景书,“你就口是心非吧。你是袁朗女朋友,袁朗是你男朋友,想念彼此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你跟那小子一样,连这都藏着……这事儿,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们自己吗?”
景书被铁嫂子这么一说,脸腾的一下红了,“行,我错了。下回改。”
铁嫂子喝了口水,“之前铁路还跟我说,袁朗终于遇到能降得住他的人了。我还纳闷呢,什么样的姑娘能降得住他啊。现在这一看啊,不只你降得住他,他也降得住你吧?!”
景书啧啧嘴,竖起跟大拇指,“铁嫂子眼睛真毒,洞若观火的。”顿了顿,“铁嫂子,你不随军吗?就跟铁头这么两地分居着?”
铁嫂子笑了笑,“以前随军来着,这不是铁路他妈身体不好么,我才调过来好方便照顾老太太。等我给老太太送了终,我再带着儿子奔他去。”
景书叹了口气,笑道:“我怎么忽然觉得我老了呢。”
铁嫂子回手又在景书胳膊上轻掐了一下,“你要是老了,我不该进棺材了?”
“哎哎哎,轻点,又掐人你。”景书揉了揉胳膊,白了铁嫂子一眼,“野蛮!”
俩人正说着笑,景书的电话响了,是一个手机号。景书接起来“喂”了一声,然后拍了拍铁嫂子的肩膀示意出去一下,然后便往外走。
出了医院大门,景书看到门口停着个送快递的摩托。景书的包裹是个不大的盒子,景书看看地址,是从师侦营那边寄过来的。景书签了字,拿了包裹就回了宿舍,晃晃手里的盒子,没什么响动,于是景书开始一层一层的打开。
这包裹包得挺严实,能包了三四层。景书打开最后的一层包装的时候,发现里面是个小盒子还有一个小本的影集。那个盒子挺精致,看起来像个首饰盒。景书打开盒子一看,差点乐出来,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弹头。景书取出弹头对着台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发现那上面居然还刻着字:景书&袁朗。弹头里面还塞了张纸条,景书取出字条打开一看,上面是袁朗遒劲的笔体:Happy Birthday!
景书握着弹头咬着嘴唇乐,她还真没想到,这个烂人居然有这么浪漫的一面。她再翻开影集,原来里面是这次老A跟师侦营合作演习的照片,有赵营长,有高城,有甘小宁有马小帅,有师侦营几乎所有的兵,当然还有袁朗,齐桓,吴哲,三多等等等等……虽然照片都经过了虚化处理,但人脸还是清晰的。有这些人脸,对景书来说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早上,景书刚一开机,电话就响了。景书拿起来一看,是串虚拟号。景书接起来刚“喂”了一声,那边抱怨就出来了,“昨天晚上你怎么关机了?”
景书咧着嘴笑了笑,“我不是被某人的午夜铃声给吵怕了么。”
袁朗嘿嘿笑了两声……“昨晚上才回来的。”顿了顿,“任务。”
景书心一紧,“怎么样?”
袁朗云淡风轻的,“圆满完成。”
景书咧了咧嘴,“恭喜恭喜。什么时候下去收南瓜啊?”
“下周。你……咋样?”
景书差点笑出来,心说,袁队啊袁队啊,你这问题问的……忒有水平了,“我啊,我挺好的啊,都胖了呢。心宽体胖么。”
袁朗呼了口气,“回来上375吧,减肥!”
景书瞪大了眼睛,啪的挂了电话。咬咬牙,袁朗,你狠!
景书出了出站口把手上的包往后背上一抡,一手叉着腰看着车站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咧开了邪恶的笑容。她兴奋了,特别的兴奋,兴奋得直想大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笑了一会发觉这周围的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瞅着她,于是景书也不好意思了,把鼻梁上的太阳镜往上推了推正了正脸色开始四处搜索她熟悉的颜色。
她回来前往队里打过电话的,那帮人怎么着也得来个人接接她吧。
景书正四下张望呢,忽然感觉有一道阴风从背后而来,她身子一绷,脚下一转回手就挡住了向她攻击的那只手。可她还没看明白呢,那人又朝她衣领抓去,景书连忙一侧身,抬腿就照前面踢了过去。那人身子一转,让景书踢了个空。景书还没来得及再出手,就被对方扣住了肩膀,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早就落到了一个厚实的胸膛上。
景书闭了闭眼,感觉那股麝香中又带着点点汗味的纯男性气息把自己紧紧裹住。
“不错,反应还是很迅速,看来还是坚持训练了。”
景书抬头,看到袁朗正低着头舔着嘴角看她呢。景书的视线一点点从袁朗的下巴上滑过,到嘴唇,到鼻子,到眼……景书抬手拉下了袁朗鼻子上架着的太阳镜,“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袁朗把头低了又低,嘴唇几乎贴到景书的唇上,“准。让你看个仔细。”袁朗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跟景书的呼吸绞在一起,缠绵悱恻。
景书的眼直直的落到了袁朗的眼睛里,一直那么看着,好像摒除了一切的那么看着。好半天,景书才幽幽的开口:“袁朗,我发现你眼袋又大了。回头用用眼霜吧。”
袁朗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咬着牙发着狠,“四个月没见,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景书浑身一震,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呢,得,别招他了。把他惹急了倒霉不还是自己么。
摇摇头,景书伸头在袁朗脸上啄了一下,“没有没有,最想说的是,袁朗同志,您变帅了。”
袁朗放开景书,拎过她的包,“这还差不多。走吧,回去让你看看新收的南瓜。”
景书快步跟上,眼睛里闪着兴奋,“好啊好啊。哎,这次收成怎么样?”
袁朗把景书的行礼放到了他那辆猎豹迷彩上,“比三多那批稍微强了点。哎,你这包里又塞的什么啊?怎么这么沉?”
景书坐到副驾驶上歪着脑袋看袁朗,“还能有什么啊,给兄弟们带的东西呗。还有铁嫂子给铁头儿带的一大堆东西,就那个沉,回头我得让铁头儿请我吃饭。”
袁朗斜了眼景书,“我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景书把头扭向车窗外,“袁队你想太多了。”
五月的时节,鲜花绽放,野花频开,阳光明媚,气候适宜。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去远足郊游,感受大自然带来的一切美好。
可此时在A大队基地的操场的一队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们一个个脸色忿忿,扛着木头在水柱下狂奔,同时还要忍受着来自前方教官的冷嘲热讽。
吴哲平缓的声音的声音透过车上的扩音器响了起来,“精英同志们,快点啊。跑慢了扣分啊。”
后面跑着的那队人,咬着牙又加快了些脚步,紧紧追着前面的那辆猎豹。
齐桓把车停到跑道一边,推开车门他和吴哲双双下车。吴哲拿着记分册斜靠在车头看着在他面前呼呼啦啦过去的南瓜们喊道:“快点啊,同志们。”
齐桓撇了眼吴哲,心道;这小子还行,倒是把队长那遭人恨的劲儿学了个七分像。
吴哲踱到齐桓身边小声哼道:“哎,菜刀,队长去接景书怎么还没回来啊?他要再不回来我该被眼刀射死了。”
齐桓看了眼表,按理说这个时候也该到了,皱了皱眉,扯着嗓子对那帮跑得死去活来的南瓜们喊了一句:“快点快点!不能跑下来,能跑快点跑!”吼完又转头冲吴哲嘀咕,“不知道啊,这应该到了,可能路上堵车吧。”
吴哲咧了咧嘴,一扭头,看到一辆车从基地大门那边向他们这边驶来。眯了眯眼,推了推齐桓,“早上队长出去开得是那车吧?”
齐桓回头一看,点点头,可不是,就是队长常用的那车。
袁朗把车停到操场旁边,伸手拍了拍靠在车窗睡得正香的景书,“来,该醒醒了。”
景书被袁朗这么一拍,瞌睡虫在瞬间通通跑掉,揉了揉眼睛含糊着,“到了?”
袁朗冲车窗外努了努嘴,景书扭头一看,眼泪差点出来。她想念至极的操场啊……
按下车窗,景书看到吴哲和齐桓正冲她挥手乐呢。景书也冲他们挥了挥手,本想过去,可一看他们正在那练兵呢,于是只好作罢。景书指了指自己身后,那意思是:给你们带东西了,回头到我那瓜分去。
吴哲扭头看到那队受训南瓜又跑过来,于是扯着嗓子冲景书喊:“过来一起收拾南瓜呗?”齐桓看吴哲这么一喊,立刻绷着他那棺材钉的脸冲新南瓜喊着:“快点。跟你们说呢,快点!”
景书扭头看了眼袁朗,发现他正趴方向盘上乐呢。景书磨了磨牙,脑袋抻出车窗冲吴哲他们喊着:“行啊。等我啊。”
景书这一嗓子引起几个新南瓜的侧目,于是各种眸光冷箭又嗖嗖的射向了景书。
景书打了冷战,迅速关上车窗,拽了拽袁朗的衣角,“以后出门我得顶锅盖了。防削!”
袁朗揉了揉景书的脑袋,发动了车子,“削你?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景书啧啧嘴,很想说:你呗。
到了宿舍楼下,景书提过行李刚想上楼就被袁朗一把给拽住了。
景书疑惑的看着袁朗,“干嘛啊?”
袁朗扭头看看四下没人,上前一把把景书打横抱了起来。这一下给景书吓了一跳,连忙捶着袁朗肩膀,“干嘛啊?放我下来,被人看见。”
袁朗邪性的一笑,“看见怎么了?我们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了,再有人废话我就交结婚报告去。”说着就往楼里走。
景书的脸腾的红了,任由袁朗把她抱到四楼她的宿舍里。
到了宿舍袁朗放下景书,拎过她的铺盖就帮她铺床。景书四处看着久违了四个月的宿舍心里有种说不上的归属感。伸手摸了一下桌子,发现上面一点土都没有,明显是有人提前打扫过。至于打扫的那个人……景书回头看着弯着腰帮她铺床的家伙,又控制不住的咧开了嘴。
袁朗铺完床,一扭头就看见景书靠在桌子上在那乐呢。他眯了眯眼,又好好的打量了几圈景书,“傻乐什么呢?你也没胖啊,又痩了吧?”说着又上前用大拇指摸了摸景书的下眼圈,“黑眼圈都出来了。”
景书嘿嘿一乐,“我买了不少眼贴,祛黑眼圈祛眼袋,一会你拿走点咱俩一起试试。”
袁朗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回来是一句贴心的话都没有,没玩没了的埋汰他的眼袋。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像她似的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脸上招呼?像话吗?抬手弹景书一个脑瓜镚儿,“你休息一下,我还得去那边。”
“袁朗!”袁朗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的景书喊他。回头,看到景书弯着好看的嘴角跟他说:“袁朗,见到你真好。比什么都好。”
袁朗心一悸,眼神深了深,“完了,你害的我走不了,怎么办吧。”
景书跳起来冲过来一把把袁朗推出门,“走吧走吧,我可不想挨铁头儿训。”
中午时景书也没去食堂,翻出火车上没吃的东西就胡乱糊弄了一口。袁朗拎着饭过来的时候,景书正往嘴里塞鹌鹑蛋呢,结果听到袁朗叫她,也不知道她是太激动了还是咋了,那颗鹌鹑蛋一下子就滚到景书嗓子眼里去了。顿时给景书憋的直翻白眼儿。袁朗一见吓一跳,放下饭盒压住景书胸腔又使劲敲了一下她后背,景书“呕”的一下,这才把那颗鹌鹑蛋给吐了出来。景书吐完抹着眼泪直感叹,“你说我要是被它给噎死了,算不算烈士啊?”
袁朗没好气儿的哼着,“算!就是给你的墓碑上写明:此姝牺牲于一枚硕大的鹌鹑蛋下。”
景书被袁朗一句话堵的在那白眼乱翻。
下午袁朗继续削他的南瓜。景书整理出大摞大摞的资料和报告直奔王霄的办公室,跟王霄絮絮叨叨的报告着这次年会内容和进修课上学到的东西。
王霄耐心的听景书说完了,回身从一个锁着的文件柜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了景书,“你看看这个。”
景书疑惑的接过来,翻开一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大脑瞬间嗡嗡作响,一时有了上了贼船的感觉。怪不得呢,怪不得她总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在听到那些最近发布的理念内容时觉得好熟悉,为什么在这里给这帮身体素质嗷嗷好的老A们建了一个这么设施齐全,医资水平嗷嗷高的医院。合着这里有个关于杀伤性武器治疗的实验室,几乎搜罗了目前世界上所有大小型杀伤性武器的治疗方案。
景书咯吱咯吱的咬着银牙对着王霄哼:“让我参加去就是想让我进实验室?”
王霄笑得是山花烂漫,“你只要在攻关阶段进来就行。”
景书翻了个白眼,她算明白了,合着这A大队里最腹黑的不是袁朗,也不是铁路,而是这个王霄!景书把手上的笔在桌子上戳的山响,看样子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于是点点头,“我是一块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等景书跟医院里的人亲昵完了,刚晃悠到宿舍楼下,就看他们队上的人都在那立着呢,看见她都跟狼看见肉似的。景书后背嗖嗖冒着凉风,还没等说话,就被这帮小子抓起来给抛天上去了。
往下落的时候,景书紧闭了眼,心里哀叫着:你们可别撒手不管啊啊啊啊!!
可景书明显的是以小女子之心度人家老爷们之腹,这帮家伙们虽然抛了她三次,可起码都让她安全着陆了。
景书着陆后擦着脑门上的汗,给他们一人一拳头,“你们都好意思,真都好意思!”
到宿舍后,景书把她的那个大包给拽出来,往大家面前一扔,“抢多少是多少啊。”
这帮人一听呼啦啦冲了过去,开始一顿哄抢。袁朗在一边儿边看着边摇脑袋,“这帮崽子。”转头又冲景书挑挑眉,“你就激发他们的土匪气息吧。”
景书伸手掐了一下袁朗,老大不乐意了,“说什么呢,你这是污蔑革命军人。”
袁朗板着个脸点头,“我认罪。”
第二天中午,景书坐在射击场边的土坡上看着下面新收的南瓜们练射击。袁朗和齐桓在一边对他们冷嘲热讽,尤其是袁朗,句句话都跟针似的死死的扎在这帮军中精英心上。就连景书在一旁听着都多少有点难受,虽然她知道袁朗这是为他们好。
袁朗一扭头就看到在旁边山坡上坐着发愣的景书,蹭蹭两步窜到景书旁边坐下来,“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景书托着下巴摇着头,“没什么。只是在疑惑,我刚来时,好像没受过这样的折磨。为什么?”
袁朗伸直了腿两只手向后撑着地,“你不需要。”
景书侧着头满脑袋问号的看着袁朗。袁朗舔着牙一乐,“我的那些招在你身上没用,你比吴哲都难激。”
景书挑了挑眉,“我可以当这是夸奖吗?”
袁朗诚恳的点着头,“绝对的夸奖。”
景书举手冲袁朗行了个礼,“谢谢,队长。”
袁朗揉了下景书的脑袋,笑着起身,又朝那帮新南瓜走去。景书看着袁朗的背影,心里有种感激:袁朗,我爱你,真好!袁朗,我是你的兵,真好!
作者:
小白菜
时间:
2013-9-17 06:15 PM
再不负情深
一个月后,第一阶段的南瓜收获完成。四十二个受训人员留下了十一个人,可这十一个人还得接受袁朗最后的考核。这不,这段日子袁队长又失踪了,留下队里的兄弟们对这些新南瓜装大爷。
吴哲本来想拉景书过去祸害这帮新南瓜,可景书想了想摇着脑袋拒绝了。这事儿是人家作战兵的事,自己只是医生,参合进去不合适也招人厌。于是景书得了空便开始给三中队的兄弟们做起了后勤服务工作,这一下子把队里的兄弟们都给整愣了。一个个私底下直叫唤:景书还有这么贤惠的时候?有的还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说景书越来越有嫂子样了。
这天景书把这帮小子换下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后,就坐在一边儿边想事儿边磕瓜子。可想想的,她忽然觉得不对,自己现在怎么被袁朗那家伙吃得死死的啊?!太不是她风格了哈。她得想个什么招给整回来,不然自己以后的日子就惨了。
景书在这儿正眯缝着眼睛算计呢,许三多托了盘西瓜就过来。三多立在一边嘿嘿笑着,“景医生。”
景书抬起脑袋看到三多灿烂的笑容,心里暖了一下,忙拉过一个小板凳,招呼着三多,“来,三儿,坐。”
许三多把那盘子西瓜递给景书,“景医生,给。”
景书接过西瓜,“谢谢。你们吃了没?”
许三多点点头,“都吃了,看你一直没回来。菜刀让我送来的。”
景书一点形象都不讲的张口就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替我谢谢菜刀哈。”景书抹了一下嘴角,又问三多,“三儿,你觉得队长怎么样?”顿了顿,“我就想听听你们对他的评价。”
许三多低了脑袋想了想,半天说了一句,“队长,他挺好的。真的挺好,我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我们好,为我们负责。而且,景医生,队长对你也好,是那种跟我们不一样的好,上次你走后,他还……”许三多说半道卡在那了,双眼巴巴的看着景书。
景书被许三多这么一说,好奇心都冒了上来了,“怎么了?上次他怎么了?”
许三多低着脑袋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上……上次,你走后,他都吐血了。那时,他,他伤还没好呢。吐完血又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才出来。”
景书一听,大脑嗡的一下,“吐……吐血?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三多继续抠着他的手指头,“上次,你走后第二天,那个首长。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他找队长聊天来着。不知道说的什么,后来他走了,队长就吐血了。后来队长出院后,不但玩命的训练,还没事就坐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看你宿舍的窗户……”
往下三多叽里呱啦说的啥,景书也没心思听了。她大脑嗡嗡的,嘴里的西瓜也不甜了,她那个恨啊,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心里直骂自己:景书啊景书,你这是干嘛啊?那时你非要出口气,非要舒坦,弄得那个烂人又吐血又玩命的,要不是家里的那个老爷子亲自来解释,你跟袁朗现在就是形同陌路了。你舒坦,你真舒坦了吗?要是平时玩玩也就算了,那时他受着伤呢,你不知道啊?!
许三多看着景书双眼赤红的样,连忙安慰,“景医生,队长的伤不是好了吗。”
景书点点头,过去晾衣服。晾完衣服,回身拍拍三多的肩膀,“三多,谢谢你。”
三多看着景书走远的背影,好半天回了一句:“景医生,西瓜是菜刀让我送的!”
袁朗回到宿舍的时候都晚上11点多了。他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对门,发现从底下的门缝里还透露出些许的光亮来呢,于是回手敲了敲景书的宿舍门。他知道这时候不该打扰她,可这心里想见她的冲动就是蹭蹭的往上冒。
景书开了门看到门外的袁朗愣了一下,看着他泛黑的眼圈,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
袁朗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了眼桌子上正摊着一堆原文资料,转身过去从景书手里拿过毛巾,帮她擦头发,“这时候还洗头?也不怕头疼。”
景书闭上眼睛身子向后一歪,靠在了袁朗的身上,享受着他的服务,“这几天累坏了吧?净想着怎么骗人了吧?”
袁朗把毛巾丢开,掐了一下景书的鼻子,“听着怎么这么幸灾乐祸啊你。”
景书回手打了一下袁朗的侧腰,“污蔑,绝对的污蔑啊。”景书说完觉得不对,怎么身后这人没反应了呢?回头一看,景书一愣,原来袁朗正在那捂着腰皱眉头呢。
景书身子一紧,抓过袁朗的手,“怎么了你?来,让我看看。”说着就掀起了袁朗的T恤。
袁朗一个劲的挡着,“没事,就是撞了一下。”
景书瞪了袁朗一眼,“上衣脱了,趴床上去,看都青成什么样了。”说着就起身去拿化瘀膏。拿着药一转身,景书就看到袁朗听话的□着上身乖乖的在床上趴着呢。看着袁朗精壮的后背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大脑嗡嗡作响,心里突突的,总觉得今天晚上他们俩得弄出点什么事来。
袁朗觉得身后没动静,一扭头差点傻了。六月初的天气已见燥热,因为景书刚洗完澡,所以在屋就穿了个短裤,上面罩了大破衬衫,刚才给袁朗开门的时候脖子上搭着大毛巾呢,所以看着也没什么,这擦完头发把毛巾一拿开,整个人泛出一种……湿辘辘的性感。袁朗腾的一下子起来,有些磕磕巴巴的,“那个什么,我,我,我先回去了。”说着就抓起他那件军绿T恤往身上套。
景书没吱声,过去摁下袁朗,挤出点药膏就轻轻给他揉着。袁朗身子紧了紧,后来又慢慢放松了。一时间俩人都没说话,不过房间内却是暧昧的气息乱窜。
好半天景书才开口:“如果我爷爷没找你,如果那事儿没说开,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袁朗把脑袋埋到手臂里,嗡嗡说:“那会我真觉得咱俩完了。我也这么准备的。”
景书俯身在袁朗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这次是真的下死口咬的。咬得袁朗直抽气,可死死忍着没做声。景书一直觉得自己嘴里都见血腥了,才松开嘴,“袁朗,你对你自己真狠!”
袁朗一听,身子一震,一骨碌翻身起来,拉着景书的手就把她给拽自己怀里了,然后狠狠的吮着她的唇,舌头强顶开景书紧咬的牙关非要找到她的舌跟她抵死纠缠。
景书的手臂慢慢勾住袁朗的脖子,被他吻着吻着眼泪就出来了。她不想跟他闹了,不想躲着藏着了,那次他伤的太深了,她想想也后怕,如果被一个称不上误会的误会给整的擦身而过的话,他们肠子不得悔青了么。
袁朗一一吻去景书的泪珠儿,嗓音嘶哑着,“那时,我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景书摇着脑袋,吻着袁朗的下巴,“我就说一边,你给我记住了。我爱你,真的爱你!”早已明白的心意,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景书说的烈性,袁朗听着激动。袁朗嘶哑的声音在景书耳边呢喃,“书,我要你,我想要你。”景书没说话,却是送上了自己的吻。
袁朗触碰到那道障碍的时候,景书疼的直掉眼泪,给袁朗心疼的再不敢动。景书伸手摸着袁朗皱起的眉头,“没事,这疼是你给我的,就比什么都好。”袁朗咬着牙冲破那道屏障的时候,景书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头……
第二天景书是趴在袁朗的胸口上醒来的,早上丝丝的阳光穿过窗帘,斑驳的洒在俩人的身上,一时间景书真的觉得这就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了。抬眼,发现袁朗正低头瞅着自己呢,景书脸一红就往被子缩。袁朗一个翻身就把景书压在了身下,景书连忙挡住他伸过来的嘴,“快六点了。该起了。”
袁朗把头埋在景书的颈窝处,嘟囔着,“真想君王从此不早朝啊。”
景书气得掐了一下袁朗的胳膊,“你敢?你就不怕铁头儿把我勒死在马嵬坡啊。快点,起来。”
袁朗吻了吻景书的额头,慢慢腾腾的起来去冲了个澡,穿上衣裤后,就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景书。
景书团在被子里没起来,冲袁朗摆着手,“快走快走吧。对了,队长啊,今天早朝我可能要请病假了。望您准假。”
袁朗依依不舍地拉开宿舍门,“行,准了。”
景书见袁朗走了,这才呲牙咧嘴的起来,下床时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咬着牙去洗了澡,出来后双腿还突突的直抖。扭头看到床单上的血渍,咧了咧嘴,忽然有些明白过味来了,靠,袁朗,你的腰也没伤得那么严重啊啊!!
其实那天景书和袁朗出门见了风,头脑这一冷静心里都有点……有点别扭。不为别的,俩人多少都觉得这在队里实在是不合适,太不合适了。虽说俩人都是挺无视规范和规矩的,可部队还是讲规矩的地方,就是再拽的人,也得在这个方圆里老实呆着。
所以从那晚以后,俩人都不约而同的,心有灵犀的不在晚上见面了。可这□之火一但烧了要想灭多少都有点儿困难。可再困难也得忍着,景书还好说,医院里有伤员还要训练再加上早前王霄大手一挥让她进实验室,所以她这天天忙的都快把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儿给忘了。可袁朗这心热啊,就是再忙,只要一见到景书他心上的火就蹭蹭往上冒,连着洗了几天冷水澡,再后来他觉得这不是个事儿,就把这股邪火都撒这批新南瓜上了。这一下最后留下的这八个新南瓜可倒了血霉了。基本是让袁朗一天一小吓,三天一大吓,让他整得是天天上375撒开丫子满山遍野的跑,后来都被袁朗整成条件反射了,只要袁朗一冲他们笑,这八个新南瓜保准的一二三整齐划一的向后转,超负重玩命练去。最后这八个人一看到他们受训时期的那个黑脸教官齐桓就跟看见天使似的,冲齐桓哭天抹泪。
袁朗这状态让齐桓吴哲他们看着一个个都心惊肉跳的,甚至连着好几晚吴哲都梦到自家队长把魔爪再次伸向了他们。吴哲原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可第二天私底下跟齐桓成才他们一交流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连咱们的许三多同志都拽着成才问:成才,队长好像不对啊……
那天中午吴哲碰到了景书,于是跟看见圣母玛利亚似的把袁朗的心狠手辣到变态的劲儿跟景书说了,本想从景书这儿探听点小道消息,内幕报道什么的。可景书笑脸一仰,说了句:“他心狠手辣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变态是正常的,如果哪天真不变态了,就不正常了。”这句话把吴哲噎得直梗脖儿,看看看看,不亏是人家女朋友,一眼就看穿了那个烂人的本质。
后来铁路看不下去,把袁朗拎到办公室训他:“你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让他们刚来就成损耗?还是训练损耗?”
袁朗嬉皮笑脸的在那歪个膀子乐,“大队长别生气别生气,我不怕这帮崽子们不成气吗?这批上来的都是城市出来的,而且家境都还不错。不把他们彻底磨平了,以后用着哪放心得了啊?”
铁路把键盘敲得山响,“你小子给我悠着点,别磨过了给我磨没了。”然后挥挥手,示意袁朗可以走了。
袁朗出了办公室揉着脸往外走,边走边觉得不对。他觉得自己心里这火实在太邪性了,仔细想想,这火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欲火,而是……而是一种不安。他跟景书谈起恋爱来都不是腻歪的人,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了,他一见到景书就心口疼,疼的恨不得把景书能揉到自己身体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那才好呢。
出了办公楼,袁朗叉着腰想了想,上了车就往医院奔。到了医院冲到景书办公室门口,看到她正在那跟程明伟商量一个战士的治疗方案呢。袁朗就抱着胸在门口着急上火的等着,最后等的他快往里冲的时候,景书终于出来了,可还没等景书说话,袁朗拉着她就往楼下跑。给景书拽得直朦,“袁朗你干嘛啊?我还得去查房呢。有事儿回头说好不好?”
袁朗抿着嘴唇没说话,一直把景书带到医院院子里边上的小池子边才撒手。
景书看着袁朗忽明忽灭的眼光,心突突乱跳。不对啊,这不对啊,袁朗这状态真的不对啊。
袁朗扒了扒脑袋,拉着景书的胳膊就说了句关乎终生的话:“景书,我们结婚吧!”
景书眨了眨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袁朗看着急,又说了句:“景书,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景书忽然有点明白了,合着他这是向自己求婚呢。可是……想想袁朗最近这邪性劲儿,景书忽然明白点什么了,一下子蹲到地上就差点抱着脑袋哭了,“袁朗啊,你再作下去,我就不能在A大队呆了,我就要成红颜祸水了,我这不是扰乱军心么。”
袁朗一听脸色刷的一下煞白煞白的,拉起景书抱了一下,然后晃晃悠悠的走了。那天,袁朗在375峰顶坐了整整的一夜,而景书也瞪着天花板皱了整整一夜的眉头。
隔天,景书刚到医院,凳子还没坐热乎呢,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接起来,是袁朗来的,袁朗只说了一句:“4号作战服,五分钟后楼前集合。”
景书撂下电话对程明伟嚷了一声:“我有任务。”而后就往外面冲。
等景书换好了装到集合地时,大家都在整理装备,调试耳麦呢。袁朗过来把装备塞到景书的手上,帮她把耳麦戴上,又给她正正了头盔。景书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感觉到袁朗的手有些凉。
一直到登机,袁朗都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在景书身上总是飘过不放心的眼神。景书眼光黯了黯,扭头转向机窗。她和袁朗以前的感情中除了爱情还有种战友间的信任,可是现在俩人有了那层关系,袁朗就把她视为了一个女人,他的女人,需要他保护的女人。她的所在她的工作位置,让袁朗感到不安,一种怕失去的不安。景书暗叹了口气,袁朗,你还是不够信我!
飞行半个小时以后,袁朗说明了任务:一伙特种兵出身的军火贩子,他们的贩运通道被发现,逃亡途中劫持了几个探险者正跟武警对峙。
大伙儿听了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也都有点恨。你说国家培养出个特种兵容易么,结果这帮人到地方上不好好工作,干起那亡命徒的买卖,怎么就那么喜欢把脑袋往裤袋上别呢。
袁朗撇撇嘴,转达了命令:“咱们得清理门户。”
C3小脸一绷:“那是必须的。”
到了任务地点,众人呼呼啦啦下了飞机,袁朗跟武警领导做了下简单的交接,又得到个新消息:已有人质被打伤,情况很不好。
袁朗的眉头皱得死死的,抬眼看了看头顶被茂密森林挡住的阳光,一般来说受伤的人质会给劫持者带了麻烦,可这伙人打伤了人质却还没放手,明显是在做垂死挣扎。袁朗咬着嘴唇想了一下,冲景书一挥手,“走。”
一队人,分了两个纵队摸着步子变着队形交替挺进,袁朗让景书跟在压尾的许三多身边。一直进到内圈,袁朗才举手示意停下来。吴哲架了热导仪测了一下,咧了下嘴:“头儿,这帮孙子把纵深一公里范围布置成了雷场。”
袁朗抿了下嘴,这帮玩意还真是军火贩子。排雷是指定没时间也不可能了,只能引导爆炸,可引导爆炸又容易惊了里面的匪徒给人质带来更大的伤亡。
袁朗抬头看了看头上遮天蔽日的树叶,喉头送音:“睿子、石头留下排雷前进,成才制高点狙击支援,剩下的人卸下负重飞过去。”说着抬头指了指头上的树枝。
吴哲暗叹了口气,看来这会又要做野人泰山了。
众人卸下背包,对使用的武器进行了取舍,最大可能的轻装上阵然后由袁朗带头,一个个窜上了枝头,找好落点扑跃向前。景书的臂力没有袁朗他们强,如果像袁朗他们那样靠着臂力窜行,那就十分容易暴露目标。景书眼睛一转,拿出背包绳打好套索,借着绳子与腿力向前蹬行。吴哲斜眼瞅了眼景书,低低的笑道:“江洋大盗出世,攻击武器:飞爪百链索。”景书跟着哼了一句:“那我第一个就盗你家去。”
吴哲刚想接话,发现背着的热导仪有了反应,于是马上跟前面的队长报告:“头儿,已过雷场。”
袁朗的声音稳稳的在耳麦里响起:“下树。”于是只是恍惚间,众人就蹭蹭下了树,继续向前挺进。
最前头的袁朗忽然打了手势,众人分散开来。大家一看,一个个心里都直骂娘。原来这帮军火贩子把人质打伤后绑成一堆,身边又捆了炸药,而他们却都隐蔽了起来。
人质受伤,再不救治会有生命危险,可过去救又都暴露在匪徒的视线里。景书把牙磨的直响,这帮败类,死一万次都不解恨!
袁朗忽然感到头上一阵风划过,举手就照头顶开了一抢,几乎同时另一声枪响也爆了出来。一滴血滴在了地上,然后是接连不断的血,随即,一个尸体从树上掉了下来。袁朗一看,是一个军火贩子,他心口中了一枪,那是袁朗打的,眉心中了一枪,那是成才打的。
同时,这边的齐桓也找到火力点,毫不犹豫的开了枪。景书眼光没离开那些人质,她知道她的责任就是注意人质。景书眼睛忽然一缩,咒骂了一声:“王八蛋!”
原来那些军火贩子把炸药引信拉到他们手中,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理所当然的点着了引信。反正他们肯定就是死,能拉几个垫背的是几个。
说时迟那时快,离人质距离最近的吴哲抽出匕首就朝炸药引信上飞去,用力之猛不但让匕首切断了引信,甚至还扎进地里多半个匕首深。
这时徐睿和石丽海已经完成排雷加入到了队伍,接替了袁朗打左翼。这时袁朗急速的下了命令:“景书处理人质,吴哲你和我打掩护。”
景书和吴哲连忙跟进随着袁朗进入中心圈。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说是袁朗和吴哲给景书打掩护,莫不如说是三人相互打掩护。所以景书基本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边留意四下状况边查看人质伤情。受伤严重的人质有三个,景书快速的给他们注射了血浆。景书刚给他们包扎好,就忽然有一种自己被瞄准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般的,景书抬手就开了一枪,只听“嗯”的一声,随即一个身影又朝景书扑来。由于袁朗和吴哲距离景书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也有各自的打击对象,所以一时间支持不上,也不能支持。
袁朗早就听到了枪声,知道是从景书的方向传过来的。心一抖,强压着没回头,待他把向他攻击的两个匪徒解决完,只见一个匪徒正向景书扑过去。袁朗大脑顿时一白,做了件他无法理解乃至后来一想起就后悔的事情:把枪口对向了扑向景书的匪徒而空出了吴哲的背。
景书余光扫到袁朗过来支援自己,心念一动:糟了。转头一看,可不是么,正有一个火力点对着吴哲的后背。景书大脑的弦“啪”的一下就断了,失声喊了一嗓子“吴哲小心。”人就向吴哲扑了过去。那一瞬间只听两声枪声,而后世界归于宁静。
好半天,吴哲几乎失控的声音响了起来:“景书!!!”
袁朗一直一直没敢回头,他知道匪徒也开了一枪,那一瞬间他不敢回头,不敢,他第一次经历的感觉。
吴哲喊出的那一嗓子,几乎让袁朗的血液凝固。袁朗木然的转过身,看到景书几乎被她身上的血所浸透。在下面往上冲的老A们显然都听到了吴哲的这一喊声,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都明白这样撕裂的喊声意味着什么。大伙儿红了眼圈的冲还存活的几个匪徒打出点射,几乎把剩下的匪徒打成筛子。
齐桓安排了人送人质下去后,呼叫了紧急医疗救援。而后过去按住了袁朗的肩。袁朗跟触电似的一把挣开齐桓的手,一步步的走到景书身边,蹲了下来死死的攥住景书的手:“景……景景……景景……”
大家赤红的眼圈看着,看着他们平时那个似乎什么都在把握中的队长愣神,不知所措。景书咧着嘴喷着血喘息着对袁朗乐:“看你那傻样……袁……袁朗,别,别辜负了……兄弟们,兄弟们对你的信任……”
袁朗抻过急救包按压着景书蹭蹭往外冒血的胸口,哆哆嗦嗦的说着:“别,别别说话。你没事,没事啊。”
吴哲的声音带了哭腔:“景书,你挺住了啊,千万挺住了啊。你不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呢么,还没介绍呢,我还孤家寡人呢。景书,景书……”
袁朗听到远处医用直升机的螺旋桨的声音,咬着牙抱起景书就往下面奔。吴哲一愣,先跑过去拽医生去了。徐睿和成才推攘着冲上来的支援部队:“让开让开,都他妈给我让开!!”
袁朗抱着景书,脸贴着她的额头上跟发了狂的似的往前奔,感觉到景书越来越凉的额头,他心如刀绞,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喷都模糊了视线,“景书……醒醒,景书,你没事,没事啊。”
景书的声音虚弱如蚊,“袁朗……别,别让爱情毁了你。我……我真想为你……披,披上婚……”景书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一歪靠在袁朗肩膀上一动不动了。袁朗的心早就被捅成蜂窝煤了,一低头看见景书已是闭上了眼睛。袁朗浑身脱了力,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几乎要把心呕出来似的喊了一声:“景书!”
一直护在袁朗身边的齐桓也忍不住往外飚泪,他们铁铮铮的队长啊!齐桓二话没说从袁朗怀里死命的抢过景书抱起来继续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喊:“还可能有救,还可能有救!”
齐桓心里直念佛:景书啊景书,你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队长过的不易,你怎么能让他得到幸福的同时又剥夺了他的幸福呢?景书啊景书,你要有个好歹,你让队长以后怎么活?景书啊景书,你要有个好歹,我们得恨你一辈子……
作者:
梦剑
时间:
2013-9-17 06:41 PM
如果再多点信任
吴哲几乎是拖着那个战地军医到齐桓身边儿的,齐桓放下景书拽着那个军医的膀子就吼着:“快,快给看看。救救她,快点救救她。”
军医抿着嘴黑着脸查看了一下景书的状况,她那心窝儿处的血跟喷泉似的往外冒,探了一下鼻息又掐了脉,虽然还有点生命的迹象可是……军医咬咬牙,“人怕是保不住了。”
在场的人一听,心都咣当一下。“什么叫保不住?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保不住!!”袁朗跟疯了似的上来抓起那个军医就要抬手一巴掌过去。吴哲“蹭”的一下跳起来抱住袁朗的胳膊,哭喊着:“队长!队长!别,别……”转过头又对那个军医喊着,“你就救她,必须救她!!”
军医挣开袁朗的手,指挥着医护人员,“送人上飞机。快!”转头又冲袁朗,“现在这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飞机是直接停在总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上的。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景书直接推进了手术室,袁朗一直跟着,最后还是被挡在手术室的外面。
老A们都跟失了魂似的在手术室外面站着,好像又回到之前队长受伤的时候。可是这次多少还有着不同,这次躺在里面的是景书,他们的医生。而他们这些作战兵们却一个个毫发无伤,这对他们来说是有愧的。
但感到最愧的是袁朗。袁朗扒着头发,跌坐在一旁,总想着那时候景书跟他说的话。她说,袁朗,别辜负兄弟们对你的信任。她说,袁朗,别让爱情毁了你。他混蛋!他竟然失了一个指挥官应有的判断,竟然全凭大脑发热而做出选择。如果,如果他不回身,就不会使吴哲的罩门大开;如果他能给景书战友间的信任,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咔!”手术室大门一开,一个人跑了出来,大伙刚要围上去,这人边喊边跑了,“1000CCB型血。”她再回来时,路过袁朗身边,伸脚踢了一下袁朗,“你给我挺住了。”
齐桓看着那人拿着些又进了手术室,想想,刚才那人好像是铁嫂子。
没过半个小时,手术室大门又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声冲外面喊了一句:“病危!该做准备做准备。”
老A们一听,大脑嗡嗡的直眩晕。而袁朗俩眼直直的盯着地上,早已经没了什么反应。
没一会,一个护士蹬蹬跑来,拉开手术室大门就冲里喊:“霍主任说半个小时后那边手术结束。大家再争取一下。”
这句喊声飘进袁朗的耳朵里,袁朗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了看走廊的另一端,而后又埋下头。
半个小时内,连着下了三次病危,震呼得在外面等结果的老A们都没了反应,心里除了念佛还是念佛。
最后一次病危通知,是铁嫂子出来下的。她走到袁朗身边慢慢蹲下,摘了手套摸了摸袁朗的头,语气哽咽,“老三啊,跟你说实话了,景书她……她已经没呼吸了……一直在电击刺激,偶尔会出现短暂心跳。可是……“铁嫂子抹了下眼睛,“脑层扫描显示越来越弱了,最后,只能有一种结果了……”
这些话袁朗好像没听到,又好像听到了。他没说话,却在一个劲儿的发抖,死咬着嘴唇也抖个不停。
铁嫂子抹着眼泪刚站起来,走廊那边就传来急速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高个子男人匆匆过来,走过袁朗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袁朗,只询问着铁嫂子,“护士长,景书现在怎样?”
铁嫂子忙跟上来人的步子,“霍主任,很不好,如果能救回来就是奇迹。”霍剑身影消失在手术室内,声音却留在了外面:“那丫头一定能创造奇迹!”
霍剑进去后许久许久手术室内都没有消息出来,偶尔有一两个护士冒出头喊着要B型血,而后又迅速的缩回了头。袁朗一直怔怔地看着墙壁,没了他惯有的敏感,甚至连铁路来了他都没任何反应,有人递给他水他就喝,有人递给他吃的他就吃,最后有人把一根没点火的烟塞到了他嘴里,他就不停的嘬着。
忘了,大家都忘了。都忘了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了。手术室灯灭,有人出来的时候,老A们甚至都不敢过去。霍剑眼光扫了一圈,没等人过来跟他说话,他就抬腿走到袁朗身边,伸手抓着袁朗的肩膀,嗡动了下嘴唇却没说一个字,手劲重了重又慢慢松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走的有些踉跄。
第二个出来的是铁嫂子,她几乎是打着颤儿出来的。铁路一看忙过去扶住自己媳妇儿,急急询问:“怎么样人?”
铁嫂子一下子就歪到铁路身上,动动嘴,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那丫头是奇迹,真是奇迹。活了,活了,真的活了。”
铁嫂子的这句话,让这帮在等了许久的铁铮铮的老A们都红了眼眶。他们都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活着更美好?
景书是在三天后醒过来的。她刚醒过来的时候看了好半天天花板,大脑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我上天堂了还是下地狱了?她寻思半天愣没寻思明白,于是转动了一下眼睛,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的袁朗。景书仔细瞅了瞅袁朗,发现他满下巴都冒出了青色的胡子茬,看来有几天没刮胡子了。转了转眼睛,她知道自己这是活过来了,祸害遗千年么,看来她命还真挺大。
袁朗猛一点头,一双眼睛骤然睁了开来,一抬头他就看见景书正眨巴眨巴眼睛瞅他呢。袁朗心一热,就感觉着热气往眼睛上冒。转了转头,低低的问着景书,“认识我是谁吗?”
景书虽说是醒了,可仍是虚弱的紧,压根儿也没气力说话,只能点点头。袁朗这一看,得,这算是醒了。于是他二话没说,跟风似的就冲出去,没过一分钟就抓着霍剑又冲了回来,“醒了她,认识我了她。”
霍剑看着睁着眼巴巴瞅她的景书,又瞥了眼在那上蹿下跳兴奋得没个正出的老A队长,特鄙夷的送袁朗个鼻腔送气:“哼。”又看着景书床头那堆仪器显示的生命指标,摸了摸景书的头,“好了,醒了就脱离危险了。不过你得好好养一段日子,知道吗?”景书点点头,冲霍剑咧下嘴唇。
霍剑走后,袁朗攥了攥景书的手,发现她的嘴有点干,于是倒了点水蘸湿了棉签给她饮着嘴唇。
景书本来想跟袁朗说点什么,可这嗓子实在是冒火的干,而且又虚弱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于是眨巴眨巴眼睛,又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这一觉景书睡得是昏天黑地的,睡得袁朗和吴哲都以为她又晕过去了,好几次把霍剑抓来,结果都遭到了霍剑“你们连点医学常识都不懂”的鄙视眼神。可是后来霍剑不鄙视袁朗和吴哲了,开始鄙视景书了。心说:你个丫头怎么那么能睡啊,恢复性睡眠的时间早过了,你怎么还不醒啊。
就在霍剑也发毛的时候,景书醒了。她睡醒那天是傍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袁朗吴哲霍剑三个大老爷们儿立在她病床前跟看标本似的眼珠儿都不转的盯着她。景书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张张嘴,终于说脱离危险后的第一句话:“我痩,把我养肥了再杀也不迟。”
吴哲听了这话“咣当”一下就跌坐在凳子上了。霍剑狠瞪了景书一眼,一个转身摔门而去。景书看着被霍剑摔得还颤悠的门,操着因发干而形成的公鸭嗓问袁朗:“他到更年期了?”
袁朗紧握着拳头脸上青一阵子白一阵子的开口:“精神了吧你?”
景书咧了咧嘴,“我还没吃饭呢。”
要不说景书这丫也是不走寻常路的主儿,这睡了个翻天覆地之后醒来的第二天下午就可以从ICU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了。转病房的时候她还四处踅摸呢,“他们都回基地休整了?哎呀,别给我转病房了,直接让我回基地养着得了。”
铁嫂子在一边儿磨着牙吼她:“你老实呆着吧。”
然后景书就拿可怜巴巴的眼神儿瞅铁嫂子,最后铁嫂子被瞅的受不了了,“你能不能受得了路上的折腾,得问霍主任。”
景书一听,摸摸鼻子没吱声。
后来景书情况稳定以后,所谓的稳定就是饭量有所恢复,精神开始有了抽风之后,袁朗便打发了吴哲回去。
景书这一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袁朗这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她知道,这事儿还没完,袁朗那个事事都要拔头筹的人能容得下自己犯了这么大错误吗?那天景书趁着袁朗取报告的时候,抽了张纸拿了根儿笔就开始画袁朗可能要跟她说的话:一、袁朗要跟她分手。想了想,袁朗不是那种脑袋不转轴儿的人,于是在这条后面画了个叉。二、袁朗劝她转业。扯,她是他招来的,就因为他的担心和不安就要再给她整回去?如果真这样那他就不是袁朗了。于是景书又在后面画了个叉。三、让她转队。根本不可能,把她放别人身边儿还不如袁朗自己带着她呢。于是这条又被景书PASS掉。四……景书把笔一扔,还四啥啊。袁朗知道她进了实验室了,肯定是希望她留在基地医院里得了。
可是景书错了,景书想到了过程却没想到结果。
袁朗是在景书吃柚子的时候说出他的想法的。袁朗说:“景景,咱们结婚吧。”
景书一听大脑有点断电,眨巴眨巴眼睛看看袁朗,看着袁朗又重复了一句:“景景,咱们结婚吧。”
景书愣了半天,一个没抗住“噗”的一下把一嘴的柚子肉都吐袁朗身上了。
袁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柚子嘴角有些抽搐地问景书:“你这是拒绝还是太过惊喜?”
景书靠在床头松了好一会儿的气儿,才轻喘道:“我是太过惊吓。”
袁朗一乐,又送给景书一个惊吓,“结婚报告我已经打完了。”说着从包里又拿出一堆证件,“我让人把你的身份证军官证都拿来了,我的也在这儿。你能出门了咱们就去登记。队里铁头儿已经带人给咱俩收拾出套宿舍来了,他说队里宿舍紧张咱们结婚了各住单间儿太浪费,这样也算给大队节约房源了。至于仪式怎么办?我觉得还是听你的比较好。”
景书直勾勾的看着袁朗噼里啪啦的说完,好半天没了反应。这这这……他这是什么个意思?他那道关过去了?转了脑子想了想,景书抬手冲袁朗勾勾手指,示意他再过来点儿。
袁朗伏了身子凑过去,眼里带着笑看着景书。景书十指一紧,伸出九阴白骨爪就抓住了袁朗胸口上的衣服,恶狠狠的开口:“说!你从铁头儿那A了多少东西?”
袁朗乐得跟什么似的,伸头在景书脑门儿上引了一个吻,“还是媳妇儿了解我啊。”
景书手下又紧了几分,“谁是你媳妇儿?都A来什么了,说!”
袁朗也不挣扎,掰着手给景书数着:“一台热呈像仪,更新了单兵雷达,动力伞,配齐了单兵电台。媳妇儿,这次咱们中队可是超豪华阵容了。你说咱俩结婚换来套超豪华阵容,值!”
景书一听气得脸色儿发绿,捶着床叫唤:“一间宿舍换来这么多东西?铁头就不怕亏着?还有王院长呢?他就甘心?”
袁朗这回笑得更跟大狐狸似的了,“铁头儿说了,也不算亏,还赚了一医生呢。王院长说你本来就是我们的人了,回头给他使使就行了。哎,要么说王院长这是好人啊。”
景书要不是身体弱早就蹦高儿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啊啊。”
袁朗舔着牙没说话,抱着景书就开始乐。袁朗乐着乐着,看着景书的脑瓜顶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虽然他这心里还是跟自己别扭着,可景书他也确实放不开手了,想想,心结情绪什么的慢慢磨吧,总不能说因为这些日子就不过了,媳妇儿就不娶了吧?!
其实景书能出门的那天,袁朗并没在她身边。景书早看出袁朗在这儿陪护得心不在焉,想想也是,这次任务回来她这一伤闹得是兵荒马乱的,堂堂一个中队的主官儿愣在这儿陪护了一个来月,她这稳定了,人家还不得回去忙他的事儿去啊?于是景书连耍带赖的非要撵袁朗回去,袁朗一是心急二也是看出景书的心思了,于是顺坡下驴,先景书一步回了A大队。走之前倒是把他自己的军官证和身份证给景书扔下了,那意思是:你一回来咱们就登记去。
要不说景书也不是个老实的主儿,她这能下地了能出门儿了就吵着闹着要回去。铁嫂子是巴不得这闹人的丫头赶快回去,可霍剑不,他整了一堆数据扔景书面前唬她:“你还得再住一段日子。”
景书看也看没那些检查结果,指着霍剑的鼻子就嚷嚷:“我也是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少废话,我就是要出院!”
霍剑气得叉着腰看她:“干嘛那么着急回去?干嘛那么着急回去?你是着急回去结婚还是怎么着啊?!”
景书急赤白脸的嚷嚷回去:“对!我就是急着回去结婚怎么着吧?你让不让我出院吧。”
景书这么一喊,倒是把霍剑喊没声儿了。霍剑拉了椅子坐在景书床边摸着景书的头,叹着气,“真要结婚啊?”
景书也不嚷也不闹了,垂着头玩儿着手指,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霍剑帮景书梳理着头发,怅然道:“你就让袁朗这么容易得逞啊?”想了想,摇着脑袋叹息,“不矜持了啊你。”
景书干笑了两声,拉了霍剑到床边儿坐下,难得的正经,“剑哥,我也是死过一遭儿的人了,从我醒过来后我想,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得好好的活着。呵呵,用我们三多的话来说,就是得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儿。”景书带着笑轻摇了下头,“嗯嗯,所以说,结婚也是有意义的事儿。”景书抬眼看到霍剑快翻白眼儿的表情,干笑了两声又恢复了正经,“真的,现在我一点儿都不在乎是袁朗要娶我还是我要嫁他,也不在乎是不是嫁得风光。我知道我想跟他过一辈子这就够了。”景书顿了顿,又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儿,“其实说过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一辈子能有多长。袁朗说过,随时随地,一生。还真就是这样的,但就是这样眼前的日子不是该过还得过吗?”
霍剑咬着嘴唇看着越说眼眶越红的景书,心里那个搅啊,手臂一伸,把景书的头轻轻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伤感着,“布兜,你真的长大了。行了,只要你觉得好,过得舒服就行了。”
景书把头从霍剑肩膀上挪开,冲霍剑乐得一点正形儿都没有,“我当然能舒服了。你不知道我这身价多高了现在,铁头儿为了让我彻底成为三中队的人,给袁朗不少装备呢。咱这身价啊,怎么着也得七位数了吧。”
霍剑看着景书又开始跟他白话六道的了,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明天就给你办出院手续。”
景书看着被霍剑摔上的门,捂个脸趴床上就开始乐,乐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直乐到眼泪都出来了。抬了脑袋,抹了下眼泪,自言自语道:“铁头儿啊铁头儿啊,你这是拿我磨袁朗呢。我们都明白,你老人家用心良苦啊。”
要么说霍剑也是神人一枚,给景书办了出院手续以后,也不知道他从哪整了架直升飞机,说要送景书回A大队。
景书看着那直升飞机直咽口水,拍着霍剑的肩膀嚷嚷:“想不到老子也有坐专机这一天啊。”
霍剑听了伸手就照着景书脑袋削了一巴掌,“都要做人家老婆的人了,别一激动就老子老子的。回头办婚礼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是好人啊,不但把人给人家送去,还得随个份子。”
景书支在霍剑肩膀上乐,“你就不用随份子了,包五百个红皮鸡蛋拿过来就行了。”
霍剑把景书推上飞机,“那还不如随份子呢。婚礼什么时候办,记得说一声。”
景书回头乐,“婚礼先不办,我还没跟我爸妈说呢,要是就先把婚礼办了,他们得抽死我。”
后来景书没走十分钟,铁嫂子一个电话就打到她老公那了,“我们霍剑主任把人打包空运过去了,快让老三收包裹去!”
景书拎着她那小口袋刚下飞机,就看地面上站着个带着大墨镜,脸上涂着伪装油彩,身着作训服而且作训服上还存在不少泥点子的两毛二。
景书就站在登机梯那直直的看着袁朗,任着直升机螺旋桨卷出的风给她头发吹得随风飘扬,不知怎的景书就想到一个词:恍如隔世。
刚从训练场过来的袁朗把所有的眼神都藏到了墨镜背后,他其实眼眶有些发热,心里有点发烫。那个差点离他而去的丫头现在就站在他面前,大伤初愈却直奔他而来,他知道他亏欠着她的。他们俩个谁也没动,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好像要把彼此的影像刻在自己骨髓里一样。
其实俩人心里都觉得这样,真挺浪漫的。
可是,有人不干了。一个脑袋从机舱里伸了出来,冲景书嚷嚷:“哎,景医生,你下不下去啊?我们还有别的任务呢。再不下去就得把你拉回去了。”
景书一听顿时满心的粉红泡泡就破碎了,立马把脑袋耷拉下来了,“辛苦了,谢谢啊。我这就下去。”
袁朗咧着嘴过来冲景书伸出手,“刚才你那造型挺好,绝对一合格的飞机模特,特别好看。”
景书拽着袁朗的手双脚着了地,“好看啊?回头我就申请往空军那调。”
袁朗一听脸一绷,紧紧攥住景书的手,“还是陆军好,双脚着地,踏实。”说完,袁朗拉着景书就往他那辆还搭着伪装架的猎豹而去。
景书看着袁朗把车开出基地有点不理解,“要去哪啊?”
袁朗说得特理直气壮,“去民政局。证件都拿着吧。”
景书咽了口吐沫,开口得有些艰难,“你……你还是先去给他们训练吧。”
袁朗咧嘴一乐,“已经结束了,他们回去帮咱收拾屋子呢。政委可说了,不拿着结婚证,基地大门不让咱俩进。”
景书一听侧着脑袋打量着袁朗,心说:你个烂人,你就连蒙带骗吧,政委啥时候这么事儿妈这么不着吊来着?!
袁朗看着景书低个头儿没说话,也收起了嘴边儿的笑,伸手握住了景书的手。景书呆了一下,又像触电一样甩开袁朗的手,“开车呢。注意安全。车祸是最恶俗的一种死法,我不想尝试。”
袁朗心一震,脚下一个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转着头细细地看着景书。景书一愣,低了低头,慢慢拉过袁朗的手,“袁朗,我和你一样,喜欢活着,特别特别喜欢。”
袁朗吁了口气,伸手摸着景书的头,“个傻丫头。”
景书眼睛一眯,拍下袁朗的手,正色道:“袁朗同志,我不得不告诉你,离民政局下班已经不到两个小时了。”
袁朗把车停在民政局门口后,转头看着景书,“哎,对了,咱们要结婚你告诉你爸妈了吗?”
景书一听袁朗这话,堆了许久的笑脸渐渐垮了下来,飞扬的眼神也被担忧所替代。袁朗一看不对,忙抓过景书的手,柔声问着:“怎么了?”
景书扭着脖子吸了吸鼻子,语气沉重,“袁朗,我老实跟你说了,我爸妈……”景书叹了口气,担忧更甚,“袁朗,你该知道,刚果金发生武装冲突,我们有两位高级工程师在那殉职。”
袁朗点点头,也跟着沉重起来,没有人比军人更懂得战争的残酷,“是,我知道。”袁朗一想到景书父母的工作,瞳孔一缩,“你爸妈……”
景书点点头,“嗯。我爸去扶灵回来,我妈是以高翻局特约翻译的身份跟着去的,他们身边,除了保镖,只有彼此。”
袁朗心震了一下,紧抓了景书的手,“景景,你的意思是……”
景书把头靠在袁朗肩膀上,再也挺不下去了,轻轻抽泣起来,“我爸去非洲,没带文员,没带秘书,只带了一个翻译还是我妈。袁朗,你知道我爸这样级别的官员将访团缩减到这种程度意味着什么吗?”
袁朗点点头,“危险的行程,外交官艰难的使命。”
景书揉了揉鼻子,自嘲的笑了起来,“可是我帮不了他们,我能做的只有打理好自己的生活,等他们平安回来。”
袁朗眼光幽深地看着景书,“景景,以后你身边有我了。”
景书吸着鼻子笑,“走吧,再不去,人家该下班了。”
登记的过程很顺利,照相填表宣誓,当两个人拿到结婚证后,都呲着牙乐。如此简单的过程,一纸证书,就说明两人已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了。
俩人回到基地,景书本想往她以前那间宿舍走,可袁朗一把把她拉住了,“换地方了,以后记住了,别走错门了。”说着袁朗就把她往顶楼带。
景书挑着眉毛,“铁头儿还真把我宿舍给收回去了?”
袁朗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其实A大队宿舍楼的最顶层有间正正方方的阁楼,以前没人住,所以就用来堆放破床破柜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仓库了。袁朗早就相中这块地方了,所以跑到铁路那死磨活磨非要要来,铁路一想反正也行,还能腾出两件单人宿舍呢。于是大手一挥就把这阁楼给了袁朗当新房去了。
景书一进这屋,发现好多人都在这儿堆着呢。大家一看景书挺健康的回来了,都呼啦啦的围了上去,一时间整得景书跟众星捧月似的。大队政委在一边儿看着,回手戳了戳袁朗,“结婚了?”袁朗点点,舔着嘴角乐,没吱声。政委又斜了一眼,“这回踏实了吧?”袁朗挠挠脑袋,“哎,如果再给配个狙击手,我就更踏实了。”政委气得抬脚照袁朗屁股踹了一脚,“滚!”
作者:
阿璋
时间:
2013-9-17 07:30 PM
出大事了
那天三中队的众南瓜们一个个眼睛泛着蓝光的盯着袁朗和景书,吴哲一点儿大才子的德行都不见了,着急火燎的叫唤,“今天办婚宴时间紧的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景书实在受不了了,上去就要削吴哲的脑袋,“怎么办?凉拌!”说完从她那大面口袋里拎出好几口袋棒棒糖,“那些形式我们先不走,这玩意就算喜糖了。”
吴哲一时有点发愣,“不办?什么意思?”
袁朗特鄙视的扫了吴哲一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行了行了,拿着糖分赃去吧。”说完把那几口袋棒棒糖塞到吴哲手里,然后推了他们出门。
袁朗再回来的时候,看到景书正坐在桌子边发愣呢,他过去一看,原来桌子上排着他们的结婚证呢。
袁朗眼神深了深,心里涌上一股愧意。景书她是知道最近他们上了一套针对纷乱的国际形势的新的反劫持训练系统,他知道景书不办婚礼不请婚宴是不想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他委屈她了。
“别把我想的太伟大啊,我只是还没跟我爸妈说呢,要是先昭告天下了,我怕他们得削我。”景书的声音瞬间打破了袁朗的惭愧。
袁朗眨着眼睛挺可怜的看着景书,心说:你就不能让我忏悔一下啊?!
景书笑眉笑眼的把结婚证收好递给袁朗,“收好了,别丢了。要是丢了,以后要是想离婚就离不了啊。”
袁朗眉角一挑,气得搂过景书就压到了怀里,咬牙切齿着,“才结婚就想着离啊?你想得够远的啊。”
景书笑得那个欠揍啊,“同志,我们要学会未雨绸缪啊。”
袁朗把脑袋低下来用额头顶着景书的额头,“用不用做个婚前财产登记啊?”
景书哭丧着脸,“见过咱俩这号的穷鬼么,车子飞机不少,军火武器不计其数,就是没一样是自己的。看看,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国家发的。这么一穷二白的,人家公证处不得把咱俩给轰出来啊?”
袁朗抵着景书脑门儿就呵呵的乐,景书感受着袁朗一笑胸腔带出的震动,知道自己是真想他了。
其实那天晚上袁朗和景书还是象征性的请大家吃了个饭,基地所有的人,地点在基地食堂。只不过还是晚饭的菜色,他们俩提供的液体手雷。本来大家伙儿想敞开了闹闹他们,可铁路在那压着阵呢。大家一想明天有明天的事儿,景书伤才好,于是简单示意了一下,表示着等他们婚礼的时候再好好祸害这俩人。袁朗笑得跟大尾巴狼似的,一个劲儿的点着头,“行行行,一定一定。”
袁朗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景书顶个湿辘辘的头发对着电脑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袁朗叹了口气,拿了条干毛巾又翻出电吹风过去帮景书吹头发,“头发也不弄干了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景书任由袁朗的大手在自己脑袋上肆虐,“霍剑传来的,我的治疗报告。”说着给袁朗指了指电脑上的一张心肺图片,“你看,我这个伤口是呈撕裂状的,而不是圆形创伤。这种创伤面很少见,所以比较容易忽略。”
袁朗给景书吹着头发的手没停,可脸色明显有点不好,“景景,那是你的伤口,你差点因为它没命。”
景书扭头看了眼袁朗,发现他那表情就是“赌气”!景书一乐,攥了攥袁朗的手,“没事儿,多稀罕的病例啊。”
袁朗面色更加不善,把吹风机“啪”的一下扔到桌子上,哼了一声,“哼,稀罕,是啊,多稀罕啊。”
景书被袁朗整得愣了一下,看着袁朗白一阵青一阵的脸色知道他这是较劲呢。景书舔着嘴角想想,也是啊,自己明知道他那自责劲儿还没过去呢,还给他看她的伤口图片,这不招他呢么。景书垂着头想想,关了电脑笑得甜甜的凑过去,“袁朗啊……”
袁朗收着电吹风,“干嘛?”
景书笑得更甜了,“今天我们好像才结婚哈……”
袁朗把电吹风收到柜子里,云淡风轻的开口,“对啊。”
景书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开口,“所以,所以,今晚,好好像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吧。”
袁朗一听偷笑着回头看景书,发现她正垂个脑袋在那玩衣角呢,那副羞羞答答楚楚动人的样子……袁朗笑意更深,一步过去拦腰抱起景书,嘴唇贴上景书的耳朵,“景医生,你终于想起来了。”
景书一直被袁朗放到床上的时候,这才迷迷糊糊的有点反应过来,合着刚才袁朗那副德行是装的啊,她咋又被A了呢?!
袁朗的吻从景书的额头一点点的往下扫,极尽温柔,也极尽□。袁朗的眼有些朦胧,曾经同样贴近的肌肤,此时的灼热又更甚从前,她的细眼,她的挺鼻,她常带着笑的唇,还有那最为敏感的耳后……此时的袁朗早卸下了那份硬背着的担子与坚强,曾经擦身而过的死亡熨烫着袁朗的心,让他完全释放着深压心底的焦急与恐惧。他和她本该是两条没有交点的平行线,而此时她却在他怀里呻吟嘤咛,合该是老天的恩赐,他袁朗值得为此顶礼膜拜。
袁朗的唇印在景书胸前那道斜长的伤口上时,景书浑身一震,越发的蜷缩起来,拼命躲着,“别,别看……那里,好丑。”袁朗的汗滴落在那道疤痕上,晕开、溶解,与景书的肌肤合而为一。
袁朗的声音低沉而嘶哑,轻轻哄着景书,“不丑,多漂亮啊,像只还未展翅的蝴蝶。”
景书用指尖轻触着袁朗满是汗水的脸,用同样迷离的眼看着那双同样迷离的眼,轻轻的吻,如蝴蝶掠过,蜻蜓点水。袁朗只能感受到景书的气息浓浓的把他包围着,那一个个吻更让他心痒难耐,抵着景书的唇,狠狠□着,他想打破,打破这一池的春水。袁朗挺身,狠狠贯穿景书,狠狠占有景书,这一刻,俩人血骨相连,生死相依……
景书是在有规律的心跳声中醒来的,揉了揉眼睛,景书这才彻底从酣甜的睡意中醒来。袁朗的大手在景书玲珑的身体曲线上游走,他含糊地哼着,“几点了?”
景书抓开袁朗的手,有气无力的,“该起床了。”
袁朗扶过身子在景书额头上留下细吻:“这样,你还能出操吗?”
景书脸一红,捶着袁朗胸口,“都是你,让我萎靡了。快起来吧。”
景书的伤还没好利索,所以只能跟着做一些恢复性的训练,可袁朗是真正的神清气爽,意气风发。他带着队刚出完操,还没转到食堂,就见铁路用一种凄厉的嗓门喊着:“紧急集合!!”
这一声儿,让这儿的兵心里都忽悠的颤动了一下。大家伙儿都知道,铁路那是什么人物儿啊?有什么事儿值得他这么声嘶力竭的喊啊,别说吴哲许三多他们了,就是齐桓自打来A大队那天,也没见过铁路这么扯着嗓门喊过啊。铁路这么喊,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出事儿了,而且,肯定是大事儿。
这饭也吃不上了,大家赶快紧急集合。就见着铁路铁青个脸腾腾站到队列前,也不训话,眼睛只扫了一圈,然后慢慢开口,“到电子报告厅。”
大家一头雾水的往电子报告厅走,但景书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心跳得的是一点儿规律都没有,走起路来脚下都打晃。程明伟一把拉住飘忽的景书,“景书,怎么了?”
景书咬着嘴唇摇着头,“完了完了,肯定出事儿了。”
袁朗进了报告厅往前面一看,脸刷的一下白了,在前面主席台上坐着的是两个上将,一个是现任的解放军总参谋长,另一个就是景书她爷爷,景震德。
景书显然也看到了这两人,跟袁朗对视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袁朗皱着眉头拉了景书在自己身边坐下,他发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于是紧紧攥着,只能紧紧攥着。
最先站起来说明情况的是军总参谋长,其实他什么都没说,只放了一段录像。这段录像,让景书几乎痛哭出来。录像的画面是:景书的父亲坐在一张长桌的一端,虽然手脚都是自由的,可却有两个黑人把枪口对着他的头。
总参谋长低沉地开了口:“大家应该认识录像上的中国人,那是我们的外长。大家都知道日前刚果金发生武力冲突,我们有同胞在那殉职,外长扶灵回来却遭到当地游击队的劫持。外长用他换回了我们同胞的灵柩,让我们殉职同胞的灵柩得以返回。现在刚果金局势不稳,当地武装无法解救我们的外长,所以,半个小时后,大家专机飞往刚果金。”
半个小时后众老A们已在机场集合,铁路亲自列队点名。
总参谋长看着这一队中国陆军的精英,心里的不踏实多少安稳了些。回头扶了扶景震德,“老首长,我看还是我带队去吧。”
景震德摇摇头,“此行是秘行,你是现任总参谋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在刚果金会有麻烦的。”
总参谋长叹着气,“可是老首长您……”
景震德拍拍总参谋长的肩膀,“毅川啊,就因为我退休了,所以我带队去才不会显眼。而且……”老爷子叹了口气,不无担忧,“我儿子儿媳都在那,我那孙女儿也要往那奔,我这把老骨头虽然老了,能用还是要用的。”
总参谋长咬着嘴唇点着头,“行,老首长,我为你们送行。”
时间一到,众老A们马上登机,多余的仪式也没举行,总参谋长只是一直在原地站着,等着飞机起飞,一直到飞机出了他的视线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大家在飞机上简单的用了早饭之后,便翻开起随行手册。袁朗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景书,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景书一愣,也紧紧回握着袁朗的手,不发一言。
铁路的声音从机舱音响中传出来,“全体都有,记住我以下我说的话:一、到刚果后不要让除我们之外的任何人看出我们的国籍。二、我们的任务是解救外长,当地的武装战乱有维和部队处理,我们不能插手一丝一毫。三、救援原则,最大程度的保证外长的生命安全。都听清楚了吗?”
机舱里的军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了应答:“听清楚了。”
一个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声音随即传来,“战士们,大家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景震德,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我只有一个希望,希望大家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把伤亡减少到最低,我希望可以带着我的部下平安回国。”
袁朗听着景老爷子的声音,又想起那年在总部进行反间谍特训时,景老爷子跟他说过的话。他说:袁朗,我费尽心血却不敢妄谈胜利,我只想让我的部下在战场上少死几个,因为这是军人的人道。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大家也保持了十几个小时的沉默。就连最话唠的吴哲也甚少开口,而是直直的望着窗外。大家都可以想象得出,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一个战场。一时间,低气压充斥着整个机舱。
景书在袁朗肩头醒过来的时候,也明显的感受到了这种低气压,一抬头,发现袁朗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景书握了握袁朗的手,轻语着:“袁朗,相信我。别忘了,我也是个军人。”
袁朗簇着了下眉,点点头,“军人,你做得不易。”
景书轻笑道,“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袁朗还没说话,飞行员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大家做好准备,现在开始俯降。”
战争,此时与他们近在鼻息。
此时的刚果是夜晚但也随处可听到爆破声,就在这样的夜幕下和爆破声中,中国特种兵悄悄的达到这片黑色的土地,开始了他们特殊的战斗。
大家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接兵车,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他们无法见光的救援任务。如果他们身份曝光,不但使中国有干涉他国内政的嫌疑而且也会使中国政府陷入这场刚果内乱的泥潭里。
接兵车在炮火声中用最快的速度驶向金沙萨一直把战士们送到中国驻刚果大使馆的后院。此时的大使馆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其余人员都已经撤离回国。
大家下了车后,没有经过整队,而是直接奔向地下室。接兵车在救援人员都下了车之后,又以最快的速度驶出了大使馆。当车子驶出大使馆的时候,大使馆的整个后院除了巡逻的使馆卫兵外,只有习习的夜风,仿佛刚才到达的那队人马只是一个幻觉。
中国使馆拥有两层的地下室,整体面积几乎等于地上部分。这是针对这个战火频发的国家而进行的设计。老A们在地下一个大厅里集合,整队,落坐,景书程明伟等三个随队军医从外面拿回了预防登革热和流行瘟疫的防治药品开始分发给每一名战士。整个工作是迅速而安静,当景书把药品发到袁朗手中的时候,袁朗的心开始放下了。因为他发现景书的眼中焦急担忧已经退却,只留下了一种几近破釜沉舟的坚定。
地下大厅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大家寻声望去,看到走进来一位穿着灰黑色西服套裙年约五十的女士,她慢慢走过来,她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这声音在及其安静的大厅里久久回响不散。
景书看着那个女士紧紧握紧了拳头,在拼命的忍耐着,忍耐着扑上去抱着她叫“妈”的冲动。袁朗一看那位女士的眉眼,立刻心知肚明,那是景书的母亲,换言之,是他的岳母。
方之含一直走到景震德的身边,伏下身子轻轻喊了一声:“爸。我没想到是您带队过来。”
景震德叹了口气,眼神担忧,“文瑞不想更多的同志经历这个危险,我也不想啊。只是苦了你了,好了,开始吧。”
方之含应了一声,“好。”而后又转身跟铁路握了手,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这才摊开地图还是做着形势介绍,“……第四大道和第五大道目前已经被维和部队控制,据情报目前游击队把人质监禁在塔拉尔镇的一个教堂里,塔拉尔镇目前是游击队的据点之一,暂时得知他们拥有四重火力……”方之含边作着介绍目光也扫过每一个战士的脸,她想记住,记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当她的目光扫过第三排中的一张脸时,她脸色变了变,乃至语调都发了一丝颤抖,但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镇定。
当方之含做完介绍,景老爷子并没说什么,只是让战士们抓紧时间原地休息。方之含一步上前,低低的说:“爸,文瑞被劫持前有件事交代给了我。”
景震德垂眼想了想,“需要跟指挥官们说?”
方之含点点头,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小书会来,既然她来了,她也有权利知道。”
景震德的眼下是一片了然,随即冲铁路招招手,“铁路啊,来,你再召集一下各个中队长过来开个会。对了,把景书给叫上。”
当景书被告知一同去开会的时候,景书知道,妈妈这是有更重要的话要说了。推开大厅旁边那间小会议室的门,景书看到里面堆满了报告还有各类通讯仪器。她一眼就看自己了妈妈,妈妈还是那个样子,利落和讲究的着装,只是她明显瘦了不止一圈,而眼眶下青黑的眼圈是怎么都盖不住的了。景书嗡动了好半天的嘴唇,才轻轻喊出声来,“妈。”
方之远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她身后的那个年轻男子,叹了口气,冲袁朗伸出了手,“袁朗?我看过你的照片。”
袁朗扯出一个笑伸过手,想了想,“景夫人,你好。”
景书听到袁朗对自己母亲的称呼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袁朗这是不想再增添“意外”了。方之含看着铁路和另两个中队长都过来了,伸手请他们坐下后,就直奔了主题,“现在外长被劫持是个秘密,这件事情不能让媒体和各国情报人员知道一丁儿点,所以我们要尽快的救回外长。但是,如果在解救过程中突发意外,我说的是关于外长被劫持的消息被除我们刚果政府和游击队外的任何一方得知的话。”方之含语气渐渐哽咽,停了下来做了几个深呼吸,艰难的开口,“如果那样的话,必须在第一时间击毙景文瑞外长,坚决不能让风声走露!”
……安静,一室的安静,安静到使馆外的炮弹轰鸣声似乎在他们身边炸开。在场的人,都面如死灰,好像除了景震德外,没人意料到景夫人会交代给他们这样的事情。
“妈,为为为什……什么?”景书颤抖着双肩,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方之含抖动着嘴唇闭了闭眼,艰难地开口,“你爸爸被劫持前最后的交代。如果你父亲被劫持的消息外泄,中国就会陷入刚果内乱的泥潭中,而且现在以色列和加沙冲突升级战火不断,中国就会搅入战争怪圈中。你,想过这样的后果没有?”
景书把头点了又点,咬着唇,“我明白。我申请,参与到一线救援当中。”
袁朗猛的侧头看着景书,景书也慢慢转头看着袁朗。
“胡闹,不可以。”景震德终于说了来到这个房间后的第一句话。
景书瞪着眼睛望向自己的爷爷,一字一句的,“为什么不可以?爸爸可以用他的命换中国的安宁,爷爷可以退休后又回来带队,妈妈是教国际关系学的可以留下来做翻译做顾问,”景书又指了指了铁路和袁朗他们,“我和他们一样,是军人,是奉了命令来到这儿的,为什么不可以去救外长,为什么不可以去救我的父亲?”
景震德也瞪着景书,“你有去救人的能力吗?”
袁朗一听立刻站起来,“景将军,我申请三中队进行一线救援。”
景书扭头冲袁朗一乐,带着笑看向自己的爷爷和母亲,“我和他们一起。如果真有个意外,给爸爸的这一枪,只能是我来开。”
方之含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知道这个丫头已经决定背负了什么。于是,再没异议。
救援行动是在天色刚亮的时候发起的。昨夜的运兵车又带着战士们驶出了大使馆,天色尚早,这个世界好像从安眠中还未清醒过来,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只是路边的尸体,燃烧着的火苗,毁坏的建筑物来告知着到达这里的人们,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许三多一直看向车窗外,黑人儿童的尸体,还有丝气息的人惊恐的眼睛……“队长,这就是真实的战争吗?”
三多的话打破了车内的安静,袁朗回头看着三多,也看着他的每一个队员,“是的,这就是真实的战争。流血还有死亡。”
吴哲伸手勾住三多的脖子,“三多,照你的话来说,这也是我们军人的意义。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国家像这里一样。”
景书一直低着头擦着她的枪,听到吴哲的话,她抬头看向了车窗外,不能让我们的国家像这里一样……所以,爷爷,爸爸妈妈,袁朗还有到这儿的每一个每一个人,都在为此尽着最大的努力。
塔拉尔镇,其实是个美丽的小镇,当然,如果没有战火的话。
老A们早已卸去了明显的标志,脸上伪装油彩重重涂抹,看不出本来的肤色。大家最后调试好耳麦检查好枪械后开始向镇内秘密发起袭击。
景震德带着两个参谋在车上紧盯着数据终端,他们要跟每一个战士保持联络,以能确保最大的安全。方之含调好音频,随时准备着给救援行动做同声传译。
铁路带着一中队先进行外围清扫。袁朗担心的看着景书,“你的身体,吃得住吗?”
景书咬咬牙,点着头,“没关系。不过我担心的是我们的对手是支游击队,一水儿的野路子。”
一旁的齐桓听到了景书的担忧,过来安慰着,“可别忘了,咱们可是靠打游击发的家。”
袁朗乐了一下,拍了拍景书的脑袋,“目前来说,世界上的军队打游击战,还真没打得过我们的。”
景书知道他们说的是实情,也是在宽慰着自己,于是咧开嘴,送出一个放心的笑。
没一会儿景老爷子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第二中队前往E3点布控。第三中队从右翼迂回至27K位置。完毕。”
袁朗听到命令马上冲大家打了个手势,从右翼进入外围,迂回进入。所有人的枪都安装了消音装置,他们要争取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27K是塔拉尔镇的一个小教堂,也是游击队的据点指挥所。袁朗扫了眼周围情况,二中队长已带人成功控制了镇中的制高点,以便在最坏的情况下给予重火力支援。铁路已经带人扫清外围,用兵之神速,另人称奇。
一切都是安静的,悄无声息的,看起来最简单的,却四处暗藏着杀机。
袁朗刚想带队潜入进教堂时,教堂后门一开,有两个膀大腰圆带着武器的黑人出来。袁朗连忙打了个手势,众人只是在一瞬间就完成了潜伏。
袁朗看出那两个黑人是出来解手的,挑眉冲齐桓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虎扑上去想要制住那两个黑人。可那黑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回身就要冲袁朗和齐桓开枪。袁朗本想留个活口,可这一看活口是留不了了,抬手便扣动了扳机。可那个黑人倒地前,已经扣动了他手中的枪,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这个安静的早晨。
袁朗心里当的一下,完了!果不其然,这一声枪响惊动了游击队。
景震德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三中队立刻潜入进教堂,二中队火力掩护,铁路,你带队封锁外围,咱给他来个一锅烩。完毕。”
袁朗只打了个手势,整个中队便迅速分成三小队从三个方向潜进了教堂,但进入教堂后袁朗觉得不对,太安静,太诡异。袁朗马上示意队员分散潜伏,他们刚俯下身子,就听到从楼梯那边有人用很快的速度在说着一连串的法文。
频道里方之如的声音开始传进三中队每一个人的耳朵,“他说的是:先别着急,看看这是谁。”
袁朗等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队黑人推搡着绑住了手脚的景文瑞朝这边走来。叫喊的那个人,袁朗他们看过无数次他的照片,那正是当地游击队的领导人曼尔达。曼尔达继续说着,方之含继续做着翻译,“你们是哪的队伍?刚果政府?维和部队?还是中国的部队?我想你们的目的是他吧。景,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出色的外交家,可也是个很傻的外交官,你们知道吗?他用他一个活人来叫唤两个尸体。是不是很傻?”每一个人都听得出,方之含翻译的声音充满着颤抖。
没人回答,除了曼尔达没人说话。曼尔达伸手勒过景文瑞的脖子,继续叫嚷着,“你们都是哑巴吗?不是来救他的吗?”曼尔达把手里的枪指到了景文瑞的太阳穴上,仍旧叫嚷着,“来啊,都出来啊。你们行动好迅速,外面,我们那么多的人都被你们撂倒了。怎么了?到这儿了就不敢出来了吗?”
景文瑞稳稳的法语在教堂里响起来,“曼尔达,让我来跟他们说话好吗?”
曼尔达扭头冲景文瑞喊着,“不,你是个诡辩家,你们中国人都太会讲道理了。”
景文瑞仰脖哈哈笑了两声,“曼尔达,中国人会讲道理那是因为我们守理。虽然中西方文化差异很大,但是我想你该会对中国古文化感兴趣的不是吗?”
吴哲看着前面那个要给劫持者上中国文化课的老人家,他冷汗冒了一脑袋,这时候还能如此废话,果然啊,果然是强悍的外长啊。
袁朗看了一下形势,紧拧着眉毛,虽然现在外长在跟曼尔达废话连篇拖延着时间,可旁边那几个黑人游击队员却没有一刻放松,而且指在景文瑞头上的枪一丝都不曾松动过。
景书抬头看了大家一圈,最后看了看袁朗,看到袁朗拧着的眉毛,她知道,这时候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景震德的声音又在频道里响了起来,“只外界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交火了,我们只有五分钟了。”就要来不及了。
景书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老爸,我在这儿!我和袁朗都在这儿!景书咬着牙举起了枪,把枪口对向了自己的父亲。袁朗余光扫到景书的动作,心念一动知道景书要做什么了,于是马上下了指令,“都注意,力求同时击毙劫持者。”袁朗知道,同时击毙这些劫持者,让他们没有一丝的反抗能力,这是对战友之间默契的考验,要求他们有绝对的默契。此时,只有相信彼此了。
景书轻叩扳机,只听到“噗”的一声,一颗子弹直射进景文瑞的大腿,景文瑞身子一矮,只那么一瞬间,袁朗扣动了扳机,曼尔达眉心中弹,倒地身亡。其余劫持者刚转动枪口,又听“噗噗”几枪,他们也纷纷倒地。
一时间,仿佛世界太平。
“爸!”景书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着,冲着景文瑞飞奔而去。
袁朗也跟着冲过了过来,开始解着景文瑞身上的绳索。
景文瑞冲着后面还要过来的兵喊着,“别过来,这里装了定时炸弹!”
袁朗一听眼光四扫,一眼就看到祈祷桌下的定时炸弹,上面的时间显示:36秒。
“快!还有36秒”袁朗马上背上景文瑞,拽起景书就往外跑。
而此时教堂外还在零星的开火,齐桓马上带着徐睿和许三多等人配合着二中队开始扫清障碍。
袁朗背着景文瑞一边一路狂奔一边下了指令,“别恋战,快走。”
当整个儿的三中队刚撤到安全范围的时候,就听后面“咣!!”的一声爆炸声响起。袁朗一个翻身,把景文瑞护在了身下,等爆炸结束,他起来回头看时,刚才他们所在的那个教堂早已经化为了灰烬。
景文瑞在袁朗身后站起来,也回望着那个教堂,语气不免有些怅然,“其实,曼尔达是个值得尊敬的敌人。”
景书过来扶住了自己的父亲,“爸,我们走吧。时间不多了。”
当全体收了队,上了车,车子刚驶离这里,维和部队就开到了这儿,随之而来的是各国的记者,纷纷报道着刚才的交火和爆炸,每个人都在猜测着,却都猜测不到一二。
方之含看到自己丈夫除了腿上有个洞外,其他都完好的上了车,实在是忍不住了,拉着丈夫的手开始掉眼泪。
景书低着脑袋一边给自己老爸处理枪伤,一边忏悔着:“对不起啊爸,这一枪我打的角度不好,这伤疤不漂亮了。”
景文瑞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一掌拍到了景书脑袋上了,只不过这拍的力道太轻太轻了,几乎等于抚摸。景文瑞扭头看着铁路,“有伤亡没有?”铁路摇摇头,“没有,连受伤的都没有。”
景文瑞终于放心的点点头,对铁路说,“谢谢了。”而后又看向了袁朗,“小袁吧,也谢谢你。”
后来,景文瑞在答一记者关于在海外增加保卫自身安全的问题时指着国旗说:“我的祖国,就是我最有力的保镖!”
作者:
月伴终生
时间:
2013-9-17 08:10 PM
关于霍剑的番外
花开彼岸
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霍剑养成了一个人在家不开灯的习惯。在黑暗里抽烟,一点星火,一缕青烟,仿佛气若游丝……
其实,他害怕想念思昂。因为,在他心里,思昂只是思昂,他的思昂。
“叮咚”,门铃响得突兀,霍剑抖落了烟灰,起身开门。
“霍剑司令,圆圆请求归队!”门外少女,蛋形小脸,结个包子髻,似曾相识。
“……林玥?”
“嗯呢!”林玥笑得狡黠,“不请我进去?”
霍剑明显慢了半拍,还来得及应声,已被自来熟的林玥闪进半个身。
“咖啡,还是绿茶?”霍剑收起桌上的烟灰缸。
“白开水,谢谢。”林玥弯着一对小月牙。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上午。”林玥拿起杯子暖手。
“……很多年没见了,好像,你去英国的那年,我念初一……”
“嗯,16年。”
“你母亲好吗?”
“嗯,好。”
……
如此这般的寒暄,霍剑觉得有些词穷。顺手掏出口袋里的烟,点火的那一瞬,余光扫到了林玥。林玥手里的水一口也没有喝过,从进门就一只弯着她的小月亮,和霍剑做着机械的对答。
霍剑熄了手里的打火机,把烟插回盒里,他记得林玥的父亲不抽烟。
霍剑浅笑,略带歉意。
林玥放下手中的杯子,“霍剑哥哥,那是嫂子吗?”客厅的灯有些昏暗,格柜上的相框被染了影,显得恍如隔世。
“我可以抽根烟吗?”,霍剑又伸手掏出了烟。
“嗯。”林玥晃了晃脑袋,“嫂子是什么样的人啊?”
“……其实,我也一直没有弄明白……”烟在幻化,看不清霍剑的表情。
“嗯?下次让我见见?”
“……没有机会了……”有烟灰落下,带着火星,霍剑却浑然不觉。
林玥本以为是找着了新话题,不料却是撞了壁。空气开始凝固,甚至霍剑的呼吸,心跳都没去了,仿佛已经死去……
“对不起……”林玥觉得这三个字很苍白,很无力,但除了这三个字,还能说什么?
霍剑伸出一只手,在林玥的小脑袋上挠了挠,“……没事……”。
林玥反手捉住了霍剑的手,淡淡烟草的味道,宽厚却冰凉。手背上有道狭长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袖子里。
“这个,我记得!”
霍剑弯了弯嘴角。
“小的时候贪玩,邢嘉哥哥骑着三轮载着咱俩。下坡的时候,我没座稳,结果……霍剑哥哥你就抱着我一起滚下去了……”
“……呵呵。”霍剑抽出手道,“圆圆,你倒是没落下疤啊!”
“有的,藏着哪。当初要不是哥哥你护着我,没准今个儿我就是个大花脸哈。”
“呵呵。”
“对了,霍剑哥哥,那伤挺疼的吧?”
“记不到得了,应该不是很疼,呵呵……”
时光倒流,悄悄将尴尬遣散。
“对了,那会儿邢嘉叫你什么来着?‘霍剑的小尾巴’?呵呵,雪地对抗,躲在我后面的那个是你吧?呵呵……”
“呵呵,报告霍剑司令,刚刚歼敌两人,一个击中头部,一个正中后心!呵呵……”
“回头给你记一等功!呵呵……”
“对了,对了,你的另一个小尾巴,景书姐姐还好吗?”
“好!好得估计都快把你给忘了!”
“哈哈……”
“呵呵……”
如果说失去是一种阴霾,那久别重逢则是清泉甘露。霍剑想着,或许他需要的只是宣泄……
二.
“饿了吧?出去吃?”
“在外头都吃厌了……”林玥撅个小嘴,“就没有别的选择?”
“……那,只有清汤挂面了。”
“成!我也不指望霍剑哥哥你整出满汉全席来!”林玥乐开了花。
“好歹也是司令我亲自为你下厨!你这小兵也算没白当!”霍剑脱了外套,像模像样地进了厨房,“话可说在前头了,我只管饱,不管胃高不高兴!”
不消半小时,两盆热气腾腾的面就上了台面,每盆上面还盖了只卖相不错的荷包蛋。
“霍剑哥哥,你自个在家就吃这个?”
“今天算是开小灶了,平时不带蛋的!”
“呵呵,荣幸之至啊!”林玥很自觉地开动。
“慢点吃,烫!”霍剑看着林玥不停扇舌头的样子,很是内伤,“姑娘家,吃饭注意点形象呗!”
“不是只有霍剑哥哥你在嘛!”
“……”
“哦,忘了问,圆圆你住哪?”霍剑的盆里只剩飘着的几片葱花,再看林玥的,那盆基本上已经用不着洗了。
“……宾馆,过两个红绿灯就是了。”
“……一会儿,我送你。”霍剑心中升起难以名状的想法,但稍纵即逝。
林玥帮霍剑收拾完碗筷,天色已沉,“霍剑哥哥,我要走了。”
“等一下。”霍剑进卧室拿了件外套,“晚上起风。”
霍剑的外套穿在林玥的身上俨然成了大衣,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霍剑窃笑。
“没见过帅哥啊!”林玥一挑眉毛。
“第一次见,呵呵。”
……
这个时间,仍是车喧人哗。对面的红灯,猩红得刺眼,疾驰而过的车辆拉出幻影:凄厉的刹车声,围观的惊呼,以及满地的鲜血,仿佛要流成河……
林玥愣了神,回忆就像一道闸。
一只有力的臂腕揽过林玥,刹那,寂静无声,只听见右耳旁的心跳。
“怎么了?”
“……我没事,霍剑哥哥。”
……
“霍剑哥哥,咱们的院还在吗?”
“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样子了……明天我带你去……”霍剑停下脚步,目的地已然抵达。
“外套,明天还你。”林玥转身,小鹿蹦地上了楼。
“10点……”霍剑还没说完,早已寻不着林玥的身影。
林玥进了房间,眺望窗外,霍剑还在。暖调的路灯光打在霍剑身上,却是苍白。夜晚的风,很快吹散了指尖的烟雾,不知是飘向了天堂还是地狱。霍剑转身,林玥不禁泪水盈眶,那个身影此刻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单薄,形单影只。
三.
林玥基本上是个迷糊,所以她下楼的时候,霍剑已经在下面等好一会了。
“对不起,霍剑哥哥。”林玥手忙脚乱,一脸狼狈。
“没事。”霍剑看着,很努力,但还是没忍住笑,“睡饱了?”
“八分!”林玥还一脸委屈。
“待会车上,可以小补一下。”
“那不是错过了美景,美色?!”
“贫!说明醒了!”霍剑拍了拍林玥的脑袋。
二十分钟后,霍剑的车在一片草坪前停下,“改建还没有完成,所以这会儿还没有什么人。”
“呀,都成公园了!”林玥跟着跳下车。
“看那!”
林玥顺着霍剑手指的方向,两棵大树参天,绿荫连成了片。
“老樟树还在!”林玥兴奋地奔过去。
“500年了,他们一直在这里……”
樟树下,青石长椅,霍剑和林玥一人一端,五十厘米,一颗心到另一颗心的距离。对面是翻新的教堂,哥特式建筑,尖肋拱顶、飞扶壁、修长束柱,空阔而清冷。
如果虔诚,上帝会不会听见?霍剑看得恍惚,仿佛有个人影挥之不去……
“霍剑哥哥,那个以前是武警的宿舍吧?”
林玥的声音拽回了霍剑的魂魄,“嗯,门前有条很凶悍的军犬。”
“我觉得那像鬼屋,阴森诡异,冷不防还窜出条恶狗……追的我呀……”林玥拍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它当年干嘛追你?”
“我,我没干啥,就探了个头而已……那狗立起来都比我人高了,太可怕了……幸亏,碰到霍剑哥哥,帮我把狗引开……”
“……其实,我也有点怕……不要告诉别人,呵呵。”
“霍剑哥哥,你回来时的那些伤是被狗咬的吗?”
“……不是,摔的!”霍剑有些心虚。
林玥突然觉得有些哽咽,当年那个小小的霍剑又浮现在眼前,“圆圆,我没事……”浑身是伤,脸上却挂着笑……
气氛微醺,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影影绰绰地落在霍剑的脸上。霍剑闭着眼睛,安详而落寞。如果就这样沉沉睡去,会不会遇见思昂?这样挺好,不用醒来,不会寂寞,不会心痛……霍剑的嘴角扬起了笑意,却是自我嘲笑,原来他也会懦弱地想要解脱……
“咔!”快门声击碎了霍剑的梦。
“嗯?……”
“回家总要汇报一下的吧,我娘亲惦记着你呢!”
“没污染你的镜头吧?”霍剑居然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
“很帅!呵呵。”
“霍剑哥哥,每棵古老的树都是精灵,他们能听懂你的话,信不信?”林玥的眼里闪着灵异的光。
“……呵呵。”
“来,试一下,闭上眼睛,呼吸放慢……”
周围瞬间变得安静,微风在穿流,温顺的;枝叶在摇曳,柔和的。像抚摸,像私语。
思昂,是你吗?你听到了,是不是?……
“圆圆,好奇怪……”
“嗯?”
“和布兜在一块,我也笑,但心里想的只是不要让她担心。和你在一块,我真的能平静,平静地想思昂……”
“……霍剑哥哥,不要为难自己……”
霍剑向左移动了约摸四十厘米,揽过林玥的肩。两个人,不说话,没有更多的身体接触,看起来像相互安慰。
“霍剑哥哥,我明天要走了。”
“……这么快?”
“嗯,该办的事办完了……”
“你不会是……为了来看我吧?!”霍剑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厚颜无耻。
“……嗯……”林玥的声音很低,好像是故意不想让霍剑听见。
“……什么时间?”
“下午。”
“……我送你。”
“嗯……”
四.
离别总是伤感而不可避免。
“还会再回来吗?”
“……也许……”
“记得,保持联络。”
“嗯……霍剑哥哥,少抽烟……”
“嗯。再见,路上小心。”
“嗯,再见。”
林玥转身,泪水决堤,不敢再看霍剑的表情,不敢再听霍剑的声音,只是往前走,一直,让自己在霍剑的视野里消失殆尽……
圆圆,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吗?我见着你的霍剑哥哥了,从前你一直说起的霍剑哥哥。他不好,你是不是也觉得难过?圆圆,我们是双生不是嘛,所以,或许……我也会爱上你所爱的……
林玥在踏进机舱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她知道看不见,却还是想要回头……
五.
时间飞逝,一个半月仿佛弹指一挥。
“铃……”电话铃声总是敬业而嘶声力竭。
“喂?”
“霍剑哥!”
“小羽?”霍剑流露出一丝或许自己也不会承认的失落。
“我筹备的那个画展要开幕了啊!赏个脸呗!”
“好。”霍剑应得干脆。
“……”这是霍剑?!百请不动的霍剑?!楼心羽打好腹稿的说词都到嗓子眼了,硬生生地给塞了回去,顿时哑了。
“……那个,我让布兜后天顺便稍你。” 楼心羽觉得还是有些不稳当。
“我认路,告诉我地址。”霍剑是了解楼心羽的,所以也乐得兜着圈子和她玩。
霍剑已不是原来的霍剑,不是当初和思昂在一起的霍剑,更不是刚失去思昂那时候的霍剑。满屋子的阴郁散了,驻留的只是过滤的思念。
天气晴好,霍剑锁上门,阳光洒在脸上,让人慵懒地想打个嚏,掏出口袋里的烟,顺手投进了路边的垃圾箱。这条路再熟悉不过,只是,从前他和思昂一起,现在,他和自己的影子一起。霍剑轻笑,如今已轻松了许多。
画展的地方不大,但布置算得上别致。霍剑不是艺术细胞发达的类型,但也懂得欣赏看着舒服的东西。霍剑慢慢踱着步,看展的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地流动,腾出了让人共鸣和思考的空间。远远的,看见楼心羽和景书,一个知性,一个干练。布兜和小羽都长大了,霍剑舒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
绕了道,霍剑转去左厅,厅的尽头有一个匠心独具的隔间。隔间里出来两位参观者,与霍剑擦肩,他们相互换了个眼色,窃窃私语地走开。隔间的灯光打得通透,让人产生一种游离感。里面只有一幅画,简单的肖像,色彩干净:浸着金色的斑驳树影落在脸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霍剑眯起眼,光模糊成了点,犹如时光隧道。老樟树,教堂,林玥,一一浮现。
思昂……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泪无声滑落,冷冷的,只是霍剑也不知道,是为了思昂,自己,还是林玥……
霍剑的目光最终落在作者的名字上,心在躯壳里颤动了一下,剧烈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梦,一个梦醒了,另一个仍是迷雾。林然,简单的两个字,却在彼岸……
作者:
尘封的故事
时间:
2013-9-17 08:44 PM
番外之番外 意外邂逅
袁朗和景书又一个探亲假的时候,正好赶上景父景母在国内,于是在休假的第二天袁朗便陪景书回了娘家。
小两口刚进家门还没坐消停,就听景书妈念叨着沈娜生了小孩。于是俩人第二天便拎着礼物去医院看了沈娜。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袁朗和景书正边走边说笑呢,袁朗的手机就响了。接起来,原来是高城来电,说有事儿找他还挺急。袁朗挺无奈的看看景书,景书咧嘴一乐,放了行,“行,去吧,我先去买点东西。”
袁朗摸了摸景书头,“行,完事儿我给你电话,赶上了就来接你,赶不上你自己回去吧。”
景书绝对的贤妻良母状的点头称是。等袁朗走后,景书咧着嘴撒丫子就跑到商场的化妆品专柜开始大肆搜刮面膜,一边儿搜刮还一边儿嘟囔着,“估计我是个面膜控……”
拎了满手的袋子,急急的转身,却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景书低着头嘟囔着,“对不起啊。”却不想对方准确叫出了她的名字,“景书?”
景书抬头,瞬间愣住,那人,竟是杜涛,也曾是她第一个名义上的男友。
景书嘴角轻弯,“杜涛?好巧,好久没见了吧。”
杜涛低头笑语,“嗯,很久了,五年零三个月。”
景书乐一下,“你记得够清楚的了。”
杜涛挑着嘴角,目光却淡然,“当然,当然记得清楚了。好不好找个地方坐坐,喝点东西?”
景书四下看看,点点头,落落大方,“好啊。”
商场的六楼,有间挺有格调的茶座,音乐静静流淌着,是刘若英的《后来》。
景书要了杯蓝山,杜涛点了杯英式红茶。
杜涛看着景书面前的蓝山,缓缓说道:“这么多年,还是蓝山。”
景书抿嘴一乐,“好像你也是啊。”
积习,有时候真的很难改。
杜涛点着头,笑得暧昧,“原来你还记得。”
景书爽朗一笑,“是忽然想起来而已。怎么样?在哪儿高就啊?”
杜涛挠挠头发,“现在开了家律师事务所。你呢?听说你好像去当兵了?”
景书点点头,“对,军医。”
杜涛看着景书的眼神更显欣赏,“你看起来比过去变了不少。”
景书抿了口咖啡,“是吗?希望是个好的变化吧。”
杜涛点头,“是,是个很好的变化。你现在过的好吗?”
景书一愣,想到袁朗,也想到A大队里每个战友,眼神温暖,“好啊。嗯,应该说,非常好。”
杜涛似乎是有放心也有些失落,淡淡的开口,“景书,我跟她分了。你到美国的第二天我就跟她分手了,我,我甚至想去美国找你。我……景书,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办法把你从记忆里抹去。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噗……”景书嘴里咖啡几乎是呈喷射状喷到了桌子上,“咳咳,咳咳咳咳……”景书拍着胸口慢慢顺着气,心里直想发笑,有没有搞错?
杜涛垂着头,连声道歉,“对不起,我知道我说的很突兀。但我真的不想浪费时间了,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等等等……”景书连忙冲杜涛摆着手,“你说你要跟我……重新开始?”
杜涛很诚恳的点着头,“我会好好爱你,我会尽量读懂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不是不是,”景书忙摆着手,“这个问题吧,我说了不算。”
杜涛毕竟是做律师的,知道景书话里有话,于是便灼灼的看着她。
景书摆摆手,“你看我也没用。你要跟我重新开始啊,你得先问问我老公,看他答应不答应。”
杜涛一震,声调颇高,“你结婚了?”
景书咧开嘴乐,“对啊。”
杜涛脸变了变,“他是做什么的?”
景书一拍手,“他也是个军人。哦,对了,你是律师你该明白哦,你这可是有破坏军婚的嫌疑啊。”
杜涛使劲压了压桌子,“景书,你别是骗我。”
景书翻了个白眼,“我干嘛骗你啊。”
杜涛脸色不善,急急的质问,“景书,你当时一直说我不懂你。那他懂你吗?你确定他懂你吗?”
景书坚定的眼神看着杜涛,一字一句的说,“他懂,他非常懂。我们彼此还不算熟的时候,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内心,那时候给我的震撼是无法说明的。”
杜涛的眼神失去了焦点,似乎是在自语,“我等了你那么久……”
景书笑了笑,喝了口咖啡,认真的看着杜涛,“杜涛,当时我没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用说了呢。可谁知道……杜涛,当时你接近我,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看中了我家的背景?”
杜涛一震,原来那时候景书都已经看出来了?
“景书,我承认,认识你的初衷是因为你家的背景,可是后来,我的确是被你所吸引。这些年我更明白了,你的洒脱,你的认真,是多么吸引着我。”
景书嗤笑了一声,摇着头,“认真?我从不觉得那几年我活得多么认真。”
杜涛一把握住景书的手,“景书,我真的爱你。”
景书慢慢的抽出手,“杜涛,你知道吗?我知道你背着我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伤心,真的,不但不伤心,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可惜,我那所谓的初恋啊!是吧,我是有点恨你,但你别误会,不是因为你背叛我啊什么的,只是因为你糟蹋了这个‘初恋’的名词了。”点点头,景书继续说道,“而且,你的爱太廉价了,太轻易了,太容易说出口了,所以,就不值钱了。我要听的爱,不用多,一次就足够足够了。”
杜涛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狠狠地咬着牙,“一次就够了?你丈夫就这么骗你的?”
景书呵呵一乐,“他很少说爱我,很少很少。但是他会用他的血来告诉我,他爱我。”
杜涛哼道,“你就那么确定他不是看中了你家的背景?”
景书眼睛一眯,想起了袁朗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疤,“他那人,家世背景在他面前都不值得一提的。”
景书还要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景书掏出来一看,是袁朗。举着手机冲杜涛晃了晃,“我老公。”
接起来,袁朗的声音带着笑,“景景,你在哪呢?用不用我去接你?对了,你猜高城给你拿了点什么?”那声音把景书的五脏六腑都熏得暖暖的。
“我还没回家呢,还在新世界这边,你来接我好了。别告诉我他给我拿了他们营的酱醋萝卜干啊。”
袁朗乐着称赞,“媳妇儿聪明啊。你出来吧,我到了。”
景书挂了电话,冲杜涛晃了晃,“我老公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杜涛也跟着起来,“我送你下去。”
景书想了一下,也没反对。
一出商场大门,景书一眼就看见袁朗戴着墨镜靠在车边儿立着呢,她颠颠跑过去把袋子塞到袁朗手里,“哎,你别说,师侦营的酱醋萝卜干还真是一绝呢。”
袁朗把袋子放回车里,轻挽着景书的腰,“现在高城都不吃萝卜了。”
景书咧着嘴哈哈直乐,而后回头看了眼在商场边驻足的杜涛,向他挥了挥手,示意着再见。
袁朗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那个男人,便也冲他点了下头,上了车他转弯抹角装得特不在意的问景书,“那谁啊?”
景书舔着牙乐,“他啊……不告诉你,让你闹心去吧。”
袁朗眼睛一眯,“景景?”
景书嘿嘿直笑,就是不说话,心说着,好歹你也得吃会醋了吧。
到了景家门口,袁朗没下车,也拉着景书没让她下车,“来,招吧。”鼻息,几乎交缠到了一起。
景书摇着脑袋就是不说,袁朗气结,狠狠吻住她的唇。景书搂着袁朗的脖子回应着,心里感激着:老天,谢谢你,让我遇到袁朗!
作者:
蝎子老大
时间:
2013-9-17 10:08 PM
乌市之旅
塔塔尔寺依山就势,错落而建,主寺顶是塔塔尔族的建筑风格,寺内的大门、横梁、柱子上都有彩绘装饰,基本上都是以蓝色为底色,在上面绘制彩绘,整体建筑风格多少带着点欧式风情。
袁朗和景书拉着手慢慢在寺内走着,袁朗侧头一看,发现景书的脸色竟然是沉静如水。
景书摘掉太阳镜,眯起眼睛抬头看蓝天和太阳,她有点不可置信,“袁朗,这太阳跟千年前的太阳是一样的吧。”
袁朗从景书身后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这回有没有不一样的感觉了?”
对于短暂的人的生命时间来说,阳光足够称之为永恒。千年,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是个充满沧桑与变迁的词汇,可这对太阳来说,却是极其短暂的一瞬。
景书仿佛能感受到袁朗的心跳与脉动,在这一刻,她强烈的感知了“存在”这个词。景书抓下袁朗挡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重新戴上了太阳镜,“袁朗,你知道吗?我来过这里。”
袁朗握住景书的手,“你千年前来过,为了找我。所以千年后,我去找你。”
听着袁朗的诗情画意,景书差点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那天刚好是礼拜五,是穆斯林集体做礼拜的日子,所以来这塔塔尔寺做礼拜的穆斯林还真不少。这一共有四间礼拜堂,里面都铺满地毯,以备穆斯林来做礼拜,袁朗和景书到的时候,各个礼拜堂里几乎都涌满了教徒。景书本来想进去凑凑热闹,可被袁朗一把抓住了,“景景,你不是伊斯兰教徒,别进去捣乱。”景书一听白眼猛翻,听听听听,这家伙拿她当小孩儿啊?可一抬头,景书看到袁朗绷着的脸,大脑里的某根弦一紧,猛的想起来汉族在新疆基本上就是少数民族。还是说袁朗的思想觉悟高,这民族和谐的问题出不得一点岔子。
“我们去后堂。”袁朗说着便拉着景书到后堂。
要么说寺院和教堂是总能让人不知不觉的就被环境同化的地方。景书看着那些伊斯兰教徒虔诚祷告的样子,自己不知不觉的跟着祷告起来。袁朗看着景书随了俗,他也跟着随了俗。俩人默默祷告了一番,便出了后堂。
袁朗想想景书刚才祷告时虔诚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她,“你刚才都祷告点什么啊?”
景书顾左右而言他,“袁朗,你知道欧洲有个传说,说往喷水池里扔硬币祈祷会灵吧?”
袁朗不动声色,由着景书说,“听说过。”
景书摇晃着脑袋,“所以,以前我每到欧洲看见喷水池都会许愿,但,每次只投两个硬币。”
袁朗配合着景书,“哦?都许什么愿了?”
景书掰着手指头说给袁朗,“第一个,国家和平,繁荣富强。”
袁朗点头称是,“嗯,应该。”
“第二个,父母家人朋友身体健康。”
“嗯,身体好才是真的好。”
景书转到袁朗身前,伸出第三个手指头,“今天,我许了第三个愿。”
袁朗挑挑眉,“是什么?”
景书没答,却伸手搂住袁朗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吻。第三个,你要平安!
袁朗和景书正往寺外走的时候,身边走过两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是旅行者在谈论着这塔塔尔寺。
“……老王,你知道吗?这塔塔尔寺在十七年前差点被付之一炬。”
“啊?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那时候我就在这儿。那时候后院东面还有两个房子呢,现在不是没有了么。那时候火就从后院烧起来的,哎呀,烧得特别的大。那时候我们就想啊,这寺院怕是要保不住了,可说来也神,就在火要烧到主寺的时候,忽然下了场特别特别大的雨,那火一下子就给浇灭了。”
“不是吧?够神的了,那火是怎么起的?”
“听说是个小孩儿放炮仗烧到什么了……”声音渐渐飘远。
袁朗嘴角挂笑,“人总是对神怀有敬畏。”
景书点点头,“是啊。不过有些事情还真是用科学没法解释,就比如他们说的那场雨。”
袁朗瞄了景书一眼,“就怕是杜撰,是不是真有那场火,到底有没有那场雨,我是不知道了。”
景书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是真的,真有那场火,也真有那场雨。”
袁朗觉得不对,一看自己的老婆那明显犯错的表情,心里咣当一下,“别告诉我那火是你放的啊。”
景书一头扎在袁朗肩膀上蹭,“我不是故意的……”忏悔,绝对的忏悔。
袁朗顿时满头黑线,无力叹道,“对,你还真是来过这儿。哎,我怎么就那么慧眼啊,把你招部队里来了,否则你就是一头号恐怖分子!”
从塔塔尔寺出来,俩人就跑到二道沟市场逛去了。那天景书围了个白底儿印着大朵牡丹的大长丝巾,本来景书一直嫌这丝巾太艳了,可出来的时候袁朗非要她戴上这个,说什么在这里艳点儿才好看。事实证明袁朗还是很有眼光的,风一吹,大朵儿的牡丹在景书身前来回飘荡,配着景书笑得灿烂夺目的样子,袁朗的大脑里不知怎么就蹦出两个词来,“丝绸之路”“盛唐气象”。
二道桥市场热闹,是乌鲁木齐最有民族特色的商业街,这儿也是新疆有名的大巴扎(即集市)。所以这儿除了外地游客也有各地来买货卖货的。汉语维语交织,虽然嘈杂却也着实热闹。
景书看中一个英吉沙小刀,纯手工制,刀柄是外包银的,刀柄和刀鞘装饰着人工宝石,羊角、银钉什么的。袁朗和景书都是经常跟刀枪打交到的人,属于那种对这类玩意一眼就看到透的主儿,可景书还是象征性的问问她家的“户主”,没办法,谁让袁朗是行家中的行家呢?
袁朗伸脖儿一看就乐了,还别说,他媳妇儿眼睛还真毒。这刀身是真正的手工制的,一点一点打出来的,现在几乎快绝种了。
东西真是好东西,景书一问价钱,吓一跳,这价钱也是真好,3000块大洋。景书被这价钱噎得直哽脖,“你这太贵了,能便宜点不?”
店主早就看出景书是外来客,咬死了价钱硬是一分不让。景书气结,这明显是欺生,于是想摔胳膊走人。袁朗一把拉住景书,冲她使了个眼色:看我的!
袁朗撸了衣袖,一步上前,甩出一串维语,反正景书也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那店主一看赶忙提神应战。俩人你来我往,一时间说的是吐沫星子飞溅,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的。景书在一旁特好奇的看着,她听不动,也就只能看了。她看袁朗砍价的样子心里直感慨,袁朗啊袁朗,你还有多少面是我没见过的啊?!
最后景书看着那店主的脸色越来越青,心里明白这是自家老公占了上风。终于袁朗大喘一口起,手一挥,“景景,掏钱,三百!”景书一听,打了个嗝,三千到三百,这是差距啊!
景书掏钱的时候,忽然关于婚姻的一个说法,于是问袁朗,“哎,你知道在街上怎么区分一对男女是恋人还是夫妻吗?”
袁朗帮着店主把英吉沙小刀装盒装袋,“看买东西的时候谁付钱。”恋爱阶段,男人付钱,结了婚便是女人付钱。
景书有些忿忿的把钱递给店主,眼睛却瞄着袁朗,“呦喝,你还啥都知道。”
袁朗拎起口袋,搂过景书,“学习,永不止境。”
景书刚想乐就看到那个装刀的袋子,“哎,我没想到你这么会砍价啊。佩服佩服。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啊啊啊……”
袁朗深沉啊,一点儿得意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是挺生气的掐了掐景书的鼻子,“你哎哎的叫谁呢?”
景书大脑一时没转过来,随口就说了句,“叫你呢。”
袁朗不乐意了,“我谁啊?”
景书纳闷了,“袁朗啊!”
袁朗循循善诱,“我是你什么人啊?”
景书这一下才听明白,心想着你非得多转那道弯子你不累啊?!景书看着袁朗特臭屁的表情,决定满足他的大男人心理,挽着他的胳膊甜甜的叫了一声,“老公……”
这一声,景书叫得那叫一个酥!袁朗听得特受用,“哎!”他重重应了一声,叹道,“舒坦,真舒坦啊!”
景书下一句没让他舒坦,狠狠的啐了一口,“啊呸!!”
作者:
ShinenShir
时间:
2013-9-17 10:29 PM
丑媳妇见公婆
景书洗完澡出来,看到袁朗斜歪在床上看航班时刻表呢。
袁朗眼睛都没抬的问景书,“景景,我们订上午的机票还是订下午的?”
景书一步挑到床上,下巴杵在袁朗的肩膀上探着脑袋看着袁朗手上的时刻表。好一会儿,她戳戳袁朗的胳膊,“我们做车过去吧。”
袁朗回手搂过景书,动了下嘴角,“没有火车只有长途客车,要十个多小时,受得了?”
景书白了袁朗一眼,“那有什么可受不了的啊。”顿了顿,“还能好好看看沿途风光呢。”
袁朗把时刻表收起来放到一边,大手伸进了景书的睡衣里,“行,你说了算。”
景书身子一颤,“哎,你往哪摸呢……”
第二天天刚蒙蒙袁朗和景书就上车了。上车的时候袁朗发现景书又开始紧张起来了,闭着眼睛抿着嘴也不说话。袁朗撕开一包牛肉干扔给景书,“用这个磨牙吧。”
景书撇了袁朗一眼,拿起牛肉干塞到嘴里使劲的拧着。袁朗摇着脑袋叹,“可怜的牛肉干啊。”
景书掐了袁朗胳膊一下,“你烦人啊你!”
袁朗点了点景书的鼻子,“既来之,则安之。”
景书点头,拍拍袁朗胸口,“我争取啊。”
由于起得早,袁朗和景书没有吃早饭,等景书刚把一个巧克力派塞到嘴里一转头,她嘴里的东西差点喷出来。景书一手指着车窗一手摇晃着袁朗的胳膊,嘴里虽然含含糊糊的,可声音却高了八度:“袁朗!!!!!看看……那,那,那是……天天天天……天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景书这一嗓子喊得一车的人都向窗外望去,这一看,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气。一成不变的戈壁滩变成了青油油的草原,上面洒落着无数的牛羊,湛蓝湛蓝的天空下是蔓延的雪山,这时太阳已经闪亮东方,金色的阳光洒在皑皑的雪山上给天山铺上了一层神秘的霞光。
车内的乘客们都被车窗外的景色所震惊,景书更是抖着唇嘟囔着,“这就是天山,这就是天山。袁朗,天山天山……”
袁朗侧过伸从后面围住景书,在景书的耳朵上落下一个吻,“对,天山,我们就在天山脚下。”
车内的乘客们都拿出相机对着车窗“咔嚓咔嚓”猛按快门。还是说维吾尔族兄弟能歌善舞,几个维族人竟然打起拍子唱起歌来,他们这一唱引得车内的乘客都跟着唱了起来:
“我们新疆好地方啊
天山南北好牧场
戈壁沙滩变良田
积雪溶化灌农庄
戈壁沙滩变良田
积雪溶化灌农庄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我们美丽的田园
我们可爱的家乡
麦穗金黄稻花香啊
风吹草低见牛羊
葡萄瓜果甜又甜
煤铁金银遍地藏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我们美丽的田园
我们可爱的家乡
我们美丽的田园
我们可爱的家乡……”
景书和袁朗也没例外,拍着手跟着唱,一时间整个车里变成了快乐的源点,歌声持续,一直到车子回到312国道,天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景书乐呵呵的枕在袁朗的肩膀上,看着车里大家都带着笑的脸对袁朗说:“袁朗,我怎么突然觉得其实咱们挺伟大的呢?”
袁朗乐,“本来就挺伟大的么。”
景书乐着捏了袁朗一下,“低调,低调,保持低调!”
袁朗特郑重的点点头,偷偷在景书耳边低语,“咱就不说咱伟大!够低调了吧?”
景书一听,咧个嘴乐得跟什么似的。景书扭头看向车窗外,嘴角上的笑纹一直挂着,其实,说伟大过了,她只是觉得那些苦,那些伤,值了。
这沿途的风光,让景书开始对袁朗臭屁,“看见没看见没?选择做车,是多明智的选择啊。”
袁朗看了眼景书一脸臭屁的表情,哼了一声没搭理她。结果不出意外的,他被咬了!袁朗看着自己胳膊上浅淡的牙印直叹气,“憋屈你了,回家就给你做肉吃啊。”
俩人正说笑,袁朗看到从远方的地平线上逐渐呈现出一抹新月形的闪亮蓝色,于是连忙指给景书,“你看那里!”
景书扭头一看,直咽口水,惊叹了一声,“蓝啊,真蓝啊!跟巴乔的眼睛似的。这是赛里木湖?”
袁朗拍了景书脑门一下,“聪明!那就是赛里木湖,回头咱们到这玩儿来好不好?”
景书一听激动了,搂着袁朗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公,我爱你!”
这话说得是让袁朗既高兴又难过,感觉自己在老婆心中的地位竟比不上这儿的景色!
没过五分钟,景书又激动了。袁朗特自觉的景书解惑,“这就是果子沟。里面也挺好玩的,回头我们也可以到这儿来。”
景书点着脑袋,“山径幽折,泉流清冷,20里中步步引人入胜,诚不仅作山□上观也.。说的就是这儿哈?”
袁朗:“对!其实林则徐对它的描述还不完善。”
景书挑了下眉,“哦?那袁夫子给它个完善描述呗!”
袁朗望车顶棚,“袁夫子是文盲!”
……景书无语!
到了伊宁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景书看到这个城市的第一感觉就是她竟然来到了花的世界,街边伊斯兰风格的建筑触目皆是,这让景书觉得自己走进了童话的世界。
袁朗看着自家媳妇儿的德行,伸手托了托景书的下巴,“看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景书摇着脑袋感叹,“哎,我终于明白了我的浅薄与无知了。”
袁朗手捂着半边脸,“完了,回趟家打散你做人的根基了,我忏悔!”
景书伸手摸了摸袁朗的头顶,用祈祷的口吻,“主啊,请宽恕这个爱说谎的孩子吧!”
……袁朗无语!
袁朗家在州中心政府附近,小区不新不旧,环境倒是相当的不错,往里一走有种曲径通幽的感觉。袁朗拉着景书的手往家走,感觉到她的手越来越凉,不由得紧握了几分。景书也郁闷,郁闷自己的紧张,想想自己这么紧张的时候还真少见,就是以前见主席总理什么的也没这德行过。
俩人停在袁家楼下,袁朗手指触着402那个按钮却没按,“怎么样?我按了啊!”
景书咬着牙,闭着眼,跺了下脚,一副大义赴死的样子,“按吧!”她不定的在心里叨咕着一会儿见了袁朗爸妈要说的话:爸妈好,我是景书……
电子门开了,袁朗拉开门跟景书进去,才走了不到一层,就听楼上噼里啪啦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两道童声在楼道里炸开:“二叔(二舅)……”
袁朗一听,知道这是他家的两个宝贝疙瘩:他大姐和大哥家的孩子。就见楼梯转角处两个孩子跟两个小导弹似的直奔袁朗而来,袁朗忙弯下腰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孩子。
景书一看这两个男孩儿大的有九、十岁的样子,圆头圆脑的,仔细看看倒是跟袁朗有几分的像。小的有五六岁的样子,深眼窝,高鼻梁,像个粉雕玉琢的维族娃娃。
袁朗回头给景书介绍,“这大的是骁娃,我大姐的儿子,小的是圃娃,我大哥的儿子。”又回头对着两个小孩儿,“来,你们俩个该叫人了吧?”
骁娃挣吧几下,“二舅你放我下来。”
袁朗听话的把骁娃放下来,骁娃站在那整了整衣服,很严肃的对景书鞠个躬,“姐姐你好,你可以叫我骁娃,也可以叫我陈骁,这是我大名。”
景书被这孩子整得有点愣,忙伸出手,“你好,我是景书。”
骁娃也像模像样的回握了过去。而袁朗怀里的圃娃一看,也学起了哥哥,冲着景书呵呵直笑,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句:“景书姐姐好!”
袁朗一听不干了,“骁娃,圃娃,什么姐姐。你们得叫她‘婶婶,舅妈’!”
骁娃拉着景书的手上楼,同时扔给袁朗一句话:“姐姐比舅舅好看那么多,所以不能叫舅妈,会叫老的!”
景书一听差点乐出来,这孩子天才,太天才了。袁朗看着景书抽着嘴角上楼,他脑门上青筋直跳。
袁朗和景书看到袁朗妈在开门等他们呢,于是连忙加快了脚步噔噔来到门口。
袁朗放下怀里的圃娃,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这一声喊得袁朗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景书偷偷一看袁朗,发现他也眼圈发红,这一时间弄得她也跟着心酸。
景书上前轻轻喊了一声,“妈。”
袁朗妈抹了下眼泪,笑起来打量了下景书,“是景景吧?来来,进来进来。”
几个人进了屋,景书一看,看来袁家的人都到齐了,于是跟着袁朗打招呼,“爸,大姐,姐夫,大哥,嫂子……”
袁朗爸长得挺慈祥的,只是这眼神里多了几分沧桑的深邃。袁朗大姐跟袁朗长得特别像,她身上有种特别平和的气质,景书看出来了,袁朗大姐和袁朗都长得像他们的爸爸,而袁朗大哥长得像他们的妈妈。袁朗的姐夫身上透出一股书生的儒气来,他让景书觉得他跟沈娜她老公很像。袁朗大哥是那种很典型的新疆汉子,特别喜欢笑,他妻子看起来是维族女子,特别的漂亮。
获得自由的圃娃围着茶几来回转圈,最后转转的抓住了景书的衣服,“兔子姐姐,兔子姐姐,你不要跟二叔一起玩了,跟我玩吧。”
景书一听,冷汗直流,现在的小孩……她刚蹲下来,就见骁娃颠颠的跑了过来,拉过自己的弟弟,“姐姐要是不跟二舅玩,二舅会哭的。”
圃娃哼了下,“不会的,二叔是大人了。”
骁娃很认真,“大人也是会哭的。”
圃娃很有求证精神,跑到袁朗跟前拽着袁朗的袖子,“二叔,如果兔子姐姐不跟你玩,你会哭吗?”
景书蹲在那看着袁朗五颜六色变换不已的脸色,觉得自己肠子都打结了。
袁朗挠着脑袋,“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袁朗大嫂忍不住了,拉过自己的儿子,“圃娃,你以后得叫这个阿姨婶婶。”大家伙儿听得很明显,袁朗大嫂的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圃娃跟自己妈妈拧,“不,我就要叫她兔子姐姐!”
袁朗凑过头问:“为什么?”
圃娃很认真的看着袁朗,“因为二叔像个大灰狼,姐姐是二叔带回来的,那一定就是小白兔了。”
“扑哧……咳咳咳咳。”景书一口茶水呛在嗓子中,哭得鼻涕眼泪横飞。
作者:
上官秋雨
时间:
2013-9-18 12:21 AM
番外之番外 医生也生病
某个周六中午午饭时间,众老A们在食堂安静的吃饭,偌大的食堂里几乎只能听到进食的声音。
忽然。“阿嚏!”一个巨大的喷嚏声在某个角落炸开。众老A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埋头进食。可是……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吴哲听着这喷嚏声,心里哆嗦了一下,抬胳膊顶了旁边徐睿一下,“四十秒钟,十个喷嚏。”
徐睿偷偷回头看了眼坐在角落的某张餐桌前的某人,抽了下嘴角,“嘶……啧啧,那纸啊……”
齐桓的声音插了进来,“那鼻子,快成皮诺曹了。”
成才摇头叹了一声,“可怜啊。”
“阿嚏!!!阿嚏!!!”巨大的喷嚏声再次响彻食堂。
景书看着自己几乎没动一口的菜饭,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起来打着喷嚏出了食堂。她才走没一会儿,袁朗便来了。袁朗打好饭刚在二中队长身边做下,二中队长就挑着眉角问袁朗,“哎,三儿,你媳妇儿感冒了?”
袁朗一愣,“感冒?没有啊,今天早晨起来还好好的呢。”
一中队长咧了下嘴,“没感冒?那喷嚏打的啊……啧啧啧啧……”
袁朗一听,皱了下眉毛,没说一句话便低头吃饭。
晚上袁朗到医院这边接景书回家。车刚停医院门口,袁朗就见从医院大楼里出来一个脸上蒙着面巾纸的女人。那女人拉开了袁朗的车一步迈了上来,说话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先去趟超市再回家吧,买点吃的……阿嚏!”女人脸上的面巾纸瞬间湿透。
袁朗伸手摸了下景书的额头,“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了这是?”
景书鼻音更重,“不知道。一到医院来就这样了。”
袁朗使劲搓了搓手,把手掌搓得热热的,然后贴到景书的鼻子上,“我记得你没鼻炎这毛病啊。”
景书吸了吸鼻子,“不是鼻炎,好像是凉着了。”
俩人回家上楼时,袁朗发现景书走路都直打晃,再一看,景书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袁朗把一手的东西交给景书,“给,拿着。”说完便弯下了腰,指了下自己的后背,“上来。”
景书接过东西,“我这可超过二十五公斤了哈。”
袁朗背起景书,“还行,没到两百斤大米的份量!”
景书在后面踢了袁朗一脚,“烦人你。”
袁朗伸手拍了景书屁股一下,“当负重你还不老实!”
进了家门,袁朗把景书放到沙发上,把买的东西拿到厨房,出来一看,看到自家老婆正在那揉太阳穴呢。
袁朗过去接过手,“头疼?”
景书闭着眼睛点点头,“嗯。鼻塞堵得我脑袋直疼。”
袁朗起身要去找药,“吃什么药?VC感冒片?”
景书解着扣子脱外衣,“吃什么药啊,不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景书泡完热水澡,刚钻到被窝里,袁朗就端了碗姜汤过来了。
“来,把这个喝了。”
景书一看,“嗖”的一下钻到被子里,用被子捂住了头,“我睡着了。”
袁朗啼笑皆非地看着自家媳妇儿,“来来,你不总教育我感冒了喝点姜汤么。”
景书继续当鸵鸟,“那是说你,当然好说。”
袁朗拉开景书身上的被子,“合着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来,听话,喝了。”袁朗有点郁闷,这丫头一闹病就退变成未成年儿童了。
景书看着袁朗的双眼里有水汽在流动,“辣!”
袁朗在那装,“不辣,我放红糖了。”
“那也辣。”
“不辣,真不辣。”
“怎么不辣,闻着都辣。”
“那也没大蒜辣,来喝一口,就一口。”
景书伸出一个手指头,“就一口?”
袁朗点头,“对,就一口。”便把这头一勺的姜汤送到景书嘴边。
袁朗看着景书一咬牙一闭眼的喝了,连忙笑道,“这一口是一名大乔。”又来了一勺,“来,这个是二小乔。”景书为了小乔,又喝了这一口。
袁朗又盛了一勺,“三寸金莲,古代女子多可怜啊,为了这个你得喝吧……”于是景书为了古代女子那可怜的三寸金莲喝了。袁朗又来了一勺,“四寸腰,四寸腰啊,你羡慕不?”景书羡慕,于是景书又喝了。
袁朗:“买得五六七包粉。经济不景气,得支持民族产业,来。”景书有大义,支持民族产业了,于是又喝了三勺。
袁朗再接再厉,“打扮八九十分娇。你不一直想娇艳一把吗?”景书点头,对啊,她是想娇艳一把来着,于是为了娇艳,她喝了。
当这一碗姜汤见了底了,景书差点郁闷死,躺在床上磨牙,李调元啊李调元,你没事写的这什么破诗!
景书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开始觉得身上火烧火燎的,于是翻来覆去打滚不说,还把被子都给踹了。她这么折腾袁朗能不醒么,袁朗抻过被子给景书刚盖好,景书的一条腿又扔了出来。袁朗刚把她的腿塞进被子里,景书又把胳膊扔了出来。袁朗气结,干脆用被子卷着景书把她搂到了怀里。
景书也有些清醒了,在袁朗胸口蹭,“头疼。疼得厉害。”
袁朗调整了下姿势,让景书枕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开始给景书的脑袋按摩。
第二天一直到日上三竿了,袁朗才发现景书的脑袋动了一下。他刚想把景书的脑袋从自己胸口挪到枕头上,谁知道景书一个翻身脑袋又枕到了他的肚子上,爪子还在他的肚子上狠狠拍了两下,嘴里竟然嘟囔着,“老公,这个牌的抱枕好,下次还买这么牌的哈。”
作者:
冰冻的心
时间:
2013-9-18 01:49 AM
袁家一晚
袁家妈的一声“吃饭啦”可算是暂时把满脸黑线的袁朗给解救出来了。袁朗两步并一步的冲到饭桌前,对着满桌子菜吸了两鼻子,闭着眼睛赞叹,“香!真香!”
景书被袁朗大姐拉到饭厅,看着袁朗那一脸几近天真无邪的面孔心里有种暖流往上冒。
袁朗大姐边拉着景书坐下边爆料,“告诉你啊,这小子打小就馋。以前家里养鸡,他居然偷偷抓了鸡自己拿去烤,气得当时爸爸拿着擀面杖满院子追着他打。”
景书一听嘴角抽了一下,挺郑重的对袁朗大姐点头,“嗯,大姐,我早看出他是个黄鼠狼了。”
袁朗那是什么耳朵啊,这一听不干了,跑到景书身边按了按自己媳妇儿的肩膀回头跟自己的妈说:“妈,回头您给景景补补,看她痩得跟小鸡仔儿似的。”
袁家妈点头,“没问题啊。景景,你爱吃什么回头告诉我,我保证给你喂胖了。”
景书拿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谢谢妈了。”一回头看到袁朗带着笑眼看着自己,她磨磨牙心想:你个黄鼠狼!
等大家坐了,袁朗刚想在景书身边坐下,结果一个不大的人儿居然先袁朗一步窜上了袁朗的位置。
袁朗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晃着两条腿的骁娃哼了一句,“骁娃,不去跟弟弟一起坐吗?”
骁娃脖子向后一仰看着自己的舅舅,“不!”说完,便拉住了景书的袖子,扬着笑脸对景书说,“兔子姐姐,我要拉着你。”
景书看着袁朗在另一个位置坐下,于是摸摸骁娃的头,“为什么要拉着我啊?”
骁娃很认真的看着景书,“我要和你传绯闻!”
“啪嗒!”景书手里的筷子一震跌落在桌子上,再看骁娃的眼睛里除了佩服只有佩服了。
景书抽动的嘴角摸摸骁娃的头,“那个,那个我还没出名,等我出名的啊。”
骁娃一听挺不乐意,于是对景书说教,“兔子姐姐,要知道出名要趁早,你快点出名吧。”
景书这下真的欲哭无泪了,诚恳的向骁娃道谢,“谢谢啊。”
骁娃爸爸实在看不下去了,忙板着脸叫过骁娃。可景书敢拿她和袁朗的一年工资打赌,这桌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眼睛里都带着极力控制的笑。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袁家爸问了景书一个,这个问题让景书多少滞了一下。
袁家爸问:“景景,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景书瞄了一眼袁朗,发现他是一脸挺不在乎的神情,景书抿了下嘴,笑呵呵的说,“我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个老师。”
袁家爸点点头没说什么。可是景书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转念一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自己又没骗人,就是国家总理那也是公务员啊。这么一想,她自己倒想开了。
吃过饭收拾完,袁朗的大姐一家大哥一家便走了,骁娃和圃娃拉着景书说什么也不想走,最后袁朗出了个主意让他们俩一人在景书胳膊上系个蝴蝶结这下两个孩子才同意走。
袁朗和景书收拾完东西准备睡觉的时候,袁朗妈过来叫他们过去一下。俩人乖乖跟过去一看,看到袁朗爸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茶几上放着一个存折。
袁朗妈握住景书的手语气挺怅然的,“景景,朗儿自小儿就是个野性的娃子,他那臭脾气你多担待着点儿。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跟我说,我们为你做主。”
景书明白,袁朗也是袁家人的心头宝,老人家养儿到大给送部队去了,于是几年也见不了次面,这下可见了面却又结婚了。这结婚了,就说明这人另一段人生给了另一个女人了,这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景书点点头,挺乖巧,那是真乖巧,“妈!我明白,我会好好照顾袁朗的,把他照顾的好好的,跟在您们二老身边一样好。”
袁朗妈拍拍景书的手把茶几上的那个存折放到景书手上,“景景,你们都是长了本事的人。可结婚毕竟是大事,这钱不多,你们拿着去安个家吧。”
景书一惊,忙推着,“妈,这钱我们不能要。袁朗这些年没在你们二老面前尽孝,你们体谅了,这钱我们又怎么能拿呢?”
袁朗跟着点头,“妈,这钱我们真的不能拿。”
袁朗爸大手一挥,“拿着!你们结婚我们做老人的一没给置房子二没给置地,这钱你们要是不拿,就是不对了。”
袁朗和景书一听,这鼻子都有些发酸。做父母的,总想着给儿女自己的所有。
袁朗知道自己父亲说一不二的脾气,没办法,示意景书收了存折,袁朗父母这才露出笑容。
袁朗爸没跟袁朗多说什么,只拍了拍儿子的肩说了句,“朗儿也成家了!”
袁朗被自己父亲这一拍,肩头儿忽然觉得重了起来,他明白他又担负了一层对家庭的责任。
那天晚上景书和袁朗一开始都没怎么睡着,景书靠在袁朗怀里看着那存折上的数字叹气,“十万……”
袁朗摸着景书的头闭着眼睛没说话,可景书知道,那晚上袁朗哭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袁朗感觉身边床位陷下去一下。他挑开一只惺忪的睡眼看着在穿衣服的景书,“才几点啊?再睡会。”说着就拉住景书胳膊往被窝里拽。
景书一把拍掉袁朗的手,“妈好像起来了,我跟她去早市买菜。”
袁朗一听,手滞了一下又缩进了被窝,翻个身嘟囔了一句:“早上凉,多穿点儿。”
景书“嗯”了一声,看着把脸压进枕头里的袁朗弯起了眼睛。
老人家有些习惯保持的挺固执,但转了一圈人们会发现,这种固执的习惯是多么宝贵。
袁朗妈就买菜这事儿上也有个固执的习惯,那就是拎着菜筐去买菜。这事儿搁在以前很平常,搁在现在就是被大力宣扬的事儿了,那叫支持环保!可袁朗妈说,哪那么多花花儿说法,拎着筐就是为了不勒手。
景书为了让袁朗妈彻底不勒手,她接过了菜筐挎着,跟在袁朗妈后面看着老太太以横扫千军的架势把最新鲜的时蔬上称后扔进菜筐。从早市转了一圈下来,景书是深刻的明白了这买菜也是个大学问,自己这种超市生物跟人老太太比那道行差得远着呢。
婆媳俩刚到小区里的健身广场,一眼就看见袁朗爸在那教一帮老头儿老太太打太极呢。袁朗也跟在后面打着,一招一式比划的还挺认真。袁朗穿着一件米灰色的运动服,黑色的运动鞋,样子特别的家居。景书看着打着太极拳的袁朗心思有点恍惚,她好像看到了四十年以后的自己和袁朗。甩甩头,景书不敢再想下去了,怕这样的想法会让自己软弱下来。
袁朗妈碰了碰景书,“景景,回去吧,他们快打完了,该吃早饭了。”
景书点着头,笑眯眯地拎着菜筐跟袁朗妈回去做饭。
袁家的早饭搭配的挺健康,粥,玉米饼,用橄榄油、黑芝麻拌的蔬菜杂盘,还有一碟酱牛肉。
景书放碗筷的时候,袁朗爸和袁朗开门回来了。袁朗妈看袁朗爸额头上带着汗珠,于是拿了条毛巾递给了袁朗爸。景书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感动,在这种随意到已经成为下意识的动作里是积累了多少年的情感啊。
袁朗过来掐了下景书的鼻子,“来,吃饭了。”
景书揉揉鼻子伸手在袁朗腰上轻戳一下,低低的说,“鼻涕要出来了。”
袁朗一听扯出个不怀好意的笑,伸出什么都没有在手指在景书衣服上抿了一下,乐呵呵的说,“擦干净了。”
景书一口气哽在那是彻底无语了。
吃完早饭,袁朗陪着袁朗爸下象棋,袁朗妈搬出家里的大大小小的影集拉着景书坐在一边儿一张一张的给她看照片。
那些都是袁朗的照片,从刚出生,到光屁股会爬,到会走会跑,再到上小学,上中学,上军校……一点一滴,袁朗妈津津有味的说着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景书静静的听着,听着那段她所不知道的岁月。
中午吃过饭,袁家两个老人家回屋午睡。景书也回房间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愣,袁朗一进屋就看到自己媳妇儿在那挺尸。他乐呵呵的凑过去吸着鼻子在景书脖子那闻了闻,然后咽了口口水。
景书眯着一双眼扭头看袁朗,“你是大灰狼!”
袁朗呲了下牙,“我是吸血鬼!”
景书满脸疑惑的表情,“咦?那大白天你怎么还出来?你成妖了?”说着一直手竖立在前,另只手指成剑指指着袁朗,“妖孽,还不快快显出原形?!”
袁朗一个翻身把景书压在身下,咬着牙哼着,“哪来的茅山道士,让我验明正身。”说着一双大手就不安分起来。
这一下给景书弄的差点尖叫起来,忙边笑边躲着袁朗的手,“别别,大白天的。吵到爸妈。”
袁朗停下手,喘着粗气把下颚抵在景书脑袋上蹭着,“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儿,我爸妈有他们的幸福,你爸妈也有他们的幸福,我们俩有我们俩的幸福。婚姻的模式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袁朗话把景书说的心里一颤,这个烂人,总能知道她在思虑着什么。景书点点头,安静的依在袁朗的怀里,声音幽幽的,“你这个妖孽!”
临到傍晚的时候袁朗爸妈一看袁朗还猫在屋里打游戏呢,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袁朗妈趁着景书去卫生间的时候,冲到屋里揪起袁朗的耳朵就开始训他,“玩玩,有什么好玩的啊。景景是第一次来,你不带人家出去逛逛,你还有脸在这儿玩!”
别看袁朗平时嚣张跋扈的,可在父母跟前还是以前那毛头小子的德行。袁朗捂着自己的耳朵,哭丧着脸看自己的妈,“妈,妈,别揪别揪!不是我不带她出去玩,是她不乐意出去。”
袁朗妈一巴掌拍到袁朗后背上,“胡说个你。年轻姑娘哪有不喜欢玩的啊?别顾及我和你爸,我们晚上有我们的活动,你们该玩玩去。别闷家里给我和你爸添乱。”
袁朗一听,舔着牙乐,“行行,一会儿我们就出去。我们绝不打扰你和爸的二人世界!”
景书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袁朗换了外出的衣服在沙发上坐着呢。景书搓着手上的护手霜看袁朗,“怎么这打扮了?要出去啊?”
袁朗眼睛没离开电视,“去换衣服,带你出去玩儿去。”
景书愣了一下,随即差点乐跳起来,一下子扑过去抓着袁朗的衣服低低的问,“真的?”
景书的兴奋多少让袁朗心里觉得愧疚一下,袁朗柔柔的看着景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快点去换衣服,我们去看落日。”
买水回来的袁朗还没到桥头就看到一副让他有些炫目的画面:傍晚的伊犁河上闪着徐徐的柔和的橙色光辉,在这点点光辉之中又闪着粼粼的银光,一个细弱的女子身影映在这落日的余晖中,夕阳,让她浑身发出温暖的光芒。
袁朗一动没动,站在那静静的看着,深怕破坏这几近唯美的画面。忽然,那余晖中的女子抓住大桥边的护栏,抬起腿就要往上迈,大有跳河的架势。
袁朗身子一紧,一步窜上去,一把拽住那个女子把她从护栏上扯下来,“你要干什么?”
那女子哭天抹泪,大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嗷呜,我不活了,我老公不要我了!那个挨千刀的,买个水买了十分钟不见回来,也不知道看上哪个少数民族的姑娘促进民族大团结去了!”
袁朗嘴角抽动,“十分钟我就能找到姑娘促进民族大团结啊?你有点高估你老公了啊?”
景书抬头,那眼里哪有一丁点儿眼泪啊?她细眼微眯,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你居然敢怀疑我的眼光?”
袁朗挠头,表情特得意,“你要非我夸我,我也只能勉强接受!”
景书大翻白眼,臭不要脸者,以此人为最!
袁朗乐呵呵的牵过景书的手,拉着她慢慢向前走着,边走边指着伊犁河,“这是新疆水流量最大的内陆河,最后它由霍尔果斯河口流入哈萨克斯坦。这儿产的鱼味道不错,一会儿找找让你尝尝。”
景书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小猫的表情,“鱼?喵!!我喜欢烤着吃!”
袁朗白了景书一眼,叹口气,“你说咋整?我媳妇儿快赶上孙悟空了,这会儿又变成猫了。”
景书伸头摸了摸袁朗的脸,“八戒……”
袁朗抓住景书的手放嘴里轻咬了一口,“我是如来佛祖!”
景书鄙视袁朗,“如来佛祖减肥了?还出腹肌了?”
袁朗很严肃,“防止高血压高血脂啊!!”
……景书无语了。
那天正巧赶上伊犁河边有维吾尔族人在举行婚礼,有七八对儿新人在一起举行婚礼,手风琴的声音在河边欢快的流淌,笑闹声连成了一片。
景书拉着袁朗冲到人群里张望着,那表情特像一好奇的小孩儿。景书拉了拉袁朗的衣袖,“这是集体婚礼?”
袁朗摇头轻笑,“不是,维族人喜欢到这儿来举行婚礼。他们认为伊犁河水是圣水,在这儿举行婚礼会得到幸福。”
景书点头,表示明了。
音乐再次响起,原来几对儿新人居然凑到了一起开始跳起舞来,而宾客们也跟着跳了起来。新人们还拉着站在一旁围观的游客们加入他们一起跳舞。
一个维族新娘过来拉住景书,冲景书笑着,“来吧,我们一起。”
景书呵呵笑了起来,大大方方的随着那个新娘去了。袁朗一看,也自动自觉的加入了群舞的行列。
景书过来握着袁朗的手赞叹,“我才发现,咱家袁队长也还是有几分文艺细胞的啊。”
袁朗搂住景书的腰,“你才知道啊?”
景书认真的点着头,“我自从听过你唱歌之后,就认定在你身上不存在文艺细胞了,没想到啊!!咱袁队的舞跳的真不错,就是有点顺拐,但你放心,不是大毛病!”
袁朗磨着牙,搂着景书腰的手慢慢的缩紧,让她完全贴着自己,轻轻的蹭着。这一下,景书差点哭出来,“不带你这样的,说不过人就□!烂招!”
袁朗大笑,“此乃克敌制胜之法宝!”
俩人正说笑着,音乐忽然停止。就听河边传来一阵欢呼声,袁朗和景书回头一看,原来是几对新人正从伊犁河上取了几滴水往对方额头上点呢。
袁朗一看也拉着景书到了一边,弯腰从河里沾了几滴河水点在了景书的额头,“景景,这也是我的誓言。”
景书也学着袁朗的样子同样的把几滴河水点到了袁朗的额头,“袁朗,这也是我的誓言。”
袁朗心一动,拥过景书伏下身去,以吻封住了她的唇。周围的人在拍手欢呼,是为了给新人送上祝福,或许也是为了给袁朗和景书送上祝福!
其实以前景书对这个“自治区”“自治州”什么的完全没什么概念,这次来到伊宁后她算是彻底领略到了啥叫少数民族“自治州”了。这儿满大街都是维吾尔族、哈萨克族、锡伯族等等等等的少数民族,再加上满大街伊斯兰风格的建筑让景书觉得她这是到了另一个时空。
华灯初上,袁朗握着景书的手在广场公园慢慢的逛着,俩人谁都没有说话。景书低着头,看着她和袁朗相握的手。她看着袁朗那厚实的大手特有力量的攥着自己手,心里充满了安稳。景书一直都特别喜欢袁朗的手,喜欢摸着他的手掌,摸着他手掌上的枪茧,也喜欢看他手背和小臂,尤其是一握东西那青筋暴突的样子,这每次都能让景书满嘴流口水,那是一种力量,男人的力量,好像能把全世界都握在手中的力量。
“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凝重?”袁朗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景书抬头,发现袁朗着侧着头打量她呢。
景书眯眼一笑,“猜不到了吧?这回猜不到了吧?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袁朗撇撇嘴,“多标准的一副小人得志的德行啊!”
景书这一听就急了掐着袁朗嚷嚷,就差蹦高儿了,“袁朗!你那嘴怎么就那么损啊?你让我一回不行吗?你让我这一回不行吗?”
袁朗看着景书跟他急赤白脸的样子,是越看越想笑。看看,他媳妇儿会跟他撒娇了,会要求他让着她了。袁朗挺美,搂住嘿嘿的乐,“景景,你刚才那样儿真好看,特别女人。”
景书没由来的在袁朗怀里打了个冷颤,说话声都抖了,“鸡皮疙瘩啊,满地滚了啊。”说着伸出胳膊撸起袖子举到袁朗眼前,“看看,这鸡皮疙瘩。”
袁朗看着景书跟鲜藕似的胳膊眼神深了深,侧着脑袋凑到景书耳边笑的不怀好意,“要不,我们回家吧!我有点饿了。”
景书浑身一滞,再转向袁朗的脸早已笑得山花烂漫,“饿了?去红旗夜市吃烧烤好不好?”
袁朗拧了下眉,指了指自己,“我,还是烧烤?”
景书的回答让袁朗伤透了心,景书说,“目前,你比不上烧烤!”
少数民族地区的经济发展怎么说还是比不上内地,红旗夜市虽然名声在外,可夜市终归是夜市,里面卖的小玩意,小东西也多是内地八九十年代盛产的东西。不过景书看这些玩意儿都挺新鲜,时不时就来上一嗓子“这里还有这个啊”!袁朗看着景书兴奋的眼睛冒光的样子,知道她这是在这儿找着童年了。
夜市的烧烤有不少,弄的肉香味挺老远就能闻着了。袁朗熟门熟路的选了家烧烤摊子,领着景书坐在路边随便支起的小塑料凳子上,自己又到老板那让他们烤了点儿羊肉串、伊犁河出的伊犁鲈。袁朗回来的时候看到景书正在那摆弄刚才买的小玩意呢,“景景,象征性的吃点,别吃多了,小心拉肚子。”
景书头都没抬的“嗯”了一声,然后把一个伊犁马的小雕塑放到桌子上推到袁朗的面前,“‘天马’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马’啊!”
袁朗拿那个小雕塑在手里摆弄着,“过两天带你去看看活的‘天马’!”
景书抬头看袁朗的眼神中冒着光,“真的?那能骑骑吗?”
袁朗挑了挑眉毛,“你骑术怎么样?”
景书乐的是相当得瑟,“咱是在赛马场飚过马的人!”
袁朗点了点头,完全没把景书得瑟的话当回事儿。袁朗随手又拿起一颗玻璃弹珠,“你还真是找到童年了你。”
景书一把抢过玻璃弹珠白了袁朗一眼,“我乐意,你管的着吗?”景书话音刚落,他们要的羊肉串和伊犁鲈就送来了。景书看着还“嘶啦嘶啦”冒着油响的羊肉串猛咽口水,扭头看看袁朗,景书咧着嘴乐,“袁朗啊,如果再来罐啤酒,那就完美了!”
袁朗挠挠后脑勺,起身,“你等着我去买。”说着就往外走。景书还扯着嗓门在袁朗身后叫唤,“老公,凉的,我要凉的!”
“啊!嗝……”景书最后喝了口拔凉的啤酒,然后狠狠的打了个饱嗝,“爽,实在是太爽了!嗝!”
袁朗看着景书嘴边还沾着芝麻粒,抬手抹了一下又吮了下手指,“我看着你真像翻身把歌唱的农奴!”
景书细眼一眯,特认真的点头,“其实我也觉得像!以前我最爱吃这些玩意儿,我妈鼻子特灵,我吃完回家她一准能闻出来,然后就开始数落我,说什么路边摊不干净不卫生。可我就乐意吃啊,她满世界的跑也管不着我,反正我这是传说中的猪肚子,吃啥都不带拉肚子的。可是到了部队以后,我跟这玩意儿就绝缘喽!”景书拍着桌子义愤填膺,“看看队里的炊事班把咱们都惯成什么样了?上次听说他们就把豆角炒咸了居然还写了检查!袁朗,做人不能这么娇气!”
袁朗伸手忙安抚快赶上愤怒小青年的景书,“景景,别激动别激动。”袁朗握住景书的手语调慢慢的平缓起来,“景景,总参宠着我们,队里后勤宠着我们,为了什么?不还是我们身上穿的那身军装?脱了军装,我们能逛夜市随便吃随便喝,但是……”
“袁朗,别说了,我都明白!”景书垂着脑袋打断了袁朗的话,叹了口气语气怅然,“袁朗,有件事我一直在考虑,我想……我想回去后申请调离一线,或者,不跟三中队出任务了。”
袁朗一听心抖了一下,他明白景书这是不想在战场上给他再添负担,可是……袁朗拉起景书离开烧烤摊,慢慢的向夜市外走着,好半天他才幽幽的开口,“你不说枪林弹雨跟我一起闯吗?”
景书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她发现伊宁的星星比内地的更亮了,侧头看着袁朗,袁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景书伸手抚上袁朗的脸,“袁朗,做人不能太娇气,做兵也不能太娇气,做你的媳妇儿更不太娇气。我知道你宠我惯我,想把我放你羽翼下好好护着,可你伤了疼了得有个回身能靠一靠的地方。咱们俩个是一个家,要是垮,只能垮一个,俩个要是都垮了,这个家就散了。”
袁朗回身看着景书脸色潮红的样子,叹着气拍拍她的头,“景景,是不是喝多了?这个事儿,我们以后再说吧。”
景书拽着袁朗衣领子乐,“多什么啊?四罐啤酒就能多啊?”景书说着搂着袁朗的脖子踮起脚额头贴上袁朗的额头,冲着他贼拉阴险的笑着,“袁朗啊,现在,烧烤吃完了,我想吃你了,怎么办?”
袁朗一愣,搂过景书就冲到街边叫车,“煎炒烹炸,任君宰割!”
景书挥着两只爪子叫唤,“先去买把手术刀,割肉方便!”
作者:
缘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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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9-18 04:16 AM
情人节番外
2月14日,很平常的日子却因为一个节日而变得特殊起来。这个节日的名字叫——情人节。
我国某市。
这一年的情人节,天公并没有给街上的情侣们做美,寒风刮得人脸皮生疼生疼的。不过因为人流熙攘,倒也觉得不是很冷。街上很热闹,各个商家都打出了情人节打折促销的活动,满街的红艳玫瑰,在每一个幸福女子的手中绽放着。
一阵风刮过来,冻得那个漂亮的女孩浑身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她身边那个高大的男孩连忙解开自己的大衣,把正在哆嗦着的女孩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女孩在男孩怀里几乎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她吸了吸鼻子,冲路边的一家店仰了仰下巴,“我们进去喝杯热橙好不好?我好冷!”她的声音,娇娇滴滴的。
男孩宠溺的用下巴蹭了蹭女孩的头顶,“好!”
一辆崭新的雷克萨斯停在某家餐厅前的停车场里。一个男子从驾驶位上出来绕了半圈,为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子打开了车门。明艳的女子下了车,轻挽着男子的手臂一同向餐厅走去。
那是一家专做法国菜的餐厅,以法式菜的正宗而在这个城市闻名。
当主菜上起后,男子打了个响指。一束鲜花被侍者递到了女子的面前,那是一大束蓝色妖姬。男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只盒子送到女子的面前,“情人节,快乐!”
女子颇为惊喜,笑靥如花,打开盒子,是一串卡地亚新款的项链。
女子笑着向男子伸出双手,“情人节,快乐!”……
我国某边境
丛林,几乎是一望无际的丛林,冬季,让这丛林变成了枯黄的颜色,甚至覆着层层白雪。周围的一切极其安静,静谧的让人害怕。
刺骨的寒风在丛林中“嗖嗖”做着响,虽不是天寒地冻,却是刺骨的寒冷。
袁朗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瞄准镜,他犹如一匹狼,死盯着他的猎物。
这次是伏击任务,他们已经在这儿潜伏三天了。
吴哲带着笑的声音在频道里响了起来,“我的妻妾离我而去,可怜了这个浪漫的情人节了。”
齐桓纵使再厚道也是跟在袁朗身边那么久了,恶习的沾染是很容易的。他及时吐槽,“就你这个娘们唧唧的,搁谁谁不跑啊?”
吴哲想用眼刀杀死齐桓,可就是看不见他!
徐睿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来,“吴哲,别哭别哭,千万别哭!”
袁朗“噗”的一声,随即说出来的话都带这颤音,“吴哲。节哀顺变!”
吴哲叹了口气,“现在是六月天吧?六月飞雪啊,我冤啊!”
三多实在的话语出现,“吴哲,过糊涂了吧?现在是二月,今天2月14号。”
吴哲更加无力,“谢谢提醒……”
吴哲的话音刚落,他们就发现他们的猎物有了异常的动作。频道内顿时一片静默。袁朗打了个手势,各伏击点各就各位,紧盯着猎物,看着猎物越过国界碑,进入伏击圈。
袁朗吩咐好任务,装好消音器,把枪口对准了他的猎物。
手术室内
手术灯依旧在亮着,手术床上紧闭着双眼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是一名战士,老A队员。
主刀医生把手伸向了助手,一把止血钳稳稳的放到了主刀医生的手上。主刀医生在电光石火间扫了眼一旁机器显示的生命数据。清亮的声音稳稳响起:“再加800CC血浆。”
护士拿着手帕过来,在主刀医生身后轻唤了一声,“景医生。”
景书侧过头,护士迅速的擦掉景书额头上的汗。
手术床上的战士微微呻吟了一声,景书眉角一挑,“麻醉师!”
老A战士的抗麻药能力要比一般人强得多得多,所以,同样的麻醉剂量,根本无法支持他们挺过手术。
景书轻轻翻动战士的肺叶,眼睛一缩,她向助手伸出手,这次,递到她手上的是一把镊子。
我国某边境
许三多在瞄准镜里看着,看着他们的队长开出了第一枪。第一个敌人在自己面前倒下。
几乎是同时,静谧的丛林爆出阵阵的枪响。
成才盯着瞄准镜的眼睛瞳孔一缩,他看到一个人把自己绑成了人肉炸弹,扑向马健的方向。成才在第一时间开了枪,子弹,正中敌人的心脏。敌人倒地,炸弹爆炸,顿时,血肉横飞!
这次出击,是最后的出击。两个小时后,任务完成,袁朗吩咐收队。这次任务俘虏一人,其余全部歼灭。
大家清理着战场,要让这片土地一如他们从未来过一样。
“好!十五分钟后下山。”袁朗结束外界通话后,一转头看到那名俘虏紧紧攥着一只手。
袁朗一步过去,握住那俘虏的手腕轻轻一转,那俘虏就吃痛的把手中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袁朗看着地上的东西一愣,他没想到这人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一枚小小的玉制的项链坠子,□通透,绝对是上乘货色。
袁朗捡起那个项链坠子,再看向俘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和了然。这种绝望时刻仍紧紧不放的,是什么样的执意和坚持??
那俘虏冲袁朗咧开嘴,扯出个笑容,眼神虚幻起来,“好看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如果,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了你们,我今天就可以看到我妻子了。这是送给她的情人节礼物,她很喜欢玉的,这个,她肯定喜欢!”
袁朗脸色一滞,把这个玉坠子放了俘虏的上衣口袋里。情人节,送给妻子的礼物……袁朗再看向俘虏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做妻子的,只在乎自己丈夫的平安。”不知道袁朗是说给俘虏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手术室内
景书稳稳夹住那枚子弹,拔出它,扔到了置物盘里。这小小的一枚东西,就能要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性命。
景书做完最后的处理,把最后的缝合工作交给了助手,“来,你来缝合。”
助手笑着看了眼景书,“多谢了。”
景书脱了手术衣,洗了手出来,动了动脖子。这个手术,花了整整二十个小时。
风在窗外嚎叫,以至于景书都能在窗前听到风肆虐的声音。她推开窗子,让冰冷的寒风割到自己的脸上。景书扭着腰,一直在想着:袁朗,我一直等你回来。
我国某边境
齐桓刚点完人数,袁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齐桓,人齐了没有?”
齐桓马上应着,“齐了!”
袁朗大手一挥,“马上登机,回去!”
众老A上了飞机,吴哲伸着脑袋乐,“哎呀,咱队长似乎是归心似箭啊,要回去给景书过节去啊!”
徐睿跟着吴哲的脚步,“这次是小菜一碟,不用医生。景医生没来,可惜了这夫妻档啊!”
袁朗悠悠的声音飘了过来,“吴哲,徐睿,我觉得你们该试试冬练三伏,夏练三九的本事了。”
吴哲一听,忙面向许三多,“三多啊,我给你讲一笑话啊,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A大队医院
景书查完房回来,写好病历,下好药单子,然后跟程明伟做了交接。
程明伟收好东西,看景书还在那磨蹭呢,忙赶她,“行了行了,回去吧。做了二十个小时的手术,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景书拎起大衣,笑,“好,我走了啊。”
袁朗家
景书把车停到楼下后,并没有急着上来,而是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刚才,就是这偏僻的地方,居然也人群拥堵。
动了动肩膀,景书下车锁了车,慢慢往楼上爬着。这段时间实验室上了个新项目,吃喝拉撒睡基本都在实验室,她快一个月没回家了,不知道袁朗把家霍霍成什么样了。
身后有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孩捧着玫瑰消失在三楼的某个房间。景书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
景书想乐,这样的日子,她和袁朗,都是一个人的情人节!
景书开了家门,摸索着打开灯,换完鞋一抬头,她愣了一下。鞋柜上有一个便利贴,上面是是遒劲的笔体,袁朗的字:shmily!
景书撕下便利贴半天没缓过神来,又转身去了厨房弄吃的。冰箱上也贴着同样的便利贴,依旧是袁朗的笔迹:shmily!
景书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在客厅的茶几上,卫生间的镜子上,还有卧室的床上都留着同样的便利贴,都是同一个词:shmily!
袁朗开了自家门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四十了。他不知道景书回来没有,从边境回来,他直接奔到家里,在经过一场硝烟弥漫后,他特别想念家里的味道。
然而袁朗刚一开灯,就被眼前的景物吓到了。N多张便利贴,从玄关一直贴到卧室。袁朗弯腰捡起一个便利贴,上面是娟秀的笔迹,他认识,那是他老婆景书的笔迹。这么些便利贴上,只有一个词:shmily!
袁朗笑着顺着便利贴走到卧室门口,他看到床上那鼓起的人形,他媳妇儿回来了!
那天,后来袁朗抱着景书问,“你知道‘shmily’的意思?”
景书在凝结了水雾的玻璃上写到:Say How much I love you!
袁朗笑着伸出手,在那行字下面同样写到:Say How much I love you!
景书看着那两行字,在袁朗怀里乐得嘎嘎的。
袁朗用下巴蹭着景书的头,“情人节,快乐!”
天堂
袁朗洗完澡刚推开卧室门就听见一阵“咯儿嘎”的笑声。在这屋里发出这样笑声的人没别人,他媳妇儿,景书!
袁朗顶着大毛巾边擦头发边翻衣服,不时回头问景书,“看什么呢?怎么笑成这样?”
可是人家景书没搭理他,照例还端坐于电脑之前乐得地动山摇的。
袁朗套着衣服走到景书身边,伸个脖子看过去,想看看他老婆看什么能乐成这样。可是他这一看几乎岔气儿了,他媳妇儿在看一片子,挺有深度的片子,《喜羊羊与灰太狼》!袁朗一口涂沫呛在嗓子眼儿,半天没喘过气儿来。袁朗喘了半天气儿,伸手揉着景书湿漉漉还没干透的头发,“景景啊,我发现最近你的心智怎么回到了学龄前呢?”
景书回头白了袁朗一眼,“女人要保持心灵的纯洁与童真才是最有魅力的,懂不?”
袁朗低头看了眼景书,满脑门子的疑问,“你是在说你吗?”
景书挑着嘴角一个媚眼儿朝袁朗飞过去,“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袁朗拧了拧眉头,几乎把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仍旧摇着头,表情特别的诚恳。诚恳到,那几乎是邀请吴哲加入A大队时的诚恳,可是他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诚恳,“真话,没看出来!”
景书被袁朗气的浑身直打颤儿,真话,他嘴里哪有真话?
景书磨了磨后槽牙,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步窜到了袁朗的身上,伸出她的九阴白骨爪就掐住了袁朗的脖子把他摁到了床上。
景书居高临下神色凝重,“袁朗,你真的很欠收拾你知道吗?!”
袁朗的表情绝不能称之为害怕,反而很享受,“这样的收拾,我很愿意接受。”他点了点头,增强下说服力,“真的,很愿意接受!!”袁朗笑了,跟个大尾巴狼似的。
景书看着袁朗的笑容眼睛忽然睁大了几分,低下头让脑袋越来越近的贴近袁朗的头,就在俩人近得鼻尖要碰上的时候,景书开口了。她陈述了一件她刚发现的事实,“袁朗,我发现你真像灰太狼!”
袁朗一听没动声色,伸手摸向床头柜,把花瓶里的一支花给抽了出来戴在了景书的发髻边儿。袁朗抬了抬脑袋,用鼻尖蹭着景书的鼻尖,“景景,我发现你特别像美羊羊!”
一直到景书快睡着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她抓着袁朗的胳膊就低吼,“靠,袁朗,你还好意思埋汰我!你也看过《喜羊羊与灰太狼》是不是?”
袁朗白了景书一眼,伸手把她到自己怀里躺下,拍着景书的头袁朗叹气,“孩子,你的反射弧变长了。”
没出意外的,袁朗又被咬了!
第二天早上,景书还在枕头上蹭脑袋挣扎着起不起床呢,袁朗就似飓风般的冲进了卧室,呼啦一下掀开了景书身上的被子。
景书被突如其来的凉意给瞬间惊醒,一抬眼发现袁朗正不怀好意的站在床边看着她呢。景书忙低头看看自己,还好还好,昨晚后来有把睡衣给穿上。
确定了自己的安全,景书开始炸毛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袁朗的鼻尖做茶壶状,“袁朗,你要干什么?你这种行为叫……”
还没等景书数落完,袁朗一把拉起景书指着他的那只手,把她给往床下抻,“起来起来,我们到赛里木湖玩去。”
“啊?”景书在叫了一声之后,大脑迅速的接收了这个消息,于是“噌”的一下跳下床开始收拾床铺。
要么说真不亏是当兵的,景书收拾完屋子收拾完自己跟袁朗一样神清气爽的站在客厅里,也就用了三分钟。
袁朗妈一个劲儿的往袁朗的背包里塞吃的,什么牛肉干,什么奶酪,什么水果,什么果冻棒棒糖的,反正都是一些小零食。一边塞还一边念叨,“得五六个小时才能到呢,路上没意思了就吃点东西磨牙。”又看见景书就穿了个牛仔夹克,于是又回到了屋里拿出件自己的薄棉袄塞给景书,“景景,你穿这个可不行,那是冷水湖,到晚上冷,带个棉袄冷了穿上。”
景书听话的接过棉袄,“谢谢妈!”
袁朗爸把自己那台单反相机拿出来递给袁朗,“这个拿去用吧。”
要不说这人和人还真是有差别的,如果同样的情景换成吴哲,吴哲肯定是乐得屁颠屁颠的接过相机,并且报以山花烂漫之笑容。可这袁朗看着自己老爹手上那一大坨东西直挠脑袋,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拒绝了他老爹的好意,“爸,不用了,你这个太专业,我们用不上。我们带了一卡片机,够用了。”
袁朗爸看看自己手上的那一大坨,叹了口气,“行,你们觉得方便就行。走吧走吧,别耽搁了。”
景书一到楼下就看到旁边的花坛边停着一辆民用牌照的CRV,袁朗开了车门把手上的东西开始往车里扔。
景书挠着脑袋问袁朗,“谁的车啊?”
袁朗头都没抬,继续干自己的活儿,“跟朋友借的。”
半个早上都没用就能借来一辆车,那这朋友肯定跟袁朗那叫一铁,应该是一句话就可以赴汤蹈火的那种。
袁朗给景书开车门让她上车,可景书没动。景书一脸流氓相的伸出根手指挑了袁朗的下巴一下,一张嘴一口新疆话,“小伙子,挺厉害的嘛!”
袁朗撇着嘴角也是一副流氓相的挑了景书一下下巴,也是一口的新疆话,“小姑娘,你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嘛。”到底还是新疆人,这新疆话比景书说的地道多了。
景书不甘示弱,腻到了袁朗身上跟他发嗲,“小哥儿,你咋知道咧?”
袁朗哭笑不得的把景书往车上推,嘴里冒的是东北话,“拉倒吧拉倒吧。痛快的吧你!”
景书一听趴在那“嘎嘎”的乐,一边乐还一边不忘打击袁朗,“哎,你说东北话还真说不出人家高副营长的那股味儿来。”
袁朗一听也乐了,“是是,我哪能跟那吃酸菜白肉炖粉条长大的人比啊,是不?”
后来景书一看到袁朗每次见高城时总抓着他让他教他东北话时就感慨:她家老公真是个自尊心强到不能再强的人了。
后来那天景书非要抢下袁朗手中的方向盘,最后袁朗实在受不了景书跟小孩儿似的磨人捣乱了,终于在休息站俩人换了位置。
可当景书把车开到公路上时袁朗立马就后悔了。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这景书开车太猛了,把CRV当悍马来开。限速80的国道上,她愣是把车速飚到了180。
袁朗脸色铁青的看着一脸兴奋的景书心里一顿哀号:哥们儿,我对不起你了,你这车得接罚单了。
到了赛里木湖风景区,景书这才让车速恢复正常。她并且还厚颜无耻的感慨着:“新疆公路上车上,飚起车来真爽!”袁朗听了以后心里其实挺郁闷的,合着他老婆是飞车党出身的啊!
当景书看到赛里木湖的时候,两只眼睛直愣得跟什么似的,小鼻子在那“噗噗”直喷气。袁朗一看景书出来了这种德行,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捂上了自己的耳朵。景书还真给袁朗面子,嘴一张就开始用尽力气叫唤:啊啊啊啊啊啊!!!!赛里木湖啊啊啊啊啊啊啊!!!蓝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多像巴乔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景书喊得那叫一声嘶力竭啊,袁朗在一边看着直呲牙:“啧啧啧,你好歹也是大国外长的闺女,咋能做出这么没见识的举动啊?!”
景书一听气得拽过袁朗的胳膊就拧,“我就没见识了,我就没见识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其实景书使的那劲用在袁朗身上真的是什么事都不顶,袁朗就任由她掐着。掐着掐着景书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劲了,于是一头扎到袁朗怀里,抱着袁朗的腰一声儿都不吭了。
袁朗摸着景书的头发,抱着她在湖边坐了下来,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景书的耳朵贴着袁朗的心口,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的景书忽然害怕起来,她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她再也听不到这个心跳声了。
袁朗感到景书在他怀里直发抖,于是更劲的抱住他,好像要把她镶进自己的身体,好像这么抱着她就拥有了全世界。
“嗷呜!袁朗,你松点劲,我要被你勒死了……”在袁朗铁臂下就要丧命的景书终于发出了她的抗议。
袁朗一听,连忙松开手,扶着景书肩膀低头打量,“没事吧?”
景书白了袁朗一眼捂着脖子在那干呕,“呕……你真会选地方下手,你那胳膊干嘛搂着我的脖子,你再用点劲我的脑袋就下来了……”景书的抱怨戛然而止,因为她想起了那个被她割拧下脑袋的人蛇。
她以为这么长时间她会忘了,可在这样幸福的时刻,她居然想起来了,想起那颗头颅来了。
袁朗看着脸色渐渐变青的景书,立马就意识到他媳妇儿想起了什么。袁朗把吻重重的印在景书的额头上,“景景,别想,别去想了。我们现在不在战场,我们在赛里木湖,在我的家乡!”
景书揪着袁朗的衣服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这世界什么时候能没有战争?我们现在不在战场,我们现在就是一百姓,可是你我都清楚的知道在我们不知道的时间、地点随时发生着大大小小的战争,搏命的可能就是你我的战友!”
袁朗把景书又拥在了怀里,下巴顶着景书的脑瓜顶,他很怅然,一种他习惯的怅然,“景景,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也没人能回答。铁血英魂是说给别人听的,也是别人说给我们听的,可这不是我们要的。我们要的,在那里!”袁朗说着向身后指了指。
景书抬头顺着袁朗的手指方向望去,原来那里有一群男女青年举着相机在湖边拍照,也有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云卷云舒的,逍遥而惬意。
景书转头看着自己丈夫的脸,挂着轻松淡然笑意的脸,她忽然觉得踏实了。她觉得袁朗让她找到魂了,她失了二十多年的魂。或许袁朗身上有的,也是中国军人的魂!对的,她的军人,再不靠谱也是军人,她理该有中国军人的魂。
袁朗看着自己媳妇儿不哭了,于是开始臭美了,遂躺在草地上开始哼上小曲了,“大阪城的姑娘辫子长啊,两只眼睛真漂亮……”
景书起来对着赛里木湖伸了个懒腰,抬脚踢了一下她家老公,“哎,晚上我要吃烤全羊。”
袁朗闭着眼睛哼,“全羊,整个一只,你吃得了吗?”
景书拎起包往他们租住的民宿方向走,“吃不了也要吃,再说了,还有那帮驴友呢。”
在赛里木湖边可以租住的民宿其实就是帐篷,一个晚上二百块钱。帐篷里挺暖和,要啥有啥,于是这就把景书给稀罕够呛。
后来景书跟袁朗说了发自肺腑的实话,别看她以前满世界跑了不少地方,都是比这儿出名的地方,可她到那些地方都觉得自己是个看客,在自己的国土上看美景,那才有主人翁的感觉的。于是袁朗就笑她,让她站到高处上学伟人指点江山。景书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没袁某人那狂劲。袁朗一听就不干了,咯吱景书的腰问说谁呢说谁呢?景书特欠揍的说:袁世凯!
那天晚上景书过得特美,美得都找不着北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么,于是景书把盏金樽,不出意外的喝多了。景书这一喝多了闹出的事儿可把袁朗吓坏了,于是后来袁朗点着景书的鼻子教训她:不许再喝酒了!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天晚上景书袁朗跟那帮来赛里木湖玩的驴友们一起凑了份子请民宿的主人烤了只全羊。羊是在外面烤的,袁朗凑到民宿主人那儿一边帮人家烤羊,一边瞎聊着。景书跟那些驴友围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于是一转眼的功夫就打成了一片。
等羊烤好架上的时候,景书听到一消息:这家民宿主人的女儿歌儿唱得特别好。于是景书就动了心了,贼兮兮的在那笑。就在这时候人家那民宿主人的女儿过来帮父母给他们这一帮子人分酒杯。
景书这一看,眼睛立马就放了贼光了,哇绿哇绿的。那女孩长得的确是好看,高鼻梁深眼窝,戴着的新疆小帽下面是无数根小发辫,那叫一俏!景书不能自己的抓着袁朗胳膊就问,“你看你看,这小姑娘长得好看不?多好看啊?太漂亮了是不?”
袁朗翻着白眼看景书,心说你让我说啥啊?说漂亮?那你晚上还能让我上得了床?!不漂亮?就照你这两眼发光的样儿我要不跟你统一战线,那下场……不敢想象啊。
其实景书就是象征性的问问袁朗,压根儿也没想得到他啥意见。眼看着人家小姑娘要走,景书垂涎个脸一把把人家拉住,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坐这儿跟我们一起玩吧。”
多个人多份热闹,大家也都欢迎。人家小姑娘也不别扭,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景书眯缝个眼睛便找话头儿跟人家小姑娘说话,半个多小时就彻底把袁朗给忘了,给袁朗郁闷的直想仰着头数星星。
景书说来说去终于说到了点上,开始端着酒杯忽悠人家小姑娘唱歌。这一下子景书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谁知道那女孩年纪不大却久经沙场,直接拿了一大海杯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酒给景书,“尝尝我们自己家酿的葡萄酒,如果好喝,作为答礼我一定唱歌。”
袁朗这时正跟旁边人说话呢,等他一回头发现他媳妇儿已经把那一大海杯的酒给灌进去了。他看着已经空了的杯子脑袋“嗡”了一下,这儿的葡萄酒度数不高,甜度也大,喝起来没什么,可极容易上头,这么一大海杯下去……看来他今天晚上得照顾酒鬼了!
可景书一点儿都没把袁朗的担心放在心上,还在那嬉皮笑脸的拉着人家小姑娘说这酒好,这酒好啊!还自动自觉的又喝了一杯。小姑娘被景书带的也高兴起来,回了自己的帐篷取了冬不拉回来,一边弹一边唱,是用维语唱的。景书听不动歌词,却真觉得好听。于是伴着歌声,这一拨人竟跳起舞来了。
一开始景书这脑袋还挺清醒的,可她蹦着蹦着脑袋就浑浊了,看人就双影了。袁朗在景书后面看着她开始晃悠了,知道她这是酒劲儿上来了,刚想伸手抓她,谁知道景书一下子就扑到弹冬不拉唱歌的小姑娘跟前了。扑到那还不算,还伸手把着人家的脸作势要亲人家的嘴。这一下子不但人家唱歌的小姑娘、一起玩的驴友们蒙了,就是袁朗也蒙了。
可是就在景书的嘴差一点儿撞上人家小姑娘的嘴的时候,景书突然停下来了,扶着那女孩儿的头说,“不对,人不对!”于是又放开人家女孩儿回头找,她一眼就看到在她身后站的袁朗了。景书色迷迷的眯起眼睛跟饿虎扑食似的一下子扑到袁朗怀里,用自己的唇堵上了袁朗的唇,同时还含糊不清的呓语,“亲老公才是合法的呢……”
在场人员顿时呆若木鸡,有点接受不了这急转直下的情节。别人愣了,傻了,可袁朗乐了,袁朗一边儿品尝着景书嘴里葡萄酒的香气,一边儿在想:看来酒后乱性,是真的!
第二天早晨,景书是在一片鸟鸣声中醒过来的,她蜷缩在袁朗的怀里,听着帐篷外的鸟鸣,也听着袁朗的心跳。
袁朗早就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睛。他把玩着景书的头发,“醒啦?”
景书也闭上了眼睛,“嗯,醒了。袁朗,我们在哪儿?”
袁朗用下巴蹭了蹭景书的头顶,给了她答案,“天堂!”
景书点了点头,又往袁朗怀里缩了几分。他们在天堂,没有硝烟弥漫、炮火纷飞的地方,就是天堂!
作者:
激情时刻
时间:
2013-9-18 09:04 AM
小番外 拔你网线
某次联合演习结束,袁朗景书双双有三天假期。于是小两口打包回到自己那小窝里腐败人生。
当时往屋子里塞东西的时候,景书就一定要在那个不算大的卫生间里按一浴缸,至于这些小事,只要景书喜欢袁朗通通不管。后来袁朗不得不承认他媳妇儿有先见之明,这浴缸的利用率,袁朗是最高的。
于是当天晚上袁朗就一头扎到浴缸里泡起了泡泡浴。景书鄙视了一下在一堆泡泡里玩得不亦乐乎的自家老公,然后跑出去开了电脑上网。
登陆QQ,发现二中队长的媳妇儿殷红遥竟然在。景书想起上次见到殷红遥时听她说过一直腰疼,于是这次就问候了一下,这一问候不得了,俩人女人唠起来没完了。于是话题从腰疼到殷红遥的小孩,再到她小孩的爹,再到袁朗,再到许三多……于是景书就由A大队里的这两个极端人物下了一个结论:
二月里来是新年:所以说其实最简单的,也是最复杂了,因为人们总是把简单放到自己想象的复杂中的。
九九胃康灵:是的!人的本质在最简单的环境中就最容易看出来。
二月里来是新年:嗯,就像练书法,写“永”字,写“人”字是最困难的。
九九胃康灵:是这样,就比如……
景书这边聊得正欢的时候,袁朗擦着头发出来了。景书回头眯起眼睛看袁朗,想起刚才她跟殷红遥聊的话题,又想起玩游戏自己还没赢过袁朗呢,于是来了精神。上去一个虎扑揪着袁朗的衣领子就吼:“陪我玩游戏。”
袁朗用脑门轻点了下景书的脑门:“行啊,玩什么?CS?合金弹头?”
景书过去把袁朗的电脑给拎出来,“都不是,连连看!”她要用最简单的游戏测试袁朗的游戏智商!
几场下来,景书的败绩呈几何数增长。景书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一个连连看我还玩不过你。”
袁朗伸手拿过一支棒棒糖,橙子味的,外包装是只女狗狗,他撕开包装把棒棒糖塞到景书的嘴里。又拿过来支柠檬味的,外包装是只男狗狗,他把这只棒棒糖放进了自己嘴里。
“不行就是不行,还不服气!”
景书气绝,“再来一局,如果这局赢不了你,我认你差遣,如果你输了……嘿嘿……”景书挑着眉角一脸流氓笑地看着袁朗。
袁朗大手一摊:“好,认君处置!”
准备、开始!连连看的经典触电声一时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眼瞅着还有六七对儿景书就连完的时候,她快速的瞥了眼袁朗,发现袁朗还有三四对儿就要连玩了。景书咬牙发狠,伸出左脚,一脚挑下了插在路由器上的袁朗那根网线。于是,袁队长眼看着就要胜利在望的时候,自己的电脑居然掉线了。而景医生则慢悠悠的点完剩下的几对儿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袁朗,冲他挑眉。
袁朗那什么心肠啊,一看景书这小人得志的表情,又看了眼景书那边的路由器,得,他媳妇儿耍赖耍到这份儿上了。可不管景书咋耍赖,他袁朗还是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于是袁队长以极其从容的姿态和速度关了电脑,以最撩人的动作脱下了身上的T恤,然后坐在一边抬起一条腿开始弄他那个作训服裤子的裤脚。
景书看着袁朗的动作,终于一个没忍住,“嗷”了一嗓子扑了过去。袁朗伸手刚接住景书,就感觉到景书正用她那小贝齿咬着自己的颈部动脉。
景书哼哼着:“袁朗,不带你这么招我的!”
袁朗笑得跟什么似的,“景景,你太没抵抗力了吧?嗯!不过,没抵抗力好!”
景书狠狠咬了一口袁朗的颈动脉,然后眯着眼睛抬头看袁朗。可她一抬头,看到的是袁朗那双闪着如星星般柔亮光芒的漆黑眼眸……
咳咳,今夜,阳光明媚;今夜,多云转晴……
作者:
黑鸟飞飞
时间:
2013-9-18 09:24 AM
你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那颗宝石
有时候景书很认真的审视自己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个祸害,是个事儿精。只要她出现,挺正常的情况都会出状况。每到这个时候景书那顽强的自信心都会多多少少的受点打击,于是她就会到她老公那重塑自信心。她会拽着袁朗的衣角问袁朗:“袁朗袁朗,你怎么就会看上我?”
一般来讲,袁队长这个时候都会很敷衍得拍拍景书的脑袋说:“因为你可爱呗!”
这么拙劣的说辞就是骗骗普通的小姑娘那也骗不过去,何况是骗景书呢。于是当袁队长看到他家景医生小宇宙要爆发的时候,就会马上给出半真不假的说法:“因为你能折腾,活得有精气神儿,让我觉得生命很美好!”
不论这个说辞到底是不是全真,可至少能重塑景书的自信心,让她觉得祸害有理,让她觉得特受用。于是袁队长就会在下一秒看到他老婆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给他炖汤去。
袁朗和景书办婚礼那天是天朗气清,风和日丽的。任何环节都没什么纰漏,可还是出问题了。其实倒不是景书出问题了,而是伴娘——楼心羽出问题了。
楼心羽先是被一坨鸽子粪砸到了脑袋后,后又华丽丽地摔了个大前趴,这还不算,最后还被一个冒失的饭店服务员把一盘子水果杂盘给扣头了。最后还是身为伴郎的吴哲在跟师侦营的某位副营长一起起哄架秧子下,救走了几乎崩溃的楼心羽。
事后景书看着一脸阴郁的楼心羽从休息室的沙发上笑到了地上。楼心羽的脸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啥样都齐全了,她一开始掐着沙发靠垫,最后要不是考虑到景书的身手,她真的想就此掐死景书好为民除害。
经此一役,楼心羽在A大队是名声大振,乃至后来就被拐卖给了A大队中的某少校,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那天婚礼结束后,袁朗带景书回家时,景书靠在车窗上扭着头问袁朗:“哎,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小羽?”
袁朗扭头快速扫描了一下景书:“嗯,有点儿!”
景书哭丧着脸:“那咋办啊?”
袁朗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做了答:“她认倒霉呗。”
景书看着一脸正直无比表情的袁队长,心想:这家伙,没救了。袁朗好像听到了景书的腹诽,于是问她:“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景书很认真的想了下,摇头,于是她开始夫唱妇随:“嗯!小羽,你认倒霉吧!”不过景医生还是有点良心的,她也对自己进行了腹诽:景书,你没救了。
俩人回到楼门口,可景书磨蹭了半天就是不想上楼,最后她居然突发奇想的拽着袁朗要跟他玩石头剪子布,谁赢了谁就上一个台阶。袁朗想了一下,他们家在七楼,这么玩下去难道要天亮才能到家?于是袁队长一个弯腰把景书架到肩膀上就“噔噔”上了楼。
景书挂在袁朗的肩膀上,心脏随着他有节奏的上楼频率一跳一跳的,口鼻间充斥的是袁朗身上那淡淡的烟草的味道,舒服并且让人安心。这一刻弄得景书的鼻子直发酸,她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的爱一个人?她又怎么会?怎么会如此的被一个人爱?她觉得诚惶诚恐,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太虚幻了可现实告诉她这又无比真实。一直到袁朗把景书背进屋,放下,袁朗这才发现他老婆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水珠儿。
袁朗在景书身边坐下来,伸手抹去景书脸上的水珠儿:“露水不是早上才有的吗?”
景书一听,瞪了一眼袁朗,从沙发上一步跳了下去,跑到茶几那抓来副扑克:“来来,袁队长,我们来捉老A!”
袁朗一听一口气差点憋死,“景医生,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
景书嗤之以鼻:“哼哼,请问我们成为法律承认的夫妻有多久了?”
袁朗抬头望天花板,拿过扑克,“贴纸条还是画乌龟?”
景书一听笑得很邪恶:“印草莓……”
事实证明景医生所有邪恶的想法一旦遇到袁队长,就会被更加邪恶的方法施之己身。当景书从清晨的阳光中悠悠醒来的时候,她看到身边睡得安详而舒服的袁朗,脸腾得一下红得跟被煮了的螃蟹似的。她举手发誓,以后再也不招她家队长了,他印草莓的方法太……太百无禁忌了。
袁朗好像知道景书已经醒了似的,搂着景书的铁臂又往怀里收了收。翻身,景书的脑袋不受控制的落在了袁朗的颈窝间,呼吸和脉动的频率渐渐统一起来,景书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肺里都充满了这个人的味道。
抬头,看到他平时硬朗的面孔变得格外的柔和,景书心念一动轻轻的在袁朗的下巴留下一个吻,像蜻蜓点水一样,细致到不易察觉。
景书把手放在袁朗的心口处,悄悄的念着:“袁朗,我有没有告诉你,你是我生命里最珍贵的那颗宝石。谢谢你带给我的生活。”
当景书悄悄从袁朗怀里爬出来,到卫生间洗澡时,她没有看到床上那个人早已经睁开了黑亮的眸子,对着消失在卫生间的身影说:“你也是!”
作者:
艾琳
时间:
2013-9-18 10:55 AM
这文怎么和《袁家的那些事儿》的人物一样的,就女主不同
作者:
青龙
时间:
2013-9-18 11:00 AM
好看,就是感觉和《袁家的那些事儿》差不多,只是女主变了的,缺了后半部分.谢谢LZ
作者:
活活睡死
时间:
2013-9-18 11:00 AM
挺好看的,很喜欢这样风格的文
作者:
爱烟思躺
时间:
2013-9-18 11:05 AM
不错的文,谢谢分享
作者:
多夜
时间:
2013-9-18 11:25 AM
不是我们熟悉的环境,但还是不错的
作者:
酸蘋果
时间:
2013-9-18 11:30 AM
还不错~~就是有点流水帐的感觉。
作者:
维生素
时间:
2013-9-18 11:32 AM
和《一梦到兵营/我有一个梦想》差不多
作者:
我又忘了
时间:
2013-9-18 01:06 PM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制服诱惑。。。
作者:
二炮司令
时间:
2013-9-18 02:04 PM
轻松,吸引人
作者:
璐茜琳娜
时间:
2013-9-18 03:39 PM
不错 呵呵 看过士兵突击再看此文章感觉能衔接上
作者:
梓茗瑾
时间:
2013-9-18 04:00 PM
袁朗怎么来这里了?
作者:
流痕
时间:
2013-9-18 05:34 PM
总体感觉还不错,就是有点虎头蛇尾。
作者:
睡梦中的雄师
时间:
2013-9-18 05:38 PM
有人看吗?我是不愿意看了。
作者:
惹上寂寞
时间:
2013-9-18 05:44 PM
活宝了。。
作者:
星辰狐舞
时间:
2013-9-18 07:27 PM
边复习"士兵突击" 边看文 有点意思
作者:
风枫
时间:
2013-9-18 08:02 PM
好象时间不对,剧里YL好象说过有闺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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